我哥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他在網上曬我小時候的影像。
視頻裏,軟萌的蘑菇頭小姑娘甜甜仰着腦袋喊他哥哥。
底下網友豔羨不已。
直到我哥的死對頭在下面評論一句:【爲什麼我妹妹是男的?】
網友:【哥,有沒有可能,那叫弟弟,不叫男妹妹……】
-1-
我哥,溫時戈,十幾歲出道,二十多歲的時候火遍大江南北。
當大明星的妹妹是什麼感覺呢?
我能在電視劇裏看見我哥,能在綜藝裏看見他,能從網上各類社交平臺看見他,逛個商場也能看見他的海報,甚至偶爾還能從同學口中聽見他。
唯獨在家幾乎看不見他。
自從我哥前兩年上了春晚後,逢年過節我也不能在家裏看見他了。
我挺想我哥的。
可他現在只會用爆金幣的方式來表達對家人的思念。
我爸媽不缺那點錢,於是我哥就把對家人的思念表達在我身上了。
小時候爸媽工作忙,是我哥和保姆帶着我的。
後來爸媽閒下來,我哥又跑去追求夢想了。
數數日子,我跟我哥都快半年沒見面了。
我爸媽時常嘀咕,說他不談戀愛不結婚,也不回家,光惦記着他的工作,這輩子跟工作過去得了。
所以前幾日,我哥問我想不想跟他去錄個節目,我立馬就同意了。
沒多久,我哥就回家了。
他剛把我的頭髮揉成雞窩,指着一邊的大袋小袋:「給你們帶的禮物,自己拆。」
緊接着往自己的房間一鑽,找了半天,翻出來幾個舊手機和明顯有些年份的照相機。
當天夜裏,我哥在社交平臺上發了一段明顯年份已久的視頻。
視頻裏,軟萌的蘑菇頭小姑娘甜甜仰着腦袋喊:「哥哥。」
拿着手機在拍攝的「哥哥」本人哎了一聲,得到回應的小姑娘又高興地喊:「哥哥!」
視頻畫質感人,模糊但仍舊可以看清主角是個很可愛的蘑菇頭小姑娘,圓眼睛,圓臉蛋,肉嘟嘟的嬰兒肥掛在臉上,看上去才三四歲,被哥哥牽着。
那道回應的聲音聽起來也稚嫩,是剛上初中的溫時戈。
我哥的配文:【我妹幼崽期】
評論區我哥的粉絲在尖叫吶喊:
【老天奶,哥你有這麼可愛的妹怎麼藏着掖着?】
【十幾歲的哥聽起來好嫩好嫩,一秒媽粉。】
【哥哥,我爬牆一會兒,咱妹真的太可愛啦,香香軟軟的小蛋糕麼麼。】
【你小子命也太好了,妹妹好可愛,我妹爲什麼是魔童降世嗚嗚嗚。】
【妹妹我親親!什麼你妹妹,現在是大家的妹妹了!】
【妹妹開門,我是嫂子!】
【……】
玩梗開玩笑的人不少,整個評論區的氛圍還是輕鬆愉快的,偶爾夾雜着一兩條不太友善的評論,問我哥是不是打算推自己妹妹進娛Ṱùₑ樂圈了。
直到有一個人的評論被迅速上升到熱評第一:
【爲什麼我的妹妹是男的?】
發評人:謝聿。
我哥的對家。
兩家的粉絲可以說是明爭暗鬥的死對頭。
-2-
我哥說要帶我上的綜藝,算是一個親子綜藝。
可我哥還沒孩子,他連對象都沒有,所以帶了我這個已經 19 歲的妹妹。
另一邊,這檔綜藝同樣噱頭很足的另一人,謝聿。
一位和我哥差不多咖位的年輕男演員,18 歲出道的。
剛出道,那張臉就驚爲天人。
他和我哥年紀相仿、代言產品多是競品、經常在不同平臺同個時間段有熱播劇,兩人對家的身份板上釘釘的。
謝聿也還沒孩子,但有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弟弟。
他主頁似乎也發了和弟弟小時候的互動。
我點進去看了眼。
視頻是監控形式,看畫質比我哥發的還要糊,但還是能看出視頻裏的人是十幾歲的謝聿。
還țúₖ穿着校服。
看樣子是太困在客廳沙發睡了一覺,在加速的視頻裏,缺了顆大門牙的小男孩躡手躡腳走向哥哥,拿出自己的水彩筆,小心翼翼往睡着的少年臉上寫寫畫畫。
畫了臉不夠,甚至還很貼心給他哥哥的指甲塗顏色。
整個過程大氣都不敢喘,直白表達了什麼叫作「人在幹壞事時一點兒也不嫌累」。
視頻播放到少年醒來,看見自己五顏六色的手指甲,遲鈍幾秒後,又剛好從客廳全身鏡看見臉上「鬼畫符」的自己。
他起身,人走出了監控畫面,但能聽見一聲怒吼:「謝宥川!」
評論區一水的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哥你家畫風跟人家溫時戈怎麼不一樣呢!】
【這個監控視頻被保存到現在,聿哥爸媽當年樂壞了吧。】
【我比較關心聿哥最後動手了嗎?這對一個也被弟弟畫過臉的姐姐來說很重要!】
【哈哈哈哈哥你家這纔是魔童降世啊。】
【我是謝聿高中同學,他以前在學校品學兼優,情緒穩定,原來在家也會被弟弟氣死啊哈哈哈哈。】
【笑死了慕名過來看謝聿家裏的男妹妹。】
【謝聿羨慕壞了吧?不僅溫時戈有妹妹,我家也有香香軟軟的妹妹(曬圖.jpg)】
【曬圖.jpg】
【……】
我點回我哥評論區,發現謝聿那條熱評下面有人回覆道:
【哥,有沒有可能那叫弟弟,不叫男妹妹……】
一個晚上,#天使妹妹魔童弟弟#這個話題竄上熱搜。
同時還有#謝聿男妹妹#
恐怖的笑聲從我哥房間傳出來。
這個在鏡頭前向來穩重可靠的男人看着手機笑得很誇張,一點也沒有他的明星架子。
然後他看向站在門口的我,眼神中流露出慈愛。
是的,慈愛。
我哥年紀輕輕,不知道怎麼來的這種神態。
「梔梔,還是你給哥長臉,」我哥整個人都有種贏麻了的感覺,「謝聿那傢伙肯定嫉妒得面目扭曲。」
「……」
我哥跟謝聿的關係其實不算壞,就是不算太熟,而且有些競爭而已。
那都是工作上的事。
兩個人一起參加過一些活動,表面上還是有說有笑的。
但到底是競爭對手,我哥有點攀比心理。
謝聿那個視頻裏的魔童弟弟,他看了都兩眼一黑。
-3-
我還在放暑假,爸媽對我哥帶我上綜藝這件事沒什麼想法,在他們看來就像是家裏大娃帶着二娃出去玩。
於是在我哥回來的第二天,我跟着他和他工作室的工作人員踏上了前往拍攝地點的飛機。
我哥的經紀人姓趙,我喊他趙哥。
趙哥一路上給我講了很多注意事項,他說到時候節目錄制過程中不用太緊張,其他嘉賓應該都會很友好。
他說我哥咖位大,誰敢欺負我會被他粉絲砍成臊子的。
我哥:「再教壞我妹我先把你砍成臊子。」
他的助理在旁邊嘿嘿一笑:「沒那麼大塊。」
我哥:「……」
下了飛機後,有節目組安排的保姆車進行接送。
剛上車沒多久,就有工作人員過來交涉:
「溫老師,謝聿老師那邊的車開出去沒多久就拋錨了,新的車來不了那麼快,咱這裏有 8 個座,能順路捎一下謝老師和他弟弟嗎?」
謝聿出道雖然比我哥晚,但現在咖位跟我哥差不多,節目組不好讓他等。
我哥看着還算寬敞的車,衝工作人員笑了笑:「當然可以。」
於是工作人員對我哥連連表達感謝。
我哥:「應該的。」
門關上,我哥對我說:「梔梔,等會兒上來人,記得跟人打招呼啊。」
我們家傳統,孩子出門在外就是要大大方方。
車子在前面沒多久靠邊停下,那個位置站了幾個人,其中有兩個年輕男人格外高大。
爲首的那位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帽檐壓低,幾乎看不見臉。
車門打開。
車外的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格外優越的臉。
他對我哥道:「溫哥,給你添麻煩了。」
我哥臉上掛着略顯客套的笑:「沒有,順路嘛,都上車吧。」
謝聿的經紀人和助理在原地負責等待節目組派新的車過來,同時照看藝人的行李。
謝聿身旁的年輕人先一步上車,他和他哥看起來有些眉眼上的相似,但不站在一起,別人是看不出來的。
他留着一個美式前刺,穿得也很潮,不知道的以爲他是哪個男團成員。
我聽見謝聿道:「溫哥,這是我弟謝宥川。」
「溫哥,你好呀,終於見到你了,我可是看着你的戲長大的,你本人可比電視上好看多了。」
年僅 28 的我哥:「……」
不過他也習慣了。
「謝謝,這是我妹溫時梔。」我哥介紹了我。
然後兩道視線也跟着落在我身上。
我頓了一下,老實巴交地打招呼:
「謝哥,你好。」
「謝宥川,你好。」
我跟謝宥川年紀差不多,總不能也喊他一聲哥。
謝聿溫和回了一聲:「你好。」
倒是他身邊的弟弟,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你就是那個小蛋糕啊?」
「原來小蛋糕長大之後還是小蛋糕啊!」
嗯?
謝宥川是個自來熟ťŭₚ,他一點也不給親哥留面子:
「你都不知道,我哥在家把你小時候那個視頻看了好多遍,還跑去問我爸爲什麼沒本事生這麼乖的孩子,氣得我爸要抽皮帶……」
話沒說完,他忽然發出一聲悶哼。
旁邊傳來他親哥的聲音:「再胡說八道滾回家。」
我哥在旁邊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出門揭親哥短的弟弟,誰家養了誰知道。
-4-
車子停在節目組安排好的位置。
然後助理、經紀人都下車,錄製即將開始。
別的藝人不清楚,但我哥的安排挺滿的。
他錄製完綜藝當晚就得趕下一個通告。
鏡頭還沒開始錄製之前,我哥領着我,謝聿領着他弟,和導演以及另外兩組嘉賓都打了個招呼。
這是一檔親子綜藝的第一期錄製。
我哥和謝聿都是節目組邀請來的飛行嘉賓,用來炒人氣的。
正式開拍前,有化妝師過來檢查妝容。
化妝師問我哥:「溫老師,妹妹的妝會不會有點素啊?」
我哥看着穿小白裙和扎着丸子頭的我,擺擺手:「就這樣多好看。」
另一邊,謝聿他弟正在用盡全身力氣抵抗化妝師:
「哥,我一個大男人往臉上撲什麼粉啊……」
反抗無效。
開拍。
鏡頭裏,先出場的是一家四口。
爸爸媽媽牽着他們的一對雙胞胎女兒。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周山海,同時也是徐蘊的丈夫,這是我們的雙胞胎女兒。」
周山海,著名主持人,曾主持多檔熱度不錯的節目。
至於他口中的徐蘊,是一位家喻戶曉的奧運跳水冠軍。
話音落下,他身旁的徐蘊便開口:「大家好,我是徐蘊,很高興來到這個節目。」
說完,她低聲對兩位女兒道:「寶貝兒,爸爸媽媽做完自我介紹,該到你們了。」
然後,那一對穿得一模一樣的小姑娘,其中一個開口了:
「大家好,我是徐滿滿,今年 3 歲了,我是姐姐。」
她說完,輪到另一個。
「大家好,我是徐樂樂,今年也是 3 歲,我是妹妹。」
我對這個家庭的印象,停留在去年,周山海蔘加了一個脫口秀節目,在節目裏,他說起女兒姓氏的問題。
幽默風趣的主持人道:
「自從我的雙胞胎女兒出生後,因爲姓氏問題,不少網友跟我急呀,說你是獨生子啊,你的孩子怎麼可以隨母姓?還有問我們是不是打算生二胎隨我姓的,我說不了,養孩子可費勁兒,結果他們就罵我枉爲男人,我可冤枉了。」
「我老婆是奧運冠軍,光宗耀祖的事兒,她家族給她單開一頁族譜,你們說,她徐家那一頁下面,她的孩子姓周算怎麼回事?我本來覺得一家人整整齊齊都姓徐好聽啊,我都想隨她姓,結果我ţů⁽爸不肯,出於對他老人家的尊重,我就沒改了,但效仿傳統,你們也可以稱我爲徐周氏。」
節ŧṻₚ目上「冠妻姓」這一點給周山海賺足了熱度,當時上了好幾個熱搜。
眼下,鏡頭聚焦兩個小朋友,圓潤可愛,看起來被養得很好。
-5-
接下來出場的是一對歌手夫妻林晏年和葉清晗。
他們帶來了自己的兒子。
5 歲的小男孩長得像媽媽,眉眼清秀:「大家好,我叫林佑佑,今年 5 歲了。」
是個漂亮孩子。
然後輪到謝聿帶着他弟。
謝宥川和我同歲,是和我同一級的大學生,剛纔候場的時候跟他聊了一下,他說在家不小心砸了他爸收藏的酒,又不小心摔了他媽的護膚品,被他哥帶出來避難的。
不是,哥們兒你……
最後是我跟我哥。
我哥是個自豪的家長模樣。
「這是我妹妹,溫時梔。」
介紹這一環節,大家其樂融融。
就是有些童言童語聽起來格外可愛。
雙胞胎裏的姐姐徐滿滿問:「溫叔叔和謝叔叔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嗎?」
一句話把大人逗笑。
她爸爸笑着解釋道:「那是溫叔叔和謝叔叔的弟弟妹妹,跟你一樣,你也有一個妹妹呀。」
小朋友的理解裏面,我和謝宥川跟他們是一輩的,我哥和他們爸爸媽媽是一輩的。
所以我是溫姐姐,我哥是溫叔叔。
謝宥川是謝哥哥,謝聿是謝叔叔。
差輩兒了。
但這點無所謂,各論各的。
導演拿着一個小紅喇叭開口了:
「歡迎各位嘉賓來到我們節目,接下來我們要通過抽籤決定住的房子,請大家派一位代表過來抽籤。」
前面正中間有個紅色的箱子,中間有個可以探進去的口。
親子綜藝嘛,要給小孩更多的體驗感。
旁邊的謝宥川興致勃勃,我哥也示意我過去,林晏年和葉清晗這對歌手夫妻派出自己的兒子。
唯獨雙胞胎那邊犯難了。
姐姐想抽籤,妹妹也想。
眼看着兩個娃就要淚眼汪汪,徐蘊當機立斷道:
「我們家最後一個抽籤,剩下什麼就是我們的。」
一場世界大戰就此結束。
於是,林佑佑先抽了,他抽出一張標着「2」字的紙團。
「恭喜林佑佑抽取 2 號小洋房一間。」
導演組那邊給出了照片,還真是一間漂亮的小洋房,屋頂是三角結構的那種。
然後是我,我抽了個 4 號。
「恭喜溫時梔抽取帶花園單層小屋一間。」
照片上是奼紫嫣紅的花,比起花園,小屋顯得平平無奇,但也不錯。
我反正是很滿意。
接着是興致勃勃的謝宥川,他抽了個 1 號。
「導演,1 號是什麼意思,最好的房子嗎?」天真的年輕人衝鏡頭問道。
然後紅色小喇叭中傳出波瀾不驚的聲音:「恭喜謝宥川抽取帶菜園小屋一套。」
「菜園?」
我哥湊過去看了眼導演提供的照片,喲了聲:「還有雞圈呢,不會還得餵雞吧?」
導演:「對。」
?
導演理直氣壯:「你們家有免費的青菜可以採摘,雞下的蛋也可以喫,是最好的房子沒錯呀。」
謝宥川看向他哥。
謝聿從剛纔看到照片就開始笑了:「挺好的房子,有得住就不錯了。」
最後的雙胞胎家庭是一套高度現代化的小別墅。
小姑娘們本來最後一個抽,滿臉不高興,結果抽到了漂亮房子,簡直喜出望外。
小孩子就是可以爲一點小事興高采烈。
-6-
在村民指引下,我們不久後都拖着行李入住。
村裏的路還算平坦。
四個房子之間的距離很近,但最近的還是我們和謝聿兄弟的房子。
距離上就隔着不到十米。
謝宥川看完自己家的房子,又跑過來看了眼我家的房子,還不忘記對比別人家,最後對節目組發出靈魂質問:
「導演,這對嗎?俺家房子是不是跟其他三家不是一個畫風啊?」
張口話裏已經有鄉音了。
導演拿着他的小紅喇叭語重心長道:「宥川啊,手氣差是這樣的了。」
謝宥川:「……」
行。
放下行李,簡單收拾整理過後,再集合。
導演公佈了我們幾個家庭第一個任務:
「請各位小朋友協助家長一起做一頓美味的晚餐,晚餐食材已經放置在你們家裏了,每個家庭的食材不一定相同。」
我在家基本沒下過廚。
按照我爸媽的說法,會做點喫的不餓死自己就行了,我的時間要用來做更重要的事。
但我哥會下廚,不是我爸媽要求的。
是他二十出頭那會兒,領悟到自己作爲一個靠臉喫飯的男人,要保持全方面的競爭力纔行。
唱歌跳舞、打遊戲、學外語、下廚……
他什麼都要學一點。
看網上風評說我哥媚粉媚得不知天地爲何物。
「走了小朋友,哥下廚給你做大餐。」我哥拍拍我的肩膀。
我小時候就經常聽他和爸媽喊我小朋友和寶寶,因爲我哥年紀比我大 9 歲,在他出道後也一直拿我當小孩。
等他前年回家時,忽然驚覺,我已經長大到要高考了。
-7-
冰箱裏有肉有蔬菜。
我哥問:「板栗雞喫不喫?」
我點頭:「喫!」
「苦瓜釀喫不喫?」
我點頭。
「清炒油麥菜喫不喫?」
我點頭。
「糖水呢?」
我點頭。
我哥看我一直像搗蒜似的點頭,忽然被逗笑了。
奇怪的笑點。
後來節目組的單人採訪裏,導演問他爲什麼笑。
我哥反問:「你不覺得這像一隻饞嘴小貓在等開飯嗎?她眼睛越聽越亮誒!」
他的意思是被可愛到了。
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哥哥。
我哥給我分了洗菜的任務,這項任務簡單,且完成得很快。
至於他,忙着斬雞剁肉。
因爲在鏡頭面前,姿態一直很帥。
我哥幹活意料之外利索,一整隻雞就這麼被他剁剁剁就剁完了。
「廚房油煙大,你出去等着。」我哥說。
然後我就出去院子裏看花了,院子圍欄處攀上了粉白色的薔薇花,很漂亮。
其他區域栽種的花我不太認識,但各有各的漂亮。
小屋的廚房逐漸飄出香味,我看到正在拍攝的工作人員都嚥了口水。
我哥忙忙碌碌,我偶爾進去看一眼,進度良好。
導演說要一起協作做晚飯,沒說具體要怎麼分工,下廚這件事,我除了洗菜和遞盤子,就只能給他添亂了。
「梔梔,」我哥開始給我派活,「板栗雞和苦瓜釀你送點過去給他們,一家家送,我們喫不完,還有糖水也送點。」
屋子裏有個托盤,我哥分好了讓我端過去。
最近的是謝家兄弟。
我來到他們院子時,看見正對院子的窗口打開了,那是廚房的窗。
謝聿的身影出現在窗口。
他在炒菜,但大概是廚房裏熱,他脫了剛纔一直穿着的短袖襯衫,裏面是一件白色貼身的背心。
謝聿人氣高很大程度是因爲他的臉,輪廓優越,眉骨高些,鼻樑也高挺。
但眼下,緊實且有線條感的肌肉,簡陋的廚房和明顯帶着鄉土氣息的院子和他結合起來,有種野性的性感。
好帥。
「時梔妹妹?」他抬眸,直直撞入了我的視線。
我如夢初醒般道:「謝哥,我哥說給你們送點他做的菜和糖水。」
謝聿看了眼我手上,回頭喊了聲:「謝宥川,出去接東西。」
沒幾秒,裏面跑出來另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哇時梔,這都你哥做的?」
我點頭。
謝聿從廚房端了剛炒好的菜出來。
「剛好我這裏番茄土豆燉牛腩和青椒炒肉也做多了,還想着讓謝宥川去給你們送,你正好拿回去了。」
空氣中的菜香味很濃郁。
謝宥川沒忍住先嚐一口他哥做的菜:
「哇梔梔,我哥廚藝絕了,你快拿點回去跟你哥嚐嚐。」
「你哥做的板栗雞也好喫,他們男明星有什麼卷廚藝的 KPI 嗎?」
謝聿抬手給他弟腦門一巴掌:「先跑腿,再回來喫。」
我端出去一些菜,又端回了一些菜。
我哥正炒着最後的青菜,見狀還驚訝了一下謝聿的廚藝。
然後我就感覺到他身體裏的卷人之魂正在燃燒。
「……」
-8-
我給佑佑小朋友家送過去時,他們一家三口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救世主。
「時梔,你們也太貼心了,」林晏年連連表達感謝,「我和你葉姐廚藝真的很一般,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蒸蛋和西紅柿炒雞蛋了,還擔心佑佑今晚喫不飽呢,太謝謝你們兄妹倆了!」
出門碰見謝宥川也端了菜過來,裏面的夫妻倆和小朋友一個比一個驚喜。
給雙胞胎姐妹家裏送去時,遠遠看見兩個一模一樣的小朋友合力提着一袋東西過來。
「溫姐姐,爸爸媽媽讓我過來給你們送桃子。」
那袋子裏是幾個很大的桃子,小姑娘說給我們每家送兩個。
我笑了笑:「姐姐現在要去你們家,等會兒謝哥哥也過來,佑佑那邊姐姐順路幫你們送了,先跟姐姐回家喫飯吧。」
這幾趟跑下來,回到花園小屋,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本來我哥就做三個菜,現在變成五個菜了。
好喫。
就當我的筷子再次伸向番茄土豆燉牛腩時,我聽到了我哥幽幽問了句:「梔梔啊,我做的菜好喫還是你謝哥做的好喫啊?」
我後頸忽然有點發涼。
「哥,都好喫,」我給出了標準答案,「但讓我選肯定選你呀,有家的味道。」
我哥滿意了。
他說:「多喫點吧,明天估計運動量挺大的。」
我們住的小屋只有一層,剛好是兩個房間,我哥白天進來視察一圈,讓我住靠裏面寬敞點的房間。
「晚上有事記得喊哥啊。」
晚上沒事。
白天不是在路上就是集中精力錄製節目,我一沾枕頭就睡了,也不管是不是在陌生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一羣人是被導演的小喇叭喊醒了。
我和我哥迷迷糊糊走到集合點,都不是素不素顏的問題了,我倆腦門上都是一個雞窩頭。
導演看見我倆:「……」
轉頭一看,旁邊還有一個雞窩頭,是謝宥川。
他那稍微有點偶像包袱的哥,應該是梳了頭出門的。
再然後就是兩對父母穿着睡衣,懷裏抱着開機失敗的孩子。
好一會兒三個孩子才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
導演拿起小紅喇叭:「大家抓緊時間洗漱一下,帶你們去村民家裏品嚐當地特色早餐。」
謝宥川:「爲啥昨晚不通知?」
導演微笑。
通知了怎麼看明星素顏雞窩頭?
說到喫,小朋友們就很積極了。
我哥回屋裏洗漱一番,出來後依舊是素顏大帥哥。
一羣人浩浩蕩蕩去喫早餐,有種結伴去食堂的感覺。
我今天沒穿裙子了,穿了一身運動裝,我哥說怎麼舒服怎麼來。
早餐確實有特色,但也不算太稀奇。
但這種結伴到另一個地方領略風土人情的感覺很好。
尤其是三個小孩尤其是五歲的林佑佑,就像是十萬個爲什麼,問了村民不少童真的問題,逗得大人們哈哈大笑。
-9-
早餐過後,導演的小紅喇叭再度上線。
他說:「今天的任務分爲兩隊,家長們一隊,去幫助村民開助農直播,小朋友一組,跟村裏的嬢嬢去採摘蔬果。」
我和謝宥川兩個成年人,被分去了小孩桌。
我哥還樂呵:「你不就是小孩嘛。」
我想跟他強調我已經成年一年多了,但仔細想想,我和我哥之間確實存在壁。
雖然都是成年人,但我哥是高級成年人。
很多我不知道或者無法解決的問題,在他那裏都迎刃而解。
我和謝宥川沒什麼,倒是另外兩對家長,很不放心讓孩子們單獨行動。
「時梔,宥川,你們倆記得多照看一下弟弟妹妹啊!」依依不捨的家長囑咐道。
我看着長相上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姐妹,又看看旁邊正好奇心旺盛的小男孩,覺得他們應該還算好帶。
甚至還和謝宥川一起玩了會兒猜猜誰是姐姐誰是妹妹的遊戲,逗得幾個小孩哈哈大笑。
但很快,我就被現實打敗了。
起初一切都很好,我們跟着村裏的嬢嬢去採摘小番茄。
大家都全副武裝,防曬防蚊的都噴了,物理防曬也沒落下。
結果三歲的雙胞胎裏,姐姐被村裏的貓貓眷顧跑過來蹭了一下,沒蹭妹妹,妹妹哇哇大哭。
可是貓貓一溜煙就不見了。
妹妹哭得撕心裂肺,嘴裏還唸叨着貓貓。
「……」
謝宥川在旁邊咋舌:「我總算知道徐姐爲什麼給女兒準備的東西都一模一樣了。」
最後嬢嬢抱來兩隻村裏的小奶狗讓姐妹倆摸了完事。
另一邊五歲的佑佑小朋友原本看着還乖巧聽話,結果一離開爸媽的管束,一下子成了脫繮野馬。
攝影師都差點追不上他。
採摘蔬果,其實也是個宣傳的過程。
我們幾個在鏡頭前採摘,旁邊的嬢嬢會講解培育的故事,三個小孩小嘴叭叭叭不停地發問。
童稚的聲音和豐收的喜悅結合一起,給人一種蓬勃的生命感。
他們纔是主角。
我和謝宥川也沒少聊天,作爲兩個看孩子的勞工,我們倆很快熟絡起來。
主要是在交流放養哥哥方面的。
謝宥川:「我哥年紀比我大比較多嘛,小時候爸媽比較寵我,我也不服他們管教,我哥當時在封閉訓練,專門請假回來揍了我一頓,我就老實了。」
「……」
「你哥不揍你嗎?」他發出質疑。
「不揍啊,」我老實說,「我哥一般回家是帶我玩的。」
謝宥川:「……」
我想起之前謝聿發的視頻,於是問了句:「你爲什麼在你哥臉上亂畫,還給他塗指甲啊?」
謝宥川聞言臉色沉痛,顯然代價很大。
不過他說:「我哥以前白白淨淨的,人家說他是男孩身長了張女孩臉,我同學的姐姐就很溫柔,所以我也想要姐姐,他說他姐姐會在臉上塗塗畫畫,還在手指甲上塗五顏六色的樣式,我覺得給我哥畫了,他就能變成姐姐,結果他變成了一個兇殘的哥哥。」
「……」
聽上去這位小兄弟沒有一頓揍是冤枉的。
-10-
蔬果採摘到一半,三個小孩陸續想爸爸媽媽了。
一個接一個淚眼汪汪。
我和謝宥川在哄孩子這件事上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誼。
我哥他們去搞助農直播,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中午也是我們兩個帶着三個孩子喫飯的。
林佑佑還好,但徐滿滿和徐樂樂姐妹倆應該是第一次在陌生環境跟父母分開那麼久,動不動就想起爸爸媽媽,然後就變得委屈巴巴。
眼淚拌飯。
每當這個時候,姐妹倆互相鼓勵就很好可愛。
林佑佑也發揮哥哥的作用去安慰她們。
看得我姨母笑。
等傍晚家長們回來時,天氣已經不算炎熱了,我們在回村必經的橋下面。
三個小孩子乖乖坐在岸邊。
身下是一個拿石子搭成的「保護圈」,我和謝宥川爲了讓他們不亂跑搭出來的。
謝宥川在旁邊歡呼:「梔梔你看,我抓到一條大魚了!」
伴隨着這一聲,謝宥川舉起手中活蹦亂跳的魚,惹得岸上的小孩歡欣鼓舞。
家長們很快就看到這一幕:乾淨清爽的小孩,宛如泥猴的成年人。
鏡頭前明顯記錄下來,謝聿並不意外,但還是安詳地閉了下眼睛。
我哥的激動溢於言表。
「溫時梔,誰讓你下去捉魚摸蝦的,快上來!」
三個小孩看見了爸爸媽媽,忙衝破「封印圈」,緊接着吱吱喳喳在爸爸媽媽懷裏說着今天的經歷。
我哥喊我上來,我看着桶裏的魚蝦蟹,覺得夠喫了。
身後謝宥川:「梔梔,你這就上去了?」
我哥在聽見那聲「梔梔」時,危險地眯了下眼睛。
小溪的水流不算太急,但我手裏還有一個桶,低頭走着路,沒怎麼注意到自己的方向。
直到不小心被溪流裏的石頭絆了一下,踉蹌時,身前一隻手拉住我,然後扶穩,從我手裏接過了那隻裝着水和我戰利品的鐵桶。
「妹妹小心。」我聽見身前的男人這麼喊我,語調也溫柔。
然後一抬頭,對上了謝聿那雙好看的眼睛。
同時幾步之外,我哥應激了。
「謝聿,你喊誰妹妹呢?」我哥幾步走過來,「這我妹妹。」
謝聿確定我站穩後鬆開手,他笑了笑,衝我哥道:「溫哥,你沒看網友說嗎?妹妹發出來就是大家的妹妹。」
我哥瞪大眼睛,似乎沒想到謝聿竟然在鏡頭前如此挑釁他。
他看着還想說句什麼,我忙拉着我哥,一邊衝謝聿道謝。
沒走幾步,身後傳來平靜又冷漠的聲音:「謝宥川,我給你一分鐘,再不上來後果自負。」
很壓迫感十足的一句話。
然後謝宥川只能收手,他不情不願地往回走:「哥,你怎麼老威脅人?我難道不是親生的嗎?」
謝聿不知想到什麼,聞言還氣笑了:「以前爸媽還真懷疑你調皮到不像他們親生的,專門帶你做了親子鑑定,很遺憾,確實是親生的。」
謝宥川:「……」
-11-
回到岸邊,發現我和謝宥川成反面教材了。
「你們不能學哥哥姐姐下水玩啊,他們不聽話是壞孩子,要被溫叔叔和謝叔叔教育的。」
「……」
家長和孩子都勞作了一日,晚餐還是要自己做的。
只不過今天是一起。
都回家換一身衣服後,集中到雙胞胎一家住的小別墅,那有個大廚房。
避開鏡頭時,我哥不知爲什麼,專門拉着我神祕兮兮地問一句:「你跟謝宥川玩得很好嗎?」
我思索片刻:「還不錯。」
謝宥川性格開朗得跟個哈士奇似的。
於是我哥危機感更重:「你少跟那個謝宥川玩。」
口吻和小時候小區家長叮囑自家孩子別跟某個調皮搗蛋的壞孩子玩一模一樣。
我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我跟謝宥川大學都不在一個地方,綜藝錄製完就只能當網友了。
等到了別墅,我哥和謝聿忙得熱火朝天。
那個廚房挺大,但也容不下太多人,徐蘊和葉清晗被擠了出來。
她們樂呵呵地稱讚兩名年輕人的廚藝。
葉清晗衝我笑道:「時梔,你哥這廚藝跟誰學的呀?佑佑以前最討厭喫苦瓜了,昨晚的苦瓜釀,他喫得老香了,我等會兒得跟你哥取取經,回家讓阿姨學學。」
「謝聿廚藝也好,他們倆這廚藝真天天下廚,家裏人都得喫胖吧……」
謝宥川明顯不太認可這句話:「姐,要不是跟我哥來錄綜藝,我也喫不上他做的飯呀。」
他哇哇訴苦:「我家狗的地位都比我高……」
剛好謝聿端了盤剛洗好的水果出來給大家喫,聞言回了一句:「家裏狗闖的禍都沒你多。」
謝宥川:「……」
據謝宥川說,他家狗是他十幾歲時撿回家的流浪狗,是串串。
但不知道爲什麼,狗媽成了流浪狗,還和小區不知道哪戶的邊牧配上了,生了兩個黑白的狗崽子。
謝宥川給撿回家了,然後第二天,狗媽找上門來在門口吠了一上午,控訴他偷孩子。
最後還是他爸媽將狗媽也收編了,這才叫完事。
從此他家更加雞飛狗跳。
我聽謝宥川說完他的一些光輝事蹟,歎爲觀止,這是什麼家庭全自動闖禍機?
我懷裏抱着雙胞胎裏的姐姐徐滿滿,在等飯的過程中,我倆同步打了個哈欠,然後一起靠在沙發邊邊打了個小盹。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晃了一下我的肩膀,溫聲細語:「梔梔,滿滿,喫飯了。」
我大概是和懷裏的小姑娘一起睜眼的,對上謝聿含笑的眸子,剛睡醒就被美貌攻擊了一下。
謝聿對着我們笑。
後來Ṱû₉綜藝播出,網友們說這段謝聿臉上的笑是因爲被可愛到了。
那也合理,徐滿滿和徐樂樂姐妹倆,可愛寶寶。
這一期綜藝在大家一起用餐的歡聲笑語中結束。
雙胞胎姐妹和佑佑小朋友的家庭是這個節目的常駐嘉賓,下一期就會有別的家庭加入進來。
-12-
收拾行李準備坐車去機場時,趙哥忽然火急火燎趕過來,跟我哥說有個國際大牌的代言要去面談。
也就是說,原本我和他的航班,他得改了。
「哥,你去吧,我自己能回家。」我說。
我哥不太放心,正打算喊人護送我到家。
「……」
事實上,我高考畢業後就約着同學出門旅遊了快一個月。
「溫哥,你有事要忙嗎?要不我一起送梔梔回家,我們好像是同一趟航班。」那邊謝聿主動開口道。
他自然沒聽見我哥具體有什麼安排,但多少能看出是因爲工作的事。
我哥遲疑了一下,他似乎對謝聿的人品還算信得過,於是低聲問我:「你跟他們一起?」
我其實可以自己回去,但爲了讓我哥放心,我點頭:「行。」
「到家記得給我發消息,」我哥說着看了謝聿一眼,又湊近我輕聲道,「你記得戴口罩啊,走路的時候離謝聿遠點,他女友粉老婆粉很厲害的。」
我莫名其妙看我哥,他怎麼五十步笑百步。
不管怎麼說,我拉着行李箱在機場和我哥分開了,就跟着謝家兄弟還有他們的工作人員。
謝宥川湊過來:「梔梔,你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嗎?」
「沒有,怎麼了?」
「那太好了,咱倆沒事可以約着打遊戲和出門玩呀,你還可以來我家擼狗……」
話沒說完,被他哥鎮壓了。
「謝宥川,誰教你邀請一個才認識兩天的女生回家的?輕浮。」
謝宥川:「!」
「哥,」他大聲抗議,「我就說你們心臟的人想什麼都髒,我跟梔梔交朋友而已。」
謝聿的經紀人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樂呵呵笑了半天,纔對我道:「時梔妹妹啊,你想跟你哥一樣當明星嗎?我看你條件很不錯的,感興趣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們謝聿的工作室呀,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謝宥川:「陳姐,人家哥哥也有工作室,爲啥要籤我哥工作室啊?」
他說着一頓,隨後瞪大眼睛,恍然大悟般:「陳姐,你不會是想拿梔梔當人質吧?我哥跟溫哥還是競爭對手呢。」
謝宥川又被揍了一下,自己窩在一邊自閉去了。
謝聿衝我笑道:「梔梔,陳姐是覺得你形象好,晚上你彈吉他跟你哥唱的歌聽起來也不錯,她看到條件好的年輕人就容易心癢癢。」
我們是連夜離開的。
但拍攝結束之前,我和我哥在晚飯後表演了幾分鐘吉他彈唱,逗小孩玩的。
陳姐在旁邊接茬:「對啊,時梔妹妹,你長得跟那什麼校園白月光似的,但凡演技有你哥的一半,你肯定得火……你哥別是偷偷把你給簽了吧?」
我咧嘴笑了。
他們誇我好看,誇我吉他彈得好,誇我唱歌好聽,還誇我哥演技好。
誰聽了不高興。
我哥要是知道競爭對手這麼認可他演技,該驕傲了。
我搖搖頭:「沒呢,我不當明星。」
-13-
晚上趕路的後果就是大家都在飛機上睡得很安詳。
謝聿把我們的位置都調在一個區域。
頭等艙內,黑漆漆一片時,我在黑暗中往旁邊看了眼,謝聿在閉着眼睛在休息,不知道有沒有睡着,但睡顏依舊好看。
我的位置本來是謝宥川的,他說不想被他哥嘮叨,換了我的靠窗座。
他說:「求求你了好梔梔,你這麼可愛,我哥不會說你的,但我就不一定了,他故意安排那個座位肯定是想給我上思想品德課。」
「……」
好誇張。
我坐了過去,謝聿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他弟一眼,沒說什麼。
中間的智能擋板因爲我倆認識,沒升起來。
飛機一路平穩,早上五點左右就落地了。
只是醒來時,我迷迷糊糊覺得臉下的觸感不太對。
一睜眼,發現我把謝聿搭在中間扶手的手臂當枕頭用了,還睡得很安逸。
「……」
「醒了?」旁邊傳來聲音。
我壓根不敢抬頭看他:「謝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沒事,」謝聿輕笑了聲,「快到了,準備下機,我安排司機送你回家。」
跟着我哥去錄綜藝的兩天就這麼結束,我哥後來還給我打了通告費。
然後八月份,綜藝上線,第一期的熱度很高。
網友的評論也五花八門:
【老天奶,導演真的同一期節目邀請了溫時戈和謝聿,有點東西。】
【不是,他們倆的弟弟妹妹建模都這麼權威嗎?】
【溫時戈和謝聿真的不是暗戳戳想安排他們弟弟妹妹出道嗎?】
【我嘞個謝聿你的魔童弟弟我笑納了,溫時戈你家的小蛋糕妹妹我笑納了,你們倆我也笑納了。】
【彈幕裏來了個老衲。】
【滿滿樂樂也太可愛了,什麼都要一模一樣這點真狠狠共情了,我家不是雙胞胎但也是兩姐妹……】
【這裏四家的孩子都可以當童模,我同意了。】
【樓上的,有兩個超齡了哈哈哈哈。】
【下水摸魚這一段,我竟然生出了一種能嗑的錯覺……】
【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
【……】
我家也看了,我爸媽抽空看的,看完也問了句:「梔梔,你跟那個謝宥川什麼關係呀?」
「……」
「是普通朋友呀爸爸媽媽,」我想了想,「我理想型不是那樣的。」
我爸:「那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我想了想,要好看的,像我爸爸哥哥一樣會做飯的,溫柔的,健壯的,不要太幼稚,要有愛心。
思來想去,腦海裏竟然浮現了一張臉。
「……」
我衝我爸嘆氣:「爸爸,我說不清楚。」
後來聽我爸和我媽悄咪咪說:「沒具體的理想型,女兒應該沒談戀愛。」
?
原來是套我話啊?
夫妻倆一邊擔心大兒子只知道工作不談戀愛,一邊擔心小女兒過早談戀愛,被壞男人騙。
「……」
爸爸媽媽,我是年輕,又不是眼瞎。
-14-
拍完綜藝後,我和謝宥川逐漸建立起革命友誼——打遊戲的。
也見過一次面,他說他哥的新電影上線,工作室包場了,問我想不想去玩。
我去了。
電影裏的謝聿和現實中宛若兩人,那是一個警匪片,謝聿飾演的是一名警察臥底,最後死了。
電影院裏響起些微小聲抽泣聲。
我也眼淚汪汪。
旁邊忽然有人影投下來,一張紙巾遞過來。
「哭什麼?」他輕笑着看我。
電影還在尾聲,沒結束,伴隨着臥底警察死亡後的一些回放和音樂讓人覺得無比酸澀。
謝聿在我旁邊坐下,我呆呆看着他,還沉浸在已經死去的人又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不真實感中。
緩了好一會兒,我纔開口:「謝哥,對不起,你演得太好了。」
片刻,我補充道:「見你還好好的,真好。」
他又笑了,眉眼彎彎。
「我很好,不用擔心。」
就在這時候,我另一邊的謝宥川問:「哥,你最後那場戲用的是什麼當血漿啊?這也太真了!牛!」
謝聿:「……」
他衝他弟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謝聿的電影大爆的同時,我哥官宣了一個國際大牌的全球代言,兩個人的事業運都很旺。
暑假過去,我重新回去上學。
因爲綜藝熱播,我的同學們都知道了我是大明星的妹妹。
然後,我成了我哥的簽名派送小妹。
家裏是有一些我哥的簽名照的,問過我哥後,就拿來學校派發給他的粉絲了。
派完即止。
同學裏也有謝聿的粉絲,但我只有一張謝聿的簽名海報,看電影那天他送的,這個要自留。
大三後課程少了很多,上學期結束後,我爸讓我去家裏公司學習。
學習就學習吧。
我家是做日用品的。
我爸以前盼着我哥來繼承家業,後來他去演戲了,我爸就培養起當時還在上小學的我。
具體表現爲時不時在我耳邊唸叨一句:「別學你哥。」
好叭。
我爸交給我的第一項任務是選新代言人。
其實也不是我選,是下面的人篩選出最後的人選,我負責ṱũₑ點頭搖頭就是了。
我有一票否決權。
最後新代言候選人的資料遞到我跟前,我翻開看了眼,嘶了聲:「我爸這次預算得多高啊。」
旁邊站着我爸的助理,望天望地不說話。
當新代言人過來籤合同看到我時,他和他的經紀人都愣了下。
「梔梔?」
「謝哥,陳姐,你們來了,快坐。」
我重新做了個自我介紹。
陳姐瞪大眼睛:「梔梔,這是你爸的公司?」
我點點頭。
不是自家公司也幹不出讓還沒畢業的人去負責代言人的事,雖然我爸派了他的助理來教我。
「不對,既然是你家公司,爲什麼不請你哥代言?」陳姐語氣裏充滿不解,「代言費也不便宜啊。」
我幽幽道:「我爸說,請自家人代言有種黃婆賣瓜的感覺,產品無法讓人信賴,所以我哥一開始就被淘汰了。」
謝聿忍俊不禁:「原來這樣才讓我撿了便宜的。」
陳姐還是好奇:「你哥不會有意見嗎?」
「我爸只是不請我哥做代言人,他會給我哥的劇組投資的。」
「……」
-15-
在廣告拍攝前有很多準備工作需要進行,前期是和藝人團隊的溝通,再是攝影團隊、造型師團隊,還有幾方關於拍攝方案的商討和修改。
這些過程都需要我進行監督和推進。
尤其謝聿的咖位擺在那,我們自然也不能怠慢他。
只不過本來應該是和他團隊工作人員的溝通,謝聿出現的概率還算比較大。
他親自來談的話,我也不好只讓手底下的人去和他溝通,畢竟雖然我資歷尚淺,但我代表我爸,我得在場。
謝聿同時還在拍劇,爲了節省他的時間,我們也跟着跑劇組跟他們面對面溝通。
這部劇是仙俠劇,男主角服飾很精美,聽說是他自己花重金找人定製的。
加上妝造,好一個清雋的仙君。
他的不同妝造,似乎都能成爲不同的人。
「梔梔來了?」他轉頭讓助理拿來下午茶,「今天給劇組準備的甜點和飲料,給你們都留了一份,這是你的。」
「我還有一場戲,你先坐着等會兒。」
我點頭應是。
這是我第一次看他現場拍戲,開拍後,謝聿的神態瞬間改變,原聲臺詞咬字清晰,完全是讓人驚豔的程度。
他的劇本就放在我旁邊,我看到上面標了不少筆記,還有專門的人物小記。
任誰說都是敬業。
等謝聿拍完回來,開始和我們進行拍攝方案溝通。
全程幾乎都是他個人決定,旁邊的經紀人和助理沒怎麼幫腔。
他是老闆,其他兩位是打工的。
陳姐自從知道我家的產業後,就放棄哄我當明星的念頭了。
大概是覺得我適合當企業家。
「時間差不多了,」方案敲定好,時間也約定好了,謝聿對我說,「難得過來,我請你們喫個飯?」
「謝哥,不用,你忙就行,不用麻煩。」
謝聿好笑地看着我:「我忙也要喫飯啊。」
他笑得實在好看,於是我老實巴交地同意了。
喫完飯後才知道,他還要回去拍夜戲。
到了廣告拍攝日,我也得到棚裏盯着。
謝聿穿着件白色襯衫,領口鬆開的紐扣讓衣服看着像深 v,領帶也鬆鬆垮垮的,他的臉頰和頭髮被水滴打溼,看起來更有性張力。
「……」
聽說這個造型是造型師強烈安利的。
好看……但我分不清這到底是吸引顧客還是勾引顧客了。
謝聿倒是大大方方,他拍攝結束後走過來,和我說了一句話。
嘰裏咕嚕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閉眼,抬手捂了捂臉,再次發出老實人的聲音:「謝哥,你能先穿好衣服嗎?我沒見過世面。」
謝聿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後我聽見他輕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我。
「今天收工早,你有安排嗎?沒有的話,我請你喫個飯。」
他說這是請我一個人的。
飯桌上,我的手機不停震動,是謝宥川發來遊戲邀請。
「你跟謝宥川玩得很好?」這位兄長似乎難得關心弟弟的社交。
「還可以。」
謝宥川是個話癆,我懷疑他每天都平等騷擾他的朋友們。
他不止一次和我說過,他哥喜歡香香軟軟的妹妹,帶有明顯的重女輕男症狀。
不過據我觀察,他哥只是單純嫌棄自己的魔童弟弟。
-16-
後來我哥發現公司官宣了謝聿做代言人,還是小鬧了一下。
我爸:「請了這個小夥子後,咱家銷量漲了不少,你有什麼意見?」
我哥:「您請我,銷量也會漲。」
我爸:「請你,預算就沒那麼多了。」
我哥哇哇亂叫:「哇,專坑熟人啊你!」
我爸露出資本家的笑容:「認識快三十年了,你也該給個熟人折扣。」
「……」
我媽在一邊說他們父子倆無聊。
時間過得很快,我逐漸能夠處理一些公司事務,大三也跟着結束了。
我哥最近又進了一個劇組,在山溝溝那邊,有天打視頻回家,那邊黑黝黝咧着一口大白牙的我哥,給全家都看沉默了。
片刻後,我爸媽笑得直不起腰。
我哥說,他們這種年近三十的演員不能只想着演情情愛愛的劇了,得想着改型,演正劇。
可正劇不代表不能談情情愛愛啊,我哥說當然了,他現在演兩個孩子的父親,沒情情愛愛哪來的孩子。
「……」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叮囑道:「我看你平時沒少和謝聿他弟打遊戲,哥不是不讓你談戀愛,但你得找個靠譜的。」
我看了眼手機,其實跟謝宥川的聊天頻率也沒有很高。
我們的聊天模式:
他:【上號】
我:【1】
他:【上號】
我:【忙】
謝宥川有沒有情根不知道,但他真的很愛打遊戲了,這哪裏有戀愛的苗條?
我哥還想說什麼,我擋了回去:「哥,好了,我都快 21 了。」
掛了我哥的電話後,手機震動了下,收到消息,卻是來自謝聿的。
我喜歡的歌手最近開演唱會。
謝聿給我弄到票了。
那位歌手出道都快四十年了,已經幾年沒開演唱會,今年復出開了一場,完全搶不到票。
我本來想找我哥幫忙的,那天剛好和謝聿聊天,順便提了這件事,他說他可以拿到票。
我看着聊天窗口喜出望外。
快速發了感謝的話過去。
我和謝聿是代言這件事後才加上聯繫方式的,起初是爲了工作在溝通,後來聊着聊着就習慣了。
和他聊天還怪舒服的。
經常留着一個話題沒聊完,於是延伸到第二天又開始了。
導致聊得還挺久的。
我有時候會對他們演員的工作強度不太理解,像我哥,拍戲的時候可能好幾天都顧不上回消息,因爲他一收工,人也要累趴了。
謝聿卻可以。
我和謝宥川打聽了一下。
他:
【?】
【我哥什麼時候有天天回消息這種美德了?】
【不能是光不回我的吧?】
……
-17-
我的生日在冬天,今年忙得在公司過了。
爸媽上週相約出差,現在都還沒回來,倒是生日禮物早早準備好了。
我哥也還在劇組。
下班後天已經暗下來,公司旁邊的路燈泛着暖黃的光。
不遠處一輛低調的黑車忽然滴了一聲。
我望過去,車看着並不眼熟,車窗降下,我愣神片刻,小跑過去。
「謝哥,你怎麼來了?」
謝聿是自己開車來了,他衝我笑道:「生日快樂,已經有約了嗎?」
我坐上了謝聿的車。
他遞給我一個禮品盒:「給你準備的禮物,看看喜歡嗎?」
「謝哥,你不是在拍戲嗎?」
「剛殺青,」他說,「打擾你了嗎?」
沒有。
但是很微妙。
謝聿說請我喫頓飯,順便在路上拿了我哥提前給我訂的生日蛋糕。
餐廳訂在一個小包廂裏,只有我和他。
用餐結束,蛋糕被服務員送來。
我還得到大明星唱生日歌的待遇。
「梔梔,許個願吹蠟燭吧。」
包廂的燈因爲點蠟燭關了,只留了一盞昏暗的燈。
我許完願睜眼,看到的便是一張優越的臉衝我笑。
心臟撲通撲通。
像得病了。
我又不是什麼聖賢,也不是很傻,我不知道謝聿什麼意思,但我有點了解自己。
「梔梔,生日快樂,希望你每年都開心幸福。」
明星似乎要注重身材管理,但謝聿還是在晚上陪我喫了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喫完,謝聿提出送我回家。
當車停在我家樓下,我試探性問:「謝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當然可以。」
「你爲什麼拒絕和我們公司續約啊?」
眼看着謝聿的代言期就要過了,我們提前跟他的工作室溝通續約的事,得到了婉拒的結果。
可私底下,謝聿和我,應該算是朋友。
如果朋友都不算,他不可能專程過來給我過生日。
謝聿聞言,沉默了片刻才轉頭看我,他衝我笑:「我記得你說過,你爸爸不會請自家人當代言人。」
「我想當這個自家人,」他眸色瀲灩,「梔梔,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答案真切落在我耳畔。
我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不用有心理壓力,」謝聿說,「我年紀比你大很多,你還年輕,我只是出於自己的角度,不希望留遺憾,但這段關係的主動權,應該交給你。」
他說:「我希望你開心,如果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可以直說,我會停止的。」
謝聿只比我哥小一歲,比我年長八歲。
可這不影響他的魅力。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謝聿也沒有非要回答,正如他說的,主動權在我。
生日過後,謝聿依舊會每天和我聊天。
他真切爲我解決過一些煩惱。
這種心照不宣的曖昧就像是在心口上的螞蟻,讓人心癢。
直到臨近年關,我代表我爸去出席活動,在活動現場見到了謝聿。
人羣中,他耀眼得讓人一眼鎖住。
活動散場,我們在無人拐角相遇。
謝聿笑着看我:「我的車拋錨了,能蹭一下車嗎?」
此時,距離上次見面也快三週了。
-18-
擋板隔絕了前面的視線和聲音。
後座的空間變得狹窄。
身旁人的存在感更強烈。
我聽見他說:「我這段時間活動比較多,可能消息不會回得太及時。」
我嗯了聲。
「過完年,我應該有幾天假期。」他又報備道。
「嗯。」
「你會想我嗎?」
「會。」
說完發現不太對,一抬頭,又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
謝聿側身過來抱抱我:「謝謝,我也很想你。」
他這個人很循序漸進。
可是,又很有心機的模樣。
他應該是知道我喜歡他的。
否則不會見我多盯了會兒他的手,就伸過來給我玩。
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指甲被修剪的整齊乾淨。
手很大,溫熱的。
他問我:「過完年可以給我答案了嗎?」
我點了點頭。
我其實覺得他有點可惡,揣着答案來問我,他能不能成爲我的戀人。
可是後來謝聿說:「喜歡和願意在一起是兩回事,你喜歡我,或許也需要考慮一下其他條件。」
「比如我年紀比你大很多,我的工作會導致異地戀,我們戀情公開的時候,你會被人討論……你得思考這些問題。」
「那你和我在一起,就沒有要考慮的問題嗎?」我反問。
「有啊,」謝聿說,「但我真的很喜歡你。」
謝聿一直沒說他在我這裏要考慮什麼問題,直到很久之後,他告訴我:「我擔心你隨着年歲和閱歷增長,碰見比我更年輕優秀的人,並且開始後悔基於一定濾鏡和我在一起的決定。」
我覺得對他有濾鏡是很正常的事,因爲謝聿真的在閃閃發光。
反正我和謝聿過完年在一起了。
於是我得到了能夠親吻和撫摸他的權利。
戀愛後沒多久, 我坐在他腿上, 勾着他的脖子,去咬他的脣,又不止是咬。
我的手也可以落在他的腹肌和胸肌上, 可當我的吻也要落上去時, 他制止了我。
謝聿捧着我的臉在嘆氣:「你怎麼會是Ṭù⁺個小色狼?」
我眼巴巴看着他:「你對我的瞭解是不是不太夠?」
他說做事要循序漸進。
我聽懂了, 這次不行, 下次或許可以。
我說我沒有雙標,他也可以做一樣的事。
然後謝聿耳垂有點紅了。
他明明是期待的。
後來有一天, 我和他約會被拍了,但是狗仔沒有爆出來,沒找我和謝聿,他找我哥了。
我哥氣沖沖過來, 照片在桌面拍得砰砰響。
「謝聿你要不要臉,我妹幾歲你幾歲?虧我之前一直盯着你弟,原來有賊心的人是你!」
「虧我還覺得你人不錯!」
不兒,這狗仔什麼素質啊?還告家長?
謝聿:「哥,你彆氣。」
我哥更破防了:「誰是你哥啊!我以爲你單純眼紅我有個小蛋糕妹妹,誰知道你打這個主意?」
我哥小時候確實很稀罕我, 年紀又大些, 以至於家長濾鏡跟隨着我長大了。
-19-
不管怎麼說,我哥雖然生氣, 但似乎沒有針對我, 也沒棒打鴛鴦。
他只是說謝聿壞話:「我怪你做什麼?你這種剛出社會的小姑娘最容易被這種光鮮亮麗的男人騙了,他還是個明星,包裝得跟商品一樣完美無瑕,都是他勾引的你……」
我哥好像罵着罵着把自己也罵了。
後來出席活動, 我哥被爆對謝聿全程黑臉, 謝聿則全程找他搭話。
這一幕讓兩家粉絲又鬧了一陣。
我哥在家學他粉絲的評論:「好心疼哥哥~全程熱臉貼冷屁股~溫時戈怎麼這麼沒素質~快滾出娛樂圈~」
「……」
我們家怨念邪神誕生了。
我去哄謝聿,發現這人一點沒覺得委屈。
他笑着說:「你哥不罵我,我還擔驚受怕呢, 罵了覺得舒服多了。」
「……」這位也有點毛病。
不過最震驚的還是謝宥川。
「不是,你不是我的好搭子嗎?怎麼成我嫂子了?」
「我哥也太不要臉了。」
「……」他和我哥產生了共鳴。
番外
24 歲那年, 我和謝聿結婚了。
他說循序漸進, 但我對他應該也負點責任。
謝聿在社交平臺公佈新婚的消息。
婚禮照片還是被泄露了些,有人發現一直和他不合的我哥,坐在婚禮主桌。
新娘的身份自然不是祕密了。
網友:
【對不起溫時戈, 錯怪你了, 難怪你對謝聿沒好臉。】
【對不起溫哥, 之前一直覺得你見不慣別人發展得比你好。】
【哈哈哈哈溫時戈剛知道妹妹妹夫戀情時天都塌了吧。】
【代入溫時戈真的天塌了,帶小蛋糕妹妹出⻔炫耀,結果被人看上了, 現在翻回去看他們那期綜藝,謝聿那會兒就被老婆甜到了吧。】
【笑死了兩家粉絲爭得你死我活, 結果正主成親戚了。】
謝聿的粉絲:
【哥,這次真沒法替你說話了,新婚快樂, 大舅哥罵你就忍忍吧。】
【哥,新婚快樂!】
我哥那天發了個動態, 是一張配圖,上面有四個字。
【心如止水】
網友們:【哈哈哈哈哈大舅哥,恭喜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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