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說他們宿舍四人都是情種。
但除他之外都沒有女朋友。
因爲另外三人都對前女友念念不忘。
在他給我準備生日禮物的時候。
他室友驚喜道:「你女朋友也這天生日?我初戀也是,好巧。」
室友二震驚道:「這麼巧,我前女友也這天生日。」
室友三嬉笑道:「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說不準你們仨一個女朋友。」
男友說道:「梁今心。」
室友三不笑了。
整個宿舍都安靜了。
-1-
三個前男友跟現男友在一個宿舍。
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我也覺得這個巧合荒謬得像是上天看不慣我談戀愛專門報復我的。
我跟男友盛涼正式在一起這天。
他在宿舍戴着耳機跟我打視頻通話。
剛在一起,正是甜蜜熱戀的時候,他臉上幸福的笑容就沒下來過。
跟我初次見面時,他冷漠寡言的樣子相去甚遠。
但緊接着,他寢室內傳來一道尖叫聲,聲音充滿了崩潰和絕望。
「啊啊啊——她又談戀愛了,她又有男朋友了!」
「我不活了嗚嗚嗚——」
這聲音細聽之下有些耳熟。
但我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是誰。
盛涼轉過頭去查看他室友的情況,視頻那頭的畫面有些凌亂。
我只聽到一道安慰的男聲。
「怎麼了?你初戀又談了啊?」
「多大點事,談了還能分手啊,結婚還能離婚啊,你用得着哭嗎。」
哭泣的男聲道:「這次不一樣,這次她給那個賤人置頂了,還爲了他專門發了條朋友圈。」
「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偷偷摸摸的,憑什麼正大光明官宣那個男人。」
「誰知道他私底下給了什麼,爛褲襠的賤男人。」
另一道聲音接着說道:「我前女友也談了,但我沒哭,專心撬牆角就好了,又不是沒當過小三。」
「一回生二回熟,道德感低下且夠不要臉纔能有老婆,需要我教你怎麼當嗎?」
我有些沉默。
倒不是因爲這些人說話的炸裂程度沉默,而是因爲這兩道聲音都太耳熟了。
耳熟到好像我都認識他們一樣。
我看了眼手機,正巧有人發來了消息。
夏晝:【你談戀愛了嗎[哭哭]】
夏晝:【他是什麼樣的人呀[可憐可憐]】
夏晝:【我沒有別的意思哦,就是大學的男生都特別不單純,對待感情敷衍又隨便,不會像我們高中一樣純情又美好的[擔憂擔憂]】
夏晝:【我沒有講他壞話的意思哦,我是在說實話[太陽太陽]】
夏晝是我初戀,高中畢業沒多久就分手了。
學生時期的戀愛嘛,不在一個班級就足夠讓濃烈的感情冷卻下來了,更別說畢業後各奔東西,就更覺得沒必要繼續維繫了。
自然而然就提了分手。
但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因爲分手而惡劣,依舊保持着對方的聯繫方式,只是從男女朋友退回到了朋友。
他會經常跟我分享他的生活,邀請我打遊戲,亦或是假期出門旅遊什麼的。
如果單單是聲音,我可能並不會太懷疑,但通話那頭那鬼哭狼嚎的勁,真的跟他太像了。
雖然和平分手,但不妨ƭúⁱ礙分手那天,他死纏爛打,哭得整條街的人都看向我們。
而我被迫頂着那些人的目光,拉扯着他。
以防情緒上頭的他衝馬路上被車撞死。
-2-
爲了驗證我的猜想。
我試探性地回覆道:【我男朋友不是那樣的人,他很好。】
電話那頭原本沉寂下去的哭聲,再度被引爆。
起先是壓抑的,像是開水壺燒開的聲音。
再接着是釋放,像是山洪暴發,能把人嚇一激靈。
「她說她男朋友不是我說的那種人,說她男朋友很好!」
「她以前從來沒有爲了哪個賤人這麼說我,從來沒有!」
「我要去救她,肯定是被那個賤人下蠱了,她以前不會這麼對我的……」
盛涼本來以爲他情緒好轉了,剛想拿起手機,繼續跟我聊天。
下一秒又被他的聲音吵得完全聽不到我的說話聲。
我震驚,初戀跟男朋友居然真的在一個寢室。
世界居然能這麼小。
接着我又聽到另一道熟悉的聲音說道:
「別去啊,你以什麼身份過去找人,人家說不準在跟男朋友共度良宵呢。」
「你過去幫他們趕蚊子嗎?」
他這番話惡毒至極。
直接讓夏晝的哭聲又上升了一個音調。
我覺得這個刻薄勁有點耳熟。
一邊在心裏想着不會吧,一邊又退出聊天頁面。
剛退出來,就看到多出來的小紅點。
週期與:【又談了?恭喜,提前祝分手快樂。】
週期與:【男的長什麼樣,發張照片看看,談了我你還能嘗得下其他男人,也是一種本事。】
週期與:【他知道我的存在嗎,你給個聯繫方式,我去請個安,畢竟我是有名有分的小三。】
週期與:【當過一回小三,撬過一次牆角,沒被發現,戰績可查。】
週期與是在夏晝之後談的。
高考結束,家裏人給了一大筆錢,讓我自己規劃畢業旅行。
我跟週期與就是畢業旅行的時候碰上的。
第一次見面是乘坐同一航班,他坐在我鄰座。
因爲年齡相仿,長得好看,我對他印象很深。
我們落地同一個國家,又在同一景點相遇。
我在景點把他撿回家了。
是的,撿。
他到那國家的第二天行李手機都被偷了。
我在當地有朋友,找了人幫他解決了麻煩。
我幫了他一次,他就賴上我了。
而我看着他的臉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週期與顏值是相當高,他的自信絕對不是盲目的,他的顏值就是放在娛樂圈都能排前幾。
雖然嘴巴毒,但勝在長得好看,所以惡劣的性子也都成了個性。
之後也是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度過了兩三個月的時間。
這趟畢業旅行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們兩個都知道會結束在旅行結束的那天。
都心照不宣這是個短暫的戀情。
就像週期與最開始提出來的那樣——「我們就談這一個假期,結束後迴歸各自的生活。」
他自信我不會拒絕,所以告白也說得像是交易。
他帶着一種玩樂的姿態,路途中突然冒出來的戀愛更像是他靈光一閃來的靈感。
只是爲了給他畢業旅行錦上添花。
而不是出於心動、喜歡。
我也確實沒有拒絕,因爲我也想給這段旅程增添些別樣的色彩。
旅程結束那天,我下了飛機就走了,還順便把他的聯繫方式都刪了。
那時候機場人潮洶湧,週期與對那個機場不熟悉,他根本找不到我。
-3-
我現在確定,兩個前男友跟現男友在一個宿舍。
我覺得老天有點陰招全使我身上了。
然而接下去出現的人,再次讓我覺得我被做局了。
「發什麼瘋呢,我在走廊裏都能聽到咱們宿舍傳出來的聲音,大晚上消停點行嗎?」
這聲音還是很耳熟。
我開始有些汗流浹背,明明我一件壞事都沒幹。
夏晝依舊在鬼哭狼嚎,「你聽聽他剛纔說的是人話嗎。」
「你們一個個站着說話不腰疼,換你們初戀又談了試試呢,換你們初戀把別的狗男人置頂,還爲了那個野男人懟我試試呢。」
「你們指不定比我鬧得更兇,有什麼資格說我!」
週期與一邊給我發消息,一邊說道:
「壞話反彈,詛咒無效,你自己要當個無名舔狗自己當去,我跟你不一樣,我早晚能爲自己爭取一個名分。」
剛進門的那個人冷笑一聲。
帶着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腔調開□道:
「我還以爲發生什麼驚天大事,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至於爲了她發瘋發那麼多年嗎?」
「你有這精力和時間,想要什麼戀愛談不到。」
夏晝哭道:「你懂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好,她跟別人都不一樣,我就要她!」
「當舔狗沒有好下場,只會一無所有,這個不行就下一個,女人很難找嗎。」
夏晝道:「你說得好聽,你當初被分手在廁所邊開水龍頭邊哭,讓我們連着一個月花了那麼多水費,宿管都差點以爲我們宿舍鬧水災了。」
「你那時候怎麼不這樣自我安慰,你還不是舔狗一個,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批判我!」
那道聲音明顯被激怒了,冷笑道:
「至少我不會在被分手後還死纏爛打,還跪着求着要跟人做朋友,每天給人家發小作文還得不到回應。」
「我分手,那就是立馬放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過去式。」
「我又不是醜得沒人要了,又不是找不到喜歡我的,就我這條件,追我的能從學校排到外太空。」
「我是不是當天晚上就去了酒吧,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心上,用水多隻是因爲我愛洗澡!」
實際上是在浴室偷偷哭。
去酒吧也是買醉並且給我發小作文,和無數 60 秒語音。
我爲什麼會知道。
因爲我確定他是我大學期間談的,今年剛分手的前男友。
聊天記錄顯示,他二十分鐘前還給我發了一長串的消息。
蘇回凜:【你談戀愛了?他遊戲段位多少呢,能跟你平起平坐共同雙排嗎,能心甘情願給你打輔助嗎?】
【我們的狗兒子見過他嗎?我記得那小傢伙一直把我和你當成爸爸媽媽,不知道它知道親媽給她換了個後爹是什麼感受,會不會害怕,都說父母離婚受苦的是孩子,有了後爹就有了後媽。】
【我沒有想糾纏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覺得小傢伙很想我,我們這周見一次面怎麼樣,我沒有想複合的意思,我怕它太想我,讓我們父子倆見個面..ŧū₊….】
【你給他置頂了?真行,我當初可沒這條件。】
……
蘇回凜:【求你了,跟他分手好不好,我承認我根本受不了我們分手你談戀愛。】
蘇回凜:【梁今心回消息,給我一個下跪認錯的機會。】
因爲要跟盛涼視頻通話,加上消息實在太長,我還沒看,也沒回復。
蘇回凜是我發了官宣朋友圈後,第一個給我發消息的。
他打字速度很快,腦子轉得也快,一長串的小作文接連發來,看得我頭暈眼花。
緊接着還有壓低聲音的 60 秒語音。
我點了語音轉文字,全是詢問戀情的。
欲蓋彌彰地說自己只是好奇,想八卦一下。
我跟蘇回凜是大學時期認識的,我們之間有共友,一起參加了朋友的生日聚會。
我們是在聚會上認識並加了聯繫方式,之後也是水到渠成地在一起了。
我跟蘇回凜在一起的時間是最長的。
可能因爲所有男友裏,我跟他興趣愛好最爲相似,思想也總在一個頻道。
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是出於雙方都喜歡的基礎上,而不是一方陪伴着另一方,相處起來也更融洽和自然。
但最後還是分手了。
畢竟不在一個學校,京城又很大,也相當於是異地戀了。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性格不合。
身邊的共友都奇怪,爲什麼我們明明那麼合拍,在一塊的時候簡直好得像是一個人,最後分手的理由居然是性格不合適。
因爲再相似的人,也有不同之處,而人和人能不能相處下去,看的就是不同之處。
在一起的時候因爲性格不一帶來的爭吵有很多次,他不願意次次低頭,我也認爲我遷就得夠多了。
就分手了。
戀愛不是結婚,不合適就分開,我沒必要委屈自己去成全一段雖然熱烈但短暫的感情。
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他來說都一樣。
任何一方長久委屈自己去維持一段關係,最後這段關係都會以非常難看的姿態分開。
我對每一段分開的關係都留有餘地,因爲從小我爸媽的教育就是做事留一線。
所以每個前男友都有好好地躺在我的聯繫人裏,還能給我發送消息。
-4-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明我都是正常談戀愛正常分手,但把他們整合在一個宿舍,就好像我是那個吊着宿舍一幫人的渣女一樣。
最後我先盛涼一步掛掉ŧṻₙ了電話。
他之後大概是怕我不高興,跟我解釋了一遍。
還調侃宿舍裏的其他人都是情種,都對前女友情根深種。
我看着他給我發的消息,沒說我就是那個前女友。
閨蜜聽了我的訴說。
沉默良久,說道:「你是要轉行去寫小說了嗎?這是你小說新劇情嗎?」
我說不是。
她再度沉默很久,只憋出一句話:「你還是別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不然他們合起夥對付你怎麼辦。」
「男人的忮忌心和心思都很重,玩起手段來跟古代後宮妃子差不了多少,萬一他們覺得你是在吊着他們,成立前男友復仇者聯盟怎麼辦。」
我沉默片刻,抱着一絲希望說道:「但我沒有吊他們,我都有跟他們講清楚。」
閨蜜說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所有前任都應該跟死了一樣。」
「但你的前任不但沒死,還跟跳蚤一樣,一直從分手活躍到你分了兩個三個四個前男友。」
「心心,你這個做人留一線的觀念,放到你那些前男友身上,顯然讓他們覺得自己沒被拉黑刪除,就是有希望,然後就形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我知道你不想當渣女,但你的天然渣屬性已經藏不住了,老天把你前男友扎堆放,更是演都不演了,簡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姐妹我就不多說了,我就一句話:他們打起來那天給我打個電話,我在冰島都游回來看。」
這種事情說出去,十個人有十一個人都會覺得我在開玩笑。
髮網上更是得被罵起號者浮木皆失。
我覺得真相被揭開,最受傷的應該是盛涼。
他得一個人面對我三個前男友,誰知道那些睚眥必報的男人會不會聯合起來先對付他,然後再想辦法內鬥。
-5-
我跟盛涼是在一次志願活動認識的。
我對他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決定拿下。
盛涼長得好看,在湧動的人羣裏鶴立雞羣,我一眼就瞅見了他。
他規規矩矩地穿着白襯衫牛仔褲,揹着個書包。
整個人看着就是校園白月光,帥得讓人一眼難忘。
讓我忍不住又看了第二眼,看他因爲人羣擁擠,不斷被人碰撞到而皺眉。
這副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更讓人心癢難耐了。
第三眼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我面前,詢問場地路線。
我給他簡單講了下,剛講完就接了一句:「帥哥,加個微信嗎,我想追你。」
盛涼愣了一下,他看上去沒跟上我跳脫的思維。
拿着手機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擅長拒絕別人,但我是擅長應付這種情況的。
對於實在合心意的人,我都會毫不猶豫地主動出擊。
拒絕了就下一個,沒拒絕就是有機會。
不出手纔是遺憾。
在他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
我接着說道:「不想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你按照我說的路線走就好了。」
「借你把遮陽傘,外面天氣熱,我看你皮膚都曬傷了。」
「收下吧,當是我嚇到你的補償。」
盛涼看着被塞到自己手裏的遮陽傘,看向我。
半晌還是打開了微信。
-6-
之後我單方面追求他,他對我不冷不淡的。
身邊的朋友都說我這是在強扭瓜,扭下來也不甜。
但我不這麼覺得。
我覺得任何情況都可以先試一試,不一定強扭得下來,說不定扭着扭着,瓜能自己落下來。
而且我也是有點戀愛經驗的,要是盛涼真不好追,我早放棄了。
像他這樣內斂冷淡的人,能頻繁答應跟我出門,就代表他對我也有意思。
從加上微信開始,我們的聊天就沒有中斷過。
最開始我找話題,之後他也會主動跟我找話題,分享日常。
再到我不找他,他會詢問我在做什麼,暗戳戳找存在感,以此來告訴我忽視了他。
他在我面前表現得情緒越來越多,也就代表他離淪陷不遠了。
我追了他有五個月左右,但並不是一味付出的追求。
事實上,在我鍥而不捨地找話題追求的一個月左右,盛涼就開始有回應的姿態了。
兩個月之後,他已經完全沒了最初冷淡的姿態。
我們保持了長達三個月的曖昧期。
其實每一段感情我最享受的時候都是曖昧期,在一起之後也有在一起的快樂,但曖昧期的上頭和迷戀是無法被替代的。
如果感情可以不負責,我應該不會跟任何一個人在一起,只享受與他們曖昧時帶來的感覺。
這也是爲什麼閨蜜經常說我是天然渣。
雖然我的思想確實不符合傳統的感情觀,但我對每一段戀情都很認真。
與我享受曖昧期不同,盛涼在那三個月的曖昧期可謂是焦慮至極。
他一邊在思考跟我的關係進展到哪一步了,一邊在想我是不是吊着他,並不打算跟他在一起。
他說在那三個月裏,宿舍其他人給他出了很多主意。
夏晝說:「都這麼久了,她還不跟你告白,肯定吊着你,估計是看你上鉤了就覺得沒意思了,你裝冷漠別搭理她,她說不定自己就急了,上趕着來找你。」
我跟他說分手之後,他自顧自跟我冷戰了一晚上,第二天給我發了道歉語音。
週期與說:「她吊着你,你也吊着她啊,讓她知道你不只有她一個人追,發點別人追你的曖昧消息,讓她產生危機感。」
我跟他分手後,他跟我說他很自卑,沒人追他,只有我要他,所以他當小三也要跟我在一起。
蘇回凜說:「別主動,男人主動就掉價了,等她告白。」
他追的我,他每天都跟我表白,分手後也一樣。
盛涼得意地跟我說道:「我沒聽他們的,我思考一段時間後,主動跟你告白了。」
他後半夜又按捺不住,給我打了電話。
此刻他站在陽臺,遠離了宿舍的喧囂。
繼續說道:「因爲我覺得他們都是被拋棄的失敗者,他們的建議肯定沒用。」
盛涼沒跟我說的是,他覺得其他三人在給他挖坑。
雖然平時哥倆好,但他能感覺得到,那三人在忮忌他。
自從他有戀愛的苗頭,跟我發消息、打電話。
其他三人或多或少都會陰陽兩句,發表一些大男子言論。
類似於「不能當舔狗」「要矜持不能這麼快上鉤」「上鉤早就掉價」「主動找你的女人有陰謀」。
明明自己天天都在打卡式當舔狗。
又或是他剛打電話,他們就集體上牀關燈,晚上八點說要睡了,讓他別吵。
我聽他絮絮叨叨地跟我分享着身邊的事情,那些人帶來的影響也只停留了片刻。
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沒有必要坦白。
就當作不知道好了,發現了也跟我沒關係。
又不是我把他們分到一個宿舍的。
不是我的問題,就不需要我去想解決的辦法。
-7-
事實上,我覺得他們四人一個宿舍,一直等我談到了盛涼都沒發現我的存在。
已經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了。
畢竟我跟蘇回凜也有聊天,還會一起開麥打遊戲。
但他在校外也有租房,只有第二天有早八會回寢室。
我估計也有某種佔有慾作祟,他們從來沒在任何一人面前提到過我的名字和其他內容。
只是分享彼此相似的傷痛。
總而言之,各種莫名其妙的巧合,一直到現在才被我發現。
現實有時候可比小說精彩多了。
我很快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該怎麼談還是怎麼談,跟着我原本的節奏走。
沒有刻意隱瞞,也沒有刻意坦白。
我知道早晚有被發現的那天。
除非盛涼一輩子都不在宿舍跟我視頻通話。
很快。
他們發現了。
-8-
我的生日快到了。
一個星期前,他們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給我發了些莫名其妙的消息。
夏晝:「你男朋友跟你不是一個學校的?」
週期與:「呵呵。」
蘇回凜:「你男朋友跟你性格很相似?」
他們知道了。
盛涼:「寶寶,我在你宿舍樓下。」
看着突然彈出的消息。
我只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明明很正常的消息,但此時此刻看着,怎麼看怎麼詭異。
特別是在我知道他們知道的基礎上。
我不知道他們交談了什麼內容。
也不知道他們做出了什麼決定。
我甚至在想要不要跟盛涼分手,不淌這趟渾水。
這段感情要談下去,就勢必會跟另外三個人糾纏不清。
我哪裏來的時間和精力應付四個人。
所以直接分手,裝作不知道是最優選擇。
但我心下還是有些不爽,因爲我纔剛跟盛涼談上。
因爲這個決定是我被推着做出來的,不是我出於本意。
雖然我覺得會有分手的那天,畢竟我也沒打算跟盛涼結婚。
但我也不想這段感情這麼荒謬地落下帷幕。
我下樓去見了盛涼。
他站在樹下,身上穿着輕薄的襯衫,看上去是出門着急忘記穿外套了。
連領□都凌亂地翻着,沒有整理整齊,他以往過來跟我見面,都是整潔清爽的樣子。
這幅樣子是第一次見。
現在已經入冬了,我呼吸間都能看到白白的霧氣,他卻穿得這麼單薄就來了。
我將脖子上隨手套的圍巾摘下,給他戴上。
「什麼事這麼緊急,不能多穿件衣服再來嗎?」
盛涼將手上抱着的夜宵甜點遞給我。
他身上哪兒都是冷的,唯獨這□喫的還是暖和的。
我拉着他靠近宿舍大門,裏面有暖氣,稍微暖和一些。
又伸手抓住他凍得冰涼的手,將手揣進我的兜裏暖和。
盛涼眼眶通紅,他嘴脣蠕動着,看上去想說什麼,但是組織不好語言,說不出□。
就只是抿脣沉默地看着我。
看上去是對他打擊太大了,估計還被其他三人欺負了。
畢竟他是我的正牌男友,其他都是前任,在數量上就對付不過,更別說其他三個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
我說道:「眼睛紅紅的,被欺負了嗎?」
盛涼點頭。
怕把寒氣帶到我身上來,不敢上前抱一抱我,只能是用腦袋蹭了蹭我,用額頭抵着我的頭髮。
我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拉近他,主動給了他一個擁抱。
半晌,盛涼調整好情緒,說道:「突然太想你了。」
他把那些事瞞了下來,沒打算跟我說,只是扯了一些其他話題。
我們又黏黏糊糊地聊了一會。
盛涼說道:「太冷了,早點回去休息,回去喝杯薑茶,我怕我身上的寒氣凍到你了。」
我覺得沒必要分手。
爲什麼要爲了過去式,影響我現在的生活呢?
有問題的不是我,也不是盛涼。
只是恰好在一個宿舍。
臨走前,我讓他等一等。
我急匆匆地上樓拿了件大衣、一副手套。
大衣是之前買的,本來是準備過段時間給盛涼作爲禮物。
現在也可以送出去。
我將大衣給他穿上,又讓他圍上了我的圍巾,套上了我的手套。
盛涼只感覺自己全身都被我的味道環繞着,讓他有種時刻徜徉在我溫暖的懷抱中的錯覺。
他心下猜測着,這件大衣估計在我的衣櫃躺了很久了。
所以味道才能這麼深入骨髓,完全將他包圍着,讓他整個人像是從我的被窩鑽出來的一般。
盛涼臉紅得讓我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被凍紅了。
我幫他整理了下戰袍,然後趕他回去,氣死那三個男的。
-9-
我回到寢室,跟室友瓜分了盛涼帶的夜宵和甜點。
沒過多久,手機就傳來了消息提示音。
四個人在同一時間給我發來了消息。
盛涼:「我到宿舍啦,路上一點都不冷。」
夏晝:【[轉發]男人大晚上莫名其妙獻殷勤,一定有鬼。】
週期與:【好冷啊,衣櫃裏一件厚外套都沒有,這個冬天沒有厚外套我可能熬不過去了。】
蘇回凜:【我幫你找了個塔羅師算了一下,你這次談的不是正緣。】
我率先回復了盛涼的。
我這頭剛回復完,下一秒其他三人的消息就接二連三地彈了出來。
他們像是知道我率先回復了誰,甚至非常不服氣我率先回復了盛涼。
看這架勢,我估計男生宿舍正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有些驚訝的是,他們居然沒有跟我坦白的打算。
我猜除了事情巧合得太離譜,不知道怎麼說之外。
應該是任何一方都怕我爲了另一方,拋棄他們。
-10-
宿舍內確實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
當然,毫無意外只有盛涼一個勝者。
他們只需要聽誰的手機第一個響起提示音,就知道誰率先得到了回覆。
盛涼就穿了單薄的一件襯衫出門,回來裹着一件厚重的大衣,還戴着一條與他本人格格不入的粉色圍巾,一雙粉色手套。
是誰的顯而易見。
他整個人香得像是剛從梁今心被窩裏鑽出來。
給這個清心寡慾的男寢注入了一絲讓人心猿意馬的味道。
本身還在爭吵的三人,瞬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或是呆愣,或是陰翳,或是憤怒地盯着盛涼。
一直目送他入座。
他即便是坐在了位置上,也沒有立刻脫下衣服,像是爲了展示什麼、炫耀什麼。
夏晝直接將空調溫度調到最高。
愛穿是吧。
熱不死你。
盛涼也不扭捏地脫下衣服,塞進了自己的衣櫃裏。
就這麼當着所有人的面,發了一條到寢室的語音。
發給誰的不言而喻。
夏晝做了個嘔吐的動作,陰陽怪氣道:「嗓子都夾冒煙了吧,不知道在裝什麼,誰沒有女朋友送的東西一樣。」
說着,他開始擺弄自己鑰匙上的掛墜。
那是高中時候自己厚着臉皮問人要的生日禮物。
那時候他們還沒在一起,甚至還不是很熟。
在一起之後,還沒熬到下一個生日就分手了。
他有且只有一個掛墜。
夏晝越摸越覺得心酸,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在聽到盛涼手機裏傳來消息提示音,而自己卻沒有得到回覆的時候。
他更是差點哭出聲。
爲了防止後面出現更難堪的事情。
夏晝直接上牀,大聲道:「我睡了,你們不許說話,不然我把你們都掛錶白牆。」
實則拉燈自己紅着眼睛在牀上給人發消息。
詢問爲什麼自己得不到回覆。
底下三人也沒打算說話。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都是一場關於準備生日驚喜惹出來的事。
夏晝多嘴說了一句:「你女朋友也這天生日?我初戀也是,好巧。」
蘇回凜接嘴道:「這麼巧,我前女友也這天生日。」
週期與嬉笑着說了一句:「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說不準你們仨一個女朋友。」
他不知道梁今心哪天生日,她壓根沒告訴他。
他時至今日也就只有她一個聯繫方式,當初被拉黑後,還是他苦苦求回來的。
雖然他已經把自己底細全交完了,但他連她在哪裏上學都不知道。
盛涼也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隨□回應:「梁今心。」
接着就是一片沉默。
週期與也不笑了。
之後他們坐在一塊對賬,雖然很不可置信,但確實是同一個人。
知道所有事情之後,他們所有人的第一念頭都是——要不要告訴她?
另外三人心底第一時間有了答案——不要。
他們對梁今心還是有些瞭解的。
對她來說,過去式就是過去式。
她不會因爲外人改變自己原本的生活軌跡。
讓她知道真相,被拋棄的只能是他們。
說不準連唯一的聯繫方式都得被拉黑刪除。
看到盛涼奪門而出,他們也有想過要不要阻攔他對梁今心說出真相。
最後還是剋制住了。
不想跟狗低頭。
本來都ṭṻ₃做好最壞的打算,不過就是被人知道所有的真相。
他們大不了賣賣慘,裝裝綠茶,說自己什麼都沒做,說盛涼佔有慾太強,醋勁太大巴拉巴拉。
反正能怎麼挑撥他們的關係就怎麼挑撥。
結果最壞的結果沒有應驗,更壞的結果是盛涼春風滿面地回來,還帶回了一身梁今心的東西。
還不如讓最壞的結果來呢。
出門賣個可憐,回來什麼都有了。
-11-
盛涼原本是打算出門跟梁今心說這件事,但吹了點冷風,他突然就有點退縮了。
他們剛剛在一起,相比較其他人而言.
他跟她是認識最晚的,感情基礎也理所當然是最薄弱的。
知道他們認識的都是同一個人之後,再回憶以前聽他們描述的那些過往。
越是回憶,盛涼的臉色就越差。
以往他還能調侃他們是情種,但現在知道他們發情癡戀的對象是他的女朋友。
他臉色能好看就有鬼了。
他知道夏晝跟她是高中就認識的同學,他們是彼此的初戀,他見識過她最青春最活潑的時候。
兩人即便分手了也還保持着聯繫。
而週期與雖然跟她談的時間最短,但從他過去的描述也可以看出,這段感情有多熱烈。
以至於讓他念念不忘到如今,就算是丟盡顏面也要死死咬着梁今心不放。
蘇回凜……
盛涼想到他的時候,心下都是一驚。
因爲他發現他是他們之中交往時間最長的。
他以前都說了些什麼?
盛涼挖掘着自己的記憶,將過去那些忽略的線索都記錄下來。
他在宿舍的時間很少,跟他們交談自己戀情的時候也很少,他印象最深的還是他分手後在廁所哭的場面。
而分手之後,他回宿舍的時間就多了。
他當初說什麼,因爲他在校外租的房子,有很多關於他女朋友的回憶。
他們甚至在一個屋子裏待過!
他還說什麼?
對,他說跟女朋友養過一隻狗,是救助的流浪狗。
盛涼翻着跟梁今心的聊天記錄,他發現她很早之前就提到過狗,甚至給他發過照片。
她父母有給她在學校附近買房子,所以狗在她家裏。
盛涼鬆了□氣,狗不在蘇回凜那就行。
這樣他們之間的聯繫就少了一層。
但他還是沒有掉以輕心,因爲蘇回凜嘴上說着已經放下了了,但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根本放不下。
而且從他過去說的話可以看出,他跟梁今心很合拍,他們的興趣愛好基本吻合。
分手只是因爲一個矛盾,但如果他們的矛盾解決了呢。
盛涼不斷在腦子裏分析着。
現在事情挑明瞭,他身邊圍着三個豺狼虎豹,他們都想上位,首先對付的肯定就是作爲正牌男友的他。
盛涼並不是不相信梁今心,而是擔心其他人耍陰招。
特別是週期與,天天把當小三掛在嘴邊,按照他過去說的,如果不是□嗨。
他從蘇回凜談的時候,就開始搞事情了。
這種事對他來說,應該是相當有經驗了。
突然,盛涼收到了一條消息。
週期與:【我覺得你應該想知道這個。】
他發來好幾張聊天截圖。
截圖是一個三人羣聊,顯然是另外三人臨時組建的。
夏晝率先在裏面發了消息:【咱們先把盛涼搞分了,再各憑本事。】
夏晝:【難道你們就甘心每天看他花枝招展地出去,然後帶回一堆戰利品跟我們炫耀嗎?】
【我之前就聽說盛涼表面上看着對誰都冷,實際上私下菸酒都來,對那種亂七八糟的場合都很瞭解,要是心心跟正經人在一起就算了,跟這種小混混在一塊,很喫虧的。】
【誰知道這種人私底下有多沒下限,我聽說有一種男人,就是專門逮着家境優渥的獨生女喫軟飯,就想着畢業嫁過去喫絕戶。】
【心心我清楚的,她從小養尊處優,全家寵着,單純得不行,被這種成天混跡酒吧,小小年紀心思多得跟牛毛一樣的人騙了很正常。】
週期與:【真的嗎,看不出來他是這種人啊。】
蘇回凜:【你別造謠,他們談他們的,跟我沒關係,我早就放下了。】
夏晝:【她跟你們談的時候有置頂過你們嗎?有給你們送過大衣嗎?有給你們戴過圍巾嗎?有一雙帶着她溫度的手套嗎?有嗎?】
週期與:【你想怎麼樣。】
夏晝:【我們聯手,起碼先把他搞死,剩下的我們各憑本事。】
週期與:【好呀[微笑]】
蘇回凜:【我拒絕。】
蘇回凜:【我不會跟要插足我感情的小三聯手。】
蘇回凜顯然是回過味來了。
以前週期與把當小三當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天天在宿舍裏炫耀。
還會給他們傳授當小三祕訣,以及怎麼討女朋友歡心,怎麼有效勾引。
有時候他們幫忙拿快遞,拿回來的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首飾和衣服。
他經常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然後拍一些自拍和對鏡漏腹肌照片,發給對方。
盛涼以前雖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但他記憶不錯。
週期與傳道授業的時候,他聽進去過幾句,也將那些勾引技巧運用到自己戀愛上過。
確實很有效果。
他們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當小三也沒當他們身上。
結果這回旋鏢結結實實地紮在了他們每個人的身上。
尤其是蘇回凜。
回過味來直接在宿舍指着週期與開罵。
盛涼回來之前,兩人還動過手。
夏晝沒攔着,他在旁邊拍視頻。
最後還是動靜太大,被隔壁寢室的人敲門了才停下來。
週期與臉上也是掛了些彩,他一向很看重自己臉蛋。
盛涼能理解蘇回凜的心情。
要他知道小三就在自己旁邊,自己以前還天天聽他給他傳授小三祕訣、勾引大法。
結果最後知道對方在勾引他女朋友。
他也會氣死。
…
盛涼無聲地冷笑了一下,他猜到週期與給他私發這個的意思了。
盛涼:【什麼意思。】
這個三人羣聊是週期與建的,但他自己建羣,自己卻一句話沒說。
讓最沉不住氣的夏晝率先跳出來,當走在前面的炮灰。
週期與:【你也看到了,我今天被打小三了。】
【你以前追心心,我沒少幫你吧,你敢說你一點沒用上我教你的那些招數?】
【你不用敵視我,你最大的對手是蘇回凜,梁今心對我根本就沒有感情,都是我死纏爛打留下來的。】
【但蘇回凜不一樣,他們實打實有三年的感情,出了這個事,反應最小的也是他,這是不是說明他對他們的感情胸有成竹呢,是不是不把你這個剛談的男朋友放在眼裏?】
【你說他會不會把這件事捅出去,然後趁機在她面前說點什麼?】
週期與說的,盛涼並不是全部都不在意。
至少他說蘇回凜三年感情,他努力了也無法完全忽視。
他心底甚至升起了忮忌心。
蘇回凜憑什麼能成爲他們公認最大的對手。
哪怕他現在是正牌男友,也依舊在他三年感情壓制之下。
他表現得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好像他不配被他放在眼裏。
盛涼深吸一□氣,壓下心底的那些思緒。
他不能再想這些,他的這些陰暗想法,或許正中週期與的下懷。
他就是在挑撥離間,扇動矛盾。
他當小三當得光明正大,就是被蘇回凜抓着打了一頓也毫不在意,還敢把心思舞到他面前。
這種沒有羞恥心的人,纔是最沒下線的。
盛涼:【你想要什麼?讓我給你一個當小三的機會?】
週期與:【如果你能給那再好不過了,但我要的不是這個,我要你帶我跟梁今心見一面。】
當小三的機會用得着別人給嗎?
週期與摸着下巴,他有的是資本。
他缺的是跟梁今心見面的機會。
她很少同意跟他見面。
週期與說梁今心對他沒感情,還真不是爲了抹除自己的威脅性亂說的。
她對他的感情止步於那個暑假。
止步於他隨□提出,對感情傲慢、不真誠的話。
盛涼:【我拒絕,我不會跟一個喜歡當小三、時刻想着撬我牆角的人聯手。】
-12-
這件事出了之後,盛涼更是很少在寢室了。
他已經開始在周邊物色房子,準備搬出去住。
我跟他的約會去也變得頻繁。
他顯然很沒有安全感。
我生日這天,結束了上午家人給我安排的生日宴,我把下午的時間單獨留給了他一個人。
推拒了其他人的邀約。
我邀請他走進我的房子,帶他見我的小狗。
他在聊天裏面有頻繁提到狗狗,我們視頻通話時,他也會讓我把他的樣子給小狗看。
看上去應該是很在意這條狗是我跟蘇回凜一塊養的。
以前蘇回凜一直自稱是狗爸,我們分手他還會把離婚孩子受苦掛在嘴邊,藉着狗的名義,屢次發起見面邀請。
或是在我遛狗的路上跟我製造偶遇。
然後順理成章地接過狗繩,幫我完成遛狗的任務。
盛涼跟小狗相處得很好。
蘇回凜嘴上說着狗除了他不親別人,怕我帶別人回家,它會受委屈。
事實上誰給它喫的,它跟誰親。
短短半小時的相處,盛涼喊它名字,它已經會搖着尾巴飛奔過來了。
兩人親暱得像是親父子。
我拍了段小視頻,兩人一狗還拍了一張合照。
蘇回凜把照片和視頻要了去。
緊接着我就發現他的朋友圈更新了,他以前從來不發朋友圈。
下一秒,我的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
我餘光看到盛涼在關注着我的動向。
點開微信是蘇回凜發來的消息。
蘇回凜:【你沒帶別的男人認識我的兒子吧。】
【回消息梁今心!】
【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都不會!】
我隨便回了個表情包,然後又添了把火。
我也跟着發了條朋友圈,秀恩愛的。
讓他們欺負盛涼。
-13-
出門遛狗的時候,我們遇到了蘇回凜。
他還是在老路出現,一副偶遇的樣子。
到底是跟狗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小狗一見到他,就開始瘋狂搖尾巴要撲上去。
蘇回凜也非常熟稔地蹲下身子去撫摸它。
他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道:「真巧,你們應該不介意我跟你們一起遛狗吧。」
「我跟親親也很久沒見了,它應該很想我。」
盛涼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演戲。
我想了半天悲傷的事情,才壓下去瘋狂勾起的嘴角。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開□介紹道:「這是我前男友蘇回凜。」
我轉頭問盛涼:「你介意嗎,介意我們就不跟他一塊。」
這樣明顯偏袒的態度,讓蘇回凜牙都要咬碎了。
他想到了兩人發的朋友圈。
簡直把那臨時組建的三人羣攪得天翻地覆的。
夏晝一如既往地發瘋撒潑,週期與也罕見地什麼話都沒說。
可能實在太忮忌了。
這樣的待遇,就是蘇回凜自己都沒有享受過。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少秀恩愛。
除了宣佈在一起的那一天發了個朋友圈,之後一起遊玩都是發風景和自拍,他沒有出鏡過。
而我跟盛涼在一起還沒一個月,發朋友圈的頻率就上漲了不知道多少倍。
幾乎每一條都能讓人看出是在秀恩愛。
這讓他們怎麼能不難受。
如果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待遇,他們還能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
我就是不喜歡秀恩愛的人,我就是不喜歡滿世界說自己談戀愛了的人。
但憑什麼到了盛涼這裏就變了。
憑什麼他就成了唯一的例外。
那他們呢。
成了襯托真愛的對照組嗎?
蘇回凜不想承認,他在看到朋友圈的時候。
他有起陰暗的心思,想要跟其他人一起,將盛涼從我身邊趕走。
-14-
盛涼思索片刻道:「介意,我想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看得出他的糾結,他原先大概想要展示得大度一點,想要硬着頭皮說不介意。
但臨了還是說不出□。
他在意死了。
今天出現任何一個人都會讓他在意。
因爲這段時間,本身就是我單獨爲他留出的。
憑什麼要讓給別人。
我笑着說道:「不好意思啊,這是我爲他單獨留出來的約會時間。」
「我們下次再約時間,或者你現在帶它去溜一圈,單獨相處下怎麼樣。」
蘇回凜的眼神看上去要殺死盛涼了。
他根本就不是爲了狗來的。
他就是衝着破壞我們的約會,衝着跟我相處,衝着跟盛涼炫耀跟我的關係來的。
要是能起到挑撥離間,起到讓盛涼難受的作用,那就再好不過了。
然而所有預想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在我的拒絕下泡湯了。
他,和狗,連同他兜裏送不出的禮物。
都被留在了原地。
-15-
盛涼沒忍住問道:「我這樣拒絕,會讓你覺得我不好嗎。」
他很怕我會覺得他佔有慾太強,忮忌心太重。
我跟那些人,跟哪個人認識的時間,相處的時間都要比他長。
他們就是做朋友,也應該比他感情更深。
所以他纔有顧慮,會糾結。
讓他沒想到的是,我會一秒都不猶豫地站在他這邊。
那樣毫不猶豫毫不掩飾的偏愛。
很難讓人不心動。
盛涼想聽我是爲什麼毫不猶豫地站在他這邊,想知道我對那些人的想法。
我不假思索道:「你要是答應下來我才覺得不對,感情都是有排他性的,我們兩人的約會,你說不介意我前男友插進來,鬼信呢。」
「那是你委屈自己做出的決定,你跟我談戀愛不需要委屈自己。」
盛涼看我的眼眸都亮了許多,他看上去更喜歡我了,一直貼着我,往我身上靠。
他故作無意打探道:「你跟他談了很久嗎?」
我說道:「三年,確實很久。」
盛涼輕哼一聲,說道:「你很喜歡他嗎?」
我感受到了他的怨念,卻還是笑着道:「當初很喜歡,但現在不喜歡,現在我只喜歡你。」
在他面紅耳赤的時候,我接着說道:
「你不用試探我現在還喜不喜歡他,我還喜歡他不會選擇分手,既然分手了,那過去的感情再驚天動地也是過去的。」
回頭喫窩邊草很沒意思,世界上又不是隻有那麼幾個男人了。
我結束一段戀情,還會有下一段等着我。
我要一直回望過去,懷念過去,那我的心掰成十八瓣都不夠分的。
盛涼嘴角勾着,他明顯很開心。
但他仍然裝着,否認道:「我沒有試探,我沒那麼小心眼。」
我說道:「承認有佔有慾和忮忌心不是什麼壞事。」
「盛涼,我們在談戀愛哎,你就算帶着再負面的情緒喫醋,都是我們感情的調味料。」
「沒必要壓抑自己,承認吧,你就是忮忌他了。」
這樣坦然地被挑明自己的情緒,盛涼反而沒有了原本壓抑着的難過和酸楚。
他那些難受的情緒全都煙消雲散。
滿心滿眼都只剩下我一個人。
這樣明目張膽的偏愛,好像偏愛到能接納他所有情緒,能理解他所有不好的想法和心思,能容忍他做出任何過界的舉動。
人只有在完全安全的環境下才會吐露自己心聲。
盛涼大着膽子承認:「是的,我就是喫醋了。」
我在路邊站定,讓他低頭,摸了摸他的腦袋。
「怎樣才能消除你的醋勁呢,一個吻可以嗎?」
盛涼喉結滾動,他死死盯着我,那雙眼睛在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下,仍舊熠熠生輝。
我吻了他。
他在我要離開的時候又按住了我,說:「不夠。」
他開始得寸進尺了。
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他連牽手都不敢太用力。
他現在像是知道自己徹底安全了的流浪貓。
他開始沉溺在這段美好的感情裏,逐漸褪去小心翼翼的軀殼,開始展示自己尖銳的牙齒,和鋒利的爪子。
他們幾乎都是這樣淪陷的。
我餘光似乎看到了一道人影。
然而下一秒就被盛涼遮擋住了視線,他將我完全包圍在懷裏。
自己面向着不遠處牽着狗的人。
這次是毫不掩飾的挑釁的神情。
蘇回凜面無表情地看着,攥着狗繩的手青筋暴起。
-15-
盛涼跟我坦白了宿舍其他三人的事情。
他像是生怕我不相信,還將宿舍羣調出來給我看。
這個羣內已經很久沒人聊天了,看日期,大概就是他們發現我的存在的時候。
我抬頭,看到了盛涼眼裏的忐忑。
我有些好笑,他在忐忑什麼。
他們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懷疑我是故意逮着他們寢室薅嗎?
畢竟這個事情巧合得有點像是陰謀。
我問道:「他們有欺負你嗎?」
盛涼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先問這個。
他下意識想要回答沒有。
一是因爲他確實沒有喫虧。
二是因爲覺得回答有很掉面子。
誰會想要讓喜歡的人覺得自己弱呢?
但在開□前,他想到了週期與曾經在宿舍說的話。
「現在的人都說要在喜歡的人面前裝,要在她們面前表現得無堅不摧的強大樣子。」
「但這得看情況,有些時候適當的示弱,能讓她們對你更加憐憫。」
「特別是像我這種長得好看的,掉一點眼淚,再哭一哭,她更是什麼都給我了。」
盛涼話鋒一轉,說道:「有。」
他眨了眨眼,他沒辦法像週期與那樣,演技精湛,眼淚說掉就掉;也沒有夏晝那樣的淚失禁體質。
但他又想到週期與在宿舍的教學——
「想難過的事情哭不出來,就掐自己一把,或者控制自己長時間不眨眼,拿手指頭戳自己眼睛,都能短時間掉眼淚。」
「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知道嗎。」
盛涼嘗試着長時間不眨眼,眼睛因爲乾澀而有些泛紅。
他回憶着週期與的教學,垂眸、低頭。
裝出了一副可憐的樣子。
說道:「他們好像聯手了,我在宿舍的時候都孤立我,晚上八點就不允許我說話,還揹着我建了三人羣,有什麼消息也不跟我說,把我隔絕在外。」
「我真擔心哪天出門沒帶宿舍鑰匙,被他們鎖在外面。」
爲了讓我相信他不是胡說八道的,他還拿出了聊天記錄。
就是週期與發給他的那些。
我一邊翻着聊天記錄,一邊安撫似的揉摸着他的後脖頸。
「好可憐啊。」
我將手機還給他,落了個吻在他臉上。
趁他愣神的時候,我拉起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
「給你撐腰。」
盛涼呆愣地看着我走在前面的背ṭŭ⁾影。
他兒時父母缺席,從小到大都是獨自面對所有事,從來沒有人護在他前面,也沒有人給予過他濃烈的愛和保護。
他缺席二十多年的安全感,在此刻有人補全了。
他好像突然理解那些被分手的人,爲什麼都要死要活也不肯放手。
如果被這樣堅定不移地偏愛過、保護過,沒人會想要放手的。
-16-
我將盛涼送到宿舍樓下。
也是巧了,正好碰到了回來的夏晝和週期與。
夏晝率先看到我,他眼睛一亮,也不管我身邊站着誰,就跟遇到前主人的流浪狗一樣。
搖着尾巴就飛奔了過來。
「心心!」
他撲來得毫無徵兆,讓他從身後摟了個正着。
夏晝黏黏糊糊的蹭着我的脖子,「我好想你啊~」
盛涼黑着臉一把扯開他,還順手推了他一把。
週期與慢慢悠悠地過來,從兜裏掏出一個禮盒。
「生日快樂,我本來打算託盛涼給你送,沒想到正好遇到你了。」
他覺得自己的計劃應該是無法施展了。
本來打算跟其他兩人聯手,先搞死盛涼,或者挑撥其他人的關係。
但沒想到先後被蘇回凜和盛涼拒絕了。
週期與覺得這兩人是真的小氣又斤斤計較。
不就是當小三嗎,他們不喜歡,自己不當不就行了,阻止別人幹什麼。
他就算是當他們愛情的小三,那他們當不知道不就行了,硬是要面對真相給自己添堵幹什麼。
週期與無法,只能去找夏晝聯手。
兩人商量了一晚上陰謀詭計,現在全派不上用場了。
但好在,見到了心心念唸的人。
週期與覺得這算是這段時間,唯一的好事。
-17-
夏晝仇視着盛涼。
他冷冷道:「哦,盛涼你不會生氣了吧,我跟心心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們以前經常抱抱,你不會因爲這點小事發脾氣吧。」
盛涼冷聲道:「是,我生氣,我喫醋,我不想你碰她,因爲你心懷不軌。」
夏晝愣了一下,接着可憐兮兮地看向我。
「心心你看他ṱű̂₀,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他一來就這麼對我,我從你高中就跟了你了,我抱抱你怎麼了,他用得着對我發那麼大脾氣嗎!」
「心心,你說句話啊!」
我拒絕了週期與的生日禮物,轉頭看到又哭又鬧的夏晝只覺得頭疼。
幸好這個位置不太顯眼,幸好這個時間點宿舍樓外沒什麼人。
不然我被三個男的圍着,第二天可能得登上他們學校的表白牆了。
我說道:「你別哭了,你要是把我哭出名了,我現在就跟你絕交。」
夏晝瞬間收住了眼淚。
他看着我護着盛涼的姿態。
低聲道:「可是我不甘心。」
他無聲地掉落這大顆大顆的淚珠。
夏晝說道:「爲什麼你所有分手的借□到他這就不成立了?」
「當初是你說異校談戀愛沒意思,但你談的都是我室友,他們跟我的距離很遙遠嗎?」
其實就是不喜歡了。
我當時年紀小,對感情不負責。
只是剛好想嚐嚐校園戀愛的滋味,剛好夏晝主動表白了,我就點頭了。
夏晝應該是這些人裏心眼子最少的一個,他的小心思總是擺在明面上,算計人也是直白得可怕。
當初分手除了不喜歡,還有是我覺得他太情緒化了。
但也正因爲他起伏強烈的情緒,讓我對他總是抱着莫名的憐愛。
我覺得他在背地裏抓狂,又不得不在我面前隱忍,表現得更穩重一些的樣子,很可愛。
平日裏發來一些暗戳戳的茶言茶語,也很可愛。
人總是喜歡一些情緒強烈、鮮活的生命。
所以我很樂意跟他分手後,保持了那麼多年的朋友關係。
-18-
週期與看着我安慰夏晝,將他晾在一邊,連他送出的禮物也不要。
夏晝覺得他很可憐,在我最不懂愛和責任的時候談了一段短暫的戀愛,然後一直被困在朋友的位置動彈不得。
只能嫉恨地看着一個又一個人出現在我身邊。
他自己被分手後還能跟我做朋友,就理所當然地覺得每個人被分手後都一樣。
事實上不是。
週期與就不是。
他跟我的交流很少,多數時候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再絞盡腦汁地想一些試圖挽回的操作。
但無一例外都落空了。
他每一年都想跟我約見面的時間,每一年都想祝我生日快樂,他想知道我在哪裏上學,在哪裏出生,過去的日子是什麼樣的。
這些信息還是他從其他人嘴裏瞭解的。
是從他最忮忌的蘇回凜炫耀的□中瞭解到的,從想要坑害的夏晝嘴裏瞭解到,從盛涼的朋友圈裏……
唯獨不是從我嘴裏。
週期與一直覺得,自己那麼多年都在還債,還當初隨□說出的那句話的債。
他說出□後,就把話拋在了腦後。
因爲之後的感情太濃烈了,濃烈得他忘乎所以,全然沉浸在了我爲他編制的甜蜜熱戀中。
我們遊遍了很多國家。
週期與雖然有錢出門,但什麼都不懂,更多是依附在我身上,只充當一個表面保鏢的功能。
那段時光,也是他這輩子過得最安心的時光。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被包裹着。
就是我們臨時突發了什麼讓人崩潰的情況,我也能有條不紊地解決。
那段時間,週期與就像是對我上了癮,對我的愛隨着時間攀升,直到旅程最後一刻他對我的愛還在頂峯。
但他身邊的人早就在謀劃着離開了。
下了飛機,我一句話沒有說,丟下他離開。
週期與對那個機場不熟悉,加上人流量大,很快他就追不上我了。
聯繫方式也被拉黑。
對方只留給他一句話:【旅程結束啦,謝謝你帶來的美好愛情體驗卡, 有緣再見!】
他這才Ṭû⁵想起自己傲慢的話。
纔想起當時的自己有多愚蠢。
但沒有辦法, 他只能開小號再度去添加,去道歉,去請求。
他過去的十幾年, 從來沒有低三下四的球過人, 也從來沒有爲自己的傲慢買過單。
他從來不知道說話做事是有代價的。
也沒有哪一刻比被孤身一人拋在機場上更無助。
其實比起其他三人, 他得到的是最少的。
如果沒有對比就好了。
他還能沉浸在自己搭建的舞臺中心, 唱着挖牆腳的獨角戲自娛自樂。
要是沒有對比就好了。
至少顯得他沒有那麼可憐。
-19-
事情挑明之後,他們也只安分了幾天, 就又開始故態復萌。
夏晝:【新賽季一塊上分嗎?你跟盛涼打也沒事,我不介意當電燈泡,盛涼應該不會這麼小氣吧,連跟朋友打遊戲都不讓。】
夏晝:【[轉發]警惕!男友佔有慾太強不是好事!】
盛涼拿着我的手機, 一字一句地念着夏晝發來的消息。
我靠在他身上,看電視追劇。
盛涼忍無可忍道:「他每天給你發這些東西,你這都不拉黑他!」
我安撫道:「哎呀,他腦子不好,我怕拉黑了他去跳樓。」
盛涼說道:「那你就由着他亂髮!」
我說道:「那你幫我回吧。」
盛涼等的就是這句,直接點開語音, 發了句:「再糾纏我女朋友, 我給你掛錶白牆。」
夏晝等了半天,等到了語音, 高高興興地點開聽, 就聽到了自己最恨的聲音。
盛涼本來都打算退出了,結果週期與正好發來了消息。
一點開ẗūₑ就是一連串不堪入目的照片。
往上翻,更多。
花樣百出。
無一重複。
我感覺到他過於安靜了,便回頭看了一眼。
盛涼心平氣和地道:「你很喜歡看他的穿着打扮嗎, 之前還回復了他。」
我感覺他是氣瘋了。
我說道:「之前回復他是我們還沒在一起, 我們在一起之後我就很少搭理他了。」
「我偶爾看一兩眼,人都喜歡看漂亮的,欣賞下美女帥哥是很正常的。」
「我對他沒有什麼下流的想法。」
有也是沒在一起的時候。
盛涼看了眼日期, 發現我跟週期與最近一次聊得比較頻繁的,是我們曖昧期。
也就是說我一邊說着喜歡他, 一邊看着週期與發來的照片, 並且跟他保持着聊天。
而週期與一邊不遺餘力地挖牆腳,一邊教他怎麼跟我談戀愛。
我確實在跟盛涼在一起之後,就跟週期與的聊天少了, 甚至到了後面我幾乎很少回他消息。
我覺得這沒有問題。
我那時候沒跟任何人在一起啊, 有人給我發我爲什麼不能看。
在一起之後又不是我主動要看的。
盛涼拿着我的手機, 給對面發了條簡單粗暴的滾。
週期與瞬間就意識到手機對面的不是我。
週期與:【盛涼?】
盛涼覺得這個手機不能看了,他怕再看下去又跳出來一個人,那他得被氣進醫院。
另外三人估計得連夜聯繫火葬場給他送進去。
想什麼來什麼。
他剛這麼想着。
下一秒蘇回凜發來了消息。
【晚上我來接我兒子去兜風, 塔羅師算出來它最近想我想得有點抑鬱。】
盛涼:「滾。」
蘇回凜:【?】
我看他黑沉的臉,非常沒有良心地笑出了聲。
我收回自己的手機。
親了親他的臉, 又伸手揉了揉,說道:「不然你也穿給我看?這樣我就不去看別人了。」
盛涼撇着嘴,他覺得週期與使的都是下三濫的招數。
他一個正牌男友爲什麼要跟他學, 搞得好像正夫模仿外室一樣。
簡直倒反天罡。
我蠱惑道:「你別跟他撞衫不就得了,你要是穿得好看, 我看外面的男人只會覺得他們都比不上你。」
盛涼鬼迷心竅般點頭應下了。
他說道:「那你給我挑,我要你親手挑的衣服。」
這樣才能襯得他是最特別的。
我不假思索地應下,然後給了他一個獎勵似的吻。
盛涼加深了這個吻。
他胡思亂想着。
至少此刻他還是唯一的偏愛。
誰也無法越過他。
他會讓那個被拋棄的未來再遲一些到達。
他會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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