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說男主絕嗣,叫我給男主生個孩子。
我不辭辛苦,用盡各種姿勢,男主還是沒有孩子。
直到我看到了彈幕。
【妹寶,你睡的不是男主,是特麼瘋批反派啊!】
【反派絕什麼嗣啊,他就是單純地討厭孩子。】
【妹寶天天要,反派天天喫避孕藥,再這麼下去,反派腰沒事,胃也得出事兒了。】
我默默從反派身上爬下來。
「分手吧,我很喜歡孩子。」
反派咬了咬牙,喊了聲:
「媽媽?」
-1-
「你累啦?」
「不累就抱我呀,八塊腹肌白長啦?」
裴嶼臣呼吸一沉,舌釘含在了裏面,我看不到。
又是這樣。
每次他都不肯盡心伺候我這個金主。
我乾脆翻身坐上去,酒紅裙襬堆在他勁瘦腹肌上。
我抓緊了他的肩膀,居高臨下地命令他。
「你不肯主動,我來。」
他掌心溼熱,聽話地箍住我大腿。
我扭腰。
他悶哼一聲。
「大小姐,別……」
那張冷臉染了紅。
好欲。
我受到蠱惑,伏下身,腰腹和他相貼,咬他下脣。
舌尖去尋他舌面上銀色的舌釘。
含混地喚他。
「還要……」
眼底欲色洶湧。
卻只是攏着我。
指尖梳過我汗溼的發。
嗓音沙啞。
「不要繼續了,你上次的傷還沒好。」
我氣得抬腳就踹。
「裴嶼臣!你是不是不行?」
他輕而易舉地攥住我細白的腳踝,輕輕放回牀上。
「我去衝個澡,大小姐。」
浴室水聲響起。
我躺在牀上懷疑人生。
天花板鏡子倒映出我的模樣。
烏髮鋪了滿枕,酒紅色真絲吊帶半掛在肩頭。
皮膚白皙,臀線起伏。
就這,他都忍住了?
裴嶼臣是不是壓根不喜歡我,只當我是個付錢的金主?
系統面板浮現在眼前:
【任務倒計時:10 天】。
我眼前一黑。
十天!再懷不上孩子,我就要被抹殺了!
-2-
可裴嶼臣對抱抱貼貼的興趣,比真刀真槍大得多。
不愧是絕嗣文男主。
每次都得我軟硬兼施,他才勉爲其難就範。
這我怎麼要孩子?
水聲停了。
裴嶼臣帶着一身水汽出來,頭髮溼漉漉的。
他看我氣鼓鼓着臉,伸手就來摟我。
我把他推開:
「走開。」
他又沉默地黏上來,冷着臉,卻乖順地吐出舌尖,那顆銀色舌釘安靜地嵌在舌面上。
「讓你玩。」
他像只吐舌臣服的德牧犬。
「別不理我,行不行?」
又來這招!
我強忍住去刮他舌釘的衝動,瞪他:
「都怪你!真沒用!」
他低下頭,像只犯錯的大狗,輕輕舔吻我的鎖骨。
每次都要我發脾氣,他才肯擺出這副金絲雀的姿態來哄我。
被他舔得發癢,我沒好氣地推開他的腦袋。
「不行,下週一纔是排卵期。」
「你給我好好存着,到時候……連本帶利一起給我。」
想起我訂的好東西,我補充道:
「我買的鞭子明天就到。」
我終是沒忍住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舌釘,惡狠狠:
「下週一你敢不賣力,我就抽你!」
裴嶼臣輕顫,喉頭輕滾,低低應了一聲。
「是,大小姐。」
-3-
我是高配得感的豪門千金。
前半生過得驕縱順遂。
半年前,覺醒了系統。
它說我是絕嗣總裁文女主,必須給書裏男主生個孩子。
不然,全家破產,小命玩完。
我一開始不想做這個任務。
「I derseve better!他都是絕嗣男了,他配不上我。」
【別急,男主絕對讓你滿意。】
系統說完就下線了。
只有面板上倒計時每天都在減時間。
直到遇見裴嶼臣的那天。
我的面板上閃動了主角標識。
果真沒讓我失望。
裴嶼臣這臉蛋,這身段。
無論在哪個國家的酒吧,都得是頭牌。
寬肩窄腰,腹肌分明。
看起來能冷臉抬腰,把人做死在牀上。
我不信他長這樣能絕嗣。
可半年過去了。
我日夜奮戰,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
我信了。
眼看系統面板上的倒計時越來越逼近。
我加急又下單了一些裝備:
鞭子,尾巴,胸鏈,手銬…….
懷不上孩子,我高低和裴嶼臣在牀上同歸於盡。
-4-
週一晚上,我抬腳碰了碰裴嶼臣的小腿。
「去,把那個換上。」
他看向牀邊那根細細的銀色胸鏈,喉結滾了一下,耳根瞬間燒紅。
「伊伊……」
「叫大小姐。」
我歪在牀頭,笑吟吟地命令,
「快點呀。」
他沉默地拾起來,背過身去。
胸鏈摩挲,發出細響,他寬闊的背肌繃緊。
等到他轉回身,那條銀鏈正橫過緊實的胸肌,墜飾懸在中央。
隨着呼吸輕輕起伏。
冷臉配上胸鏈,太帶勁了。
我拿起銀質手銬。
「過來,跪下。」
他依言照做。
我把他的手腕銬在身後。
又脫下自己的真絲睡裙,團了團塞進他嘴裏。
「這次,全部都得聽我的。」
我拿起軟鞭,輕輕點在他胸口,順着人魚線滑下去。
「我哼一聲,你動一次,不然……」
我故意用鞭梢搔了搔他腰側,
「抽你。」
他悶哼一聲,被布料堵住的嘴含糊不清,看向我的眼睛卻溼漉漉的。
我滿意地湊近,手臂勾住他脖頸,小腿纏上他的腰。
手指撫過冰涼的銀鏈,正要繼續往下——
忽然Ṱū́₈看到了彈幕:
【救命!妹寶玩的也太大了!你睡的不是男主是反派啊!】
【反派不動是因爲有肌膚飢渴症,妹寶每次擁抱都是在救贖他哇,黃中帶純,我嗑死!】
【瘋批反派要是真放開,妹寶這小身板早散架八百回了!】
反……反派?
我看着裴嶼臣被情慾染紅的眼尾,鞭子啪嗒掉在地上。
-5-
系統即時上線。
【啊啊啊啊啊你睡錯人了!】
【面板上的倒計時是初見男主的日子,不是結束!你這個急性子!】
系統尖叫,
【真男主五天後才上線!】
那我這半年白乾了?
我不內耗,直接譴責系統。
「都怪你沒有說清楚,不然我怎麼會弄錯?快給我想辦法補救!」
【完了完了!】
系統哀嚎,
【反派裴嶼臣是個偏執瘋批,你招惹了他,他肯定死纏着你不放!】
「有那麼恐怖嗎?」
我決定靠自己。
我從裴嶼臣身上下來,眼底潮意還未褪去,找了條毯子裹住自己。
「裴嶼臣,我們分手吧。」
他身體一僵,吐出口中塞着的睡裙。
「爲什麼?」
「因爲我很喜歡孩子。」
裴嶼臣沉默了,喉結滾動,試探地低喚了聲:
「媽媽?」
彈幕瘋狂滾動:
【啊啊啊他好萌!這冷臉叫媽誰頂得住!】
【救命!這輩子真敗給冷臉萌了!】
【妹寶不能男主和反派兩個都要嗎?】
我被他這聲「媽媽」喊得心頭一顫,正準備把分手的理由再說得絕情點。
【住口啊啊啊!】
系統在我腦子裏發出尖銳爆鳴。
【不能刺激他!不然他分分鐘黑化囚禁你,你還怎麼做任務?】
我一下子噎住:
「那怎麼辦?」
【不能硬甩!要緩甩、慢甩、優甩,有策略地甩!】
「說人話!」
【別讓他恨你。讓他慢慢對你失望,自己主動離開。】
懂了。
得騙,得演。
我低頭,對上裴嶼臣漆黑的眼睛。
眸光幽深,執拗得讓人心驚。
好像我再說一句分手,他立馬就會黑化。
我心尖一顫,伸手捧住他的臉。
「剛騙你的,不分。」
他眼底的陰翳散去,一把將我摟進懷裏,手臂收得死緊。
「伊伊,別嚇我…」
頸側傳來細微刺痛,是他用舌釘輕輕磨我皮膚。
我仰着頭任他親,心裏盤算。
還有五天,夠我穩住這個小瘋子,再去見真男主了。
-6-
按照我本來的規劃,這五天五夜都要和裴嶼臣在別墅裏面,試試各種姿勢懷孕的。
可系統告訴告訴我,五天後,我將會和真男主在遊輪初見,真男主會對我一見鍾情。
這個劇情非常重要。
不能有差錯。
這五天,我必須養精蓄銳,去見真男主。
「今晚不做了。」
裴嶼臣動作頓住,眼底晦暗不明。
「爲什麼?」
知道他是會黑化的反派後,我對他有些懼怕。
「就抱抱。」
我主動環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胸口。
「這五天都只抱抱,好不好?」
他立刻收攏手臂,把我整個裹進懷裏。
肌膚飢渴症讓他格外貪戀觸碰,聲音悶在我髮間。
「大小姐,你今晚不對勁。」
我後背發涼,他要發現了?
「我忽然想起來預約了體檢。」
我急中生智。
「五天後去醫院,這幾天得禁慾。」
他眉頭蹙起:
「我陪你去。」
「不行!」
他眯起眼,指腹在我腰間危險地收緊。
我趕緊找補,扯住他衣角,軟聲道:
「上次在保姆車後座,你一靠近,我就忍不住勾你。這次檢查很重要,不能耽誤。」
他耳尖泛紅,別開臉:
「知道了。」
我悄悄鬆了口氣。
-7-
深夜裴嶼臣似乎做了噩夢,緊緊摟着我。
「大小姐,別丟下我。」
他的脣摩挲我後頸,帶着不安的眷戀,一遍遍親我。
「說好禁慾的…」我輕掙。
他沉默片刻,手臂又環緊些,理不直氣也壯。
「從明天開始算。」
溫熱呼吸貼着我小腹向下滑。
舌釘擦過肌膚,我瞬間繃緊腳背。
「別——」
「吻這裏,你說過喜歡的。」
他啞聲哄誘,潮溼的吻細細落下。
我咬住脣,被伺候得嗚咽。
他太懂怎麼取伊我,冷白手指在暗處遊走,像虔誠的朝聖者。
迷糊間我想:
這人明明我說什麼都信,讓停就停,讓開始纔開始。
真的會變成系統說的那個瘋子嗎?
-8-
五天過得很快,我得去那艘遊輪上見真正的男主角。
晨霧還沒散。
裴嶼臣替我拉開車門。
「大小姐幾點回來?」
「晚上吧。」我低頭鑽進車裏,「體檢完可能還要等報告。」
他沉默地關上門,隔着車窗看我。
黑色大衣襯得他臉色更白,眼神溼漉漉的,像捨不得主人離開的大狗。
車子發動時,他忽然敲窗。
我降下車窗,他俯身探入,冰涼的舌釘擦過我耳垂。
「別騙我。」
他聲音壓得很低。
「伊伊,你知道的,我受不了這個。」
他說完撤開,我心跳漏了一拍。
車開出去很遠,我從後視鏡裏看。
他還站在原地,霧靄漸漸吞沒他的輪廓,只剩一個固執的黑點。
我攥緊手心,生平頭一次,嚐到了心虛的滋味。
-9-
豪華遊輪上,燈光璀璨。
我一眼就看到了甲板上的齊琛。
江風拂過他額前的碎髮,他身材修長,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側影溫潤,像幅英倫畫報。
「系統,是他嗎?」
【沒錯宿主,他就是絕嗣總裁齊琛,快上!讓他對你一見鍾情!】
我低頭迅速整理了一下吊帶裙和披肩。
深吸一口氣,掛上最明媚的笑容就要上前搭訕。
剛邁出去。
一隻大手從身後猛地攥住我的手腕
天旋地轉,
我被人扶腰拽進最近的空房間。
「砰」地一聲,門被關上。
脊背撞上冰冷的牆面,我抬眼,對上一雙蘊着盛怒的眸子。
裴嶼臣!
他一隻手撐在我耳側的牆上,將我完全困在他與牆壁之間。
另一隻手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體檢?拿報告?」
我心跳驟停,慌得想逃:
「你冷靜一點…唔!」
話音未落,他單手鉗住我的下頜,狠狠吻了上來!
那不是吻,是撕咬。
撬開我的齒關,舌尖強硬地闖入,掠奪呼吸。
銀色的舌釘在我們交纏的脣舌間隱現。
他吻得又兇又急。
我推他。
身上的薄紗披肩被他拽下,幾下綁住我的手腕,壓在牆上。
我第一次見他瀕臨失控的模樣。
他真得要綁住囚禁我!
快窒息時,頸間突然一涼。
他…哭了?
「是不是我哪裏不好?」
他聲音悶在我肩窩,替我解開被綁住的手,「告訴我,我會改…別不要我…..」
彈幕都被這滴淚震驚了。
【啊啊啊瘋批落淚!我沒了!】
【看看把大佬調成什麼樣了,快哄哄他吧!】
【眼淚真是男人最好的醫美!妹寶戒過毒吧,這都能忍?】
【我沒有道德,但真得想看囚禁 play!】
「我真的說了。」
我用力喘着氣,揉了揉發紅的手腕,胸口劇烈起伏。
窗外,齊琛正要離開。
煙花表演也快開始。
「你佔有慾太強了,與其說我騙你,不如說你不信任我!」
「給我點空間,回去再談,行不行?」
他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溼漉漉的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心虛。
我咬咬牙,重新披上披肩,轉身想走。
剛動一下,被他從後面拉住腕骨。
「我喫藥了。」
我愕然回頭,發現他臉頰泛着不自然的紅潮。
他握着我的手,討好地貼在自己滾燙的臉上,拋出了留下我的底牌。
「我喫了藥……會表現好的。」
他眼神破碎,帶着孤注一擲的卑微,
「別去找別人…只要我,好不好?」
彈幕被炸出來許多。
【臥槽!爲愛嗑藥?!】
【上啊!這都不上妹寶你還是不是女人!】
【妹寶:傷害男人的事,我全都做了。】
【反派肌膚飢渴症發作,加上喫了藥,妹寶要是走了,他就丸辣。】
我看着他泛紅的眼尾,忽然說不出話。
煙花在砰然窗外炸開。
齊琛要走了。
裴嶼臣還在等我回答。
-10-
「我得走。」
齊琛馬上要離開了。
錯過這個劇情,系統會電擊我,家裏生意也會受影響。
腦子裏系統提醒我:
【別激怒反派!別激怒反派!】
裴嶼臣頹唐地靠在牆邊。
肌膚飢渴症讓他渾身發抖,藥效讓他眼尾泛紅。
聽到我的回答,身體往下滑去,臉上全是自厭和脆弱。
在他徹底滑到地上前。
我心裏一揪,抱住了他。
「裴嶼臣,你信不信我?」
「信。」
他點頭,黑沉沉的眼睛執拗地望着我。
「藥效還有一個小時,對不對?你等我回來。」
他啞聲說:
「等。」
我親了親他發燙的脣。
把披肩脫下來,放進他掌心。
「這上面有我的味道。」
他攥緊薄薄的絲質披肩,指節發白。
「好。」
安撫好裴嶼臣。
我迅速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裙子。
推門出去前,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蜷在角落,半闔着眼,抱着我的披肩,滿面潮紅,輕聲念我名字。
「季伊……」
彈幕感嘆:
【看把孩子迷成啥樣了?給孩子安一個防沉迷吧!】
【反派抱着披肩頂級過肺的樣子,好病態,別太愛了你小子。】
【妹寶,我也要等你回來。】
-11-
我趕在齊琛離開前出現。
「齊先生!」
他聞聲回頭,目光落在我臉上時微微一怔,隨即漾開溫潤笑意。
一切順利得過分。
齊琛脾氣很好,紳士又有風度。
交談時,他目光落在我臉上,像在欣賞一幅畫。
系統在我腦海中叫好。
【手段了得啊宿主,讓男主一見鍾情目標達成!】
漫天煙火在天幕綻開。
齊琛不動聲色地靠近我,嗓音溫沉。
「真奇怪,你明明在對我笑,卻像隨時要飛走。」
我歪頭,半真半假地笑:
「我們公主呢,都是這樣的,在十二點鐘聲敲響前,必須逃走。」
他低笑,從西裝內袋取出名片。
「那我得趕在十二點前,預約公主的下一次出現。」
我接過名片,眼前卻閃過另一雙在黑暗裏發紅的眼睛。
裴嶼臣此時正蜷在昏暗房間的角落。
像見ẗŭ̀ₗ不得光的陰溼男鬼,抱着我的披肩,滿面潮紅。
「伊伊……」
他啞聲喃喃,像瀕死之人念着禱文。
和齊琛交換完聯繫方式,我轉身想走。
「等等。」
他輕輕握住我手腕,又很快鬆開。
「抱歉。」
隨後鄭重伸出手,
「不知道今晚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季小姐跳支舞?」
如果跳完這支舞,裴嶼臣怕是撐不住。
我攥緊裙襬。
裴嶼臣還在等我…可齊琛的眼睛太蠱惑人。
系統在我耳邊催促:
【警告,不能直接忤逆男主的需求,否則將受到電擊懲罰!】
最終,我將手放入齊琛掌心,笑眼彎彎。
「還有比在煙火下跳一支舞更浪漫的事嗎?」
另一邊,昏暗的房間內。
裴嶼臣忍到極致,死死抱着我的披肩,肩胛骨因爲藥效顫抖。
他眼底最後一點光緩緩熄滅。
-12-
在他徹底絕望之際。
房門被推開。
光漏進來,切開一室昏暗。
他渙散的瞳孔驟然收縮,難以置信地抬頭。
我踏着光一步步走過去。
「來找你了,小瘋子。」
他仰頭,沒應聲,只是死死盯着我,像瀕死的困獸確認眼前的幻象。
我的心有些揪痛。
蹲下身,捧起他滾燙的臉,吻了上去。
他僵了一瞬,隨即狠狠回吻。
手臂箍住我的腰,幾乎要勒進骨血。
「伊伊……」他哽咽着,吻我耳垂,「我以爲……」
我撫過他汗溼的發,像安撫受驚的動物。
「我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黑暗中,他尋到我的脣,再次吻上來。
這次不再兇狠,而是細密、纏綿,帶着失而復得的小心。
舌釘擦過軟齶,一遍遍舔舐。
「伊伊……」
他邊親邊哭,手臂緊緊箍住我。
一如除夕夜初見的那個雪天。
那時他倒在街頭,肌膚飢渴症發作,對我說「走開」,卻在我抱住他時,崩潰地埋進我懷裏。
房間門被反鎖。
裴嶼臣喘息聲粗重。
「我難受……」
「我知道。」我吻他濡溼纖長的眼睫,解開他的皮帶,「來幫你了。」
披肩滑落,裙襬堆疊。
裴嶼臣用衣服墊在我腰下,傾身壓過來。
窗外,最後一簇煙花轟然綻開,透過高窗,照亮他潮紅失神的臉。
彈幕嘖嘖感嘆:
【玩不起,有本事別打馬賽克啊!】
【反派對自己真狠啊,口袋裏就有注射器,可以給自己解藥,硬抗,就賭女主心軟。】
【男人會撒嬌,女人心會飄~】
【陰溼男鬼這條賽道,反派還是太權威了。】
-13-
那晚,我和齊琛說的話是:
「還有比在煙火下,跳一支舞更浪漫的事嗎?」
「是一支約定卻未完成的舞。」
「齊先生,下次再見面,我們再跳。」
齊琛明顯一怔,隨即低笑,半點不見被拒絕的惱意。
「季小姐很會弔人胃口。」
他頷首,風度極佳:
「好,我很期待下次見面。」
-14-
系統半點也不讓我歇着,繼續催我走劇情。
【宿主!第二次約會劇情已刷新,下次見面,齊琛就會求婚!】
【求完婚就能光明正大揣崽了!抓緊時間啊!】
求婚?
「哪個好人家第二次見面就求婚啊!」
【宿主,說明你有魅力啊,齊琛才見你一面,喜愛值已經到頂了,迫不及待和你求婚。】
我揉了揉太陽穴。
「可這太快了,跟催命一樣。」
【就是催命。你不完成這個任務,會死的!】
我老實了。
嫁吧嫁吧,嫁人總比鼠掉好。
-15-
自打遊輪那晚後,裴嶼臣更粘人了,眼神也更沉鬱。
有了棄貓效應,生怕我再離開他。
什麼策略都甩不了他。
系統也怕他,Ṭûₓ叫我偷偷做任務。
這次,我給裴嶼臣看了好幾遍週歲宴請帖,保證都是親戚和小孩,他才肯放我出來。
宴會上。
衣香鬢影。
我一眼就看到齊琛。
他站在人羣中,氣質極其出挑。
齊琛手裏端着香檳,像早就在等我。
「季小姐。終於又見面了。」
我剛要接話,裙襬被猛地一掀!
一個穿着西裝的小男孩仰着臉,有着和年齡不符的油膩。
「姐姐你好香,我想娶你做老婆,和你生寶寶!」
我拳頭硬了。
齊琛俯身握住小男孩手腕,語氣溫和。
「追女孩要徵得人家同意,知道嗎?」
小男孩哼了一聲跑了。
齊琛轉向我,眼神有點落寞:
「我很喜歡孩子。可惜…身體原因,這輩子恐怕不會有自己的後代。」
他望向不遠處東道主幸福的一家三口,滿是羨慕。
「如果我能有孩子,我會把一切最好的給他。」
我不自覺想到裴嶼臣。
他四歲時,母親去世。
被父親丟在溼冷雜物堆裏,隨意長大,早學會了對世界不抱期待。
而我此刻,又騙了他。
「季小姐?」
齊琛喚回我思緒。
我抬眼,心臟驟停。
越過齊琛肩膀,看到人羣后一張冷臉。
裴嶼臣!
-16-
「這裏有點悶!」我一把拉住齊琛,「我們換個地方。」
希望裴嶼臣沒有看到我。
我快速把齊琛拉進一間空休息室。
這裏隱蔽,裴嶼臣應該找不到。
齊琛安靜被我拽着,不明所以。
「這裏,好像更悶。」
我趕緊轉移話題。
「這裏安靜,不如我們把上次那支舞跳完?」
「我的榮幸。」
齊琛果然被帶偏,打消疑慮,微笑朝我伸出手。
我剛搭上他的掌心——
嗚!!!
火警鈴乍響!
人羣尖叫往外湧。
我被齊琛護着衝出房間,手腕卻猛地一緊!
裴嶼臣!
混亂中,他一把將我拽回來,推進隔壁雜物間。
「砰!」
門關上。
外面是尖叫和警報,裏面是他壓過來的呼吸。
「你騙我?」他把我抵在牆上,「說是週歲宴,其實是來跟他約會?」
「你瘋了?故意縱火?」
系統在腦海尖叫:
【我就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17-
裴嶼臣眼底戾氣翻湧。
似乎不想聽我在說無關的話。
單手扣住我的後頸,兇狠地吻下來。
警報聲刺耳,我揪緊他衣領,齒間溢出聲嗚咽。
我真以爲要燒死在Ṭŭ₍這兒了。
狠狠咬了一口他的下脣。
嚐到血腥味,他更興奮地吻住我。
直到肺裏的空氣耗盡,他才退開,讓我換氣。
我捂着胸口,大口呼吸。
這才發現:
只有警報,沒有煙。
他又吻上來,輕啄我嘴角,討賞般解釋:
「我本來要放火的。」
「但想到你會生氣,就沒做。」
我被氣笑了。
「故意拉火警也是犯法的。」
彈幕飄過:
【反派一頓左右腦互搏後,發現左右都是戀愛腦,笑死。】
【鐵鏈都拴不住的反派瘋狗,因愛意謹小慎微,我大嗑特嗑!】
【姐妹們記住,小說是小說,現實中這麼幹一定會進局子!】
外面隱約傳來警笛聲。
完蛋。
裴嶼臣要進局子了。
裴嶼臣捕捉到我的擔心,嗓音雀躍:
「伊伊,你擔心我。」
我無語:
「你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這時,我手機響了,是視頻電話——齊琛。
裴嶼臣看到屏幕名字。
眼神瞬間陰鷙,晴轉暴雨。
他猛地把我從後面壓在牆上,大掌從我腰腹摸到臀尖,作勢要撕我裙子。
「接啊,讓他看看你有多適應我的身體。」
「你真是瘋子!」
我慌忙點了拒接。
系統尖叫:
【齊琛到處找不到你,焦慮值爆表!】
【求婚劇情中斷,電擊懲罰開始——】
-18-
滋!
電流竄過全身,我猛地一顫。
裴嶼臣立刻鬆手,慌得聲音都變了。
「怎麼了?哪不舒服?」
「裴嶼臣,我沒有生你氣。」
我艱難地喘着氣說。
他眼睛亮了一下。
「但讓我出去,我需要他。」
他身體僵住,頸側青筋暴起:
「不放!你說過永遠陪我!」
牀上的話怎麼能作數。
滋!
更劇烈的電擊襲來,我脫力倒在他胸口,渾身發抖。
裴嶼臣看着我,眼眶紅了,最終,一點點鬆開了手。
我踉蹌着整理好衣服走出去。
齊琛站在走廊盡頭,目光落在我凌亂的領口和吻痕上。
他什麼都沒問,只是不疾不徐地掏出戒指盒。
「季小姐,希望你能嫁給我。」
我迫不及待地伸手。
戒指套上手指那一刻,渾身刺痛瞬間消失。
齊琛很滿意我的反應,依舊維持着風度,
「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無關緊要的人。」
不遠處,裴嶼臣靠在陰影裏,靜靜看着這一切。
眼神更加沉冷陰鷙。
緊接着,警察來了。
-19-
警察帶走了那個掀我裙子的小男孩。
小孩一路哭喊:
「我沒說謊!是個很高很帥的哥哥讓我拉警報的!他說真正的男子漢都要拉嗚嗚嗚哇。」
哭聲漸遠。
我想起裴嶼臣剛纔的話:
「但想到你會生氣,就沒做。」
心臟猛地刺痛。
我當着他的面,接受了別的男人的求婚。
他現在,該有多生氣。
系統卻放起《好運來》,歡快提示:
【恭喜宿主!求婚劇情完成。】
【下一個任務:三天內完成和齊琛的新婚夜,併成功受孕。】
-20-
「怎麼突然要去見你家人?」
我坐在齊琛副駕,有些生氣。
沒有提前通知,說是約會,一上車就要帶我見他的家人。
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他單手扶着方向盤,語氣溫和:
「正好他們都有空。伊伊,別緊張,我家人很好相處。」
到了國貿中心。
他徑直把我領進一家奢侈品店。
讓服務人員拿出一套米白色禮服。
「試試這個,優雅大方,我家人會喜歡。」
我沒動,火氣積攢:
「我不太喜歡這個顏色,顯得我氣色不好。我喜歡紅色……」
「伊伊,聽話。」
他打斷我,笑着摸了摸我的頭。
「家宴要穿的得體些,這個場合,適合更重要。」
「我希望我家人會喜歡你。」
我愣住,心頭憋悶。
系統在腦海裏催促。
【宿主你還等什麼!趕緊換上裙子見家長啊!】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木然地伸出手,要接過那件昂貴禮服。
眼前的彈幕卻猛然增多。
【不要穿啊妹寶!溫和版的控制也是控制啊。】
【太恐怖了,表面徵求同意,實際根本沒給選擇權。】
【對比一下,瘋批反派只是看着兇,哪次真強迫過妹寶?】
【是啊,他雖然佔有慾強了億點點,但妹寶說不喜歡的事,他真不做。】
【上次裴嶼臣教訓熊孩子,他再瘋都順着妹寶心意,我哭死。】
下一秒,彈幕忽ŧû²然全部變成了:
【高能預警!】
【劇透警告!】
我眼皮一跳,不由得仔細辨認彈幕。
【裴嶼臣的人渣爹今天出獄了!】
【他來找兒子要錢,裴嶼臣肯定不給啊!要錢失敗,人渣爹直接一刀捅在裴嶼臣腰子上!】
【就是這一刀,把反派整個人生都毀了!從此癱瘓只能坐輪椅。】
【然後裴嶼臣就徹底黑化了,用他的電腦天賦當黑客,報復社會。】
【太慘了,我都不敢往下看。】
我腦子「嗡」的一聲,手裏的裙子掉在地上。
「伊伊?」
齊琛皺眉。
我猛地退開,把裙子塞回他手裏。
頭也不回,踩着高跟鞋往商場外狂奔。
「我有急事!」
-21-
舊城區,死衚衕。
裴嶼臣被他爸堵在牆角。
「錢呢?」那男人滿身酒氣,眼神渾濁。
「沒有。」
「我是你老子!」
裴嶼臣嗤笑。
「我從小到大,就是野種。」
男人暴怒,掏出彈簧刀:
「小雜種!你他媽活該沒人要!」
我趕到時,正看見那道銀光往裴嶼臣腰側捅。
我心臟驟停,撿起半塊板磚衝過去,狠狠砸向男人手腕!
「啊!」他喫痛,彈簧刀「哐當」落地。
我張開手臂擋在裴嶼臣前面,聲音發顫卻響亮:
「我要他!」
裴嶼臣愣住,看着我,眼睛裏的自厭一點點化開,亮得驚人。
他爸捂着手腕獰笑:
「呸!大小姐哄你玩呢!你也配?跟你那婊子媽一個德性,想攀高枝?被玩死也是活該!」
裴嶼臣眼神一暗,像被觸逆鱗的野獸,一拳砸過去!
兩人扭打在一Ṱŭ̀ₒ起。
他很快制住他爸,用膝蓋死死頂住對方後背。
我鬆了口氣。
太好了,改變了裴嶼臣的命運!
卻見裴嶼臣身體一晃。
血,順着他大腿外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那把刀,竟還是扎進了他的大腿!
難道……劇情改不了?
-22-
我慌亂地打 120 和 110。
警察帶走了他爸。
救護車上。
裴嶼臣臉色蒼白,緊緊攥着我的手,額頭抵在我肩膀上。
「伊伊……好疼。」
彈幕瘋狂滾動:
【我的眼睛就是尺!刀下來的時候他側身用腿接的!】
【苦肉計做到這份上,是個狼滅!】
【男人不狠,地位不穩!裴小狗我敬你是條漢子!】
醫院,病房。
裴嶼臣傷口處理好,等麻藥勁過去。
他閉着眼,長睫輕顫。
腰下壓着我裙襬。
我知道他醒着,在裝暈。
他只是怕他醒了,我就走了。
我由着他裝,細緻地給他擦身體,喂他喝水。
可沒多久,我眼前一黑。
栽倒在他病牀上。
徹底失去意識前,感覺到裴嶼臣猛地坐起,驚慌地抱住了我。
-23-
醒來時,裴嶼臣守在牀邊。
緊緊握着我的手,眼底全是血絲。
「你低血糖,醫生說你太累了。」
不是的。
是因爲沒有完成任務,被系統電暈了。
不僅如此,剛剛我爸爸的公司蒸發了五個億。
我抽回手。
不敢看他的眼睛。
「裴嶼臣,我們分手吧。」
他整個人僵住。
我掏出口袋裏的戒指,重新戴到無名指上。
「我會和齊琛結婚,給他生很多孩子。」
他猛地站起,又因爲腿傷踉蹌了一下,紅着眼睛抓住我的肩膀:
「我不信,你愛的是我!」
「否則你今天爲什麼來找我?爲什麼拼了命也要護着我?」
「季伊。」
他扳過我肩膀,淚砸在我手背。
「你看着我說,你不愛我。」
「我不愛你。」
「有的人只要一出現,其他人就不是可選項了。齊琛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人。」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手緩緩滑落,喃喃道:
「你騙你自己……那我呢?」
我掀開被子,下牀,決絕地向門口走去。
「隨便你怎麼想。」
「我必須和齊琛在一起。」
-24-
「裴嶼臣差點殘廢黑化,這麼重要的劇情,你爲什麼不早說?」
怪不得系統後來不催着我防備裴嶼臣了。
因爲它知道裴嶼臣會成爲殘廢,暫時沒法威脅我。
系統聲音意外的冷漠。
【你的任務是圍着真正男主轉,滿足他的願望。你和裴嶼臣的交集,本身就是個意外,只要不影響主任務,我沒有義務提醒。】
【提醒你,關注下一個關鍵劇情:】
【明天的單身夜派對上,你會被下藥,和齊琛一夜情後,成功懷孕。】
「如果我不去呢?」
【電擊懲罰是基礎。你父親前幾天出的車禍,還記得嗎?下次,可就不只是擦傷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的煩躁。
「行,我做。」
我認慫。
我開車直奔商場,照着系統給的清單,買齊琛喜歡的淑女款連衣裙。
鏡子裏的我,溫順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懷上孩子,保住爸媽,這纔是正事。
裴嶼臣……我不能再想了。
-25-
今天我的手機像中了邪。
一打開,滿屏都是生孩子後遺症的推送。
脫髮,浮腫,骨盆變形,內臟受壓,嚴重便祕……
甚至還有孕婦因生產用力過猛,導致視網膜脫落。
我煩躁地關掉一個,另一個又彈出來。
彷彿全世界都在告訴我,生孩子是場豪賭。
看得我膽戰心驚。
從前從沒意識到生孩子這麼可怕。
我終於忍不住問系統:
「這孩子,非生不可嗎?真的很恐怖。」
系統冷冰冰地回答:
【不生孩子,就等着接受懲罰。】
我抓起手機,衝出了門。
一定是他!
我推開裴嶼臣工作室的門。
把手機懟到他眼前。
「那些推送,是不是你做的?」
他穿着鬆垮的衛衣,目光眷戀地停留在我臉上,坦然點頭:
「是。」
「你精準推送給我這些信息,因爲你不希望我給他生孩子?」
「不是。」
裴嶼臣搖頭。
「我只是希望你在瞭解一切之後,再做決定。」
-26-
我又委屈又怕,一股腦地衝他吼。
「我現在知道了!我怕了,暫時不想生了!你滿意——」
他忽然俯身,吻住了我。
舌釘擦過我的上顎。
他的手摩挲着我耳垂,又插進我的髮絲裏,像在安撫一隻炸毛的小動物。
我覺得頭皮一麻。
剛想摸刺痛的地方。
卻被他咬得脣上一痛。
踉蹌着掙脫他。
我被兩股力量反覆拉扯,我不能這麼任性。
爸爸媽媽,公司股價。
都系在我身上。
我抹了把溼潤的嘴角,別開臉。
「我還是要給齊琛生孩子。」
「別再給我推送了,沒意義。」
他沉默片刻,然後很輕地說:
「我會比齊琛更有錢。」
我走到門口時,聽見他後面說:
「你等等我,行不行?我會比現在……厲害得多。」
他像在發誓,又像在乞求
我知道他這些天一直在研發新的可穿戴設備,
那個腦機接口的項目。
一旦成功,價值不可估量。
可我沒回頭,只是木然地說:
「這不是錢的問題。」
-27-
「系統,錢我都不要了…能不能不生孩子?」
我還沒準備好ŧũ³當媽媽。
齊琛給我的愛,不足以我抵抗對懷孕的恐懼。
系統冷冰冰地回:
【不行。故事線圍繞着齊琛的願望運轉——】
【他愛你,渴望與你擁有後代。】
系統威脅:
【如果你拒絕,不只是你,你父母的公司會立刻破產,你爸的心臟……恐怕撐不過今晚。】
我後背瞬間冰涼。
這些後果壓得我喘不過氣。
電話在此時響起,傳來齊琛的嗓音。
「派對地址發你了,禮服在車裏。」
「伊伊,別讓我等太久。」
我攥緊手機。
就是今晚
我們會「意外」被下藥,鎖在一起。
一夜混亂之後,我懷上他這個「絕嗣總裁」的孩子。
我像個提線木偶,只能走向既定的命運。
「快了。」
我回他。
掛完電話,我去洗澡,準備換衣服去舉辦派對的地方。
浴室裏,熱水流過我身體每一寸皮膚。
讓我可以短暫放空。
腦海中,系統忽然爆發出警告提示音。
【裴嶼臣正在策劃綁架你!他這個死瘋子!】
-28-
我心跳漏了一拍。
【但你絕不能被他綁走!如果錯過今晚和齊琛的關鍵劇情,懲罰將立即執行——你會被徹底抹殺,就像從沒存在過。】
系統語帶嘲弄:
【他來綁架你,不是在救你,是在害你。】
我靠在浴室牆壁上,頭痛欲裂。
快被逼瘋。
過往的一切像走馬燈一樣回放。
從小,我就是一切按照自己心意來的人。
我絕不爲別人妥協。
我討厭被齊琛觸碰,更討厭這種被安排好的身體糾纏。
我喜歡裴嶼臣。
現在,卻要我爲別人的人生劇本生下孩子?
不。
裴嶼臣,來綁架我吧。
把我從這個泥潭裏搶走。
我心一橫,擦乾身子。
換上酒紅色蕾絲睡裙,自拍了一張照片。
發給裴嶼臣。
附上派對地址,再加一句挑釁:
【你不敢來。】
違背系統的安排,對抗這個世界既定地命運。
我暗暗發誓。
如果他來,我們就私奔。
我在賭,賭他對我的愛夠不夠瘋。
運會把我們帶到哪裏。
-29-
我驅車去了派對現場。
在熱鬧的喧囂中,期待我愛人的到來。
身體竟然興奮得發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派對的喧鬧將我淹沒。
我忍不住走到窗邊。
一輛輛車在門口停下,但都不是他。
裴嶼臣,不要我了。
此時,一個長髮男人在我身前停下。
遞過來一杯酒。
「小姐,能請你喝一杯嗎?」
-30-
我伸出手,懸在酒杯前。
我知道里面加了料。
喝了它,走劇情,給齊琛生孩子。
系統說,那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閉了閉眼,接過杯子。
下一秒,手Ťû₃腕一翻。
杯子砰的摔在地上,玻璃破碎,酒液四濺。
「去你爹的。」
我盯着虛空,胸口劇烈起伏。
裴嶼臣沒來。
沒關係。
誰也不能再操控我的人生。
系統在我腦子裏尖叫:
【亂套了!全亂套了!】
「砸了就砸了。」
我抹掉濺到手上的酒漬,高傲地昂起頭。
「能怎樣?」
【你爸媽——】
「我爸媽教我,」我打斷它,「選自己想走的路。他們只會爲我高興。」
系統靜了一瞬,轉而發出更淒厲的嘶吼。
【裴嶼臣……他把齊琛綁走了!瘋子!死瘋子!】
手機屏幕倏地亮起,裴嶼臣發來視頻邀請。
接通。
畫面裏,齊琛被綁在椅子上,臉色慘白。
背景是他的實驗室,啼哭震天。
十幾個假嬰兒模型被塞在齊琛懷裏,腰間綁着電極,他稍一顫抖,哭聲和電擊就被同時激活。
我的一張照片懸在齊琛正前方。
「看啊,」裴嶼臣嗓音帶笑,透着瘋狂,「伊伊好看嗎?」
齊琛剛抬眼——
「滋啦!」
他渾身一抽,涕淚橫流:
「不看了……不敢看了!我不要孩子了!再也不要了!」
系統語無倫次:
【完了……齊琛對生孩子有陰影了……全完了!】
-31-
我衝進實驗室時,裴嶼臣正背對着光,慢條斯理地用白毛巾擦手。
襯衫袖口捲到手肘,露出清瘦腕骨。
側臉冷淡,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聽見動靜,他回頭。
「裴嶼臣,」我喘着氣,「我從來沒想給他生孩子。」
說完,我走到癱軟如泥的齊琛面前。
他西裝皺巴,渾身狼藉,早沒了往日風度。
「還要孩子嗎?」我問。
齊琛生理性地哆嗦起來,拼命搖頭。
我笑了,彎腰,輕聲說出我一直想說的話:
「你選衣服的品位,真特麼爛透了。」
-32-
齊琛面無血色。
【核心願望已摧毀,系統強制下線——】
系統最後罵了句髒的:
【裴嶼臣你個瘋子臭傻逼……】
彈幕卻樂瘋了:
【裴嶼臣是懂怎麼讓人戒掉生孩子癮的。】
【齊琛:你不要過來啊!】
【他真的好愛~爲了妹寶直接手撕劇本。】
【妹寶快抱緊你的瘋批小狗嗷嗷~】
我渾身充斥着劫後餘生的喜伊。
興奮地撲進裴嶼臣懷裏。
「我們重新在一起吧,裴嶼臣。」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沒有回抱。
良久,我聽見他啞聲說:
「不。」
我的心直直往下墜。
他從沒拒絕過我。
哪怕我一次次在他和齊琛之間搖擺,一次次用分手傷他。
可現在,當我終於走向他,他卻不要了。
我愣愣抬頭。
「爲什麼?」
我聲音發顫。
「是因爲我之前猶豫,讓你傷心了嗎?」
他還是搖頭,錯開視線。
「我做這些,不是想逼你選我。」
他嗓音艱澀。
「季伊,我要你自由。你選他、選我,或者誰都不選……那是你的自由。」
彈幕討論得激烈:
【他說得好聽,其實就是自卑。】
【裴小狗甘心當妹寶的狗和工具,卻不敢信自己能堂堂正正被愛。】
【嗚嗚嗚因爲裴小狗覺得自己不配啊。】
我忽然就全明白了。
他做這一切,不是爲了綁住我。
是給我看,我可以有拒絕全世界的底氣。
他愛我。
所以他拼盡全力,只是想爲我爭一個完全自由的選擇。
僅此而已。
心裏又酸又脹,我看着他,輕聲說:
「好。」
「既然你不願意在一起,那就永遠別在一起了。」
他喉結滾動,嘴角委屈地往下撇。
我往前走了一步,幾乎貼到他胸前。
「裴嶼臣,我值得最好的,對不對?」
他眼裏的光黯下去,難過得像是要碎掉。
下一秒。
我踮腳,揪住他的衣領,吻了上去。
「你就是最好的,小瘋子。」
他整個人僵住,呼吸都停了。
我退開一點,鼻尖幾乎蹭着他的鼻尖。
「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但我分得清。」
「感激是感激,愛是愛。」
「裴嶼臣,我愛你。」
「聽明白沒有?」
他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懵了,愣了兩秒,才伸手箍住我的腰,把我狠狠按進懷裏。
吻落下來,又重又急,像渴了很久的人終於喝到水。
實驗室的燈把我們的影子得很長。
「伊伊……」他啞着嗓子喚我,尾音帶着不敢置信的顫抖。
一遍遍確認:
「這是真的嗎?」
回應他的是我更用力的吻。
「真的。小瘋子。」
-33-
那天后,系統消失了,像從來沒存在過。
裴嶼臣給我吹完頭髮,我坐在他腿上,用手指刮他的喉結。
「你怎麼知道系統,還有齊琛的願望的?」
他抓住我作亂的手指,放到脣邊親了親。
「聽到的。」
「你那套腦機接口設備?」
「嗯。」
「你什麼時候裝我身上的?」
他低頭,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頸窩,
「那天你來工作室找我的時候,我把微型傳感器, 植在了你的頭髮裏。」
我愣住,想起之前總覺頭皮偶爾刺麻,還以爲是壓力太大。
「怎麼我沒發現?」
「因爲……」裴嶼臣摸了摸我的臉。「那時候我在親你。」
我想起來了,那天他一邊親我,一邊把手指插入了我的髮絲裏。
我有些生氣。
我被親的時候, 全神貫注,這人竟然還能抽空在我身上安裝東西。
「你竊聽我?」
「不是竊聽, 」他糾正, 眼神執拗,
「是保護。你說不想生孩子, 不想被控制,我得知道……控制你的東西是什麼。」
所以他聽到了我和系統的所有對話。
知道了我被電擊, 知道我爸媽被威脅。
知道了「必須生孩子」的任務。
然後, 他想出了那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讓齊琛不敢愛我。
讓他對「孩子」這個詞產生生理性恐懼。
讓系統賴以運轉的男主願望,直接消亡。
「裴嶼臣, 」我抬頭看他,認真問,「如果我真得選了齊琛呢?」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爲他不會回答。
然後, 我聽見他聲音啞得厲害:
「那我也認了。」
「我會看着你,守着你。你幸福就行。」
我的心像被泡在溫水裏, 又軟又脹。
「小傻子。」我罵他,湊上去吻住他的脣, 「我只要你。」
裴嶼臣急切地回應我。
大掌停在我後頸處, 牢牢扶住了, 更用力地親我。
「伊伊……」他喘息着, 手探進我的衣襬,撫上我腰側的肌膚, 低喘着咬我耳骨, 「我不小。」
我噗嗤一聲笑出聲。
手往下摸去。
「嗯,大傻子。」
-34-
裴嶼臣的項目上線第三個月, 用戶突破三千萬。
他下巴蹭着我肩窩,
「伊伊,我現在比他有錢了。」
我笑,「我早就知道了。」
系統再也沒出現過。
齊琛去了北歐,寄來一張明信片, 上面只有一句:
【原來人生不止一種腳本。祝好,伊伊。】
我捏着明信片發呆, 裴嶼臣抽走它扔進抽屜, 從後面抱住我,
「不許想他。」
「想你, 」我轉頭親他的臉, 「想你昨天爲什麼不肯用那個新玩具。」
他呼吸一重, 「……你哭太兇了。」
「我裝的,」我理直氣壯,「裴嶼臣, 我要最好的體驗。」
偌大的房間內,全是彼此節奏不一的喘息。
和無休止的欺壓吮吻。
我們還有很⻓、很好的日子。
我值得最好的。
而他,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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