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後蛇上將老公死而復生了

爲了逃脫父母的逼婚,我強迫自己接受了一位已經犧牲的蛇系獸人上將的基因。
十個月後,我將以他的遺孀身份爲他生下一個遺腹子,還能繼承他的榮耀和財產。
再也沒人能威脅我了!
可在我懷孕六個月後,我開始不斷地做噩夢。
龐大的黑色蛇尾纏住我的腿,一點點往上、絞緊……我從噩夢中驚醒,身上全是冷汗,只有夢中那雙黑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視着我。
幸虧他死了。
我最怕蛇了!
可就在孩子已經顯懷的時候。
原本犧牲的上將——回來了。

-1-
得知家裏要把我送去聯姻的時候,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爸媽生了七個女兒之後終於生出了一個兒子。
他們完全沒有生意頭腦,爲了給耀祖掙家業,就把心思打到了女兒身上。
前面的六個姐姐不是嫁給七十歲的老頭,就是被送給眼歪嘴斜的富豪當情人。
她們每一個都如花似玉,每一個都被折騰得幾乎喪命。
而現在,輪到我了。
我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因爲前面的姐姐們都嘗試過了,跳樓、私奔、自殺……統統沒有用,到了時間哪怕是半死都會被送出去。
她們以各種各樣慘烈的方式和下場告訴我。
——此路不通。
直到我看見了政府的公告。
林維恩上將爲了對抗蟲族犧牲在前線,他是百年來聯盟能正面以肉身強度硬撼蟲族第一人。
在他之後,聯盟被蟲族打得落花流水,一路敗退。
爲了不至於淪爲蟲族的口糧,聯盟不得不啓用了他封存的遺傳基因,可受試者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懷孕。
後來經過科學家研究,說是林上將基因特殊,他本人是蛇系獸人,品種又是劇毒的王級蝰蛇,這個品種的蛇繁衍極其困難。
【它們只接受自己選定的對象。】
聯盟無計可施,只能對外發出公告。
【只要能夠懷上林上將的孩子,他的一切財產和榮光都將歸於未亡人和子嗣所有】
應者雲集。
畢竟林上將是真的非常、非常富有,他的家族也極其有權勢,對這件事全力支持。
所以現在,我躺上了研究院的實驗牀,根據要求忍住羞恥緩緩張開雙腿……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如果不成功。
我就真的要嫁給那個又老又醜眼歪口斜的七十歲老頭了!
……
檢查結果出來的那天,剛好是我原定嫁給富豪老頭的日子。
我一大早就偷偷跑去研究院做檢查,看着烏泱泱等結果的人羣,內心充滿了絕望。
這麼多人都不成功,我怕是也沒希望了。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竟然是我爸媽衝了進來,他們上來就惡狠狠地給了我一耳光。我沒防備,重重摔倒在地上,滿嘴都是血腥味。我用舌頭頂了頂,似乎有顆牙齒鬆了。
「讓你跑!」
「接親的都到家門口了!還不趕緊跟我們回去!」
我拼命掙扎,卻依舊抵不過保鏢的力氣,只能絕望地被活活拖出去。
就在這時,走廊上突然衝出來一個狂喜到聲音都破了音的研究員,手裏還舉着一張檢查報告。
「方夏?方夏在不在!」
「匹配上了!」
我險死還生,驟然轉頭,拼命大喊。
「我在這裏!」
「救命啊!」
研究員臉上的笑容在看清我處境的時候消失了,老頭兒幾乎是立即勃然變色。
「來人啊!快把他們抓起來!」
斜刺裏頓時烏拉拉衝出來一羣荷槍實彈的軍警,迅速控制住我爸媽和保鏢,「不得碰觸夫人!」
我爸媽傻眼了。
「夫人?」
他們被帶走的時候還在拼命掙扎。
「這是我女兒,不是什麼夫人!」
研究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
「方夏小姐懷了林上將的孩子,從現在起,她享有最高等級的安保權,如果你們再企圖傷害她,將會以叛國罪論處!」
我爸媽的臉都被嚇青了,哪還有剛纔的半點囂張。
他們轉頭看向我。
「小夏,小夏你說句話啊!爸爸媽媽不是想害你……」
「你們只是想賣掉我。」
我被軍警牢牢護在身後,看着他們涕淚橫流的醜態,心中只覺得快慰。
這次他們把我賣給的是一個老變態,前面已經有三個老婆被活活玩死,所以開出的價格非常可觀。
他們賠不起。
我眼睜睜看着他們被強行拖走,心裏那塊大石終於落了地。
終於逃出來了。

-2-
林維恩的住宅是一座只能用奢華來形容的莊園,坐了好久的車才穿過前庭花園到主宅。
一進門,兩列傭人齊刷刷朝我行禮。
「夫人。」
年邁的老管家激動得幾乎掉下淚來,上下打量着我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將軍……將軍有後代了。」
「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我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林家的人了。」
林家父母早逝,林維恩是這一代唯一的繼承人,他們簡直像期待節日一樣期待着我的到來。
老管家安排我住主臥,我本來想推拒。
可是他有些爲難地告訴我。
「這是科學院的要求,王級蝰蛇幼崽在懷孕期間需要父母的陪伴,可現在將軍……」老管家眼圈又紅了,「只有主臥還保持着他的氣味。」
「請您放心,將軍一直潔身自好,主臥除了您之外,絕對沒有第二位女性出現過。」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啊!
可是我實在看不得老年人哭,最後還是隨了他的意思在主臥住下了。
林將軍的臥室佈置十分冷硬,以黑色色調爲主,直到躺在他的牀上,我還沒有實感,我就這麼……成了他的未亡人?
肚子裏還懷了他的孩子?
大概因爲換了環境,半夜實在睡不着,小腹有些隱隱作痛。
我剛推開門,就看見了神出鬼沒的老管家。
「您是餓了嗎?」
我嚇了一跳。
「沒、沒有!」
「是不是肚子裏的孩子不安分?」老管家的神情很懷念,「醫生都交代我們了,蝰蛇幼崽是這樣的,懷孕的時候比較折騰母體,當年夫人懷小少爺的時候也是一樣。」
他拿了一大摞照片、綬帶和軍功章過來,小心翼翼問我。
「您要看看嗎?」
他說着又要掉眼淚。
「我沒想到還能看見將軍的孩子出生,如果可以的話,能麻煩您跟他講講……他父親的故事嗎?」
「他是個英雄。」
看着他滿臉的期待,我接過了那堆沉甸甸的榮譽。
……在看見林維恩那張英俊卻冷漠的臉時,我的心跳微微一窒。
但凡是聯盟的人,有誰會不敬仰林維恩呢?
那張臉英俊得足以直接去當聯盟的徵兵廣告,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聯盟軍方的門面。
可與他的臉完全不符的,是他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的冷漠。
可他的功績如此耀眼,他的政敵忍不住在背後造謠攻訐。
「全聯盟受虐狂都恨不得跪在他腳下。」
據不完全統計,每天發到辦公室公共郵箱表白的郵件數以萬計……
如果不是他犧牲,就他這種等級的男人,我這輩子都別想接觸到。
摸着肚子,我還是有些唏噓。
再強悍的男人,最後留下的也不過就是這點東西。
我就這麼莫名其妙地——
陪着我死去的老公,把他的童年和少年又經歷了一遍。
孕婦總是容易困,看着看着我不知怎麼睡着了,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抱着一件林維恩的軍裝外套。
來檢查的研究員見怪不怪。
「這屬於築巢效應的一種,王級蝰蛇的生物本能就是會築巢。」

說句良心話,我最怕蛇了。
幸虧老公死了!
隨着孕期的逐漸發展,我開始越來越頻繁地做夢。
夢裏開始頻繁出現龐大的黑色巨蟒,蛇尾纏住我的腿,一點點往上、絞緊……我從噩夢中驚醒,身上全是冷汗,只有夢中那雙黑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視着我。
我知道林上將是具有王級蝰蛇血統,可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能變成蛇啊!
難道那些說他在前線可以變成巨蟒的傳言竟然是真的嗎!
我終於沒忍住,在下一次研究員來替我檢查時小聲問他。
「……那我肚子裏懷的,到底是人還是蛇啊?」
研究員的神色很耐人尋味。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彳亍口巴。
聽說我父母來鬧過,但是他們根本連別墅的安防都過不了,直接被軍方的人架走了。
我終於能得以在林家安心養胎。
可是隨着孕程推進,我夜間驚醒越來越頻繁,雙腿間也總是溼漉漉的,而那雙夢裏的眼睛,也離我越來越近。
有的時候,我甚至感覺他就站在牀邊,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天爺啊,這不是鬧鬼了吧!
研究員一再安慰我,說孩子一切正常。
可是……在缺少爹的情況下,它一切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啊!
我開始整日整日地昏睡,越發嚴重地築巢效應,每次醒來的時候,周圍都圍繞着林維恩所有能找到的衣物。
與此伴生的,是夢裏的龐大黑蛇對我越發纏綿的糾纏。
它死死纏着我,一點點勒緊,親吻……交纏……試探,甚至……甚至還想對我做那種事!
……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撞邪了。
隨着肚子越發顯懷,築巢效應也開始沒用了。
王級蝰蛇出了名的難繁育,肚子裏的那塊肉對他父親的依賴強得出乎我的想象,我開始整日整日地昏睡,什麼都喫不下去,整個人瘦成了一把骨頭,只有一個肚子異常地高高隆起。
難得的清醒間隙,我能聽見旁邊研究員的擔憂。
「夫人快要堅持不下去了,這可怎麼辦……」
「不能用同系血親的血液代替嗎?」
「試過了,母體反應特別激烈,差點流產……這可怎麼辦?」
……
後面的我沒能聽完,我再次失去了意識。
就在我的意識都開始飄忽,以爲自己自己要死的時候,老管家欣喜若狂地撲到我面前,。
「夫人,前線傳來消息,將軍找到了!」
「他明天就能趕回來!」

-3-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彷彿被什麼東西束縛住。
大腦倒是清醒了不少。
房間裏很暗,我隱約看見房間內有一條高挑的側影。
「誰?!」
牀頭燈被我驚慌失措地打開,照片上的人驟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他聞聲轉過頭來,我這才發現,他真人的氣勢竟然比照片更盛。
他一步步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看着我,高挑挺拔的身形,在強盛權勢和血肉中澆灌出的強大壓迫感,我下意識往後退,卻一頭撞在了牀頭,疼得齜牙咧嘴。
「方夏。」
我的名字從他口中念出來,像是某種審判。
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連口裏都有些發苦。
不管理由找得多冠冕堂皇——
對他來說我就是一個企圖通過懷他孩子覬覦他全部身家的陌生人,還是明顯居心不良的那種……他會讓我打掉孩子,從這裏滾出去嗎?
「林、林將軍。」
畢竟他載譽歸來,肉眼可見的前途無量,光芒萬丈,需要什麼樣的女人給他生孩子做不到,我是不是馬上又要被趕回家了?
我的手下意識死死攥緊了被角,默默挺直了脊背。
他沉默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像是某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許久後,他說:
「我會按照之前公告的,支付你應有的報酬。」
「……孕育王級蝰蛇幼崽不易,辛苦了。」
他的態度說不上來溫和,但是也很正常,彷彿在談論一筆交易。
我終於等到判決,驟然鬆了口氣。
「等到孩子生下來,我會主動申請跟您離婚的,請放心。」
「只是……」我咬了咬嘴脣,「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離婚後能請您給我找一個安全的住處嗎?我的家人……對我不太好。」
說出這個請求的時候,我自己都是惴惴不安的。
可他只是很言簡意賅地回答了一個字。
「嗯。」
軍靴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遠,門被關上。
直到他走了,房間內那種近乎實質的壓迫感才消失,我這才終於能鬆一口氣。
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蓋了一件他的上將制服,下意識低頭聞了一下,男性荷爾蒙撲面而來,乾淨的檀香氣下面卻隱隱壓着遮不住的血腥味。
這纔想起剛纔到底哪裏不對勁了,他竟然只穿了一件軍裝襯衣。
我抱着他的外套,發現自己的嘴角竟然不知何時微微翹了起來。
有誰不敬仰林將軍呢?
到現在我的書架上都藏着聯盟上將記錄冊,最後一頁就是林維恩,作爲聯盟近百年來唯一的前線上將,他的軍裝上幾乎掛滿了象徵榮譽的徽章和綬帶。
那張照片裏,他彷彿從紙面後面看過來,直視我的眼睛。
我的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捏了一把。
誰能對英雄不動心呢?
尤其他還——救過我的命。

-4-
我好久沒有這麼神清氣爽的感覺了。
從房間裏出去的時候,我想了想,還是繼續拿起了那件外套,畢竟肚子裏的小祖宗實在是不好伺候……而家裏這段時間有林上將身上味道的用品,都已經被我糟蹋得差不多了。
我不敢冒險。
才一出門,老管家就神出鬼沒地冒了出來,臉上全是笑容。
「夫人您醒啦!將軍已經回軍部述職了!」
「祖宗保佑,」他說着說着眼睛都紅了,「誰都沒想到將軍竟然還能回來,也不知道在外面究竟喫了多少苦。」
可以看的出來,他們真的很高興。
整個林宅從前些日子的死氣沉沉到現在的生機勃勃,我出來的時候,家裏的每個角落都擺上了鮮花,色調沉重的傢俱擺設和窗簾統統換成了淺色系。
一切都只是因爲林維恩回來了。
我隱約聽見外面有些吵,隨口問了一下老管家。
「有客人嗎?」
「您不用擔心,」老管家笑眯眯的,「將軍回來之後,很多走動就回來了,但是將軍吩咐過了,這些應酬您都不用操心。」
我點點頭,沒再多說。
懂了,這是之前以爲林維恩死了,所以樹倒猢猻散。
現在看見人回來了,自然要上趕着重新建立感情。
我充其量就是一個懷了他孩子的人,林家的迎來送往,當然輪不到我多話。
可我沒想到,林維恩那麼忙,居然還回來喫午飯了?
和他坐在一張桌子上的時候,我充滿了惴惴不安,甚至小聲問管家。
「要不,把飯端上來,我在上面臥室喫了就行?」
老管家卻笑了。
「將軍是非常好的人,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壓力。」
「科學院那邊也說,孩子的父母親需要多接觸,這樣有利於孩子的成長……」他頓了頓,「根據檢查,胎兒發育程度有些落後。」
我立刻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鍊的姿勢。
他彬彬有禮地將我送到桌子邊,林維恩已經在桌邊坐下了。
跟聯盟傳奇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我連筷子都要不會用了,低着頭一直盯着面前的那盤綠葉菜,一心想着快點喫完趕緊回房間。
我聽見他的祕書跟他確認行程了,他下午有三個會議、兩個接見,還有見縫插針的採訪,似乎還有好幾份報告以及無數需要簽字的文件……
聽起來都讓人毛骨悚然。
我正低頭奮戰,那邊林維恩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你不愛喫肉嗎?」
我嚇了一跳,差點嗆到。
「沒、沒有啊!」
「王級蝰蛇的幼年期需要大量蛋白質,光喫素可能不能滿足發育需求,」林維恩頓了頓,「如果飯菜口味不合適可以告訴管家。」
「沒有沒有,」我趕緊擺手,生怕替對我不錯的老管家橫空招來一口鍋,伸手夾了一大塊肉塞進嘴裏,身體力行地證明。
——我喜歡喫。
他喫飯很快,用餐禮儀卻很好,並不讓人有粗魯的感覺。
我以爲他喫完就會走,故意放慢了速度,可卻沒想到他竟然一直等到我放下筷子,這才起身出門。

他在等我喫完?
老管家送我回房間的時候,隨口道。
「老爺和夫人還在的時候,他們一家人每次都是一起喫飯的,將軍很喜歡輕鬆的喫飯氛圍,您不用太拘束。」
「將軍對您沒有惡意,您跟他多接觸接觸,就會發現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這好話說的還真是……超絕不經意啊。
我簡直哭笑不得,卻又不能跟他直接說,我準備生完就跑路。
連我家這麼個破落戶,爹媽都還想着讓女兒聯姻幫扶耀祖,我一丁點都不想讓他們佔到便宜。
林維恩站得那麼高,他的婚姻怎麼可能是這麼隨意的結婚,勢必會是勢均力敵的聯姻。
做人還是不要期望太多,否則一定會失望的。
我已經有過很多次教訓了。
……
奇怪的是,林維恩回來之後,我本來以爲信息素給夠,我應該不會再做那樣奇怪的夢了。
可是……問題不但沒有變輕,反而更加嚴重了。
今晚,我再次在黑蛇的絞纏中驚醒。
這一次,我被綁在牀頭。
冰冷鱗片摩擦過皮膚的感覺清晰可見,蛇身死死纏繞着我的腰,蛇尾順着大腿一路往上……我的瞳孔瞬間ṱŭ⁴緊縮。
「不要……」
冰冷和火熱交織,我幾乎要在它強大的ƭṻ₂控制力中窒息,我渾身都顫抖發紅,可它始終遊刃有餘。
之前我一直無法看清楚那雙黑色靜靜看着我的眼睛。
直到今夜,我突然認出來了。
那是林維恩的眼睛!
我驟然睜開眼!
……
從牀上坐起來的時候,我一身都是汗,腹部已經開始微微隆起,連下牀都有些困難Ṫù₂。
我雙手反撐在牀上緩了好一會,這才從身上被蛇緊緊纏繞的觸感中緩過來。
我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身體和四肢,上面分明什麼痕跡都沒有。
我不放心,又去檢查了門窗,可是它們都關得好好的。
……我簡直有苦難言。
明明人家林將軍就算喫個飯都跟我保持了標準距離。
這春夢又是怎麼回事?
到這個地步,我也沒法安心睡覺了,有點口渴,又不想打擾傭人,索性自己爬起來去樓下喝水。
可我沒想到,走到客廳的時候,卻看見沙發上有紅點一明一滅,我頓時嚇了一跳。
「誰?!」
「是我。」
我詫異。
「您怎麼回來了?」
林維恩竟然在家,軍部工作很忙,他好幾天不回家都是常事。
他隨手掐熄菸頭,站起身來,我這纔看見他手邊還擺着一杯加了冰塊的杜松子酒。
「需要什麼?」
他好高,幾乎比我高一個頭,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下意識後退,卻不想後面剛好是一個櫃子,頓時一個踉蹌。
「小心!」
他的手及時攔在我的後腦,我的鼻子一頭撞上他的胸口,我們之間的距離突然被拉得很近。
這段時間我已經很熟悉他身上的氣息了,帶着辛辣的菸草味。
我幾乎是有些倉皇了。
「你好像很怕我?」
林維恩鬆開我,問清楚我是想喝水,隨手給我倒了一杯,見我還是那副受驚兔子的模樣,終於露出了幾分無可奈何,離我走遠了幾步。
「我不喫人。」
我抓緊杯子,發現他竟然倒的還是熱水。
心中突然軟了一下,我想了想,對他說。
「很高興你能回來。」
話一出口,我簡直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巴子,倉皇跑路。
「晚安!」
身後傳來林上將沒壓住的一聲笑。
「晚安。」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頓時覺得不對。
伸手一摸,露出了死魚一般的眼神。
完蛋了。
發大水了。
死孩子,你爹就是抱一抱,你要不要反應這麼大啊!
……
研究員例常上門檢查的時候,對我身體飛速上升的各項指標表示了空前的好評。
「之前只看過記錄說蝰蛇幼崽發育對父母信息素需求大,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將軍一回來,您的各項指標都有大幅增長,孩子的發育也好了很多!」
對那個蛇……我真的有苦難言。
我有些尷尬地問。
「請問……爲什麼我每天早上起來,都感覺溼漉漉的?」
我簡ṭúₓ直沒有臉再說下去。
「尤其是……跟將軍比較接近的時候。」
研究員情緒十分穩定,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告訴我。
「這是正常情況。」
「王級蝰蛇的成長就是對父母的親密度需求很高,前期可以用氣味安撫,但是到了孕晚期,可能需要……」
他咳嗽一聲,耳根子紅了。
「進行更親密的行爲。」
那意思是說,到了孕晚期我光拿他的衣服已經沒有用了,還得跟他親親抱抱……說不定還要進行體液交換。
這孩子才能平安生下來嗎?
我傻眼了。
研究員大概怕我死得不夠徹底,還最後補了一刀。
「至於您所說的……問題,是因爲小蛇介時會以蛋的形式出生,體積比較大,所以會需要較多的潤滑。」

什麼?
你的意思是?
我最後不但要生個蛇,還要下個蛋???
天爺啊。
我現在去死一死還來得及嗎?

-5-
很快,我就感受到了孕期胎兒發育渴求信息素的威力。
林維恩僅僅只是出了三天公差,在此之前,他留下了足夠的帶有他氣味的衣物,可是從他離開 B 市開始,我就迅速陷入了瘋狂的築巢效應。
拒絕一切接觸與進食,甚至有瘋狂的自殘和攻擊行爲。
據說林維恩趕回來的時候,整個主臥已經基本被我拆了。
我甚至還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見了血才穩定下來。
……以上我都不知道,聽研究員說的。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入眼竟然是漂亮赤裸的胸肌,林維恩的睡衣被我抓得皺巴巴的,一條胳膊上纏着繃帶,我整個人都蜷縮在他懷裏。他一隻手摟着我,另一隻手還在懸空觸屏上飛速處理文件。
感覺到我的動靜,他低頭看過來,還是那副很平靜的樣子。
「醒了?」
我整個人都僵硬了,紅溫一點點從脖子蔓延上來。
「你……我……」
林維恩迅速處理了最後幾個文件,關閉了懸空屏,坐起身來。
我下意識想鬆手,卻發現手壓根不聽使喚,死死抱在他的腰上。林維恩整個人都很明顯地僵硬了一下,連帶着腰部的漂亮腹肌都緊繃了起來。
我都想哭了!
「對不起!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非但控制不住,甚至還忍不住把臉低下去埋在人家胸口狠狠地吸了幾口。邊吸我的內心邊充滿了絕望。
林將軍一定會一槍斃了我的……QAQ
毀滅吧!
可是他沒有。
他只是任憑我在他身上胡作非爲地吸了好一會,然後冷靜地繫好了自己的扣子,隨手抽過自己的浴巾塞進我懷裏。
「先頂頂。」
頂什麼?
用哪裏頂?
反應過來我在想什麼黃暴內容的時候,我簡直淚流滿面……感覺自己真的很像一個變態。
大概是激素濃度夠了,我總算能把衣衫不整的上將先生放下牀了。
不多時,一大羣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衝了進來。
他們經過仔細研究後很抱歉地告訴林維恩:
「上將,之前您父親和母親十分恩愛,整日形影不離,所以在記載中沒有父母雙方分開到一定距離會觸發孩子焦慮的記載。」
「本來孩子在前期發育過程中就比一般的孩子要弱,如果這種事情反覆發生的話,會影響胎兒的發育。」
研究員審慎考慮了一下措辭。
「建議二位接下來多進行一些比如親吻之類的夫妻互動,早中晚各一次。」
「這有利於穩定孩子的情緒。」
……

有沒有人關心一下孩子他媽的情緒啊救命!?
我都不敢看林維恩的臉。
緊接着,我聽見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知道了。」
我只能假裝自己沒聽懂,儘量控制自己的睫毛不要瘋狂顫抖,內心卻在瘋狂尖叫。
和不太熟的老公每天都要早安午安晚安吻——
這日子該怎麼過啊!!!
所有人都出去之後,我還在走神。
直到林維恩再次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這纔有些慌張地回過神來。
「你要出去?」
林維恩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正裝。
「對,軍部緊急要開個會。」
他衝我伸出手,我有些呆愣地把手搭上他的,呆呆地看着他。
林維恩看了我好一會兒。
「親一下?」
我這才反應過來,整張臉紅得不能看了,但是想到之前被拆成廢墟的主臥,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
他的嘴脣有些乾燥,卻意外地柔軟,在我的嘴脣上輕輕碰了碰就離開了。
「我會趕回來喫晚飯,你餓了就先喫,不用等我。」
等他走了好一會,我才下意識伸手摸上自己的嘴脣,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天爺。
我孩子都有了,纔跟孩子他爹第一次接吻。
這對嗎?

-6-
凡事有一就有二。
在最開始的親吻之後,我和林維恩逐漸變得沒那麼緊繃,雖然兩個人每次親都還是會紅溫。
一開始還是非常純情的嘴脣相碰。
直到一次我無意中舔了舔他的嘴脣,林上將愣了一下,微微張開嘴脣……然後就不得了了!
舔了幾下他還覺得不夠,他甚至強制性把我抱起來,一條膝蓋頂在牆上,逼着我坐在他腿上被他親吻。
我的舌頭被他輕而易舉地叼過來,吸吮,舔吻,手被他強制性壓過頭頂,幾乎連肺裏的氧氣都被吸出來,整個人腿都軟了。
到最後我被吻得缺氧,忍無可忍錘着他的肩膀推開他,他下意識追過來,還有些意猶未盡。
「怎麼了?」
我氣鼓鼓地瞪着他,眼裏全是生理性的眼淚,不用想,整張臉肯定都憋紅了。
你說怎麼了!
結果他竟然說:
「你肺活量不行,等你生完孩子我帶你鍛鍊。」

這是人說的話嗎!
……
激素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我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對肚子裏的那塊肉產生了感情。
當然……也許是對肉的父親有感情。
每天和林維恩接吻,一起喫飯,哪怕他在書房處理涉密軍務,我也最多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做自己的事情。
接觸的越多,他也就越落地像個尋常人。
他的生活和飲食非常自律,是那種多喫一個雞翅都會去多跑一個小時跑步機的人。
身上的氣味很乾淨,懷抱很溫暖,親吻很讓人安心。
對林維恩動心,真的輕而易舉。
有時候我甚至會產生一點點他也喜歡我的虛妄幻想。
在夢醒之前,讓這樣的日子,長一點,再長一點吧……
反正,它總會醒的。
……
因爲遵醫囑的關係,林維恩開始帶我參加各種各樣的宴會。
「啊,我能去嗎?」
收到消息的時候,我有些茫然。
「爲什麼不行?」
老管家一邊指揮着人把當季的各種奢牌高定禮服整架整架地拖進來,一邊安排人給我量尺寸,忙得不得了。
「將軍一早就交代了,這裏您喜歡的都可以留下,首飾會按照禮服成套搭配好,您不用擔心。」
老管家笑眯眯的。
「將軍很喜歡您。」
我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我本來還擔心在宴會上會受到別人的刁難,後來發現——好傢伙,他不刁難別人就已經是人家祖上燒香了。
和林維恩相處久了,我幾乎要忘了他在別人面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姿態。
聯盟之星,活閻王。
不是開玩笑。
我親眼看見他是如何跟那些心思各異的高官們言語交鋒,又如何輕鬆地應付那些在他面前畢恭畢敬,卻企圖在他身上撕下一塊血肉的鬣狗。
作爲唯一的前線上將,又是跟蟲族正面交鋒,他手中軍力的存在原本就是一柄尖刀,伴隨着蟲族領地的是龐大的能源礦藏。
這背後的巨大利益足以讓這羣人趨之若鶩。
他們需要他,又忌憚他。
我突然有些懷疑。
之前他在前線出事,真的只是意外嗎?
……
因爲林維恩的關係,企圖來跟我拉攏關係的人不少,我實在不擅長這種場合,他們越是殷勤,我就越是心虛。
更別提他們許諾的種種好處。
他們拉攏我不成,竟然轉而去拉攏我的家人。
當他們用那種「你懂的」表情來跟我說,他們已經替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投資了一塊地皮,接下來還要請林將軍多多關照……
我驚呆了。
這哪行!
我當場就嚴詞拒絕,告訴他們我已經和家裏徹底脫離了關係,讓他們不要再搭理我家人的狐假虎威,我是不會讓林將軍替他們買單的!
說完這些,我也沒看他們各異的臉色,急匆匆離開了。
……
雖然晚上回去告訴林維恩,他跟我說沒關係,他會處理。
可我依舊覺得很心虛。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畢竟……我和他生完孩子就會離婚,他又能庇佑我多久?
我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一想到這裏,我覺得心底彷彿破了一個口,酸澀得讓人難受。
自從那晚我跟林維恩說,生完孩子就離婚後,我們似乎就對這件事達成了最終共識,他也沒再跟我提過別的。
其實歸根到底,他對我的種種好,也不過是爲了孩子吧?
等到有了繼承人,他就不用再受王級蝰蛇繁衍困難的影響,去娶一位能對他的前途有好處的小姐。
……林家這一輩主家到他這就剩了他一個人。
有一個足夠強勢的岳家,他大概就不會那麼容易在前線「犧牲」了吧?
可是……
我真的已經喜歡他很多年了。
我五歲的時候,有一年跟着家裏人去某個旅遊星球度假。
不料星球突然遭到蟲族襲擊。
爸媽的眼裏只有弟弟,姐姐們又被驚慌的人羣隔開,我被不知道誰推了一把,摔倒在地上。
眼前全是驚慌跑過的人腿,我驚慌地四處張望,根本看不到爸媽和姐姐在哪裏。
突然,我身邊的人羣發出驚恐的慘叫聲。
緊接着,人類的肢體混合着鮮血噴到我臉上。
我下意識回頭看去。
一隻龐大丑陋的蟲子正高高舉起自己巨大的鉗子,那上面赫然是一個被夾得腸穿肚爛的男人。
更可怕的是,那個男人竟然還活着,他竟然還在哀嚎,還在動!
我被嚇得呆在原地,一動都動不了。
蟲子發現了我,朝着我一步步靠近,舉起了自己的鉗子。
黑影籠罩在我的頭頂,就在我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
一個高挑的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伴隨着他的動作,龐大的蟲體被人從中間硬生生劈開,汁液落在地上,發出腐蝕的滋滋聲。
「你沒事吧?」
那時的林維恩還是個少年,他隨手擦掉臉上沾上的鮮血,彎腰把我抱起來,塞給一旁驚慌跑過來的姐姐。
「小心點。」
然後,他就轉身繼續去跟別的蟲子戰鬥了。
我一直記得那張臉。
直到他變成聯盟最年輕的上將。
他救了我。
……
我上車的時候眼睛還有點紅,連帶着說話都有點鼻音。
不能再這麼沉淪下去了。
他不是我能接近的對象。
沒多久,林維恩也得到消息上車了。
明明車內的空調溫度很高,可是我卻忍不住被他帶進來的風打了個寒戰。
「很冷?」
他察覺到了我的不安,讓司機將車內溫度調高了。
又伸手摸了摸我的手,皺眉道:
「沒事吧?還是人太嘈雜了,下次安排幾個人守着你,誰來都讓他們滾。」
「那些煩你的人都不用搭理,我會處理的。」
聽到他聲音裏毫不掩飾的戾氣,我卻只覺得更心酸。
「我沒事,就是……」
「嗯?」
他側頭看我,神情意外地很溫柔。
相處久了,會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很細緻的人。
也是。
粗枝大葉的人當不了前線上將,更不會成爲一個讓下屬放心的好領導者。
我深吸一口氣,問他:
「我們什麼時候離婚?現在是不是要開始擬個章程了?」
哪怕再渴望他帶來的溫暖,但如果這份溫暖是有期限的,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劃好界限。
然後,我就眼睜睜看着林維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我,神情冷得可怕。
「你很想跟我離婚?」
手被鬆開,手上的溫度驟然消失,我低下頭,下意識咬緊了嘴脣,鼻子有些堵。
如果他真的不想離婚,應該早就說纔對啊。
車內的氣氛變得緊繃無比,前面的司機根本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聽見他冷笑一聲。
「好。」

-7-
我和林維恩冷戰了。
兩個人雖然依舊在一張桌子上喫飯,也睡在同一張牀上,甚至連親吻都照舊,但是……他不再跟我說話。
所有人都看出來我們吵架了。
老管家急得轉圈,可是這一次,我們誰都不願意讓步。
林維恩變得更忙了,忙着開會、跟下屬談話、向上級彙報、跟一羣同僚狐狸你來我往太極……基本要到很晚纔會回來,身上有時還會出現陌生的香水Ṭṻ²味。
肚子裏的孩子先替我做出了反應。
我開始劇烈地嘔吐,根本止不住的那種。
後來林維恩回來的時候,每次都會先去洗澡再回到牀上。
可是我們依舊什麼話都不說。
就像兩個共享一張牀的陌生人。
再一次陪他去宴會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在角落處小聲討論。
說有好幾個世家都想跟他聯姻。
「畢竟繼承人已經有了,接下來只需要考慮強強聯合了。」
「他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不過是一個破落戶家的女兒,家裏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前陣子還打着林將軍的旗號到處作威作福,這種人哪配得上將軍?」
「也就是肚子爭氣。」
……
他們嘻嘻哈哈,我咬緊嘴脣,悄悄退了出去。
他這段時間的晚歸終於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原來……是開始找新人了啊。
我想去找林維恩,跟他打個招呼說我先回去了。
沒想到卻剛好遇見一個穿着紅色深 V 禮服的漂亮女孩子在向他告白。
「林將軍,我已經敬仰你很久了!」
「請問能跟您單獨聊聊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林維恩朝着我的方向掃了一眼。
他說。
「可以。」
那個瞬間,空氣中的氧氣好像消失了。
少女的眼睛亮亮的,嬌豔得像最昂貴的朱麗葉玫瑰。
那是聶薇薇,頂級豪門聶家的千金,如果是她的話,和林維恩倒當真算得上強強聯合。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
因爲懷孕而顯得蒼白而憔悴。
哪裏有跟人家比的資本?
我沒有再聽下去,轉身下了樓。
這一次,我沒有等林維恩就直接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牀的另外一邊沒有任何睡過的痕跡。
可是好幾次半夜驚醒,我都能感覺到他在我牀邊悄無聲息地盯着我,身上還帶着沒散盡的酒氣。
他冰涼的手搭在我的腹部,漆黑的蛇尾纏住我的腳腕,然後一點點將我整個人包裹住,冰涼的蛇信子舔舐着我的脖頸,像在迫不及待地提前品嚐血肉盛宴……
我害怕得忍不住發起抖來,是夢吧?
他不是討厭我嗎?
……
再往後,我就不陪他去參加宴會了。
只在家裏默默養胎。
大概肚子裏的孩子感受到了我的心情,總算不像之前那樣鬧騰。
老管家終於忍不住了,來暗示我。
「夫人,您還是跟將軍一起去宴會吧,不然讓外人誤會了多不好?」
我不做聲。
哪裏是誤會?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是我佔了他很大的便宜,他現在既然都已經開始物色新妻子的人選,那我當然要好好配合他。
也算是送他的最後一份禮物。

-8-
直到林維恩授勳那天,作爲他的時任妻子,我必須出場。
跟他一起進場的時候,他的手臂很緊繃。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原來是光彩照人的聶大小姐。
於是我識趣地鬆開了手,林維恩原本就冷淡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直到上臺講完話,林維恩的臉上都沒個笑模樣。
他演講完,掌聲雷動,聶大小姐抱着一束鮮花上了臺,臉上全是對英雄的嚮往。
我默默退進了人羣,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成爲衆人眼裏的笑話。
可我沒想到,卻會被我的家人攔住。
之前林宅守備森嚴,他們沒辦法接近。
而林維恩的授勳儀式上,我爸媽不知怎麼弄到了邀請函,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方夏,你可不能這麼沒良心,嫁給林將軍之後就不管爸爸媽媽和弟弟了呢?」
「你弟弟好不容易做出了點成績,你怎麼能使絆子,要知道,弟弟和家人才是你以後的依靠啊!」
「要不是爸爸媽媽把你養大,你哪裏可能嫁給林將軍?」
「做人要講良心的啊!」
……
他們聲情並茂,涕淚橫流。
周圍的人樂得看笑話,指指點點。
我感受到臺上林維恩的視線,只覺得空前的丟臉,氣得肚子都開始一陣一陣絞痛。
「胡說!明明是你們想把我嫁給老男人!」
「之前我就說過了,不要再打着林將軍的名義招搖撞騙!」
我弟頓時急了,他向來在家裏都是被哄着慣着,我們都是他的下人,哪能容許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他,氣急敗壞上來就推了我一把。
「賤人,你說誰招搖撞騙呢?」
……
我聽到旁邊人的竊竊私語,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竟然在上次的事情之後依然不知收斂,到處借ŧū⁾着林維恩的名義斂財,結果施工的工程出了大問題,死了幾十個工人!
現在是壓不下來了,跑來逼我幫忙了!
我爸媽哭得聲嘶力竭,我弟橫眉怒目,強行拖着我要把我帶走。
我感覺到了空前的無助。
可是他們有那麼多張嘴,聲音壓根蓋得我發不出去,字字句句全是孝道,不要臉地企圖道德綁架我!
他們明明知道這是林維恩最榮耀的時刻,卻偏偏要在這種時候出來搗亂。
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那個瞬間,原本以爲已經從原生家庭逃離的恐慌又來了。
在我最慌亂的時候,突然,一隻堅實有力的胳膊扶住了我。
緊接着,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我面前,聲音帶着怒意。
「你們要對我的妻子做什麼?」
周圍一圈軍部的人圍了上來,剛纔還囂張的我爸媽瞬間就慫了,他們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林將軍……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實在是這死丫頭太不懂事了,竟然仗着您的勢欺負她弟弟,她弟弟都要被她逼死了!」
「撒謊!明明是他假借將軍的名義到處拉投資!」
我渾身都在發抖,肚子裏的孩子好像也感受到了我的情緒變化,在肚子裏不停地動,我疼得臉都發白了。
林維恩扶住我的胳膊依舊那麼結實有力,那個瞬間我幾乎要委屈得哭出來。
不是有別人了嗎?
不是開始新的約會了嗎?
可他問我。
「沒事吧?」
他的氣息如同海浪一般淹沒了我,我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
「我肚子疼。」
「別怕。」
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將我打橫抱起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方夏是我唯一的妻子,任何人想要傷害她都要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來人,把這些鬧事的人抓起來!」
我爸媽下意識看向聶薇薇的方向,後者氣得滿臉通紅,卻被她爸媽強行拉住。
「聶小姐!救命啊!」
「是你讓我們過來鬧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們!」
我爸媽扯着脖子衝她喊,可全副武裝的軍警已經衝了進來,不管他們的掙扎和慘叫,強行把他們拖了下去。
聶薇薇害怕了,往後退了幾步。
林維恩的視線轉向她,臉色陰沉無比。
「把她也帶走。」
哪怕聶家父母上來求情,都沒能起到半點作用。
我愣住了,下意識環抱住他的脖子。
我的人生從來只是被犧牲,從未被人如此堅定地選擇過。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破了,液體從兩腿間流出來,我嚇得一把抓住林維恩的胳膊,連聲音都變了。
「快送我去醫院,孩子要出生了!!!」
林維恩的表情變了。
後來我爸媽和弟弟都被送進了監獄,受到了應有的處罰。
至於聶薇薇,她沒做什麼特別傷天害理的事,只是受了蠱惑把我爸媽帶進會場,聶家交了好大一筆錢,拿去給那些傷者做了賠付。
而我的姐姐們……也終於能從可怕的婚姻中解脫,她們來向我道謝,抱住我哭,末了親親我。
「妹妹,謝謝你。」
林維恩對此不置可否。
「就當積德了。」

-8-
孩子出生了。
是一個蛋。
在孵化箱裏待了一個月後,孵化成了一條黑色的小蛇。
我滿心歡喜來看自己的孩子。
在它衝我興奮地「嘶嘶嘶」吐信後,我兩眼一翻,嚇得暈了過去。
媽的,我最怕蛇了!
老管家看着小蛇笑得見牙不見眼。Ŧųₐ
「當年老爺和夫人也是這麼感情好的。」
「感情好的夫妻生出來的孩子身體也好,腦子也聰明!」
……
他盯着那根小小的黑色線面,十分感慨。
「將軍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小少爺鱗片光滑,體長髮育得也很好,一看就是個漂亮孩子。」
……我看着那細溜溜的一條,實在沒看出來半點跟「漂亮」掛鉤的東西。
可我沒有留意到。
林維恩旱了這麼久,看我的眼神已經快要收不住了。

-9-
小蛇滿月宴的時候, 林維恩給了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再次被他按在牀上親吻的時候,林維恩表現得迫不及待。
我下意識看着他露出的豎瞳,整個人都有些腿軟。
「你的眼睛……」
林維恩還在哄我。
「寶貝, 別怕。」

這哪裏能不害怕。
他是個什麼品種的畜生啊。
我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迫不及待的某位上將強行抱在了腿上。
滴到臉上的汗水、幾乎無窮無盡的快樂……我像被一根鋼絲吊在天上。
等等——我驟然睜大眼。
有什麼東西在我的大腿上打滑,怪癢的?
下意識伸手一撈。
好傢伙, 一條黑尾巴!
我驚恐地抓着尾巴看着林維恩。
「老公!!!有蛇!!!」
林維恩向來八風不動的表情僵硬了,他深吸一口氣。
「寶貝,你先放開,我來抓——」
我沒有給他機會,撈起旁邊的花瓶就重重砸下去。
「我最討厭蛇了!!!」
林維恩倒吸一口氣, 整張臉都扭曲了。
「老婆——你——我來……處理……」
……
第二天, 林維恩走路都有點一瘸一拐。
見到我的時候, 頭一次露出了有點命苦的笑容。
我問他。
「老公,昨天那條蛇呢?」
林維恩的表情更命苦了,還要安慰我。
「蛇已經被……處理了,骨折了, 你做得……很好,下次交給我……就好了。」
「那你爲什麼說話都在倒吸冷氣,走路還一瘸一拐?」
我盯着他的腹部以下。
林維恩笑容扭曲。
「沒事,就是有點……扭傷。」
我心平氣和。
叫你亂伸不該伸的東西, 還想用蛇形, 活該!
可後來我才知道, 王級蝰蛇之所以難以受孕,是因爲基因特殊, 必須要蛇形纔可以。
之前夢裏見過的全部成了現實。
甚至……比那過分的多。
因爲……蛇是有兩個的。
林維恩輕言細語地哄我,那張讓全聯盟受虐狂都恨不得跪倒在他面前舔他鞋的英挺面容上全是抑制不住的愛意。
「老婆, 老婆……」
我終於沒能抵擋住美色的誘惑,點了頭。
林維恩的眼中是難以抑制的狂喜,那個瞬間, 我連呼吸都停住了,發瘋般想往外爬。
卻被他抓住腳踝慢條斯理地拖回來。
「蝰蛇是不會輕而易舉放過自己的獵物的。」
最意亂情迷的時候, 龐大的蛇尾捲住我, 林維恩的聲音裏全是壓制ṭùₕ不住的愛意。
「老婆, 我愛你。」
「用我的生命, 永遠愛你。」

-10-
林小蛇日記:
《我可能是爸爸媽媽撿回來的》
我的爸爸媽媽不愛我。
他們總揹着我出去約會,我懷疑我是他們撿回來的。
昨天,我偷看到媽媽給爸爸發消息。
媽媽說:「我在糾結一件事情……」
爸爸每次回媽媽消息都回得很快,可他從來不會第一時間回我的, 說自己工作忙,騙子。
爸爸:「什麼?」
媽媽:「我在思考, 要不要去找你喫飯。」
「我準備拋硬幣,正面來找你, 反面不來。」
爸爸:「那結果呢?」
我看見媽媽捧着手機,笑得很開心。
「不知道哦, 我拋在你手心裏了, 要不你看看?」
爸爸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下樓。」
媽媽一轉頭,跟我大眼瞪小眼,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
「啊啊啊啊是蛇!」
然後, 她嚇暈了過去。
因爲我爲了偷聽,又變成了蛇的本體,我媽最怕蛇了。
爸爸把我打了一頓。
我一定是他們撿回來的!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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