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女被瘋批強制愛

作爲拜金女配,我欺辱折磨反派養兄。
不停作死。
目光停頓,上下打量,發出冷嗤:「就給我這點錢?沒用的東西!」
漸漸地,養兄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暗。
幾乎要忍無可忍。
救贖文真善美女主出現後,我識趣地離開。
後來。
金碧輝煌的別墅裏,我被壓在鏡子前。
身價上億的養兄從後掐住我腰身,眸子猩紅,眼底笑意陰冷病態,一字一句呢喃。
「怎麼顫抖呢……不是喜歡錢嗎?哥哥有很多錢。」
「乖乖,喫下去。」

-1-
沒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
這是我沈玉琪的人設。
十八歲那年,我覺醒了。
發現自己是一本救贖文的惡毒女配。
未來強制折辱養兄白良,激怒他、逼他黑化。他成了反派,被真善美女主救贖。
同時我還傍大款,給男主放藥,瘋狂搞雌競。男女主感情飛昇,迅速開 do。
而我,在坐車和坐飛機之間,選擇坐牢。
我看着日記本上寫的童年夢想:「做人要做喜貓貓,嫁人要嫁有錢佬。」
陷入沉思。
雖然夢想樸實無華。
但——是要有錢佬還是要鐵窗淚,我分得清。
要想改變命運。
首先,我不能強制折辱養兄。
其次,我不能對男主拜金。
這Ţū́ₚ好簡單,只要我不去做就是了。
可……
系統說:【這是你的任務,完不成你也就沒存在的價值了。】
我顫巍巍地問什麼意思。
它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身體一抖。
它又說:
【介於你已經覺醒,不是普通 NPC,給你換更人道的方式完成任務。】
【用拜金來折磨反派,等黑化值攢夠後離開,不用被報復;讓反派去幹擾男女主,促進他們的感情,不用雌競。】
我沒多想。
抱着日記本笑起來。
「也行,這樣好歹不會牢底坐穿!」
「咔嚓」一聲門開。
白良提着菜回來,俊美的臉上帶着疲倦,見到我後像平常一樣露出淺笑,很斯文。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
「沒什麼。」我藏了藏日記本,看向他提着的東西,「白良,今晚喫什麼?」
雖然他是我養兄,但我一直沒叫過哥哥。
我家沒敗落的時候,算是小資。父母收留了流浪的白良,養他十多年。
我高一那年,父親的建築公司倒閉,欠債破產、跳樓自殺,母親被催債人逼死。
只剩白良陪着我。
他大學退學,白天當服務生,晚上熬夜寫代碼。供我讀高中。
我親眼看着父母去世,內心恐懼分離,過度依賴他,甚至產生了強烈的佔有慾。
還好目前只停留在想的層面。
日常相處沒有暴露。
一想到未來竟然會折辱他,仗着他溫和品性和對我的包容一步步降他底線,甚至強制上牀……我就頭皮發麻。
白良盯着我臉上笑意的尾巴,察覺到我對他隱藏了什麼。他眼底閃過一瞬深晦。
接着恢復溫和,抱歉地說:「還沒發工資,只能喫青菜……」
我看着他疲憊黯然的模樣,忍不住想安慰。
系統:【心疼?不做任務會被抹殺。】
我深吸一口氣。
抬頭時換了副表情。
像是忍無可忍爆發:「真是受夠了!一點油水都沒有,不喫了!」
轉身進臥室。

-2-
白良端着飯到我房間外。
敲門。
語氣有些卑微:「喫一點好嗎,等發工資我就買肉……你這樣不喫飯對身體不好。」
我不耐煩。
「不喫!我又不是王寶釧,憑什麼每天喫清水掛菜?難喫得要死!」
對着他蒼白的臉,砰一聲,把門摔得震天響。
我在說謊。
我喜歡他做的菜,很喜歡。
從這以後。
我就開始扮演惡毒女配的角色,對白良刻薄又刁鑽。
他打工很忙。
還要照顧我生活。
天矇矇亮,白良把我的早餐做好,西紅柿掛麪上放了兩個雞蛋。
我看見,他的碗裏沒有雞蛋。
他將剛剛好喝的溫水放到我面前,眼底的疲倦比傍晚回家時輕許多。
就像一臺機器,早上是剛從車間生產出,晚上是高強度使用後。
我時常擔心這臺機器會出故障。
白良順着我的目光看到自己的碗,解釋說:「雞蛋……出鍋的時候我就喫了。」
我沒說話,扒着麪條,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他白天晚上上班,回來又要看我的臉色。
換做別人。
早就厭惡唾罵:「喫人家的拿人家的,怎麼有臉作天作地、要求這要求那?」
然後把我一腳踹出門。
可白良只是默默地垂下眸子,說:「琪琪,哥哥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見不得他這副自責摸樣。
爲了少見他,沒課的時候也漸漸不回家。泡在圖書館、咖啡店,一直坐到天黑。
從大學城到公交站的路上。
經過一家高檔首飾店,我隔着展櫃看到一隻袖釦,琺琅工藝的比翼鳥栩栩如生,要一千塊錢。
看了很久。
久到耳邊傳來幾個櫃員竊竊私語:「買不起就別進來,站在這幹什麼?想搶劫?一副窮酸相!」
我攥緊帆布包離開。
該去找份兼職了。
家裏剛出事時我輟學打工,白良把我抓回了學校,用戒尺打了手心。考上大學後,他更是不許我做兼職。
「琪琪,你好好學習,往上爬,不要做廉價勞動力。」
「缺錢就跟哥哥說,錢不是你該擔心的事。」
日子雖然過得緊巴巴,但我卻知足。
白良已經把最好的愛給我。
他太溫柔,我沉溺其中,想要一輩子獨佔……
「嘭!」
忽然一輛電動車將我颳倒,撞進綠化帶裏。
英朗男生揉着一頭紅毛,從綠化帶跳出來,說着對不起,過來扶我。
看到我膝蓋磕出血,急忙問:「同學,還能走路嗎,我跟你去醫院看看吧?」
我撿起書本說:「不用。」
「真不用我送你去?」
他難爲情地撓撓頭,寫了聯繫方式給我,又從口袋掏出幾百塊:「這些是醫藥費,如果嚴重一定聯繫我。」
我攥緊手中的錢。
良久,一瘸一拐地折返首飾店。
回出租屋時天已經黑透,在昏暗的樓梯燈下我調整呼吸,忍着疼痛上樓,裝作無事發生。
開門卻撞進白良懷中。
他問:「最近爲什麼回來這麼晚?」
我腿疼得厲害,不想讓他看出來,有氣無力卻要裝兇狠:「你管不着!」
他沉着臉將我按在玄關逼問。
「談戀愛了?」
「讓開……唔!」
我的膝蓋碰到鞋櫃角,疼得差點跪下。
他意識到不對,撥開我過膝長裙,看到血肉模糊的膝蓋,臉色大變。

-2-
鑷子挑出揉進肉的石子,棉球蘸着酒精消毒,火辣辣疼。
白良平時話比我多,今天卻沉默。
合上藥箱時,他起身去洗手。
「對不起,哥哥不該誤會你……我只是,擔心你被騙,現在很多人心思不正。」
我看向破舊的帆布包,激怒他。
「心思不正?真要是有人出一百萬,什麼心思都無所謂。」
「金錢就能買走你的一切嗎!沈玉琪,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他的語氣失望至極。
我壓下心口的刺痛,滿不在乎地嘲諷:「你不就是想罵我拜金嗎?對啊,我就是喜歡錢怎麼了!」
他氣得臉色鐵青。
系統ƭú₁:【恭喜宿主,任務對象黑化值突破 50。】
我把臥室門鎖上,拿出包裏的袖釦。
「白良徹底黑化後,會發生什麼?」
【原劇情裏他因被強制黑化後,趕上互聯網興起的時代,成爲大公司技術人員。被女主救贖,愛上她卻認爲自己不乾淨、配不上她,嫉妒陷害男主,弄得兩敗俱傷,最後被女主感化。】
【按現在的走勢來看,他黑化後會厭惡你至極,讓你爲拜金付出代價。被女主池伊的金錢觀和美好品質吸引,愛上她、被感化。】
我緊緊攥着那枚袖釦,掌心按出紅痕。
「所以,我在白良的生命中……就是段襯托女主的黑歷史?」
系統說:
【對,他是反派,不屬於你。】
【你只有完成任務離開,才能脫離劇情,做自己世界的主角。】
握緊的手。
最終還是鬆開了。
把袖釦扔到櫃子角落,徹底關上。
從這以後,我愈發刻薄。
白良收到工資後,竟把一半都拿給我:「這裏是一千塊錢。」
我卻毫不領情。
目光停頓,上下掃視他,發出冷嗤:「就這點錢?沒用的東西。」
他眼中笑意凍結,垂眸,臉色變得蒼白。
抿了抿脣:「剩下的錢還要用來交水電費、還租金、買菜做飯、通勤……只能給這些。」
「拿着吧,去買喜歡的東西。」
我倏地起身,冷冷打掉他手中的錢:「這麼點,打發叫花子呢?」
他僵住。
發抖的手握不住,鈔票落了滿地。
當晚。
我在幾塊錢的網吧包夜。
系統在我腦海中怒罵:【還有半年,你最好能完成任務!女主回來,反派要是黑Ŧú⁻化值不夠、沒愛上她,就算任務崩壞。】
我把遊戲音量開大,拼命地玩。
直到系統罵夠了,才扔下耳機。
要我不斷傷害白良,他纔會因爲創傷愛上救贖文女主。這樣的愛——這算什麼愛?
爲了少見他。
我一連幾天不回家。
這所大學臨時辦住宿很麻煩,於是我每到凌晨就藏在圖書館廁所。
等閉館後、燈全關了,再出來。
躺在皮沙發上,蓋一件薄大衣睡。
白良打來電話,我只回他一句:「不回去了。」
正要睡着。
一樓有人晃門鎖,聲音熟悉:「有人不?給我放出去啊!老子怕黑啊!」
我走下去:「睡覺時間安靜點。」
「啊~啊啊~鬼啊!」
那人嚇得抱頭鼠竄,看到我的臉才消停,顫巍巍地說:「是你?」

-3-
是撞我的那個紅毛。
他說自己叫傅乘風,金融系一年級。
又嘰嘰喳喳開始問上次我的腿傷怎麼樣了。
我忍無可忍:「如果不是可憐你怕黑,我會讓你離我遠點。你身邊沒人說你吵嗎?」
他唯唯諾諾:「只有我哥嫌棄過。」
「說明你哥是正常人。」
聊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哥哥是傅氏集團掌權人傅昭明,也就是男主。
世界太小了。
第二天。
傅乘風出圖書館時,就像蹲了十年監獄重見天日一樣,哭天搶地。
圖書館因此開始了嚴加管理。
我不能這樣過夜。
只有回去。
用鑰匙打開門,黑漆漆一片,以爲沒人,換了鞋就要進臥室。
「還以爲你不會回來了。」
白良低啞的聲音傳來。
我嚇了一跳,猛地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與沙發上男人目光對上,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坐在這裏多久了?
這幾天我不回來,他都這樣?
白良問:「還要這個家嗎?」
我沒回答,關臥室門時,看到客廳的燈開了。
接着廚房燃氣竈打火的聲音響起。
這麼晚了,白良還沒喫飯……
晚飯是葷菜。
我看着碗里加滿的肉,卻下不去筷子。
白良停滯片刻,聲音有些艱澀:「你以前總說辣椒炒肉好喫,不喜歡了嗎?」
「不喜歡。」
「以後不要做,浪費時間。」
我冷着臉說完,因自己的狠心而揪痛。
下一刻,他就拿出來一疊工整的鈔票放在我面前。
「這些,你先花着。」
「別再不回家了。」
我溼了眼圈。
忍無可忍地朝他吼:「你賤不賤啊?!」
他說:「不夠再問我要。」
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越這樣任勞任怨,我越愧疚。
每天說話都要咬着牙攥緊手:「不夠不夠!同學背 LV 普通包要好幾萬,這點算個屁啊!」
我愈發貪得無厭。
無恥、毫無底線地提出各種要求。
然後一走了之,躲在賓館裏,讓收縮過度的心臟喘息着得以恢復原型。
面對我無理取鬧的要求,白良越來越沉默。
我們之間從最初無話不談,到後來誰都不開口。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把逼仄的空間攥緊,擠壓到窒息。
每次回來。
他都會給更多錢。
我不敢去想他怎樣辛苦艱難才能掙來這些血汗錢,心臟疼痛如摧。
情願他扇我一巴掌,罵我滾出去。
這時。
響起的電話鈴救了我。
傅乘風打來的:「你最近一直沒來圖書館,我等你好幾天,那天晚上實在抱歉,我想賠償你……哦對了,你的腿好全了嗎?那些錢夠用嗎?」
不小心按了擴音鍵。
周圍空氣溫度驟然降低。
我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抬頭與他對上,緊張地手抖。
摁掛電話。
白良眉眼籠罩在陰影裏,極少的冷臉,啞聲問:「怎麼不繼續打?」
他一步步逼過來,我不斷後退。
直到腳跟碰到牆,心臟陡然一顫。
「白良,我——」

-4-
「你和他什麼關係?」
白良一字一句地說着,像是在強壓情緒,字句帶着令人膽戰心驚的戾氣。
「你問他要錢?」
「還是說,他給的比我更多?」
系統在尖銳爆鳴:【黑化 90 了!快激怒他,快點,任務就要完成了!】
我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在質問什麼?跟誰建立什麼關係是我的事,問誰要錢也輪不到你管吧?我的好、哥、哥!」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叫他哥哥。
語氣惡劣不馴,令人憤怒。
男人臉色鐵青,被氣到連着說了幾個「好」。
他抽出一邊的木尺。
看到尺子,我想起高中輟學那次被打,身體下意識一抖。
我想逃,卻被他握着手腕。
下一刻,火辣辣的疼落在掌心。
「啪!」
我疼到溼了眼眶,想抽回手卻被大掌用力掐住:「嘶……放開我!」
「你變成現在這樣是我的錯……真恨沒有早點管教你!」
他怒極打了好幾尺。
我疼痛又委屈,帶着哭腔求饒:「痛……」
他盯着我浮出的血色紅痕的手心,質問:「知道錯了嗎?」
我把嘴脣咬的發白,含着淚倔強不語。
白良怒斥:「說話!」
他從來溫柔,第一次露出這樣強勢憤怒的一面。
我渾身發抖。
沒想過他被惹怒後這麼可怕。
白良拿起我的手機,按開通訊錄看聯繫人。
「他叫傅乘風?給過你多少錢?現在打給他,跟他斷了關係,跟他說錢這兩天還他!」
「沒有,」我壓住哭腔,「我跟他沒有關係!」
「那錢……是他撞傷我腿的醫藥費。」
白良看着我的淚,眸光微顫。
放下手機,離開了我的房間。
系統罵罵咧咧:【解釋個屁啊,你一解釋黑化值直接降到 80,前功盡棄!】
我看着自己疼痛發燙顫抖的手,胸口鬱悶到達頂峯,流着淚吼。
「受夠了!」
掰斷木尺,把桌子上的東西砸了個遍。
在破碎聲裏,系統終於不說話了。
發泄過後,我推門離去,卻看到白良站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神情悔恨。
我擦掉眼淚,狠狠撞開他,衝出去。ṭṻ₌
白良被那個怨念憎惡的眼神刺傷,身體踉蹌,對不起三個字滾在喉頭。

-5-
這任務遠沒有我最初想的那樣輕鬆。
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裝拜金,要把感情和道德都踩在腳底下。
再這樣下去。
任務還沒完成,我先崩潰了。
枯坐一夜,我做出決定去找傅乘風。
其實。
他撞我的那天,我就認出他身上穿的全都是名牌。
後來得知他哥哥就是男主,實在巧合。
他說要賠償我不能睡圖書館,雖然幼稚荒謬,但我沒拒絕。
打探到白良接下來兩個月的打工安排後,我想好要什麼了。
由於很久沒有回家,甚至按慣例給生活費那天都沒,白良給我打來無數通電話。
他向我道歉,讓我收下生活費,比從前還要卑微。
似乎我只要收下,一切都還能回到開始。
我忍無可忍地對他說:「以後都不用給了,我也不會再問你要!」
空氣一瞬間安靜。
彷彿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
他喃喃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總懷疑我嗎?好,那我明說——有人給了我更多錢,不缺你那點塞牙縫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把他拉黑。
再次見面已是入冬。
傅家持辦的一場商業晚宴。
我一襲華麗白裙與傅乘風在舞池跳舞,卻感覺被一道滾燙的視線盯着。
旋轉時,與身穿服務生燕尾裝的白良對視,心頭一顫。
我冷漠地移開目光。
看見他紅了眼。
他端來紅酒給場上的來賓。
卻唯獨給我倒酒時,手控制不住地顫抖,灑出一些。
濺在了我白色蕾絲裙上。
傅乘風不滿地皺眉:「怎麼回事?連個酒都倒不好!」
我看向臉色很差的白良,玩弄着精緻的美甲,把虛榮勢力四個字寫在臉上。
「我身上這套衣服好幾萬呢,趕你多少個月工資?跪下道歉!」
他目光緊鎖着我,薄脣抿緊成一條線。
不知是憤怒還是失望。
「讓你跪你就跪,盯我的人做什麼?竟然會有這麼不懂事的服務員,讓我哥開了你!」
傅乘風說罷,就拿起電話。
白良筆直的腰背一寸寸彎折,垂眼就要跪下:「對不起,先生……是我的失職。」
此刻,系統聲音響起:【反派黑化值達標,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千鈞一髮之際。
一道清甜女音傳來:「大庭廣衆的讓人跪下,好刻薄!何況男兒膝下有黃金,這樣羞辱人未免太過分!」
那身穿海藍色長裙宛若人魚公主的女孩,把白良護在身後,義正言辭。
我怔怔地看着這一幕。
系統發出興奮的尖銳爆鳴。
【女主池伊解救反派白良,初遇即救贖!我要是反派就瘋狂心動啊啊啊!】
我的心臟倏地抽搐一下。
善良的女主拯救被惡毒女配羞辱的反派……這一幕好刺眼。
宴會上。
系統不停說着白良和池伊的感情進度。
我麻木地喝着酒。
離場後,我婉拒了傅乘風送我回去,自己在街頭慢慢地走着。
任務完成了。
所有人都值得拯救,只有我一個惡人。
……只需要獻祭一個我。
系統語氣輕快:
【反派比原劇情先一步遇上女主,將取代惡毒女配的位置,依靠又爭又搶促進男女主感情。】
【本系統將從你身體抽離,但七年內,你不能踏入國境。】
我腳步頓住,諷刺地笑了。
「見我沒用了,就驅逐?」
系統話說得很漂亮:【這是爲了讓你徹底脫離劇情。會有三百萬獎金及一個新身份的補償。】
我滿不在乎:「好啊,什麼時候走?」
【今晚。】
「我還有東西要拿,明天吧。」
聽到遠處熟悉的女聲,我回頭看去,原來是真善美大小姐女主要送被羞辱的可憐反派回去。
兩人有說有笑。
看樣子會單獨相處很久。

-6-
我打車回出租屋拿日記本。
本以爲能跟白良錯開,卻沒想到開門看到他。
這麼快。
我怕他說質問或責罵我,在他開口前先豎起一身刺,惡劣地挑釁。
「今晚我故意刁難你、要你難堪!」
白良身上還穿着那件燕尾服,陰影籠罩着臉,像在哭又像在苦笑。
「琪琪,你到底……要怎麼樣呢……」
「不怎樣呀,只是讓你看清,我想要的你給不了罷了!」
我說完,轉身去房間尋找日記本。
卻不知爲何找遍整個房間都找不到。
摸到櫃子深處的琺琅袖釦時。
短暫失神。
當初買它,是想……
白良問:「給我的嗎?」
我又要諷刺,就被他捂住了嘴。
「好了,我知道了……不要說。」
他忽然擁抱了我,熟悉的淡淡的皁角香縈繞上來。像是毫不在意今晚的刁難,嗓音溫柔。
「你不在,我都沒過生日。琪琪,今晚能不能……陪陪我?」
我又坐到沙發上。
像回到了從前。
白良端出來一個蛋糕。
「你會給我唱生日歌,對不對?」
「可惜蠟燭弄丟了,本來我還要吹蠟燭許願的。」
昏黃燈光柔和了他的五官,濃眉下一雙桃花眼那麼溫柔,鼻樑高挺,就連嘴脣的形狀都漂亮得不像話。
我心軟得一塌糊塗。
陷進他的深情目光中。
正要答應,腦海中響起系統的尖叫:
【你瘋了!反派完全黑化,現在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你竟然被他裝出來的溫柔矇騙,還敢留在這?】
【這個蛋糕裏有迷藥!】
【快逃!!!】

-7-
我心跳驟停。
吞嚥了一下,迅速反應說:「誰過生日能沒有蠟燭?不行,我去樓下商超買。」
白良沒說話。
我緊張。
難道他看穿了?
下一刻,他緩緩點了頭:「好,我給你錢。」
我接過鈔票時,他卻忽然攥住我的手。
「我跟你一起去。」
我說:「哥哥是壽星,應該等着喫蛋糕。」
他望着我,眼睛浮起一層霧:「我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就好像……你又要拋下我,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
我手心冒了汗。
強裝鎮定。
「我還沒給你過生日,怎麼可能走?」
「你等着,十分鐘後我就回來。」
白良明明眉頭緊皺着,卻還是勾起勉強的笑,鬆開手:「好,我相信你。」
我下樓進了商超。
把袖釦和錢都交給服務員交給保管,從後門逃離。
來不及再做任何事情,直奔機場。
系統說:【獎金已經打到你的新賬戶,以後你就是孤兒艾米斯。再見,108060 號宿主,祝你有美好的未來。】
它說完。
徹底從我的腦海消失。
我用新身份坐上飛往 M 國的航班,一顆心終於落到肚子裏。
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心臟像是被挖空一塊。
終於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一場。
好了。
我跟白良的緣分就到這裏了。
就這樣徹底分開。
他那麼好,沒了我這個累贅,又有女主救贖,會一步步成爲大公司的頂尖技術人員。
我只是他光輝歲月到來前的一片陰霾。
而他……
也只是我哥哥。

-8-
七年後。
我再次回國,是陪朋友。
李瑞的雜誌社首次接觸國內業務,她會的國文不多,於是找老同學我幫忙。
「我一個畫漫畫的都被你拖出來當免費翻譯,你可真是萬惡資本家。」
她笑着攤開手:「什麼翻譯,艾米斯女士,你是導遊。」
飛機在 B 市降落。
雜誌社此次的甲方竟然是傅氏集團。令人震驚的是,該版塊負責人是傅乘風。
七年時間。
一切都變了。
傅乘風已經把紅髮染黑,穿得得體很多。
「沈玉琪?!」
他認出我後臉色驟變,不可置信地將我拉到一邊,欲言又止:「你不是失蹤了嗎?白良這幾年找你找得要瘋了……」
我心裏有些亂亂的,撥開傅乘風的手。
「您認錯人了,我叫艾米斯。」
李瑞跟傅乘風商議很久,最後簽下合同。
當晚。
傅乘風請我們喫飯,說是盡地主之誼。
我不想參加,可李瑞的中文實在不太好,只能跟去。
中途忘記東西,又折回酒店去取。
踏進包間時,感覺氣氛格外怪異,安靜得出奇,像是所有人都在等我。
直到看見坐在主位的人。
男人一身棕色戧駁領西裝,儒雅矜貴,面容俊美,平淡視線都令人如芒刺背。
我頭皮一陣發麻。
竟然是白良!
他怎麼會來……
傅乘風起身介紹:「這位是雲網創始人兼紅葉集團 CEO 白良。近來也有意向與國外雜誌社合作,就一起喫個飯。」
短短三句話,在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怎麼會!
白良竟然成了國內互聯網翹楚企業的創始人?這跟系統說的不一樣!
我強壯冷靜,擠出笑容。
「白總好。」
白良看了一眼腕錶,漫不經心地說:「不太好,因爲艾米斯小姐似乎習慣了失信,這次也遲到。」
我手都在抖。
視線瞥見他腕口露出的熟悉琺琅袖釦,那是我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彎起嘴角:「別緊張,開個玩笑而已。」
笑意不達眼底。
飯桌上。
李瑞兩次問我爲什麼不喫、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每次問,我都能感受到一道極具壓迫感的視線投過來,像被黑暗中的野獸盯上。
心驚肉跳。
只能不停喝水,裝作很忙。
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已經不清楚了。
睜開眼。
看到了藍色天花板和重工繁星燈羣。
陌生的環境使我頭腦迅速清醒。
猛然坐起來。
看見身上裙裝換成了眼熟的睡衣、手腕被套上帶有發光點的金屬環,死死卡住取不下來。
跌跌撞撞地打開門。
卻發現這是一棟極其龐大奢華的別墅。
大到……我逃跑都找不到方向。
「醒了?」
男人成熟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

-9-
猛地轉身看到他。
白良臉上帶着笑,張開手臂:「看看這裏,滿意嗎?」
我注意力卻不在這裏,而是緊攥着手上的金屬環。
「白良,你給我戴的什麼東西?」
「給我摘下來!」
他笑容收斂。
「摘什麼?不能摘。摘了琪琪又要逃了。」
「記得琪琪很想要錢啊,這棟別墅幾個億買下來的,給你好不好?喜歡嗎?」
「唔,看錶情是不喜歡。」
「那——金銀珠寶?皮包首飾?」
他推開一間門。
琳琅滿目的奢侈品,寶石折射的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或者,喜歡現金?」
他又打開另一個房間。
鈔票一疊一疊摞整齊,堆得密不透風,幾乎成了山。
我震驚不已,瞠目結舌。
白良將我攬進懷裏,垂頭用臉頰蹭着我的髮絲,過分親暱。
「我說過要讓琪琪過上好日子,就一定會踐諾。」
「不像某個小騙子,說好給我過生日,卻偷偷逃跑了……」
他語氣比從前還要溫柔,就像泡在糖罐子裏醃久了,甜到發膩,滲出兩分病態扭曲來。
抱着我的力道也愈發大。
像是要把我活活勒死在懷裏、融進他的骨血。
「別這樣……」
我下意識想要掙脫。
卻刺激到了他。
他紅了眼圈,把我按在數不清的鈔票上,發了狠地吻。
牙尖撕破我的脣,濃重的血腥氣蔓延開。
「什麼樣?你告訴我,什麼樣?」
「我已經把我能給的都給你了,爲什麼還要騙我,爲什麼還要離開我!就這麼喜歡錢嗎?現在我有錢了,你要多少我有多少,全是你的!還不夠嗎!」
我喫痛,卻忍不住抱住他。
低聲哀求:「痛……」
「痛纔對!」
他在我肩頭咬出一個血印,宣泄着憤怒與恨意:「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你不拿我當人,沈玉琪,你真的壞透了!」
他蒐集腦海中所有恨意的詞來罵我,卻仍顯得毫無攻擊力。
尤其罵完又渴求的細細地吻上來,暴露出恨意之下的貪婪和病態慾望。
「琪琪,乖乖……」
「求你了,我離不開你。」
「別丟下我……我會死的。」

-10-
我第一次感覺到這樣荒謬。
以爲白良會忘記我,他沒有;以爲他恨不得讓我嚐盡苦頭,他也沒有。
他像個瘋子。
失去理智,語無倫次,斯文掃地。
徹底的……從內部腐爛,溫柔的瘋子。
我最愛的哥哥可憐地瘋掉了。

-11-
李瑞對我不能繼續做導遊表示很遺憾。
白良給她安排了合適的翻譯,甚至包了她的出行費用,很快收買人心。
然後不聲不響地囚禁我。
七年前。
系統說白良黑化會弄死我,我相信。
可現在的白良沒這樣做,也沒成爲男主公司的技術人員。說明系統預知出的未來並不準確。
金屬環的顯示點亮起紅光。
我被迫從花園回到別墅內,問白良:「這是用來檢測我位置的?」
他合上電腦:「嗯。」
「什麼材質的?銀質?」
「比銀硬,剪不斷,」他說,「是專門爲你打造的。」
「那怎麼取下來?」
「取下來做什麼?你又想跑?」
他摩挲着虎口,控制情緒,用盡量平穩的聲音說:「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式換了個身份,躲過一遍遍的搜找……沈玉琪,你既然回來了,我就不可能放你走。」
我心下一動。
走過去握住男人的手。
「我不走——哥哥,你還記得嗎,我小時候特別喜歡按你手背上的血管。」
「不用跟我懷舊,我清楚你什麼德行。」
白良繃着臉抽出手。
又被我握住。
笑吟吟地在他掌心畫圈:「哥哥,你這樣,顯得昨天那個吻像我想你想到昏了頭做的夢。」
他手指蜷縮起來,呼吸一窒。
狼狽地別過頭。
「想我?我看是想跑吧!七年前用這種把戲騙我,說去買蠟燭,結果徹底消失,現在還想故技重施……我不會上當!」
「你這麼有錢,我還跑什麼?」
我裝乖,刻意放軟了聲音。
他卻不看我。
我有些失望:「你現在態度好硬,以前從來不這樣的……你看看我嘛?」
白良睫毛顫抖,眼尾染上薄粉,被激怒到忍無可忍,掐住我的腰身將我按坐在腿上,按着我的後頸用力親我。
「唔!」
「沈玉琪你最好小心些……我現在不止態度硬。」
我被硌得一驚,慌張想逃,討巧地求饒:「哥哥,我錯了,我不該撩你……」
他將我拎下去,去了浴室。
警告說:「不要叫我哥哥!」
我摸着自己發燙的臉頰,想到鋪墊一通目的卻沒達到,十分懊惱。
晚餐時。
一桌山珍海味,我卻如同嚼蠟。
白良頓住筷子:「怎麼,是在國外喫得太好,瞧不上這些?」
我叉子戳着盤中的牛肉。
「我今天上國內網站看了資料,七年前你開始創業時是池家大小姐幫忙拉的投資,她是你的恩人……你沒報答她嗎?」
「紅葉集團的股份,我給了她百分之五。」
「除此之外呢?」我慢吞吞的說,「那麼溫暖耀眼的人,你不喜歡嗎……」

-12-
白良那天沒答的話,池伊答了。
她來做客,見到我後一點也不驚訝。雖然我們只在宴會上見過一面,她卻像看過我無數遍。
聊起天來自來熟。
「琪琪,你這幾年去哪裏了?聽說在國外?白良爲了找你頭髮都白了。」
我笑着說:「池伊姐真會開玩笑。」
她搖搖頭,看向我的目光復雜。
「不是玩笑。」
「當年你消失後他急得發瘋,報警、四處求人,求到我這裏時頭髮白了大半。」
她停頓片刻,嘆氣。
「你看他現在挺好?都是染的。」
「我和乘風說你可能去世了,白良怎麼都不信,沒日沒夜拼了命地工作、找你……非說你只是在躲他,只要站得夠高你就能看到他、就會回來。」
我眼眶酸澀。
如果我有的選,不會那樣刻薄地對自己最愛的人,更不會不聲不響離開他。
池伊說:「當年你讓乘風帶你去宴會,就是爲了氣他吧?我還以爲你是仗勢欺人,後來聽他解釋你們是青梅竹馬,才知道自己誤會了。」
我不可置信。
白良對池伊說我是他的青梅竹馬,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愛上她。
這是我帶來的改變嗎?
池伊說話時看到了我手腕的金屬環,ƭùₓ面色震驚。
「這個是——怎麼會戴在你的手上?白良他、他在關着你!」
接着緊張地問我:「琪琪,你現在安全嗎?」
我回答安全。
她見我神情堅定,這才放心下來。
「這個金屬環是傅氏的產品,最初設計是爲了防止失憶老人走丟。因爲強制性高不適用市場,就停止研發。你手上這款是改裝的,沒有對應的感應片取不下來。」
說着,她用紙筆畫出磁片的樣子。
我的心被觸動。
池伊真的很善良,明知道告訴我可能會得罪白良,卻還是幫了我。
被她感動是件容易的事。
幾天後。
我開始在別墅尋找磁片。
不巧被白良看見,他警惕地問我:「你最近在找什麼?」
「哦,一個喜歡的耳釘……」
我心驚肉跳。
好在瞞了過去。
趁着白良上班,我偷偷進入他的房間,從書房的抽屜裏找到了磁片。
把金屬環摘下來。
鬆了一口氣。
「終於弄下來了。」
雖然我很享受白良把我困在這裏,滿足從小就想獨佔他的隱祕癖好,但我不喜歡戴上這種東西。
勾起嘴角,準備離開。
轉身,卻對上一雙漆黑冷沉的眼。
心陡然一跳。

-13-
「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臉色發白。
白良不答,盯着我手中握着的金屬環,一步一步走過來。
「讓我猜猜……琪琪這幾天都在找打開它的方法,又想逃走,對麼?」
「不,我只是不喜歡戴着這個東西,像是狗脖子上的項圈……呃!」
我的話沒說完,就被他逼到跌靠在書桌上。
他握着我的肩膀,神情是山雨欲來前的隱晦壓抑,聲音很輕:「你說,總撒謊的孩子該怎麼懲罰呢?」
看到我眼中慌張不安,他深吸一口氣,鬆開我。
去裏面的櫃子找什麼。
我大口大口喘氣。
趁機趕緊跑出書房。
就在握上臥室門把手那一瞬,身後覆上一具寬闊的身軀。滾燙呼吸噴灑在耳後,激起後腰一片麻:「真是不乖啊,轉眼就又跑了。」
我身體一僵。
白良吻得很重,帶着我推開門。
將我壓在嵌牆式鏡子前。
從後攥住我的腰身,掐住我的下巴,眸子猩紅,眼底笑意陰冷病態,瘋子似的一字一句呢喃。
「爲什麼要跑呢,爲什麼在顫抖呢……不是喜歡錢嗎?哥哥有很多錢。」
「乖乖,喫下去。」
「全都是你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自稱哥哥,卻在這個時候……
邊……
邊貼住我耳垂一句一句逼問。
「還跑嗎?」
我說不出話,手撐着鏡面,滾燙的吐息把鏡中映出的臥室弄得霧濛濛。
一塌糊塗。
失焦的眸子被淚模糊,鏡子中面色潮紅,腿軟得幾次要滑下去。
腰被撈緊,掐得發紅。
咬緊嘴脣,喉嚨溢出顫抖的字音:「哥哥……」
白良抓住我一隻手,貪婪地十指相扣,喑啞的聲音偏執扭曲。
「好想好想……就這樣死去,跟你死在一起…țũ̂ₓ…」
這一夜。
我的意識很不清醒。
感覺像夢。
是年少偷偷抱着他襯衫深嗅時空虛幻想的夢,是被迫完成任務一次次傷害他時愧疚的夢,是這七年來每個思念他的夜裏慾壑難填的夢……
如果不是夢,記憶中那個溫柔的哥哥怎麼會緊緊抱着我?怎麼會一遍一遍說愛我?
記得最初……
他是把我當妹妹的啊。
呆坐失神的空檔,自動窗簾已經打開,清晨的陽光刺到我的眼睛。
抬手去遮。
卻發現手腕並沒有重新戴上金屬環。
白良穿着居家栗棕高領羊毛衫,端過來蜂蜜柚子水,溫柔神情與昨夜的瘋狂判若兩人。
「喝一點吧。」
昨晚睡前他也是這樣說的:「喝完水再睡,不然明天嗓子會痛。」
我雙手捧着杯子。
卻沒喝。
怔了一會兒才抬頭說:「七年過去,你都不問我有沒有丈夫嗎?」
白良如遭重創,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退盡:「……你結婚了?」
沒一會兒, 他緩過來。
語氣變得理智冷靜:「你丈夫不會比我有錢,琪琪,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而他不能。跟他離婚,行嗎?」
「我可以安排律師出面跟他協商,讓他開條件, 你不用擔心難辦……」
「或者你在國內用沈玉琪的身份跟我結婚, 與在國外艾米斯的婚姻不衝突……只要你不回去……」
他不停地說着。
直到發現我一聲不吭。
忽然聲音顫抖,哽咽住:「琪琪, 你不要告訴我你愛他、只要他……我死也不接受!」
我把水放在牀頭櫃, 伸手想握他的手。
他卻像迫切渴求主人撫摸的狗, 竟彎腰將臉遞過來。
「啪!」
我輕輕扇了他一下。
「連我有沒有家室都不知道, 就敢跟我上牀,還讓我國內一個國外一個。白良, 你現在變得好無恥啊。」
他第一反應是握着我, 依戀地.將我的手貼在臉上。
「對,我無恥……琪琪,再扇我一下,只要你還願意看看我。」
我忍不住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白良, 我沒結婚, 而且——我愛你。」
他僵成木頭。
「你說什麼……是又想騙我?」
「你沒有發現嗎,那枚袖釦上的圖案是比翼鳥。」
看着他很少的呆滯表情,我忍俊不禁地開玩笑:「你好笨啊, 是沒喫藥嗎?」
白良一瞬慌亂。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喫藥?」
「誰告訴你的?」
「我明明讓管家不要說……」
這下輪到我僵住了,笑容瞬間消失。
「你在喫什麼藥?」

-14-
書房中。
我看着內部櫃子裏大大小小的藥瓶, 心臟像被密密麻麻的針扎, 淚珠在眼眶打轉。
喹硫平, 碳酸鋰, 鹽酸氯丙嗪……
我問他:「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他合上櫃門。
「恨, 每天都恨你。」
「這些年我總是反覆崩潰,想不通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人。」
「爲了錢拋下我,一聲不吭就離開……」
我聲音哽咽。
「對不起, 對不起……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可我真的沒辦法,對不起。」
他不問我爲什麼說沒辦法。
只是嘆息。
「琪琪,還記得你走的那天嗎?我問你那個袖釦是不是給我的, 卻捂住你的嘴沒讓你回答。」
「我其實知道是送給我的。」
「你每次罵我、嘲諷我的時候,我都看到你的眼睛在哭……我的琪琪。」
我聽到這句話鼻子一酸,再也無法忍住,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抱着他嚎啕大哭。
他安撫我,吻掉我的淚。
「我們從小就生活在一起, 我看過你愉快的樣子無數次, 怎麼會察覺不到你是異常情緒?那一年你總是笑, 可卻不開心。我不知道爲什麼,每次想問都會被你尖銳的語言刺傷, 只好不停地滿足你的要求, 企圖讓你開心一點……」
「我一直恨自己……如果當年我能有ƭù⁼錢,或許你就不會離開了。」
我沒說系統的存在,也沒說出他的命運。
因爲珍惜得之不易的團聚。
所以含淚圓了拜金的謊言。
「對。」
「你現在有錢了, 所以我回來了。」
「你會不會討厭我拜金?」
白良緊緊抱住我,像絲蘿病態地纏繞在喬木上。失而復得的喜悅笑容中,壓抑着瘋狂的佔有慾。
「ţűⁱ拼命掙錢。」
「就是爲了有一天你能回到我身邊。」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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