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老實人,系統讓我假扮失憶反派的妻子,用家庭和愛感化他。
我望着惡毒大佬肌肉線條勁爆的身子,老實地向上請示:「能喫嗎?」
系統:【不行!色慾也是欲,反派一縱慾就容易又變壞!】
我乖乖聽話,每天早晚給反派講好人好事,說我有多愛他,但就是不碰他。
反派表面淡淡。
但竟然又黑化了。
他陰溼低語:「司馬光是誰?包拯是誰?佩奇又是誰?都勾引我老婆,呵呵,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1-
隋野失憶了。
命運的節點將由此發生改變。
原文中,失憶後的他磨滅人性,從被人利用的殺人機器,變成了報復全世界的頂級反派。
而如今,我用小推車ŧū́ₑ把他拉回家。
給他蓋上大紅牡丹天長地久的毛絨毯,無名指套上 9.9Ŧúₙ 包郵的婚戒。
等他悠悠轉醒時,我深情默默地抱住他的手:「老公~你是因爲咱們結婚兩週年太幸福了,激動到暈過去了嗎?」
木着臉,滿眼懵懂的隋野,尚不知道自己一秒已婚的慘痛事實。
他愣愣地看了我一眼:「你是誰?」
「你的小寶貝。」
我是個老實人,說這種沒正形的話,喉嚨都快僵了。
「我是誰?」
「我老公啊,討厭~就喜歡人家喊你老公是不是?」
隋野震驚到沉默。
沉默了足足一天。
他終於很誠懇,又很迷茫地問我:「爲什麼我總覺得我還是個處男?」
-2-
第三天的時候,隋野終於接受了他的身份。
這當然不是冷淡寡言的他告訴我的。
是我觀察到的。
因爲第三天,他終於敢在我在家的時候去上廁所了。
但出洗手間時,耳朵還是尷尬到發紅。
「那個……」他僵硬地問,「請問我需要乾點什麼嗎?」
我用膩到發甜的嗓音,柔情蜜意地調笑:「老公,你對我還這麼客氣吶~」
我着重強調:「你不用幹什麼,因爲我愛你,我特別愛你,你做個好人就是對我們幸福小家最好的貢獻。」
隋野:「……」
他撓了撓頭。
摸不着頭腦。
他迷茫地低聲說:「我總覺得,我要做些什麼事?就好像有個聲音攛掇我去破壞,去報復,去當這個世界的王。」
我連忙拿起 9.9 塑料小魔仙棍塞給他,「王,你的權杖。」
我將喫蛋糕剩下的紙王冠搭在他頭上:「你的王冠。」
我點頭:「這就對咯,你以前就喜歡這麼打扮,肯定是身體習慣告訴你的。」
隋野對鏡自照。
淡漠的臉,臉皮顫抖了一下。
他平靜地和我反覆確認:「你是說,我以前是個喜歡打扮成小女孩的二十來歲的變態,然後我還能結婚,還能和你這樣的人結婚?」
我微笑點頭。
他釋然了:「我是個有錢人,對吧?」
我:「老公,你沒有錢哦,你也沒有工作,我每月會給你發零花錢。」
隋野問:「那我是考了清北嗎?」
我搖頭:「老公,你沒考大學哦。」
隋野:「……」
第四天,他終於自以爲想明白了。
隋野一邊單手給我捏核桃,一邊幽幽地問:「你和我結婚是不是隻是看上了我的臉?」
我大驚失色,「你怎麼想的?」
隋野有問必答說:「我照鏡子時自己想的。」
我連忙搖頭。
一對好人,怎麼可能因爲這麼膚淺的理由結合呢。
隋野追問無果,若有所思,卡巴卡巴地捏着核桃。
他皺眉沉凝:「爲什麼我感覺我的手總閒不住,特別想要捏爆什麼東西,比如——」
人的眼球和小指。
這都是他被訓練成殺人機器後,習慣的逼供手段。
這柄快刀,乾渴許久,潛藏進身體的肉體習慣,已經按捺不住了。
我飛快將超硬無縫隙的夏威夷果塞進他手心裏。
隋野嘎巴嘎巴捏了幾下,沒捏動。
我溫柔地關切:「還手癢嗎?」
隋野:「不癢了。」
-3-
隋野失憶的第一個月。
他和我終於變成了熟了一點的夫妻。
現在他洗澡不偷偷洗了,鍛鍊也敢赤着上身,趴在客廳做俯臥撐了。
我望着那美好的人魚線,很老實地先給系統打了個報告:
【能喫嗎?】
【只有夫妻之名,也該有點夫妻之實吧?】
可慘遭系統拒絕——
「不行!絕對不行!他可是一沾壞事就壞得爐火純青的天生壞骨,你怎麼能讓他沾色慾呢?」
我不甘心,又看了眼隋野的腹肌,「沾一沾又怎麼了嘛?」
系統:「你就不怕反派食髓知味,獸性大發,最終成爲顛覆世界,男女通喫,人獸不分,葷素不忌的無情大色魔嗎?這可比原書裏的他更可怕!」
我沒吭聲。
但老實人,也有點老實人的奸詐。
系統不讓我,我就偷偷喫。
就喫一小口。
不讓隋野發現不就行了。
當晚,我趁着月黑風高之際,偷偷摸入隋野的臥室,趴在他牀邊,飛快親了親他的心口。
然後捂着嘴,連滾帶爬跑走。
嘿嘿,沒人發現~
可次日。
隋野心不在焉了一天。
晚上給我剝夏威夷果時,他忽然幽幽開口:「我知道你爲什麼和我結婚了。」
他誠懇地說:「你是不是看上我的**了?」
此話一出,餘音繞樑。
系統沉默了三秒,發出尖銳爆鳴——
【啊啊啊啊?宿主,你對他做什麼了?這種話怎麼能從反派的嘴巴里說出來啊!】
我同樣在內心尖叫。
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隋野不問自答:「我這次是早上起牀時,低頭看着褲子想出來的。」
他垂着頭,神色依舊淡淡,似乎隨意地轉着無名指的戒指,低聲對我說:「你不好意思說吧?沒關係的,畢竟至少我也算是對這個家有點價值了。」
隋野抬眼,匆匆看了我一眼,又飛快撇開頭。
「那個……老婆,我身體好了,最近都沒再暈過了。」
他輕聲說:「要不,試試?」
-4-
我在內心瘋狂辯白:【他自己要的!不關我的事!】
一邊已經把手放到了隋野的胸口。
隋野的臉瞬間紅了,他低着頭,很像老實人似的矜持了兩秒。
然後那野獸般的侵佔欲就迅速主導了身體。
毫不猶豫地摁住我的手背,很爽快地把自己的嘴巴遞過來。
「你看!你看看!這還得了!反派剛被摸一把就想親嘴了,要是再親個嘴,豈不是立刻就要開人獸不分的狂歡大派對了!」
系統大叫。
叫得像封建大家長。
它強行制止:「鬆開!你快給我鬆開!」
我忍痛抽出自己的手。
垂頭喪氣地躲開隋野的嘴。
然後莊嚴肅穆地將屁股往後一挪,挺直後背坐得端正。
五指一併,擺出禁止手勢。
「誒,老公,你不要碰我,我不是這麼隨便的人。」
隋野愣了一下。
單手還撐着沙發,保持着那個俯身欲沉淪的姿勢。
他看了我一眼。
冥思苦想,撓頭撓到頭髮都亂了。
將我的話思考了兩遍,還是理不清這其中的奧祕。
頂級邪惡大壞蛋隋野備受委屈。
他輕輕地,疑惑地哼了一聲:「哈?」
我安慰道:「你等我準備一下,待會我們做點夫妻之間該做的事。」
-5-
當晚。
隋野躺在牀上,枕着繡滿「Love99」的心形枕頭,蓋着花開富貴的毛毯。
他眼神緊張又期待地看向我說:
「那個,我明白了,下午是我着急了,這種事確實應該晚上做。」
他懊惱地說:「要不是我突然失憶,我肯定能注意到我們婚後的這些小細節。」
我一屁股躺在他身邊,翻開電子書。
隋野輕輕捏住我的手腕。
「老婆,要關燈嗎……」
我搖頭:「不用。」
隋野瞳孔輕微縮小,他喃喃:「我們以前還挺會……」
他還沒說完,我就用娓娓道來的幼教聲音打斷了他的感嘆和惆悵——
「今天,我要講的故事是關於一個小男孩。」
隋野食指摩挲着我的腕骨。
擅長玩刀的手,對力度的確掌握得極爲精確。
他含笑:「哦?是我們的愛情故事?原來我們是青梅竹馬?」
【別搭腔,別勾搭男人,小心人畜不分啊,人畜不分。你好好淨化他的心靈。】
系統在我腦內囉嗦叮囑。
我很老實地聽從,大聲說:「這個男孩叫司馬光。」
隋野的笑,頓時沒了。
「哇,這個小男孩特別好,好在什麼地方呢?他很喜歡幫助人。他有個玩伴掉缸裏了,其他小孩特別慌亂,一直喊怎麼辦呀怎麼辦呀,只有司馬光哐噹一聲將水缸砸破,救出了那個玩伴。」
我熱情昂揚地做出總結:「哇,老公你看,懂得救助同伴,多麼善良啊,我們也要向他學習,好不好?」
隋野不吭聲。
我用肩膀搡了下他。
他很不情願地開口:「那他長大後在幹嘛?」
這就涉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對於司馬光,我只知道他砸過缸。
「呃……當官了吧。」
這個答案讓隋野更爲喪氣。
我見他興趣缺缺的樣子,勸了兩句,忍不住急道:「老公你說句話呀,你能不能學學人家?」
隋野不語,眼睛都閉上了,像是睡着了。
我只好無奈搖頭,關燈躺下。
感化大壞蛋進度,依舊爲零。
睡夢中,身旁有人翻身而起。
他低聲說:「我的玩伴就只有你,我永遠不會把你置於危險境地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誰要想把你推進水缸,他敢抬手,我就抄起大石頭狂砸他腦袋。」
次日當我醒來後。
昨晚聽完隋野整場低語的系統,愁苦地說:【不行啊,宿主,咱們得再加一把勁。】
-6-
隋野說想找份工作。
系統連忙制止,他說這小子一出門,什麼買兇、走私的壞差事就會爭先恐後地朝着他吻上來。
我便溫聲說:「老公,我給你買了遊戲機,你無聊的話可以打打遊戲。」
隋野驀地開口:「司馬光打遊戲嗎?」
我:「……」
隋野較勁般搖頭:「那我也不打。」
我說:「那我們來聊聊天吧。」
隋野表情軟和下來,「好,老婆。」
他和我靠在沙發上,雙手摟住我的肩膀,讓我靠進他的胸膛。
下巴抵在我的頭頂。
我能感受到他逐漸加快的呼吸聲。
我咳嗽了一聲,溫柔款款地說:「哇哦,老公我好愛你。」
隋野從胸腔發出悶悶的、快活的低笑。
他的手指搭在我的鼻樑,輕輕滑落而下,指尖宛若畫筆,認認真真地描摹着我的側影。
從鼻尖到嘴脣,再到下巴。
等指腹勾到衣領時,我一把掐住他的食指。
隋野回過神。
我說:「老公,今天我要給你講一個好人包拯的故事。」
「有個好人他叫包拯,面堂黝黑,額帶新月,他清廉公正,鐵面無私,是個大大的好官……」
隋野:「你喜歡黑皮?」
他憂愁:「我是不是太白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若有所思:「我要不要也去考個官?」
系統不敢相信地說:【他真是瘋了。】
我打斷隋野:「有個女子叫秦香蓮,她老公叫陳世美,他趕考途中……」
我將鍘美案的故事講完,痛心疾首地感嘆:「幸好世上有包拯這樣的好官,否則該有多少無辜百姓被冤枉。老公,咱們要多學學包拯這樣的好人,可不能做壞人吶。」
言傳身教終於起了一點作用。
我看到隋野露出反思的神情。
我充滿期待,等着他說出好人宣言。
只要他發誓此後一心向善,我的任務就成功了!
隋野緩緩開口:「我不會做陳世美的。我發誓,我要遇到這種事,我自己把腦袋塞鍘刀裏。誰要敢強行逼我成婚,我塞自己腦袋前先拿鍘刀把他們都鍘死。」
我和系統齊齊沉默。
這對嗎?
系統怪愁得慌,【天爺,昨天還要拿石頭砸人,今天就換刀子了。你還是別和他講真人真事了,我怕過兩天他就直接進化到熱兵器時代,又撿回自己以往的看家本領了。】
而我,不僅發愁,還腦門發涼——隋野如果真的恢復記憶,發現他自己是我無中生有騙來的老公,他不會也要拿大鍘刀 cei 了我吧。
我慫且慌張地企圖提前諂媚,賣力地衝他比了個心。
「老公,你要記得,我愛你,我是真的真的愛你哦。」
我嚇到笑比哭難看。
隋野盯着我,敏銳得宛若野獸。
他眉頭輕皺,但瞬息恢復平靜。
表情快得像是我眼花。
-7-
當晚。
隋野的睡衣不小心弄溼了。
他神色淡淡,很「坦誠」地躺在牀上。
我看到此情此景,深深吸了一口氣,猛掐自己的虎口,終於保持住鎮定。
可即便我緊貼牀邊,隋野還是擠了過來。
「老婆,你胳膊涼涼的,放被子裏吧,我給你捂捂。」
我僵硬地聽從了他的意見,但剛放進被窩,就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我連忙躲開。
隋野卻輕輕將下巴貼到我的肩頭。
他的胸肌貼着我的背。
慣於冷酷的嗓音,變得又澀又啞。
他「哼」了一聲,是一種很生澀、很笨拙的撒嬌。
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討好的小獸,只好笨拙地攤開四爪,露出軟肋——
因爲不知道該怎麼對人好,所以只能將自己交給別人,隨便她玩弄。
他無措地開口:「老婆,我好難受……」
他貼得太近。
以至於我沒有別的藉口,無比明確地知道他說難受的地方是哪裏。
我捏緊被角。
饞。
但得聽系統的話。
我飛快說:「好睏好睏啊,我先睡啦,愛你哦,老公,晚安安~」
說完,用盡我平生演技,努力扮演一個沉睡的妻子。
隋野僵在原地。
不可置信。
他責怪又委屈地指出:「你的呼吸都沒變,你明明醒着。」
我故意大聲打呼嚕。
隋野更委屈了,「你的呼嚕打得太假了。」
我乾脆轉身不說話了。
爲我捏了一把汗的系統說:【宿主,這纔對,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切莫讓他沾染色慾。】
隋野終於不說話了,他靜靜地看了我一眼。
他聲音很輕地問我,又像是自言自語,「你總說愛我,可我們到底是如何相愛的呢?」
滿室死寂。
他聲音更輕了,輕得帶了點不爲人知的絕望:「我失憶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得告訴我啊。告訴我吧。」
無人回答。
隋野一言不發地翻過身去,終於不再貼着我。
他抱着自己的毯子,躺到了牀的另一邊。
隔了一秒。
又默不作聲地把 LOVE99 的愛心枕頭一把拽出來,「啪嘰」一下,用力扔到了地上。
又隔了一個小時。
表面淡淡,似乎已經不在意的隋野還沒有睡着。
他越過睡過去的我,熟練地拿起我的手機,解鎖。
他登錄了某個問答社區。
「深愛我的老婆爲什麼不碰ŧůₜ我,還總給我講其他男人的故事?」
網友一:你確定是深愛?
隋野皺眉:「當然。她晚上總偷偷來看我,親我的臉,看了又看,滿意得不得了!」
網友二:釣魚的,大家別信。我看到他主頁提的其他問題了,說什麼老婆不捨得他出去工作,不嫌棄他沒上過學,老婆長得漂亮,還心甘情願養着他……疑似老光棍死前的臨終幻想哈。
這網友的 IP 在同城。
隋野感覺心口生出一股酥麻的微妙感,像電流般躥到指尖,讓他手指骨節發癢,產生了某種未知的破壞慾。
一個聲音,模糊不清地在他腦內嘀咕,想要讓他做些什麼。
對了。
隋野忽然想起來,走去客廳,開始剝夏威夷果。
是了,今天忘了給老婆剝乾果了。
他ṱṻₙ一邊剝,一邊繼續看評論。
網友三:可能是你長得醜吧。「河童表情包」
隋野肩膀瑟縮了一下。
老婆喜歡黑皮壯碩的,而他膚色恰恰有點太白了。
他猶豫了一下,拍了張自拍發到評論區。
他問:「真的很醜嗎?」
瞬間,本來三三兩兩全是嘲諷和喫瓜的回答區沉默了一秒,立刻爆炸!
網友 a:「我靠靠靠靠,無修生圖長這樣?看鎖骨那塊好像還沒穿上衣?」
網友 b:「身材這麼爆?」
網友 c:「老光棍瞬變卑微陰溼人夫啊。」
隋野看了兩眼,發現沒啥有價值的回答,反而多出了一些騷擾私信。
他興致缺缺地打算把回答刪除。
刪除前的最後一秒,一個評論讓他瞬間頓住。
網友 d:「哥們,你長得和一個壞蛋組織的小嘍囉好像啊。我記得他被本市的超級英雄殲滅了,結果因爲顏值,死後被一堆男女造了不少野史和同人文。」
隋野垂眼,定定看着這條評論。
網友 d:「哈哈哈,你老婆沒準也是人家的粉絲,把你給當替身咯。這就不難猜她爲啥不碰你又說愛你了,愛的是和你相似的臉,想碰的ẗųₙ人也壓根不是你。」
隋野面無表情地瞪着手機。
直到屏幕暗下。
「咔啪」一聲,乾果堅硬的外殼被他捏到爆開。
他慢慢鬆開手,碎屑四散,用力過度,掌心被刺出無數幾道紅痕。
鮮血順着傷口流出,滴到茶几上。
隋野暗淡又漠然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輕輕轉動,隨手抽了張紙巾,將茶几擦拭乾淨。
然後又繼續機械地捏乾果。
彷彿沒有痛覺。
-8-
「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啊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全完了!」
「別睡了啊,你哪來這麼多覺啊!」
……
明媚清晨,我剛從美夢中醒來,就被系統的消息差點淹沒。
「咋了呀?」我問。
系統絕望到麻木:【反派邪惡值暴漲,徹底黑化了。】
我:「?」
不是,我一覺起來天怎麼塌啦?
我立刻澄清:「我可沒碰他!我也沒趁你不在,趁他熟睡的時候悄悄摸他!」
系統:【……你這跟承認有啥區別,算了,現在說這些都晚了,還是想想怎麼亡羊補牢吧。】
我不相信,「沒準是你們程序出問題了。好端端的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變壞呢。」
我說着打開臥室門。
隋野站在開放式廚房裏,笑吟吟地抬頭看我。
「老婆,醒啦,快洗漱,早飯都做好了。」
我對系統說:「看!多好一個人吶,一定是你們程序出 bug 了!」
我樂呵呵地洗漱、喫飯,還不忘釋放愛意:「哇塞,老公,你還給我剝了這麼多幹果,你真好,愛你老公~」
隋野淡笑不語。
我思量着氣氛這麼好,也得緊着做任務呀。
我一邊喝着熱牛奶,一邊說:「老公,我給你講個佩奇的故事啊,這個佩奇也是個人物……」
下一秒。
我暈在餐桌上。
腦袋將要砸到桌子上時,被隋野穩穩托住。
等我牛奶裏的藥效過了,再睜眼時,我下意識接上話:「……她有個弟弟叫喬治,誒?」
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我的雙手被固定在了牀架上。
隋野跪在牀尾,拿着我的手機和鑰匙。
他平靜地看着我。
「老婆,司馬光給你說他砸缸的事,他這是在ťű⁾勾引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我不會放過他的。」
我:「……」
司馬光現在在哪裏,這真是個好問題。
隋野見我沉默,臉色微凝,「包拯呢?包拯現在在哪裏?你不告訴我,我就永遠關着你!」
我:「……」
包拯現在在哪裏,這也是個好問題。
隋野急了,「說話呀,你就這麼喜歡他們?佩奇呢,佩奇住哪?」
我:「佩奇鎮。」
隋野看了看我,眼角紅了,他垂下頭,低低慘笑。
「佩奇住在佩奇鎮。哈哈,老婆,你騙我都騙得這麼不走心。」他喃喃自語,「你的心裏真的有我嗎?」
我急了:「我說的是真的,佩奇在佩奇鎮,阿斯特里街三號!」
隋野冷冷地看我:「告訴我我怎麼去那?」
我滿頭大汗,結結巴巴。
他就不能問點我能回答的問題嗎?
隋野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抬眼,認認真真地看着我,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告訴我,隋野在哪裏?」
他恢復記憶了?
難怪能這麼快就黑化。
我回答迅速:「在我眼前。」
隋野盯着我,發紅的眼,輕輕眨了一下,眼淚還沒流出眼眶,就被他粗暴地揉掉。
「我給過你機會了,我給了你四次機會。」他喃喃自語。
哀切中翻騰着滔天醋意。
「所以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隋野說着,板住我的肩膀。
他閉上眼,發狠般埋下頭,絕望又蠻橫地吻住我。
-9-
忙於排查 bug 的系統轉頭看見這混亂的場面,再次發出尖銳爆鳴。
【怎麼回事啊!】
它尖叫:【他這是幹什麼呀?他這是幹什麼呀?嗯?這是幹什麼呀?】
我在狂風驟雨中艱難地集中注意力,勉強回答:「不知道啊。他就是突然問了我兩個歷史問題,然後又問我怎麼去佩奇鎮,接着又問我他人在哪裏,我說在眼前,他就吻上來了。」
說話間隙,我忙裏偷閒,朝隋野偷偷撅了一下嘴巴。
繼續同系統說,語氣很無辜:「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着說着,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又生生用盡我渾身的力氣,將揚起的嘴角憋了下去。
我故作苦大仇深,無比嚴肅地問系統:「哎呀,現在可如何是好啊?」
系統沒招了,絕望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安慰道:「別急別急,我還收藏了好多好人好事呢,等隋野忙完這趟,休息的間隙,我再講給他聽好了。對了,你知道司馬光葬在哪裏嗎?我感覺隋野對這件事情還挺在意的。」
系統不語。
兩個文盲沉默地緊抱在一起。
系統幽幽總結道:「我們完蛋了。」
-10-
但眼下,我顧不得那麼多——
疾風驟雨,籠着我顛來顛去。
我應對無法,忘了僞裝,忘了叫老公,哭着叫出隋野的名字。
風雨一停,忽而又暴烈而起。
這一次,更狂亂,更猛力。
似乎要讓整個世界都徹底變成溼漉漉的一團才罷休。
但當整個世界真的全都被雨水浸溼時,隋野卻並不開心。
他看着我,低聲問:「能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老婆,哪怕一次,也好。」
我迷茫地說:「我叫了啊。隋野,隋野,我叫了好多聲呢。再叫就跟叫魂似的了。」
隋野卻又慘笑,他低下頭,聲音沉沉地說:「我不是隋野,我不是那個惡人!」
他捧着我的臉,誠懇道:「別愛他了,我發誓,我比他更好!」
我沒反應過來。
忽然——
「叮咚!恭喜您,成功讓反派說出好人宣言。任務完成!」
一聲機械女聲在我的腦海裏響起。
我震驚了。
這也成?
果然,好老公也算一種好人啊!
-11-
隋野給我做飯的時候,系統幽幽抽了根電子煙,它感嘆道:「宿主,你走的這是什麼狗屎運啊。」
我忙完後,腦子終於有空想別的,咂摸出來不對勁。
我指出:「不對啊!我越想越不對勁。系統,你給的法子錯了吧,我總覺得隋野像是憋瘋了才徹底發狂的。」
系統轉移話題:「對了,隋野現在隨時都有可能恢復記憶。畢竟當初世界讓他失憶,就是想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現在他改了,也就沒有繼續讓他失憶的必要了。」
我愣住:「啊?啥時候啊?」
系統說:「不知道。」
我問:「你到底知道啥?」
系統說:「司馬光葬於夏縣鳴條岡。我剛查的。」
我:【……】
-12-
我忐忑的心情,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淡去。
隋野一直沒恢復記憶。
雖然我偶然會看到他表情陰沉地捧着手機做網絡噴子。
但他絕大多數時候都很友善。
甚至有點可憐。
那雙迷茫又卑怯的雙眼時不時就看向我, 聲音發着顫說:「我知道,我只不過是隋野的替身罷了,我只是一個懦弱無用的丈夫。」
他嘴巴里總嘰裏咕嚕說這些,我又不敢坦白說他就是那個大反派,生怕刺激他加速恢復記憶。
我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哄着說:「我愛的是你, 是現在的你。寶貝, 我是真的愛你, 好愛好愛,我發誓。」
他表情柔弱,Ťṻ₊力道極大,可憐兮兮地點點頭:「老婆, 那你再吻吻我, 我就相信你。」
這種時候,我總是沒辦法, 只好努力抬頭去親他。
隋野這才心滿意足。
但日子久了, 我咂摸出不對勁來。
咱們真結婚都快一週年了,隋野怎麼還沒恢復記憶?
-13-
當晚。
我們一起看小豬佩奇時, 我忽然起身,打開門, 揚聲說:「誒, 諸葛亮, 你咋來了?」
我猛地回頭。
果然。
方纔還歲月靜好的隋野瞬間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那神情,一看就不是一個可憐的丈夫。
我盯着他。
他僵住,偷偷偏頭往門外看了眼, 見沒人,他更加僵硬。
隋野木着臉,強裝鎮定地無聲坐下,又故作無事發生地站起,「老婆,我去做飯了。」
我合上門,痛心疾首,語重心長,「隋野啊,咱多少讀點書吧。」
壞男人隋野露出一個很尷尬的微笑。
-14-
當假婚戒變成了真鑽戒。
雙喜海報變成了真結婚照。
隋野極具抽象的帖子和他本人的顏值,讓他在互聯網小火了一把。
不少追噱頭的媒體人紛紛吻了上來, 邀請他做綜藝的觀察嘉賓。
一堆夫妻大訴苦水。
有人爲了節目效果, 故意 45 度流淚,「就像有人說的那樣,原來婚姻到最後,真的結果都一樣。」
在場嘉賓似有感悟。
隋野忽然開口:「我老婆就不這樣。」
有人抱怨婚後生活:「我對你的要求高嗎?不高啊,我就是讓你多體諒體諒我,有錯嗎?」
在ṱü₌場嘉賓紛紛抒發個人看法。
隋野說:「我老婆對我要求就很低,她要我出門後別殺人放火就行。」
有人看不慣他不分場合地大秀恩愛,不僅背地裏爲他編了一本「野子文學」,還當面陰陽他:「哇塞,這麼好的老婆,一定來之不易吧。」
隋野眨了眨眼,「很幸運呢。我什麼都沒做, 一覺睡醒就多了個老婆。」
衆人沉默地看着隋野。
不約而同地,內心瘋狂吐槽——
隋野這男的,真是個惹人討厭的壞男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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