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裝瞎太子爺逼婚後

京圈太子爺令人既討厭又害怕，他從小欺負我到大。
我訂婚前夕，他拉我去賽車，出了車禍。
他瞎了！
他爸媽找來我家，說要我負責一輩子。
我嚇得貼緊牆壁。
婚後不久，我看到他準確無誤地踏進一間一直鎖着的房間。
牆上滿是我的照片。
而他，目光清明，一寸一寸仔細描摹，嘴角露出了森冷微笑：「寶貝，你終於是我的了。」
我倒抽一口冷氣。
這時，他猛然回頭，目光死死地鎖住了我……

-1-
【出來。】
信息只有兩個字。
是鬱晟的。
我盯着那個信息看，思考爲什麼他要回來啊。
鬱晟出國讀書這四年，是我最開心的時間。
但他昨天回國了。
今天就來找我的茬了。
我從窗戶偷偷往外瞧，他靠在勞斯萊斯的車門邊，姿態優雅。
彷彿若有所感，他突然抬頭往我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趕緊躲在牆後面。
我給他打字回覆。
【我感冒了……】
刪除。
【我拉肚子……】
又刪除。
鬱晟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他想做的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他又很兇。
看人的目光，就像要喫人似的，我看到他就害怕。

-2-
他長得像他媽媽。
他媽媽是個標準的美人。
大人都說他有一雙愛笑的桃花眼。
但我知道，他的桃花眼裏，只有冷冰冰的光。
他爲什麼就要一直逮着我欺負呢。
我有點自暴自棄地想。
現在大家都長大了。
又不是小孩子。
我憑什麼給他欺負呀。
我剛想打字：【我不去。我都要訂婚了。和你出去不好。】
想了想，我又加了四個字：【男女有別。】
我還在猶豫發不發。
要反抗一個從小對你就有統治地位的人，真的不容易。
要是早點反抗他就好了。
這樣我心裏就不會那麼害怕他了。
我正糾結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文嘉，鬱晟在外面等你呢，你怎麼還不出去。」
是我媽。
我煩躁得很。

-3-
我不開門，也不回ṱú₂答她。
心裏充滿了委屈。
要不是他們對我那麼不負責任，我怎麼會輕而易舉就被鬱晟從小欺負到大。
我不理她。
把信息發了。
自暴自棄地鑽進了被子裏。
我纔不信。
現在我不聽他的話。
他還能打我不成。
我們已經長大了。
誰也不能控制我。
而且我要結婚了。
等我結婚之後，就能拿到爺爺給我準備的 5000 萬嫁妝錢。
到時候，我就可以經濟獨立了，誰都不理。
連我爸媽也不理。
把他們通通拉黑。
讓他們後悔去！

-4-
我一邊想，一邊心裏覺得痛快，又一邊哭得傷心。
結果我剛想伸手去拿紙巾擦眼淚時，被子被人掀開了。
我惱火地瞪過去。
發現是鬱晟。
他正坐在我牀邊。
蹙眉看着我。
我的怒火瞬間熄滅。
「你、你怎麼進來的。」
我忍不住離他遠點。
但他握住我的手腕：「高文嘉，什麼時候聾的，我叫你出來要叫幾遍。」
我掙扎，掙不過。
我氣道：「我不去。」
他聲音冷冷的：「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百遍也不去！」我積攢了一下勇氣，「我要結婚了！我就是大人了，你休想像原來那樣欺負我！」

-5-
他笑了。
眯着眼瞧我。
「挺好，長脾氣了。」
說完，他就捏着我的下巴，作勢要吻我！
我瞪大眼睛。
惶恐地看着他。
看吧，他就是這麼壞。
小時候他要去哪裏，非要拖着我去，我不去，他就作勢要親我。
他現在又故技重施。
他還說：「羅家最注重什麼家風了，你說他們家婚前知道你和我有一腿，會怎麼樣？你還拿得到你爺爺給你準備的嫁妝嗎？」
我偏過頭，低聲道：「我現在跟你出去。」
他放開了我。
光明正大坐在我房間，打量。

-6-
下樓的時候。
我爸媽在客廳，我弟弟正在他們身邊。
一家三口在說着什麼。
看到我們下樓。
我媽高興地對鬱晟說：「哎呀，幸好你和文嘉關係好，她整天悶着不說話，我看只有你能帶她出去玩。」
他們以爲我們倆關係好。
或者說，他們希望我們關係好。
我爺爺去世好幾年了。
自從爺爺去世，我們家的地位一下子沒落了很多。
爸爸如今的職位不上不下，還要靠很強的關係才能爬上去。
羅家能和我們家互相幫助。
鬱晟家一直就和我們不是一個檔次的。
原來他來找我。
我爸媽每次都會三番幾次地叮囑，說我要順着他，討好他，和他成爲好朋友，不然就要繼續送我回鄉下去。

-7-
鬱晟淡淡說了幾句，然後我們倆走了。
我出去之前，聽到弟弟在說，想去歐洲旅遊。
爸爸說他不能出國。
弟弟一直在說一定要爸爸一起去。
他們出去旅遊。
不會叫我。
叫我我也不會去。
因爲不想當綠葉，在旁邊襯托別人。
我不知道鬱晟要幹什麼。
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他把車開到一家酒店門口，然後開了窗，點了根菸。
坐了一會兒，我有點坐不住了，問：「在這裏幹嘛呀。」
他衝前面點了點頭。
我一看，那不是要和我聯姻的羅二嗎？
他身邊還跟着個女人。
他走在前面，很不耐煩，那女的一直想要追上他的步伐，還哭得厲害。

-8-
我轉開目光：「這有什麼好看的。」
他遞給我一沓照片。
裏面全是羅二和那個女人的親密照。
我就知道，鬱晟不給我添堵，他這個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他的快樂，非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所以呢。」
「你和他結婚，人家暗地裏有人的。」
「我不在乎，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沒看他的眼睛。
但也知道他現在正在盯着我。
鬱晟氣場很足，能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我和他對視肯定是自己輸。
所以我一般不會自取其辱。
感覺他要把我盯出一個洞來了。
我頭皮發麻，只能繼續解釋：「反正我就是想拿我爺爺給的嫁妝，我不想住家裏了。」

-9-
「那爲什麼選他？」
他問我。
「不是我選的，是我爸媽選的，他們給了我這條命，還有把我養大，我這次按照他們的要求嫁人，我就還清了他們的恩情。」
以後我再也不會回家。
我會一個人躲得遠遠的。
誰也不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開車走了。
路上的時候，他漫不經心地說：「要不你和我結婚，反正我也要結婚，我還不亂搞。」
他不亂搞，是因爲他以欺負我爲樂。
他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很忙，我才能逃脫他的魔爪。
我要是和他結婚，那就是自投羅網。
而且去他家，我肯定要夾着尾巴做人，我纔不要那樣。
我遲早會遇到我喜歡的人。
羅二愛怎麼玩，那是他的事，等過一段時間，我就和他離婚。

-10-
「那我是高攀不上你的。」我說。
我感覺鬱晟就是想睡我。
原來我們待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暗示過很多次，比如突然靠近我，有時還會想牽我的手。
我都躲開了。
幸好我家雖然不如他家裏。
但大家都是在一個大院裏，還是互相認識，有點交情的。
他也不敢真的霸王硬上弓。
我知道他高中還給我寫了一封情書。
沒有落款。
但我知道是他寫的。
那天我走路回家，在路上翻書包想去喫的肯德基時，發現了那封情書。
我瞄了幾眼。
然後撕得粉碎。
把它扔路邊的垃圾桶了。
而他的車，當時正跟在我後面。
後來，他使喚我可勤快了。
有時候還帶着咬牙切齒的恨。

-11-
我是既怕他，又討厭他。
但我也恨這個世界。
我不會表現出來。
但我就是恨。
我有時候想要毀了所有東西。
我甚至想過把我家給放火燒了。
但我只能想想。
現實裏，我就是一個慫包。
鬱晟是鐵定了心思，要和我耗一天了。
喫了飯，要去打高爾夫，又要去騎馬。
我無精打采的。
晚上的時候，他朋友約他去賽車。
我最怕賽車了。
因爲我覺得會出車禍。
但他不容分說，拉我上車。

-12-
現場人很多，好多辣妹。
我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鬱晟把我推到副駕駛上。
我要下車，他說：「高文嘉，信不信我現在親你。」
我要哭了：「那你能開慢點嗎？」
「開慢點叫賽車嗎？」
他是一點不怕。
我服了。
汽車轟鳴的聲音傳來。
我死死抓住能抓住的東西。
直到車子嗖的一聲彈出去，我感覺自己想吐。
再也不能跟着鬱晟出來了。
結果到了一個轉彎的地方。
他還要和我說話。
他說：「高文嘉，要不要嫁給我。」
我不敢說話。
他原來也喜歡威脅我。
比如我坐他自行車後座的時候，他要我發誓，以後不能不接他的電話、不回他的信息。
我不說話。
他就說：「你不答應，那我們從這裏一起摔下去。」
有時候，我覺得我和鬱晟有可能是同一種人，我們都想要毀滅點什麼。
問題是，我只是想想而已。
他是真的會做。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
他的車已經撞上了山體。
幸好不是撞防護欄，不然我們倆得翻出去。
我驚愕地看着他臉上的血，顫巍巍地問：「你是想和我同歸於盡嗎？」
他瞥了我一眼：「你說呢。」

-13-
救護車把我們拉去了醫院。
我有點腦震盪。
他進了 ICU。
這期間，大家都輪流來觀賞我。
羅二也來了。
他看起來對我深情款款的。
但我知道了他外面有女人。
他握住我的手時，我就覺得有點髒。
所以我躲開了。
幸好我也不愛他。
大家也只是認識而已。
等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就溫聲哄我：「文嘉，以後不要和鬱少去賽車了，你看看，現在都受傷了。我爸媽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
我嗯了一聲。
他又很積極地給我切水果。
我說：「那天我看到你和一個女人，從酒店出來。」

-14-
他頓住。
臉上還是鎮定一片，道：「我原來和她在一起過，不過我們兩家說要聯姻的時候，我已經和她分了。」
「你不用爲了我和她分手。」
他的臉上是不可置信和感動：「文嘉，你真是太懂事了，我——」
我打斷他：「我們結婚以後，就分開住。你沒意見吧？」
他蹙眉：「那怎麼行？我爸媽還急着抱孫子呢。」
他又道，「你放心，生了以後，我家不會虧待你，我大嫂每次生了以後，都有八位數的獎勵。」
我蹙眉，他不願意和我分居。
那我就不想嫁給他。
要是不知道他有人還好，都知道他瞎搞了。
我還沒那麼看得開。
但我不嫁給他的話，我的錢就拿不到。

-15-
這事困擾了我兩天。
我已經能自由行動了。
鬱晟醒了。
但他瞎了。
大家圍着他，病房裏烏泱泱一片，醫生說可能是視網膜神經被壓迫到了。
他在醫院住了好幾天。
我去看了他幾次。
他眼睛被蒙着。
但每次都能聽出我的腳步聲。
他爸媽可不待見我了。
他們覺得我和他一輛車，有責任。
鬱晟天天黑着一張臉，不說話。
也是，我要是突然瞎了，我也得黑着一張臉。
我對他說：「看吧，叫你別去賽車，你不聽。」
他臉上就會更加不耐煩，對我道：「高文嘉，你是打量我現在收拾不了你了，就敢這麼幸災樂禍？」

-16-
我彎腰打量他蒙着紗布的臉。
紗布蒙着眼睛，下面是他高挺的鼻樑，還有薄而紅豔的脣。
我說：「我沒幸災樂禍。現在大家都覺得是我害了你，但車明明是你自己開的，誰知道你當時抽什麼瘋啊。」
他勾了勾脣角，對我說：「我會讓你知道你這麼對我說話的代價。」
說着，他就要拉我的手。
他好的時候，我不是他的對手。
他現在都半殘了。
我還能被他抓住？
我立刻閃開。
結果他抓住了我手腕，就要拉我過去。
「鬱瞎子！你放開我！」
說着我就去咬他的手。
他另一隻手要掰開我牙齒，我使勁打他。
然後他媽媽驚怒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們在做什麼！文嘉，鬱晟他現在傷着呢，你怎麼能欺負他呢！」

-17-
「媽，我們鬧着玩呢。」鬱晟說。
我滿臉通紅，恨恨地瞪他一眼，然後趕緊走了。
我把他的備註改成了鬱瞎子。
我覺得這名字挺好聽的。
就是他對我作孽太多，現在老天幫我報仇了。
我覺得特別好。
所以我去看他也積極了很多。
我爸媽是樂見其成的。
他爸媽雖然每次看到我，都沒好臉色。
但我都習慣了。
他們看我不順眼。
我就去叫鬱晟鬱瞎子。
我一邊給他削蘋果，一邊說：「鬱瞎子，你喫不喫蘋果？」
我把蘋果遞他嘴邊。
他要開口咬的時候，我就拿走，說：「鬱瞎子，我扔了也不給你喫。嘻嘻。」

-18-
我每次說話，都要叫他一句鬱瞎子。
「鬱瞎子，我來看你了。」
「鬱瞎子，今天好點沒。」
「鬱瞎子，春天到了，你什麼都看不見。」
「鬱瞎子，你來打我呀，嘻嘻，我就在你跟前呢。」
「鬱瞎子，你生氣啦？你不是很厲害嗎，那你來教我規矩呀。」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壞的。
他都瞎了，我還這麼傷害他。
但我就是不想改。
因爲要是我瞎了，他肯定會更加作弄我。
他出院之後，我就不怎麼去他家看他了。
因爲我怕他家裏人。
我和羅二要訂婚的前夕，鬱晟和他爸媽來我家了。
在他爸媽面前，我不敢造次，只能認真問：「鬱晟，你好點沒？」
他衝我露出一個微笑。
我心裏翻了個白眼。

-19-
他們和我爸媽說話，我就準備上樓了。
我還牽着鬱晟，我說我要帶他去走走。
鬱晟走得慢，拿着柺杖一直在敲打地面，看有沒有障礙物。
但我想故意爲難他，讓他感受瞎子的孤立無援，所以我帶他爬樓梯。
我們走到樓梯口時，他們的對話傳來。
特別簡單。
他媽媽說：「現在鬱晟眼睛看不見，文嘉是有一定責任的。」
他爸爸說：「我們也不是追究誰的責任。不過鬱晟需要人照顧，他也需要結婚。」
他媽說：「鬱晟和文嘉一起長大，你們和羅家的婚事也沒有公佈，現在就讓文嘉嫁給鬱晟，畢竟他們倆要是不去賽車，就沒現在這些事。」
我驚恐地看着他們。
我爸媽現在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他們可覺得自己攀上了一棵大樹了。
但我恨不得和牆壁融爲一體。
而鬱晟正轉頭看我，他的脣角勾起，在我耳邊輕聲道：「Surprise.」
我感覺背脊發涼……

-20-
但我只心慌了一瞬間。
因爲我也不想嫁給羅二。
鬱晟雖然一直欺負我，但他現在瞎了。
之後我就可以一直欺負他。
而且我爸媽不可能給我選擇的機會。
這事就這麼定了。
我們都不辦訂婚禮了。
直接一個月後辦婚禮。
第二天就去領了結婚證。
第三天把爺爺給我準備的嫁妝都轉到了我的名下。
有現金，還有房子、商鋪。
我覺得心花怒放。
我立刻搬到了爺爺給我的一套房子裏。
我爸媽看得直皺眉。
我媽說：「我們怎麼對不起你了，你馬上就要結婚了，現在火急火燎搬出去，別人家怎麼看我們家。」
我爸說：「女兒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一點不會爲家裏考慮，你就這麼討厭我們？」
我弟弟說：「姐，你幹嘛非要惹爸媽生氣呢。」
但我不爲所動，讓搬家工人把我的東西全部搬走。

-21-
鬱晟對我搬家也很有意見。
他說：「你爲什麼不直接搬去我那裏呢，我爸媽給我們準備了新房，只有我們倆，又不和他們住。」
因爲我再也不想當客人了。
我小時候，我爸媽爲了生兒子，把我送到鄉下親戚家養。
天天干農活，還要喫剩飯剩菜。
那時候我特別討厭喫麪，因爲麪條里根本沒什麼佐料，做得不好喫。
有一次親戚家給了我一碗麪，我喫不下，結果他們說不能浪費，每頓都讓我繼續喫那碗麪，我喫了三天才喫完。
後來我讀初中，他們才接我回去。
我弟弟比我小 5 歲。
我回去以後，他覺得我是和他搶爸媽的，天天打我。
看到爸媽，他就哇哇哭。
後來我忍辱負重了一段時間，發現我爸媽不會因爲我忍辱負重就愛我，所以只要我弟弟打我，我就會惡狠狠地扇他巴掌。
我記得最狠的一次，我直接把他從樓上扇倒了，他滾了下去。
我以爲我會害怕。
我爸給了我兩巴掌，把我打出了鼻血。
我媽也一直打我。
但我特平靜。
我還離家出走了兩天。
直到他們不情不願去派出所領我回來。
其實我長大了以後，我也能理解。
一個是沒有養在身邊的、沉默寡言、整天陰沉沉的女兒。
一個是養在身邊的、嘴甜的、他們盼望已久的兒子。
稱的天平往哪邊傾斜，傻子都知道。

-22-
我不管在爸媽家，還是寄住在鄉下親戚家，還是去鬱晟家。
都不是我的家。
我承認，我是不想靠自己去什麼打工奮鬥養活自己，過那種住出租屋的日子。
我就想拿到爺爺留給我的錢。
雖然我知道，他留這個錢給我，就是想要我去聯姻。
我也要拿。
我憑什麼不拿。
我忙了兩天，才徹底搬走。
我纔不會去鬱晟那裏。
不過我白天會去看他。
他現在和他爸媽住。
我每次去，就要帶鬱晟去散步。
他媽很不滿意，對我說：「他現在眼睛又不適應，你幹嘛帶他去室外呢。」
鬱晟這時候就會說：「媽，我也想出去走走。」

-23-
然後我帶他走在路上。
他一邊用柺杖敲地面，一邊問我：「高文嘉，你想謀殺親夫呢。」
我哼了一聲。
然後繼續帶他去撞樹。
但他每次都伸手摸前面，問我：「你怎麼帶路的，是你瞎還是我瞎？」
我有時候覺得他是不是騙人，因爲我一次也沒戲弄到他。
但他看起來又真的像瞎子。
羅二還來找我，說他真的喜歡我，鬱晟現在都瞎了，我沒必要嫁給個瞎子。
我讓他去和鬱晟親口說，他悻悻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都不是好人。

-24-
在鬱晟父母的要求下，我帶了幾件衣服，和他去新房住。
他對我說：「你當這裏是酒店呢。」
我哼了一聲，道：「現在你是瞎子，你要是不夾着尾巴做人，我就會惡狠狠地教訓你。」
他挑了下眉，問我：「你怎麼教訓我？」
「不給你飯喫！」
他說不喜歡家裏有外人，用人只會來做飯和收拾衛生，所以大多數時候，家裏就我們倆。
我最喜歡拖他去散步。
因爲我看他瞎子走路的樣子，特別有意思。
他會拿着柺杖，一直敲地面。
我問他：「你要是瞎了一輩子，你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就死死抓住你，要你照顧我。」
我抿脣笑：「我到時候把情夫帶家裏來，給你戴綠帽子，你都不知道。」
他一隻手準確無誤地摸上我的脖子。
我嚇了一跳。
用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沒反應。
「如果真這樣，我會掐死你的，高文嘉。」ṭù₈

-25-
喫了晚飯，他說他要洗澡。
「那你洗唄。」
我一臉無所謂地說。
「我要你幫我。」
「你在家怎麼洗的，現在就怎麼洗。」
「家裏的環境我熟悉，現在我又不熟悉。」
「事兒多！」
我扶着他去浴室，給他說了一遍哪裏是什麼，哪裏是什麼。
然後把水龍頭給他，就準備走。
結果他拉住我：「你害羞什麼，我們都結婚了。」
「誰說我害羞了，我才懶得幫你洗澡。你自己洗。」
「高文嘉，你膽兒挺大的啊。我現在只有你能依靠了，你不幫我，你還有良心？」
我是半點看不出他的自尊心。
不是說瞎了的人，都會拼命證明自己能過好生活嗎。
他怎麼非要搞得自己斷手斷腳了一樣。

-26-
他脫了衣服，露出上半身的時候，我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
「還滿意嗎？」
我輕蔑地切了一聲。
然後他就把褲子脫了！！！
都沒有緩衝的。
我瞪着他：「誰讓你脫褲子的！趕緊給我穿上。」
「你穿着褲子洗澡？你洗一個我看看。」
「我就算洗了，你也看不見，鬱瞎子！」
他換了個語氣：「那你也脫了吧，咱們倆一起洗，反正我也看不見。」
「想得美！」
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就是故意的。
我出了玻璃門，等着他自己洗完。
然後再給他浴巾。
別說，鬱晟還是很有賣相的。
我扶他出去。

-27-
半夜的時候，他給我打電話。
我接起來：「老婆，快過來扶我，我要去洗手間。」
我憤怒地翻身起來。
去他的房間。
然後他解決完了，我送他上牀，但他抓住我的手，道：「你也太過分了吧，咱們新婚，你把我一個人留在房間。」
我掙不開。
我拿另一隻手去撓他。
他預判了我的行爲，把我兩隻手都反剪在我的身後了。
我立刻扭來扭去。
他按住我道：「放心，我一個瞎子能對你做什麼呀。但咱們都結婚了，是不是該培養一下感情？」
「呸！」我喘着粗氣，大罵道，「明天我就要餓死你！我還要把你關在這個房間裏，不放你出去！我去買鐵鏈把你鎖起來！你等着吧！你這個死瞎子，瞎了也不老實！」

-28-
他在我頭頂笑，說：「那我現在更加不能放了你了。」
然後他就死死用腿壓住我的腿，把我抱住，不讓我動。
我耳邊還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然後我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我恨恨罵了一句：「變態！」
「我要是沒反應，纔有問題呢，老婆。」
「呸！」
「好了，好了，咱們睡吧，以後咱們都要睡一張牀，畢竟是夫妻嘛。」
「呸！」
我呸完，然後就被他吻了！
我們倆至少有半分鐘沒說話。
就嘴脣貼着嘴脣。
他原來一直威脅我，要是我不聽話，他就吻我什麼的，但一直沒做過。
現在！
果然會咬人的狗不會叫。
我震驚了半天。

-29-
「以後你再這麼說話，我就理解你在索吻。」
「……」
我恨恨地哼了一聲。
我的初吻。
沒想到接吻是這種感覺？
嘴脣軟軟的，溫熱的。
咦……
第二天醒來時，鬱瞎子還抱着我。
我使勁兒推了他一下：「鬱瞎子，還睡呢！快起來！」
他心情很好的樣子，對我說：「早上好，老婆。」
「不準叫我老婆！」我掐了他一下。
「老婆。」
「你！」我推開他，翻身起來，恨恨道，「你這個人，瞎了還是那麼討厭。」

-30-
我扶着他去洗漱完，下樓喫飯。
結果看到他媽正坐在樓下。
我低聲道：「你媽來了。」
他對着虛空喊了一聲：「媽。」
我也跟着喊了一聲：「媽。」
他媽道：「今天帶你去醫院檢查。」
我們倆在桌上喫飯的時候，他媽眼睛在我們身上打轉。
我趕緊把另一個包子塞他手裏。
他媽：「他不是很喜歡喫包子。你給他喂點粥。」
「好的，媽。」
我自己塞了個煎餃進嘴裏，給鬱瞎子喂粥。
他媽在旁邊道：「我問了你徐伯伯，他說你這種情況，根本不應該出現眼睛看不見的情形，就算有，也應該早就恢復了，不知道爲什麼你還看不見——啊，文嘉，你喂他鼻子裏了！」
我一看，真的。
我聽她講話，就沒太注意。
我感覺我太粗心了。
他媽一直叫我們回家住，那她也可以照顧鬱瞎子。
但鬱瞎子說我們倆要過二人世界。

-31-
鬱瞎子的眼睛醫生也沒辦法。
開了些藥，然後我們就回家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倆基本都待在新房。
沒事的時候，我去畫室畫畫。
他在書房聽書。
要是他有什麼需要，就打我電話。
喫飯的時候，我要喂他一下。
但我只會喂他他討厭喫的東西，比如胡蘿蔔、青菜、豬肉什麼的。
有時候我看他也挺可憐的，也會喂他點好東西。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非要和我一張牀，說我們要培養感情。
我感覺他都瞎了，對我的威脅也小了很多。
而且都結婚了，那還是得生個孩子。
那種事，我也挺好奇的。
所以我們倆同牀了幾天之後，很快就滾到了一起……

-32-
過了兩週。
有天我出去和大學同學喫飯。
結果因爲有個同學家裏有事，大家提前散了。
我回家時，在書房沒看到鬱瞎子。
主臥也沒人。
這是他最熟悉的兩個地方。
他不在，不知道是不是他媽媽把他接走了。
我剛想打電話，結果發現他的電話在房間裏。
自從他瞎了以後，電話是不離手的。
方便有事情時，叫人去照顧他。
我猜想他是不是自己走到哪裏，然後摔倒了，磕到了腦袋什麼的。
我剛衝出房間，準備看看他有沒有昏迷在哪裏時，就看到一個人影似乎在三樓。
我蹙眉。
現在這個點，並不是用人來家裏做家務的時間。
我拿了根棒球棒，鬼鬼祟祟上了樓。
結果發現，Ţüₕ三樓那間一直鎖着的房間門，被人打開了。

-33-
我放輕腳步過去。
結果發現裏面開着燈。
鬱瞎子正漫步在裏面，慢悠悠地打量着牆上的……照片。
他的眼睛哪裏有瞎子的樣子啊！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在耍我！
我想想我們最近這段時間的相處。
只要是我帶他去撞樹，或者帶他往坑裏走，他都會發現。
我還以爲他小心謹慎呢。
而且我們晚上上牀的時候，他總是要關着燈，但動作可沒瞎子的笨拙。
輕車熟路得很。
他還使喚我給他餵飯，伺候他洗澡。
但我的氣焰在下一瞬間又熄滅了。
因爲我順着他的目光，往牆上一瞟。
我驚呆了。
牆上全是我的照片！

-34-
不僅有我初中和高中的各種照片，還有我大學時的照片。
看樣子，全是偷拍。
因爲好多傻頭傻腦的。
我嚇得已經不敢呼吸了。
鬱晟，他……難道真的是個瘋子嗎？
我原來雖然討厭他總強迫我跟着他幹些蠢事，浪費我的時間。
但我還以爲他是個正常人，只有一點點神經病而已。
沒想到，他已經病得這麼厲害了！
我感覺背脊發涼。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比如是個殺人狂魔，喜歡用人皮做成標本，或者喜歡在人的天靈蓋那裏開個洞，然後挖腦花喫？
我嚇得雙腿發軟。
這時，鬱晟描摹完了一張巨大的照片。
看樣子，那是最近才照的。
是一張我的睡顏。
這更加證實了他就是裝瞎。
他嘴裏還喃喃地說了一句：「寶貝，你現在終於是我的了。」

-35-
我強大的意志力，阻止了我軟倒在地上。
而是驅使我，緩慢地、悄悄地轉身，準備逃離這裏。
無論要逃到哪裏去，先從這裏跑是最好的。
我在混亂的思緒中，還在想，難怪不得鬱晟不要家裏有用人，也不要和他爸媽住在一起。
家裏就我們兩個人。
他要是突然想殺我，我都沒人可以求助。
果然，他的可怕之處還是一直存在的。
前面用裝瞎來麻痹我。
真是爲了引誘我進入圈套，無所不用其極啊。
我緩緩轉身，剛轉了半個身子，他猛然回頭，正和我的目光，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幽深恐怖，被我發現，他居然還波瀾不驚。
我停住了呼吸。
渾身都動彈不得。

-36-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
每走一步，彷彿就踩在我的心臟上。
我貼緊牆壁。
沒有瞎的鬱晟，對我的威懾力還是很大。
因爲我又跑不過他，又打不過他。
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卻雲淡風輕道：「我剛發現自己看得見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
我艱難地點點頭。
表示我知道了。
他溫熱的手撫摸上我的臉。
我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纏住。
他俯身，在我耳邊道：「老婆，你看起來有點緊張和害怕，看到房間裏面的照片了？」
「啊？」要是條件允許，我都想裝瞎了，但我只能裝傻，道，「我剛、剛上來，看到你好像好了，才嚇了一跳……裏面有什麼嗎？要不我去看看？」
他定定地看着我。
我嚥了咽口水，道：「你瞎了的時候，我說了些不好的話，我怕你報復我，才這麼緊張的，你不會這麼小氣真的要報復我吧？」

-37-
「怎麼會呢？」他忽地笑了，一手把我身體搬過去，一手把門砰地鎖上。
他牽着我往前走，「我都說了，我們現在是夫妻，我愛你都來不及呢。」
我渾身緊張。
但他說他好了這件事，要儘快告訴他爸媽。
他一直拉着我的手，一邊打電話，一邊打量我。
我不敢再在他面前放肆，但我也笑得很勉強。
這房子裏只有我和他兩個人，令我十分驚恐和害怕。
結果他媽在電話那邊，叫我們過去喫飯。
我立刻如蒙大赦。
就跟小時候看的鬼片似的。
鬼是不會在人多的時候，害人的。
所以，要想保住性命，就必須不落單。
我們倆出別墅的時候，我感覺空氣都沒那麼稀薄了。
這次換他開車。
原來出門，都是我開車的。

-38-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思考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要是我和鬱晟沒結婚，我發現了他這麼瘋癲，我可以藏起來。
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但現在我們結婚了，他就對我有了合法的身份，不管我去哪裏，他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找我。
真的是好歹毒的男人啊。
而且，看他偷拍了我這麼多年的照片，肯定早就對我有非法的心思了。
算了，我還是找個機會先逃跑吧。
雖然不能去我自己家住，在他家裏也不可能的。
反正我早就不想和現在這羣人聯繫了，沒準現在還能跑得掉。
到了他爸媽家，他家裏人很多，都跟看猴子一樣觀賞他。
他還是那個樣子，波瀾不驚的，嘴角帶着點笑意，說：「這次多虧了文嘉照顧我，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好得這麼快。」
我聽了他的話，只覺得他在一語雙關。
別人還以爲我照顧他有多好，只有我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是，因爲被我發現了，他沒法裝瞎了，所以才假裝好了。

-39-
喫了飯，他對我道：「老婆，咱們回去吧。」
我緊張地看着他，道：「你好不容易好了，要不咱們今晚睡爸媽這裏吧。」
他媽媽聽了這話，特別高興，對我們道：「是啊，你們不在家裏住，感覺好冷清，要是文嘉懷孕了，我還可以幫忙照顧她呢。」
她一說懷孕，我就想起來了，我們最近都沒避孕。
本來我想着鬱晟都瞎了，肯定也不能把我欺負到哪裏去，生個孩子也行，但現在發現他病得不輕，我立刻就後悔沒做避孕措施。
喫了飯，我一直賴在客廳，不上樓。
等客廳都沒人了，他衝我挑眉：「你什麼時候愛看電視劇了？」
「剛剛。」
我死死盯着狗血檔電視劇，目不斜視對他道，「你先去睡，我一會兒來找你。」

-40-
他沒走。
我們倆從 9 點鐘，看到了半夜兩點。
最後還看了個鬼片，導致我更加害怕了。
結果他還耐心地等在我旁邊。
最後還是他熬不住了，起身上了樓。
我立刻緊張地看着門口，現在跑也來不Ťṻₖ及，而且萬一被他發現了，很容易被抓回來。
我想着先在沙發上對付一晚，等他去上班了，我再跑。
我躺上面，很快就睡着了。
半夢半醒的時候，發現他正拿着毯子裹住我，想要抱我！
我立刻驚醒：「幹什麼！」
「能幹什麼，帶你上去睡覺。」
「我還要看電影呢。」我立刻坐起來，撐着眼皮看電影。
「那你躺着吧。」說着，他抱着我。
我感覺渾身僵硬。
心想，他現在應該還不會對我做什麼，因爲這是在他爸媽家。
這麼想着，我很容易就睡着了。

-41-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
還是鬱晟的房間。
但身邊已經沒人了。
我趕緊把門反鎖，看看他房間有沒有異常。
結果什麼都沒發現。
藏得夠深的！
我下樓的時候，他媽媽對我和顏悅色，一直關心我睡得好不好，還說多謝我照顧了鬱晟。
我問她：「媽，鬱晟原來有沒有看過心理醫生？」
她一臉疑惑地看着我，隨即冷了臉色：「他又沒病，看這個做什麼？你也是結婚的人了，說話都要成熟一些，不要整天都和他打打鬧鬧的。」
看來他媽這裏是沒啥用了。
我問她鬱晟呢，她說他去找朋友玩了。
鬱晟還說等我們辦了婚禮，再去上班。
而且婚禮之後，還要度蜜月。

-42-
想想就嚇人。
我趕緊從他家離開。
然後回了我自己家。
我拿出皮箱，拿了全部證件，收了幾件衣服，然後叫了輛車，直奔機場。
我買了張機票，準備先去南方，下了飛機，隨便打個車，然後去個旅遊景點，隨便住幾個月再說。
幸好我平時的工作就是在網上給人畫插圖，這個工作在哪裏都能做。
可惜了，我的嫁妝，不能享受到了。
算了。
保命要緊。
我急急忙忙下樓，然後在手機上叫了輛車。
一開門出去，結果就看到鬱晟正斜靠在圍牆邊，看着我，笑着道：「老婆，東西都收拾好了？準備去哪兒呢？」

-43-
我愣愣看着他。
然後立刻反應過來，要把門給鎖上。
結果他比我更快，一把推着門，直接擠了進來。
我一邊攥着手機，在背後偷偷報警，一邊道：「你幹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吧，又是收拾行李，又是買機票，別告訴我，你是準備在我們結婚前夕要跑啊。」
我一時不知道該質問他怎麼知道我買了機票的，還是撒謊說我沒買機票。
他盯着我，一把搶了我的手機，然後把我撥打 110 的電話給掛了。
我害怕道：「鬱晟，咱們有話好好說，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啊。」
我都快哭了。
他微微低着頭，看着我，認真道：「那你現在跟我回去。」
說着，他就提着我的行李箱，拉着我回他家。
我看着路，道：「要不咱們去你爸媽家住吧。他們就你一個兒子，你走了他們多寂寞啊。」

-44-
他看我一眼，道：「以後有孩子再回去住吧，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偷偷想，他還想讓我給他生孩子？
難道他沒想殺我？
但瘋子的精神狀態是很不穩定的。
回了家，他對我道：「你不會跑吧？」
我鎮定道：「不會啊，哈哈，我爲什麼要跑？我又沒毛病。」
但我還是很害怕。
因爲他也不出門了，拉着我造人。
我是一點都不敢挑戰他的精神狀態。
等他去洗澡的時候，我在他的牛奶裏放了顆安眠藥。
安眠藥是我原來自己買來喫的。
都放了好久了，不知道有沒有過期。
他出來，看了我一眼，喝了。
等他睡着了。
我立刻起來就去他車庫裏開車。
我什麼也不拿了。
結果我開車到門口，鐵門是被鎖着的。
？？？
回來的時候，沒鎖啊。

-45-
「你就不能老實點？」
聽到陰沉的聲音，我轉身，又看到了鬱晟。
他陰沉着眉眼，眸色幽深地看着我。
現在夜黑風高，到處一片寂靜和黑暗。
而他，連安眠藥都藥不倒了。
恐怖如斯。
「你是不是不夠累？」
「啊，我想出去兜風來着。」
他強行拉着我回屋。
還拿出了一副手銬和腳銬，給我戴上！
我驚愕地瞪着他。
他問我：「你看到那個房間的照片了吧，寶貝？」
「什麼？什麼房間？什麼照片？照什麼？什麼片？」我顫巍巍道，「你還真是一夜七次郎啊，現在還能玩情趣？但是能不能把我的腳解開，不然是不是不太方便？」
他磨了磨牙，抱着我就要上三樓。
衆所周知，在電影裏，反派不再僞裝好人，那就是主角被折磨的時候了。
我立刻往後退，他非要抱我走，我只能抱住他的大腿：「老公我錯了，我再也不走了，真的，千萬別殺我，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發誓，真的，嗚嗚嗚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出了狼窩，又進虎口啊嗚嗚嗚！」

-46-
他蹲下來，看着我，微微一笑：「說你慫呢，我裝瞎的時候，你敢蹬鼻子上臉，說你勇呢，你看看你現在這個貪生怕死的樣子。」
他還是抱着我上樓。
進了那個房間，燈一打開。
我又看到了滿牆的照片。
看得我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頭皮發麻地看着那些照片，我感覺他遲早會把我製成標本。
我猶豫地問：「你、你什麼時候這麼變態的？」
他輕輕一笑，捏着我的臉：「遇見你開始的。」
他攬着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對我幽幽道，「要是你沒發現我這個房間，要是你不這麼作死，準備跑這麼多次，我也不會想把你鎖起來的，寶貝。」
「別、別這樣，咱們都結婚了，馬上也要辦婚禮了，呵呵，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你準備逃跑的時候，是不是也不太好呢？」

-47-
我被我的新婚丈夫鎖起來了。
我不敢置信。
他把我的通信設備都沒收了。
還把大門鎖了。
他在家，我的雙手雙腳可以自由。
他不在家，我就得戴上腳拷。
他說我不老實。
但我們的婚禮不能出錯。
我們要去拍婚紗照那天，他全程都死死盯着我。
不讓我有機會跑。
他現在還沒把我製成標本，但我感覺快了。
我去洗手間的時候，他都在外面等我。
要是不知道他瘋，我們倆這麼朝夕相處，我肯定會對他產生一定的感情。

-48-
我不敢反抗，因爲我怕他要弄死我。
看來我從小到大的直覺是對的。
鬱晟就是很恐怖。
所以我才一直想要躲着他的。
結果我沒躲過。
婚禮那天，我老幻想着自己在說結婚誓言的時候，勇敢地說出我不願意，然後提着裙襬，在一衆賓客震驚的目光中，飛跑出了婚禮現場。
結果現實是，看着到處花團錦簇，白紗飄飄，我悲從中來，總覺得是在參加自己的葬禮。
已經生無可戀了。
來都來了，跑肯定也跑不過，還是老實點吧。
鬱晟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表現好，他就不會鎖着我。
他說的表現好，就是老實當他老婆。
而鬱晟，還溼了眼眶。
他被自己的詭計多端感動了嗎？
終於把我騙進了牢籠，任他宰割。
我一臉厭世地戴上戒指，又給他戴上。
他俯身吻我的時候，輕聲道：「老婆，高興點，咱們結婚呢。」
番外

-1-
鬱晟第一次見高文嘉，是在她弟弟的生日宴上。
她就跟背景板一樣，站在角落，無人問津。
好像她是高家的外人。
他們讀一個初中。
他在路上碰到過她幾回，她都獨來獨往一個人。
大院裏的小孩寒暑假還是會經常一起玩的。
但高文嘉不參與。
不過他有次看到她拿着東西，去喂路邊的流浪貓。
他過去問她：「喂，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我們打球，還差一個人。」
她理都不理他。
當他是空氣。
這可讓鬱晟氣得夠嗆。
大院裏的小孩，哪個不願意和他交朋友的。
而且她也太不禮貌了。

-2-
開學之後，他在路上看到她被幾個高年級的女生圍住，要零花錢。
他本想去幫忙，結果她一挑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揍了那幾個女生，然後拔腿就跑。
跑得比兔子還快。
鬱晟追了上去。
等他抓住她的書包帶，她握緊拳頭，回頭就給了他一拳。
鬱晟的嘴角都青紫了。
她的手也累得夠嗆。
鬱晟嘶嘶喊痛，道：「你還真是無差別攻擊啊。」
她愣了下，問：「你跟着我幹什麼？」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反正想和她一起玩，或者看看她在幹嘛。
最後她去買了棉籤和酒精，給他擦了擦嘴角。

-3-
鬱晟道：「你以後和我一起上下學，他們不欺負你。」
大院裏很多小孩都是車接車送，但高文嘉都是自己走路上下學。
她又不合羣，整日不怎麼說話，很容易被人盯上。
不過她不要。
她把棉籤和酒精給他，自己轉身就走。
鬱晟追上她：「這不是回家的路，你去哪裏？」
高文嘉去買了一份飯，然後坐着喫了。
鬱晟跟着她一起。
兩人喫着便利店熱乎乎的十幾塊的快餐，看着玻璃外的行人。
高文嘉一邊喫，一邊發呆。
鬱晟不知道她在幹嘛。
喫了飯，她又揹着書包，然後一直在路上晃盪。
是真的晃盪。
他們是下午 5 點 30 放學的。
晃到了晚上 8 點過，她去了家咖啡館，然後把書包扔桌上，開始寫作業。
最後回家。
真是神展開的放學時間。

-4-
自那之後，鬱晟就經常跟着她。
她去哪裏，他就去哪裏。
他發現她還挺會享受的。
有時候去商場逛，逛累了就去甜品店寫作業。
有時候看到好喫的店，就進去喫一頓。
有時候還去遊樂場玩。
什麼都玩。
不過鬱晟也不是天天跟着她。
不然他會被打死的。
他爸媽管他管得嚴格。
他也聽說了高家的事。
反正大家都知道。
還不就是老掉牙的重男輕女。
但真的落在一個女孩身上，卻是很沉重的事情。
他時不時跟着她。
兩個月後，有天，她看着一幅宣傳畫，上面印着蒸魚的圖片。
湯汁是奶白色的。
魚肉看起來鮮美不已。
她嚥了咽口水，問：「你有錢嗎？」
他看着她有點窘迫的樣子，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有。」

-5-
他們倆進去大喫了一頓。
飯後，高文嘉衝他抿脣笑：「我以後還給你。下個月一定。」
她的零花錢是每個月可以拿到的。
但她的錢，經不起她天天進店喫蛋糕、買奶茶，還各種店都喫個遍這樣造。
她週末也不願意在家裏待，所以花銷很大。
但因爲她弟弟打她，她把弟弟從樓上扇倒了下去，又離家出走了兩天，讓她爸媽丟盡了臉面，也覺得她心腸歹毒。
他們不給她零花錢了。
她早上可以在家裏喫，中午可以在學校喫。
但放學又不願意回家，就天天餓着肚子在街上逛。
鬱晟有錢，他就經常買單。
高文嘉覺得喫人嘴軟，就答應跟他一起玩。

-6-
高文嘉很快跟着鬱晟，和大院的小孩兒們玩在了一起。
雖然她還是很像背景板，但總算是呼朋喚友中的一員。
直到有次女孩子們聚在一起說私房話。
大家都喜歡問你喜歡誰，又分享哪個男生喜歡哪個女生什麼的。
都是青春期的小孩愛玩的遊戲。
高文嘉跟着大家一起聽。
好多女孩子都說喜歡鬱晟。
因爲他在裏面長得最好，家裏人極有可能ẗű⁺爬得更高，這些小孩也知道些。
小孩子們眼裏還是很有光環這種東西的。
高文嘉看着她們。
她們又說鬱晟喜歡學校裏哪個班的女生，那女生長得特別好看，兩人經常一起在全校面前演講，或者學校有比賽，也是派他們倆去。
大家都說了，然後盯着高文嘉，問她喜歡誰。
而且不允許有什麼「誰也不喜歡的」答案出現，不然大家要翻臉的。
這種聊天，主打一個真實。

-7-
高文嘉絞盡腦汁，回憶班上有哪些男生。
最後，她說了一個和她一樣，不怎麼愛說話的男生的名字。
她記得那個男生挺有禮貌的，該她值日的時候，他還幫她擦黑板。
因爲她經常忘記擦黑板，想起來時，都上課了。
然後她留心觀察了一下，就是那個男生給她擦的。
她覺得說那個男生最好，因爲沒人說喜歡他。
結果大家聽到了，依然很興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問她爲什麼。
她就說她喜歡安靜的。
這話最後傳到了鬱晟和那個男生耳朵裏。
那個男生準備了禮物，給高文嘉表白。
高文嘉嚇了一跳，結結巴巴拒絕。
鬱晟則特別生氣。
覺得自己一顆真心被辜負了。
她是不是瞎啊。
他心裏憤怒Ṭúₘ地想。
鬱晟有段時間沒理高文嘉。
高文嘉餓了段時間的肚子。
她也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對她很冷淡。
但她早就習慣了！

-8-
因爲她早就習慣了失望。
習慣了父母的愛消失。
習慣了沒人理會自己。
沒人愛自己。
所以她比別人更冷漠。
這樣她就不會有期望。
就不會失望了。
她爸媽先坐不住了，問她：「你不是和鬱晟關係好嗎，他最近怎麼不來找你玩了。」
她冷漠地回答：「不知道。」
因爲父母的詢問，她更加希望鬱晟別來找她了。
讓她的父母失望。
報復他們。
過了段時間，鬱晟跟瘋了一樣，又來找她了。
而且態度還特惡劣。

-9-
他想找她就找她，但她想去閒逛。
她喜歡閒逛時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但鬱晟根本不會理會她的意見。
剛開始她還反抗過，咬他，然後跑了。
但女生跑不過男生。
她總是被他拖上車，然後她掙扎，他就威脅：「你再鬧，我就親你，你信不信。」
她恨恨地瞪着他。
他還來她家找她。
她不想出門，大聲罵他：「滾！」
她爸媽立刻會責罵她沒禮貌，怎麼能這麼說話。
然後他就能帶她出門了。
她爸媽爲了讓她好好和鬱晟相處，又重新給她零花錢，還漲了一倍。

-10-
原來鬱晟和她相處，都是跟着她遊蕩，兩人偶爾說幾句話。
她把自己想象成遊俠，在行走江湖來着。
但鬱晟性情大變之後，就不再將就她。
而是拉着她去玩他喜歡的遊戲。
都是些男生喜歡的對抗性很強的遊戲。
而且經常只有她一個女生。
她恨死鬱晟了。
因爲她聽到有女生說她壞話，說她對男生諂媚，不和女生玩，只和男生玩。
而且她有時候就跟擺設一樣在旁邊等鬱晟。
她覺得鬱晟就是精神病。
她還能看得出來，鬱晟對她隱隱有些恨意。
所以他們倆每次單獨相處，都像是惡少強搶良家婦女。
總要掙扎一番，高文嘉纔不情不願地跟着他走。

-11-
鬱晟得了個徠卡相機後，開始給高文嘉拍照。
他要高文嘉給他做模特。
高文嘉不情不願地配合。
要說他們倆關係不好，兩人的空閒時間幾乎都耗在對方身上。
要說關係好，高文嘉每次都生氣他總是不准她反抗。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漸漸地，她就知道自己不能拒絕鬱晟。
而且隨着鬱晟長大，他身上的氣質也漸漸發生變化。
他那雙眼睛看着高文嘉時，高文嘉明顯感覺他不是剛開始認識那個人了。
那雙眼睛，幽深，深邃，感覺像一汪漆黑的深潭，仔細看，就要把人捲到裏面去，然後將人溺斃。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鬱家，又上了一個新高度。
高文嘉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
反而是因爲生活在那個環境中，她心裏更加恐懼那些東西。

-12-
鬱晟變得沉默了些。
他對高文嘉說話也言簡意賅。
高文嘉打不過，跑不過，要是她不聽話，他就威脅她，要吻她。
最過分的一次，兩人在車裏，鬱晟問她誰給她的情書。
高文嘉小聲嘀咕：「你管得着嗎？」
鬱晟氣笑了，他讓司機先下車，然後捏着她的下巴，輕聲道：「你說我管不管得着？」
她前段時間剛把他的情書，當着他的面，撕得粉碎，扔進垃圾桶。
那時她心裏有種報復的快感。
她知道鬱晟的車跟在她後面。
果然，鬱晟自那之後，抓她的手臂都更加用力了。
有時候她有點害怕。
害怕他們這種糾纏的關係。
這次她就是故意把情書放進書包裏，刺激他，氣他。

-13-
鬱晟把她按在車子的角落，離她越來越近。
她能聞到他的呼吸。
她緊張害怕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嚥了咽口水，道：「我、我……別這樣，鬱晟，你放開我。」
她的聲音都帶着哭腔和顫音了。
鬱晟咬牙在她耳邊道：「你答應了？」
她趕緊搖搖頭。
他笑了一聲：「那你喜歡誰？」
「不、不知道。」
「哦。」他雲淡風輕了一句。
然後低聲對她說，「怎麼辦，我現在好難受。」
剛開始，她沒明白難受是什麼意思。
她以爲他心裏難受。
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她沒想到他那麼無恥。

-14-
她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而他卻閒適自在得好像沒她這個人似的。
他的喘息聲在她耳邊響起。
他沒碰到她。
但她感覺好奇怪。
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鬱晟還在她耳邊輕聲說：「高文嘉，你要是敢和別人在一起，我會惡狠狠地對付你。」
她死死閉着眼睛，搖搖頭，表示她不會和別人在一起。
那件事之後，她覺得鬱晟是個瘋子加變態。
她不能戰勝他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她還有羞恥心。
而，鬱晟，已經沒有羞恥心了。
他已經無敵了。
他怎麼能，在她身邊那個呢！
她既想不通，又害怕，害怕他真的那麼對她。
人對未知總是很恐懼。
她還做了個噩夢，夢到她真的惹鬱晟生氣，鬱晟在那個車裏，對她毫不手軟地……
然後她夢到自己懷孕了。
她特別害怕，然後一直哭，一直後悔沒聽他的話……
因爲她覺得，如果聽話，她就不會那麼慘了。

-15-
高文嘉受鬱晟支配的日子，從兩人上大學開始斬斷。
他去國外讀書了。
她就經常不回他的信息。
她又過上了那種下課就到處閒逛的日子。
然後她有天看到個教繪畫的興趣班，自己去報名學習了。
她家裏，沒有對她進行任何興趣班培養。
鬱晟在國外，感覺到了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他反覆觀看他拍攝的她的所有照片。
他還洗了出來。
掛在公寓裏。
他懷念她咬他時，那種狠勁兒。
又想念她不得不聽話時的委屈。
他最後發現，其實他最不懷念的，就是剛開始他跟着她時，他們相處的那種狀態。
好像是陌生人，沒有一點情緒。
那怎麼行，他要在她的人生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即使是恨，也比陌生人強啊。

-16-
他生怕她在國內和別人在一起，讓私家偵探去拍她的照片。
發現她和原來差不多，他微微放心。
他每次回國，還是會去找她。
兩人依然是那種抗爭的狀態。
他把屬於他的別墅的一間房間，全部掛了她的相片。
他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照片，心想，怎麼就這麼滿足呢。
這可能就是收集的癖好。
像是收集了各個年齡段的高文嘉。
直到他得知她居然要嫁給別人。

-17-
卑微祈求是不行的。
他祈求，她就會嘲弄他，不僅不會答應，還會痛快地給他不痛快。
他真想和她同歸於盡。
她怎麼就這麼無情呢。
他們那麼多年，一起長大的感情。
就算是互相討厭，也得有點感情了吧。
他把車頭懸崖的方向轉了回來，撞到了裏面的山體。
不管怎麼樣，他要和她結婚。

-18-
高文嘉戰戰兢兢和鬱晟過了一段時間的婚後生活。
剛開始，鬱晟看她看得緊。
他上班，他也要帶着她一起。
她手上那個沒法取下來的鐲子裏，還有定位器。
外人當他們多麼恩愛。
但高文嘉覺得，他就是控制慾作祟。
她生怕他想殺了她。
鬱晟沒有想要殺人的苗頭，反而對她挺好的。

-19-
原來高文嘉生病，都是自己硬扛。
她也不去醫院，就一直睡覺。
但鬱晟卻很緊張，立刻要抱她上醫院。
還會給她熬粥，喂她。
她那天想，要是大學發高燒那次，他在身邊就好了。
那次她實在高燒得不行了，還是自己硬扛着打車去醫院，然後輸液了好久的。
那時她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還很餓。
比現在嚴重多了。
鬱晟也會很正常地和她說話。
逢年過節，要給誰送什麼禮，誰又送了什麼，要回什麼。
或者家裏他爸媽要去哪裏度假，他們也要一起去。
有時候說說他那些親戚的事。
就是很家常的生活。
太接地氣了。
她很少有這種生活經驗。

-20-
因爲她是個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面的人。
她爸媽對她根本不在意，基本不管她。
所以她的現實生活經驗少得可憐。
就，還挺新奇的。
鬱晟也不想和她鬧得太僵。
也經常哄她。
比如溫存的時候，溫柔地叫她老婆，問她感覺怎麼樣。
或者他終於不再像原來那樣盯着她以後，他會經常去接她上下班，還會給她買很多小禮物。
高文嘉找了個圖書館管理員的工作。
他們倆下班回家，鬱晟也會溫柔地問她累不累。
總之，要是不提之前, 鬱晟可以算二十四孝好丈夫。
但高文嘉每次都感覺他好恐怖。
還不如生氣的時候直接點。
他這麼溫柔，就像是上斷頭臺的最後一餐。
她每次都既警惕, 又戰戰兢兢地應付他。

-21-
他們結婚一年多, 她還沒懷孕。
也不知道爲什麼。
他要出國出差一段時間。
鬱晟走之前, 眸色很深地看着她, 問：「老婆，你會乖乖的吧？」
她還是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飛快看他一眼，移開目光，她道：「我爲什麼要乖乖的, 我又不是小孩。」
他吻了吻她, 道：「乖乖等我回來。」
她去公婆家裏住。
她總覺得她和鬱晟住的家裏，有鬼。
人少的地方，不行。
所以他不在, 她就去公婆家。
她婆婆給她一隻成色極好的鐲子。
讓她戴上。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鐲子Ṭũ̂³，喃喃說：「這個都取不下來呀。」
她婆婆看了下，道：「你想取了, 我叫人過來。」
她瞪大眼睛。
然後真的被取了下來。

-22-
她有點恍惚地說自己要出去轉轉。
上了自己的車。
意識到自己正在開車漫無目的地瞎轉。
她還在想, 要不要離開呢。
那天她開車轉了好久的京市。
天黑的時候，她又開了回來。
她公婆正在等她喫飯, 看到她回來，道：「打你電話沒接, 你再不回來, 我們就要自己開喫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然後和他們一起喫晚飯。
她突然想起來。
她沒在自己爸媽家怎麼喫過晚飯。
即使在她爸媽家裏，她也寧願不喫, 或者拿了零食進自己房間不出來。

-23-
但和鬱晟結婚以後，他們晚上總是一起喫，要麼在家裏, 要麼去外面的飯店喫。
她有時候被他不情不願地牽着，會恨恨地瞪着他的後頸，思考揍他一頓然後逃跑的可能性。
他們有時候也會回她公婆那裏。
她公婆剛開始對他們兒戲一樣的婚姻非常不滿。
要不是鬱晟突然瞎了一段時間，她公婆肯定不會同意她和鬱晟結婚。
但之後，公婆對她卻很上心。
經常給她買禮物，問她有沒有被鬱晟欺負，她每次回來，飯桌上都是她喜歡喫的飯菜。
她ƭū́₃婆婆給她夾菜, 她把碗端起來, 假裝在刨飯，眼淚卻在簌簌地掉。

-24-
高文嘉睡到半夜的時候,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她嚇了一跳！
以爲鬧鬼了。
結果是鬱晟風塵僕僕地回來。
他愣愣地站在牀頭看着她, 沒有動彈，好像他們之間隔着萬水千山一般。
她揉揉眼睛, 問：「你怎麼回來了？」
他猛然衝過來，抱住她。
她被勒得喘不過氣來。
心裏害怕地想，難道他要把她勒死, 做成標本嗎？

-25-
她感覺頸肩有點溼潤。
想看看鬱晟怎麼了。
結果他抱着她，不讓她動彈。
然後他熱切地吻她的脣, 比以往都要激動……
兩人抱得緊緊地，睡到第二天。
鬱晟在他爸媽醒來之前，又飛了國外。
兩週後, 他回來。
兩個月後，高文嘉查出懷孕。
（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