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昭住酒店的那晚,我倆被抓個正着。
看着好幾個警察踢門進來,陳昭第一反應是給我罩上了被子。
幾個警察逼近牀邊,「掃黃。」
而陳昭給我罩被子的那一刻,在警察叔叔眼裏就是在藏匿罪犯。
這下子,陳昭有嘴也解釋不清了。
我從被子裏顫顫巍巍伸出來了腦袋,「警察叔叔,你們搞錯了吧,我倆是夫妻。」
-1-
就這樣,我和陳昭在一個漆黑的夜晚,被帶到了警察局。
夜晚挺冷的,我身上被着陳昭的西服外套。爲了避免我倆串供,還分開錄的筆錄。
其實根本沒必要,因爲我和陳昭根本不熟。
一通筆錄下來,警察叔叔更堅定了我倆涉黃的想法。
因爲我倆除了知道對方的姓名以外,其餘一無所知。
我和陳昭相親認識的,就是父母看了看,就定下來了。我因爲父母催得緊,一氣之下就和陳昭領了證。
也不算衝動吧,就陳昭長在了我的審美上,況且在父母眼裏離婚都比不結婚強,所以萬一不行,再離吧。
就這樣我和陳昭領了證,陳昭還有工作,他當天就出差了,而領完證我就回我家了,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婚房在哪。
警察叔叔問我,我也答不上來。不時有路過的警察竊竊私語,「你說他倆都長得挺好看的,怎麼幹這事呢,尤其那個男的,你看那男的穿的一看就是高管之類的,人又帥,肯定不缺追求者,怎麼也……。」
「你們不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一個男警察在一旁補刀。
可我倆真是冤枉啊,我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陳昭過來擋在了我前面,遮住了我的臉。
就這樣在一堆警察的監視下,我和陳昭在警局呆了半宿,最後是我爸媽拿着我倆的結婚證才把我倆接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沒好氣的抱怨,「趙女士,今天的事真是託您的福。」
趙女士是我媽,我媽在後排座位上尷尬一笑,沒說話。
本來我在家呆的好好的,她聽說陳昭今天出差回來,非得要給陳昭和我定個酒店,說新婚去酒店可以增加增加情調。
我真是無了個大語。
訂酒店你就定,可趙女士是個小摳,她定了那種廉價的快捷酒店。
我和陳昭進去都傻眼了,過於老舊了。țŭ¹
但陳昭出差太累了,也懶得換了。
他洗了個澡就睡了,而我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睡得正香的時候,警察來掃黃,就這樣我倆也被掃到了。
我從鏡子裏掃了我媽一眼,冷哼,「本來我是個大齡剩女,被您這麼一折騰,差點變成失足少婦。」
噗,陳昭沒忍住笑了出來,他一手打着方向盤,一邊透過後視鏡回頭看我,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馬把笑憋了回去。
經此一事,我已經沒法和我媽和平共處了,然後我也如她所願,第二天搬到了我和陳昭的新房裏,我覺得我可以和陳昭八字不合,因爲我倆在新房又被警察抓了。
-2-
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和地板上頭破血流的男人,陳昭下意識就將我拉到了身後。我和陳昭都穿着拖鞋,他擋在我前面,碎玻璃在他腳上劃了一道口子。
傷口很淺,此刻我倆已經顧不上了。因爲躺在地上的男人看起來更爲嚴重。
剛纔我正和陳昭在客廳喫飯,這個男人就破窗而入。玻璃碎了,嚇我一跳。喫進去的飯都差點吐出來。
我躲在陳昭身後,拽着他的衣角瑟瑟發抖,「他不會死了吧?」
地上的男人一動不動,我有些害怕。
「先打電話報警。」陳昭摸出電話來,準備撥號。他還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拍了拍我後背,安撫我別害怕。雖然我和陳昭才認識幾天,但是對於他的接觸,我並不反感。
此刻的陳昭雖然眉頭緊鎖,但是看不出慌張,這給了我極大的安全感,我繼續盯着地上的男人,但是已經不那麼害怕了。
也就是在這個空擋,突然響起了敲ṱűₑ門聲。
咚咚咚,「開門,警察。」
我和陳昭對視了一眼,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我如蒙大赦,趕緊跑過去開門。
一開門我和門外的人都愣住了,看着門外熟悉的面孔,我有些不太自然,這不是昨晚抓我的警察張警官嘛,老熟人。
我尷尬一笑,「又見面了。」
張警官板着張臉,一絲不苟,「別套近乎。」
這……。
張警官他們一行三人,直接進屋將那個男人拷走了,順便帶上了我和陳昭。
我和陳昭身上還穿着睡衣,出門時,陳昭細心的給我拿了件外套披上。
張警官回頭看了一眼我倆,「這回還有點夫妻樣子。」
我的臉刷一下就紅了,我回頭看了看陳昭,陳昭神情淡淡的,卻微微勾起了嘴角。
到了警局我倆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被捕的那個男人叫張巍,是個吸毒犯,就住在我家樓上,剛纔他們接到舉報樓上有人吸毒,立馬出警趕來抓捕他,破門而入的時候,張巍剛吸了一些,桌子上還放着殘餘的毒品,見到警察,他倉皇逃串,直接跳窗翻到了陽臺下,緊急之下就破窗而入逃到了我家。
當然爲了避免我和陳昭是從犯,也得對我倆進行檢查。
一通檢查下來,結果證明,我倆是無辜的,就把我倆放了。
出門時,張警官還特意叮囑,「以後不希望再見到你倆了。」
我嘿嘿一笑,保證,「好的,警官。」
-3-
然後出了門,一轉身我的臉就垮了下來。
我有些低落,連續兩天進警察局,這屬實有點背,我高興不起來。
我低着頭,一邊走路一邊踢路上的石子。然後一個踢空,我崴腳了。
跌倒前,陳昭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我。
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媽的,真夠倒黴的。
然後我將所有怨氣都撒在陳昭身上,我委屈巴巴看他,「陳昭,你是不是掃把星轉世啊?」
陳昭被我氣笑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彎下腰背起了我。
陳昭的背很寬厚,趴在上面,很溫暖。第一次和他如此親密接觸,我有些臉紅。
但是走着走着,我就有些委屈,男人挺好,但是好像不是我能消受的。
我在他背上一邊抹眼淚一邊抱怨,「和你結婚後,就開始倒黴,連續兩天進警察局了,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進……。」
我越說越委屈。
陳昭拿我沒辦法,最後揹着我去了彩票站。
我從他背上下來,看着琳琅滿目的彩票發愣。
都這麼倒黴了,買了彩票也不能中啊。
陳昭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挑了挑眉,將大紅色的彩票塞在了我手裏,「有一句話叫負負得正。」
有道理。
然後我倆颳了幾百塊錢的刮刮樂,一張沒中。
我一張臉又垮了下來,又要哭唧唧。
陳昭愣在原地,看着我束手無策,「你別難過。」他聲音有些顫抖,怕我繼續哭。
「我給你買奶茶喝,好不好?」他指着不遠處的奶茶店,像是看到了救星。
我不哭了,點了點頭。
直到我吸完最後一口奶茶,心裏纔好受一點,畢竟甜食會讓人心情變好。
陳昭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很自然的,接過我手裏的空杯和吸管,扔進了垃圾桶裏。
我倆到家時,已經很晚了,兩個人洗漱完就睡覺了,我們各自在牀的一頭,很快入睡。
第二天,天沒亮,看着熟睡的陳昭,我輕手輕腳的關上了臥室的門。
然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跑路了。
再跟陳昭呆下去,我感覺我得死。
-4-
我提着箱子出現在家門口時,我媽像見了鬼一樣,啪的一聲,把我關在了門外。
隔着門我爸ƭū́ₒ疑惑的問我媽,「誰啊?」
「要飯的。」我媽回到沙發上坐下,順口胡謅。
我真的栓 q 了。
家回不去了,換地吧,然後我拿着箱子跑去了閨蜜吳歡家裏。
進門時,吳歡在收拾行李。
我掃了她一眼,「幹嘛,難道你也想躲我?」
吳歡笑了,把整理好的箱子拉到一旁,「我躲你幹嘛?我這是要去泰國旅遊,晚上的機票。」
泰國?好地方啊。
「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吳歡眨了眨眼,試圖引誘我。
去,必須去。我猛得點了幾下頭。
最近太倒黴了,連續兩天被抓緊警察局了,我得出去散散心了,我就不信,我去泰國玩,還能進警察局。可我沒想到,到了泰國抓我的另有其人。
到了泰國,我倆直奔酒店,我想着先睡一天,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再去玩。
到了酒店,屁股還沒坐熱呢,吳歡就過來拉我,神祕兮兮的,「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就這樣我被吳歡一路拉着,直到我看到了店名,76Garage。
我一下就來精神了,臥槽,這不是網上超級火的那個男模餐廳嘛。
人還沒進,我腿軟了。因爲我突然想到了陳昭。
我猶豫了一下,「吳歡,我還是不進了吧,畢竟我是有家室的人。」
吳歡白了我一眼,「咱倆就去看看,也不幹啥,你心虛啥?」
我沒心虛,我是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然後我在吳歡半推半就的手勢下,進了男模餐廳。
「啊啊啊,看這八塊腹肌。」一進去,吳歡激動的不行,我趕緊將手放在了吳歡的背上給她順氣。
「別激動,別激動。」她心臟不好,我怕她嘎這。
當然我眼睛也沒閒着,嘴裏說着別激動,眼睛卻一錯不錯的在男模身上。
他們在泳池裏嬉戲,妥妥的溼身誘惑。
這腹肌是八塊吧?
看的我不禁吞了吞口水。
吳歡一邊拿着手機錄視頻一邊給我洗腦,「孟禮,你說你嫁個老公跟守活寡一樣,真是太可憐了,今天就好好享受享受吧,多看看帥哥,解解寂寞。」
吳歡說話太露骨了,我趕緊捂住她的嘴,生怕她下一秒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
「吳歡,別亂說話了,你是真不怕你男朋友來抓你啊。」
吳歡得意的甩了甩頭髮,「反正天高皇帝遠的,他能把我咋樣,況且他也總在視頻裏看美女直播啊。」
這……。
我無語了,我還是找個角落,偷偷看帥哥吧。
我大腿一邁,就被吳歡拉了回來,她在一旁朝着我擠眉弄眼,「100 可以拍照,200 可以抱一抱,800 可以上二樓。」
???
我很困惑,「上二樓是啥意思?」
吳歡一臉神祕,「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然後她塞給其中最帥的那個男模 800 塊,讓男模領着我上了二樓。
我稀裏糊塗跟着男模上了二樓,到了二樓,我才明白咋回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
在男模關上門的那一刻,我下意識就想跑。
我可是有夫之婦,看看行,碰碰可不行,我不能犯錯,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但等我想開門的時候已經晚了。門突然被一個男人從外面踹開了,我看着對面身着西裝革履,臉上暴怒像猛獸的男人,有些瑟瑟發抖。
門外這個人,有些眼熟,好像是我那個不太熟的老公。
他嘴角顫抖,臉上鐵青,「孟禮,你玩的挺花啊。」
跟陳昭認識這幾天,他一直是溫文爾雅的,這是第一次見他這幅樣子,像一隻發瘋的老虎,分分鐘能喫人。
我有些害怕了,下意識看了看男模,男模也看了看我。
這,我可以解釋。
……
-5-
陳昭將我抱出了酒店,他身上氣壓太低,但是他動作還是很溫柔,他將我塞進車裏。
我坐在副駕駛上,低着頭小心翼翼的打量他。
「說喜歡你就是開始下套,說想你就是捧場開酒,說愛你就是充值辦卡。你都這麼大人了,這麼點道理不懂?。」陳昭點了支菸,氣還沒消。
我趕緊解釋,「那個,我也不知道……。」
我語無倫次,解釋不清了。唉,雖然我沒幹啥,但是我的確心虛了。
陳昭掐滅手裏的煙,盯着我看了半天,笑了,「孟禮,你知不知道最近有很多中國女性遊客在泰國離奇失蹤?你以爲這家男模餐Ťų₄廳就只是餐廳?」
陳昭越說越激動,我能看到他的手在顫抖。
「如果我今天不出現,有可能……。」
後面的話陳昭沒說,他的眼圈紅紅的。
最後,他嘆了口氣,然後直接將車開到了機場。
直到我倆上了飛機,我才後知後覺,吳歡,把吳歡忘了。
但是此時手機已經關機了,沒有辦法聯繫上吳歡。
我有些着急,如坐鍼氈,我側頭看了一眼陳昭,此時他閉着眼在休息,看起來異常疲憊。
我不敢打擾他,又把目光收了回來。
「怎麼了?」陳昭感受到了我的目光。
「我還沒有跟吳歡說我走了,把她一個人留下……。」
陳昭打斷了我,「她男朋友把她接走了。」
我有些驚訝,「張晨也來了?」
「嗯,我倆一起來的。」陳昭聲音淡淡的,不想繼續說了。
不過我倒是有好多疑問,比如陳昭怎麼知道我具體在哪呢,他和吳歡男朋友是怎麼認識的?
想來想去,我都沒想明白。
-6-
到家時我是被陳昭抱下車的,折騰了一遭,太累了,我睡得迷迷糊糊。
等到了家,他把我放到牀的那一刻,我突然醒了。此時陳昭還保持着把我放下的姿勢,臉對臉,貼的很近。
他的下顎線繃得很緊,我能看到他鼻頭上密密的細汗,那一瞬間,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陳昭見我醒了,他愣了一下,隨即冷冷說到,「你睡吧,我去客房睡。」然後,陳昭果真去了客房。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我生氣的掐了掐自己,之前我倆還能睡在一張牀上,現在完了,剛結婚,就分牀了。
我已經在懊悔了,但是顯然沒用,可以我倆這目前不太親密的關係,好像我也沒理由哄他。
唉,真是讓人頭大。
然後我就在自責與懊惱中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給我掖了掖被角。
第二天,我醒來時,陳昭不在。
我趕緊給吳歡打電話,吳手機關機了。發消息也沒回。真是被這傢伙害慘了。
直到晚上,我才收到吳歡回覆的電話。
原來昨晚她和男朋友在泰國的街上吵了起來,然後兩個人在酒吧門口就被人綁走了。
連夜就被送到了緬北,幸虧陳昭託人將他們救了出來。
我聽了後,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那你們還好嗎?」
「我還好,沒什麼事,就是張晨他捱了頓打,胳膊都被打骨折了。」
「那你們現在在哪?」
「我們在仁濟醫院,你不用擔心,陳昭在這呢。」
撂下電話,吳歡給我發了條消息來。
「真沒想到陳昭在國外這麼有勢力,來了一隊人馬就把人搶了回去。你以後對人家好點,這次我們能活着多虧人家了,要不然如果就咱倆,基本上命就交代這了。」
我看着吳歡的消息,驚出了一身冷汗。
緬甸的新聞沒少聽到,基本去那就是有去無回了。
如果……。
後面的我都不敢想。
我想着,等陳昭回來,我一定得好好感謝人家,然ṭú⁸後我坐了一桌子的菜等他回家喫晚飯。
我發了消息給他,他沒回。
一連幾天,陳昭都沒有回家,我拿出電話來,撥了過去。
「喂」。
那邊接的很快,是個女聲。
我腦子一抽,掛了電話。
說不喫醋是假的,我老公的電話讓別的女生接了,用腳都能想到那個女生與陳昭多親密,才能接陳昭的電話。
可我什麼都不敢說,我甚至連撕破臉的勇氣都沒有,因爲人家剛救了我和我朋友。而且我們是相親結婚,就是搭夥過日子,我實在是不應該插手太多。
可我還是心裏有些難受,雖然和陳昭相處就短短幾天,但是他禮貌周到,又很讓人有安全感,且人長得帥,我是有一點點心動的。
尤其是這次出事,我在想,如果能和陳昭這樣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也挺好的,可現在,似乎我們只能貌合神離的過一生了。
-7-
陳昭回來時,我在沙發上假寐。
他穿着套菸灰色的套裝,帶着一副金絲框的眼鏡,看起來像個斯文敗類。
他放下公文包,彎下腰想將我抱回了臥室,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氣,讓我的心口很悶,也不知道剛纔是和哪個女生在一起過,一瞬間胃部翻湧,覺得被他碰一下都嫌髒。我下意識就往後躲,陳昭見我反應如此強烈,手頓住了。
隨後他摘下那副金絲邊眼鏡,揉了揉鼻樑,朝着書房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出聲,「陳昭。」
陳昭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做了決定,「我們離婚吧。」
陳昭挑了挑眉,臉上染上了煩躁,好半天,他無奈的笑了,「孟禮,離婚也該是我先提吧。」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衝進了書房。
書房傳來了一聲巨響,我知道,陳昭一定在發脾氣。
很久後,陳昭才從書房出來,他手上血淋淋的,我看的心驚。
我趕緊找出來醫藥箱給他包紮。我這個人手殘,繃帶在他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把他的手包的又笨重又醜,我有些慚愧。
「真想離婚?」陳昭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我沒吭聲。
我纔不想離婚呢,可是他都討厭我了,我也不能這樣耗着啊,還是放人家自由吧。
我試圖轉移話題,「吳歡的事謝謝你了。」
可他卻不想放過我,又將話題轉了回去,「孟禮,你跟我結婚就僅僅是因爲合適?」
他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我抬起頭看他,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陳昭盯着我看好半天,最後嘆了口氣,「算了,孟禮,如果你真想離婚,那就離吧。」
我莫名覺得有些委屈,眼淚說來就來了,我擦了擦眼角,試圖不讓自己哭出來。
「真是抱歉了,ťųₒ剛結了婚就離婚,讓你陪着我折騰了一大圈,對不起啊。」
我低着頭,一隻手出現在我的頭髮上,揉了揉。
陳昭的大手乾燥又溫暖,我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砸在了陳昭那隻被包紮的手上。
陳昭瞬間就慌了,他想給我擦眼淚,又不知道在顧及什麼,把手又收了回去,「孟禮,你別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嗯,你不怪我,我知道,我是怪我自己,一切都被我搞砸了。
我擦了擦眼角,衝着他抱歉一笑,「給你包紮好了,你早點睡吧。」
然後我就衝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隔着門,我聽到了陳昭很重的嘆氣聲,我也不清楚,爲什麼心裏這麼難受,就相處幾天而已,可怎麼就這麼捨不得呢,我理解不了。
這一夜我失眠了,腦海裏都是陳昭從警局出來揹着我的畫面,我承認,我的確對他上頭了。
然後第二天一大早,我頂着黑眼圈出現在了吳歡家門口。
-8-
吳歡一開門,見我這幅鬼樣子嚇了一跳,隨即又不懷好意的捅了捅我,「你和陳昭這是春宵苦短?」
我白了她一眼,「不是。」
吳歡嘿嘿一笑,「我懂,都懂,別害羞。」
「真不是,而且,我倆馬上離婚了。」
???
吳歡驚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咬了咬牙,交代了所有,從我倆第一次進警察局,到最後我給陳昭打電話,是個女的接的,乃至於昨晚我和陳昭提離婚的過程,都和吳歡說了。
吳歡看了看我,然後過來拉我的手,「禮禮,有些事情我覺得你得知道。」
我抬頭回看了一眼吳歡,「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陳昭能輕易的在泰國找到你?」
???
「在我身上裝定位器了?」我看了看我自己,從下到上。
應該不可能吧。
吳歡被我氣笑了,用手點了點我腦袋。
「陳昭對你是下了功夫的,你身邊這些熟人,他都調查過,包括我,這也是爲什麼他能找到張晨,咱倆出國的那天,是張晨給他報的信,怕咱倆出意外,陳昭他倆隨後就飛到了。這些都是張晨告訴我的。至於我和張晨能被救出來,也是費了很大的功夫,你知道緬北是有進無出的地方,陳昭和當地的將軍有跨過合作,交情匪淺,這我們纔有命回來。禮禮,你別折騰了,他對你真挺好的。」
「是啊,對我挺好的,對我朋友也挺好的。」
吳歡瞪了我一眼,「我不是因爲他救了我才幫他說話的,禮禮,我有眼睛,我會看。」
吳歡有些生氣了,我笑着摟她,「哎呀,逗你的,我知道,咱倆情比金堅。不過張晨好些了沒,怎麼沒見他?」
「死不了,去上班了,哪像你這種富太太,不用上班,我們這種打工人得養家餬口。」
我白了她一眼,「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富太太,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陳昭是開公司的,我一直以爲他只是哪個公司的高管之類的。」
吳歡掐了我一下,「陳昭那氣質,你覺得他能在哪裏委任?」
嗯,也有幾分道理。
抱緊金主爸爸大腿,這婚要不然我還是不離了吧。
從吳歡家出來,我的耳邊還反覆傳來吳歡的話,她說在緬北那天,她看到了好多死人,那場景她這輩子都不會忘,她說,生命不易,好好珍惜,尤其是我,要好好珍惜身邊人。
-9-
我回家時,陳昭穿着拖鞋剛要出門,見我回來了,一把抱住了我。
他用了很大力氣,壓的我有些喘不上來氣。
「孟禮,你去哪了?」
我支支吾吾,總不好說大早上跑去了吳歡家,「那個,我下樓遛個彎。」
「我們不離婚好不好?」他趴在我耳邊低聲哄我,像一個管媽媽要糖的小朋友。
他說完又緊緊抱住了我。
「那個,上不來氣了。」
媽的,這個狗男人要把我揉碎了。
陳昭趕緊鬆開了我,拉着我進了屋子裏坐下。
他貼着我很近,我往沙發的另一側挪了挪,他也跟着挪了挪。
我不太理解,昨晚還對我冷淡的人,今天咋又沒由來的黏糊。
陳昭盯着我看好半天,他眼角微斂,「孟禮,我做噩夢了,夢到你被抓到了緬北。」
我的心咯噔一下,又想起了吳歡說在緬北看見很多死人的話。
看來陳昭也被嚇得不輕。
我抿了抿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別怕,我在這呢。」
陳昭低聲說,「我不敢想,如果那天我稍晚一步,你會怎麼樣,孟禮,我很後怕。」
他拉起了我的手,將我抱在他懷裏,「一會兒,就一會兒就好,別離開我。」
我在他的懷裏,沒動,舉起手,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髮。
他身上穿着夏季的家居服,隔着衣服,我能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暖意,有他在,我很安心,我想此刻我在他懷裏,他一定也安心了。
可不知何時,他的手開始不安分了起來,他的頭微微靠近了我,「禮禮,我可以親你嗎?」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蠱惑,我鬼Ṫů⁺使神差的答應了。
陳昭的吻從額頭到鼻尖,再到嘴脣,密密麻麻襲來,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吻技很好,我全程被他帶着,最後我被他吻的氣喘吁吁,身體都在發軟。
他將我抱到了牀上,眼睛裏帶着笑,「禮禮,我永遠都不會再把你放走了。」
那一天,我只覺得燈光在晃,晃得我頭暈。
-10-
我和陳昭稀裏糊塗和好了。
他拿着風筒慢條斯理的給我吹頭髮,他的指尖很溫柔,在頭髮的縫隙裏穿梭,讓我有些昏昏欲睡。
他微微側頭,親了我一口,笑着說,「別睡啦,一會兒帶你去逛街。」
我睡眼惺忪,「你不上班了?」
「公司哪裏有你重要。」他放下吹風機,親了親我的頭髮。
「給你的卡你都沒有用過,今天也讓我體會一下老婆買東西,老公結賬的感覺唄。」
是吧,結婚那天陳昭給了我張他的卡,我一直都沒用過,想着相親結婚,跟人家又不太熟,我可不太好意思花他的錢,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倆可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不花白不花。
我嘿嘿一笑,挑了挑眉,「那我可得多花些。」
陳昭笑,「多花些,求你。」
然後陳昭給我買了好多的衣服和包包,我粗算了一下,破百萬了。
結賬時,我拉着陳昭到一邊,「這麼花,你不會破產吧。」
陳昭忍不住笑了,「放心吧,不會,你就算每天花上千萬我都養得起你。」
臥槽,這麼有錢。
「那爲什麼咱倆現在的婚房很普通,就是一個普通的大三居。」
「因爲我怕,你知道我太有錢後,被我嚇跑了。」
說的也是,可他怎麼這麼瞭解我。
陳昭最後在我審問的眼神之下都招了。
「其實,我以前就見過你。」陳昭說這話時,耳根都紅了。
我一看就明白了,這是對我一見鍾情了。我心裏狂笑,面上還是維持着平常的樣子,「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你肯定不記得了,去年,你一個人喝醉了,坐在大街上就開始哭。是我把你送回家的。」
我想起來了,我媽老是催婚,讓我壓力山大,然後有一天我就爆發了,和她吵了一架,一個人跑去了酒吧喝酒,還喝斷片了。
「那天你坐在地上哭,說你嫁不出去了,你說一般人你看不上,不一般的看不上你。當時你臉紅紅的,特別可愛,我就逗你,說王思聰怎麼樣?」
醜事被翻出來,我有些臉紅。
陳昭掃了我一眼繼續說,「你說他太有錢了,你配不上。」
救命,我居然說了這種醉話,好丟人。
陳昭看着我捂着臉,沒忍住笑了出來。
「不許笑。」我呵斥他。
陳昭把笑容憋了回去,「嗯,不笑。」
我的臉紅的發燙,想反擊他一下,「然後你就一直暗戀我到現在?」
陳昭點了點頭,「也不全是,你還趁我不注意親了我一口,算是一吻定情吧。」
我的頭埋的更深了,羞愧啊!
陳昭笑着摸了摸我的頭,把我抱在懷裏,「禮禮,其實我無比感謝那天讓我認識了你,你看我喜歡你這麼久了,你能不能也多喜歡我一點。」
我從他懷裏探了半個頭出來,「你都對我蓄謀已久了,那我就勉爲其難的喜歡你一下吧。」
「走吧,帶你換大別墅。」陳昭拉着我的手一路飛奔回家,被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喜歡這麼久,我也很雀躍,而這種開心僅僅維持到我回家開門前。
-11-
我和陳昭到家時,門是敞開着的,家裏亂糟糟一片,我第一反應是進了賊。
唉,怎麼就這麼倒黴,我又要哭唧唧。
陳昭趕緊拉住了我的手,怕我又要跑。
「我們還報警嗎?」我眨着眼睛,一臉無助,「警察叔叔說,不希望再見到咱倆了。」
我垂頭喪氣,陳昭卻在笑,「那我們看看丟了些什麼,如果沒丟太多的東西,就不給警察叔叔填麻煩了。」
我機械的點了點頭。
陳昭頗爲嚴肅的看我,「別擔心,今天我們就搬去別墅,那裏有保安和保姆,以後這樣的視頻不會再發生了。」
陳昭一邊牽着我,一邊查看家裏的情況。
倒是沒丟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只是我們來到臥室時,牀上插着一把水果刀。
陳昭下意識就將我摟在了懷裏,「別怕。」
很明顯這是蓄意報復,在警告我們。
我對着上陳昭的眸子,我們好像也沒得罪什麼人吧。
對,有一個,就是那個吸毒的人,可舉報者又不是我們。
臥室的門突然被關上,那個吸毒的人張巍拿着把水果刀走了進來。
「想起來了?」
陳昭一把將我拉到身後,「你冷靜一下,我們無冤無仇,入室行兇,你的人生就毀了。」
張巍朝着地上吐了口塗抹,「我的人生早就毀了,都怪你們,如果你們不舉報我,我就不會被抓到,學校也不會開除我。」
原來他還是個大學生。
我躲在陳昭身後顫顫巍巍開口,「不是我們舉報的你,真的,不是我們。」
張巍不信,「別想騙我。」
他可能又吸了毒,走起路來有些不順。
陳昭捏了捏我的胳膊,示意我別說話,此刻解釋也是無用,只會激怒他。
然後他撲向了張巍,回頭喊我,「去報警。」
我趕緊開門往外跑,打電話報警。
警察來的很快,直到他們將張巍帶走,我都不敢進屋。
我害怕了,腿軟,不是害怕張巍,是害怕陳昭出事,如果他死了我怎麼辦啊,一瞬間腦袋都是蒙的。
張警官是最後走的,他拍了拍我肩膀,眼神凝重。
我一下子就奔潰了,「陳昭,陳昭。」
我發瘋了一樣往屋子裏跑,此時陳昭趴在牀上,似乎沒了意識。
我抱着他哇哇大哭,「陳昭,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啊,陳昭,你別嚇我,我害怕……。」
哭了一會,我懷裏的人動了,我趕緊我人翻了過來,我拍了拍他的臉,「陳昭,陳昭。」
陳昭氣息微弱,「禮禮,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禮禮,你愛過我嗎?」
我狂點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愛你,陳昭,我愛你,你別死,你別丟下我。」
張警官從門後出現,「別演了。」
陳昭笑了,從我懷裏坐了起來,連忙給我擦眼淚,「禮禮,別哭了,我沒事哈,我沒事。」
特麼的,上當受騙了。
我回頭對張警官說,「警官,我剛纔上當受騙了,他是騙子,請把他抓走。」
張警官聳了聳肩,表示他不參與,走了。
我氣得要死,不管陳昭說什麼,就是不理他。
陳昭哭唧唧求饒,也沒用,我一氣之下又跑到了吳歡家。
-12-
吳歡是開服裝店的,我到她家裏時,她正在整理貨物,說是有個快遞在快遞站,讓我騎着她的小電驢去幫她取個快遞,我二話沒說,騎着小電驢就去了。但是我是真沒想到啊,又被這姐妹坑了一道。
就半個小時的路程,我上熱搜了。
視頻裏我騎着小電驢,後面馱着一個人形快遞,人形快遞外面是用不透明膠帶包裝的,上面還寫着保密發貨,離遠看就像成人用品。
我因爲這條視頻火了,底下最熱門的評論是。
「好像保密了,又好像沒保密,哈哈哈哈哈哈。」
還有湊熱鬧的,「這姐妹是真的勇啊。」
「追愛勇士。」
……。
我看着底下的評論,羞得要死。
他們一定是誤會了,他們以爲我是老色批,其實我可以狡辯,呸,請聽我解釋,這東西不是我的,我只是給閨蜜取個快遞回來而已。
想到這,我幾乎奔潰的看向閨蜜吳歡,拿起腳上的拖鞋就開始捶她,「你特麼要死啊,就一個仿真模特,你特麼非得讓快遞寫什麼私密快遞?」
我狠狠的瞪着吳歡,要是早知道會這麼丟臉,打死我,我都不去。
可此刻才懊悔,已經晚了。
「絕交吧。」我越想越氣,窩在沙發上猛薅着自己的頭髮。
那可是熱搜啊,得被多少人看見吶,萬一被熟人看見,我……。
啊啊啊,毀滅吧,我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吳歡憋笑,一邊給我順毛,一邊安撫我,「對不起寶貝,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商家會錯意了,不過我現在就給他們差評,你彆氣了哈,不過他們這包裝的確挺引人遐想的。」
說完她還憋不住樂,又把視頻翻出來反覆看了幾遍。
視頻裏,我帶着粉色的頭盔,頭盔下是呈八字還出油的劉海兒,背上的仿真模特壓彎了我的腰,而最最最坑的是,我出門太急,沒戴口罩,一張臉全露在了外面。
網友們還把我做成了表情包,爭相傳送。
我死了。
吳歡看我這樣,趕緊拍了拍我的背,「寶貝,你就是一個素人,等這陣風過去了,就沒人記得你了,你別難過。你也知道網絡更新迭代快,過幾天就沒人記得你是誰了。」
我瞪了她一眼,感情出醜的不是她,她可真是我的最佳損友啊。
我像泄了氣的氣球,在沙發一 paipai。
「乖,別 emo 了,姐姐帶你喫好喫的,來彌補一下我對你精神上造成的傷害。」
「不去,丟人。」我捂着臉死活不去。
「帶上口罩就沒人認識你了,趕緊走吧。」
我摸了摸早已經餓的咕咕叫的肚子,這話說的好像也對。
然後我就被吳歡拖到了火鍋店。
剛一進門,我就愣住了。
吳歡不說帶了口罩就沒人認識我嗎?可爲什麼陳昭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還在在隔壁桌對我招手?
此時陳昭手裏搖晃着手機,笑着喊我,「禮禮。」
我腦袋哄的一聲就炸了。
因爲他手機正播放着我上熱搜的視頻。
我麻了。
-12-
喫完飯,我就被陳昭拎回了家,新的大別墅,有司機ṱũ̂₂有保安有保姆,看起來特別安全。
他把我壓在牀上,不懷好意的笑,「禮禮,眼前的真人你不用,幹嘛用假的啊?」
他媽的,還拿熱搜的事損我。
我心一橫,破罐子破摔,「你沒假的好用。」
這是變相在說陳昭不行,然後陳昭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了,他很行。
第二天我是在陳昭的臂彎裏醒來的,我看着他熟睡的臉突然想起件大事,我搖醒了他,開始算舊賬,「上次我給你打電話,爲什麼是個女的接的,你跟她什麼關係?」
陳昭還沒睡醒, 將我往他懷裏摟了摟, 笑了, 「我公司的下屬。」
呵, 我一說他就知道了, 果然有問題。
「那天我故意讓她接電話, 想讓你喫醋, 沒想到你沒喫醋,還平心靜氣的要跟我離婚。我當時可傷心了,一拳頭打在書房的牆上, 現在手還痛呢。」
他說完哭哭唧唧裝委屈,我可不想放過他, 「等着吧, 明天我就去公司捉姦。」
陳昭的笑聲在我耳旁, 「歡迎領導視察工作。」
很久後他又在我耳旁小聲說, 「禮禮, 我很開心, 因爲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昨天你以爲我死了,哭的撕心裂肺的。雖然我知道我這樣騙你很不好, 但是我就是想確定你是不是愛我的,對不起,禮禮。」
我冷哼了一聲,假裝生氣。
陳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哭了,除非……。」
我仰着頭看他,除非「除非什麼?」
「除非在牀上。」
……。
換了新房子後,我再也不倒黴了, 我媽說換房子就是換風水, 風水一換, 運氣就會變好。的確住了別墅後,我的運氣也在變好, 託了熱搜的福,不久後我成爲了一個小網紅, 並且解釋清楚了當初上熱搜的誤會,因着和陳昭兩個人總是秀恩愛,狠狠的圈了一波粉。一年不到,我也算半個小富婆了, 然後某一天我衝進了陳昭的辦公室, 把手裏的銀行卡往他的桌子上一拍,「跟我走吧, 以後我包養你了。」
陳昭從座位上起來,無奈的笑了, 「好的, 我的富婆大人。」
陳昭晃了晃手裏的卡, 「不過,你這張怎麼是信用卡呢?富婆,您這誠意不夠啊。」
我看了看陳昭手裏的信用卡, 額,拿錯了。
反正那有又怎麼樣,今天這人必須得跟我走。
(完)
作者署名:末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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