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白皮薩摩耶遇上黑皮犬

我的冷白皮薩摩耶被對面的黑皮帥狗看上,望着它高大帥氣的主人,我嘴一瓢:
「你是公的嗎?」
面容冷峻的帥哥嘴角抽動,一本正經地回覆我:
「是公的……連人帶狗都是公的。」

-1-
牽着我家傻狗去看外灘消防員表演,對面的黑皮狗表情冷峻,卻頻頻往我家狗這邊看。
旁邊已經有人開始拍視頻嗑起來了:「180 黑皮帥哥 X 冷白皮笨蛋美女!好甜好好嗑!」
望着對面高大帥氣、面容冷峻的狗主人,再對比一下白到發亮的我。
我猛咳了一下。
這說的……是狗還是人?
面前的消防員們正耐心地爲大家講解滅火常識,他站在其中,高挺的肩脊放鬆下來,有一種別樣的野性。
我頻頻往對面瞟,心裏想得神遊天外,說得卻一本正經。
要不……聊聊配種的事?
「你是公的嗎?」
話一出來,我閨蜜一口水噴出來,引得她正對面那個消防員頻頻皺眉。
我自知嘴瓢,慌得不行,面上還是得一派淡定。
啊啊啊我想問他的狗!是不是公的!
對面的男人嘴角微微抽動,沒有回應。
「你是不是傻呀?他們正給居民講解呢,怎麼回答你!」
閨蜜恨鐵不成鋼,趕緊把我拉到一旁。
我呆呆走開,鬱悶地蹲下,將自己縮成一團。
好丟人啊。
後知後覺地感到尷尬,自己一個人待了一會兒。
而他們正好講解結束,向休息區走來。
我一激靈,站起來就想跑。
可似乎忘了……自己剛蹲了那麼久,腳早就麻了。
臉直直往水泥地上傾,身體平衡已經完全脫離掌控,我閉上眼。
老天爺,直接開個地縫,讓我鑽進去吧。
倒下的剎那,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拉住了我。
「小心。」
我驚呼一聲,對上一雙晶黑明亮的眼。
正是剛纔被我「調戲」的那人。
他的眼神中,嚴肅中帶着幾絲笑意。
我頓時絕望了起來。
一天,社死兩回。
「謝謝!不好意思!對不起!」
我連鞠三躬,面紅耳赤,頭也不回就跑了。

-2-
「啊啊啊啊我怎麼那麼蠢!好傻啊!」
回到家,我忍不住在和閨蜜視頻時埋進枕頭裏大喊大叫。
她咂咂嘴:「你還能幹點啥?人家都扶你了,這麼絕好的機會你不好好利用,竟然跑了!」
「重點不在這裏,重點是我好尷尬啊啊啊!」
對面嘲笑了我很長時間,最後春光滿面地跟我說:
「那姐可要先脫單了,我看今天對面那個哥哥不錯,追不到他,我宋玉婷名字倒過來寫!」
我驚了:「你一口水噴人家衣服上那個?」
她一臉嬌羞:「我比你會把握機會,把他衣服搶過來,說洗完送回去,這聯繫方式不就要到了?」
我瞠目結舌:「還能這樣?」
「當然可以!小白,遇到理想型可一定要把握住!」
宋玉婷捧着臉,整個人都散發着粉紅泡泡。
我苦哈哈關了視頻。
我的理想型……現在估計以爲我腦子有問題吧。

-3-
腳趾摳地了兩天,我也差不多要把這件事忘記了。
小白這天很興奮,耳朵一直立着,彷彿在說:「去玩!去玩!」
我拗不過它,只好牽着去了公園。
可好好遛着遛着,它突然就開始撒丫子跑。
「哎!哎!小白!等會我!慢點跑!」
也不知道是我遛它還是它遛我,反正它跑得飛快,把我狠狠甩在後面。
突然,它撲向旁邊的一個路人。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白沒撲到ťů⁷對方身上,而是開始繞着他跑。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
這就導致狗繩不停地在那人身上纏啊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手忙腳亂地收繩子,可是這孽子根本不聽我的話,伸舌頭傻笑着跑得飛快。
繩子越纏越多,越纏越緊。
一人一狗繞着他跑了好幾圈,最終以我氣喘吁吁停下爲結局。
「輸給你了真是……」
我不好意思地伸手扒路人身上的繩子,卻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我靠,這什麼孽緣?
這哪是什麼路人,這不又是那個消防帥哥嗎?
此時我的余光中,似乎看見小白朝我眨了眨眼。

-4-
帥哥的眼神審視中帶着一絲疑惑,彷彿也在問:怎麼又是你?
今天他穿了一身輕快的運動服,身材比那天還凹凸有致。
勁瘦的腰上,還綁了一圈圈的黑繩……
我不好意思地別開眼。
「不好意思……您想要什麼補償我可以給,我、我先把這繩子解開!」
我語無倫次,手忙腳亂。
手足無措的我當然怎麼也解不開這該死的繩子,更何況傻小白還在竄來竄去。
正急得滿頭大汗,一隻大手輕輕握住我的手腕。
「我來吧。」
他輕輕皺着眉,解着繩子的同時吹了個口哨。
那隻黑皮瞬間從草叢中竄了過來,將小白壓在身下。
小白哼哼唧唧抗議了幾下,就立馬偃旗息鼓,甚至還開始伸出舌頭朝它笑。
而黑皮肌肉緊繃,仍舊保持着戰鬥姿態。
這對比……也顯得我家狗太傻了。
骨節分明的手慢悠悠挑開纏得緊密的狗繩,他略略挑眉,話音中帶着些許笑意:
「這小狗還挺像主人。」
這這這……什麼意思?!
我聽了這話一下子炸毛,又不敢說什麼。
但看着小白傻呵呵的笨蛋笑容,我覺得……可能他說的話,真有些道理。
我忍着尷尬,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但我們一起在解狗繩,不可避免地會拉近距離……甚至我都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正尷尬着,一道悶悶的聲音從頭頂處傳來,打破了沉默:
「是公的。」
「嗯?什麼?」
我一臉蒙逼。
「連人帶狗,都是公的。」

-5-
連人帶狗都是公的……
雖然是在回答我那天的問題,不過這是什麼奇怪的說法?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氣氛終於輕鬆,我也馬上放鬆下來。
再想到玉婷的那句「遇到理想型一定要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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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對不起!那個……名字方便透露下嗎?」
我閃爍着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繩索早已全部被解開纏到手腕上,他將其一把鉤下來,遞給我。
修長的手指鉤着繩子,懶散的同時又有些……澀。
「你問的是我,還是我家狗?」
我沒好氣瞪他一眼。
對面人脣角微勾,看上去心情很好。
「駱成言。」
我冷哼一聲:「那這狗名字不錯。」
這回輪到駱成言一臉黑線了,我的心情也晴轉多雲。
半晌他輕笑:「高興了?」
這時,黑皮叼着小白後頸,將它送到我們面前。
小白被「押送」着,自己還渾然不覺,吐着舌頭傻笑。
這傻狗太丟主人臉了,我都不想認它。
「薩摩耶是大型犬,女孩子一個人養不安全。」
駱成言突然變得表情嚴肅,緊皺眉頭。
笑的時候挺可愛,怎麼板起臉來這麼嚇人?
我瑟縮了一下,嘴又開始不受控制:
「一個人養不安全,那你跟我一起養?」
氣氛詭異地沉默了起來。
駱成言臉色微沉:「你跟誰都這樣?
「說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然後概不負責?」
啊?
我有些蒙,玉婷那天視頻完給我發的《追人寶典》,第一條不就是要言語拉扯嗎?
事情的發展和預想中一點也不一樣。
很明顯,駱成言不搞拉扯戰,他只打直球。
有話他是真直接問啊。
摸不清他脾性的我只能半張着嘴,心虛地躲避眼神。
駱成言攥緊狗繩盯了我一會兒,負氣似的走了。
我連忙小跑追上,大腦飛速運轉。
寶典上沒說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不過遇強則強,他打直球,那我乾脆也直接說吧!
「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是我閨蜜拿給我的那個寶典說要這樣的!」
駱成言突然停下來:「什麼寶典?」頓了一下又眼神懊惱,「你又耍我。」
「追人的寶典!」我眼神真誠,「我想追你!」
這下輪到他不淡定了
駱成言連忙掩飾性輕咳幾聲,繼續向前走。
不過這次,他的腳步放慢了不少。
我乘勝追擊,甚至越講越興奮:
「你放心,我不是海王!
「我搞純愛的!我是純愛戰士!」
此時已經走到大路,有不少人頻頻回頭望我們。
駱成言耳尖通紅:「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
可我還在興奮中無法自拔:「所以你沒有誤會!我就是想泡你!而且我會負責的!」
他深吸一口氣。

-6-
我都說了什麼?!
緊緊捂住嘴,驚恐地看向駱成言。
完了,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講出來了。
他嘆了口氣,表情淡然。
「走吧,天黑了,我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我小心翼翼觀察着駱成言的表情。
好像沒再生氣,這是不是意味着,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我樂顛顛往家走。
進了電梯,小白委屈巴巴地蹲在角落,時不時瞟一眼黑皮的反應,我也只能跟着它縮在一旁。
中間的țũ⁺黑皮氣勢凌人,昂頭挺胸。
哎,狗的命也隨我。
突然,它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這一眼多少帶點私人恩怨,像它的主人一樣,冷冽又危險。
我有些害怕:「它……它不咬人吧?」
我以前很怕狗,養了小白之後,除了它也都怕。
「它只攻擊罪犯。」
駱成言皺了皺眉頭,拉緊狗繩。
「坐。」
我連忙依言蹲下。
小白還以爲我在跟它玩,也傻呵呵坐下。
「坐下它就不咬人了嗎?」
這時黑皮慢悠悠坐下,無語地瞥我倆一眼。
啊哈哈……原來說的是它……
我捂住臉。
又丟人了。
「哈哈哈,小姑娘,他說的是讓狗坐下,快起來!」
一旁的胖大叔笑着調侃,我也不好意思地慢慢站起來。
駱成言的眼中帶着些許笑意,表情卻有些嚴肅地盯着胖大叔。
爲了緩解尷尬,我開始和胖大叔閒聊。
可講着講着,我就發現不對勁。
他的手提袋裏鼓鼓囊囊,近看竟然是個手槍的形狀!
我瞬間冷汗直冒,原來黑皮看的不是我,而是他!
怎麼辦,他會不會已經發現不對勁了,掏槍把我倆都殺了……
手開始不受控制地抖動,身體也慢慢癱軟。
就在我快要挺不住時,駱成言突然大步走到面前,摟住我的腰。
他握緊我的手,目光關切,動作親密。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駱成言給了我一個安定的眼神,高大的身軀穩如泰山。
我的心瞬間放下來。
電梯終於到了,駱成言拉着我快步走,那個胖大叔緊緊跟隨。
最後我發現,他竟然就住在我家隔壁!
而且正笑着盯着我開門。
我瞬間頭皮發麻,剛拿出來的鑰匙也顫顫巍巍,對不準門鎖孔。
駱成言直接握住我的手一把捅進鑰匙孔,輕鬆一轉。
一進家門,我立馬癱倒在地上。
「那個人,他有……」
「我知道。」駱成言安撫着我的肩背,「我給公安局的人打了電話,他們的人正在趕來,你老老實實待在屋裏,不要出來,好嗎?」
說完,他就衝出門外。
黑皮也蓄勢待發,像一支鋒利的箭,迅速鑽了出去。
幾分鐘後,隔壁傳來大力破門的聲音和男子的慘叫。
我縮在門內不敢動,過了一會兒,警隊的人來敲門。
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小夥子。
「駱成言破門擒住了那個私藏毒品的,他讓你不要害怕,有時間去警局做個筆錄。」
他一臉八卦地朝我眨眨眼,把駱成言的聯繫方式給了我。
「我叫小武,和消防隊都老熟人了,打聽他的事可以問我!」

-7-
「啊你不知道!他真的好帥!
「安全感簡直爆棚!」
玉婷在對面翻了個白眼:「你有點出息吧白真真!收起你的口水!」
我托腮傻笑:「但是這個職業有點危險哎,不知道我父母能不能答應……」
「人還沒追到手呢就想這麼長遠,別太戀愛腦了!」
頓了一下,她又神祕兮兮探過身來。
「你別擔心,我家那位說了,駱成言不久後就會離開消防隊,繼承家裏公司了,以後狀況估計不會很危險。」
「你跟ẗů⁻他真成了?怎麼知道的?」
玉婷壓低聲音:「好像是駱成言家裏世代都是老兵警察,家裏一共兩個兒子,他大哥作爲緝毒警,戰死了。」
我一愣。
「駱成言之前是做警察的,後來轉行做了消防員。」
「家裏現在就剩他一個獨苗,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出事了。」
說完,玉婷也沉默下來。
原來是這樣……我心下酸澀。
爲人民而戰並非易事,受人尊敬崇拜的同時,也要隨時緊繃神經、承受重壓。
即使是這樣也堅持要做消防員,真的需要非同凡人的意志力。
想到這裏,我拿起手機。
對面沒過幾秒就接通了,彷彿在等着我的來電似的。
駱成言聲音嘶啞,好像剛睡醒。
「沒事吧?」
「他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實,已經在等待判決,不用再擔心了。」
我有點喫驚:「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對面沉默片刻:「小武告訴的。」
一提到小武這個「我方間諜」,我有點心虛地轉移了話題。
「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沒事。」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我向來不善言辭,現在看來駱成言也是這種性格。
追夫之路漫漫。
「真真,小白去哪了?」
玉婷從廚房出來,表情很是疑惑。
「找了一圈都沒找着……」
我心頭一緊,回想起今天,自從它被黑皮吼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地趴在門口。
小白不會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吧?
「小白!小白!」
我立馬跳下牀飛奔出屋,話語間已有些許哭腔。
我和小白是在一場搶劫案中相識的,當時它還是一條無家可歸的小流浪狗。
當時我被一個男人用槍抵着,被迫倒出錢袋裏所有的財物。
它就這樣出現,傻傻地朝劫匪叫了幾聲。
然後義無反顧地衝上來死死咬住他的手臂。
我因此獲救,也認出它是自己一直在路上餵養的流浪狗的其中一個孩子。
「純種薩摩耶,賣了能得不少錢呢。」
警局裏不懷好意的罪犯們用貪婪的目光肆意打量傻笑的小白。
我幾乎是立刻就抱着它辦了狗證。
「我的小白,雖然傻傻的,但是很忠誠。
「它的全世界只有我,是真的……」
這條傻狗要是遇上狗販子怎麼辦?被車撞了怎麼辦?被同類欺負怎麼辦?
我又陷進當年那近乎絕望的心情,跪在草地上不知所措,大顆的眼淚落下來。
「不要着急,我正往這邊趕過來,黑皮認得它的氣味,一定很快就會找到。」
低沉又富有力量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拿着手機沒掛。
我和玉婷找遍了整個小區,都沒見小白的身影。
「都怪我,我應該早發現它不對勁的。」
我抱膝將自己縮成一團,眼神逐漸呆滯。
這種被全世界拋在身後的感覺,時隔多年再次席捲我的內心。
有了小白之後,我慢慢忘卻那天晚上發生的搶劫襲擊帶給自己的心理創傷。
可今天,好像一下子又徹徹底底把我打回原形。
高大朦朧的影子攏住我瘦小無力的身軀,我抬頭,是駱成言來了。
我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樣子被他盡收眼底。
駱成言蹙着眉背對月光望我,眼神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隨後,他輕輕吹了一聲口哨。
黑皮瞬間躥出,融進夜色中。

-8-
不一會兒,一條髒兮兮的傻狗不情不願地被黑皮叼着後脖頸拽出草叢。
我瞬間眼睛亮起來:「小白!」
不顧它身上的髒污,我飛奔過去緊緊抱住小白。
小白好像也感受到了我的傷心,逐漸停止對黑皮的反抗,不知所措地貼近我。
抱了一會兒,我立馬給它一個大大的爆栗。
「傻狗!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着急死了!」
小白表情很委屈,「嗚嗚」朝黑皮叫了幾聲。
它直往我身後躲,淚眼汪汪盯着黑皮,彷彿是在控訴。
那一瞬間,我能感受到,黑皮和駱成言的身體瞬間僵了。
我的母愛瞬間被激發,這一天的神經緊繃也讓我的情緒逐漸失控,胡思亂想。
我一下子站起來,直直看向駱成言。
他竟被我的氣勢震退了幾步。
黑皮也一改往常的傲嬌帥氣,夾着尾巴在駱成言身後躲避小白的死亡凝視。
「狗隨主人,你們家黑皮這麼欺負小白,你是不是也對我有意見?
「我追你,讓你感到不適反感?」
駱成言臉色有些蒼白:「我沒有,黑皮它不是故意的。」
我低下頭。
「我明白了。」
這麼多天的糾纏,駱成言還沒有個明確表示,不就是在委婉拒絕我了嗎?
「你明白什麼了?」
駱成言一臉蒙逼,表情還有些無奈。
「怪我第一次追人沒經驗,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說完,我含着淚往家跑,門口的玉婷也傻了。
她幾乎是立刻攔下駱成言欲拉住我的手。
「駱隊,小白她因爲一些事有些應激,您別放在心上,先讓她冷靜一下。」
駱成言蹙起眉頭,表情有些嚴肅:「怎麼回事?」
玉婷拉着他消失在門外。
關上家門後,我幾乎是立刻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有多久沒這樣過了呢?自從那次搶劫案之後?
小白緊緊跟着我,眼神緊張,一直貼着安慰我。
它有些自責,一直在嗚嗚地撒嬌,祈求我的原諒。
黑暗中,我慢慢撫着它毛茸茸的腦袋,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冷靜過後,就是無盡的後悔。
駱成言是來幫我找狗的,怎麼自己沒感謝,反倒呲兒人家一頓?
這下好了,追他的理由沒了,關係徹底搞僵。
白真真啊白真真,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一應激就不受控制的脾氣?
我懊悔不已,連走出家門道歉的勇氣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玉婷推門走進來。
她一把將家裏的燈全打開,黑暗中的 emo 氣氛一掃而盡。
「我跟駱成言說了你的情況,你不用擔心他。」
我摸着小白,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知不知道?」
玉婷搖晃着我的肩膀:「別總關注別人有沒有受你的影響,多關注自己。
「而且你今天說的話沒毛病,本來就是他一直沒表示嘛,這下正好看看駱成言的反應。
「先別搭理他,等他主動找你,聽我的準沒錯!」
她打開電視機,將爆米花塞在我懷中。
「別擔心了,來笑一笑!」
我盯着忙前忙後的玉婷,慢慢靠在她肩膀上,小白晃着大尾巴蹭蹭我。
心情逐漸放鬆下來,閨蜜和狗狗的陪伴讓我臉上浮現出一點點笑容。

-9-
冷戰開始了。
當然,只是我單方面不敢面對駱成言。
最近幾天散步時,總能看見他的身影。
關注自我,關注自我。
心裏這樣催眠着自己,眼神卻還是忍不住他的方向瞟。
直到我被心理醫生告知這次的應激已經過去。
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我又恢復從前的狀態,樂顛顛來到花園溜達。
小白也翹着一聳一聳的耳朵,傻笑着放鬆下來。
一人一狗正傻呵呵地跟沒頭蒼蠅一樣亂逛,小白卻突然腳步一頓,迅速進入警覺狀態。
我往前一看,竟然是黑皮!
它站立在那裏,渾身肌肉緊繃,眼神中竟然有點緊張。
小白氣哄哄地扭頭不理它。
一向高冷的黑皮竟搖起尾巴,有些討好的意味。
它叼起自己早準備好的一小束小黃花,試探性地往ƭù₈小白那邊湊。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這「追妻火葬場」的一幕。
小白還是扭着頭,但小眼神明顯往黑皮那邊瞄去。
黑皮死皮賴臉哄了半天,小白終於露出笑容。
沒一會兒就傻呵呵地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一副「咱倆天下第一好」的樣子亂蹦傻笑,強硬地扯着黑皮玩。
我這沒心沒肺的傻狗啊。
至於黑皮,我竟然能從一條狗的臉上看到無奈。
它站在一旁,目光緊緊追隨着放飛自我的小白,在它快掉進泥坑的瞬間彈射起步,叼起小白的後脖頸護住。
經過上次的「離家出走」事件,黑皮也不敢再對小白多加訓斥,只是溫柔地叫了幾聲。
就像一個稱職的溫柔保鏢。
有點甜是怎麼回事。
我天吶,我竟然對着兩條狗嗑起了 CP。
一定是單身太久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失落,連黑皮都過來哄小白了,那駱成言呢……
上次的事我也有錯,要不這回一不做二不休,去說明白吧。
正想掏出手機,一個老奶奶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她走得踉踉蹌蹌,眼神恍惚。
「哎喲,這是哪兒啊……」
「您和家人走散了嗎?」
奶奶看我注意到她,立馬喜笑顏開。
「小姑娘水靈靈的,真善良。」
她上下打量我幾眼,隨後讚許地點點頭。
這眼神,怎麼像相親角的大爺大媽一樣?
過了一會兒,她彷彿突然想起來自己要幹什麼似的,捂住腦袋。
「哎喲,小姑娘,我和我孫子走散了,你能幫我找找他嗎?」
奶奶眼睛亮晶晶:「我孫子長得可帥了,185,公務員,我們家裏也有錢……」
更像相親了是怎麼回事?
「呃,您有他的聯繫方式嗎?我給他打個電話?」
「對對對,要電話是第一步,我給你報啊小姑娘……」
一整串數字被打出來,我驚訝地發現——
這不是駱成言的號碼嗎?
老奶奶探頭看過來,忍不住嘖嘖稱奇:
「不愧是我的好大孫,電話號原來早就到手了。」
啊?
我一臉驚奇地看着這個神奇的老太太卸下一身演技。
「實話跟你說吧,我這幾天好不容易到這看看我孫子。
「可他每天都拉着我這個老骨頭散步,瞎子都能看出來,這傻小子每天都盯着你看呢。
「那眼珠子呀,嘖嘖嘖,可憐巴巴地望着,都快掉出來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就假裝走丟來找你。」
這這這……她竟然是駱成言的奶奶?
原來這幾天的偶遇都不是巧合,而是他有意爲之?
那爲什麼不來見我?
像是看透了我內心所想,奶奶補充了一句:
「對了,我孫子說你最近狀態不好,怕打擾你,只能遠遠地護着。今天看你從醫院裏蹦蹦跳跳出來,我纔敢來找你的。」
話音剛落,奶奶突然躲到我身後。
我抬頭一看,是氣喘吁吁找了一圈的駱成言。
還是那副熟悉的表情,微微蹙着眉,清冷而溫柔:
「您怎麼亂走到這裏來了?」
奶奶在我背後揚着聲音喊:
「還不是看不下去你這個傻小子每天就是看,不會說了!」
頓了頓還向我解釋:「他就是嘴笨不會說話,性格直,人還是蠻好的。」
駱成言的表情有些尷尬,眼睛不敢和我對視。
「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快別打擾人家了,跟我回家!」
奶奶拽着我的衣角嘲笑他:「喲喲喲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喲喲喲~你可太慫了!我看你巴不得多待一會兒呢吧!」
我的表情別提多精彩了,嘴角簡直就沒下來過。
隨後輕咳一聲正色道:「我送奶奶回家。」
奶奶乖乖躲到身後,又趁我倆不注意的時候嗖地一下跑了。
邊跑邊喊:「乖孫!加油!」
駱成言這下子不只耳尖,連着側臉都紅得像剛蒸熟的蝦。

-10-
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你還生氣嗎?」
「我爲什麼要生氣?該道歉的人是我,你那天來幫我我還沒跟你說一聲謝謝。
「我那天情緒不好,對不起。」
駱成言有些緊張。
「你是在說反話嗎?我是指明明生氣了但還是……」
我笑死了。
這個大直男!就算是在說反話也不能這樣直接指出來吧。
我直視他的眼睛。
「沒有,我是認真的,真的很抱歉,還有,謝謝你。」
駱成言更加不知所措。
我看他走路都快同手同腳了,更覺得好笑。
黑皮再次叼着小白後頸出現,這回小白一臉的幸福甜蜜,心甘情願被它叼着,大尾巴搖得飛起。
黑皮也輕柔地將小白放在草地上,順便舔舔它潔白的毛髮。
我看着這兩條「秀恩愛」的狗,若有所思。
一步步來。
「爲了感謝你,我請你喫飯吧!」
誰知駱成言腳步一頓,一臉嚴肅地看着我。
「我會做飯,去我家吧。」
啊啊啊這……去家裏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我小心臟跳得飛快,看着駱成言繼續嚴肅地說出下一句:
「我家黑皮會後空翻,給你展示一下。」
黑皮:「?」

-11-
我一路憋笑到了駱成言家裏。
這傢伙不會是從網上那個段子「我家貓會後空翻」裏學來的吧?
再配上他那個嚴肅的表情,我真是要笑死了。
誰知道主人直,狗更直。
進了他家門,黑皮竟然真的第一時間給我表演起了後空翻。
小白在旁邊看得眼睛都直了,一邊興奮地叫着一邊蹦躂。
彷彿在說:太帥啦!太帥啦!
黑皮受到鼓舞,翻得更起勁了。
駱成言此刻也鑽進廚房,開始洗菜舞刀。
一人一狗,彷彿兩隻開屏孔雀。
但不得不說,駱成言勁瘦的腰繫上圍裙,修長的手在水花下輕輕拂動的樣子……真的好誘人。
這回我也跟小白一樣開始星星眼了。
好帥好帥!
長得好看身材好還會做飯,這種極品男人哪裏找!
駱成言此時也發現我正在探頭看他,身體微僵,耳尖又開始浮現出熟悉的粉色。
他真的好容易害羞……和他這麼猛的身材和臉根本不匹配。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駱成言終於轉過身來,表情有些無奈。
「你別看了,我沒法好好做菜。」
好吧。
我直接走進廚房:「那我幫你打下手。」
駱成言一邊做菜一邊緊緊盯着我。
「你別拿刀,我怕你劃到手。
「別碰火!會燒到!
「那個水不乾淨!」
我有些尷尬:「不怎麼下廚房,不太瞭解哈哈哈。」
他輕笑:「你還是出去吧,油煙大,讓我來。」
我只好被他半強制地推出廚房。
真丟臉,以後怎麼辦,也不能天天讓這麼大一個帥哥做飯吧?
我甩甩腦袋,怎麼回事,想得那麼長遠!
百無聊賴的我只好觀看小白和黑皮互動。
令我驚訝的是,小白在咬拽黑皮。
雖然是玩,但向來不容侵犯的黑皮竟然也會順從地假裝被壓在底下。
小白驕傲地向我展示自己的「戰果」,黑皮只是溫柔地凝視着它。
傻小白呀!這是人家黑皮讓着你呢!你還嘚瑟起來了!
我看向柔情似水的「硬漢」黑皮,有些發愁。
黑皮這明顯是看上小白了,可小白這個缺根筋的還傻呵呵地跟人家玩呢。
一會兒要不跟駱成言商量一下它倆配種的事情吧。
沒一會兒,飯香鑽進鼻子。
我飛奔到飯桌旁。
蒜蓉大蝦、可樂雞翅、家常小炒……
道道都是硬菜,還做得如此美味。
我興奮地剛想動筷,就聽見一道聲音傳來:
「我有話跟你說。」
駱成言表情凝重,好像下一秒要討論國家機密。
他這是什麼表情?怎麼回事?
不會是要拒絕我吧?
別啊!我必殺技還沒使出來啊!
他把手搭在大腿上,姿勢十分硬挺,愈加突顯出我的不安。
「我要向你道歉,白小姐。」
完了,這稱謂,他是真的要拒絕我。
我有些絕望。
這算什麼?纔剛有點希望就又告吹了?
我就這麼差勁嗎?先是委婉再來直接的?
小白和黑皮也彷彿感受到我倆這嚴肅的氣氛,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之前的行爲讓你誤會爲我在委婉拒絕,但其實不是那樣的。」
說到這裏,他Ṱũ̂ₘ表情有些尷尬。
「由於我沒談過戀愛,沒什麼經驗,我以爲我們那樣就已經是……」
就已經是在一起了?
見我眼眶裏的眼淚直打轉,駱成言急得連忙加快語速:
「但是沒關係,如果你現在覺得我不合適,討厭我了,想拒絕我也可以直說!
「我只是想真誠地表達一次我的感情,我真的很喜歡……」
再也憋不住,我「哇」的一聲哭出了聲。
小白急得用尾巴抽了黑皮兩下,黑皮一動不敢動。
「我還以爲你要拒絕我!嚇死我了嗚哇哇——」
駱成言僵住了。
他似乎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頓時哭笑不得,只好慢慢撫着我的後背,表情擔憂。
「沒事了沒事了,都是我的錯,醫生說你情緒起伏不能太大……」
「那你還這麼嚇我!」
其實我心裏早樂開了花,趁機鑽進駱成言懷裏。
他身體微僵,但還是沒躲,反而慢慢將我攏進懷裏。
我靠在他肩膀上嘟嘟囔囔:
「可嚇壞我了,我必殺技還沒使呢,怎麼能就這麼讓你給拒絕了……」
「沒要拒絕你……我還怕你討厭我呢。」
駱成言聲音有點啞,下巴微微蹭着我的頭。
「什麼必殺技?」
我笑得狡黠,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下。
駱成言呼吸一滯,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害羞。
「怎麼,就許你勾引我,不許我調戲你啊?」
「我怎麼勾引你了?」
我氣急:「你站在那裏啊!就……」
「手啊,腰啊,真想把你給撲倒,然後……」
我開始犯花癡,駱成言的眼裏笑意盎然。
「看來我是靠美色留住你的,以後還要勤加鍛鍊。」
半晌,他試探性地在我臉上啄了啄。
「以後我老了,靠美色留不住你了怎麼辦?
「週末跟我去見家長好嗎,小白?」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深深吸了一口氣,留下一句「抱歉」就往洗浴間跑。
好嘛,又害羞了。

-12-
沒想到哇,去了一趟家裏,誤會全解開了。
關係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駱成言每天看我對着帥哥犯花癡,愈加覺得自己地位不保,急匆匆地就帶我去見家長。
一進家門,奶奶飛奔過來。
「哎喲乖孫好樣的!真把這美女娃娃拐進家啦!你小子有福了!」
駱成言一手提着東西,一手牽着我,眼底的笑意彷彿要溢出來。
「真是生怕你媳婦受一點累啊……」奶奶白了他一眼,樂呵呵牽着我進了家門。
阿姨和叔叔都是很好說話的人,只不過花白的頭髮顯現出一點愁緒。
「成言自他大哥去世後,就一直拼了命地在消防隊幹,我們生怕他出什麼事。」
「前幾年在一次任務中差點沒回來,我們的淚都要流乾了,他終於肯回來。」
我低頭聽着他們絮絮叨叨,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人的話。
「現在終於好了,他肯回來,也有了牽掛,我看他能笑出來,也放心了。」
阿姨還在抹淚,叔叔笑着打斷:
「別讓孩子太有心理負擔,爲國犧牲是他大哥的夢想,這也算圓夢了。
「好了孩子,你去陪陪成言吧。」
我走向駱成言的臥室,發現他在盯着一張老照片看。
那是他和一個男人笑着敬軍禮的照片,他們那時正風華正茂。
「我哥性格倔強,毒販打斷他的肋骨、掰斷他的手指,他硬生生扛下酷刑,一個有關組織的字都沒說。」
駱成言長長的眼睫微微顫抖。
「我曾立誓繼承他的遺志,最後卻在遺書裏發現,哥最大的希望是讓我照顧好爸媽,不要走他的老路。」
我握住他的手。
「你做到了。
「爲國爭過光,最後能平安回家,你已經做到最好了。」
駱成言反扣住我的手腕,眼底有星星笑意。
「不回家怎麼能遇到你?我不僅做到最好,也最幸福。」
我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嘛!我還擔心你傷心來着,還有心情說這些,看來是沒事了!」
但走出臥室,Ṱū₋我仍看見他站在照片前凝視,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這孩子日後就交給你來照顧了。」奶奶望着這一幕,眼眶也有些溼潤。
我心裏想,哪是我照顧他?分明是他時時刻刻照顧着我。
「他很依賴你。」
我驚訝地面向奶奶。
「他只是不會表達而已,親人的離世給他的打擊太大,有一段時間接近自閉。
「遇到喜歡的人,他會本能覺得對方會離開,從而產生逃避心理。」
但駱成言最後還是來找我了。
不僅如此,他還戰勝自己的逃避,說出了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你讓他戰勝了這種恐懼,小白,你對他意義非凡。
「如果你準備好了的話,給他一個真正的家吧。」
奶奶給了我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適時溜走。
「和奶奶說什麼呢?」
駱成言從臥室裏走出來,一身輕鬆,看起來和他哥談了很久的話。
我聳聳肩:「說你什麼時候去我家。」
他的肩脊一下子僵住。
駱成言表情緊張:「這麼快嗎……你能接受我家的情況?」
半晌又懊惱起來:「見家長也不代表要結婚。」
我狀似滿不在意地踢踢石子。
「不啊,我想結婚。」
駱成言呼吸又是一滯。
我反問:「什麼意思?你不想和我結婚?撩完就走,概不負責啊?」
他更不知所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話雖這麼說,駱成言還是肉眼可見地高興了起來。
真像一隻沒安全感的小狼狗。
還能怎麼樣呢?順毛唄。

-13-
駱成言的手有些發抖,但還是在強裝鎮定。
去我家的路上,他反覆問了我好幾遍:
「岳父岳母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要把頭髮梳上去嗎?……」
我看着自己高大帥氣安全感爆棚的男朋友,心想,他倆不喜歡你纔怪。
我爸從我小時候起就怕「老登,我鬼火開你樓下了」這種情況出現。
但他這次見到駱成言,眼睛都亮了。
我遺傳我媽的花癡本質,所以我媽已經看呆了。
最後還是我爸輕咳一聲,先「請君就座」,開始盤問模式:
「小夥子是幹什麼的?」
駱成言正襟危坐,一身正氣。
「叔叔您好,我是一名消防員。」
我爸一口水咳出來,給了我一個讚許的眼神。
我回以嘚瑟,怎麼樣,您閨女這眼光,不錯吧。
「嗯……工作有點危險,但是穩定,挺好的,家裏情況怎麼樣,有車有……」
我爸還沒說完,被我媽端着水果擠到一旁。
「你問孩子這些幹嗎?那些都是次要的!」
看我媽的眼神就知道她下一句想說啥:
臉纔是主要的。
誰知駱成言表情嚴肅地接了下一句:
「沒錯阿姨,我對小白的愛才是主要的。
「我會用我的一生呵護她、珍惜她,感謝你們把她帶到我身邊!」
「工作性質的危險,您們不用擔心,  我已經爲國家盡了最後一份力,接下來會辭職接手家裏的公司,迴歸家庭。」
說完,對着驚呆了的我爸媽深深鞠了一躬。
這還沒完,駱成言下一秒淡定地掏出了一沓房產證和銀行卡。
「但叔叔說的物質條件也很主要,  這是我的一些積蓄……」
我手裏的瓜都掉地上了。
他啥時候帶的這些?!
這些詞又是什麼時候想的?
這不屬於既拿下了我媽,  又順勢拿下了我爸嗎……
原本緊繃着的爸媽立馬喜笑顏開,  對着駱成言連聲稱讚。
我爸甚至聲稱要和駱成言喝上個三天三夜。
我原本拼命阻攔,但被駱成言輕輕一拂。
「叔叔要喝,  我當然不負所望。」
可……可他明天還有任務在身吧,  這能行嗎?
他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兩人喝得昏天黑地,直到我媽黑臉。
我爸觀察着表情適可而止:「成言啊,你的誠意我們都感受到了,我們對你非常滿意!真的!不能再滿意了!」
駱成言終於露出緊繃了一天後第一個放鬆的笑容。
我媽拉着我爸走遠,我爸還不捨地揮手呼喊:
「下次再來啊成言!一定要照顧好我姑娘——」
駱成言有些輕微的酒氣,搭在我肩膀上還不忘下意識輕輕應答:
「我會的。」
好不容易把人拉上車,我簡直累得氣喘吁吁。
「都讓你別喝了別喝了!怎麼還不聽話呢!」
他眼睫低垂,看上去有些委屈。
「我這不是怕岳父不喜歡我嘛……」
我輕輕捧着他的臉:「沒有人會不喜歡你,看着我,  嗯?你很好,  我們都喜歡你。
「而且你今天那小詞,給我都整感動了,  肯定能拿下我爸媽的,你別擔心了。」
țú₍駱成言迷迷糊糊將頭搭在我肩膀上:「那不是詞,是我的真心話。」
「嗯?」
他抬起身體盯着我看,  那眼神熠熠發亮,  幽遠有力:
「我很感激他們把你帶到我身邊。
「我愛你,  小白。」
說完,他低下頭貼近我。
「還有,  我明天請假了。
「所以今晚,  我們一起生個孩子吧。」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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