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青春

老媽帶着我改嫁了。繼父家有個混不吝的哥哥。他陰惻惻地對我說:「歡迎來到地獄。」當晚他就往我房間裏丟了兩隻活老鼠。我不聲不響,誰都沒告訴。第二天就往他書包裏塞了條蛇。他進了醫院。KO !從那以後我們就開始明爭暗鬥。結果有一天他對我說:「好吧,我認輸,我喜歡你!」?小垃圾,你是不是玩不起!1我老媽是傳說中的母老虎,刀子嘴,刀子心。文能對簿公堂,武能暴打流氓。這些年她帶着我過得風風火火。今天地下室明天睡橋洞。顛沛流離着,就差撿垃圾了。我媽問我怪不怪她。我連連搖頭:「您給我一條命就已經是皇恩浩蕩了,不敢再有過分要求。所以老姐姐,咱能把刀放下來嗎?」我媽很滿意,說我上道。我也很滿意,小命暫保。突然有一天,孫二孃變成了繞指柔。老媽說她戀愛了。對象她是公司的老闆。老闆欣賞她能把地板拖得那麼幹淨,把桌子擦得那麼鋥亮。她的樸實、善良深深吸引了人家。人家誓要娶她爲妻。臥槽!我拍案叫絕。這不是中年版的霸道總裁愛上我嗎?老媽扭捏着,一臉嬌羞:「寶貝呀,你說我嫁還是不嫁!」我流下了感動的淚水。以前叫人家二狗,現在叫人家寶貝。愛情真是個神奇的東西。「這門親事我答應了!」就這樣,老媽帶着我嫁入了豪門。第一次見到繼父,我驚爲天人。寬肩窄腰,倒三角。劍眉星目,高鼻樑。老媽一臉溫柔:「寶貝呀,叫叔叔!」叫什麼叔叔?叫爸爸!我願意的!老媽又說:「叔叔家有一個哥哥,你以後一定要和哥哥好好相處。」我準爸爸一臉無奈:「小放叛逆,孟孟多擔待。」擔待!擔待!我連連點頭。回到家老媽拍着我的狗頭:「第一次見面就不來,這是下馬威啊!不是個善茬,能避就避。」我眨眨眼:「不能避呢?」老媽哼笑:「那就幹!」「幹崩了怎麼辦?」「分一半家產跑路!」妙啊,老姐姐!2豪門的二婚很有排場。愣是搞了個晚宴。我和老媽第一次穿上了晚禮服。有人誇我們是狐媚子。我很開心。這人誰啊,眼光真好。一看,喲!高傲的小孔雀。她身旁還站了個人,正陰惻惻地看着我。就這三庭五眼,跟咱爸一模一樣。咱放哥,沒跑了。他端着高腳杯靠近我。低下頭溫柔地說:「我親愛的妹妹,歡迎來到地獄!」地獄?這排場?那我願意下十八層!我回以他甜甜的一笑:「謝謝哥哥!」他身後的紅毛雞一言難盡。他嘀咕道:「傻的吧!」沒禮貌。於是我走過去的時候輕輕地踩了他一腳:「呀,你怎麼把腳放在我腳下了,傻的嗎?」紅毛雞黑了。咱放哥笑了!氣壓有點低。風緊扯呼!3豪門的晚宴很人性化,到了十一點就結束了。老媽新爸入了洞房。我叮囑老媽小聲點。她笑得盪漾。「這是別墅!」然後呢?「隔音好!」哎呀,害羞!爲了體現兄友妹恭,我和放住了隔壁。回房前他雙手環胸看着我。他說:「溫馨提示,晚上別睡得太死!」「哦,謝謝!」第一次高牀軟枕,我失眠了。這賤命, tui !半夜的時候門外有了動靜。小小地開了一條縫,什麼東西被放了進來。「吱吱吱吱!」我坐起身,和四隻綠豆眼對了個正着。呀,愛寵!我上躥下跳,左右開弓。終於在我精疲力竭的時候逮住了它們。一手一個。他是怕我寂寞嗎?他人怪好的嘞!可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總不能失禮吧!趕着早市,我去了花鳥市場,買了條蛇。小乖乖纏人得緊。我依依不捨地把它放進了咱放的書包。放很關心我,一大早就盯着我看。把我都看得不好意思了。「是我太美了嗎?」他冷笑一聲:「有病?」我害羞:「有藥?」對於我們的友好相處,新爸很滿意。咱放牙尖嘴利:「瞎的嗎?」我小聲提醒:「瞎的爸!」新爸哈哈大笑:「小放,妹妹剛轉學過來,跟你一個班,你多照顧照顧她!」咱放冷笑一聲:「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他說得咬牙切齒,讓我想起了容嬤嬤!今天晚上我就要重溫還珠格格!開心!豪門有司機。第一次坐豪車,半路就被咱放叫停了。他說:「滾下去!」我眨眨眼,把他從座位上踹了下去。我虛心求問:「這樣滾嗎?」他的臉黑得像用了十年的鍋底。在他爬起來的瞬間,我打開車門跑了。豪車?Tui !暈死個人!剛拿了鉅額生活費的我叫了個滴滴。整整十七塊錢。呵,我就喜歡這種揮金如土的感覺!我比咱放先到達班級。小孔雀和紅毛雞都在。一屋子的人向我行着注目禮。怪不好意思的!我連忙招呼:「都坐,都坐,不用客氣!」「哼!」「哼!」「哼!」……原來有錢人都是這樣打招呼的。咱放很快就來了。他指着我冷冷地說:「我記住你了!」【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縮減版?霸總預備役啊!我興奮地看着他。更準確地說是他的書包。我的乖乖在裏面,一秒不見,如隔三秋。他瞪我:「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挖眼珠子?他好變態,我好愛!咱放打開了書包,把手伸了進去。他摸到了什麼,皺着眉拿了出來。我的乖乖伸着舌頭。好可愛呀!我的寶貝。咱放的呼吸逐漸急促。他的眼睛越瞪越大。他的靈魂已經在尖叫,肉體卻被掐住了脖頸。突然,他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啊,有蛇!」「啊,沈放昏倒了!」「啊,救命!」轉校過來的第一天,沈放被救護車拉走了。作爲家屬,我強制陪同。老媽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她衝我豎起大拇指:「你可真牛!」我不好意思:「一般一般!」「那蛇拔牙了嗎?」這……我伸出手。「假的!」花鳥市場非常 low ,連蛇都沒有,最後我只能買了個仿真的。只能說豪門少爺見識有點少。沈放沒事,只是受了驚嚇昏了過去。我跟老媽守在牀邊。她感嘆:「我可真像個惡毒後媽啊!」我感嘆:「我可真像個惡毒女配啊!」4沈放一聲沒吭。老媽代我向他道歉,他笑着說沒事。甚至晚飯的時候還喝了老媽熬的雞湯,並說了聲謝謝。新爸很開心,覺得自己可以坐享天倫之樂了。我和老媽對視一眼。這玩意兒在憋大招。果然,半夜的時候他溜進了我房間。他掐着我的脖子,嘴角帶笑,眼神冰冷:「我親愛的妹妹,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我沒作聲,默默地從被子裏挪出了腳。一腳下去,直中命門。黑暗中我甚至看到了他泛起的白眼。沈放悶哼一聲 蜷縮在地,像一隻煮熟的基圍蝦。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好好的二貨,裝什麼病嬌!「哥哥,你知道半夜進女孩子的閨房有多危險嗎?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尤其是漂亮的男孩子!」沈放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氣,雙眼冒火地瞪着我。趁着他緩衝的工夫我叫醒了全別墅的人。我哭哭啼啼地對新爸說:「哥哥是不是夢遊了?他怎麼跑進了我房間?我剛纔踹了哥哥一腳,不會把他踹壞了吧!」老媽第一次冷下了臉。她拉着我Ţü₀看了一圈:「有沒有事?」我搖頭。她瞪着新爸:「能過過,不能過散,別拿我閨女撒氣!」新婚第二夜,老媽帶着我睡上了兩米五的大牀。屋外是新爸和沈放對吼的聲音。非常助眠。晚安,好夢!5第二天上學,我獨享了豪車。雖然噁心想吐。但這份罪是我該受的。出門前新爸跟我道了歉,我樂呵呵地說沒事。他很欣慰。上車前我跟老媽嘀咕:「記得接電話,今天大概率需要您出馬?」老媽挑眉:「你這是要搞事情?」我衝她拋了個媚眼:「我是那樣的人嗎?」老媽慈祥地摸了摸我的頭:「放心去,媽給你兜着!」果然,到了教室,所有人都幸災樂禍地看着我。沈放蹺着二郎腿,臉上帶着嘲諷的笑。走近一看,我的書桌板凳上寫滿了污言穢語。含媽量極高。我挑起凳子扔出去,剛好砸在小孔雀面前。她驚叫了聲:「孟南絮,你發什麼神經?」「誰寫的?」我淡淡地問。她哼了聲,昂起頭:「怎麼?戳到你的痛腳了?」我含笑看着她:「不會是你吧?」她瞪眼:「是我又怎麼樣!」我早就發現了,這位小孔雀是有背景的。男生以沈放爲首,女生則看她的臉色。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於是我二話沒說,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小孔雀不敢置信:「啊……啊……啊,我要殺Ṱů₌了你!」她衝了上來。我們廝打在一起。沒一會兒她的小姐妹們也加入了混戰。她們人多勢衆。但打架還是要看我們野路子。薅頭髮,掐肉,踩腳,咬!「啊……」「啊……」「啊……」「哎哎哎……怎麼還打起來了!」紅毛雞怪叫着。「發什麼神經,都給我住手!」沈放陰沉着臉拉開了我們。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跟要把我活剮了一樣。我上下打量着自己。頭髮亂糟糟,衣服凌亂不堪,小白鞋已經變成了小灰鞋,很完美。沈放咬牙:「孟南絮,你鬧夠了沒有?」我不跟拉偏架的人玩兒。趁着衆人尚在震驚之中,我扛起桌子就跑。「孟南絮,你幹什麼?」是沈放的怒吼。我大聲回應:「告……老……師!」6我告老師了。連同我在內,所有鬧事的人都被帶到了辦公室。漂亮又時尚的班主任被氣得頭頂冒火:「孟南絮,開學第一天你就拿蛇嚇唬人,開學第二天又打架。我從教這麼多年,就沒有見過你這麼冥頑不靈的。」我很無辜:「老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神擋殺神!」她瞪眼:「我是不是還要誇你了!」「倒也不必!」「你……孟南絮,你說,你爲什麼要打架?」我抬抬下巴:「老師,叫家長吧!我還未成年,在家長來之前,我不接受你的任何質問!」班主任一拍桌子:「叫家長,我當然要叫家長,我倒要看看,今天你父母來了怎麼跟我交代!」電話打出去,只用了十分鐘,老媽來了。我嚴重懷疑她就在學校外面。她清了清嗓子:「那什麼,附近逛街呢!」我抱着她蹭了蹭,小樣兒,還不好意思呢!老媽嫌棄地推開我:「髒死了,你是掉垃圾堆了嗎?」我癟嘴:「媽媽,有人打我!」「好好說話!」我站直腰桿,指着對面的一衆人:「他們校園霸凌我!」小孔雀瞪直了眼睛:「孟南絮,你要不要臉,明明是你先動手的。」班主任也黑了臉。「孟南絮媽媽,孟南絮剛進學校兩天就一直惹是生非,我需要跟你好好談談!」「等等!」老媽開口:「老師你沒聽到嗎?是她們霸凌我們家孩子。」「是孟南絮先動的手。」沈放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他淡淡地說。接着是紅毛雞和小孔雀的小姐妹。他們一起作證,是我先動的手。我無辜地聳聳肩:「那你還手沒?」小孔雀咬牙:「我還手怎麼了?你打我,還不讓我打回來。」「當然可以!」我一攤手:「所以我先動手又怎麼樣呢?說到底我們是互毆!」「你……」「而且。」我把桌子踢了出去:「是她們先侮辱誹謗我,我只是捍衛自己的正當權利。」班主任大吼:「那就能打人了?孟南絮你要好好思考,爲什麼他們單獨針對你,不針對別人?她們都是好孩子,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自從你轉校過來……」老媽出言打斷:「老師,您這樣說就讓我很難辦了!」「什麼?」迎着班主任茫然的目光,老媽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清脆,悅耳。「你憑什麼打人?」班主任氣紅了眼。老媽笑:「我爲什麼只打你,不打別人,  你是不是要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老媽拿出手機,把課桌上的每一行字拍照留證:「我們會進行筆跡鑑定,誰侮辱了我們家孩子,誰誹謗了我們家孩子,我相信法律會給我們一個交代。」臨走前她對沈放說:「你要是有膽量就跟你爸鬧,跟我鬧,我還高看你兩分。爲難小女生?小朋友,欺軟怕硬嗎?」沈放緊繃着身體,臉色黑沉。臨出門前我衝他做了個鬼臉。他的臉更黑了。7老媽很憂愁:「二狗啊,你這學後續準備怎麼辦?轉回去?」我舔着雪糕連連搖頭:「不行,多沒面子!Ṭū⁴」「那你想幹嗎?」「幹服他們!」「6 !」鑑於我的堅韌不拔,老媽決定死磕到底。她給新爸打了個電話:「給你兒子的小朋友們家裏透個底,我也不怎麼地,反正有臉大家一起丟。咱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新爸沉默了一會兒:「你放心,我讓他們上門道歉。」掛斷電話,我跟老媽面面相覷。「您,意料之中?」「屁,老孃奔着離婚去的。」當晚,小孔雀的一個小跟班揹着一口大黑鍋來了。她哭哭啼啼言辭懇切,就差給我跪下了:「孟同學,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請你原諒我。」我樂呵呵地原諒了她。並讓她帶話給小孔雀:「我們下次再切磋!」磨刀霍霍,好久沒有這麼有趣了。這一夜沈放沒有回來。新爸似乎已經習以爲常。我也難得地睡了個安穩覺。8現在這個學校是個貴族學校。貴族學校夠大,夠豪華,有很多不被利用的小角落。我只是翻上去想安安靜靜喫個早餐。結果就碰到了沈放和他的紅毛雞。紅毛雞問:「放哥,你幹嗎老跟孟南絮過不去?要不算了吧,這妹子挺邪乎的!」叫你一句紅毛雞,還真就不說人話了?沈放面無表情地抽着煙:「是她活該,這是她們破壞別人家庭的代價!」嘶!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不會是有戀父情結吧!」我突然出聲,嚇壞了下面的兩個人。紅毛雞瞪大了眼睛:「孟南絮,你有沒有禮貌,怎麼偷聽別人說話!」我咬了口麪包:「我先來的,是你們說壞話不避人!」「那你都聽到我們在說話了,不知道主動離開?」「憑什麼?」「你……」沈放碾滅了煙:「既然你都聽到了,我也不妨開誠佈公地告訴你。孟南絮,只要你們母女在我家一天,我就不會放過你!」嘶!「你真戀父啊,我新爸知道你這麼愛他嗎?」沈放如鯁在喉:「你胡說八道什麼?」「那你說我跟我媽破壞你的家庭,你家不就你跟你爸嗎?你是覺得我跟我媽搶走了你的父愛?那我還說你搶走了我的母愛呢?」沈放急眼了:「誰稀罕!」我點點頭:「你確實不!但我倒是挺稀罕你爸的!」他冷笑一聲:「還不就是看中了他的錢。」我不贊同地瞥了他一眼:「你這人怎麼這麼狹隘?難道你愛一個人,就只愛他的肉體,不愛他的靈魂?金錢也是組成我新爸的一部分,怎麼能割裂開來呢?我告訴你,如果我愛一個人,就算是他的腿毛,我也愛!」說着我往他們瘦長的小腿上瞟了一眼。紅毛雞大驚失色。「你是變態嗎?」沈放的臉一時間也憋得五顏六色。看到這一幕,我心情愉悅地跳下了高臺。9這邊結束了,小孔雀那裏還憋着壞水呢!哎,生活真是多姿多彩!課間上廁所。我剛進入隔間就從下面注意到好幾雙走來走去又站立不動的腳。在她們動我門的一瞬間,我一腳飛踢!「嘩啦!」「啊!」一人被我踹倒,一盆髒水澆了她滿頭。「呀,高二了還玩水,幼不幼稚?」小孔雀沉着臉。她一聲令下:「把門給我守好了!「孟南絮,這是你自找的!」我往後退了兩步,十幾個人紛紛向我圍攏。「怎麼?怕了?」她一臉嘲諷。我揚揚眉:「別動我,不然我就報警了!」小孔雀哈哈大笑:「報警?那也等我們收拾完你!」「喂,警察叔叔,聽到了嗎?她們要收拾我!我好怕,你們快來救我!」…………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小孔雀目光震盪:「你給誰打電話?」「警察叔叔啊!」「你怎麼打電話的?」我搖了搖Ŧŭₛ手:「不會吧,不會吧,你們不會連小天才電話手錶都不知道吧!」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警察叔叔威武地來了。因爲沒打成,他們只對學校進行了批評警告。校長和班主任賠着小心。他們離開後班主任又對校長賠着小心。她想瞪我,又不敢。最後憋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甩袖離開。沈放悠悠地晃盪到我面前:「汪洋說得沒錯,你真邪乎!」「汪洋?誰?」我一臉蒙:「大海嗎?」不過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紅毛雞啊!」沈放一臉黑人問號,隨後眼神逐漸兇狠:「你是不是也給我起了外號?」我慈祥微笑。「你猜!」10這一夜沈放又沒回來。我跟老媽打了聲招呼出了門。到了拳館,教練讓我趕緊換衣服。穿好衣服戴好護具,看到擂臺上的人,我笑了。這是冤家路窄嗎?晚飯的時候教練給我打電話,說這兩天拳館來了個小少爺,把幾個陪練都打怕了。但給的錢多,問我來不來。這話還怎麼說,肯定來啊!結果人家小少爺是沈放。沈放也看到了我。他用一副「你怎麼陰魂不散」的眼神看着我:「你在這幹什麼?」 我一攤手:「這不是顯而易見嗎?」「你?陪練?捱打?」「不行?」他冷笑一聲:「怎麼?老頭子給你的錢不夠,還要你出來搞兼職?」這話說的。「有人嫌錢多?」他眼神冰冷:「那也要看我樂不樂意付這個錢!換人!」我和教練對視一眼。我開口:「怎麼?害怕了?」沈放瞥了我一眼:「別對我用激將法。」「就說有沒有用吧!」「孟南絮,這是你自找的!」沈放瞬間氣場外放,他一個直拳衝了過來。我後退兩步側身躲過:「少爺,慢了!」沈放神色微凜,一記擺拳。我身形一矮,繞了過去:「少爺,力道不夠!」沈放低吼:「孟南絮,你是陪練!」我動了動脖子:「好的陪練就是半個教練,少爺,再來!」我耗着沈放在場上轉悠了一個小時。終於讓他精力耗盡癱在了地上。我頂了頂腮幫子。操,真疼!這狗玩意兒絕對帶了情緒。打到最後已經沒了章法。亂拳打倒老師傅。不過,等到 2000 塊錢到手,我瞬間被治癒了。沈放叫了車,我死乞白賴地蹭了上去。沈放十分不願意。但耐不住我臉皮厚。最後只苦了他的臉,黑了一路。到別墅後他面無表情地說:「錯開時間。」我沒意見。「那我先進。」累死了。「憑什麼?」「憑要求是你提的!」沈放掏出手機:「那你給我 A 車費!」我掏了掏耳朵:「什麼聲音?我怎麼好像幻聽了?肯定是太累,我要回去睡覺!」「孟南絮,你要不要臉!」「不要了,送你了!」我們爭吵着進了別墅,正好撞上了下樓倒水喝的新爸。三臉蒙逼。「你們一起出去玩兒了?」「胡說八道!」「怎麼可能!」但他明顯不信,還一臉欣慰。「挺好!挺好!」我感覺他今天晚上做夢都能笑醒。啊!真心累!進臥室前沈放突然開口:「你爲什麼要去拳館兼職?」我打了個哈欠:「因爲窮!」我太累了,以至於沒有注意到沈放看着我的眼神有了些微變化。11不過那不重要。因爲我有仇必報。我在男廁所外蹲守了兩個半天。終於蹲到了沈放獨自一人上廁所的時候。這個過程讓我無數次吐槽汪洋大海。他是女孩子嗎?爲什麼總喜歡跟着沈放一起上廁所?瞅準時機,  我尾隨了進去。眼瞅着沈放進入了隔間,我拿起拖把就抵住了門。「誰在外面?」我沒出聲,快速地接了一盆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潑了進去。這一下里面倒安靜了。咦?死了嗎?難道我澆的是開水。突然一拳頭砸在了門上。沈放咬牙切齒:「孟南絮,是不是你。」我嘴角的笑意擴大:「哥哥,是我呢!我感覺你火氣有點大,幫你滅滅火,妹妹對你好不好?」「孟南絮,你完了!」哦吼!我看你全身上下就只有嘴是硬的。於是我又潑了一盆。「啊,孟南絮,你這下徹底完了。本來我已經準備放過你了,現在你燃起了我的戰意!」哦哦哦!我興奮了。「Come on,baby !」沉默兩秒,沈放怒吼:「你神經病啦!」汪洋大海抓着他的滿頭紅毛。他一邊攔着沈放,一邊瞪我:「不是,你惹他幹嗎!」小孔雀也不甘寂寞:「孟南絮,你是不是有病!你潑沈放幹什麼?」我有些無辜:「那不是你先想潑我的,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沈放怒不可遏:「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指了指小孔雀:「你代她受過唄!」小孔雀漂亮的眼睛瞪圓了,她的臉上慢慢染上緋紅。她嬌嗔:「孟南絮,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纔沒有喜歡沈放!」汪洋大大海倒抽一口涼氣。他指了指小孔雀,又指了指沈放:「你們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爲什麼就我不知道?」沈放差點背過氣去:「孟南絮,你跟我把話說清楚!」我茫然地看着他們。這是什麼劇情走向?「我的意思是,這個學校會找我麻煩的人都是因爲沈放,所以追根溯源我肯定找他。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喜歡?什麼在一起?咦……你們的心真髒!」小孔雀:……汪洋大海:……沈放:……「啊!孟南絮,我要殺了你!」12沈放有點脆,我就澆了他兩瓢水,他發燒了。老媽拿着藥,端着水,準備給他送去。被我搶了先。推門進去就看到沈放嘴裏叼着根溫度計。我很不能理解:「這東西,有人放腋下,有人插菊花,有人叼嘴裏,可是一樣物件百樣命。」沈放石化在原地,溫度計啪嗒掉在被子上:「孟南絮,你不噁心我會死是吧!」我無辜地眨眨眼:「哥哥,喫藥了!」他往後一躲:「你想幹嗎?」我滿臉堆笑:「哥哥,妹妹在家裏照顧你,好不好?」「不需要!「你給我上學去!」老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外。她指着我恨鐵不成鋼地說:「孟南絮,你再給我逃學,我打斷你的腿!」沈放在後面偷着樂。老媽把水杯懟到他面前:「喫藥,  趕緊的!」沈放木着臉:「我不喫!」老媽嘶了聲:「我手勁兒大,別逼我掰你的嘴!」沈放一臉的不敢置信。他看看我又看看老媽,好像我們要給他下毒似的。最後憋屈地吞了藥。上學路上沈放給我發消息:【你媽真的會掰嘴?】【嗤,掰嘴算什麼!知道漏斗嗎?我小時候都是用那玩意兒喝得藥!】沈放:【毒婦!】身心俱疲地上了一天課。放學後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往回走。剛走進巷子裏就聽到身後有聲音。回頭一看,小孔雀帶着一羣人堵了我。再一轉身,哦吼,兩面夾擊。這姑娘可真是堅持不懈啊!她高傲地昂着頭:「孟南絮,我看今天誰還能救你!」哎!我嘆了口氣。從早上有人故意往我手腕上潑了杯水我就知道,她肯定又要搞事情。現在看來,我的預感果然沒錯。我抬起手:「你不知道小天才防水嗎?」我從口袋掏出山寨機:「而且誰規定我有小天才就不能有手機了?」小孔雀呆住了。她眼神扭曲:「我管你,你今天就算把警察叫來也得先挨頓揍!」「捱揍?在我的地盤兒打我的人?誰給你的膽子!」一個低沉冷淡的聲音傳來。所有人轉過身。只見一羣彪形大漢聲勢浩大地站在了那兒。他們穿着汗衫,短褲,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尤其是爲首的那個人。他雙手插兜,懶洋洋地叼着煙,嘴角帶笑,眼神冷漠。氛圍感拉滿。這時候就應該配一個浩南哥的 bgm :【叱吒風雲——我——任意闖——萬衆仰望——叱詫風雲——我——絕不需——往後看】他捏起煙彈了出去:「給你們十秒鐘的逃跑機會,不然就別走了!」此話一出,衆人作鳥獸散。小孔雀哪見過這架勢,瞬間被人絆倒。她爬起來還想跑,被我扯住了書包。她哇地一聲就哭了:「別打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嘆了口氣:「你怎麼不長記性呢?下次再想堵我,先找人盯我兩天,但凡你用點心就應該知道,這條路我之前沒走過!「今天饒你一回,最近別惹我,我有事,挺忙的!你要是敢打擾我。」我晃了晃拳頭:「小拳拳捶你胸口哦!」小孔雀被我嚇跑了。俞景「嘖」了聲:「你威脅人真是越來越噁心了!」「承讓!承讓!」在發現小孔雀可能要搞事情後我就聯繫了俞景,讓他幫我壯壯聲勢。果然,還是他靠譜。「今天謝謝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了!」「哈哈,沒事,沒事,不就是唬唬人嘛!簡單!「以後遇到麻煩告訴我們。」大夥兒泄了聲勢,就是一羣可愛的菜市場攤主。畢竟這麼多年我在菜市場的臭魚爛蝦不是白撿的。我給俞景轉了五百塊錢:「一會兒幫我給他們一人一包煙。」俞景挑挑眉,沒有拒絕:「行了,有事再聯繫,我還得回去殺魚。」13我說最近有事不是騙小孔雀的。日子雞飛狗跳地過着,眼見着就要期中考試了。從老媽越來越暴躁的脾氣就可以看出,吾命危矣!不管怎麼樣,總要努力一把。不然我會死得很難看!回到別墅,老媽「咦」了聲:「你放哥不是找你去了嗎?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我茫然:「他一高燒不退的人找我?是想傳染給我嗎?」據老媽說他是接了個電話匆匆離開的,走得特別急,連鞋都沒換。心裏有了猜想。剛準備給他打電話,俞景的電話打了進來:「撿了個少爺,你家的嗎?」沈放幹得漂亮,冒着高燒出去找我,結果人沒找着,自己暈了。俞景說:「我撿到他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嘀咕,說這事跟他沒關係,你要是敢找他麻煩,他跟你沒完。那委屈勁兒,就說你把人家少爺怎麼了?」我瞥了他一眼:「你們學霸都這麼八卦?」他嘆了口氣:「你不懂,什麼都會的生活是很無聊的。」……「拜拜!」沈放再次進了醫院。醒來後他雙眼無言:「孟南絮,你克我!」他纏綿病榻三天,終於回了學校。把我羨慕的!對小孔雀的威脅很起作用。加上我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我們班難得地恢復了平靜。就連班主任都忍不住表揚了我。說我特別棒,希望我保持!唯獨沈放一臉狐疑:「你中邪了?」我一邊背書,一邊給了他一腳。他嘶了聲,  恢復了正常。很快,期中考試來了。我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考場。兩天煉獄般的日子過去了,我好好地睡了一覺。週末休息結束,成績也出來了。我和沈放不愧是一個家門出來的。我們分別榮獲了第一名和第二名。他第一,我第二。但我比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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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爲什麼呢?因爲我們都是倒數的。沈放看着成績排名非常不能理解:「都說寒門出貴子,你們家都寒成了南極冰川,你是怎麼考出這樣的成績的?」我也很不能理解:「都說精英教育,你們家能請的私教可以從這兒排到法國,你是怎麼可以霸佔倒數第一從來不挪窩的?」期中考試結束後就是家長會。老媽一人分飾兩角。班主任問:「誰是孟南絮的家長?」老媽說:「是我!」「誰是沈放的家長?」「還是我!」隨後教室裏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最後老媽是黑着臉走出教室的。她咬牙切齒地說:「老孃就沒有丟過這麼大的人!你們可真是臥龍鳳雛啊!」14我和沈放的成績讓老媽的精神遭受了重創。她一錘定音:「給我請家教!」我把希望寄託在沈放身上。他卻一言不發。呔,豎子!「我親愛的媽媽,不至於……」我話還沒說完,老媽紅了眼:「是我耽誤了你,以前沒有能力,居無定所,現在總想給你最好的!」我身體後傾。不是,打感情牌是吧:「行!行!行!行!行!我學,我學還不行嗎!」老媽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她居高臨下:「乖,我給俞景打電話!」我瞪沈放:「後媽磋磨你,你都不知道反抗?我對你太失望了。」沈放無語:「那是你親媽!」「對啊!我親媽又不是你親媽,上!」「嗤,我纔不給你當槍使,對了,俞景是誰?」我抖了抖:「一個魔鬼!」一個自己會了就覺得別人也應該會,要是你不會你就是個傻子的魔鬼。我跟俞景的關係是,只要不談學習,我們就父慈子孝。只要一談學習,他就侮辱我——精神和人格的雙重侮辱。我已經準備好了接受他的摧殘。可是他變了。他不僅講得淺顯易懂,而且還特別有耐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輔導我作業,  那是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冷酷無情。可是今天,春風化雨啊!俞景笑得一臉盪漾。他說:「可能是因爲金錢的魅力吧!」我的心臟有點疼:「所以,你不愛我咯?」他把中性筆別到耳後:「愛情?值幾個錢?」沈放黑着臉:「是我打擾二位雅興了嗎?」金錢的魅力讓學霸彎了腰。但他也有崩潰的時候。比如有一天,他出去接了個電話,我和沈放遇到了個難題。在我倆都不會的情況下,我們開始分析。分析來分析去,我們還真就把它做了出來。那成就感,滿滿的。等到俞景進來,我們就跟他炫耀。他看着草稿紙沉默了很久。他鼓着掌搖着頭:「二位臥龍鳳雛,你知道你們新創了一個公式嗎?哇哦,好厲害!」他深吸兩口氣,咬牙切齒地說:「記住一個定律,但凡是你們倆商量出來的,那就是錯的!」15我和沈放的學習態度感染了很多人。首當其衝的就是汪洋大海。我的到來,搶了他的位置,把他推上了倒數第三的寶座。他不敢置信:「放哥,我親哥,你不是試成績如糞土嗎?」沈放蹺着二郎腿:「我也想試試年級第一的滋味!」「所以你是要拋棄我咯!不行,我也要學!」小孔雀聽到了:「你們要幹嗎?我也要!」我很無語。富二代的好奇心都那麼重的嗎?糞土也要爭一爭?沈放問我的意見。我的意見當然是沒意見了:「只要給錢,什麼都好說!」就這樣,我給俞景辦了個輔導班。俞景非常欣慰:「好姑娘,不枉爸爸這麼多年含辛茹苦地把你帶大。」我點點頭,把錢給了他:「你八我二!」俞景變了臉:「狗賊!」瞧瞧,我們的父女情就是這麼脆弱!讓小孔雀過來,我還一度擔心她認出了俞景。結果她眼瞎。不過也可能是因爲俞景穿得太人模狗樣了吧!有一天她甚至還問我:「這小哥哥是幹嗎的呀?」我面露滄桑, 30 度角仰望天空:「他在菜市場殺魚 20 年,他的心早就和他的刀一樣冰冷!」小孔雀:【……】俞景很厲害。他高額的家教費不是白拿的。在把所有人的情況摸了一遍後,他給每個人制定了學習計劃。因人而異,因材施教。一羣富二代被他製得服服帖帖。突然有一天,本來應該過來的俞景沒有來。我給他打電話,手機關機。我又給他對面賣豬肉的曾叔打了電話。混亂中我聽到他大吼:「狗日的,有人砸俞景的攤子!」這話一出,羣情激憤。「誰?連我們的老師都敢欺負!」「我平時都要對他低聲下氣,竟然有人敢砸他的攤子?」「走,給俞狗撐場子去!」一羣富二代,穿着均價過萬的衣服,在菜市場狂奔。見到混亂的人羣,他們急了眼。「俞狗,我們來幫你了!」「啊……啊……啊,揍他丫的!」一時間……更亂了!俞景眉心直抽:「你把他們帶來幹嗎?」我早就上了頭:「管那麼多,揍他丫的!」因爲我們的加入,推搡變成了拳頭。最後警察來了。三撥人,惹事的人,菜場的人以及他們富二代。這次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有人看到俞景的攤子賺錢,眼紅了,欺負他一個小孩兒,想把他嚇唬走。沒想到踢到了鐵板。富二代們一個個耀武揚威:「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你知道我媽媽是誰嗎?」「你知道我爺爺是誰嗎?」「你知道我全家是誰嗎?」惹事的人不甘示弱:「我管你們是誰!惹了我,讓你們沒好果子喫!」很快他就被打臉了。最強家族天團登場。其中就有我新爸。瞭解事情的始末後,他拍了拍俞景的肩膀:「小事情,我來處理!」就要這句話。行俠仗義的富二代們被各自的家長領了回去。沈放受了傷。他的肩膀被砸了一悶棍,替我擋的。那一棍子太突然,沈放擋過來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他戳了戳我:「你準備怎麼報答我?」我翻了個白眼。「施恩不圖報,沒聽過?」他卻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沒聽過?」我:「行吧!你想我怎麼報?」沈放卻突然扭捏了起來。猶豫了半晌,他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吧!」……「回見!」沈放不高興地拉住我:「你什麼意思?」「這個恩,我不報了!」「你這人怎麼這樣!」我聳聳肩:「你樂於助人是你品德高尚,但耐不住我不講理啊!我就不報了,你想怎麼的?」沈放瞪着我:「孟南絮,你無恥!」我哼笑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是不是就想着欺騙我的感情,玩弄我,在我動了真格後再拋棄我?我告訴你,你一開口我就識破了你的詭計!」沈放咬牙切齒:「你可真是個大聰明!」16沈放和我的關係似有若無地好了。他會跟我一起上學放學,回家拉着我一起學習。對老媽的態度也溫和了。甚至在學校的時候,有人找我茬,還被他懟了回去。他說:「以後孟南絮我罩着,誰再欺負她,別怪我不客氣。」汪洋大海衝我擠眉弄眼:「感不感動?」我呵呵一笑:「這不是應該的嗎?」禍是他惹的,不就該他擺平?站在一旁的沈放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耳朵突然就紅了。他說:「回家!」態度最彆扭的還是小孔雀。她每天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她拉住我小聲問:「你是不是喜歡沈放?」我驚訝地看着她。她咬了咬嘴脣,最後彷彿下定了決心:「那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們公平競爭!」「等等!」我打住她:「首先,我不喜歡沈放。其實,我們什麼時候是朋友了?」小孔雀不敢置信:「你什麼意思?我拿你當朋友還委屈你了?」我好笑:「你不是一直想對付我嗎?」她目光躲閃:「那不是以前嘛!我已經很久沒找你麻煩了,好不好!」「呵呵,行吧!」我沒再多說,她卻好像真的把我划進了朋友的行列。週末還約着我一起去逛街。被我拒絕了。「爲什麼?」「兼職!」沈放預定了我的兩個小時,讓我當他的陪練。可他卻明顯有些走神,被我一腳踹了出去。他捂着肚子「嘶」了聲:「孟南絮,特麼的是我打你,不是你打我!」我動了動脖子:「不想練就說,我不ŧüₒ介意白拿你五千!」沈放咬牙:「來!」沈放是有底子的,只要他上了心,我就得打起精神了。兩個小時後,我們倆都癱了。沈放喘着粗氣:「你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裏兼職的?」「小學吧!」他轉頭看我:「這麼小。」我挑挑眉:「那時候打掃衛生。」我跟老媽這一路走來不容易,但卻遇到了很多好心人。想想也挺美好的。「就那麼缺錢?」我把手枕在腦袋後面。「對啊!」沈放抿了抿嘴:「現在還差多少?」我說:「在我媽和你爸結婚的時候已經還完了。」「那你還這麼拼命?」我輕笑出聲:「少爺,我得賺錢上大學!」他皺了皺眉:「老頭子還能缺了你這點錢?」「那不一樣!」「怎麼不一樣?」小少爺哪裏懂這些。我踢了踢他,讓他趕緊給錢。沈放哼哼地嘀咕着什麼。不過轉賬倒是一點都不含糊。「謝了老闆,下次還有需要,給我打電話!」其實我知道,老媽跟我這新爸早就有了情愫。但只要欠的債一天沒還完,老姐姐就邁不出第一步。同樣的,只要我用了這新爸的錢,我老姐姐就得在沈家矮上兩分。我不答應。17俞景用生命在逼我。在他的鐵腕下,我終於補完了初中的課程。關上課本,俞景語重心長地說:「孟南絮,你可以的,你成功勸退了我對教師這個行業的積極性。」怎麼說呢:「我的榮幸。」「滾!」他問我:「你們家小少爺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一天天,賊眉鼠眼的!」我瞥了他一眼:「你是真八卦啊!「首先,他不是我家的。其實,他有沒有意思是他的事,跟我沒關係!」俞景點點頭:「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結果晚上喫完飯,沈放突然拉住我。他瞪着眼睛咬牙切齒地說:「俞景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你們約好的嗎?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是個香餑餑呢!「洗洗睡吧,明天考試了!」沈放鬆了手:「孟南絮,考完試我有話對你說!」高二期末考,考完試後我們就要升高三了。俞景跟我說:「別緊張,有時間!」我嗤笑。緊張?怎麼可能!我長這麼大就從來沒有這個情緒。可是,當我走進考場,我竟然第一次有了呼吸急促的感覺。我緊張了。真神奇。兩天的考試,去了我半條命。老媽心疼地給我擦汗。「就你這心理素質,高考的時候怎麼辦?」我呵呵傻笑:「老姐姐,我總要給你考個大學,我儘量考好一點的。」當天晚上,沈放給我打電話,約我出去。等我走出別墅,他騎着輛摩托車等着我。他丟給我一個頭盔:「走,帶你兜風去。」有點心動。心動就行動。我們一路馳騁,從郊區到江邊。呼吸着微涼的江風,心裏的濁氣排得乾乾淨淨。「幹嗎?你不會是想找我約架吧!」沈放無語:「我那麼無聊嗎?」我看了看周圍:「那難不成你是要把我扔在這兒?」「你就不能盼點好的?」「我沒說你要把我拋屍江底已經是對你人性的信任了!」沈放舉起雙手,滿臉無奈:「好了好了,我投降!」他舔了舔乾枯的嘴脣,深吸一口氣,他說:「孟南絮,我喜歡你,你可以當我的女朋友嗎?」「不可以!」沈放緊張的表情還沒消失,猝然聽到我的答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就不能猶豫兩秒?」兩秒後我開口:「不可以!」沈放站起身,表情有些惱羞:「爲什麼?」其實我也不能理解。「你不是一直致力於把我打入地獄的嗎?談戀愛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沈放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咬牙:「我早就沒有那樣想了,我不是沒有傷害到你嘛!」我嘆了口氣:「你沒有傷害到我,  不是你做得不夠惡劣,而是我足夠強大。但凡換一個人,你的所作所爲是可以毀掉她的。」「怎麼可能?那只是……」他下意識地反駁,卻詞不達意。「沈放,你們的所作所爲叫作校園霸凌。不管結果如何,這個事實掩蓋不了,可你們卻連一個道歉都沒有給我。」不管是沈放還是他的朋友。曾經的一切好像就輕描淡寫地過去了。我不深究,是因爲這些人我並沒有打算深交。而不是我覺得無所謂。我和沈放不歡而散。小少爺求愛不成傷了自尊,扔下我自己走了。我坐了半小時,剛準備自己打車回去,他又回來了。他一言不發,安靜地等着。這地方偏得很,我沒矯情。回去的路上我們誰都沒有開口。到了別墅,在我準備進去前,他問:「如果我沒有對你做那些事,我們有可能嗎?」我搖搖頭。「爲什麼?」「因爲你是我繼父的兒子,和你在一起會讓我媽難做。在我這兒我媽永遠是第一位的,任何有可能傷害她的事,我甚至都不會讓它開始。」「孟南絮,你真絕情!」說完這句話,他揚長而去。從那天開始我就沒再見過沈放。期末成績下來了,我前進了十二名,沈放在我前面。聽說他出國散心去了。我沒在意。暑假的安排很滿。我要跟着俞景補習,還要兼職。老媽不高興:「好好學你的,我還能少了你那二兩錢?」「呦!呦!呦!老姐姐這豪門闊太當得霸氣啊!」她拍給我一張卡:「我自己的錢,放心用。一天到晚就你心思多!」我挑眉:「哪裏來的錢?」她嗤笑:「真當我這豪門闊太就是喝茶喫點心?這麼多資源,但凡好好利用下就能賺得盆滿鉢滿!」難怪最近早出晚歸。我豎起大拇指:「厲害!」她看着我:「你跟沈放怎麼回事?」「點頭之交,和諧相處!」老媽非常不屑:「你們這些彎彎繞繞都是我玩剩下的。沈放對你有意思吧!你怎麼想的?不用顧及我,我可以離婚!」……您這樣危險的想法,我新爸知道嗎?「不至於,真的!我跟他沒可能!」和沈放在一起就是 hard 模式,我這人從來不爲難自己。「那俞景……」「我就不能好好學習,非得早戀。」再說了,我跟俞景就是妥妥的父女情。沈放是快要開學的時候回來的。剃了寸頭,曬得黝黑,帶着股痞勁兒。爲了慶祝他回來,汪洋大海組了個飯局。邀請了我,但我沒去。小孔雀很不高興:「都叫你幾回了?你一次都不肯出來!孟南絮,你真沒勁兒!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我笑了笑,沒說話。晚上的時候沈放打開了我的門。他喝了酒,有點微醺。他問我:「爲什麼不去?因爲我嗎?」「沈放,那本來就不是我的圈子。」沈放靠着牆:「謝瑤說得對,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這話說得我有點煩躁。小孔雀覺得我以前什麼都敢,什麼都不怕,應該是跟誰都玩得好的性格。她甚至說:「你不會還在計較之前的事吧,孟南絮,你也太小心眼了。」是啊,惡劣的結果沒有造成。我甚至還反擊了回去。我沒有喫虧,反而喫虧的是他們。汪洋大海也問我:「你到底在計較什麼?」計較什麼呢?可能是在這座別墅的每一晚,我從來沒有睡過一整夜覺,半夜經常被驚醒。可能是她們寫在我書桌上的污言穢語真的傷害到了我。可能是他們人多勢衆的時候其實我的雙手在顫抖。可能是負重前行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可以重新開始,我的老姐姐不再想着拉着我一起跳樓,她甚至有了愛情。當身處黑暗的人終於可以企及光明,誰都別想再把我推回去。「沈放,不是我不一樣了,是你從來不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在我關門的瞬間,沈放抵住了門。他說:「孟南絮,對不起!」18高三很忙。不僅要接收新知識,還要鞏固老知識。俞景給我制定了詳細的學習ƭũ₉計劃。但耐不住我落下得太多,越往上走越難。爲了節省時間,我申請了住校。老媽沒有說什麼,  只叮囑我照顧好自己。沈放幫我搬了東西。他問我:「還去拳館嗎?」我搖搖頭:「不去了!」我們沒有了過多的交流。在我一門心思撲到學業上的時候,沈放也拿起了書。汪洋大海和小孔雀是學人精。他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努力。反正沈放都不玩了,他們也沒了趣味,那就學唄。班上的學習氛圍就這麼濃烈了起來。可是對我而言,時間不夠。我早上五點就起牀,晚上躲在被子裏學到十二點。我拼命壓縮着自己的時間。可,還是不夠!高三上學期期中考,我甚至沒有到 300 。小孔雀嘲笑我:「哈哈哈,孟南絮,你也太沒用了!你天天得起早Ťũ̂⁴貪黑,我還以爲你要勇奪第一呢,結果就這?」是啊!他們輕而易舉就能達到 450 +。就連沈放這個曾經的倒數第一也比我高了二十分。沈放聽到後踹了一腳桌子:「閉上你的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小孔雀面紅耳赤:「沈放,你什麼意思?你爲了她兇我?」沈放懶洋洋地擋在我面前:「我沈家出來的人,我爲了她兇你,有問題?」她瞬間紅了眼:「我討厭你們!」沈放對我說:「你不用管她說什麼?」我看着試卷上的錯題:「她說的沒錯!」沈放按下我的試卷:「孟南絮,你不用那麼拼!」我抬頭看着他:「沈放,如果你真想幫我,就別讓謝瑤來打擾我。」他沉默半晌:「好!」俞景看了我的試卷。他說:「不用着急,按我們的節奏來。你要在意的不是現在能考多少分,而是最後能考多少分。」我苦笑:「崩心態啊,爸爸!」他好笑地彈了我一下:「當初我爸把我往死裏打,你帶着我去醫院,都做好了給我殮屍的準備,那時候心態都沒崩,現在崩什麼?」「哎,可能是人老了不抗造了吧!」「行了,趕緊背書!」我和俞景當過一段時間的鄰居。他爸喝酒,賭博,家暴。而我家,天天有追債的人去堵。兩個有家不敢回的小孩兒搭了伴,他帶着我去菜市場給別人收拾攤子,別人給我們三五塊,我們就拿着去喫飯。可以說我被他養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突然有一天他對我說:「我得一勞永逸地把他解決了。」俞景聰明,我以爲他總歸是有好辦法的。結果他的辦法就是讓他爸把他往死裏打。那一次他差點沒救回來。而他爸也因此坐了牢。很多認識我們的人都覺得我和俞景應該是一對。可其實我們更像是家人。我們不會一直陪着彼此。但當其中一個人有需要時,我們會義不容辭地站出來。我的成績在進步,一次比一次明顯。終於我到了 420 分上下。俞景說:「你有學校讀了,但這是個瓶頸,越往上越困難。」沈放遵守了他的諾言,小孔雀沒有找我麻煩,但明顯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善。我沒有在意。也沒有時間在意。期末考試結束,我們迎來了寒假。要過年了。這是我在沈家過的第一個年。老媽的氣色越來越好,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我很開心。沈放叫我出去玩兒。我埋着頭刷題:「我不去了!」「過年了,休息兩天!」他想抽走我的試卷,被我按住:「沈放,我沒時間了!」沈放沉着臉:「你是真的沒時間,還是不想跟我一起?」我拿着筆淡淡地說:「我是真的沒有時間。」老媽問我:「怎麼不跟沈放一起出去玩兒,放鬆放鬆!」我搖搖頭說:「玩不到一起。」其實我怕沈放。尤其是在現在。當初進入沈家,我的目的就是保護老媽,保護自己。我天不怕,  地不怕。我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本來我就一無所有,我但凡拉一個人墊背,那我就是賺了。可是現在,我擁有的東西越來越多。我甚至有了夢想。我想考一個好大學。我要找一份體面的工作。我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我要買一個房子,我自己的房子。於是我開始害怕了。我害怕沈放因爲我的拒絕報復我。我害怕沈放沒了耐心,又默認所有人對付我。我應該跟他虛與委蛇,我也能夠做到。可這會讓我分心。我也不想那麼做。我希望時間快一點,快一點讓現在這個階段結束。我又希望時間慢一點,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寶貝,下樓,倒計時了!」我放下筆,匆匆下了樓。沈放竟然沒有走。他懶懶地看了我一眼。倒計時開始。10,9,8,7,6,5,4,3,2,1「新年快樂!」老媽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她拿出兩個紅包,一個給我,一個給沈放。我抱了抱她:「謝謝媽!」沈放表情怔忡,  最後他說:「謝謝阿姨!」新爸也不甘落後。他給的紅包明顯要厚。這下我的笑容更加明媚了。給完紅包,聽完吉祥話,夫妻倆看春晚去了。沈放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他說:「孟南絮,新年快樂!」我剛想開口,他一瞪眼:「不準拒絕!」我好笑:「不瞭解我了吧,我從來不拒絕禮物!」他問我:「孟南絮,你準備考哪個學校?」我說:「能力範圍之內最好的。」我覺得我還能往上走一走。出於禮貌,我問:「你呢?」他沒說,沉默地轉身離開了。我聳聳肩上了樓。小少爺的禮物樸實無華,  一臺價格過萬的手機。我拿着手機小聲嘀咕:「還不如給我折現!」19寒假很短。一眨眼的工夫就結束了。過完年,  所有人還沒有進入狀態,我已經埋頭苦幹了。很快就迎來了第一次摸底考。462 。班主任說:「很厲害了。孟南絮,你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別太拼!」我沒當回事。直到俞景也開了口:「你知道你最近都瘦脫相了嗎?」沒感覺。但我知道這耽誤的工夫我都可以多背兩個單詞了。俞景說:「孟南絮,你需要鬆一鬆,你的弦繃得太緊了,再這樣下去會斷的。」俞景就是個烏鴉嘴。在他說完後的第二天,我突發高燒昏了過去。這場高燒折磨了我三天。醫生說是壓力太大,免疫力下降。老媽恨得牙癢癢:「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那我直接給你送走!」我知道我觸了她的逆鱗。當年父親生意失敗,欠了一屁股債,有銀行的,有親朋的,還有借貸公司的。他跳了樓,一了百了。卻把所有的債務留給了我們。那是可以把人壓死的債務。我們東躲西藏,  賺錢還債。在最艱難的時候老媽抱着我上了頂樓。但最後她也沒跳。她總是說:「得活着,活着纔有希望。」她是對我說的,也是對她自己說的。我可以任性,可以胡鬧,但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親愛的媽媽,我錯了!」她又恨又氣:「我求着你考一本上名牌了?你就是不讀了我也不在乎!以前我就沒少你一口吃的,現在還養不活你了?你跟我作什麼?」「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經歷了這一次,我開始慢了下來。我不再透支喫飯、睡覺的時間,心態竟然難得地平和了。第二次摸底考。480 。我的基礎知識已經全部補齊。俞景說:「從現在開始,查缺補漏。」我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知識結構。這是個很磨人的過程。但也很有用。時間轉眼到了五月下旬,第三次摸底考,開始。俞景說:「不過 500 ,你就沒臉見我了。」我舔舔乾枯的嘴脣:「這臉我必須給你爭回來。」536 。我做到了。俞景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愧是我!」我瞪了他一眼:「不愧是我!」他提醒我:「不要好高騖遠,對現在的你而言,突破這個成績不容易。所以,鞏固原有的知識點。」「明白!」最後的衝刺迫在眉睫。就連少爺小姐們都緊張了起來。一天天的倒計時壓迫着人的神經。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等待着最後的一決勝負。高考如約而至。老媽特意穿了一身火紅的旗袍。她說:「旗開得勝!」高考的考場。曾經我以爲我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是這次,我來了!總要經歷過纔算不負青春。20.沈放篇父母不相愛是一種什麼感覺。大抵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吧。我從小就知道我的爸媽不愛彼此。他們爲了結婚而結婚,爲了生孩子而生孩子。任務完成了,一拍兩散。獨留我一個人,總想抓住點什麼。我媽很瀟灑,她連我都沒要,獨自一人去了國外。她沒再婚,但男朋友不斷。許是她無所謂的態度,對於她的情感史我一點都不在乎。可是我爸不一樣。他把我帶在身邊,好好撫養着。他好像很愛我。我希望他是我一個人的爸爸。我能抓住的似乎只剩下他。所以,在知道他要再婚後,我的心態扭曲了。我討厭那對母女。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她們活該。但後來想一想,不過是我心裏不痛快了,找一個軟柿子撒撒氣。就像阿姨所說的,欺軟怕硬。高考後,孟南絮在家睡了兩天兩夜。睡得我們都擔心她出事了。最後她是飄着出來的。她說:「多謝高考饒我狗命!」高考後所有人都徹底放飛了。我周圍的人大多去了畢業旅行。有ťůₖ國內的,  有國外的。不管結果如何,瘋玩總是不可少的。我以前也是這樣的。現在卻覺得索然無味。尤其是孟南絮還去兼職了。她打兩份工。一份是西餐廳的服務生,一份是拳館的陪練。西餐廳我沒去。但拳館陪練的時間幾乎被我佔滿了。她很專業,也很厲害。作爲一個女孩子,她的速度和力量一般人都比不上。正因爲她太厲害了。所以我並沒有意識到曾經的所作所爲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能抓老鼠,敢玩蛇。直到有一次我聽到了她和她媽的對話。她要住宿,她媽不是很同意。於是她說:「在這裏我睡不着,我總怕晚上有人開我的門。」這話讓我的心臟縮了縮。是啊,如果不是她一直警醒着,怎麼可能每次都做到第一時間反擊。我突然希望孟南絮能衝我發泄發泄。而不是平靜地告訴我,我跟她沒可能。爲什麼會喜歡孟南絮呢?很難說。可能是因爲她的特別吧。她和我曾經接觸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像一根草。即使你往她身上澆灌水泥,她也能從裏面鑽出來,順便把水泥擊破。她又像一顆星。張揚,跋扈而明媚。我想,和她在一起應該很有意思。但是她說,即使沒有曾經的霸凌,我和她也是不可能的。絕情,無情,不留餘地。就是這樣的女孩兒,在她知道自己高考成績的那天,嚎啕大哭。544 。曾經我不覺得成績就能代表什麼。可是看着她一路走來,我突然就明白了。這是寒窗苦讀的艱辛,這是背水一戰的勇氣,這是明媚未來的希望。她說:「我從沼澤爬上來,身上帶着一攤爛泥,我以爲我甩不掉的,但現在我乾乾淨淨了。我的人生到了起跑線,我也算是不負青春了。」不負青春?這個詞讓人怦然心動。我突然想再努力一把。我用了點手段,報了和孟南絮一樣的大學。入校那天她看到了我。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我說:「我想再追追你!」她好笑地搖搖頭:「沈放,你還是沒明白!」明白什麼?我不懂!「跟你沒關係,我追你是我自己的事。」她挑挑眉:「我打賭你追不到!」追不到嗎?沒關係!至少我被她的光芒照射過!也算是,不負青春了?(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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