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之光

和高冷學委做同桌了。
我說摸一下小手行不行？
他說月考進步一百名。
我說捏捏胸肌和腹肌？
他說除非你考全年級第一。
後來我考上 985。
他帶着百億彩禮來提親——
「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1-
我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女校霸。
銀髮狼尾，戴耳釘，從不穿校服。
帥得不像直女。
個子高，拳頭硬，人狠話不多。
班主任爲了感化我。
安排學委跟我做同桌。
呵。
我在長江遊了十年的冬泳。
我的心早已和水一樣冰了。
直到有天下課。
學委用保溫杯喝熱水。
水蒸氣霧化了他的黑框眼鏡。
學委摘下了眼鏡——
他爹的，中國尤物。
我突然就愛上學習了：「學委，雷公雷母用的是交流電還是直流電？」
學委冷着臉翻開物理書，凌厲的書風，扇了我一巴掌。
呵。
得不到的就更加愛。

-2-
學校體檢。
我拿着血型化驗單問同桌：「你什麼型？」
學委：「A。」
我生氣道：「開什麼玩笑？！」
學委：「？」
我捶捶胸口，再指他一下：「你是我的理想型～」
學委：「……」
我把書包往課桌上一扔，氣勢洶洶坐下來：「你爲什麼要害我？」
學委：「什麼？」
「害我這麼喜歡你～」
學委：「……」
放學。
我把學委堵在小巷裏，吹了個口哨。
一米七的我單手撐牆，給一米九的學委來個壁咚。
喉嚨裏再來個小石痰記：「一起回家好～不～好～」
學委一忍再忍，終於忍無可忍。
他一個擒拿手，把我按在牆上來來回回，瘋狂摩擦！！
兄弟們衝上來救我：「敢動我們老大，不想活了？！」
「閉嘴！怎麼跟你們姐夫說話呢？」
我望着學委遠去的倩影，頂着腮幫教訓小弟：「打是親罵是愛，說明他心裏有我，你們這些單身汪懂個屁？」

-3-
一上課，我就想睡覺。
睡到一半，腿有點麻。
我拿手搓了半天，一點知覺都沒有。
嚇得我睜眼一看。
哦。
原來摸的不是自己的腿啊。
那沒事了。
不是！！
我趕緊把手從學委大腿上抽回來。
學委冷着臉，一把抓住我的兩根手指頭：「女流氓！往哪兒摸呢？！」
我瞬間小臉通紅：「！！」
他猛地一掰。
我本能地沉肘回拉。
他卻利落地抬肘翻手回扣。
直接把我手指掰成九十度角！
「砰砰砰！！」
我痛得右手直拍桌子。
全然忘了是在上課。
物理老師一個粉筆頭砸過來：「哪個超雄敢在我的課堂上敲鑼打鼓！」
然後發現是我。
老師：「回家吧，你回家好不好？你比較適合做一攤狗屎，豬怎麼活你怎麼活！」

-4-
請家長了。
老師一見我爸就傻眼了：「對不起，校董！我不該在課堂上跟學生玩梗！我真的沒有羞辱令千金的意思！不信您問她，我們平時私下都打成一片，關係好得跟兄弟一樣！」
我看着手機上收到的短信：【幫我搞定你爸，以後我給你當小弟！】
我爸問我：「是這樣嗎？」
我點點頭。
我爸：「老師叫我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
老師也是有急才的：「姜同學換了學委同桌以後，物理成績進步了很多，以前都考個位數，這次足足有三十分呢！」
「她同桌叫什麼？Ŧū́₆」
「江ŧů⁺澤。拿了全國物理競賽金牌，入選省隊了。孩子挺質樸的，家庭條件好像不太好……」
「高三免學費，還有獎學金，都給孩子安排上。」
「謝謝校董！」

-5-
結束後。
我爸把我帶到走廊上講話。
很久沒見我爸了。
有點緊張，就摸了根菸。
順手給了他一根。
我爸當着來來往往同學的面，給我一巴掌：「人不人鬼不鬼，像什麼樣子？看看你同桌，再看看你，廢物，養你有什麼用？早知道就不該生你！！」
我爸扇完我就走了。
走廊上的人也散了。
有一個人卻緩緩地走向我。
是學委。
「你爸呢？我要舉報你騷擾男同桌。」
我突然就三井壽附身了。
嘴角流血，哭得齜牙咧嘴：「學委，我想好好學習……」

-6-
回到教室。
我悶悶地問：「學委，你能教教我嗎？我真的不想再爛下去了……」
他不理我。
我翻出學委職責明細，開始朗讀：「督促同學積極向上，主動幫助學習有困難的同學……」
他寧死不從：「我這就辭去學委一職。」
「不至於，不至於。」我苦笑，「就讓我泥足深陷，無人救贖吧。」
下課，抽菸。
在走廊放哨的小弟慌慌張張地喊：「別抽了！快掐了！」
我跟兄弟們都沒當回事：「怕屁啊。」
「老大！是學委！！」
兄弟們亂成一團ŧû⁻。
嚇得我只知道扔了煙，卻忘了把嘴裏的煙吐出去。
學委很快就走到我面前：「姜曉光，就剩你一個人了，作業什麼時候交？」
我不敢張嘴。
怕冒煙。
學委逼問：「說話。」
我沒辦法，趕緊把煙吞下去。
有人捂住嘴巴，愛意會從眼睛裏流出來。
老子閉緊嘴巴，煙特麼從鼻子裏冒出來了！！
於是，我一邊兩個鼻孔直往外噴煙，一邊狼狽地嗆出眼淚：「馬、馬上就補……噗噗……咳咳咳！」
學委臉都黑了。
兄弟們也是憋出了內傷。
我交作業的時候。
學委面無表情地說：「寫一萬字抽菸檢討書給我。」
我：「！！」
跪着寫完了。
第二天，上課。
學委突然逼近我，嚇得我老臉一紅。
他說：「有煙味，一萬字。」
我慌了：「我戒了！是他們抽的！我沒抽！不信你聞聞？！」
我張着嘴對學委直哈氣。
班主任經過，大罵：「文明校園！禁止強吻！！」

-7-
下晚自習。
學委被隔壁校霸堵在巷子裏：「校霸從良？開什麼玩笑！」
然後拿棒球棍指着我：「姜曉光，你確定要走學習這條彎路嗎？」
我：「……」
不是。
我就背了幾個單詞。
消息這麼快就傳出去了？
校霸衝學委努了努嘴：「就是這個書呆子，把你帶壞了吧？勞資現在就廢了他，看你以後還怎麼戀愛腦！」
我怒衝上去：「放開他！有什麼事衝我來！」
雙方抄起了傢伙，後巷之戰，一觸即發。
學委正色道：「姜曉光以後要好好學習，她不能再跟你們打架了。」
我：「……」
對方笑出了鵝叫：「讀書讀傻了吧？！別急嗷，我收拾完了她再來收拾你！」
校霸上來就是一拳。
我不還手。
捱了兩拳。
倒地不起。
明月高懸，銀輝如霜。
學委臉一沉，黑化了。
挽起袖口，抄起棍子。
身手狠戾迅猛，動作行雲流水。
一眨眼的工夫，十幾個人全乾趴下了。
打得隔壁校霸鬼哭狼嚎：「你家特麼是開武館的吧？專業選手禁止參賽嗷！！」
學委扶我起來，「他打你怎麼不躲？」
「我在努力不讓自己爛掉啊。」我一甩劉海，「我想證明給我爹看，我不是廢物；我想告訴我天上的娘，女兒不是孬種！！」
他深邃的雙眼，眸光微動：「我已經保送華大，高三可以不讀了。」
我瞠目結舌：「臥槽，這麼牛逼？」
而後尬笑掩飾失落：「祝你一路走好。ƭű̂₇」
「謝謝，一路走好是形容去世的人。」
「哦哦，那祝你，前程似錦。」

-8-
我問學委：「你看着挺斯文的，打架怎麼那麼厲害？」
學委一副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表情：「小時候，喫了點苦。」
我不敢多問，心疼他的貧苦童年。
學委以一敵十的消息不脛而走之後。
我就被踢出了本市的校霸圈。
理由是：外掛開太大了。
從前，兄弟們見了他，都喊「姐夫好」！
現在，老遠看到他，小弟們就點頭哈腰地諂媚上了：「江哥好！！喲，嫂子也在啊？」
我：「……」
一羣見風使舵的傢伙。
我開始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沒時間染頭髮，黑色的髮根長出來。
銀色褪黃，變成了一顆「布丁頭」。
我乾脆全剪了，一頭黑色超短髮。
學校幾個不長眼的女生，一口氣給我遞了八封情書。
請教問題的時候，學委讓我別靠他那麼近。
他說：「不想被人誤會我是男同。」
我：「……」
秋去冬來。
後腦勺紮了個小鬏鬏。
上課犯困。
學委就會給我「頭懸樑」一下。
疼得我挺胸抬頭直抽冷氣，「寶貝兒，別光揪頭髮呀，你可以換個地方揪。」
學委耳廓一紅，惱羞成怒：「流氓！！」ţů⁾
我不解：「我是說揪臉啊，你想哪去了？」
學委不語，只一味圈重點讓我背，找難題讓我刷。
果然，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是顯得特別忙。
兄弟們見了他都心疼：「江哥！輔導嫂子學習實在是太讓您費心了！」
學委只說：「以後誰再敢找她混，我見一個打一個。」
自此，我打下的江山就散了，兄弟們見到我都嚇得繞道跑。

-9-
學委把我摸了個底。
說考大學沒問題，稍微努努力就行。
我年少無知就信了。
不泡網咖了，手機也交了。
卯足了勁幹學委，給我佈置的學習任務。
結果筆記看完了一本又一本，卷子做完了一套又一套。
累得筋疲力盡，成績還是原地踏步，我才發現哪裏不對勁——
【我正在砍『大學本科分數線』，你也來砍一刀吧？】
我永遠都不可能考上大學的！！
可學委卻說：「我相信，你可以。」
一句話讓我渾身上下熱血沸騰。
語數英物化生！勞資一命速通！！！

-10-
「我撐不下去了，老師，腦子已經滿了，真的一點都塞不進去了……」
「放鬆一點，你可以的。」
「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老師！嗚嗚……你放了我吧！」
「聽話，再堅持一下。」
……
我爸破門而入的時候，正撞上學委在對我「強制學」。
我痛苦地抱頭，死磕物化生。
學委手執教鞭站在我身後，會哄但不停。
我涕淚橫流地回頭：「爸，您找我有事？」
「沒事沒事！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
我爸趕緊幫我倆把門給關上了。
送走學委。
我爸命令我：「你別跟那小子走那麼近！」
我急了：「爸爸，他纔不是什麼窮小子啊！」
「我是說學校還想再要一枚金牌，我們來年招生全靠他，你不要耽誤那小子的學習！！」
我：「……」
已讀不回。

-11-
學校附近有很多自習室。
放學後，我們不回家，就在那裏補習。
來不及喫飯，就在校門口的羅森解決。
飯糰三明治，烤腸關東煮，辣條火雞面。
買好後，我隨手遞給學委兩根辣條。
他嚐了一口，兩眼放光，一臉幸福的表情。
「有這麼好喫嗎？」
我不禁問。
他連泡麪的湯都很珍惜地喝光了：「我從來沒喫過這麼好喫的東西。」
我震驚了。
知道他家條件不好，但不知道原來貧困到這個地步。
他該不會天天就着鹹菜啃饅頭吧？
太令人心疼了！
照顧到他的自尊心，我不敢問得太直白：「家裏人一次都沒給你買過這些零食嗎？」
他也回答得坦坦蕩蕩：「那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這樣，一頓羅森一頓全家，輔導了我大半年。
我問他：「怎麼還不去華大？」
他說：「不去。去了，誰給我買好喫的？」
也是後來，我才明白。
少爺還是富養的好，否則兩根辣條，就被我這種黃毛拐跑。

-12-
高三一模。
我的成績從三百九逆襲到六百零一分。
我爸找上了學委：「這孩子不聽我的，我工作太忙，也不會教孩子，她能有這麼大的進步，全靠江同學教得好。」
學委拒絕了我爸的鉅額紅包：「父母纔是孩子第一任老師，言傳身教，只要你肯花心思，孩子就一定能變好。家校共同努力，孩子才能更好地成長，這是作爲父母，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爸給他訓得汗流浹背，掏手帕擦臉：「是是是，江老師說得對，我以後一定努力平衡工作和家庭！多關心姜曉光，不會再爲自己的不稱職找藉口！」
我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學委，你教訓完了他們，現在要來教訓我了嗎？

-13-
「快問快答，升失氧化還原劑。」
「降得還原氧化劑！」
「電子顯微鏡的發明促進了細胞學說的提出。」
「錯。」
「稀醋酸中加入少量醋酸鈉能增大醋酸的電離程度。」
「呃……」
我開始忍不住發抖了。
因爲學委已經掏出了他的戒尺：「兩秒到了，手伸出來。」
我腎上腺素狂飆：「呃呃呃錯！！！」
戒尺總算放下了：「最近你有點懈怠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想。」
劫後餘生，我緩了口氣：「我本來的目標也就是上大學啊，現在都有點超出預期了。」
「你就沒有別的目標了？」
「比如？」
「和我上同一所大學。」
我激動地想牽起他的雙手：「這就是傳說中的告白嗎？」
卻被學委一巴掌拍飛：「我想看看你的上限在哪裏。」
揩油失敗，我擦了擦口水。
學委的手，白淨修長，青筋浮現，手控天花板。
太誘人了，可惜不給摸。
他突然把手伸到我眼前：「好看嗎？」
「好看。」
「想摸嗎？」
我點頭如搗蒜：「想摸！」
學委：「這次月考進步一百名。」
我：「……」
進步一百名，那豈不是年級前十？
以爲六百零一容易嗎？多少汗水血淚的付出！
我呵呵了：「其實，我也沒那麼想摸你的手。」
等人一走。
我一口氣肝到凌晨三點：死腦子快點學啊！！我要把他的手摸禿嚕皮！！

-14-
怕學委知道我太稀罕他的玉手。
我揹着他一口氣請了十個化學家教。
「三個小時了，姜小姐，我有點教不下去了……」
我頂着烏黑的眼圈嫌棄道：「這麼弱？下一個！！」
爲了填補我化學方面的短板。
我的數學和物理兩個長板，被學委拉到頂。
都說化學最簡單，但耐不住我討厭它。
現在，爲了一親芳澤。
我忍了，我往死裏幹它！
大年三十我都在刷題。
白天六點到校，晚上十一點回家，再學兩個小時。
屁股都坐扁了，手指也磨出了繭子。
月考。
我擠進了年級前十。
學委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慷慨赴義，他把手遞給我，一臉嫌棄：「你手洗了沒有？」
「洗了三遍，還擦了護手霜！」我嚥了咽口水，「我現在可以摸了嗎？」
學委眼一閉：「來吧。」
幹嗎呀，搞得像被迫接客一樣的。
他的手掌很大，我整個手放上去，顯得有點嬌小。
五指穿過他的指縫，滑動，深入，攥緊，十指相扣。
學委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咬牙：「你可不可以不要摸得這麼……」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澀嘛。
還有更澀的呢！
我傾身湊過去吻住他的脣。
卻在快要得逞時被他捂住嘴推開，我再親，他雙手推。
像極了我家那隻總拿爪子懟我臉不讓親的高冷仙女貓。
他又來了：「這次物理拿滿分。」
我嘴上裝不樂意：「怎麼可能啊？！」
「說話算數。」
「算了，也不是很想親你。」
然後第二天一下課，就溜到物理老師的辦公室：「小弟！你報恩的機會來啦！」

-15-
「你不是說，搞定我爸，就給我當小弟嗎？」
「是沒錯，但是……」
「老大問你要個答案還不行啊？」
「我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物理老師！」
「你就給我這一回！！」
「不行！我不可以做違背道德的事！」
正拉拉扯扯，學委來了：「吵什麼？」
我：「！！」
物理老師依然很有急才：「姜同學讓我給她講一道題，可我怎麼講她都聽不懂！」
學委看着我：「聽不懂，找他做什麼？過來，我講給你聽。」
我忙順着臺階下：「還得是咱們學委啊！物理老師連物競金牌都沒拿過，他能講明白個啥呀？」
走很遠了，還能聽見物理老師的咆哮：「我光顧着呼吸都忘了呼你倆了！」

-16-
物理考了九十九分，實驗題扣了一分。
老師在臺上表揚我的時候。
我趴在課桌上嗷嗷地哭。
老師都淚目了：「真不容易啊，是真不容易，這一年多來，姜同學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裏，看！她都喜極而泣了，老師也有點想哭了。」
這次考試失利，對我的打擊很大。
學委問我：「怎麼不去自習室了，哪裏不舒服嗎？」
「嗯，親個嘴就舒服了。」
學委：「……」
體育課結束後，男生們大汗淋漓地回到了教室，紛紛仇視着學委。
「禽獸，居然對同學下死手！」
「他選修 NBA 的吧？」
「打得我都懷疑人生了！」
學委面色潮紅，汗水從劉海上不斷滴落下來。
他仰着脖子喘息，喉結不住地滾動。
扯高 T 恤擦臉，細腰勁瘦，八塊腹肌隨着呼吸上下起伏。
他這副模樣，很適合換一個場景發揮啊。
我才腦補了一萬三千字，他就把衣服給放下來了。
饞得我直流口水：「繼續擦呀，怎ťü₁麼不擦了？」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想不想摸？」
我：「！」
這麼刺激？
我激動得都結巴了：「我、我可以嗎？」
學委：「全年級第一。」
我瞬間就萎了：「八塊腹肌而已，誰稀罕？」
然後半夜錐刺股，學得號啕大哭：「嗚嗚八塊腹肌大奈男媽媽我可太稀罕了！！」

-17-
這次是分開在不同班考。
我竭盡所能，誓拿第一。
卻在公佈成績的時候，發現自己僅拿到了年級第二。
我迫切地抬頭看向年級第一——
江澤。
我蒙了。
兄弟們問：「學委保送之後再也沒參加過考試了，爲什麼這次要來跟嫂子搶第一啊？」
「算了算了，雖然嫂子沒拿到年級第一很可惜，但年級第一，還是她的呀～」
「哈哈哈夫妻倆來屠榜，還給不給人留活路了？」
我一天沒理學委。
放學的時候他找上我：「生氣了？」
我眼眶紅紅地瞪着他：「逗來逗去就是不給喫，把我像狗一樣耍得團團轉，你覺得很爽吧？」
「沒有。」
「玩不起就別玩！我再也不稀罕你了！」
話音一落，一臺布加迪停在我面前。
我表哥姜毅降下車窗，騷包地摘下墨鏡，露出帥得慘絕人寰的一張臉：「喝酒去？」
學委拉住我的手。
被我揮開。
當着他的面上了布加迪，揚長而去。

-18-
原來是嫂子懷孕了。
姜毅父憑子貴，終於有名分了。
聽完我的哭訴，姜毅一臉嫌棄：「畏夫如虎，夫綱不振，你趁早換一個吧！」
嫂子一巴掌呼他臉上：「你懂什麼？這種引導型戀人可遇不可求，一定要珍惜。」
嫂子學歷高。
我聽嫂子的。
喝了一瓶銳澳就回家了。
在路口，看見學委的身影：「你喝酒了。」
「要你寡！」
他步步緊逼：「當初不是你求我管你的嗎？」
我抬起手推了他一把，推不動。
他更近了，我再推，直接被他懟到牆上。
我們身體緊貼，呼吸糾葛纏繞。
他眼神陰鷙：「姜曉光，我不許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不是虐文女主，我可長嘴了：「姜毅是我表哥！」
學委的性張力一下就垮了，愣了愣，鬆手：「……哦。」
這下換我主動了，我踮起腳湊到他嘴邊：「喫醋啦？」
學委：「……」
我：「這麼喜歡我？」
學委心虛地移開目光，被我扣着下巴，逼着跟我對視：「給我親一下好不好？」
他的臉有點微紅：「等到成人禮之後。」
草！這麼清純，害我更喜歡了！
我壞壞地笑他：「你好保守啊，像老人家一樣！」
他說：「父母走得早，我是爺爺一手帶大的。」
我一個跪地不起。
半夜想起來，還要狠狠扇自己的臉：「我真該死啊！！」

-19-
學校統一辦了成人禮。
我給學委買了一套 YSL 西服。
摘下封印顏值的黑框眼鏡。
無數女生懊悔地捶胸頓足，直呼錯過了一個億。
學委還是不讓親：「最後的衝刺階段，我不想讓你分心。」
我急了：「賴皮！你要我學那麼好乾嗎？！」
「我說了，和我上同一所大學。」
「啊？原來你不是想看看我的上限在哪裏？」
他臉一紅：「一天看不到你我都會想，所以沒有辦法接受異地戀。」
一句話聽得我血脈僨張：「小東西，你等着，我考上華大，就來要了你！」
拿到華大錄取通知書那天。
我爸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我安慰他：「別太感慨了，反正也不是你的功勞。」
他哭着說：「不是的，商會老會長突然說要請我喫飯，還說要把你帶上，禍不及妻兒，也不知道我投資的哪筆生意得罪了商會……」
我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情赴宴。
老會長皺着眉頭打量了我半天，突然開始唱起了臺語歌：「寒葉飄零灑滿我的臉，吾孫叛逆傷透我的心……」
我：？
包廂的門打開了。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謙謙公子，溫潤如海。
我：「學委？」
老會長介紹：「江澤，我費盡心血培養大的好孫兒。」
我爸抖如篩糠：「老、老熟人了，會、會長。」
一提這，老會長就來氣：「至於你那個女兒，我都不想提！她到底用什麼方法，把我的寶貝孫子給拐了去？！」
我顫巍巍地舉起兩根手指頭：「兩根辣條。」
氣得老會長差點厥過去：「誰跟我說男孩子要窮養的？老祖宗坑我！」

-20-
學委掉馬之後。
兄弟們直呼：「原來真大佬就在我們身邊！」
「你知道商會是怎樣的存在嗎？」
「誇張點說，哪怕你被騙去緬北迴不來，商會撈你出來也不超過兩天。」
「能入商會的都是百億身家吧？那老會長該多有錢，我簡直不敢想！！」
「嫂子，你以後就是未來會長夫人了，一言一行代表商會，要謹言慎行啊！」
害得我胡思亂想。
初吻都有點分心。
嘴脣被咬疼了，我才清醒過來：「你不是挺害羞的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狂野！」
「我沒害羞，我只是在忍。現在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他的吻又落下來，兇狠得像我要把我吞下去，「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失、失策了……他在牀上怎麼跟我想得完全不一樣啊！！
暑假，考駕照。
我天賦異稟，一把通關。
嫂子公司上市了，送了我一輛保時捷。
我一時手癢，就跟一羣發小去飆車了。
江澤知道了很生氣，居然還把戒尺拿出來：「伸手！」
讀書那些年被戒尺支配的恐懼，令我渾身顫抖：「我錯了，老公！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下次還飆，嘿嘿。
過兩天，被髮小一喊，我就忍不住又飆了一圈。
當晚我就被髮小們踢出羣了。
「大義滅親啊！你老公把我們飆車的場子給端了！
「你家男人這麼兇，以後誰還敢帶你玩兒？
「乖乖洗好屁股做你的商會夫人去吧！」
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哼，惹毛我，只會讓我變得毛茸茸！
因爲老公送我一臺庫裏南啦。
他說我老婆這麼有氣質，怎麼能飆車呢？
江老師是懂打一下，賞一顆糖的。

-21-
升學宴。
把庫裏南開到地下停車庫的時候，我拐彎拐猛了。
左邊車身卡在轉角，嚴絲合縫。
進退兩難，怎麼都難逃一剮。
我腦瓜子嗡嗡的，不敢打方向盤，油門更是不敢加。
難道要新手一血了嗎？
這可得損失多少錢啊！
我從來沒這麼慌過，後面的車在嘀嘀按喇叭，我爸還在催：「車技這麼差你是怎麼考到駕照的？」
童年陰影一瞬間湧上心頭。
從來不鼓勵我，就知道罵我！
我手心冒汗，眼眶發熱，踩油門的腳都要抽筋了。
就在這個時候，副駕上的江澤柔聲指導我：「記住一句口訣，哪邊有障礙物，就往哪邊打滿方向倒車。」
我還是慌得不行：「我不敢……我害怕！」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我深呼吸幾下，平緩了心情，然後按他說的，打滿方向倒車。
「吱啦——」
不鏽鋼轉角把庫裏南劃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我很想大哭一場：「對不起，我把 D 檔當 R 檔了……」
「沒事的，老婆。」
江澤給保險公司打電話，還親自陪我去返廠維修。
他說：「你看，頂多就是這樣，沒什麼大不了的。人生也一樣，所有的事都有解決的辦法。」
後來，我特訓轉角，終於克服了困難。
菜，就多練。
這是江老師教我的道理。

-22-
遠香近臭。
上個大學整天黏在一起。
知道你二十歲血氣方剛，但需求是不是太過剩了一點？
老是會哄但不停的，我有幾條命夠你這麼折騰啊！
害得我經常躲他躲到實驗室，藉口很忙就是不出來。
江澤生氣了：「天天去實驗室是什麼意思？實驗室到底有誰在啊？」
好巧不巧。
他來查崗的時候，實驗室進了一批新學弟。
有一個長得年輕漂亮，嘴巴還齁甜：「學姐，這個問題我不太懂，可以跟我講一下嗎？麻煩學姐了，學姐最好了！」
我都不知道江澤就站在身後，還笑呵呵地傻樂：「不客氣，應該的。」
當晚江澤就把教鞭拿出來，塞我嘴裏，平時乖得像頭小綿羊的男人，此刻兇得像地獄羅剎——
「咬緊了，敢掉下來一次，再加一個小時。」
我：「！！！」

-23-
結婚的時候，我拿了一百億彩禮。
我問江澤：「我可以隨意支配這筆錢嗎？」
他說：「當然可以。」
「我本以爲自己要當一輩子小混混了，可學習讓我進階到了另一片廣闊的天地。真心希望每一個孩子，都能遇到像你這樣優秀的人生導師。所以我想將這筆錢致力於支教組織，爲有需要的孩子獻一份力。」
江澤一點都沒有捨不得：「我老婆, 真棒。」
這件事就交給我爸去辦了，我監工的時候, 可沒少罵他：「這點事都辦不好, 你怎麼當校董的？早知ṱú⁹道就不交給你辦了！」
公益活動我都是以商會的名義去辦的，羣衆反響熱烈，老會長口碑爆棚。
老爺子還是有點擔心：「彩禮都花光了, 你以後拿什麼保障自己？」
我拍拍他肩膀：「江哥, 雖然彩禮都花完了, 但我還有嫁妝呀！」
拿到嫁妝以後，又把我爸削了一頓：「五百萬？就五百萬！看看人家, 再看看你自己！怎麼當家長的？這麼多年忙什麼去了，就存這麼點點錢？！」

-24-
江澤一畢業就創業賺錢買房子。
我也當起了牛馬搞一點奶粉錢。
是的。
我懷孕了。
第一次，月經遲了幾天沒來，我就嚇哭了：「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死的, 我會不會也跟她一樣啊？我害怕……我不想生……」
當時江澤還寬慰我：「沒事的, 你媽媽那是意外，不是遺傳病導致的，你不可能重蹈覆轍，別多想，害怕的話，我們就丁克，不生了。」
結果是詐胡。
江澤公司上市那晚我倆情緒挺高的。
我圖一時之快不許他做措施。
結果就中招了。
有了他上一次的心理建設，這次真懷孕, 我反而變得堅強了：「沒事的沒事的沒事噠！」
開開心心地買起了小衣服小奶瓶。
拉着老爺子給重孫買一艘遊輪。
半夜醒來，牀邊沒人。
我去客廳一看，江澤坐在沙發上抹眼淚。
「老婆，不生了好不好？我害怕……萬一你出了意外我一個人怎麼活？」
我快笑死了：「尊重一下科學好不好？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麼安慰我的嗎？」
江澤哭出聲了：「把它做掉！把它做掉！」
氣得我第一次扇他, 有你這麼坑的爹嗎？！

-25-
得知我懷的是龍鳳胎。
江澤焦慮症一下就發作了。
我上下個樓梯他都得護着。
我出門辦個事, 他直接打電話讓對方取消見面。
孕檢的時候私人醫生說：「孩子很健康，孕婦也很好，給準爸爸開點藥, 讓他冷靜一點別那麼狂躁。」
預產期倒計時。
他每晚都做噩夢，腸胃感冒, 心慌心悸, 食慾不振。
終於生下來了。
新手爸爸立刻化身金牌月嫂：「你別管, 我來帶。」
兩個孩子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就是孩子大了，不聽話的時候，奶爸兇巴巴的一句：「把手伸出來！」
會讓我條件反射地也跟着一起伸手。
直到戒尺落在娃娃們的手心的時候, 我纔想起來——
太好了, 我已經從江老師那兒畢業很多年了！
—-完—-
番外：男主視角

-1-
天塌了。
我的白月光長歪了。
小時候一起上過奧數課。
可她好像一點也不記得我了。
是黑框眼鏡的緣故嗎？
趕緊摘下來讓她眼熟一下我。
壞消息：沒認出來。
好消息：她看上我了。

-2-
她居然上課的時候摸我……
我不乾淨了！
男孩子的貞潔比什麼都重要。
她一定要對我負責！
下課。
聽同學說她被父親扇耳光了。
我心頭一緊。
不由自主地去找她。
她哭得我心都碎了。
恨不得馬上去幫她。
但我知道教育孩子要「延遲滿足」。
我必須看到她的態度。

-3-
我吩咐手下在校霸圈散佈她要退出的消息。
並安排保鏢在她上學的必經之路重兵防守。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我們解決過幾次麻煩。
確保她能在脫離泥沼的時候, 順利地迷途知返。
愛人如養花。
她爸不會養。
那就讓我來重新養她一次。
她底子不差, 學習進步非常快。
於是我有了私心。
想和老婆上同一所大學。
免受相思之苦。

-4-
很明顯老婆後期有點動力不足了。
不得已。
我竟幹起了出賣色相的勾當。
每次看到她那麼想……其實我比她更想。
但我必須忍耐。
老婆，不要再挑戰我的極限了。
記住, 是未成年法保護了你。

-5-
老婆考上華大了！
比我自己考上還開心。
知道一個沒有天賦的人憑努力考上華大有多難嗎？
老婆流弊！
見家長了。
我終於不用忍了。
第一次, 有點失控了。
嚇到老婆了。
對不起。
下次我收着點。

-6-
開開心心把攢了十八年的零花錢取出來，給老婆買了一臺庫裏南。
那麼耐心教。
她還是一腳給我乾花了。
麻了個……兔頭！！
淡定，淡定。
教育孩子，一定要有穩定的情緒。
修一下居然要四十六萬。
我還沒來得及上保險啊！！
嗚嗚。
先假裝打個保險電話讓老婆安心。

-7-
我ţúₚ這個人個性很冷。
但老婆像個小太陽一樣溫暖我。
我當上商會副主席之後壓力很大。
老婆也不遺餘力地幫我緩解壓力。
咳咳。
太銷魂了。
對不起老婆, 你受累了。
原本我以爲自己的一生會過得黯淡無光。
但老婆和孩子卻像一束光照亮我的人生。
看起來，一直是我在引導她。
但實際上，她纔是我的救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