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摒棄世俗禮教,救下突犯惡疾的攝政王顧惜擇。
因衆目睽睽下我與他有了親密接觸,皇上給我與原本準備向白月光提親的顧惜擇賜婚。
我勤勤懇懇操持顧府上下幾十年,還爲他生下一雙兒女。
可顧惜擇卻恨我入骨。
他一心認爲當年之事是我林家上下刻意爲之,妄圖與皇家攀上姻親。
我們成婚那天,白月光跳井殉情。
顧惜擇執意認爲是我逼死了他的愛人。
所以他苦心經營幾十年,只爲讓我林氏滿門爲他的白月光陪葬。
林氏九族抄斬那日,我帶着悔恨痛苦地死去。
再睜眼,我回到了顧惜擇犯病那日。
這一次,我選擇站在一旁袖手旁觀,滿心滿眼盼着他死。
可三皇子卻主動找上了我。
「這一次,讓我來護着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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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救命啊,王爺暈倒了!」
「快!請太醫!速去請太醫!」
周圍人聲嘈雜,我的腦子一片混亂。
攙扶着我的貼身侍女焦急地看着我,衆人被顧惜擇的暈倒嚇得東奔西走。
眼前熟悉的場景,讓我驀然一驚。
我不是死了嗎?
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看來我是重生了,重生回我救下顧惜擇的那天!
上輩子,我就是在顧惜擇暈倒後,太醫又遲遲不到,纔不顧身邊人的勸阻,執意救下了顧惜擇。
顧惜擇醒來後,當場向我致謝。
可京城卻流言蜚語滿天,都說我與顧惜擇有了肌膚之親,早就暗通款曲。
更沒想到這事竟直接鬧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說我們美救英雄不失爲一樁美談,便直接給我們賜了婚。
我本就待嫁,也早對顧惜擇芳心暗許,便滿心歡喜地坐上了花轎。
大婚之夜,我獨守空房一整夜。
等到顧惜擇回來,他卻在我們婚房裏差點掐死我。
他以爲是我派人去向他的白月光秦芝芝耀武揚威,這才激得秦芝芝在洞房花燭這日跳井身亡。
此後,我無數次想拿出證據,向顧惜擇解釋不是我害的秦芝芝。
可他充耳不聞,一聽到秦芝芝的名字就暴怒。
我以爲只要我足夠溫良賢淑,只要我能照顧好他和顧府,就一定會日久見人心。
可我等來的,卻是一紙休書與誅九族的聖旨,甚至皇上特允顧惜擇監刑。
我在臨死前才知道,顧惜擇耗費幾十年苦心經營,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滅我林氏滿門,讓我家破人亡。
上一世的遭遇歷歷在目,我隱入了人羣,準備袖手旁觀。
眼看着顧惜擇的呼吸越來越弱,我興奮地捏緊了手帕。
一個小廝大喊着「讓開!」,帶着太醫着急忙慌地趕了過來。
這時顧惜擇整個人一震,原本薄弱的呼吸突然平緩了過來。
-2-
看着太醫嫺熟的治療,我不解地皺了皺眉。
上輩子,若不是我略通岐黃之術,及時給顧惜擇施針治療,他根本撐不到太醫來。
顧惜擇一睜開眼睛,就往四周尋找着什麼。
與我四目相對時,他突然來了力氣,指着我大聲說:
「來人!給我把林菀圍起來,不能讓這個惡毒的女人靠近我一步!」
此話一出,我瞬間明白了。
怪不得太醫來得這麼快,怕是顧惜擇比我重生還要早一些,早早就做好了應對。
我施施然行了個禮:
「王爺放心吧,小女就站在這離您遠遠的,絕對不會走動一步。」
我的落落大方與顧惜擇惡語相對形成對比,倒顯得顧惜擇是刻意爲難我一個小姑娘了。
侍衛扶着他站了起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你們相府打的什麼主意!你不就想借這次晚宴污了本王清白,好嫁入我王府。」
我嗤笑一聲,環視周圍說:
「王爺是說我一個弱女子,污了您一個大男人的清白是嗎?」
也不知道顧惜擇是不是把自己腦袋病壞了,什麼話都好意思說。
人羣裏一位姑娘也忍不住開口:
「王爺,我們宛兒一向溫婉賢良,京城世家大族都是知道的,她定然不是您口中這種人,想來是對她有什麼誤會。」
其他人聽了她的辯解,又想起我素日的名聲,也忍不住偏向我這邊。
顧惜擇堂堂一個王爺被當衆落了臉,面色愈發陰沉。
他當着所有人的面說: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林菀早就愛慕我,你們相府就想借此次宴會設計我,好讓你嫁給我。我攝政王府以後與林相勢不兩立。」
這話言之鑿鑿,衆人看看我,又看看顧惜擇,忍不住竊竊私語。
「王爺如此言之鑿鑿,還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想必此言不假。」
「沒想到林菀平日裏裝得是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私下裏竟想高攀親王。」
「我說呢,平時宴會她從來不參與,這次怎麼上趕着來?原是衝着這設宴的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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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又要像上輩子一樣深陷流言蜚語,我腦袋飛速運轉。
隨即我拿起帕子在臉上隨意點了兩下,端得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王爺,小女不知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竟讓王爺如此誤解我,要當着衆人的面毀小女清白。」
「且不說我從未與王爺有過交集,王爺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傾心您。」
「即便我確實仰慕您,可您是平定北疆的大將軍,這京城的女子誰不仰慕您?這仰慕也絕不是女子對男子間的仰慕。」
「莞兒自問素日安分守己,待字閨中也只是與閨閣好友玩笑一二,也不好到處拋頭露面。王爺什麼證據都沒,口說無憑,就想污小女清白。」
「也不知王爺是針對小女,還是針對小女背後的相府呢?」
話音剛落,便一片譁然。
我一番話立刻將原本的男女之事,上升到了朝政層面。
看戲的衆人有些反應了過來,恐怕顧惜擇一開始就想給我潑髒水,目的是拉下我背後的林相。
而作爲當事人的我就站在原地,不僅沒有任何逾矩行爲,更是進退有度,盡顯大家閨秀之風。
「這事可能是王爺誤會莞兒了,莞兒絕不是他口裏這種人。」
「你傻呀,莞兒一看就是被冤枉了。這攝政王恐怕想冤枉的不是莞兒,是林府!」
「噓——慎言!那這恐怕涉及朝廷和皇上了,不是我們能妄論的。」
……
聽着這些話,我鬆了口氣,一直吊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好在是把自己摘乾淨了,還把矛頭引向了顧惜擇。
上輩子我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甚至還害了相府。
可是哪怕我拿出了那麼多證據,顧惜擇也不願相信,執意認爲是我和林府想要攀附他。
這一世我決計不要與顧惜擇有一分一毫的牽扯。
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他要娶白月光就娶去吧,只要不娶我就行。
見自己的話站不住腳,圍觀的衆人也不站在他那邊,顧惜擇拂袖而去。
好好的宴會,被我和顧惜擇攪得一團亂,大家都不歡而散。
我裝作很委屈的樣子跟着小姐妹離開了王府,姐妹們一路上都在給我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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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到相府,我就看到站在正門等我的爹和娘。
想來是他們聽說了王府之事,早早就等在門口。
一見我下車,我娘就紅着眼睛迎了上來:「囡囡今天受委屈了。」
我狠狠地抱住她,忍不住掉眼淚。
上輩子我連爹和孃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他們經不住牢獄之苦,行刑前就死在了牢裏。
我爹以爲我受了委屈,摸着我的頭說:
「是我牽連了囡囡,那攝政王是拿你開刀,想將我拉下馬。」
我抹了把眼淚:「別在這說,走,我們回家。」
回到府裏,我爹才完全展露愁容。
「囡囡,是爹連累了你呀。本來你下月就要議親了,已經有許多帖子遞上門來。今日一事,攝政王當衆與我們撕破了臉,怕是整個京城都要顧及他攝政王不敢提親了。」
上一世嫁入王府後,我與顧惜擇夫妻不和,爭吵不休。
相府爲了讓我過得好些,嫁妝添妝源源不斷地往王府送。
甚至我爹主動送去了一批門客,在朝堂上也經常幫着顧惜擇。
這也就導致後期顧惜擇以我爹結黨營私、預謀不軌參他之時,皇上樂見其成,查也不查就直接定了罪。
最後顧惜擇得了個大義滅親的美名,我林家上下卻慘遭滅門。
見他們如此憂心我的婚嫁之事,我安慰道:
「爹孃,別擔心,不會嫁不出去的。就算真的沒人提親,那又怎樣,大不了我就去寒門招個贅婿,在家陪你們一輩子。」
我爹聽了這話,瞪了我一眼:
「亂說什麼,哪有未出閣的姑娘在這談論招贅婿的。」
我還想說什麼,卻被敲門聲打斷。
管家滿臉震驚地喊我們出去:「老爺!夫人!小姐!有人上門提親了!」
走出去一看,一箱又一箱的聘禮源源不斷地抬進來。
我的貼身丫鬟說:「小姐你是不知道,整個一條街都停滿了,全部是要送進咱們府中的。」
當真是十里紅妝。
上午我方在王府與顧惜擇不歡而散,下午就這麼大陣仗來相府提親。
跟直接打顧惜擇的臉沒什麼區別。
我好奇地走進前廳一看。
那人竟是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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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顧成裕自小便跟在皇上身邊,是皇上最喜歡的皇子。
未來三皇子會繼位,是朝內外都默認的事。
我曾當過公主伴讀,陪同衆公主皇子一起在宮內讀書。
伴讀時,我常幫三皇子打掩護,也算有些交情。
上輩子,顧惜擇只要一喝醉酒就會來我房內,要麼折辱要麼打罵。
尤其是秦芝芝的忌日,顧惜擇是真的會下死手。
有好幾次顧惜擇打罵我時,三皇子都碰巧登門拜訪,顧惜擇便只能停手去應付他。
一兩次我只當是巧合,次數多了,我便心生感激。
我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爲三皇子是爲了我,但每次在顧惜擇手下逃過一劫,我都忍不住發自內心地感謝他。
見我過來,三皇子眼睛一亮。
我行了個禮,開門見山地問:「三殿下可是認真要娶我?」
我爹立刻皺着眉說:「不得無禮!三殿下恕罪,小女不懂事,冒犯了殿下。」
顧成裕擺了擺手,很認真地看着我說:「我仰慕林小姐已久,特來求娶。」
經歷了上一世,我不想再跟皇家有太密切的關係。
「三殿下,小女不敢高攀,這輩子只求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
顧成裕是要登大寶的人,未來是要三妻四妾的。
聽見我隱晦的拒絕,顧成裕笑了笑:
「我父皇后宮三妻四妾,我母后常盼着父皇去她那多坐一坐。每每看着我母后黯然神傷,我就會想我以後定然只娶自己心愛之人,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顧成裕在此保證,若是林小姐願意嫁我,我定不會有一個小妾,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
我和我爹都愣住了,我們面面相覷。
話說到這個份上,更不好直接拒絕。
只能委婉地說要再考慮一下,先把人打發回去再說。
顧成裕確實是個很講理的人,沒有仗着自己位高權重就逼迫欺壓我們,給足了我們尊重和選擇。
「那就靜候佳音了。」
送走三皇子後,我看着堆滿了院子的聘禮發愁。
三皇子求親的消息當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關於我的談資更上一層樓。
第二天,宮裏便派人傳旨,要我爹孃一起進宮赴宴。
這次晚宴怕是鴻門宴。
果然,我一入席便發現,這是皇家的家宴。
只有我們一家是臣子,其他的要麼是妃嬪,要麼是皇子公主。
我剛行完禮準備回位置上坐下,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
衆目睽睽之下,顧惜擇攔住我說:
「你當真是好本事。這邊勾搭着本王,那邊又勾搭三皇子。現下連皇室家宴你都能進來,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皇家攀上姻親啊。」
我爹見狀立刻起身,生氣地回懟:
「王爺要爲難我就直接衝我來就好了,何必如此折辱小女!她待字閨中,從未與王爺有過交集,王爺卻三番兩次針對她!」
衆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我們身上,我剛想Ṱŭ̀⁶反駁。
這時,一把摺扇突然插了進來,擋住了顧惜擇看向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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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成裕插到了我們兩個中間。
我後退一步,他便直接擋在了我前面。
寬厚的肩膀,我被顧成裕遮得嚴嚴實實,顧惜擇根本看不見我。
顧惜擇面色不虞,看着顧成渝的眼神盡是莫名其妙和不解。
顧成裕收了摺扇,和氣地說:
「皇叔還是大度些吧。這次家宴是我求了父皇母后,才讓相爺一家來的。」
顧惜擇震驚:「你瘋了不成?這個女人滿肚子陰謀算計,你莫不是真想娶她?而且,你知不知道她……」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是皇上和皇后來了。
顧惜擇瞪了我一眼回了座位。
席上,皇后特地讓我到她身邊去。
她握着我的手,滿臉的滿意:「聽說老三去你家提親了?」
我一愣,連忙想行禮賠罪,卻被攔住。
「你這孩子,我又不會喫人。老三中意你,我本想給你們賜婚,可他非要自己提親,說是一定要徵求你的同意。所以我纔想把你叫來宮裏看看,果然是一個妙人。老三還不讓我叫你,說會嚇着你。」
顧成裕打斷道:「母后,你怎麼什麼都說!」
我看着底下那位尊貴無比的皇子,又想到與他自降身份的求娶,驀然間感到很心安。
而且以現在這種情形,顧惜擇想必不會善罷甘休。
我若不找個靠山,怕是相府滿門還是會被我連累。
打定主意,我突然跪在了皇后面前,正聲道:
「昨日,三皇子來相府下聘,臣女說要考慮些時日。現下我考慮好了,臣女願高攀殿下一次。」
說完,我行了個大禮。
全場一片寂靜,顧成裕也跟着跪在了我旁邊。
皇上皇后開心得合不攏嘴,當場就要給我們賜婚。
「皇兄!」
顧惜擇還想說什麼,卻被皇上不耐煩地直接打斷。
「夠了!不要再鬧了!」
顧惜擇只能嚥下想說的話,忿忿不平地坐回去喝悶酒。
宴席散了後,顧成裕送我們一家人回去。
堂堂三皇子,大搖大擺地騎着馬,跟在我的馬車旁邊,絲毫不避諱。
看着這人春風得意的樣子,我忍不住問:
「殿下,我嫁給你,你能護着相府吧。」
顧成裕一愣,隨即嚴肅地說: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和相府出一點事。」
得到準確的承諾,我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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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皇上的賜婚聖旨很快就下來了。
我們的婚禮也緊鑼密鼓地準備起來,我每天忙得團團轉。
成婚之日很快便來到,再次踏上花轎,我已經心如止水。
按規矩新娘子是要餓一天的,但顧成裕不停地在各個時間偷偷給我送上小點心。
這一天,我不僅沒餓着,還差點喫撐了。
想到這些,我的心裏一片暖洋洋。
洞房花燭時也是,顧成裕十分在乎我的感受,每一步都要問我是否有任何不適。
我抱着他的肩膀忍不住落淚,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房事可以如此舒適。
顧惜擇對我總是很粗暴,在牀上不僅要喊秦芝芝的名字,還從來不顧我的感受,只要我喊痛,他的動作只會更重。
顧成裕以爲是他弄疼了我,連忙停下來哄我。
我忍不住在他臉頰邊偷親了一下,他頓時紅了臉。
於是顧成裕更加賣力了。
第二天,我們一起進宮請安。
沒想到我們第一個見到的竟然是顧惜擇。
在御花園裏,他攔下了我們。
見到他,我下意識往顧成裕身後躲,顧成裕也握緊了我的手。
顧惜擇看見我們第一眼瞥向了我的脖頸,我下意識扯了扯衣服。
昨晚顧成裕不肯放過我,一直到半夜才睡。
早上起來才發現,脖頸這邊一串的痕跡,連脂粉都遮不住。
顧惜擇顯然也是看見了,他怒火中燒朝我們喊道:
「林菀你脖子上是什麼?你要不要臉?」
顧成裕立刻護着我:「皇叔,你沒見過豬跑,還喫過豬肉嗎?莞兒脖頸有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忍你很久了,以前是我們沒有成親,我沒有立場。現在莞兒成了我的妻子,你若是再出言不遜,就不要怪我對你動手了!畢竟是你先冒犯我的妻子!」
「你們昨天洞房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顧成裕說:「洞房花燭夜不洞房幹嘛?」
顧惜擇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你們怎麼可能洞房!她怎麼會跟你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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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成裕將我們十指相扣的手舉到了顧惜擇眼前:
「皇叔你莫不是忘了我們昨日成親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夫妻之間洞房不是人之常情嗎?」
「哦——是我忘了,皇叔昨天壓根沒來觀禮。皇叔一連在怡紅院的花魁秦芝芝那流連了好幾夜,自然是不知道我同莞兒昨日大婚。」
皇家婚禮,聲勢浩大,顧惜擇怎麼可能不知道。
「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洞房花燭!」
「林菀心悅於我,怎麼可能真心嫁給你!更不可能跟你洞房花燭!」
「她那麼愛我!爲了嫁給我,她什麼都可以做,自己的清白都可以拿來算計。肯定是見嫁我不成,才嫁給你!她不是真心對你的,她只是想利用你!」
我看着顧惜擇暴怒的樣子十分不解。
我嫁不嫁人與他何干,我嫁給誰關他什麼事,他這麼激動做什麼?
而且我嫁人了,他不是解脫了?
上輩子只有秦芝芝死的那個晚上,他纔像這樣暴怒,還差點將我掐死。
我懶得猜他的心思,牽着還想罵人的顧成裕走:
「夫君,皇叔胡言亂語、不知所謂,他可能瘋了。走吧,不用管他了,皇后娘娘還等着我們請安呢。」
我們牽着手繞過顧惜擇想走,顧惜擇卻一把拽住我的手,想把我扯到他那邊。
「成親了又怎樣!你還不知道吧,她林菀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她腰上有顆紅痣你知道嗎,你又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她根本就不愛你,她心裏只有我。是嫁不進我王府,她才退而求其次嫁給你的。她只是想利用你,想靠你讓她林氏平步青雲!你被騙了!你撿個破鞋還當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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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我們倆都愣在了原地。
我恨不得拿把刀子直接捅到顧惜擇身上去,或者拿根針把他的嘴縫起來。
我上前一步扇了顧惜擇一巴掌,他直接被我打愣了。
「顧惜擇,我們倆無冤無仇,我在婚前跟你沒有任何交集,這話我不知道說了多少遍!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針對我,甚至今天還要毀我清白,挑唆我與殿下的關係。」
顧惜擇眼睛通紅,狀似癲狂,他雙手扣着我的肩:
「你怎麼能嫁給他!你是我的王妃!你是我的王妃,你怎麼能嫁給別人!」
顧成裕見狀立刻一腳踹開了顧惜擇,將我護在懷裏:
「皇叔,你莫不是真的瘋了!林菀已經嫁給了我,她怎麼會是你的王妃!而且就算莞兒是爲了權利嫁給我,我也甘之如飴。」
他滿眼的深情,我紅了臉。
顧惜擇見我們郎有情妾有意的樣子,更是大受打擊,又跑到了的顧成裕面前:
「她爲了嫁給我,可以當衆跟我肌膚相貼,她又是怎麼勾引你的?是不是背地裏脫了衣服逼着你負責啊?」
「你不要信口雌黃……」
我氣紅了眼睛,話沒說完,顧成裕的動作更快一步。
顧惜擇被一拳撂倒在地上,我看着他捱了好幾拳。
眼看着顧成裕根本沒有停下的樣子,我纔去攔下他。
顧成裕指着他大喊:「我告訴你!林菀是我八抬大轎,親自下聘明媒正娶的!是我求着她嫁給我!是我愛她入骨離不開她!」
「皇叔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信口雌黃說些有損莞兒聲譽的話,就一定不只是拳頭落在你身上這麼簡單!」
顧惜擇完全懵了,躺在地上自言自語。
「林菀怎麼可能嫁給別人。怎麼可能。」
「她愛極了我呀,怎麼可能呢……」
顧成裕拉着我的手,關心地問:
「你有沒有被嚇到,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裏,我一個字也不會信,我只相信你跟我說的。」
我忍不住抱着他說:「別管他了,我們走吧,皇后娘娘還等着呢。」
顧成裕點了點頭。
在顧惜擇的注視下,我們倆攜手離去。
-10-
御花園一鬧,整個宮中都知道了。
儘管顧成裕放了話,要求所有人管好嘴,但還是有隻言片語漏了出去。
整個宮中都在議論這件事。
他們不敢議論兩個尊貴的皇室子弟,就只能從我這個女人這下手。
不是說我水性楊花,就是說我不守婦道,引得叔侄鬩牆。
大家都一致認爲,我是紅顏禍水。
顧成裕在宮中氣得摔了碗又摔杯子,摔完就一直抱着我。
他覺得是他害得我飽受非議。
爲了扭轉這些說法,顧成裕在朝堂上參了顧惜擇一本,字字刻薄。
皇上大怒,下朝後把顧惜擇叫去御書房臭罵了一頓,還命他禁足。
而後又特地下了道褒獎聖旨給相府,大致就說林相一生盡忠職守,養的女兒賢良淑德,然後安慰了下我爹,不要管外面的流言蜚語什麼的。
這道聖旨一下,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我紅顏禍水的流言,也就偃旗息鼓了。
我以往的閨閣姐妹也開始幫我說話,風向一下就變了。
開始有流言說是顧惜擇想把持朝政,借我的名聲拉下三皇子和相府。
還有的說是顧惜擇愛慕我,想娶我卻被三皇子搶了先,愛而不得就想毀了我。
我成婚後Ťūⁿ,相府自然而然地成了三皇子黨。
我爹本來也就是贊成三皇子登基,大婚之後便光明正大地站隊了。
這反而大大消減了皇上對我爹的猜忌。
我這邊更是蜜裏調油,顧成裕對我極好。
每每出席各種場合,我們倆總是十分親暱。
我嫁過兩次人,卻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婚後可以如此幸福。
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可這樣我卻愈發有些羞愧,我的心裏藏了許多事,每每面對顧成裕,我總是欲言又止。
顧成裕也看出我有心事,只是抱着我耐心哄着:
「我知道你心裏藏了許多事,但是沒關係,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一輩子不說也罷。反正我愛你是愛你這個人,無論你是怎麼樣的人。」
他的安慰讓我忍不住流淚,原來幸福是真的會讓人忍不住落淚。
我們倆的恩愛人盡皆知,顧惜擇的落寞也是更上一層樓。
-11-
皇上禁足顧惜擇後,顧惜擇屢屢抗旨。
禁足期間偷偷跑出去就算了,還光明正大地想來三皇子府找我,然後成功被顧成裕掃地出門。
直接找我不成,顧惜擇又大鬧相府。
他逼迫我爹,讓我爹把我叫回相府,說有話要問我。
我爹當然不從,但是他又不能像顧成裕那樣直接把人趕出去。
這ṭŭ₋樣三番兩次後,我爹直接在朝上參了顧惜擇一本。
皇上面上沒說什麼,下朝後直接派重兵把守攝政王府,顧惜擇一步都出不去。
這事一出,朝臣們又將過錯全部歸到了我身上,都是因爲我紅顏禍水。
顧成裕氣得在朝堂上跟大臣們舌戰羣儒。
「你們這羣人,就是喜歡將過錯歸給女子。盛世就靠紅顏點綴,亂世就用紅顏頂罪。」
「當年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都說是褒姒的錯。可西周壓根沒有烽火臺!自己滅了國就怪罪到女人身上。這算什麼男人,簡直連人都算不得!」
顧成裕潑皮打滾罵得那羣士大夫,說又說過罵又罵不得,只能氣死自己。
我在家聽他繪聲繪色地說這些,忍不住憂心忡忡。
再任由流言發展、朝臣們向我潑髒水,我不僅得連累相府,還會將顧成裕一起拖下水。
想到這,我握着顧成裕的手說:
「我們親自去求皇上,解了皇叔的禁足。再上門給皇叔賠罪,平了這些謠言。」
顧成裕不幹,直接拒絕:「你若這個時候去,豈不是往槍口上撞。那些諫官指不定又要怎麼編排你。」
我耐心地跟他解釋:「不,他們不是編排我,是編排你。我是你的妻子,是皇妃,他們編排我做什麼。他們是借我來針對你。」
「最主要的是你與皇叔現在關係尷尬。若是我們大大方方給皇叔賠個罪,你同皇叔握手言和了,那就一切迎刃而解了。他們也就沒了編排我的理由,也就參不了你了。」
顧成裕雖不願去,但架不住我軟磨硬泡,最終還是我拿我的名聲說事,他才鬆了口。
我也想趁這次機會,跟顧惜擇說清楚,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徹底撇清關係。
來到王府,小廝說顧惜擇在書房。
去了書房,人卻不在。
貼身侍衛扮作他的樣子,戰戰兢兢等在書房裏,見我們進來才吐出實情。
原來是顧惜擇偷偷出府,去怡紅院了。
我震驚地問:「府外重兵把守,他是怎麼出去的?」
侍衛弱弱地說:「鑽狗洞……」
於是我喬裝打扮成男子,與顧成裕一起進去找人。
好不容易找到顧惜擇,剛準備敲門進去,就聽見顧惜擇正同秦芝芝說話。
-12-
我攔下了想直接推門進去的顧成裕,並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上輩子秦芝芝死後,顧惜擇常常在怡紅院待個數月不回家。
我獨守空房,便直接衝去怡紅院找他,最後兩人鬧得十分不愉快。
我跟顧成裕悄悄躲在門外偷聽,裏面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還爭吵了起來。
秦芝芝的聲音不似以往的溫柔:
「惜擇,你不是說要娶我嗎?以前我還是秦府嫡女時,你說你會愛我一生一世。難道現在我淪落煙花之地了,你就覺得我不配嫁給你了是嗎?」
顧惜擇有些不耐煩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強詞奪理。林菀剛成婚,我現在就娶你,別人怎麼想我。」
秦芝芝似乎哭了,聲音有些哽咽:
「林菀成婚跟你有什麼關ƭṻ₉系,跟你娶Ṫù⁻我又有什麼關係?你三句話不離林菀,莫非你心裏真的有林菀?」
顧惜擇惱羞成怒,衝着秦芝芝大喊:
「你不要跟我提她!林菀也是你能提的!我心裏沒有林菀,就算有,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秦芝芝也吼叫起來:「我們青梅竹馬,要不是秦家落難,我又淪落風塵,我們倆早就成婚了!」
我沒想到秦芝芝竟如此愛顧惜擇,怪不得上輩子顧惜擇恨不得讓我替秦芝芝去死。
這樣想着,屋內Ṭū́ⁿ又變了一個畫風。
秦芝芝的聲音忽然平靜了下來:「那我們斷了吧。」
「什麼?!」
轉變如此之快,我和顧成裕震驚地對視。
「我已經給自己贖身了,即日我就要嫁給別人了。」
顧惜擇眯着眼睛問:「什麼意思?」
秦芝芝說:「惜擇這件事我要向你賠罪,當初你在宴會上驟然發病實是因爲我的香囊。我那香囊有一味藥,對其過敏的人長時間接觸,會引其驟然窒息。」
我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事竟然是秦芝芝乾的。
顧惜擇很生氣:「這件事竟是你乾的!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
秦芝芝更生氣:「那你呢!我秦家滿門下獄,這又是誰幹的!」
顧惜擇突然偃旗息鼓,秦芝芝殘忍地揭開真相。
「我爹確實是個貪官,被參了,下獄實屬正常。可是誰在我爹偷走了那些賬冊,然後連夜密奏給了皇上?想必你心裏十分清楚。」
「我們青梅竹馬,早早就訂好了婚事。我怎麼也沒想到,害我全家的竟是與我約定終身的人!」
顧惜擇沒說話,屋內一片安靜。
這時,門突然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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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擇本想逃走,卻碰巧被我們堵個正着。
我尷尬地招了招手:「哈哈不好意思,我是路過的。」
秦芝芝抹掉眼淚,恢復了慣常的小意溫柔,朝我和顧成裕行了個禮。
然後轉身對着顧惜擇冷漠地說:「王爺,你惦記的林小姐來了。」
顧成裕糾正道:「莞兒已經成婚,按理皇叔應該叫莞兒一聲侄媳婦。」
這話一出,顧惜擇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看着我說:
「莞兒,對不起,我誤會了你好多年。」
我立刻後退好幾步:「皇叔言重了,什麼好多年,皇叔莫非是昏了頭。」
顧惜擇紅了眼睛:「我猜你也重生了,所以當時纔沒救我對嗎?」
「我本以爲是我提前準備好了,太醫來得快,這纔沒讓你得手。現在想來,怕是你根本沒準備出來救我。若非我提早請好了太醫,你是不是就會站在旁邊看着我死。」
我沒理他,顧惜擇還在說:
「所以其實你是真心想救我,也是真心想嫁給我。我對你那樣的不好,你仍然將整個顧府打理得井井有條,還給我生了兩個孩子。所以你是愛我的對嗎!」
本來我當他在放屁,可聽下來卻還是忍不住唏噓。
他說的也沒錯,上輩子的我確實愛他,哪怕他對我不好。
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人都死了一次了。
再來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上輩子過得再痛苦,也是上輩子的事了。
我就當大夢一場,前塵過往我不想再追究什麼。
因爲我現在很幸福,很幸福。
顧成裕待我十分好,要星星給月亮,什麼都依着我、慣着我。
父母家人也活得好好的,相府背靠三皇子這棵大樹,更是不會有問題。
所以我笑着對顧惜擇說:
「皇叔算了ṱṻₚ吧,以前的事就當過往雲煙,你我都不要再計較了。以後各自過好自己的生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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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我拉着顧成裕要離開。
顧惜擇卻衝上來想牽我的手:
「莞兒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你了。我以後會好好補償你,你再給我一個對你好的機會好不好?」
顧成裕擋住了他,將我護在他身後:
「皇叔,你是真的瘋了。莞兒是皇子妃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妻子。」
顧惜擇伸起拳頭想打他,卻被顧成裕中途攥住,他破口大罵:
「你懂什麼!你根本不瞭解莞兒,她愛我,她很愛我的!她爲了我,什麼都能幹,你懂不懂!她跟你在一起只是爲了保住林家!」
「莞兒,你跟顧成裕和離,我娶你。我會十里紅妝、八抬大轎,風風光光把你迎進門。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我絕對不會再傷害你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林家我也能保他青雲直上,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我被這話震驚得完全愣住了,一時無言以對。
顧惜擇的無恥程度,比我想象中更甚。
他若是真的愛我或者真的對我有一絲愧疚,就不是在這求娶,而是自覺離我遠遠的。
我若是真像他說的和離再嫁,怕是會被京城的唾沫星子淹死,直接就坐實了現在這些謠言。
於是,我從顧成裕身後走了出來:
「顧惜擇,你在我夫君面前講這些話,有考慮我會怎麼樣嗎?」
「我成婚了,我很愛我的夫君,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我本不想再跟你有絲毫牽扯,今日冒險來找你就是爲了說清楚。」
「你不要鬧了,我們沒有一絲可能。麻煩你以後離我遠遠的,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你。」
「若不是京城謠言太甚,我擔心我夫君會因爲我受到牽連,你以爲我會來見你?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跟一個曾經誅我九族的男人重歸於好?」
「我見你一眼都嫌髒。」
說完這番話,我無視顧惜擇蒼白的臉色,直接拉着顧成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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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我跟顧成裕和盤托出。
顧成裕卻說:「我沒想到你竟過得如此不好。上輩子,我只知顧惜擇喝醉了酒就會毆打你,所以一得到消息,我就想辦法幫你。」
「後來,你滿門下獄。我去給你求情,但是父皇打了我幾十個板子,我昏了幾天。醒來就得知了你的死訊。」
我目瞪口呆,顧成裕竟也是重生過來的。
將話徹底講開後,我們之間完全交了心,感情更是好了。
我們還一起去求了皇上,皇上也解了顧惜擇的禁足。
但是也下了明旨,讓顧惜擇潔身自好,不要再奢望不該奢望的人。
自此謠言也破了,大家都țũ̂⁾說我們夫妻二人大度,對顧惜擇既往不咎還以德報怨。
本來京中就對顧惜擇糾纏他人妻子這事頗爲唾棄,接下來的事更是讓顧惜擇的名聲一敗塗地。
秦芝芝給自己從怡紅院贖身後,一位商人親自從怡紅院把她接了回去。
當時圍觀的衆人都說,兩人滿面紅光,看上去十分高興。
秦芝芝從怡紅院離開後沒多久,也要成親了。
沒想到大婚之日竟出了岔子。
來接親的人竟不是那位商人,變成了顧惜擇。
秦芝芝死活不願上花轎,顧惜擇直接將人捆了、綁上了花轎。
顧惜擇還逼着人跟他拜堂成親,納秦芝芝爲妾。
禮成後,洞房花燭夜。
顧惜擇推開門來,迎面就是秦芝芝的屍體。
秦芝芝也是個烈性子,竟直接吊死在婚房。
顧惜擇被嚇了一大跳,消沉了好久。
這事也鬧得沸沸揚揚,人人都說顧惜擇就愛人妻,專找已許配了的女子。
一時之間,京城內剛許配婚姻的女子都人心惶惶。
我本以爲他害死一條無辜的性命,能消停些時日。
沒想到他竟堵在了我去接顧成裕下朝的路上,非要我聽他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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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只能拉開馬車的簾子。
他一看見我,眼睛就亮了:
「莞兒,我是來跟你解釋的。秦芝芝不是我逼死的,她要嫁給低賤的商賈,我不想看她如此作踐自己,所以想納她爲妾。我沒想到她竟如此不知好歹。」
「莞兒,我們和離吧,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我。」
「我大婚那日你請了幾個太醫,我立刻就明白了你的心意。你一定是心裏還有我,見我成親了便傷心欲絕對嗎?你嫁給我,秦芝芝死了,你可以放心了。我們之間沒有了任何阻礙。」
我簡直無語至極, 心裏也忍不住爲秦芝芝感到惋惜。
「顧惜擇你聽着,我召太醫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是因爲我有喜了。夫君才連夜召了太醫過來確定,順便安胎。你不要再癡心妄想、胡言亂語了行不行。」
顧惜擇瞬間變了臉色:「什麼!你有孕了!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孕!上輩子十年你才懷上, 這輩子怎麼可能這麼快!你肯定是在騙我!」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上輩子爲什麼我那麼晚才懷上, 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顧惜擇瞬間白了臉, 顯然他也意識到了。
上輩子顧惜擇對我恨之入骨, 不願碰我一下。
外面流言蜚語太多, 說我膝下無子, 是因爲顧惜擇和我其中一個不能生。
顧惜擇這才逼不得已, 在我們成婚的第九年,同我圓房。
雖然他在房事上十分粗魯不顧及我,但好在第十年我懷上了。
顧惜擇還在垂死掙扎:「那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我嘆了口氣:「他們看到我幸福, 想必也十分開心。」
那兩個孩子十分乖巧聰明, 每每顧惜擇對我惡語相向, 他們總是護着我跟顧惜擇作對。
所以顧惜擇也分外不喜歡他們。
但是都過去了,我也不可能爲了前世兩個孩子真的嫁給顧惜擇。
顧惜擇見我放下簾子, 還是不肯罷休:
「可是顧成裕根本不愛你!你都有孕了, 他還讓你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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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顧成裕我就忍不了了,再一次掀開簾子駁斥他:
「因爲我愛他,我願意每天天不亮就送他, 到點就接他。都是因爲我愛他, 你到底懂不懂!」
眼看着天快亮了, 顧成裕快下朝了。
不能因爲跟他在這掰扯,導致錯過了顧成裕的下朝時間。
我跟車伕說:「快走, 我們殿下馬上下朝了。」
我的馬車揚長而去, 掃了顧惜擇一臉灰。
一接到顧成裕,他就跟我說:「今天朝堂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他娓娓道來,原來是顧惜擇搶親那事。
大婚當日,顧惜擇打斷了那商人的雙腿, 讓那商人接不了親,然後自己搶了秦芝芝。
那商人卻一路爬到了大理寺,告了顧惜擇。
但大理寺不敢接這個案子, 便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扭頭告訴了顧惜擇。
沒想到那商人竟在幾天後帶着證據和狀紙, 敲響了登聞鼓。
他狀告攝政王顧惜擇強搶民女、殺人全家, 還栽贓陷害前大理寺少卿秦松。
秦松就是秦芝芝的父親。
一個商人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拿到這麼多證據的,我扭頭看向顧成裕。
他淡笑不語。
人證物證俱在, 顧惜擇很快就被皇上打入大牢。
這一下獄,反而查出了更多罪證。
皇上顧念顧惜擇曾平定北疆、立下戰功,從輕發落。
最後,將顧惜擇貶爲庶人,流放嶺南,永世不得回京。
流放前,顧惜擇在獄中吵着鬧着要見我最後一面,但是被我直接拒絕了。
沒過多久,顧成裕猶猶豫豫拿來了一封血書。
我一猜就是顧惜擇的手筆,看也沒看就燒了。
眼看着肚子越來越大,顧成裕每日擔驚受怕。
產子那日,穩婆說我是雙生子,胎大難產。
顧成裕嚇得直接闖進產房陪着我, 握着我的手說:
「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好在最後母子平安, 看着兩個孩子, 我忍不住想,莫不是上輩子我的孩子靈魂又投胎到我這來了。
看着忙裏忙外照顧我的顧成裕和熟睡的孩子,我感覺從未如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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