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室友有強迫症且抑鬱。
第一次,我撞見他拿一瓶安眠藥當飯喫。
我表示理解:「你真是餓了。」
可他看見了我凌亂的房間,一夜沒睡。
次日問我:「徐小姐,我能打掃一下你的房間嗎?」
第二次,我回家拿文件,與手腕滲血的他打了個照面。
下午,他嘴脣泛白,到我公司樓下。
「徐小姐,你的襯衣領口翻進去了。」
第三次,他半夜出門,我果斷無視。
可他還是敲響了我的門。
「徐小姐,你的睡衣紐扣系錯了。」
我撩了撩頭髮。
「蘇先生,其實我的內衣釦子只扣了一半,你能親自把它解開嗎?」
-1-
被黑中介騙了,一房兩租。
我當即揪着黑中介領口理論。
「我說了不和男人合租!」
黑中介理直氣壯。
「得了吧,徐小姐,這地段、這房租,能合租就不錯了,你怎麼不讓我兩千塊錢幫你把故宮買下來啊?」
下一秒。
房門被打開。
男人身高腿長,面容精緻,除了皮膚有些病態的白皙外,幾乎完美。
他無視我們。
出了門。
我嚥了口唾沫。
捋平黑中介的衣服褶皺。
笑道:「合租好啊,合租熱鬧。」
-2-
當晚。
我的藍牙耳機就被合租室友錯連了。
耳機裏傳來了奇怪的嗚咽聲,似乎還有哭聲。
靠。
玩這麼大?
女孩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真沒想到。
隔壁的帥哥室友還有這一面。
這破房間是被一居室隔出來的兩間房,隔音效果極差。
我甚至能聽見帥哥走動和微弱的哭聲。
可我明天還得去上班啊!
本社畜實在受不了了。
我頂着雞窩頭就去開帥哥的房門。
沒想打開,只是想多轉兩下門把手以表震懾。
可門猝不及防地打開了。
帥哥轉身。
眼神無辜,眼睫溼漉漉的,灰色真絲睡衣服帖地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
養眼。
除了塞了滿嘴的安眠藥外。
一切都很完美。
可怕的是,即使安眠藥塞了一瓶,可我竟然覺得他像只儲存糧食的倉鼠。
該死的可愛!
我吐槽:「你真是餓了啊。」
他好看的眼眸輕輕垂下,像被雨淋溼的小狗。
我突然有點侷促。
「你……你尋死啊?」
他的視線落到我身後的房間,再轉向我。
輕輕地點頭。
也是。
上路比上早八重要。
我體貼地表示理解。
「那是不是你死了,這房間就變凶宅了?」
他點頭。
垂眸想了想,把安眠藥吐出來。
拿出一張銀行卡。
遞到我眼前。
「這是我的所有積蓄,有五十萬,你拿走租別的房子吧,就當我給你的經濟補償。」
可我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只覺得他骨節修長,指尖還泛着淡淡的粉。
聽說那方面比較強。
怪不得臨死前還要看那種片子。
我看向播放着影片的平板。
耳機裏突然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
原來不是那種片子,而是有關兇殺現場的電影,只是剛好是情殺而已。
這也需要氣氛組嗎?
「徐小姐,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啊?」
我回過神來。
帥哥又重複了一遍。
我笑着擺手。
「不用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凶宅的話,我的租金就可以降了。」
到時候我可以一人獨佔五十平米的房子。
要是帥哥怨氣未散,沒準還能擁有一個帥哥鬼室友。
簡直快活似神仙!
我笑着轉身。
「那你慢慢死啊,我自己戴耳塞,不用怕把我吵醒。」
-3-
次日。
我打着哈欠打開門。
一踏出房間,便被旁邊抱膝坐在地上的帥哥嚇了一跳。
跌坐在地。
與他平視。
他緩緩轉過頭。
「蘇先生!」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不好意思,徐小姐。」
他真誠道歉。
我尋思着他現在應該走到「我在地府很想你」的那塊牌子那兒了呢。
「有事嗎?蘇先生。」
「叫我蘇宴就好。」
我伸出手:「徐知秋。」
蘇宴跟我握手,我卻只觸碰到一片橡膠。
我低頭一看。
蘇宴雙手戴着防水橡膠手套,他旁邊還有水桶、拖把、抹布等衛生用具。
還不等我疑惑,蘇宴就直接問我:
「徐小姐,我能幫你打掃一下房間嗎?」
「啊?」
「不然我沒有心思去死。」
合着他還是強迫症。
但他要幫這個忙我當然就大方地同意啦。
「好啊好啊,那你幫我收拾一下吧,謝謝啦!」
-4-
傍晚。
我拖着滿身疲憊回到家。
房間的整潔程度差點讓我以爲自己走錯了。
但看見累到蜷縮在地的蘇宴時。
我才放心。
牀太整潔,我不好意思睡。
索性跟蘇宴面對面躺在了地板上。
早上看見他時,他下巴長了胡茬,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顯然是沒睡好。
現在鬍子也颳了,黑眼圈也不見了。
看起來格外帥氣。
我今天改了好幾版方案。
太累了。
沒幾秒就覺得眼皮很沉。
醒來的時候,蘇宴正看着我。
破桃花眼看狗都神情。
我不自覺紅了臉。
扭捏地咬脣:「不要……」
蘇宴沉靜地打斷我:「徐小姐,你的黑眼圈好不對稱,能睡得對稱一點嗎?不然我看着難受,麻煩你了。」
……
每天熬夜改方案。
社畜標準 007,我身上的班味都快要溢出來了!
我還要管我的黑眼圈能不能對稱?!
我一下子就火了。
「我怎麼睡對稱!晚上一隻眼睛站崗,一隻眼睛放哨嗎?!」
最後。
蘇宴,被我趕出了門。
我連夜下單眼霜。
-5-
蘇宴消停了好一陣子。
沒有要死要活的,就是每天準時出現在我臥室門口。
然後自覺進去打掃。
我就由着他鬧。
直到今天下午,我回家拿文件。
看見了他。
躺在浴缸裏,手腕有一道清晰的血痕,鮮血還沒來得及染紅整個浴缸。
我悲痛地上前。
伸手進浴缸試水溫。
蘇宴穿着灰色運動褲和白色 T 恤,很清純。
我超絕不經意將手伸到蘇宴的下腹,摸了兩把。
不然等一會兒我回來,人都硬了。
手感不好。
蘇宴眼底一片慌亂。
我大大方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水溫有點低,彆着涼了啊!」
出門的時候,我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多細節啊。
我自我感動了一把。
誰知道。
前臺通知我:「徐知秋,有人找你……」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前臺語氣裏的驚慌失措是爲什麼。
我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蘇宴。
他換了身休閒衣服,手腕被自己纏好了,但氤氳了一片血色。
他嘴脣發白,因爲失血的原因。
聲音都有些顫抖。
「徐小姐,你……」
他說不出話。
便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放在我的脖子上。
輕輕地,將我往裏翻的襯衣領口整理好。
他終於釋懷地笑了。
「你的領口翻進去了。」
下一秒。
便安詳地暈倒在我身上。
同時。
我聽見同事們尖銳的爆鳴聲。
「送醫院啊!」
「這有個大帥哥不行了!」
「快叫救護車!」
我趁機摸了兩把他的腹肌。
嘖。
他的八塊腹肌真的是對稱的!
恐怖如斯!
而此時。
蘇宴在我耳邊輕輕呢喃:
「徐小姐,你能再摸摸左邊的腹肌嗎?」
「你剛剛只摸了兩下,右邊的……你摸了三下……」
頭一次。
我無奈地笑出聲。
伸手撓了一下他左邊的腹肌。
他大概是癢,極其虛弱地嗚咽了一聲。
我打趣:「爽翻了吧?」
「嗯,謝謝徐小姐。」
這人真有意思。
明明是我佔他Ťũ̂ₓ便宜,他卻謝謝我。
「不客氣啊,蘇先生。」
-6-
老闆怕人在我們公司出事。
將我一起塞到救護車裏。
並且叮囑:「這事兒已經被人拍了,傳上網了,多虧你男朋友長得帥,現在視頻已經火了,務必把他救了啊,不然對咱們公司形象不好。」
我不服:「怎麼不是因爲我好看?就他長得帥啊?」
老闆無語。
「徐知秋,你自己每天的噁心穿搭自己沒點數啊。」
我現在穿着一條闊腿褲,藍色襯衫裏還套着一件老頭背心,至於襯衫領口翻進去,純是我故意拿來膈應老闆的。
讓這些萬惡的資本家意識到他們的剝削使最底層人民毫無精氣神。
倒是沒想到蘇宴會這麼執着地從浴缸裏爬起來。
就爲了擺正我的領口。
護士在對蘇宴的傷口做緊急處理。
蘇宴的肌肉線條很漂亮流暢。
此時的血痕倒是讓他變成了易碎的花瓶一般。
護士同我閒聊。
「小姐,你男朋友爲什麼想不開啊?」
「都市壓力大吧。」
現在,誰沒點心理問題。
蘇宴的凝血功能很好。
雖然失血過多,但養幾天就好。
醫生給我開了點藥。
蘇宴本應該住院的,可他不願意。
他抬眼,眼神溼漉漉地看向我。
「我想回去。」
「回哪兒?」
「出租屋。」
「你的意思是……想回家?」
聽見「家」這個詞,他擰眉,又順從地點頭。
我勾了一下他的下巴。
「好,我帶你回家。」
-7-
「徐小姐,我只是手受傷了,腿沒事。」
蘇宴很高大。
此刻,我站在他身旁,將他的手臂繞在我的脖頸處,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腰間。
乍一看,像是他的人形掛件。
「沒事,我扶着你走,做人合租室友就是要講義氣。」
我纔不是因爲想要跟他近距離貼貼呢。
多低俗啊。
跟我飄逸出塵的氣質一點都不搭。
「好……好吧。」
就這樣,我扶着他上樓,將他放在臥室的牀上。
蘇宴確實有強迫症,房間裏的陳設一塵不染,連買的多肉盆栽都是排排坐。
看起來特別整潔。
我站在他長腿之間,蘇宴抬眼看向我。
我毫不客氣地回視他,嘴角還掛着甜甜的微笑。
見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蘇宴咳了兩聲,纔開口。
「徐小姐,我要換衣服了。」
我瞭然地點頭,然後去翻他的衣櫃。
衣櫃裏幾乎沒有什麼鮮亮的顏色,大多是黑白灰,並且根據顏色劃分了穿衣區域。
「你要穿哪件睡衣?灰色條紋的?還是這件黑色絲綢的?」
我笑吟吟地翻着蘇宴的衣櫃,還有一股很清爽的香味。
完全沒注意到蘇宴已經起身,站在我身後,身體向前傾。
溫暖的氣息包裹住我。
蘇宴低頭,與我對視,「徐小姐,我穿這件白色的就好。」
而且還很好脾氣地將我弄亂的衣櫃整理好。
「白色好啊,你穿白色的好看。」
「是嗎?謝謝。」
我邪惡微笑,要是一不小心,浴室的水管爆了,豈不是能上演一場溼身誘惑。
我喜歡。
但我面上不顯。
蘇宴受傷的手不便用力。
我主動承擔換衣服這活。
他不讓。
「沒關係的,徐小姐,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不用客氣,蘇先生,我這個人,最喜歡幫助別人,雷鋒還是我偶像來着。」
我邊說邊去扒他衣服。
蘇宴無奈地仰頭,露出好看的喉結。
他的聲音裏染了點沙啞,「真的不用……」
我將他的上衣扒拉開,猝不及防與他爺爺的愛人打了個照面。
……
我臉紅了。
「徐小姐,你還脫嗎?」
他好純啊。
顯得我好邪惡。
「我突然想喫炸醬麪,所以我現在去把絲切成黃瓜吧哈哈哈。」
把黃瓜切成絲……
你在說什麼啊?
蘇宴抿脣笑了,腹肌一顫一顫的。
「好的。」
「你要喫嗎?」
我做的炸醬麪很好喫的。
他愣了一下。
我這才發現,我似乎沒看見過他點外賣,剛搬進來的時候,冰箱裏也沒什麼食材,只有一點點牛奶。
「你不會最近一直沒喫東西吧?」
他搖頭:「有喝水,還有一些麪包。」
主要是我的房間太亂,大多數時候敞開着門。
他看不過去。
睡不着的時候,就蹲在我的房間門口等我起牀。
獲得我的許可後,就可以進去開開心心地收拾房間了。
蘇宴不經常笑。
但每次看見他把房間整理整齊時,似乎都有一種滿足感。
然後嘴角輕揚,心情變好的模樣。
看來是我打擾蘇宴上路的節奏了。
所以才隨便喫點來維繫生命體徵。
「咕嚕嚕……」
我戲謔地看向蘇宴,他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起來。
不過他還是說:「徐小姐,不用麻煩了,不需要做我的飯,我自己能夠解決的。」
「不要,我想跟你一起喫麪。」
我說得赤誠。
蘇宴這張臉長得多下飯啊。
他在的話,我都不覺得是在小破出租屋了,簡直是在米其林餐廳啊。
說完,我就出去準備食材了。
只留下蘇宴在弱弱地反抗。
「真的不用……」
-8-
切黃瓜絲的時候,我想到蘇宴可能腸胃不好。
所以水煮了娃娃菜晾涼。
等我進門找蘇宴出來ẗŭ̀₅喫飯時。
他已經關了燈,房間裏唯一的光亮,只有亮着的手機。
冷白色的光映在他的臉上,我纔看見他又在喫安眠藥。
我雙手叉腰,扶額苦笑,「蘇宴也真是……」
我走向他,「嘖,餓了就喫飯,別老喫安眠藥。」
我搶過他手裏的藥。
發現這次,只有兩顆,不是一瓶。
蘇宴也不惱,聞聲道:「徐小姐,我只是睡不着。」
我看向他的手機,界面還停留在瀏覽器上。
我瞟了一眼。
搜索記錄就這麼映入眼底。
【怎麼在不影響合租室友的情況下去死?】
【合租室友不要精神損失費,應該給她送什麼禮物提前道歉?】
【合租室友是女生,很漂亮,怎麼才能讓她知道我只是想打掃她的房間,而不是對她圖謀不軌?】
其他的就看不見了。
很漂亮……
實不相瞞。
我被取悅到了。
於是我傲嬌地奪過他的手機。
「什麼睡不着?都是玩手機玩的。」
我將手機扔到牀上,拉過他的手就要出門。
「走,喫炸醬麪,一會兒你暈碳的話,自然而然就睡着了。」
蘇宴乖乖跟在我背後。
我突然轉身停下,蘇宴沒反應過來,與我撞了個滿懷。
我倆幾乎同時開口。
「不好意思,徐小姐。」
「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很好看?」
他愣住。
蘇宴好會釣,我都感覺自己要被釣成翹嘴了。
誰知道搜索記錄是不是故意讓我看見的?(純自戀)
蘇宴失笑。
語氣篤定:「徐小姐,你就是很漂亮。」
我傲嬌地笑。
很無所謂地擺擺手。
「哎呀,從小到大都有人這麼說,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我歡快地蹦躂到餐桌面前。
「快來喫吧,很漂亮的徐小姐還會做很漂亮的炸醬麪哦。」
我廚藝不佳,炸醬麪算是我爲數不多能做好喫的東西。
蘇宴笑着走過來。
「好。」Ŧűₜ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小地方的孤兒院,管理不太正規,弱小的孩子會被塊頭大的欺負,我小時候都快瘦脫相了,所以喫飯的時候也擠在最外圍。
後來我爲了喫飽飯,強硬擠到中間。
就養成了喫飯如同蝗蟲過境的毛病。
長大後,有意控制。
但還是比旁人的喫飯速度快得多。
以至於我快把整碗麪喫完,蘇宴卻只喫了兩口。
我像只倉鼠一樣抬頭,臉頰鼓鼓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向蘇宴。
用眼神問他:「你怎麼不喫?不好喫嗎?」
蘇宴看着我笑:「很好喫,我只是喫飯不認真。」
我點點頭。
繼續埋頭苦喫。
直到喫完,我才重新看向蘇宴。
蘇宴問我:「喫完了?」
我點頭。
他抽出一張紙,在我的嘴角擦了擦。
看到脣側乾淨後,心滿意足地嘆了一口氣。
然後繼續喫。
我們租的房子是老小區。
最近天色黑得晚,窗外黃的綠的樹葉被風吹落。
靜謐極了。
蘇宴喫得又慢又優雅。
「你喫得那麼少,那你的腹肌不會是餓出來的吧?」我忍不住問。
蘇宴正喝水呢,被我的真誠發問嗆到了。
我順勢遞給他一張紙。
見我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他也如實回答了。
「之前有段時間心情不好,沒察覺出問題,運動不是能產生多巴胺嗎?就瘋狂練了一段時間,就有肌肉了。」
後來,可能就開始想不開了吧。
-9-
飯後,蘇宴便主動承擔了洗碗的重任。
家裏只有我的一款粉色 HelloKitty 的圍裙。
拿出來時,蘇宴有些抗拒。
「粉色嬌嫩,配你這個年紀正合適。」我邊說邊給蘇宴圍上。
好看。
我順便捋平他胸前並不存在的圍裙褶皺。
我打開窗戶,讓晚風灌進來。
自己坐在沙發上,躺着玩手機。
蘇宴則在廚房忙碌,竈臺的邊邊角角都被他清理乾淨,連勺子的擺放方向都特別一致。
蘇宴長相精緻,像古早立繪,此刻戴着粉色圍裙,人夫感超強。
我不禁翹起脣角。
我們大女人上了一天班,就應該看點帥哥來放鬆放鬆。
我伸了個懶腰,舒服地嗯了一聲。
蘇宴收拾好廚房後。
「徐小姐,那我進房間了,晚安,祝好夢。」
我還有些依依不捨。
「那麼快?咱們倆再一起看看電影唄。」
見他猶豫,我道德綁架。
「今天好歹是我救了你。」
雖然你根本就不想被救,但我管不着。
蘇宴順從地坐過來。
「你想看什麼電影?」
「《釜山行》你看不看?」
我大學同學要麼回老家,要麼跟我相隔好幾個環,平時根本見不上面。
我幾乎每天都是一個人。
這樣的電影,我不敢看。
「都可以。」
蘇宴靠在沙發上,看着電影開場。
我抱膝坐在沙發上,寬大的 T 恤攏着膝蓋,滿滿的安全感。
「孔劉好帥。」我超級顏控,我偏頭看向蘇宴,「你跟他有一拼。」
蘇宴笑了,側顏特好看,「謝謝誇獎。」
看到血腥咬人的場面時,我瑟縮地往蘇宴的身後靠了靠。
「我以爲你不會害怕。」蘇宴溫聲道。
人倒是主動坐得近了點,替我擋掉一些視野。
「爲什麼這麼說?我明明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單純小女孩,哪裏能看這麼血腥的東西。」
「徐小姐,你很特別。」
我驚訝地捂脣,往他手臂上湊了湊。
「這都被你發現了,人家是特別大,有 C 杯啦。」
管你黑的白色,都說成黃的。
幾乎一瞬間,蘇宴耳根都紅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他失措的模樣,我笑得不行。
重新靠在沙發上。
調戲蘇宴這件事,我本來是有些害羞的,但放棄底線之後,還挺爽的。
「那麼,蘇先生,什麼叫我很特別?」
「今天在浴室,我以爲你會救我。」
「唉,可惜了,今天拿文件,沒來得及。」我突然靈機一動,「該不會,蘇先生,你是特意上演溼身誘惑來吸引我的注意?」
我湊近他,眼神上下掃了他一眼,到下腹的位置停住,再抬頭。
此刻,我與蘇宴的距離不到十釐米。
我眯着眼,「怪不得,哪家大好人在浴缸裏還穿衣服。」
蘇宴呼吸都亂了。
「我……我沒有,我只是因爲……」
但他手足無措地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被我激得倒打一耙,「但是,徐小姐,你在浴缸裏,還摸了我很多下腹肌,你也不清白。」
這話說的。
我那是在試水溫,這性質可不一樣。
但我只是輕笑一聲。
跪在沙發上,湊近他,嘴脣幾乎快要碰到他的。
但我沒親。
我只是用眼神撩了他一下,蘇宴喉嚨滾了滾,但也沒躲開。
「蘇先生。」
「你說對了。」
「我確實不清白。」
-10-
恰好。
電影到達高潮,血漿大爆發。
我偏頭看了一眼熒幕,剛纔蘇宴的俊臉和電影裏爭先恐後的猙獰的臉形成反差。
我嚇了一跳,瞬間抱住蘇宴。
蘇宴也被我的動作一驚,手下意識地搭在我的腰間,安撫地拍了兩下。
良久,他開口:「徐小姐,電影快結束了。」
我這纔回神。
發現抱蘇宴的動作太絲滑了。
「謝啦,人形大抱枕。」
蘇宴笑了:「不謝。」
我們各自說晚安,回了房間。
進門時,我叮囑他:「你這幾天不能死哦,不然我會丟工作的。」
蘇宴一愣,「爲什麼?」
「你長得帥,有人把你在我公司門口抱我的視頻發到了網上,現在已經火了。」
我把視頻給他看。
點贊量還在不斷攀升。
評論區嗑生嗑死。
「我靠,這就是忠犬小狗嗎?」
「手腕滲血還不忘給女朋友整理領口,這簡直是不要命只要愛啊。」
「哇塞,世態炎涼,女主也太淡定了吧,甚至還偷摸摸了兩把腹肌。」
「細思極恐,該不會這是主人的任務吧?男主像被 PUA 了啊。」
我們公司的電話都被打爆了,問什麼情況。
領導破例放了我幾天假。
叮囑我:「別讓你男朋友嘎了,不然咱們公司的電話線連客戶都打不進來。」
蘇宴皺眉看了眼視頻。
「不好意思,還是給你惹了不少麻煩。」
「知道就好,所以在你手腕上的割傷痊癒之前,請好好活着吧。」
「恐怕不行。」
我挑眉:「爲什麼?」
「有時候情緒上來了,我控制不了。」
嘖。
這是在逼我呢吧。
我湊近一步,蘇宴便後退一步。
「蘇先生,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
我將他抵到牆上,手捧着他的臉。
「你會怎麼樣?」
「我就把滿是褶皺的壽衣套你身上。」
蘇宴瞪大眼睛。
「我還會把你燒剩的骨頭敲成不規則的形狀。」
蘇宴張大嘴巴。
「再把你窗臺的多肉給你搓成灰揚了。」
蘇宴嚥了口唾沫。
「徐小姐,我覺得我們可以……」
我踮腳,湊到他耳旁。
惡狠狠道:「我還會把我們倆拍的 AV 放在你葬禮上循環播放!」
蘇宴崩潰了。
「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拍 AV!」
我眯眼,「那麼迫不及待?」
我嗷地一聲生撲上去扒蘇宴的衣服。
「今晚月色正好,擇日不如撞日,蘇先生,咱們今天就拍吧,反正我也饞你身子很久了,就強制愛這個主題怎麼樣?」
我將他推倒在牀上,坐在他腰間對他上下其手。
蘇宴受不了了。
握着我的肩頭下壓,自己起身,我倆的位置對調了。
他只有一隻手用力,索性大手握住我的兩隻手,摁在頭頂。
我大喘氣。
太累了。
「徐小姐,你冷靜一點。」
「不行啊,蘇先生,要是你不答應,我領導就要辭退我了。」
蘇宴無奈地閉眼。
「好,我答應你,行嗎?」
他睡衣的領口被我扯開兩顆。
露出一片春光。
此刻我的衣服也很凌亂,露出一點點起伏的雪白。
一時間。
房間裏,只有我倆喘氣的聲音。
好色。
好曖昧。
蘇宴視線停留在我胸前一瞬,然後生硬地避開視線。
我壞笑:「我沒騙你吧?」
我真的有 C。
蘇宴裝傻:「嗯?騙什麼?」
「那你有種看我一眼。」
蘇宴舔了舔嘴脣,看向我,正義凜然。
我笑了。
嬌聲道:「蘇先生,你要是不打算做什麼,可以放開我了。」
蘇宴這纔回過神來。
手掌被燙到一般,縮了回去。
我起身。
「那,晚安咯,蘇先生。」
「晚安,徐小姐。」
-11-
我把年假Ťũₘ一起請了。
打工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這麼久的假期。
要是窩在家裏發黴就太虧了。
我去找蘇宴的時候,發現他正坐在電腦前發呆。
電腦屏幕上是一則郵件。
一個外企給他的 offer,不過時間已經是一個月之前。
「徐小姐,有事嗎?」
蘇宴關閉了電腦。
「我想去環球影城,但沒人陪我,你能跟我一起嗎?」
「可是我……」
「有事?能有什麼事?你現在又不能自殺。」
「話是這麼說。」
我蹲在地上,雙手合十,「蘇先生,求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沒人給我拍照打造鬆弛感的朋友圈,我真的會難過。」
蘇宴不語。
我索性在地上打滾,反正蘇宴的房間一塵不染。
「求求了,我的虛榮心要是滿足不了,我真的會睡不着。」
蘇宴無奈地笑了。
「行吧。」
外面陽光正好,老是在房間裏發黴算個什麼事。
蘇宴很快就換好了衣服。
可我還要化妝,捲髮。
蘇宴只好默默坐在一邊等我。
可他看不下去我隨意扔化妝刷的行徑。
便過來將我的化妝刷從小到大排列。
他還不讓我亂拿亂扔,我只好指揮他。
「腮紅刷。」
「眼線刷。」
最後,蘇宴認識了十種刷子的不同用法。
化完妝後,我的化妝臺頭一次十分乾淨整潔,廢棄的紙巾都扔進了垃圾桶。
蘇宴滿意地微笑。
……
不開玩笑。
想談。
死戀愛腦。
「可以出發了嗎?」蘇宴看向我。
我都覺得我有點磨蹭了。
「我還要卷頭髮和換衣服……」
蘇宴溫柔地笑了。
「那太好了,徐小姐,我能幫你整理一下房間嗎?」
我的嘴角抽了抽。
他強迫症真的沒救了,但是我喜歡。
「好啊好啊。」
趁着這個時間,我放了幾首 bgm。
就這樣,我們打掃房間的打掃房間,打扮的打扮。
分工很明顯。
蘇宴打掃房間很細緻,將我散亂的衣服掛起來,牀單的褶皺撫平。
聽到熟悉的歌時還會跟着哼幾句。
就這樣。
我們終於在同一時間結束。
-12-
去玩哈利波特的項目時。
我打算買魔法袍。
我選了斯萊特林的。
「蘇先生,你要不要也選一件?你喜歡哪個學院的?」
「小時候喜歡格蘭芬多的。」
「那Ţű⁴就買格蘭芬多!」
英勇無畏,永不言棄,我看正好適合蘇宴。
之後我們去奧利凡德魔杖店。
沒想到店主正好選中了我。
看到光亮起來的時候,我仰頭看向光的方向,然後往後看向蘇宴。
他正笑着看向光,手裏還朝我錄着視頻。
然後奧利凡德的演員給了一個收款碼。
一根魔杖四五百呢,本牛馬想要拒絕。
但蘇宴Ṭū́₂直接掏出手機付賬。
「喜歡就買。」
我由衷地發出讚歎。
「你好迷人。」
蘇宴點頭,笑道:「不用客氣。」
出去後,蘇宴把視頻發給了我。
好感動。
「這不得在朋友圈裝個大的。」
我看起來好美。
我本來以爲蘇宴的拍照技術應該不錯。
所以讓他給我拍了不少照片。
最後,我皺着眉總結:「能 P。」
但我還是忍不住說:「蘇先生,我的照片不太漂亮。」
「但是徐小姐本人很漂亮。」
「好吧,現在輪到我給你拍了。」
我向來會拍照,蘇宴人又好看,拍照這件事簡直易如反掌。
排隊玩項目時,動輒就是一兩個小時。
我整個人累得不行。
蘇宴握住我的手腕,「走。」
「去哪兒?」
「我來買速通,咱不排隊了。」
「這怎麼好意思。」
「算我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我太感動了,忍不住抱住蘇宴。
「太好了,蘇宴,還好你沒有死在昨天!」我感嘆了一句。
蘇宴笑着拍了下我的後背。
「行了,很快就能把項目玩完的。」
-13-
很快。
我的年假修完了。
蘇宴的手腕已經幾乎癒合,痂皮也快掉落了。
我怔愣地看了一眼他的手腕。
沒說話。
這些天我過得挺開心的,蘇宴陪我去了許多地方。
半夜。
我聽見門外很輕的腳步聲。
我知道的,蘇宴大概又想不開了。
即使我在這十幾天跟他做了許多事情,但他眼底的鬱色就像是一滴濃墨,任由我這清泉怎麼攪弄都不能衝散。
我不想管了。
管得了一次,也管不了之後會發生的無數次。
只是我突然有些口渴。
我隨意地扣上釦子,便出門。
蘇宴驚慌失措地看向我。
他穿得隨意,甚至腳踩人字拖,只是手機、身份證、錢包什麼的都放在茶几上。
我走到飲水機前,咕嚕嚕的水聲是深夜裏打破靜謐的唯一武器。
我懶懶地掃了一眼蘇宴。
「你幹嘛?」
蘇宴扯了個謊:「我餓了。」
我喝了口水:「大半夜出門喫早餐?」
他知道自己的謊言不靠譜,手指攥緊了衣角,嘴脣抿着。
我將水杯放下,就回到房間。
進門前,還不忘叮囑:「那你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幫我也帶一個肉包,謝啦。」
「啊?……哦,好。」
我沒鎖門,直接躺倒在牀上。
沒一會兒,就聽見了蘇宴關門的聲音。
大概過了十分鐘。
我聽見了密碼被打開的聲音。
我將腦袋埋進枕頭裏。
蘇宴回來了。
下一秒,我房間的門被敲響。
咚咚咚。
我煩躁地打開門:「怎麼了?」
蘇宴視線掃過我的胸口,又看向我。
「徐小姐,你的睡衣紐扣系錯了。」
我知道。
我故意的。
「你回來就是爲了說這個?」
「嗯,我有些難受。」
我上前,摟住他的脖頸,他順勢撫上我的腰。
我笑着吻他的脣。
「蘇先生,那你要不要親自幫我係紐扣,因爲我真的很懶。」
他喉嚨滾了滾。
「我……不可以。」
我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那……蘇先生,其實我的內衣釦子也只扣了一半,你要不要親自解開?」
「徐小姐,你剛纔根本沒有穿內衣。」
「對啊,知道你要回來,所以提前換上了,還是成套的黑色蕾絲款哦。」
蘇宴將我抱起來,低頭,埋在我的脖頸處。
「徐小姐,我好累,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好啊。」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外賣軟件買超薄 0.01。
蘇宴大手攏住我的手機,將它熄屏放在一旁。
我疑惑地看向他。
蘇宴紅着耳根道:「不做別的,只是睡覺。」
-14-
我再次和蘇宴面對面睡在了一起。
之前躺在地板上,陪他小憩了一會兒。
但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我把黑眼圈睡對稱一點。
現在他說的話就討喜得多。
「徐小姐,你的黑眼圈沒了。」
我眼睛都亮了,「真的嗎?」
隨即嬌俏地撫摸我的絕美桃花眼。
「託你的福啦,好不容易能休息幾天,現在黑眼圈都沒了。」
蘇宴笑了一下。
他特別好看。
我忍不住湊上去吻他。
他很生澀,但還是在ṭŭ₎回應我。
會了之後便輕啄幾下我的脣。
我倆笑成一團。
便抱在了一起。
我問他:「你剛剛是不是打算去跳海?跳海應該很難受吧。」
「北京沒有海。」
「什剎海也是海。」
他輕笑:「我沒有跳過海,但我跳過江。」
我驚訝地抬頭。
「我是最近才搬到北京的,買的房子什麼的都在上海,但那裏太複雜,我不想回去。」
他將我摟得更緊了。
「那你是被別人救了?」
他搖頭,「當時是深夜,而且我本來沒想跳,是一個小男生先跳了,我就也跟着跳了。」
「是什麼感覺?」
「窒息。」
「那爲什麼還是上岸了?」
蘇宴頓了一瞬,低頭吻我的頭髮。
「因爲我突然想到,我的貓還沒有喂,就隨手抓了條小黃魚,然後又將那個小男孩一起撈上岸了。」
「就是因爲貓沒有喂?」
難道不是因爲想要繼續活下去,或者有別的活下去的理由?
「嗯,就是因爲貓沒有喂。」
他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聲音裏卻染了笑意。
「我的貓脾氣很大,要是沒有給它喂貓糧的話,大概會把沙發抓壞,再把多肉掀了,那樣的話,我會很難受的。」
我將腦袋埋進他的胸口。
「知道就好,那你的貓呢?」
「它太老了,就去世了,我就搬到了這裏。」
半晌。
我開口。
「蘇宴,我們養只狗吧,比格怎麼樣?」
他沒回應。
我再看向他時,他呼吸平穩,眼睫很長。
他已經睡着了。
當時我只是對這隻大耳朵狗有興趣。
還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
-15-
蘇宴的病情似乎穩定了。
也不喫藥了,也不半夜出門了。
每天就像個溫柔人夫一樣幫我變着法的做飯。
我也會用拼夕夕買的紅色、黃色 T 恤擺滿他的衣櫃。
除了今天。
門敞開了一個小縫,裏面還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什麼?
蘇宴出軌了?
我一腳踹開家門,宛若一個抓姦的妻子。
當我看向沙發時。
愛發現一個穿着優雅、漂亮的年輕女孩正坐在沙發上,手裏還握着蘇宴給她的水。
而蘇宴,則穿着粉色圍裙在一旁包餃子。
兩人被我的動靜所吸引。
蘇宴率先開口:「你回來了?」
我得體地微笑:「這位是?」
蘇宴介紹道:「她是我以前的朋友,陳怡。」
介紹我時,蘇宴停頓了一瞬:「這是我的……合租室友,徐知秋。」
陳怡站起來,與我握手。
「其實我是阿宴的未婚妻,他應該沒有告訴你。」
「沒有。」我失神。
蘇宴聽見這話,皺眉看向陳怡。
「我已經不是蘇家的孩子,我們的婚約不作數。」
我興奮地開口:「哦?真的嗎?」
蘇宴篤定地點頭:「真的。」
陳怡語氣依舊溫柔,但卻有些無奈:「阿宴,我說過了,即使你的母親去世,即使蘇伯父不要你了,即使所有人都不要你了,我對你的感情也不會變。」
這話說的。
我就不樂意了。
我擋在蘇宴身前,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誰說沒人要他?我就要!就要!」
我握着蘇宴沾滿面粉的手,十分堅定。
「徐小姐,你在搗什麼亂?」
我謙虛地笑了:「我沒有搗亂。」
然後秀恩愛一般地親吻他的手,誰知道啃了一嘴麪粉。
蘇宴俯下身,露出側臉。
「親這裏。」
我吧唧親了一口。
對陳怡語重心長道:「我只是想給我喜歡的男孩子一個家而已。」
陳怡抿脣。
「徐小姐,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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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怡把我帶到了走廊。
「徐小姐,我是因爲那段在網絡上爆火的視頻找過來的,當時阿宴的手腕滲了不少血,但你的表現,可以用冷漠來形容,我不認爲你能照顧好他。」
「你就可以嗎?」我真誠地問。
「我家有專門的醫療團隊,專業的醫生大概能給阿宴更好的治療。」
「可聽你的意思,蘇宴以前也是很有錢的人,爲什麼還是生病了呢?」
「那是他家庭的問題。」
「我認爲蘇宴選擇的纔是正確的。」
「哪怕是死亡嗎?」
我愣住。
半晌。
我開口。
「哪怕是死亡。」
陳怡跟我說了許多話。
比如,蘇宴小時候,他父母爲了生意四處奔走,忽視了他。
爲了他的安全,給家裏安裝了監控,不讓他隨意出門。
直到他高中,這種監視依舊存在,只要蘇宴的行爲不在他們的控制範圍內,就會被大聲呵斥。
後來,蘇宴叛逆。
他父母把他送去了老家的特殊學校。
那段時間,只有打掃房間,將環境弄得乾淨整潔,纔能有喘息的時間,便形成了強迫症。
後來,特殊學校被查封,蘇宴也變乖了。
直到大學畢業。
蘇母車禍身亡,嫌疑人是蘇宴父親的情人。
他才知道,他父ţŭₛ親的私生子遍地走。
蘇宴離開家。
自己打拼。
臨走的時候,只帶走了陪伴了他十多年的貓咪。
最後。
陳怡紅着眼睛告訴我。
「徐小姐,如果沒有這些破事的話,阿宴和我,大概已經結婚了。」
-17-
回到家時。
蘇宴正乖乖等着我。
他跟我聊了很多。
比如他的貓咪叫奶球。
比如今天的餃子是韭菜餡的。
比如他已經把我的房間打掃好了。
最後, 我倆同時開口。
「蘇宴,你真的喜歡過陳怡?」
「徐知秋,你真的要我嗎?」
蘇宴先回答我:「我沒有喜歡過她。」
我也回答他。
「我不僅要你,我還要要了你呢!」
說完, 我便撲他倒在沙發上。
毫無章法地亂親他。
他的嘴脣被我吮吸得發紅, 喉結滾了又滾,喘着氣道:「可現在沒有東西。」
「我已經買了。」
早就等着這一天呢。
太混了。
我甚至上衣只被扯掉了兩顆紐扣, 裙子被推上去。
蘇宴更是穿着整齊。
就這樣完成了第一次。
我不住地後仰時,蘇宴握着我的腰,將我撈向他,吻着我的脖頸。
蘇宴的眼眸像是浮了一層水霧。
最後, 我沒有任何力氣動彈。
他在我耳邊輕聲道:「知秋, 我們一起養只比格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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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
我的嗓子有些沙啞。
我身上很清爽, 還換了一套衣服。
想來,是蘇宴的事後做得不錯。
對了。
蘇宴呢?
隔壁傳來一些很輕的聲音。
我走過去看。
竟發現蘇宴手裏拿着一瓶安眠藥。
死渣男!
我劈手奪過安眠藥,「你不能死。」
蘇宴被我的動作驚得一愣。
反問我:「爲什麼我不能死?」
「因爲我會給你穿皺皺巴巴的壽衣。」
他篤定道:「你不會的,你說過喜歡把我打扮得很漂亮。」
「因爲我還會把你燒剩的骨頭敲成不規則形狀。」
「會有火葬場的專人來敲。」
「因爲我還會把我們拍的視頻在葬禮上循環播放。」
「如果你開心的話, 我沒有問題。」
「因爲我愛你。」
話音剛落。
蘇宴停止了反駁。
我有些失落:「不知道這個理由夠不夠。」
蘇宴走上前,拿走我手中的安眠藥。
「安眠藥是我打算扔掉的,知秋, 我現在能睡着了。」
他看向我。
「我的意思是,我也愛你。」
-19-
蘇宴把上海的房子賣了。
用存款在北京買了一套房。
我和他去寵物店買了一隻比格犬。
只是有些奇怪。
我問價格的時候, 寵物店店員用手勢比了個三。
但他的老闆在一旁飄過,小聲道:「三十是不是太貴了, 別讓人家發現是個坑。」
我沒太聽清:「什麼?」
店員笑得悻悻,重新比了個二。
那隻小比格正用爪子放在蘇宴手上, 蘇宴心都快化了。
於是問:「兩千?我們要了。」
我看着店員先愣住又變得興奮的表情。
總覺得還能再講價。
但蘇宴已經把錢付了。
我們抱比格回家時,它一路都很安靜。
所以我們給它取名爲「鬧鬧」。
希望給我們的平靜生活帶來一絲熱鬧。
後來, 它逐漸長大,夜裏狂吠。
蘇宴認命地下樓遛狗。
我說:「『鬧鬧』這個名字不好,以後不提了。」
但已經叫習慣了,改不回來。
所以我和蘇宴只能更加努力。
三十歲。
我升職到產品經理,蘇宴做到了外企高管。
我們領證了。
一起買了棟郊外的別墅。
以後鬧鬧夜裏狂吠就不怕吵到鄰居了。
但我還是被煩得不行。
我看着蘇宴,有些心如死灰。
「要不我抱着它一起跳樓吧。」
蘇宴笑得不行。
「知秋,你可不能拋夫棄子啊。」
(正文完)
番外:
陳怡說我冷漠。
我還好吧。
高中時看見一個情緒低落的女孩。
我放學跟她一起走, 還會給她帶早餐。
不厭其煩地安慰她。
可有一天,她在課間跳樓了。
我聽見周圍的同學說:「那學校是不是可以放假了?」
我沒說話。
那個女孩, 總說想變成一隻漂亮的蝴蝶。
但不知道蝴蝶墜落的時候, 疼不疼?
第一次看見蘇宴喫安眠藥。
我本來不想管的, 畢竟我與他萍水相逢,救得了一次, 也救不了千千萬萬次。
可他卻因爲看見我凌亂的房間, 一夜沒睡。
我有些心軟。
第二次,看見他在浴室。
我沒太注意蔓延的血液, 只看見他眼底一片灰色。
我走的時候, 其實聽見了他跟我說,我的領口翻進去了。
但我沒管。
蘇宴啊。
如果可以的話,自救一下吧。
他跑到了我的公司,替我翻了領口。
他的體溫尚暖, 還活着。
我笑了。
看來這是天意。
主管沒有叫我保證他的安全,是我自己休了年假。
但我發現我喜歡上他了。
這個有些奇怪的男人。
明明很溫柔。
後來,我們相愛了。
幸好。
你沒有死在沒有希望的昨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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