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玩家

純愛那年，男友帶我回家見家長。
他舅舅冷峻刻薄，姿態高傲。
「談戀愛可以，結婚不行。
「以後隨便玩玩的女生不要帶回來。」
話音落下。
我面前突然閃現一幅畫面。
商池修長的手指蠻橫地穿過我的，十指緊扣。
另一隻手緊緊貼着我的腰，與我忘情激吻。
我猛地一驚。
等等。
我跟……男友的舅舅？！
不會吧！

-1-
「人我見到了，戀愛無所謂，結婚不行。
「她接近你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
透過包廂半開的門縫。
商池西裝筆挺，面容清冷。
而我的男朋友邊緒還在辯解。
「安瀾不像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生。」
「不像是？一個小野模，姿色就是她最大的跳板。
「她爲什麼跟你在一起，該不會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吧？」
邊緒沉默兩秒，「我知道的，我跟她也就是玩玩。」
「那樣最好，以後這樣的姑娘別帶到我面前，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後面的話我沒再聽下去。
雙手插兜重新在外頭溜達了一圈。」『
再進去，商池已經走了。
邊緒翹着二郎腿低頭看手機。
見我進來，他解釋，「我舅舅後面還有個會議，就先回去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起身牽着我的手。
「我舅舅對你的評價非常好。
「剛走的時候還誇你好看呢。
「我就說，我看上的女人，能不好看麼？」
我不走心地彎了彎脣角。
「是麼，你舅舅喜歡就好。」
邊緒沒注意到我的異樣。
從飯店出來，他問我，「一會兒去哪兒，來我家？」
語氣充滿了曖昧。
我拒絕，「晚上有個拍攝。」
「那我去接你？」
「算了吧，結束應該很晚了。」
邊緒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隨後調侃。
「我女朋友現在可真難約。
「行吧，爲夫今晚又只能獨守空房了。」
我隨手摸了摸他的頭，並未當真。

-2-
我從小就有預見未來的能力。
能看見未來發生的畫面。
畫面不長，通常一到兩秒。
當年我和邊緒初次見面。
他還是同組另一個模特的男朋友。
前來探班的時候，我就預見到了他和我表白的畫面。
邊緒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有錢張揚，一看就是個走腎不走心的玩咖。
當時我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久之後。
我就聽說邊緒就跟那個模特分了手。
又過了一陣子，他開始大張旗鼓追求我。
堂堂大少爺，每天噓寒問暖，鞍前馬後在我身邊晃盪。
也託了他的福，那段時間我獲得了不少資源。
我只是個缺錢的俗人。
邊緒長得帥又能給我帶來利益。
我沒理由拒絕。
大概過了半年，邊緒正兒八經跟我表白了。
場景和我預見的一模一樣。
戀愛比我想得愉悅。
邊緒一改之前花心作風，變得體貼溫柔愛黏人。
甚至還帶我見了他最敬重的家人。
周圍的人都調侃邊大少爺算是栽在我手上了。
但我清醒得很。
浪子怎麼會爲一個女人停留？
他只是沒找到下一個目標罷了。

-3-
晚上要拍攝的是個知名睡衣品牌。
說起來，能獲得這次機會，還和邊緒有關。
品牌設計師溫雅竹是邊緒舅舅的發小。
之前在邊緒的介紹下跟我合作過幾ţů₀次。
新品上市，她繞過邊緒直接聯繫了我。
「這次尺度比以往大，我猜邊緒不會同意。
「但這套風格比較適合你，拍攝價格也不錯。
「你要試試嗎？」
我看了眼報價，二話沒說直接同意了。
做模特這個行當，最不挑的就是衣服。
再露骨的內衣我都拍過，更何況這只是睡衣。
但我沒想到，會在這裏會遇見商池。
他還穿着白天的那套西裝。
站在溫雅竹身邊，面容冷淡。
而我已經換好了一件純黑色真絲睡裙。
蕾絲鑲嵌，裙襬堪堪遮住臀部，後背是大片肌膚。
原本今天我想着見「長輩」，還特地選了套中規中矩的灰色套裙，以期給對方留下不錯的印象。
沒想到這還不到幾個小時，就「原形畢露」了。
我有片刻尷尬，但想到商池和邊緒說的話又釋然了。
反正商池早就猜到我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我沒理會他，正準備直接去拍攝現場的時候，被溫雅竹叫住了。
溫雅竹熱切地跟我介紹，「這是商池，邊緒的舅舅。」
然後看向商池，笑容誇張，「你猜猜這個女生是誰？」
商池沒開口，她自說自答，「邊緒新交的女朋友，怎麼樣，長得漂亮吧？」
商池目光適才落在我身上，自上而下打量了片刻後才吐出了句，「品味一般。」
然而此時，我面前不合時宜地又浮現一個片段。
商池將我按在試Ṱù⁹衣間玻璃鏡前，粗糲的手在我背上游走。
而後，一件深紅色的睡裙在他的掌間破碎。
至此畫面戛然而止，我的臉卻因爲這兩秒燒得通紅。
爲什麼每次在商池身上看到的畫面都這麼勁爆！
溫雅竹卻誤會了我的表情，手肘親暱地懟了下商池。
「你這人嘴還是這麼毒，你看人家都生氣了。
「邊緒年紀小，談戀愛只看臉很正常。
「你就是標準太高了，才一直單身。」
這話聽得我很想翻白眼，但我維持住了基本的禮貌。
「雅竹姐還有別的事麼，那邊拍攝快開始了。」
溫雅竹彷彿這才反應過來，揮手讓我離開。
拍攝的過程中我始終感覺有一雙視線始終盯着我。
像是商池，但瞧過去男人仍舊是那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我嫌看着倒胃口，便也不再關注
最後一套拍攝的睡裙，是本系列中最大膽的一件。
深 V 字領，所有的衣料全都由幾根纖細的繩子串聯。
裙襬輕薄，依稀可見深處風景。
當我換下它走出來的時候，全場安靜了幾秒。
我雖然年紀不大，但入行時間早，太清楚自己的優勢是什麼。
如今這羣人的反應，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彎了彎脣角，我正準備拍攝。
突然一件黑色西裝外套從天而降。
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重新被人帶進了化妝間。
大門關上。
「邊緒怎麼會同意讓你拍這種東西的？」
我一愣，沒想到攔住我的人會是商池。
「這似乎跟您關係不大吧？」
商池嘴角緊抿，「你當真Ţūₛ不怕我告訴小緒？」
「嘴長在您身上，您隨意。」
商池盯着我，思考了兩秒，「你很缺錢？」
「這世上還有人不缺錢？」
「他給你的不夠？」
「您見過一個貪圖富貴的人嫌錢多？」
聞言，商池突然笑了。
他低頭點了根菸，沒解釋自己說過的話。
轉而說道，「這套就別拍了，錢會按照合同結算，雅竹那邊我打招呼。」
我正要反對，他繼續說道，「你應該聽小緒說過我，即便你不怕分手，總該要爲自己的事業考慮，你覺得呢？」
邊緒的確常把這位無所不能的舅舅掛在嘴邊。
老爺子最小的兒子，和邊緒只差七歲。
但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爲了公司主事人，如今涉獵的產業範圍很廣，資源遍佈整個文娛圈。
這回我不再說話了，商池適才滿意。
等我換回便裝走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收工了。
溫雅竹走到我面前，手裏還拎了個手提袋。
語氣帶着抱歉，「我早就說邊緒心眼小，佔有慾還強，肯定不讓你拍這種東西。
「這次怪我，把商池帶來了。這傢伙也是嘴快，轉臉就告訴邊緒了，最後一套你就別拍了。」
我詫異地看了商池一眼，見他面無表情。
猜測他應該是把邊緒搬出來當槍使了。
我自然樂見其成。
傻子都能看出來，溫雅竹對商池有意思。
我不想得罪人，借坡下驢，「沒關係的溫雅姐，沒耽誤您工作就行。」
「就一套，影響不大。這個還沒拍攝的新品送給你，就當伴手禮了。」
我低頭看了眼，是一套深紅色睡裙。
樣式……和我預見到被商池撕碎的那件一模一樣。
左眼瘋狂跳了跳，抬頭正對上商池若有所思的眼眸。
我心猛地一窒。
回去就把裙子丟掉！

-4-
晚上，我才洗過澡。
手機突然震動了兩聲。
點開，邊緒發來了一條信息。
邊緒：「寶寶到家了嗎？」
正要回復，突然發現好友申請多了一個紅點。
點開，用戶名只有一個字：「商。」
拇指在接受鍵晃了晃，還是選擇了無視。
之後接連幾天，我跟邊緒都沒見過面。
我猜那日「見家長」，商池對我不屑的態度影響了他。
他在刻意拉遠和我的關係。
但我也不在意，照常接單拍攝賺錢。
九月學校開學，我開始忙畢業論文。
這天，正準備去導師辦公ṱŭ₋室。
路上突然收到一條信息。
點開是一張邊緒躺在牀上睡覺的照片。
幾秒鐘後飛速撤回。
Cindy：【對不起啊安瀾姐，手滑發錯了。】
誰會手滑發一張我男朋友睡覺的照片。
我嗤笑，這才記起這個叫 Cindy 的是誰。
以前跟我一起拍攝過的小模特。
之所以對她有印象，就是因爲當時對邊緒表現得異常熱絡。
哥哥長、哥哥短的，明裏暗裏說我命好，攀上了個高枝兒。
當時邊緒還跟我吐槽這姑娘把慾望寫在臉上。
結果轉頭兩人就糾纏到一起了。
看着心煩，我把手機收進口袋。
站在樓道口，往外重重呼出口氣。
轉身正要進辦公室，突然撞到了個人。
抬頭就看到商池站在我面前。
還沒說話，就聽到我導師氣急敗壞的聲音。
「一天到晚冒冒失失，還不趕緊跟商總道歉！」
說着，小老頭滿臉嫌棄地把我拉到一邊。
跟對方介紹，「這是小周，我不成器的學生。」
我導師沒注意到我們兩個的異樣，兀自說道，「小周，這個是商總，我請他過來做個專題講座。這段時間你就當他助教，負責對接一下商總時間。」
信息量太大，我愣了幾秒才說了個「好」。
直到辦公室剩下我們兩人，他纔開口。
「睡衣模特，明大商學院的學生，周小姐的身份倒是多變。」
「知名企業家，講座老師，商總的身份也不遑多讓。」
語畢，商池低笑出聲。
就在這時，我面前又不合時宜地閃現一個場景。
商池一把抱起我的腰，將我放在辦公桌上親吻。
我仰着頭，右手不小心將桌面的多肉碰落。
泥土灑了一地。
畫面戛然而止，我居然還有點意猶未盡。
雖然見了幾次面，但這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觀察商池。
和邊緒那種略顯浮誇的帥氣不同。
商池衣着筆挺，面色俊冷，整個人流露出禁慾的精英感。
現實和畫面上，形成了極強的反差。
我嘴角忍不住挑起，倒是有些期待。
什麼樣的轉變，會讓這樣的男人瘋狂。
正胡思亂想着，商池突然開口。
「小緒也知道你在這裏上學？上次見面，他沒有介紹。」
「說不說對你們而言，差別大嗎？」
商池聞言又是一愣，眼眸笑意更深，「所以爲什麼當網拍模特，你的專業背景我以爲銀行證券實習公司更適合。」
「之前您問過了，我缺錢啊。」
商池揚眉，顯然不信。
我沒過多解釋。
我是真缺錢。
年幼的時候我就預見了父母的死亡。
做了諸多努力卻依然沒能留住他們的性命。
那時我就知道，「預見未來」的能力並不會對我的人生有任何改變。
後來，我和外婆相依爲命。
外婆身體差，我要同時擔負外婆的住院費和自己的學費。
所以從高中開始，我就四處兼職。
偶然我賣衣服的照片意外走紅，陰錯陽差就成了網拍模特。
雖然在很多人看來這行不入流，但卻幫助我從無到有。
甚至一路讀到了大學。

-5-
幾天後，我接到了溫雅竹第二批新品的拍攝邀請。
約定的當日正趕上商池的課。
中午，他約我在食堂用餐。
「堂堂總裁會屈尊降貴在食堂喫飯？」
「別忘了，我過去也是在這個學校畢業的。」
我微微詫異，倒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今天不巧，我一會兒有個拍攝。」
他蹙眉，「又是溫雅竹那邊？」
聞言我笑了，「您那是什麼表情，她可是您發小。」
商池冷哼了聲，沒再說話。
第一套拍攝的服裝，就是上次溫雅竹送我的那件紅色睡裙。
當我換好衣服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卻看到另一個姑娘也穿着同款睡裙站在拍攝現場。
我一愣，認出對方居然是 Cindy。
看見我，女孩率先走過來打招呼。
我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看向在旁邊忙碌的溫雅竹。
「雅竹姐，這是什麼意思？」
一般來說，拍攝站在 C 位穿着新品的只有一位模特。
而其餘模特，大多是穿着同色系服裝在兩邊陪襯。
不存在兩個人會同時穿一樣衣服的情況。
溫雅竹走過來，敲了敲腦門，「瞧我這記性！剛忘記和你說了，你不是這一套衣服，我讓他們帶你換一下。」
我沒動，看着溫雅竹。
對方輕咳一聲，「這次的拍攝人選是邊緒塞過來的，要不你直接問他？」
我不退讓，「我不管她是誰塞進來的，拍攝合同我是正兒八經跟您簽了的。再說，我拍不拍關邊緒是什麼事兒？」
溫雅竹不耐煩，「錢照常給你還不行麼。」
「我現在只要按照合同辦事。」
溫雅竹面露不悅，正要開口。
突然一道男聲從旁邊傳來，「怎麼了？」
溫雅竹一愣，「商池？你怎麼來了。」
「我注資的品牌，不能來麼？」
溫雅竹只是設計師。
但我沒想到這個品牌，商池也有份額。
溫雅竹沒想到商池語氣這麼衝，笑容有些尷尬。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誤會。」
商池瞟了我一眼，「什麼誤會，說來聽聽？」
溫雅竹猶豫了瞬，把商池拽到旁邊。
「小緒好像跟周安瀾分手了，現在又打招呼送過來一個姑娘。
「這不麼，周安瀾不樂意了，跟我叫板呢。
「仗着有點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還不是靠男人，有什麼好傲的。」
說完按了按太陽穴，「邊緒這性子該改改了，讓他找個正經的對象，一天到晚就找這些拎不清自己的位置的小模特！」
這些話原封不動飄進我的耳中，我知道溫雅竹是故意的。
火氣也跟着上來了。
我還沒出聲，商池走到我面前。
「你跟我過來。」
「你是誰，我憑什麼跟你走。」
商池不說話，索性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將我帶到試衣間。
「今天非拍不可？」
「我白紙黑字簽了合同，爲什麼不拍？」
「如果我不想讓你拍呢。」
「你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的這句話。」
我嘴角露出諷刺，「邊緒舅舅，品牌資方，還是所謂的講座老師？」
「如果我說都不是呢。
「你的追求者，可以嗎？」
我滿腔火氣被這句話直接鎮住，「你說什麼？」
「你聽到了。
「本來不想這麼快，但現在好像有點等不及了。」
他湊近我的脣，「我不喜歡你拍這些。
「所以，別拍好麼……」
說完，他的指尖穿過我的指縫，與我十指緊扣。
我整個人壓在門板上，被迫抬頭看向他。
「答應我。」
我不說話。
他另一隻大掌在我的țṻ₌後背遊走。
重複，「答應我。」
男人的氣息逐漸紊亂，我的也是。
最後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誰先靠近的誰。
我們緊緊貼在一起。
就在事情瀕臨失控邊緣的時候，只聽「咔嚓」一聲。
我身上的紅色裙襬被對方撕裂。
我被嚇了一跳，然後突然回憶起之前「預料」的畫面。
沒忍住笑出來。
商池穩了穩呼吸，適才稍稍退開。
「這衣服什麼質量？趕緊換下來。
「我去外面處理一下，你等等跟我走。」

-6-
一路疾馳。
進了家門，商池便迫不及待地將我整個人抱起，擱在旁邊的鞋櫃上，然後朝我壓了上來。
鼻尖觸碰的瞬間，他似乎想到什麼。
「你和他分手了沒？」
「誰。」
「你知道的。」
我沒忍住笑出聲，「如果我說沒有呢。」
商池擒着我的手沒動，另一隻拿出手機遞給我。
「那就現在分。」
「你就是這麼做人舅舅的？」
沒能得到回覆。
商池便以強勢之姿堵住了我的脣。
「不是說邊緒看上我品味一般？」
「你誤會了吧。」
商池呼吸急促，「我明明說的是你品味一般。
「我現在，就是在糾正你的品味。」
不知道折騰到幾點。
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商池不在身邊。
外面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我悄悄把門拉開一道縫，客廳的大門開着。
門外站的人是……邊緒？
「你讓我冷落安瀾一陣子，觀察一下對方的態度。
「現在好了，安瀾徹底把我拉黑了。」
商池冷笑，「我讓你碰別的女人了？」
「我沒有！我和 Cindy 不是那種關係。
「我那晚喝醉了，我根本記不清……」
提到這個，邊緒有些頹然。
「本來我想介紹個資源打發了，誰想到溫雅竹事先找了安瀾拍攝，正好撞上了。」
然後問得小心翼翼，「她今天是不是很生氣？」
「我不負責安撫別的女人情緒，也沒有給別人擦屁股的習慣。」
邊緒嘆了口氣想要進門，被商池擋住。
邊緒錯愕，「我借個廁所。」
「不方便。」
邊緒這才意識到什麼，看了眼門口的鞋。
表情曖昧，「萬年的鐵樹開花了，不容易。」
然後拍了拍商池的肩，「好好享受。」
說完還吹了個口哨。
等了片刻，臥室的門纔再次被推開。
商池輕手輕腳上牀，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適才重新躺下。
一夜無眠。
隔天，我睜眼就看見牀櫃多了張銀行卡。
「這是什麼意思？
「商總該不會要用錢打發我吧。」
商池原本正在系襯衫紐扣，聞言眉頭蹙起。
「我沒和女大學生玩金錢遊戲的愛好。
「不是成天嚷嚷自己缺錢，給你拿去花的。」
「這麼大方啊，裏面多少錢？」
「夠你花了。」
「如果我說不想要你的錢呢？」
「那你要什麼？」
「和你在一起就非得要點什麼？」
我赤着腳下牀，食指在他胸口往下劃了劃。
「就不能只是饞你身子？」
商池笑出來，捉住我作亂的手。
伸出兩根手指把我的嘴捏成 O 型，親了一下。
「聽話，銀行卡拿着。」
「非要給我？」
我轉了轉眼珠子，「那不如給我點別的。」
說完，我從包裏掏出一張卡。
「這裏面一共 47 萬，是我的全部身家性命。」
商池看向我，目露不解。
「聽說商總是投資奇才。
「與其給我錢，不如當我的私人投資理財顧問？」
「你倒是會打算，你的這點錢還麼我利息多。」
「這ťū́³不是你讓我提要求的麼！就到畢業，限期半年。」
商池拿起銀行卡，放在手裏轉了轉。
「這麼信任我，就不怕我卷錢潛逃？」
我愁眉苦臉，「您不至於吧……」
商池眼底閃現細碎的笑意，最後說了個「好」。

-7-
和商池在一起的日子還算愉悅。
唯一的缺點是他忙，我也忙。
僅有的見面時間還都在牀上。
再過一週是我生日。
我提前約他時間。
「下週三空出來給我？」
「有事？」
「怎麼，約男朋友時間一定得有事？」
「好。空出來給你。」
然而等到週三，商池還是失約了。
「臨時出差，明天回家陪你。」
我的手在鍵盤上動了動，本來想說些什麼。
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直到晚上，我刷到溫雅竹的朋友圈。
才知道商池臨時有事是什麼事。
溫雅竹：【新店開業，感謝老闆站臺。】
配圖是一張背影。
西裝革履，挺拔如松，一看就是商池。
在評論區還有她的一條公衆回覆。
【統一回復：店確實是他幫我注資開的，但還不是男朋友，只是發小哦～】
我往上劃了下手機，覺得真沒勁。
換了件衣服準備出去喫頓大餐給自己慶生。
自從去年外婆去世。
我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還記得小老太生前迷信
每年生日都要用個雞蛋在我身上滾來滾去。
美其名曰「滾災」。
以前我老吐槽她封建迷信，可當人真的不在了，才知道有人笑眯眯把我從牀上拽起來，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正想着，突然有人喊我，「安瀾。」
循聲望去，邊緒站在我家樓下門口。
手裏還拎着個蛋糕。
看見我他湊過來，嬉皮笑臉。
「老婆，生日快樂。」
我翻了個白眼，「誰是你老婆？」
「前段時間太忙了，纔沒跟你聯繫，不氣了好不好？」
「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沒答應過。」
「你沒答應？」
聞言我沒忍住笑出來，「那你跟 Cindy 算什麼，出軌？」
「我多喜歡你，你是知道的。
「我就看她可憐隨便打了個招呼，沒想到跟你的撞了。
「要知道你在那邊拍攝，打死我也不能幫外人啊。」
我懶得跟渣男扯皮，轉身要走，他拽住我。
「今天你生日，我們休戰，明天再生我的氣？」
他聲音低沉，「陪你過生日是我之前就答應你的，就當圓我個夢？」
聞言，我終於沉默了。
邊緒出現的那年，正是外婆去世不久。
男孩陪我走過人生最低迷的時期。
那時候邊緒和我承諾，以後每個生日都陪我度過。
見我鬆動，邊緒索性把蛋糕拿出來。
拽着我在旁邊ṭū́⁼的凳子上燃了跟蠟燭。
「許個願？」
我不想在今天跟自己過不去，閉眼的瞬間，邊緒對着我拍了張照。
「你幹什麼？」
「留個紀念。」
蠟燭吹滅，我冷着臉起身，「你可以走了。」
邊緒失笑，「你還真是功利。」
他還想說什麼，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掃了眼屏幕，「Cindy」。
他不耐煩按掉，對方又打來。
我雙手揣兜，「你去吧，我可不想背上第三者的罵名。」
「我們真不是……」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我沒理他，直接離開了。
邊緒追過來，「生日快樂，答應我今天不生氣了，我明天找你解釋。」
邊緒離開不久，我才收到商池的信息。
「今天是你生日？」
我沒回，退出去才發現邊緒發了個狀態。
【我的小公主，生日快樂。】
配圖是我在小區樓下許願的照片。
【嫂子絕美。】
【大少爺你又秀恩愛！！】
【你和安瀾複合啦，恭喜。】
最後一條是溫雅竹。
皺了皺眉，我的手機又震動兩聲。
Cindy：【圖片】
怎麼又是她。
點開，是一張抽血化驗單。
Cindy：「我懷孕了，姐姐你把邊緒讓給我好不好？」
看着這條信息我沒什麼憤怒的反應，只是單純想笑。
怎麼什麼狗血劇情都讓我碰見了。
閉眼前我想，今天早晨還是應該聽外婆的話。
滾個蛋的。

-8-
不知到了幾點，突然感覺身邊的牀墊往下陷了陷。
商池身上還帶着深夜的涼意。
「過生日怎麼不告訴我？」
我沒睜眼，他的吻落在我頸後。
「生氣了？
「這不是趕回來了，陪你吹個蠟燭，嗯？」
「不需要，今天有人陪我吹過了。」
「那個不算。」
見我不吭聲，商池抱起我。
「至少許個願，Ṭù₃我看能不能幫你實現。」
「好啊。」
我看向他，「就許……你跟溫雅竹斷聯繫怎麼樣？」
聞言商池笑了，「喫醋了？今天爽約的確是我的錯。」
「不是什麼願望都可以，你只要告訴我，行還是不行？」
商池意識到我沒開玩笑，皺了皺眉。
「我記得你們關係還不錯。」
聞言我嗤笑了聲，不知道商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溫雅竹對他什麼心思。
我沒吭聲，商池解釋，「兩家老爺子是戰友，我們和溫家走得一直很近，最近幾年生意往來也比較頻繁，斷聯繫不現實。況且，你也不像這麼幼稚的人。」
「這意思就是不行咯。
「好啊，那我換一個，你讓邊緒不要糾纏我。
「不如商總現在也發個朋友圈，直接公開我們的關係如何？」
「邊緒的事，我會解決，發朋友圈就算了吧。」
「所以你從開始都沒有說實話的打算？
「我好奇商總想瞞到什麼時候，和我結束嗎？」
「安瀾，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我聳了聳肩，「還說是我生日，結果接連兩個願望都不能實現，以後這句話你不說也罷。」
商池嘆了口氣，攬住我，「再給我些時間？我會讓邊緒離開。」
我不吭聲。
「我答應你，以後和溫雅竹出去之前和你彙報，這樣可以嗎？」
我哼唧了聲，「誰稀罕。」
商池吻住我的耳垂，「是我稀罕，行了吧。」
隔天學校有課，我早晨出門就看見邊緒等在門口，手裏還拎了個早餐袋。
瞧見我立刻把早餐遞過來。
我不解，「你這是幹什麼？」
「我昨天想過了，既然你現在不原諒我，那我就再追你一次，追到你原諒爲止。」
邊緒露出一排小白牙，「反正你今天別想轟我，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我饒有興趣挑了挑眉，「我去上課，你也陪我？」
「當然，以前又不是沒陪過。」
「那你可別後悔。」
直到商池走進教室，坐在我身邊的邊緒才變了臉色。
「他爲什麼在這兒？」
說來也巧。
商池原本的講座是定在上個月。
但時間不湊巧，最後延遲到了今天。
另一邊，商池顯然也發現了邊緒。
腳步一頓，視線隔空觸碰，隨後對方冷漠移開視線。
我慢條斯理掏出手機給商池發了個信息。
【他一大早在家門口堵我，我也沒辦法。】
商池看見信息眼眸沉了沉，沒有多言。
下課，商池抬頭朝我說道，「助教跟我來一下，還有一些事情要和你交代。」
說完，合上書率先走去給臨時老師準備的辦公室。
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然而門合上的瞬間，商池便落了鎖。
轉身將我抱起，我整個人半坐在辦公桌上被迫與他對視。
「你讓他來的？」
「我不是說了，他跟我過來的。」
「你是故意的？」
我輕笑出聲，手指順着他的眉間劃到脣瓣。
「如果我說，我就是故意的呢？」
「我不是說會解決小緒？」
「顯然，不如我的方法立竿見影。」
說完，我的手故意朝後一撥。
擱在辦公桌上的花盆應聲而落。
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門外，立刻響起敲門聲。
「安瀾，你在裏面嗎？」
我含笑看向商池，眼神里帶着挑釁。
商池眸色變深，貼着我耳畔，「你以爲是我不敢？」
我沒回應，商池低頭直接壓上我的脣。
大概是見裏面沒了聲音，邊緒敲門的聲音加重。
「安瀾，開門！」
「你外甥在喊你了，舅、舅。」
商池陡然用力，我嘴脣微微喫痛。
片刻男人才放開我。
我從桌子上跳下來，理了理被弄亂的碎髮。
走到辦公室打開門。
邊緒進來看見我先是一愣，立刻注意到我的脣。
「你的嘴爲什麼流血了。」
我摸了下，「哦，被狗咬的。」
還是條脾氣不太好的老狗。
邊緒意識到了什麼，視線落在那盆摔碎的植物上。
「所以，你們剛纔到底在做什麼？」
我沒忍住笑出來。
「我們在做作業啊，大少爺。」

-9-
空氣安靜的可怕。
邊緒看向我們，眼底泛着不可置信的紅。
他的雙拳緊握，「不是我想的那樣，對不對。」
我跟商池都沒說話。
邊緒崩潰，「周安瀾是我女朋友，她甚至是我介紹給你的！」
商池抿了抿脣，「我和安瀾在你和 Cindy 之後。邊緒，先犯錯的是你。」
「但我這麼信任你，你怎麼能、怎麼能……」
邊緒再也忍不住，揮拳就要衝過去。
我趕緊後退半步，生怕這倆人動起手來傷及無辜。
然而讓我失望了。
商池伸手攔住了那個拳頭，聲音低沉。
「我勸你下次在揮手前，先想想後果。
「評估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和底氣。」
如今邊緒家裏的生意全都仰賴着商池。
也是因此，商池對這個舅舅又敬又畏。
聞言，邊緒的拳頭最後無力垂下。
像是不甘心，他抿了抿脣一把拽着我跑出教學樓。
到了樓下他才把我鬆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邊緒眼睛通紅，「他對你根本就不是認真的！」
「我第一次帶你見他，他明明說、說……」
想到什麼，他陡然瞪圓了眼，「他早就有預謀，是他讓我疏遠你，我才……」
「安瀾？」
話未說完，就被商池打斷。
邊緒陡然閉嘴，不再說話了。
商池走出來，站在距離我們的不遠處。
問我，「現在回家嗎？」
「別跟他走……」
我看向邊緒，用只能我們兩個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說他對我不是真心，你對我就是？如果是，又怎麼被人三言兩語就騙住。
「無非就是玩玩，我找個比你優秀的人玩，豈不是更有意思？」
說完我轉身離開。
「他剛纔和你說什麼？」
「你好奇啊……但我不想告訴你。」
商池沒再多問，只是縱容地捏了捏我的手。
再聽到邊緒消息，是大概兩個月以後。
Cindy 懷孕的消息捅到了商池外公耳中。
大少爺要被送到國外的項目上好好「磨磨性子」。
那個地方又苦又窮，不是什麼好地方。
據說這個建議，還是出自商池之口。
但我沒想到，邊緒會突然來找我。
兩個月沒見。
男孩瘦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臉上沒什麼笑容，看着我眼底帶着眷戀。
第一句話就是，「你知道麼，商池要訂婚了。」
我微微挑眉，邊緒繼續說，「對象是溫雅竹，你也認識的，兩家家長正在談聯姻的事。」
「小乖，你不瞭解我舅舅那個人，他從小到大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是利益優先，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利用的籌碼。這樣的機器，根本不會愛人，也不可能娶你。」
他握住我的手，「你和我走吧，我就當這一切沒發生過好不好？」
「聽說你女朋友懷孕了，現在狀況怎麼樣？」
邊緒用力糊了糊頭髮，「我不會認下來的，你知道我心裏愛的人是你！」
這回，是真沒忍住笑出來了。
「心裏愛的是我？
「邊緒，你年紀不小了，也該長點心了。」
臨走的時候，邊緒和我說。
「我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帶你回去見了家長。
「如果……我沒把你介紹給他就好了。」

-10-
六月，論文答辯結束。
畢業那天，是商池親自開車接的我。
「畢業快樂。」
他遞給我了一束花，我不感興趣地又朝他伸了伸手。
商池失笑，這才從兜裏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在我手心。
我這才滿意。
「半年期限，商總賺了賠了？」
「不如你自己看看？」
交給商池理財這半年，我從來沒問過那筆資金狀況。
路上找了家銀行，然後就被 ATM 機上的數字驚呆了。
「兩百萬？！」
「本來是 170 多萬，給你湊了個整。」
「老闆果然大氣！」
我撲過去親了他一下，商池笑着攬住我的腰。
「這就高興了？小財迷。」
他問我，「晚上想喫什麼？」
「晚上我就不和你一起喫了。」
「約了朋友？」
「不是，請了搬家公司。」
商池這才凜了神情，看向我。
「聽說你要訂婚了？祝你訂婚快樂。
「現在還在你家賴着不合適，被未來女主人清理之前，我先主動搬走。」
「誰跟你說的？小緒，他又找你了？」
「誰說得重要麼？」
商池抿了抿脣，「安心住着，沒人敢動你。」
「事情還沒有確定，但不管我跟誰結婚，都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我依然會和你生活在一起。」
「我現在是不是該說一句，好感動？」
被我陰陽到，商池皺眉。
不等他開口，我問他，「你還記不記得邊緒帶我見你時，你和他說的話？
「你說我這樣的女人，只能隨便玩玩。
「巧了，我當時對你也是一樣的印象。」
我咧了咧嘴，「但現在，我玩膩了」
八月初，我準備去英國。
臨行前，我去學校找了趟我導師。
「最近商池過來問過我你畢業之後的情況，明裏暗裏打聽你現在住在哪兒。」
我導有些奇怪，「他不知道你大三就開始籌備出國讀研？我以爲你們分手是因爲他不能接受異國戀呢。」
自從分手我就把商池拉黑刪除。
這段時間我都在跟朋友畢業旅行，再也沒見過對方。
聽到我導師的話我沒忍住笑出來。
五十多歲小老頭挺新潮，還知道異國戀。
沒錯，外婆去世後我就申請了出國讀書。
所以大三暑假才拼命兼職賺錢。
在和商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已經限定了戀愛期限。
這些我沒跟導師解釋，「那您怎麼說的？」
「我說個屁！」
小老頭氣鼓鼓，「花錢請他來講座，結果把我得意門生騙走了。騙走了還不珍惜，舔個臉上我這兒問，這種臭渣男以後別想讓我給他好臉色！」
聞言，我沒忍住笑出來。
抱住對我始終照顧有加的小老頭。
真誠地說了句，「謝謝。」
剛上大學的時候外婆重病，我掏出所有積蓄還是湊不夠醫藥費。
是我導師借給我了兩萬塊錢，幫我度過了人生的難。
後來我兼職網拍被舍友舉報，院系認爲我做的事有礙風化，要給我處分。
也是我導師帶着我踹進了校長的門，破口大罵他們封建，硬是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我無父無母和外婆長大，也曾怨過命運不公。
但這一路卻也遇到過太多像我導師這樣的好人。
是這些人告訴我：如果連你自己都看輕自己，那就真的輸了。
受我影響, 我導師眼角也溼潤了。
「荊棘過後必是一片坦途, 累了就回母校看看，我們這羣老頭老太太, 永遠在學校等你們回來。」

-11-
開學典禮那天，我意外接到了 Cindy 的電話。
她跟我說，「我跟邊緒分手了。」
「怎麼, 假懷孕的事情暴露了？」
這回輪到 Cindy 傻了，「你怎麼知道我是假的？」
「你那點小伎倆, 騙騙男人還行。」
從遇見 Cindy 的那天, 其實我就預見了她的婚禮。
對方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不是邊緒。
「那你爲什麼沒戳穿我？」
「我想看熱鬧唄。」
Cindy 被我噎住，然後才說，「那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嗯？」
「我假懷孕，是被商總授意的。」
我挑了挑眉，Cindy 跟我八卦, 「他給我了五十萬, 僞造了懷孕單讓我騙邊緒，最後把他丟國外去了。你猜，這是爲了什麼？」
「你該不會想說是爲了我吧！」
「當時我也納悶, 後來我在知道你們在一起的時候, 我都驚呆了好麼！」
Cindy 也是個藏不住事兒的性格，「溫雅竹的公司倒閉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聽說是商池撤資, 徹底跟溫家劃清界限了。之前還傳兩家要聯姻, 現在也不了了之, 你說他該不會心裏還惦記着你吧。」
聽來聽去，我總算明白了。
「你這是跟我打聽八卦來了？」
Cindy「嘿嘿」一笑，「我好奇嘛, 而且最近太無聊了。」
「哦，我忘說了, 我其實真懷孕了, 不過不是邊緒的。其實那天他喝醉了, 我倆也沒發生啥。」
我突然想到家初次見到她時，閃現的婚禮畫面，彎了彎脣角, 「什麼時候結婚？」
「月底吧，不然肚子要瞞不住了。他年紀不小了, 不過很疼我。你說我一天到晚爭奇鬥豔爲了什麼呢, 所以我不打算當模特了，準備好好跟他日子。」
「挺好的。」
「你呢？」
「我？」
「你還會跟商池在一起嗎？」
女孩的問題讓我一愣, 隨後笑道, 「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如果我想和他在一起，當時就不會分手了。」
「說得也對, 但商池那麼優秀的男人，要是能跟我談戀愛，我做夢都要笑醒了。你怎麼會捨得跟他分手？」
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跟曾經看輕我的人在一起。
因爲我知道，我永遠值得更好的。
新生典禮開始了。
我順着人羣走進學校的大禮堂。
突然面前再次閃現畫面。
地點還是這裏。
而我穿着碩士袍, 站在舞臺中間。
用一口標準流利的英語對所有人進行優秀代表發言。
臺下爲我鼓掌的，全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講臺上的人自信優雅，字句鏗鏘。
我不禁垂眸低笑。
這真是我這輩子。
最好的預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