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破產後,我隨老闆繼承家業

公司倒閉,我在羣裏發瘋。
「老闆,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老闆,你帶我走吧,老闆!」
老闆:「好。」
隔天,我隨老闆一起繼承了家族企業。

-1-
市場不景氣,我幹了三年的公司宣佈倒閉。
悲傷太過,我選擇在大羣裏發瘋。
「老闆,再見的時候你要幸福,好嗎?」
「老闆,你要開心,要幸福!」
「老闆,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老闆,你帶我走吧,老闆!」
羣裏靜了幾秒,突然有人開始起鬨:「你去做老闆娘吧,哈哈哈。」
我立馬發了一個跪下的表情包。
氣氛剛剛活躍起來,老闆回了一句:「行。」
手機突然變得有些燙手。
還沒等我回復,老闆小窗私聊我:「明天早上九點,到公司樓下等我。」
我盯着手機,陷入了沉思。
公司都已經倒閉了,還讓我去幹什麼?
不會是真的想讓我做老闆娘吧?
可他公司已經倒閉了啊。
想到這裏,我委婉地回覆:「我明天還得去找工作呢,江湖再見吧,老闆。」
發完這條,我開了局遊戲。
勤勤懇懇做了三年社畜,誰這麼快去找工作啊。
要說江馳真算是個神仙老闆,不加班,不團建,每月發工資比我鬧鐘都還要準時。
而且時不時有各種補貼。
所以工作了三年,我也有了不少積蓄。
打算先擺爛幾個月再說。
可一局遊戲打完,我腦海中浮現出江馳受傷的神情。
公司倒閉已經夠可憐了,要是我再不去見他,他跳江可怎麼辦?
那我豈不是成了壓死江馳的最後一根稻草?

-2-
輾轉反側了半夜,我還是決定再去見江馳最後一面。
坐到江馳車上的那一秒,我盯着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有些可惜地想,這可能是江馳這輩子最後一次單手開法拉利了。
車停在另一棟大廈門前的時候,江馳終於開口了:「你昨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昨天說的話?
我連昨晚喫的什麼都忘了。
我思索了半晌,試探地開口:「老闆,你帶我走吧?」
見我記憶尚存,江馳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看向大廈,道:「我答應過我爸,如果創業失敗,就得回家繼承家業。」
好傢伙,我前老闆竟然是個富二代。
江馳繼續道:「可我回家後,發現我爸在外面養了個私生子,要把家業傳給他。」
我噴湧的酸水一下子就止住了。
看來富二代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許是我同情的眼神刺傷了江馳,他直接切入了正題:「我考慮了一下,你的方案確實可行,所以,我們結婚吧!」
「有個能力強的妻子,我會比他勝算更大。」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誰教你這麼搶家產的啊江馳?
得虧江家不搞嫡長子繼承製,ẗúₜ不然江馳一定會打算跟我直接造個娃!
我捂着額頭,試圖跟他講道理:「老闆,家產不是這樣搶的,你只要讓你爸爸看到你的能力就好了。」
話剛出口,我就後悔了。
我忘記了江馳剛剛乾倒閉一家公司。
我轉開話題道:「再說了,我可以繼續給你打工,你這上來就結婚算怎麼回事兒啊?」
打算讓我打白工?
結了婚就不用發工資了?
看破了這一點,我看江馳的眼神帶了幾分涼意。
果然是吸血的資本家。
過去的三年,算是錯付了!
不結婚我還能拿工資,結了ţûₖ婚我就只能打白工。
我是傻嗎?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江馳給我分析:「給我當員工,月薪三萬,給我當老婆,月薪五十萬,你自己選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人不能貪心的。
於是我衝他燦爛一笑:「老公!」

-3-
江馳立刻就帶我領了證。
照相的時候,我一想到五十萬,嘴角就忍不住瘋狂上揚。
五十萬啊。
我堅持一年,就是六百萬。
堅持三年,就是一千八百萬。
到時候就算成爲豪門棄婦又怎麼樣?
我完全可以拿着積蓄全款買車買房,走上人生巔峯!
我星星眼看着江馳,嬌羞道:「老公,你爲什麼會選我呀?」
難道說江馳已經暗戀我多年?
江馳眸子裏滿是笑意:「因爲你會演。」
這話一出,就等着江馳能說出什麼撩人情話的我,就這麼僵在了原地。
我演什麼了?
我除了不想上班的時候裝過幾次病,還演什麼了?
社畜的事情,怎麼能叫演呢?
看我滿臉不服氣,江馳一一幫我回憶:「你剛進公司一個月,說腸胃炎住院了,後來,我發現你跟公司新來的員工一起喝酒,被我撞見了,竟然當場表演了一個暈倒。」
「進公司兩年的時候,你說你失戀了,還找人演了一場分手大戲,後來我發現,那是你找的臨時演員,一小時兩百。」
「所以我覺得,扮演恩愛夫妻你一定很拿手。」
我硬生生被噎住了。
能從這些事情中找出我的優點,江馳果然……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
我刷着手機,看到江馳將結婚證的照片發在了朋友圈。
短短幾秒中的時間,我就迎來了前同事們的集體轟炸。
「我去,唐微微,你真變老闆娘了?」
「果然患難見真情,祝你們百年好合,東山再起。」
「是我淺薄了,誠摯地向前老闆娘獻上一個 6。」
還有些關係更好的,苦口婆心地勸我: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老闆,但是做人不能這麼戀愛腦啊。」
「你說你要是跟他過過好日子也就算了,開局就過苦日子,圖什麼呢?」
「只恨過去沒有團建,不然我第一個帶你去挖野菜。」
江馳一直在刷朋友圈,給第一條評論回覆了一個「?」。
我眼疾手快,直接把評論刪了。
金錢交易,談感情的纔是傻子。
我刪評論的舉動徹底坐實了自己是個戀愛腦。
有人甚至把前同事都拉了個羣,取名爲「拯救戀愛腦」。
他們讓我迷途知返,不要跳進火坑。
還有已經準備入職新公司的同事跟我說,以後資金困難,有貸款相關的事情可以找他。
我:「……」
應該怎麼解釋,江馳正處於一個創業失敗、要回家繼承家產的階段呢?

-4-
江馳像是鐵了心要將戲做足全套,從民政局出來便拉着我收拾行李搬家。
我委婉地拒絕道:「不合適,你需要演戲的時候喊我就行。」
再怎麼說也是曾經的暗戀對象,我怕我把持不住。
至於爲什麼說是曾經,那是因爲,我們的關係剛剛昇華爲金錢交易。
江馳振振有詞:「像江洲那種小人,隨時都會來家裏監視我們,到時候穿幫就完蛋了。」
江洲就是江馳那個私生子弟弟。
在江馳的嘴裏,他陰險狡詐,不擇手段,還是個男綠茶。
整天就知道給江父上眼藥。
江馳搬出了合作,我只能答應下來。
江馳臉上滿是得逞的笑意,連夜讓人將我的東西都搬進了新房。
如他所料。
我們剛剛搬完家,江洲就帶着江父殺來了。
他義正詞嚴地指責江馳:「大哥,結婚這樣的大事,你怎麼能不跟爸商量一聲?」
「我知道你還在因爲我的到來生氣,可你們畢竟是父子呀。」
「我保證不會跟大哥搶家產,你可千萬別拿婚姻大事跟爸慪氣。」
哦豁,真的是男綠茶。
我興奮地搓搓手。
江馳公司的氛圍太好,我已經快要忘記鬥綠茶是什麼感覺了。
江馳牽着我的手,衝江洲笑了笑道:「爸不聲不響地給我弄出個弟弟,我不也沒跟他計較?」
江父臉色一黑,卻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他放緩語氣,對江馳說:「你們畢竟是手足,你也不要太咄咄逼人。」
話落,他又掃了我一眼:「這婚結了也就結了,只是我們家不能出現離婚這樣的事,家庭穩定,我才能放心將公司交給你。」
我懂了,這是在點我。
於是我挽上江馳的手臂,衝着江父笑了笑:「您放心,我跟江馳一定會好好過的。」
通關祕籍都教給我們了,再鬧出什麼幺蛾子,豈不是傻子?
見我沒有像江馳一樣尖銳,江父或許是感受到了一絲安慰,看向我的目光都慈祥了許多。
他甚至還掏出一張卡交到我手上,說這是給我跟江馳的新婚賀禮。
有多少錢我不知道,但看着江洲陡然變綠的臉色,我就知道,一定是一個誘人的數字。
沒想到結婚的事情就這樣被江父輕輕放下,江洲有些不甘心。
他微微一笑,神情中有幾分落寞:「能看到大哥幸福,想必大媽也會很高興,我媽大概是沒機會看到我幸福的樣子了。」
江馳臉色鐵青,像是下一秒就要衝上去咬死他。
當年江洲的母親以命相逼,要江父給他們的兒子一個名分。
江母自然不可能答應。
江父爲表決心,直接搬出去,跟江洲母子生活了四五年。
直到江馳進入公司,那邊約莫是按捺不住了,聯合家裏長輩們一起施壓,要把江洲也送進去。
江母氣急攻心,直到現在還纏綿病榻。
不過江洲母親也並沒什麼好下場。
打算再次來江家逼宮的時候遇到了車禍,當時人就沒了。
江父也順理成章地接回江洲。
江馳氣不過,出來自立門戶,結果卻被綠茶弟弟日日在江父面前上眼藥,擠兌得公司難以生存。
我緊緊地挽着江馳的手臂,防止他衝動,然後看向江洲道:「弟弟年紀小,不懂事也正常,爸排除萬難將你帶回家,怎麼還時時刻刻想着媽媽呢?」
「難道說爸對你不好嗎?」
不就是搞茶藝嗎?誰不會似的。
江馳聽我這麼一說,轉而攬上我的腰,嘲諷道:「老頭子,看來你這小兒子心裏還是怨你,你可小心點,免得你這公司以後得改姓岳。」
江洲的生母就姓岳。
這話可謂是殺人誅心。
江父看江洲的眼神都不對了。
江洲急忙解釋:「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有點想我媽了……」
這一解釋,江父的臉色更不對勁了。
江洲母親死後,他爲了不讓事情傳出去,特地葬在了鄰市的墓地。
怕江洲經常去會引人注意,也不許他去祭奠。
如今江洲口口聲聲想媽媽,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他不理會江洲的解釋,轉而看向我跟江馳:「長兄如父,既然他不懂事,那你們做兄嫂的以後就多教育些,別丟了江家的面子ťüₗ。」
我溫婉地點頭,又「無意」提起:「爸,我跟您請個假吧,江馳剛關了公司,讓他先緩緩再回去上班,您覺得呢?」
他想立慈父人設,自然得滿足他。
回頭江洲一上眼藥,這公司就不好回了。
我可沒忘記,跟江馳結婚的主線任務,就是奪走家產。
江父答應下來,並讓江馳蜜月完就立即回去。
還是原來的位置。
不巧,剛剛好就是江洲的頂頭上司。
誰讓他當時爲了扮可憐,非要從基層做起呢?

-5-
兩人走後,江馳握着我的手,興奮得快要上天:「媳婦兒,你真是太厲害了!我第一次見江洲喫癟成這樣。」
「咱們下次要怎麼對付他?」
我告訴他說:「搶家產不是玩宮鬥,你防着別讓他陷害你,然後努力搞事業就行!」
江洲目前的段位還在挑撥離間上。
只要江馳能少跟江父鬧彆扭,並且在江洲之前做出業績,就完全沒有問題。
「行Ťṻ₍吧。」江馳點點頭。
然後他繼續道:「咱們度蜜月去哪裏?還有婚禮,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喜歡中式的是吧?」
話題轉變之快,讓我差點都沒跟上。
我想了想,說:「去海邊吧,想去很久了。」
江馳以爲我只是想去玩。
他膚淺了。
到了海邊,他總得穿泳褲吧?
到時候——
垂涎他美色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了正當名義,我總得看個夠本。
關於婚禮,我倒是沒什麼想法。
陣仗搞得越大,到時候越難收場。
而且婚禮這種場合簡直太適合搞事情了,江洲肯定不會放過的。
江馳深以爲然。
於是他打算搞一個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
說是要借這個機會氣死江洲。
可我覺得,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收場。

-6-
爲了江馳能給我來一場泳裝秀,我特地給他買了十條新泳褲塞進行李箱裏。
因爲某次項目完成後,公司去旅行。
江馳爲了不讓所有人看到他的身材,竟然硬生生忍着沒到海灘上去玩。
當時的藉口,就是他沒帶泳褲。
還說在附近買的穿上會過敏。
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好奇。
可能是我做的準備太過充足,以至於江馳看到的時候,人都傻了。
他紅着臉,盯着被我拎在指尖的粉紅色泳褲,好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原來這纔是你非要來海邊的目的。」
我得意地挑眉。
那是,我爲了看帥哥,可是有一百八十條小妙招。
江馳死活不肯穿。
於是我一臉嚴肅地跟他說:「其實我的目的是鍛鍊你成爲一個厚臉皮的人,這樣你纔可以跟江洲那種小綠茶鬥,明白了嗎?」
我不知道江馳信了沒,反正最後是穿上了。
還沒等我大飽眼福,他就在外面圍了條浴巾。
別說是我的粉紅色泳褲,就連腹肌我都看不見了!
我拽着浴巾的邊緣,不讓他動:「我一生積德行善,這是我應該看的。」
再說了,我如今可是他的合法妻子。
幹嗎防我跟防賊似的?
難道我會偷走他的美色嗎?
江馳也拽着浴巾,就是不肯讓我看。
我們正拉扯間,江馳突然僵住,皺眉看着我道:「你上次扒了小周的浴巾,不會也是因爲……」
他眼神落在我手裏的浴巾一角上。
嚇得我一下就把手鬆開了。
浴巾就這樣輕飄飄掉在地上。
我一邊偷瞄,一邊解釋:「那當然是個誤會!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扒的。」
我就算再色,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去扒同事的褲子啊。
那天是因爲江馳無論如何也不肯換泳褲去沙灘,我們作爲一羣員工,也不敢強迫江馳。
後來有個同事出了餿主意,讓另一個男同事小周提前在浴巾下面穿好長褲。
然後演一出寧死不從的戲碼,再由我們扒了他的浴巾。
總之是演給江馳看的。
雖然聽起來有點荒唐,但江馳爲了不讓我們看到他的身材,最後請我們喫了一頓海鮮大餐。
江馳終於看到我在不停偷瞄他,輕咳了一聲,然後道:「你要看就隨你吧。」
我大喜過望,然後十分真誠地發問:「那我可以摸嗎?」
江馳差點踩到地上的浴巾摔死。
我摸摸鼻子。
再一次慶幸沒有早點在江馳面前暴露本性。
不然我的六百萬年薪就徹底打水漂了。

-7-
秉持着這樣的觀念,從那一刻開始,我扮演起了賢妻人設。
眼神一秒都不往江馳身上瞟。
甚至還買了泳裝大秀的票。
但江馳並不打算去。
他看了我一眼,端莊道:「有老婆的男人,不能隨便去看別的女人,尤其還是泳裝秀。」
「我知道你這是想引誘我犯錯,自己好去看帥哥。」
「你不會得逞的!」
他一臉我已經看穿你計謀的表情。
我:「???」
其實是因爲我想看漂亮姐姐啊。
江馳是懂過度解讀的。

-8-
我跟江馳最終還是沒能看成泳裝秀。
因爲,江洲追來了。
我正站在沙灘上,衝着路過的帥哥吹口哨,就見江洲迎面走來。
我的口哨就這麼嚥了下去。
他意味深長地看着江馳道:「大哥還真是心胸寬廣。」
糟糕了。
萬一這小子發現我跟江馳是假的,肯定得回去跟老頭子告狀。
我當機立斷,埋進江馳懷裏:「都怪你,玩遊戲輸了讓我接受這種懲罰,讓弟弟看到了多難爲情。」
我的力道不小,江馳被我這麼撞了一下,身形有些不穩。
江馳順勢抱住我,第一次朝江洲笑了,道:「不好意思,夫妻間的小情趣。」
江洲或許也沒見過哥哥對他如此和顏悅色的時候,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到你們這麼恩愛,我就放心了。」
接下來,江洲非要跟我們結伴而行,甚至還搬出了江父。
江馳煩得要死,差點就裝不下去了,問道:「你是沒錢旅遊非要來蹭還是怎麼的?」
「我們度個蜜月,你跟過來也就算了,現在還非要一起,你三歲小孩不認路?」
「實在不行你去租個導遊,別煩我們。」
我沒有阻止江馳。
因爲江洲一旦要跟我們一起,就說明這次蜜月旅行,我跟江馳得全程演下去。
又不另外給我錢。
我多虧啊。
江洲禮貌地將手機交給江馳。
下一秒,江父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是我讓他去的,你們兄弟趁這個機會聯絡聯絡感情也好。」
我滿頭問號。
合着我的蜜月旅行就變成他們兄弟培養感情的機會了?
別太荒謬。
電話掛斷了,江馳盯着對面的煩人精,忽然笑了,道:「也行,你可別後悔。」
當時我跟江洲都沒能理解這句話。
直到後來,江馳開始跟我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秀恩愛。
從江洲跟我們住進同一家酒店的那一秒開始,我們倆的手就沒分開過。
不僅如此,在喫飯的時候,江馳還非要餵我。
江洲有沒有嫌我們噁心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經擁有了芭比夢想豪宅。
我受不了了,提議打遊戲。
哈,這可正中江馳下懷。
他毫無Ťű̂⁰顧忌地對江洲釋放惡意。
比如說走在路上,突然把江洲的角色舉起來扔進水裏。
時不時讓雷劈他。
到後來,更是在遊戲一開局就直接把江洲的角色擠下去。
我先到終點,然後就ťü³從觀戰模式裏看到江馳收拾完他弟弟之後,屁顛屁顛地朝我衝過來,還在公屏上打了一句:「老婆我來了!」
秀恩愛的下場就是,下一局一開始,我就被其他玩家舉起來扔了出去。
公屏上滿屏都是嘲笑。
「哈哈哈,這波就叫秀恩愛死得快。」
「笑死我了,他老婆說最討厭沒有分寸感的人。」
「匡扶正義,從我做起。」
尤其是,我的角色被扔下去之後,好像遇到了 bug。
重複掉下去的動作有上百次。
好不容易重新開了一局,江馳再次衝過去扛起江洲的角色。
但少說也是被扔了幾十次的人了,江洲早就有了鬥爭經驗。
於是,江馳扛錯人了。
他把我的角色扔了下去!
我欲哭無淚,狠狠瞪了一眼旁邊的江馳。
現在喪夫,我的年薪還能拿得到嗎?
江馳摸摸鼻子,跟我道歉:「對不起啊,媳婦兒,我認錯了。」
我能說什麼?
我只能笑着說「沒關係」。
但江馳好像很介意這件事。
一直到喫完飯回酒店的時候,他都在絮絮叨叨:「江洲真是太陰險了!他故意長得跟你一樣,害我扔錯。」
「媳婦兒,江洲在挑撥我們的感情!」
我:「呵呵。」
我跟江馳的感情還需要挑撥?
都不需要風吹,走兩步路就散了。
江馳見我一直不吭聲,以爲我是真的不高興,第二天就給我買了個包。
說是向我和我的遊戲角色道歉。
我擠出了平生最燦爛的笑容:「老公,看你說什麼呢?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
我此刻對江馳的容忍度達到頂峯。
就算他把我的蛋當鉛球扔,我都絕不會跟他生氣!
不過好在自從江馳發現江洲能完美躲避他的攻擊之後,就再也不肯打開那個遊戲了。

-9-
蜜月旅行將要結束的時候,江馳的行蹤開始變得可疑。
經常外出不說,還整天抱着手機,神神祕祕的。
江洲逮着機會,狀似無意地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說起來,大哥好像有個白月光,嫂子知道這事兒嗎?」
白月光這事兒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在挑撥。
一轉頭,我臉上帶着三分震驚三分傷心還有四分好奇:「白月光?」
我從大學起就暗戀江馳,我怎麼不知道他有白月光?
有白月光卻還要娶我,難道又是該死的替身梗?
我的六百萬不乾淨了,嗚嗚嗚。
江洲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述起白月光的故事。
「他們好像是一個大學的,經常一起做活動。」
「大哥還學了幾個通宵做蛋糕,就是爲了給她過生日。」
「後來畢業的時候,大哥跟家裏鬧了彆扭,自己出來創業,大哥這麼多年還一直記掛着她,嘖,真是遺憾。」
我越聽越熟悉。
江țũₓ洲還在說,我卻噌地一下站起來朝外面走。
「對了,今天的事就咱倆知道,閉上你的嘴。」我回頭叮囑了一句,正好看到江洲臉上得逞的笑意。
不過我沒空跟他計較。
我現在就想搞清楚。
我到底什麼時候成了江馳的白月光?
這樣的話,我的年薪怎麼辦?

-10-
懷揣着沉重的心思回到房間,江馳正抱着手機,笑得像個傻子。
我站到他面前,一臉凝重道:「江馳。」
「嗯?」江馳應聲抬頭。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剛剛你弟跟我說,你大學時候有個白月光,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一聽這話,江馳先是一愣,繼而憤怒道:「他又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說着,他就要穿衣服去揍江馳。
幸好被我拉住了。
我用平生最嚴肅的表情看着他:「你先給我解釋。」
江馳不說話了。
於是我威脅他,如果不說,我們馬上就飛回去離婚。
江馳一下子就急了,他拉着我的手臂道:「說說說,你想聽哪部分?」
我抽回手臂,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道:「先說白月光是怎麼回事?」
江馳愣了下,臉有些紅了,小聲道:「就是你啊。」
江馳說,他對我算是一見鍾情。
所以纔會通宵學做蛋糕,在我生日的時候給我一個驚喜。
我皺眉道:「那你爲什麼不跟我表白?」
害得我苦苦暗戀他好幾年。
如果他能早點跟我說,我倆的孩子都滿地跑了!
江馳的表情簡直是一言難盡:「我說了,但你當時好像拒絕我了。」
絕對不可能!
江馳跟我表白,我一定能樂得像個竄天猴。
怎麼可能拒絕?
見我不肯承認,江馳幫我回憶:「就是你生日的時候,你說你喜歡浪漫含蓄一點的表白,所以我在玫瑰花和蛋糕裏都放了表白信——」
他突然反應過來:「你不會根本沒看到吧?」
我心虛地挪開目光。
那天江馳沒說蛋糕是他親手做的,加上我打算借酒裝瘋,趁機跟他表白。
可是沒想到最後Ťŭ̀ⁱ真喝多了。
蛋糕自然也沒有喫完。
後來聽說江馳創業,我二話沒說就過去應聘,陪着他一起度過最難捱的階段。
江馳盯着我道:「唐微微,你看看咱們浪費了多少時間!」
「但凡咱倆能有一個聰明點的,孩子都上幼兒園了!」
「要不是我聰明,提前套路你,還不知道要浪費多久。」
江馳說着說着,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他的計劃。
我冷笑道:「你說什麼?」
玩歸玩,鬧歸鬧。
別拿我的六百萬年薪開玩笑。
不然我真的會原地發瘋!
江馳湊過來,笑嘻嘻道:「年薪當然照付,媳婦兒,你別生氣。」
後來,我們又說起了江洲。
江馳磨刀霍霍道:「因爲老頭子不許離婚,就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真是陰險至極,還好我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離婚。」
我瞪了他一眼。
我就說,正常人搶家產的腦回路怎麼可能是找個人假結婚?
但當時被六百萬年薪衝昏了頭腦,我竟然也沒覺得不對勁。
看着江馳氣憤的模樣,我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江馳輕笑道:「關門打狗!」

-11-
我跟江馳開始鬧起了離婚。
回去的時候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江洲詭計得逞,卻還在假模假樣地勸架:「對不起,嫂子,如果不是因爲我亂說話,你跟大哥就不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我故意冷臉沒說話。
實則在看江馳剛剛給我發的信息。
「媳婦兒,他是不是又去煩你了?真想一腳把他踹下飛機!」
「他跟你說話你可別聽,一肚子壞水的傢伙。」
「想親親媳婦兒,可惜旁邊有個煩人精。」
「憤怒.jpg。」
我不自覺地勾了勾脣角。
江洲許是好奇,不動聲色地湊過來,想看我手機。
幸虧我買了防窺屏。
我收起手機,沒給他好臉色:「我跟你哥要離婚了,你們江家的人還是跟我保持距離爲好。」
江洲並沒介意,而且開始試探起了我的決心。
發現我是真的鐵了心要跟江馳離婚後,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故意跟他透露,飛機落地之後,我就要去搬家。
於是飛機一落地,他就藉口有事,回去跟江父告狀去了。
我跟江馳都沒想到他能心急成這樣,帶江父來的時候,竟然還帶了記者。
江家正牌繼承人結婚不到半月就婚變,有辱江家門風,而且還是因爲白月光這種橋段。
事情鬧出來,江馳跟公司就無緣了。

-12-
江父才進門,就迫不及待地質問江馳:「我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是不是?婚你們別想離,否則再別進我江家的門!」
江馳無聲地冷笑了一下,纔開始演戲:「你在說什麼?我跟我媳婦兒好得很,離什麼婚?」
「你當爸的就這麼不盼着我好?」
江父愣了愣,語氣開始有些不確定:「阿洲說你們鬧離婚鬧得很難看——」
他忍不住扭頭看向江洲。
江洲嘆了口氣道:「大哥,這種事還是不要瞞着爸了,鬧得那麼難看,實在是對咱們家的名聲不好。」
江父本來就偏向他,此刻見他這麼一演,更是深信不疑。
他直接讓江洲把事情說明白。
他話音剛落,幾個記者便衝進來了。
我瞅準機會,一臉訝異地看着江洲道:「你在說什麼?我跟你大哥什麼時候鬧離婚了?」
記者都已經來了,江洲或許是覺得我們抵賴不得,添油加醋地將「白月光」的事情說了一遍。
在他口中,江馳被塑造成了一個絕世渣男。
眼見着大家開始討伐江馳,我開口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這些事情都是我跟你大哥一起做的呀。」
「而且我們畢業後就到一起工作了,從來沒有斷過聯繫。」
江馳也跟着道:「如果一定要說是白月光,那只有一個人,就是我的妻子。」
我不滿地看向江洲道:「不是我說你,編故事也要有個限度,你大哥馬上就要進公司了,這個時候開這種玩笑,不是害他嗎?」
聽我這麼一說,江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江洲爲了防止江馳順利進入公司,在這陷害他呢。
不用說,記者也是他叫來的。
看着江父失望的神色,江洲徹底慌了:「這些事情不會有假的,而且是大嫂親口跟我說要離婚的!」
江馳適時補上一句:「你怎麼知道不會有假?難道你都查清楚了?」
記者們更興奮了。
私生子設局陷害正牌繼承人,這不比感情風波要吸引人得多?
江父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強壓着火氣,讓人請走了記者,然後叮囑他們不要將此事外傳,這纔算勉強壓下了。
門一關上,他便揚手給了江洲一個耳光:「我本以爲你是再善良不過的孩子,沒想到陷害手足的事情也做得出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事情敗露,江洲大氣也不敢喘。
偏偏江馳還在一邊添了把火:「江洲,你要真想要公司,拿去就是了,何必敗壞老頭子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名聲呢?太不懂事了。」
江父的臉色更黑了。
最後只丟下一句會給我們一個交代,便帶着江洲走了。
我跟江馳相視一笑。
鬥綠茶行動圓滿成功!
隔了幾天,江馳告訴我,江洲所有的職務都被解除了,而且被調去了最遠的一家分公司。
約莫三五年之內,是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13-
我跟江馳的婚訊公開後,再一次迎來前同事們的炮轟。
「小丑竟是我自己,誰再說唐微微是戀愛腦我跟誰急!」
「前老闆竟是豪門隱藏繼承人,前同事搖身一變成了老闆娘,而我仍舊是勤勤懇懇打工人!」
「唐微微事業愛情雙豐收,羨慕哭!」
我們的拯救戀愛腦羣聊也光速換了名字。
新名字是「祝江馳唐微微百年好合」。
江馳顯然很喜歡這個名字,一進羣就甩了一個五位數的紅包。
拿到紅包金額最大的就是那位曾經給我評論「我知道你早就喜歡老闆」的同事。
江馳還說:「如果不是她,我也沒不會這麼快就下定決心用美色誘惑你坦白。」
哦,我知道了。
就連江馳拽着浴巾不讓我看也是裝的。
他當時想着的,根本就是希望我把他浴巾扒下來!
見我瞪他,江馳解釋說,他準備了上百種追妻攻略,沒想到就這招對我有用。
他還意味深長地說,早知道三年前就用這招了。
我羞憤欲死,轉過去不理他。
江馳挑眉:「好吧,我先去洗澡。」
說着,他開始在我面前解釦子。
我發誓,我也不想看。
但我控制不住我的眼睛。
江馳眸中含着笑意,動作更慢了。
……
我迷迷糊糊地想。
淦!
到底誰教他這麼哄老婆的? 
番外:
我跟江馳結婚後的第三年,生下了一個女兒。
取名叫沅沅。
小朋友長得粉粉嫩嫩,成了全家人的掌中寶。
婆婆更是每天無微不至地照顧,情緒和氣色都好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江父總是藉着來看小朋友的機會,討好江母。
今天帶個名牌包包,明天帶個親手做的菜。
兩個月後,婆婆徹底忍不住了。
她給了江父一份離婚協議書。
婆婆握着沅沅的小手,冷笑道:「年輕的時候玩得花,老了想回來享受天倫之樂了,我是垃圾收容所嗎?」
她說,有了我們以後,她也看開了。
既然江父這麼喜歡天倫之樂,那就讓他去陪他的小兒子好了。
再來打擾我們一家人的安寧,就拿棍子給他打出去。
許是沒見過婆婆這麼強硬的時候,江父掙扎了幾次,還是簽下了協議書。
他的財產被分走了三分之二。
後來婆婆拿着這些錢環遊世界去了。
用她的話說就是,前半生被不乾淨的東西糊住了眼,後半生應該好好享受生活。
江沅在她奶奶和我的影響下,成爲了一個雖愛帥哥,卻十分清醒的人。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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