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五歲的秦域結婚後,他冷靜自持。
就連在房事上都能保持從容,一週最多四次。
朋友調侃:
「老男人就是穩重。」
我也一直這麼以爲。
直到真心話大冒險,我隨口說了句喜歡年下。
當晚,我聲音都哭啞了。
秦域卻恍若未聞,又拆了一盒:
「連我都喂不飽,你怎麼還敢喜歡年輕的啊,老婆?」
-1-
晚上,閨蜜曉曉又一次和我抱怨新交的年下小男友。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幼稚,就連我和客戶喫個飯都要喫醋。」
「我天天加班忙得焦頭爛額,哪有空哄他啊。」
抱怨到最後,又是同樣的結尾:
「還是你家秦總好,果然老男人就是穩重。」
我差點笑出聲,知道她這是發泄完又滿血復活了。
果然,她開始八卦: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之前不和我一樣喜歡年下嗎?男人過了 25 就 60,這可是你的名言。」
「還是說,你家秦總天賦異稟?」
聽到這句話,我瞬間蹦了起來。
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秦域。
他戴着金絲眼鏡,長睫微垂,認真地看着手上的書。
明明只是放鬆地靠在牀頭,卻處處散發着成熟男人的性感。
我悄悄紅了臉。
以前不喜歡年上是我太裝。
不過,秦域好像沒聽見……
心裏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失落。
我長呼一口氣。
有點羞惱,模棱兩可地回了聲:
「嗯哼。」
曉曉急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難道那玩意還能時好時壞?」
「你猜。」
-2-
說完,我果斷掛斷。
拍了拍滾燙的臉頰。
一轉頭,和秦域對上了視線。
他領口的紐扣不小心被蹭開了。
大片胸膛裸露着,白白的很雄偉。
很純潔,就是我昨天咬的牙印還沒消下去。
好澀。
我慌忙別過頭:
「是吵到你了嗎?抱歉。」
「沒有,是我靜不下心。」
邊說,他邊替我理了理耳邊的頭髮。
指腹無意間蹭過耳垂:
「耳朵好燙。」
我抖了抖,嘟囔:
「肯定是有人偷偷在罵我。」
秦域挑眉:
「也說不定是有人在想你,看看他。」
他眼神溫柔專注,雖然知道他可能只是直白闡述,但我總有種他很愛我的錯覺。
怎麼突然甜言蜜語。
我有點招架不住,迅速熄滅牀頭燈。
躲進被子裏當縮頭烏龜。
想到他平時正經的樣子,總有種強烈的禁忌感。
好在秦域沒有步步緊逼。
又等了一會兒,感覺他呼吸平穩,差不多睡了。
我才悄悄地蹭過去,把自己塞進他的懷裏。
一切都很順利。
我正要安心閉眼,卻感受到了異樣的燙意。
有什麼東西在和我打招呼。
亂摸的手被攥住。
「睡不着?」
秦域的聲音很啞。
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剩手腕上一下下溼熱的輕吻在刺激我的感官。
「可以嗎?」
我不敢開口,怕泄出什麼奇怪的聲音讓他更加興奮。
顧不上他看不看得見,只是慌亂地點頭。
下一秒,獎勵的吻落在臉側:
「好乖。」
-3-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
我躺在牀上,活人微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昨晚的秦域格外賣力。
就好像在證明什麼。
我看着粉底液都難遮住的痕跡,苦笑。
大夏天的硬是穿上了高領。
收拾完就打算出門:
「張姨,我今天晚上不回來喫飯了。」
走到玄關,卻被攥住手腕。
力氣有點大,我被帶着轉身。
才發現秦域居然沒去上班。
睡袍被換成了無袖衛衣。
他像是剛運動完沒多久,手臂上的青筋特別明顯,散發着蓬勃的熱氣。
捲髮沒用髮蠟,搭在額頭上,看起來有幾分嫩。
「怎麼穿高領,不熱嗎?」
邊說邊自然地幫我把領口翻折。
溫熱的指腹蹭過還敏感的頸側,有點癢,讓我下意識想躲。
秦域像是沒發現,語氣淡淡:
「悶紅了。」
我睨了他一眼。
罪魁禍首裝什麼傻。
當誰不會?
我手指輕輕一勾,領子又翻了回去:
「別管,年輕人的時尚。」
秦域半點沒被刺傷,很淡定:
「確實年輕,今天還有力氣折騰。」
痠軟的腰側被輕輕一按,我差點腿軟跪下。
正要瞪他,就看見秦域蹲下來。
將我腳上的小高跟換成球鞋。
炙熱的大手輕鬆包住我的腳踝,強烈的色差,總讓我回憶起不太健康的東西。
我扶着他的肩膀穩住身形。
對上他的眼睛,有點臉熱,下意識承諾:
「知道了,我會早點回來的。」
-4-
機場,陸訴出來得很快。
幾乎一眼,他就在人羣中鎖定我。
猝不及防被抱了個嚴嚴實實。
我有些無措,連忙推開他。
「歡迎回國。」
陸訴滿臉幽怨:
「你這樣可不像是歡迎我的樣子。」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我結婚了,可不得避嫌?」
我狀似開玩笑地打趣了句。
觀察陸訴的表情。
他神態自然,嫌棄地聳了聳肩:
「不喫狗糧啊。」
我偷偷鬆了口氣。
看來他是真的放下了。
「不過。」
陸訴突然傾身靠近我:
「你這麼慌,該不會是瞞着你老公偷偷來接我吧?」
他動作快,在我表現出抗拒之前,又退回安全距離。
我斜了他一眼:
「想什麼呢?他纔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而且我提前報備過了。」
陸訴低聲嗤笑了下:
「那麼大度?老男人就是會裝。」
我沒聽清:
「你在小聲嘀咕什麼?偷偷罵我?」
「奴才哪敢啊,誇娘娘您訓狗一流呢。」
說完,推着箱子就開溜。
等我反應過來要揍他的時候,人已經跑得影子都看不見了。
-5-
進包廂後,曉曉看到陸訴一副被摧殘的樣子,震驚地對我使眼色。
我一看就知道她腦補了,開口解釋:
「他嘴賤,我教訓了一頓,就那麼簡單。」
「念姐威武。」
「念~姐~威~武~」
陸訴又在陰陽怪氣。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但鬧了這麼一番,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今天本來就是發小接風局。
氣氛很快熱絡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提議,我們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
第一輪就抽到了曉曉。
她咬牙選了大冒險。
結果抽到了和男友說分手。
沒想到人直接追到現場,把她按在角落裏親到改口複合。
最後兩人提前離席去了樓上酒店。
周圍朋友吹口哨:
「年下就是猛,是不是念念?」
我隨意點頭,看了眼手機。
快十點了。
秦域該擔心了。
於是提議:
「最後一局。」
卻沒想到,酒瓶緩緩指向了我。
瓶尾的陸訴定懲罰。
我沒多想,選了大冒險。
就看他惡劣地一笑:
「那就打電話給秦總,親口對他說,對不起,我還是喜歡年下,我們離婚吧。」
-6-
我下意識皺眉。
周圍人表情也不對,替我解圍:
「哇,你這個出得也太狠了吧。」
陸訴像是才察覺,表情純良:
「還不是太久沒見了,我都不知道怎麼玩纔好。」
「曉曉姐那個不就挺有意思的嗎?而且秦總又不ƭů⁾是小心眼的人,再加上年齡大,肯定比曉曉姐男朋友穩重,大不了玩完解釋一下,也沒事吧?」
他看向我,徵求意見:
「還是我換一個?」
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但三言兩語,我就被架住了。
遊戲一旦有了破例就不再好玩。
我不想掃興,點了點頭:
「可以。」
秦域應該不會誤會吧?
電話很快接通。
秦域溫潤的聲音帶着關切:
「要我去接你嗎?」
他的聲音溫柔,讓我有點說不出口。
陸訴滿臉擔憂,用口型說:
「要不算了。」
我莫名心裏憋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爲了證明什麼。
開口:
「對不起,我還是喜歡年下,我們離婚吧,秦域。」
話說完,電話那頭靜了好幾秒。
半晌,他回我,語氣依舊溫柔:
「喝太多了,還是大冒險?我來接你好不好?」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反應。
我卻忍不住鑽牛角尖。
他就不生氣嗎?
還是因爲不在乎我,所以總能那麼冷靜。
可能是有了對比,突如其來密密麻麻的酸澀讓我喉頭梗塞。
陸訴順勢接過手機。
替我解釋:
「您就別來了秦總,我們還沒玩夠呢,家長來就有點掃興了。而且念念沒喝多少,沒到酒後吐真言的地步,您就當個大冒險聽聽就行了,可別因爲我影響到你們的婚姻。」
他把免提關了。
不知道秦域說了什麼,陸訴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就知道您不會和小輩計較的,畢竟您一向很大度不是嗎?小舅舅。」
-7-
秦域來接我的時候,我已經徹底喝醉了。
陸訴蹲在我面前,靠得很近。
在哄我喝水。
秦域眸色沉了幾分。
他快步上前,隔在我和陸訴中間。
我落入了個滿是薄荷香的懷抱。
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
反應有點遲鈍:
「秦域?」
「嗯。」
他輕聲應答,狀若隨意地替我翻折領口。
密密麻麻的痕跡像鎖鏈一樣在白皙的脖頸交織。
我和他抱怨:
「熱。」
沒說完,他也能聽懂我的未盡之意。
主動認錯:
「是我不好。」
他含了口帶來的醒酒湯。
泛着水光的脣只是輕輕蹭了蹭我的。
我就主動攀了上去。
搜刮不到想要的,還泄憤地咬了咬他的脣。
秦域也沒惱,繼續一小口一小口地渡。
乾渴被緩解。
我的意識有點沉。
把這錯當爲某一次中場休息。
討饒地用頭頂蹭他的下巴撒嬌:
「不要了,好睏。」
吻落在額頭:
「睡吧,我在這。」
-8-
車外,秦域躲過陸訴揮來的拳頭。
只是隨意幾下,就把陸訴踹翻在地上,像條落水狗一樣趴着。
他下手陰。
陸訴明明連呼吸都在疼,臉上卻沒有半點傷痕。
老男人甚至不允許他有裝可憐博同情的籌碼。
陸訴突然笑了起來:
「真想把你這副樣子拍給她看。」
「一個在她身上裝定位器的怪物裝什麼好好先生。」
秦域冷眼看他,腳下用力:
「你可以試試。」
陸訴劇烈地咳嗽起來,但還是要強撐着挑釁:
「也是,對一個逼死自己哥哥的人來說,做出這種事也正常。」
「秦域,你這種人就該爛在泥裏,怎麼配去愛她!」
「要不是你搶走了我的婚約,和念念結婚的人,應該是我!」
話音剛落,骨頭斷裂的劇痛就席捲了他的全身。
「錯了。」
「和你有婚約的是宋家小姐,不是宋念,你要是想,我這個做小舅舅的可以幫你提親。」
「還有,你該叫她小嬸嬸。」
陸訴還想繼續吠些什麼,秦域卻已經沒有耐心聽了。
黑暗中的保鏢上前封住嘈雜的聲音。
「安分一點,別讓你媽再有機會跪着求我。」
-9-
車上,面對面坐在秦域懷裏。
我有點不適地掙扎了下。
他身上很熱。
抱得還很緊。
掙不開。
我迷濛睜眼幽怨地看他。
秦域有些無奈:
「用完就丟的小壞蛋。」
空調被調低幾度。
又演變成了,出了他的懷抱就很冷。
我不情不願地主動縮進他的臂彎。
醉酒後,情緒表達得直白大膽。
仰頭,泄憤地咬了咬他的喉結:
「不許動。」
說話間,不經意舔過。
秦域無法剋制地喘了一下。
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攀上了我的腰側。
很燙。
「回家再玩。」
一如既往包容輕哄的語氣中帶了幾分隱忍和急促。
可惜我的大腦醉成了一團漿糊,只認死理。
不滿地繼續輕咬他的喉結懲罰。
車內安靜了一瞬。
我還沒來得及得意,就感受到了奇異的熱度。
燙。
我驚恐地弓了弓腰,想離開。
秦域環在我腰側的大手卻在這個時候用力。
更加貼緊。
「嫌硌?」
我忙不迭地點頭。
還來不及控訴,就聽秦域悶笑了聲:
「不硌才該被嫌棄。」
-10-
車停在門口,卻只有司機下去了。
我遲鈍地感知到危險。
僵直身體,不敢再亂動。
故技重施。
埋肩裝困。
卻被掐住臉頰。
秦域指腹蹭過我的虎牙,不依不饒:
「還咬嗎?」
我可憐巴巴,搖搖頭。
這次卻沒被縱容放過。
秦域欺身而上:
「那該我了。」
冰涼的眼鏡框隔在我們之間。
秦域像是沒感覺到。
吻得很淺。
我被釣得不上不下。
手指被帶着按在他的鏡框上。
「乖,幫我摘下來。」
明明動作一直沒停,卻又矛盾地徵求着我的同意。
零星幾點理智告訴我,不應該默許。
一週四次。
之前定好了的。
可是車裏曖昧的氣氛卻讓我不顧一切,只想舒服。țŭ₌
反正車裏也沒有那玩意。
做不到最後一步。
去掉最後一層禁錮。
秦域就像是被釋放的野獸,吻得格外深。
好幾次我都感覺他要把我ṱüₛ拆喫入腹。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喘了口氣,試圖潑冷水:
「沒有,不行。」
就聽見車窗突然被敲了敲。
秦域接過窄縫裏塞進來的小盒子。
挑眉,笑得有點壞:
「現在有了。」
-11-
一直到我眼睛都哭腫了,秦域才意猶未盡地收手:
「連我都喂不飽,你怎麼還敢喜歡年輕的啊,老婆?」
我躺在牀上,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
而罪魁禍首神清氣爽,甚至穿着黑色背心在牀邊做俯臥撐。
看得我懷疑人生。
就算 18 歲也不至於那麼有精力吧?
憋了半天,我還是沒忍住發問:
「秦域,你是不是喫藥了?」
說完我就後悔了。
秦域的身影像座小山一樣籠罩着我。
大手一下一下地替我揉着痠軟的腰。
戲謔道:
「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可以試試。」
他打開牀頭櫃,從裏面拿出一罐東西。
大手將瓶身上的所有文字都遮蓋住。
我瞪大眼睛。
不會吧,真有?
沒來得及阻止,秦域就吞下去兩片。
他盯着我,眼神危險。
睡袍寬鬆,被輕易入侵。
我退無可退。
欲哭無淚,心死如灰。
只能虛弱地拽了拽他衣角,視死如歸地開口:
「給我也來一片,不,三片!」
就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悶笑。
秦域低頭。
很溫柔的吻。
我嚐到了點Ṱùₑ檸檬味。
「維生素一次性不能喫那麼多。」
-12-
荒唐過後,秦域似乎又變回了平日裏沉穩可靠的模樣。
要不是那件撕爛的衣服,我都以爲那晚是我的幻覺。
宴會上,我覺得有點無聊。
捏了捏秦域的手,示意想去角落喫小蛋糕。
他低頭和我無奈耳語:
「不要喫太多,待會兒胃又不舒服。」
我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他這才鬆開手。
只是我沒想到,遠離名利場中心還能喫到自己的瓜。
宋緣被小團體圍在中心。
左一言右一語地奉承:
「也不知道那個宋念在得意什麼,一個鳩佔鵲巢的麻雀,不過是偷了緣姐的身份佔了她的婚約。」
「就是,要是緣姐早一個月被找回宋家,她一個假千金早被灰溜溜地趕出去了吧,哪有機會攀上秦域這根高枝!」
我聽得津津有味。
宋家和秦家的婚約是剛發家的時候定下的。
只是後來秦氏在秦域手下發展得如日中天,而宋家則日益頹敗。
貪婪如宋父宋母,也沒敢高攀,把婚姻當真。
只讓我和陸訴打好關係。
卻沒想到,三年前秦域會主動上門提親。
他主動向下兼容,宋家受寵若驚,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就這樣和發小的小舅舅結了婚。
雖然我也無數次好奇過秦域當時是怎麼想的。
但沒想到有人可以臉大到,把這歸結於宋家小姐這個身份。
這些人真的不是在捧殺宋緣嗎?
-13-
懶得多管閒事。
沒了繼續喫蛋糕的心情。
我起身,打算回到秦域身邊。
就看到宋緣十分刻意地拿着酒撞向秦域。
嘴角抽了抽。
她無腦小說看多了吧?
秦域微微側身後退一步。
宋緣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酒液狼狽地淋了她一身。
她仰着臉,滿眼堅忍委屈:
「秦域,你怎麼不扶我。」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這番發言,周圍人忍不住一陣低笑,竊竊私語。
宋父宋母滿臉尷尬,拽起宋緣就要走:
「你又在發什麼瘋!」
轉頭給秦域賠罪:
「小域啊,她喝醉了酒,看在她是念念妹妹的份上,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宋緣卻變本加厲撒潑打滾,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們偏心,明明我纔是你們唯一的親生女兒,你們不心疼我就算了,還縱容宋念這個冒牌貨搶走屬於我的婚約!」
她站起來,揚起下巴,面色倨傲:
「秦域,我纔是宋家的真千金。娶了個假貨回去你很後悔吧?只要你給我道歉,然後離婚,我就給你一個追求我的機會。」
-14-
這下給我也聽樂了。
果然物極必反,最是精明的宋父宋母的親女兒卻是個蠢貨。
我正打算走近結束這場鬧劇。
就聽到秦域開口:
「屬於你的婚約?」
「那要不然呢?不是因爲那個婚約你憑什麼娶宋念?總不能是你喜歡她吧?」
「不是喜歡。」
聽到他毫不猶豫的否定,宋緣嗤笑:
「我就知道——」
只是還沒繼續得意就被打斷。
「我愛她。」
「什麼?」
秦域又認真重複了一遍,眼神繾綣,越過人羣和我遙遙對立:
「是我愛她,纔會利用這個婚約,強迫她和我在一起。」
「如果我是高枝,她就是我的枝上玉蘭。」
「至於和宋家的婚約——」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垂眸間帶了點上位者的漠然:
「沒有她,就不會是我,也不會有存在的價值。」
-15-
所以在秦域眼裏,我們的婚姻是他單方面求來的強制愛?
那我之前的患得患失算什麼?
算我多愁善感嗎?
給我氣笑了。
一路無言。
秦域好幾次試圖緩和氣氛都被我無視。
直到進家門,我轉身把他壓在門上。
「你生氣了嗎?」
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表情。
但我聽得出他聲音在微微發抖。
平日裏殺伐果斷的人慌成這樣。
我又心疼又好笑,問他:
「生氣能怎麼辦?離婚?」
下一秒就被按在玄關。
秦域吻得很用力,帶着孤注一擲的絕望。
「不離婚。」
我根本沒有說話的空隙。
大腦缺氧,只能無力地攀着他的肩勉強站Ŧù⁻穩。
秦域抱得很緊,像是要把我揉進骨血裏。
「你恨我吧,我不能放你走。」
他哽咽了下,每個字都說得咬牙切齒,姿態擺得極低:
「就算……就算你把陸訴接到家裏也可以,只要不讓他留宿,不在我們的牀上,我都可以當看不見。」
「雖然他除了比我年輕,沒我有錢,沒我體貼,沒我身材好,更沒有我愛你,但只要你喜歡,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要你不提離婚,我都會試着接受的。」
-16-
表忠心還不忘踩陸訴一腳。
我差點氣笑了:
「我們倆之間的事,和陸訴一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秦域重點歪了:
「你說他是外人。」
「那我是內人嗎,老婆?」
他像小狗一樣在我頸側蹭。
有點癢。
我還在氣頭上,不想順着他:
「也可以不是。」
秦域瞬間就要鬧了。
又整回他霸總那一套,掐着我的腰:
「和我離婚你想都不要想,除此之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那我要三個年下小鮮肉,每晚不重樣,你也給?」
秦域聲音都在發顫:
「你會受不了的。」
說到這裏我就來氣:
「我連你都受得了,還有什麼受不了?」
眼看着他真要點頭。
我直接踮腳狠狠咬了口他的脣:
「你是不長嘴嗎?」
「喜歡我爲什麼不說,去他爹的強迫我,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
「裝什麼大度,談戀愛小氣一點怎麼了?多表達點佔有慾要你命嗎?」
「就讓我猜,我還以爲都是我一廂情願。」
「你單相思痛苦,我就不難受嗎?」
「好煩,罵你的同時又感覺在罵自己。」
說到這,我委屈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好半晌,我才緩過來。
抽抽噎噎地教導他:
「以後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
「我們都不要讓對方去猜好不好?」
「好。」
下一秒,秦域活靈活現地表現出他真的聽進去了。
輕拍我背的動作一頓。
湊過來,小心翼翼:
「老婆,你哭得我現在有點想來,可以嗎?」
我吸了吸鼻子,毫不猶豫往下抓了一把。
在他的悶哼中,斬釘截鐵地拒絕:
「不行。」
-17-
那天晚上的談話似乎把秦域的另一個人格釋放出來了。
他開始暴露本性。
具體的表現就是,他現在睡前不看書凹造型了,上衣也不半遮半掩搞誘惑了,直接不穿。
我懶洋洋地躺在牀上刷視頻。
ṱū₄秦域替我捏着小腿。
腳踩在腹肌上,視覺體驗簡直比剛剛刷到的搔首弄姿的男模還要頂。
只是逐漸地,秦域的手開始不安分。
腳底的觸感變了。
秦域的表情隱忍。
額角青筋被刺激出來。
這是我們最近開發出來的玩法。
健康不傷腰。
我帶了點惡趣味,用了點力,往下踩。
「老婆……」
秦域的下巴搭在我的膝蓋上。
顴骨那塊完全紅了。
滿眼的渴求。
我能感覺到,他很燙。
但還是裝作不知情,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
「臉怎麼突然這麼紅,發燒了?」
他按住我的手,強行十指相扣,不讓抽離。
「不知道,老婆幫我量一下。」
我作勢真要起身。
就被托住腰放倒。
秦域的聲音已經開始不穩了:
「不需要別的東西,老婆幫我量。」
我還沒理解,拍拍他的臉:
「別鬧,沒有溫度計怎麼量。」
秦域的眼睛更深了,粘膩瘋狂的情緒在他眼裏交織,帶着很強的侵略感:
「可以量,我教你。」
燈被熄滅。
一晚上,我被迫翻來覆去測了好幾次溫。
-18-
秦域說要出差的時候,我正埋頭畫設計稿。
快到年底,最近我們都很忙。
明明晚上睡在同一張牀上,但交流時間寥寥無幾。
出不出差好像差別都不大。
秦域卻顯然不這麼想。
他眼神幽怨地看着我,黏人得過分。
「說你會想我。」
我有點無奈,把手遞過去。
他就自覺替我揉手腕和放鬆手指。
「就五天。」
秦域有點急,反駁:
「我們就沒分開過那麼久。」
「真想把你縮小塞進口袋裏帶走。」
我被他幼稚笑了,隨口一說:
「你乾脆在家裏裝監控算了,那麼不放心。」
然後就看見秦域雙眼驟然一亮:
「可以嗎?」
也不是不行。
我挑了挑眉,問他:
「想裝在哪?」
剛開始還算正常。
「門口。」
「可以。」
「客廳。」
「可以。」
像小學生一樣一問一答。
正當我以爲終於把他哄好了。
手腕上的力道一重。
秦域像是很渴,喉結攢動:
「還有……浴室。」
那麼貪心啊。
我故意逗他:
「可以啊。」
秦域被天降的美事砸暈了,有點結巴:
「真的嗎?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耍到了人。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裝在浴室門口而已,你想成什麼了?」
鼻尖相蹭,我語氣揶揄:
「秦域,你好色啊。」
下一秒,就被撲倒制裁了。
-19-
例行對着鏡頭給秦域一個早安吻。
我睡眼惺忪。
手機已經因爲昨晚漫長的連麥沒電關機。
隨意喫了點早餐,我出門赴約。
曉曉的小男友謝銘早就在那等着了。
他長相很乖。
要不是記得那晚他來酒吧捉人時周身可怖的氣勢,我估計也會被他騙到,以爲只是個清純小孩。
看了眼時間。
再過幾個小時,秦域要盯着我喫飯。
我直接開門見山:
「她喫軟不喫硬。你平時哄着她點,裝可憐會吧?」
我滔滔不絕,說了一堆。
口乾舌燥。
好在謝銘還算有眼力見,記着筆記,還不忘替我又點了杯果汁。
算了,誰讓我閨蜜喜歡他呢?
我呼了口氣,決定把終極祕訣傳授給他。
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東西。
我乾脆和他加了聯繫方式發鏈接。
「這幾套輪着穿,你知道的,曉曉平時壓力大。」
本來就沒什麼交情,謝銘從我這取完經,就順帶把我送回了家。
只是沒想到,秦域提前出差回來了。
-20-
飯桌上,他異常地沉默。
只是時不時看一眼手機,眼神越來越絕望。
我有點不適應,問他:
「怎麼回來那麼早?」
秦域抬眼,我才發現他眼眶都紅了:
「是太早了,都打擾到你們了。」
音量太小,我沒捕捉到。
「什麼?」
秦域笑得有點勉強難看。
「怎麼不讓他進來坐,是因爲我回來了嗎?」
請謝銘進來坐?
等他和曉曉定下來,倒可以讓他們一起來玩。
現在就算了吧。
不過可以找個時間把秦域介紹給我那羣發小,要不然他又要沒有安全感。
我搖了搖頭:
「下次吧,他還在考察期,還沒到要介紹給你的地步。」
「不過倒是可以找機會讓你見見別人。」
秦域的表情卻更加破碎了,叉子掉到桌面,發出脆響:
「還有別人?」
我這下總算確信他的狀態不對了。
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
「是太累了嗎?怎麼出這麼多汗?」
秦域用嘴脣碰了碰我的手腕,閉了閉眼,這才勉強平靜下來:
「只是有點熱。」
冬天熱出汗?
我有點困惑,但還是哄他。
親了他脣角一口:
「我要去洗澡,一起?」
很直白的暗示。
只是平常在這種事上很積極的秦域下巴都繃緊了,逃似的起身:
「我去客房洗。」
-21-
他走得匆忙,甚至把手機落下了。
我正滿腹不解,就看見手機一亮。
【絕望人夫互助羣】
【你要記住別人是旅館,你纔是家。正夫不死,他們永遠只能是見不得光的小情。只要你撐住,他們永遠不能登堂入室。】
什麼炸裂發言?
秦域手機密碼一直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一目十行地看着聊天記錄。
最開始是秦域訴苦:
【我出差提前回家想給她一個驚喜,就發現別人把她送回家,那個人比我年輕,長得也不錯,最重要的是,我從來沒在她身邊見過這個人。】
【都怪我,我不該和她分開那麼久,像她那麼優秀那麼好的女人,總是有一堆賤人盯着,想要誘惑她離開我。】
【我知道這不是她的錯。可她說還不只這一個小白臉,我不知道他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她那麼信任我,坦誠地把一切都告訴我,可我卻辜負了她,我沒法和她坦白,我嫉妒得要死。】
接下來就是羣友七嘴八舌地添亂:
【兄弟,你聽我的,外面野草再多又怎麼樣,她不還是隻給你名分。】
【對啊,作爲正夫我們要懂得體諒,明明是你自ťũ̂⁻己有錯在先,不能時時刻刻陪她,有別人幫你照顧她你應該欣慰。】
【對啊,有三怎麼了?只要你一出現,他們只能躲在衣櫃,窗簾和牀底。】
【聽我的兄弟,有爭風喫醋的工夫,你不如悄悄多做一百個俯臥撐,偷偷卷爆所有人,讓她試過你覺得別人不過爾爾。】
-22-
其中一個 ID 和頭像格外眼熟。
我對比了下微信號,確定是今天剛加的謝銘。
就是他,把我今天給他分享的戰袍無私地發在了羣裏。
有點好笑。
秦域知道他今天的破防對象就是羣裏苦口婆心開導他的好兄弟之一嗎?
臥室門被打開。
我只開了牀頭燈。
秦域裹着浴巾回了房間。
少見的不是騷裏騷氣地只鬆垮圍在腰間。
包得嚴嚴實實的。
耳廓羞得通紅。
我眼皮一跳。
看他褪去遮掩。
挑得還是最澀的那件。
細細一條帶子捆綁着,將皮膚磨紅。
少得可憐的薄紗什麼都遮不住。
我毫不客氣,跨坐在他的身上。
秦域沒穿過這麼大膽的衣服。
眼皮都羞出薄紅:
「別那麼急。」
我打斷他:
「想知道我和今天送我回家的那個人是什麼關係嗎?」
「我不想知道!」
秦域的聲音有點高。
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盡。
他的胸膛重重地起伏了幾下,才穩住溫和的假面開口:
「我的意思是,我只是需要緩一緩,才能接受。」
我氣笑了:
「他是我閨蜜的男朋友!你到底要接受什麼?秦域,你再腦補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別想再上我的牀。」
-23-
我原原本本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了秦域。
以及謝銘是他羣友這件事。
他有些羞愧地低頭:
「對不起。」
我還是沒消氣,咬了他喉結一口:
「上次白教了,關鍵時候還是跟個悶葫蘆一樣。我在你心裏就是那麼低道德的一個人嗎?那麼不信任我?」
秦域急急反駁:
「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比你年紀大,我們沒有共同話題,他們說三歲一代溝,我怕——」
他哽咽了一下,眼淚燙得我心軟。
「我怕更年輕的人出現後,你會發現我沒那麼好,對把我和你綁在一起的婚姻感到厭煩。我怕你想和我離婚。」
我捧起他的臉,一點點用吻撫平他的每一絲不安。
「那我就和你正式表白一次,秦域,我不喜歡年下,也不喜歡年上,那種東西都是在我沒有動心前的扁平定義,可自從我愛上了你,我的理想型就只是你這個具體的人,比你小的我不喜歡,比你大的我不喜歡,只有正正好是秦域的,我才喜歡。」
「這次你懂了嗎?」
-24-
「老婆……」
「我在。」
一聲聲顫抖的呼喚和確認被吻吞沒。
正當秦域沉迷其中,想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
我艱難抽離。
得讓他長記性。
「不是要做一百個俯臥撐嗎?做完再獎勵你。」
我躺在地毯上。
穿上了曉曉送的新婚戰袍。
當時害羞沒用上,現在倒和秦域配對。
秦域每做一個俯臥撐,蕾絲就輕輕搔過他的皮膚。
成了一種折磨。
平時習慣做幾百個的人,不過做到一半就開始輕輕發顫。
腰腹緊繃着,青筋忍得格外明顯。
哀求我:
「老婆……」
很可口。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點這種傾向。
用指尖輕輕點了點他最敏感的地方。
「怎麼往下墜,不規範。」
氣息打在他的頸側。
我突然抬頭,吻了下他的脣:
「但很可愛。」
夜晚很長。
昏昏沉沉之間,我無力感嘆, 憋太久的男人別主動招惹。
真的會壞。
【番外】
-1-
秦域第一次見到宋念那年,他 13 歲, 宋念 8 歲。
彼時他還不是現在高高在上的秦總。
明明是父母老年得子,他健康聰明, 卻註定不被愛。
因爲從一開始他就是作爲病弱哥哥秦鶴的藥源而誕生的。
父母越是愛秦鶴, 就越恨他健康的身體。
每一次秦鶴從急救室出來,他就要被壓着去跪祠堂。
甚至直到成年那天, 他都一直是光頭。
只因爲父母認爲這樣給秦鶴祈福更有用。
所以他活該被同齡人嘲笑。
還年幼的秦域在這種環境下長得陰沉, 憤世嫉俗。
和宋念相遇是個意外。
那天他剛從祠堂罰跪回來,餓暈在路上,恰好被迷路的宋念發現。
小女孩滿眼擔憂,給他餵了甜滋滋的奶糖。
小孩子常喫的東西, 秦域卻是第一次嚐到。
沒那麼好喫, 甜到發苦。
她很吵, 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
「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啊?你的爸爸媽媽呢?」
秦域滿身尖刺, 不覺得被關心, 只覺得她是明知故問的刻意羞辱。
「我沒有爸媽,因爲沒人養我才一個人, 你滿意了嗎?」
宋念卻沒有知難而退。
她從小就是個顏控, 善良柔軟。
聽完急忙從衣服裏面掏出不知是哪個長輩塞的紅包。
很厚。
然後豪氣地拍在秦域手上:
「哥哥,我有很多壓歲Ṭú₌錢, 我養你好不好啊?」
那晚,秦域難得睡了個好覺, 夢裏全是奶糖般的甜。
-2-
宋念借住在秦家的兩個月,是秦域童年最溫暖的時光。
她會偷偷給她帶好喫的,半夜軟乎乎地抱着娃娃找他一起睡。
沒有嫌棄, 全然地包容和信任。
秦域空洞的心裏塞進了一個柔軟的存在。
可惜宋念不能在秦家住一輩子。
甚至,再也沒來過秦家。
秦域十八歲那年,秦鶴突然病亡。
被庇護偏袒至極的人,最後是自我了斷走的。
第一次叫了秦域弟弟,甚至讓他不要怪爸媽。
死前也做足了好人模樣。
可惜秦域已經過了心軟的年紀, 不會因爲他渴求心安所施捨的一個稱呼而有任何情緒波動。
父母表面後知後覺地討好他。
背後卻默認怨恨說是他剋死了自己的哥哥。
秦域掌握權力的第一時間,做的卻是替宋念鋪路。
宋家不捨得讓她出國深造, 他就遞上全額資助的留學項目。
宋念想要創業, 他就當個財大氣粗的出資方。
可是他看着她愈發強大, 耀眼。
欣慰的同時,感情卻一點點變質。
甚至在陸訴和她表白的時候,暗自下絆子讓他倒黴回不了國。
又一次夢到她的時候,他得到了宋念回國相親的消息。
他想, 機會來了。
直到宋念忐忑地,順着陸訴的輩分, 叫了他一聲叔叔。
秦域看似堅不可摧的外殼瞬間粉碎。
婚後,他仍然沒有安全感。
這兩個字成了他的夢魘。
他開始疑神疑鬼,每看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同性出現在宋念身邊,都會夜不能寐。
每發現臉上一絲皺紋都要無聲咆哮。
直到宋念又一次包容地抱住他。
說只愛他。
秦域的靈魂才終於安定了下來。
悄悄收回了折磨那個小白臉的心思。
他說謊了。
他其實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宋念真的有別人, 他不會放手。
這當然不會是宋唸的錯。
他只會讓任何膽敢勾引她的人像陸訴一樣,窮困潦倒,再也沒有回到故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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