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爬世子的牀,他嫌棄我醜,把我踹下去了。
我不信我醜,我覺得他瞎,我又去爬他好友的牀。
結果他癲癲地掐着我的脖子,說我要是敢背叛她,他弄死我。
我笑嘻嘻抱住他,帶球跑的任務終於完成了一半……
沒想到,他已經重生兩次了,每次我跑了,他都能重啓世界……
-1-
世子爺醉了。
我狠心用一支梅花簪子換了冬雪姐姐伺候的活兒,麻溜鑽進屋裏。
冬雪姐姐拉住我:「你猴急成這樣?要我說,歇了你那攀高枝的心,世子都警告你兩次了, 當心他真把你賣了。」
我噘着嘴,不滿道:「可是、可是,前兩次是我準備不夠,這次肯定能行嘛。好姐姐,我爬上去了,將來必不會忘記你的。」
冬雪姐姐走了。
我鎖了門,賊笑着看着躺在牀上的世子。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呀。
吭哧吭哧把他衣服脫了,我把自己也脫得光溜溜的,抱住了他。
他睜開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我。
我衝他眨眨眼睛,我今晚還塗了腮紅呢。
他一副辣眼睛的表情,捂住了眼睛,罵道:「哪裏來的醜東西?還不給爺下去!」
「我不醜!我爹孃說了,我是最好看的姑娘!」
我怒了。
-2-
說着我就去親他。
結果他醉了,手裏功夫還不弱,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把我用被子捲住,一腳把我踢牀裏側去了,自己拿了另一牀被子,揹着我就睡。
我哼哼唧唧地亂叫,試圖勾引他,他拿了張手絹,把我嘴堵了。
氣死我了。
我重重哼哼了兩聲,又失敗了。
我第一次爬他牀,他醒着,然後提着我的領子就把我扔出去了,還罰我掃了一個月馬糞。
第二次,我半夜直接鑽進他的被窩裏,他一腳把我踢下牀,我屁股痛了一個月。
本來以爲這次他喝醉了,我能順利點,結果又失敗了。
第二天我醒來Ṫû⁴時,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趙圓圓,還不死心呢?瞧瞧你那猴屁股一樣的臉。」
我嘴裏的布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被子也鬆了。
他拿了銅鏡照我。
「啊!」
銅鏡裏,兩邊腮幫子紅得跟猴屁股似的,可不就是我?
-3-
我爹孃知道我又去爬世子的牀,臊得老臉通紅,一個勁兒問我是不是豬油蒙了心。
我噘着嘴:「我根本沒得逞,他還說我是個醜東西!」
「什麼?」我爹怒道,「我閨女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姑娘!我看他是沒長眼睛!」
我娘也道:「世子爺什麼都好,就是眼神兒差!連我閨女都看不上,活該他娶不着媳婦。」
我爹孃又勸我,說天下男子多得是,別在世子身上吊死了。
我一邊喫包子,一邊想,不是我非要爬世子的牀,而是,我必須這麼做。
我們其實都生活在一個話本子裏,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是固定了的。
我的人生軌跡,就是要爬世子的牀,然後我懷孕之後,我爹孃帶着我跑了,在十八年後,我的孩子上京,長得和世子一模一樣,然後我們重逢,書寫一個破鏡重圓的愛情故事。
主打一個爲愛癡情的女子,爲了男主的事業甘願退出,等男主娶了高門貴女、事業順遂、夫人死後,我再和他執手相看淚眼。
我要是不按照設定走,我就會消失。
所以在我十八歲之前,必須帶球跑。
-4-
下午我去書房伺候的時候,世子正在和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公子喝茶說話。
那公子長得挺好看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我端着糕點,光顧着看人,結果沒注意腳下臺階,一下子要撲個狗喫屎,一盤子糕點全倒那公子臉上去了。
好在我沒摔倒,因爲世子一把撈住了我。
就是話本子裏,那種轉圈圈,然後摟着我腰的那種抱法。
咱家世子就是好看。
我星星眼看着他。
他蹙眉看着我:「你出門不帶腦子?」
我乖巧地回:「我帶了的。」
他有點無語:「摔到沒?」
「沒有。」
他唔了一聲,一下子就鬆了手,我摔了個屁股蹲兒。
我痛得齜牙咧嘴。
那邊已經有丫鬟給那公子遞帕子擦臉了。
世子對那公子拱手道歉:「王兄,我這婢女是個憨傻的,冒犯了你,在下向你賠罪。」
我小聲嘀咕:「我不傻。」
你才傻。
冬雪把我拉下去了。
剛走出亭子,就聽那王公子道:「沈兄,你這婢女倒是可愛得緊。」
-5-
下午世子不在家,晚上才一身酒氣地回來。
我嗅着他身上的味兒:「出去喝酒喫飯了?」
「嗯。」
他自己脫了衣服,就往淨房去。
我跟他身後,問:「去哪兒呢?怎麼不帶我?」
「走得急。」
「哦,喫的什麼?好喫嗎?」
「天香樓的,明兒帶你去喫。」
我歡喜了。
晚上該我守夜,世子警告過我,要是我守夜的時候也不老實,這活計就沒了。
雖然他的警告大多數都沒啥用,但我今日來了葵水,實在不方便。
我懷疑是他上午把我那個給摔出來的。
我在小榻那裏睡得香甜。
他過來瞧我,還給我遞了個湯婆子。
-6-
咱們家世子樣樣都好,就是眼睛不好。
於是我說:「世子爺,咱們明兒喫了飯,先去醫館看看吧。」
他立時有點緊張,問:「你哪裏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現在就請大夫來瞧瞧。」
我搖搖頭,說我沒事,但是明天去醫館。
他沒理我,因爲他覺得我有點癡呆。
只有我爹孃相信我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好看的姑娘。
我看着他的背影問:「你爲什麼不能是我爹呢?」
他踉蹌了一下。
我又說:「是我娘也行。」
他有點無語地說:「你趕緊睡吧。」
隨後又鋪了牀被子在我身上。
我和世子感情是很好的。
我們小時候一起出去玩,被綁架了,他那少爺身子哪有我這個幹粗活的丫頭結實?
反正那時他昏迷不醒,我揹着他跑,還把身上的襖子都給他穿了,把他藏起來後,又去引開那些歹人的注意,結果掉了山崖,磕了腦子。
-7-
第二日,我在天香樓喫得暢快,兩隻鴨腿全是我的,我還讓小二給我打包了一份,帶回家給我爹孃喫。
喫飽喝足了,我們倆晃悠悠去醫館。
大夫看看我們倆,問:「誰看病?」
我們互相指着對方:「他/她。」
我拍開他的手:「大夫,給我家世子看看眼睛,他眼睛不好,要瞎了。」
大夫更加用力地看世子的眼睛。
世子瞪着我:「趙圓圓,看看你的腦子吧。」
說着,甩袖就走。
我怒道:「你不瞎,那你咋說我醜?我爹孃都說你瞎,我爹孃不會騙人,所以你一定瞎了!」
他說不出話來,只能又要捏我的臉。
我哼了一聲。
旁邊一個人悶笑出聲。
我們轉頭看過去,是那個王公子。
王公子笑完了,又咳嗽起來。
世子和王公子在醫館外說話。
我嚼着糖葫蘆在旁邊聽。
-8-
王公子是爲了參加科舉考試來的,現在到冬天了,他家裏就他一個人,生了病,來買藥。
我眼睛滴溜溜地繞着王公子轉。
世子不動聲色地擋在我身前。
我悟了。
我確實不應該吊死在一棵樹上。
既然我的任務是帶球跑,帶誰的球,又沒有明說,那應該這個王公子也行吧?
嘻嘻。
天賜良機。
過了幾日,王公子來府上和世子喝酒,喝得多了醉了,便宿在客房。
我提了燈籠,做賊似的準備摸過去。
剛到門口,準備推門,手就被人握住了!
我一驚,回頭一看,世子正冷厲着眉眼盯着我,彷彿要把我千刀萬剮了一樣。
「你幹嗎呢?趙圓圓。」
「我、我……」我嚥了口唾沫,緊張地說,「我在夢遊。」
他嗤笑一聲:「哦,這下腦子轉得挺快的啊。」
說罷,扯着我的手就往他臥室那裏去了。
-9-
一路上,這府裏突然好像就剩我們兩個了,也不見別人。
我結結巴巴道:「世子,咱們幹嗎去呀?我一會兒、一會兒還有事呢。」
他回頭,對我笑得特別妖冶好看,掐着我的脖子道:「趙圓圓,你要是背叛我,或者離開我,我就弄死你,你覺得好不好?」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要是同意了,那我才真是傻子。
結果他根本不等我回答,就兇狠地來啃我的嘴巴。
怎麼回事?
世子爺是鬼上身了?
要喫人了?
誰來往他身上撒一把糯米啊?
我渾身僵硬,不敢動彈,只覺得自己要被妖怪給喫了。
半晌,他停住了啃我,眼角眉梢都帶着妖冶的紅,聲音裏也帶着啞:「呼吸。」
我纔想起來,我是可以呼吸的,忙吸了兩口氣。
他又又又開始了……
-10-
他在長廊把我的精氣都吸得差不多了,才抱着我回他房間去。
他把我外衣解了,然後把我扔被子裏。
我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瞧。
我們嘴對嘴了,不知道會不會懷寶寶?
他又去淨室洗漱了。
我躺在他的被子裏聞了聞,他牀上還有他身上的香氣,我覺得挺好聞的,又多聞了兩口。
我對着手指想,我今晚和他同牀,那應該很快就能離開了。
一時又有點捨不得他。
不過,我要是不走,將來還要看着他娶妻生子,而且我還會消失不見……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回來,臉上還帶着紅。
看起來像只熟透了櫻桃,只等着人採摘一口。
「來吧,美人兒。」我掀開被子的一角,讓他趕緊上來。
他嘴角抽了抽,躺我旁邊了。
他看着牀頂,我看着他。
我們倆都一動不動。
半晌 ,我問:「咱們這是同牀了嗎?我是你的人了?」
他嗯了一聲。
我鬆了口氣。
我娘原來告訴過我,千萬不能和男人同一個被窩,不然我肚子裏就會懷小寶寶。
我現在和世子一個被窩裏,那我就懷上了小寶寶。
帶着這個美好的期許,我滿足地睡了。
-11-
懷了寶寶之後,我先臥牀不起。
我娘問我:「你咋的了?整天懶成這個樣子,被主人家看到到底不好。」
我衝我娘幸福地一笑:「娘,我現在懷寶寶了,不能動了胎氣。」
我娘嚇了一跳,忙叫了我爹過來。
我把我和世子同房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他們倆一言難盡地看着我。
我娘道:「所以,你們倆就躺一個被窩裏了,他也沒碰你?」
我想了想,世子確實連我的手都沒碰一下。
我乖乖點頭。
我娘道:「你豬油蒙了心,幹什麼喜歡他?」
我說:「我救了他的命,他當然要以身相許,話本子裏都是這麼說的。」
我爹道:「叫你沒事少看點話本子,那都是騙人的。」
我娘罵我爹:「現在是說她這個的時候嗎?她現在是——上趕着人家都不要——」
我爹嘟囔:「那我有什麼辦法?她和我一樣死心眼——」
我可不管他們倆在說什麼了,反正每次他們說話,這世界上都沒第三人似的。
我摸着我的肚子,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12-
我娘告訴我,先不要告訴別人我懷孕的事,免得總有刁民想害我。
我覺得我娘想得很周到。
我娘還說我走動一下,別整天都躺牀上,這樣對寶寶不好。
我娘生出了我,還生得這麼成功,我覺得她說得對,便應了。
下午冬雪叫我和她一起晾衣服,我說世子找我。
她罵我又偷懶。
我跑去世子那裏,他正在看書,準備科舉。
看到我鬼鬼祟祟,他放下書問:「趙圓圓,你做賊呢?」
我看着他,嘿嘿笑道:「孩子爹,學習呢,學習好啊,以後咱孩子識字靠你了。」
他的神情空白了幾個呼吸,隨即嗯了一聲,還似有若無地看了眼我的肚子。
我走到他身邊,很體貼:「你也想摸摸寶寶是吧?那你摸吧,今天上午我躺牀上摸了他半天了。」
他嘴角又抽了抽,還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我本想抬凳子坐他身邊,但一想到那些懷孕的婦人說不能輕易彎腰。
我咳嗽一聲,道:「孩子爹,你幫我把凳子搬過去。」
「嗯,孩子……娘。」
世子看書,我就坐在旁邊看話本子,喫糕點。
小日子過得可滋潤了。
但不幸的事很快發生了。
-13-
沒過幾日,我就見了紅。
我差點哭死。
那天我正舒服地半躺在小紗窗前,翻世子給我找的畫冊子。
但我小腹突然往下流了一股暖流……
我流血了!
我哭得驚天動地,大喊起來:「孩子爹,快去請大夫,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世子被嚇了一跳,看到血,問:「你葵水是不是今天來?和你原來來葵水有沒有什麼區別?」
「孩子都快沒了,你還在問我葵水?」我擦了擦眼淚,「我對你很失望!」
他像熱鍋上的螞蟻,道:「你原來葵水來Ŧůₒ了,你娘怎麼教你的?你現在照着那個做,做了換身衣裳,我再給你請大夫,孩子一定保得住。」
我吸吸鼻子:「真的嗎?」
他點點頭。
最後他還是去把我娘叫來了,我娘給我帶了衣服過來,看我的樣子很是糟心:「你——哎,你——你是不是缺心眼ŧű̂₀?」
我也很氣:「娘,你怎麼回事?現在我寶寶很危險,你還罵我?」
她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了。
世子抱着我去看郎中。
我心裏有點難過,我娘居然不重視她的外孫!
-14-
大夫看了我好幾眼,又看了世子好幾眼,最後開了服藥,說喫幾天,止了血就沒事了。
我很懷疑,但大夫都這麼說了,我自然還是信的。
爲了保險起見,在我止住了血以後,我還是去世子的牀上,和他同房。
他看着我露出來的腦袋,說:「你現在都有一個寶寶了,要是同房第二次,肚子裏豈不是要裝兩個寶寶?」
「這、這樣嗎?」我傻眼了。
但我記得我人生軌跡是一個寶寶啊。
「那怎麼辦啊?」
他悶笑出聲,道:「那就生兩個唄,孩子爹又不是養不起。」
我憂心忡忡,很快就睡了過去。
世子進考場的時候,囑咐我千萬要等他出來。
我信誓旦旦地說好,我和寶寶都會等着Ṭũ̂₁他。
結果我爹告訴我,王爺和王妃都給世子找好娘子了,我爹孃怕我受到傷害,要帶我走。
我說好。
但我爹孃只是帶我在京城的一個宅子裏住了下來,沒有按照我的人生軌跡往江南走。
-15-
我問我爹爲什麼不回老家。
我爹說他前段時間買了這個宅子,回老家路途遙遠,路上盜匪多,安全問題得不到保障。
我瞭然,這也沒問題。
我每天好喫好睡,在院子裏遛彎。
我娘每次看到我,都說:「女兒啊,你看看你,整天啥也不幹,臉又圓了一圈,你也不能整天好喫懶做啊。」
「娘,我養胎呢。」
我娘衝我爹嘀咕:「我看養了一身膘。」
時間過得特別快。
我爹買的這宅子好,還有個書房,裏面全是些話本子,畫冊子,我爹孃上街買米買菜也方便。
時間一晃兒三個月過去了。
很快就到了我十八歲生辰。
我爹孃早上給我煮了長壽麪,還給我煮了雞蛋。
我喫得心滿意足。
十八歲了,我沒消失,都要感謝我肚子裏的寶寶。
中午他們倆又整了一桌子好菜出來,我們仨喫得高興。
-16-
下午的時候,我想喫冰糖葫蘆。
我爹孃在睡午覺,我就沒吵他們,自己拿了銀子出門。
在街上的時候,我碰到了王公子。
王公子看到我,很高興,和我說話:
「喲,小丫頭,你怎麼不在你家世子身邊了?」
我捂住臉:「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然後想從旁邊走開。
結果他非拉着我說話:「誒,你家世子中探花了,知道不?真是令人羨慕嫉妒啊,他是不是不要你了?我也挺喜歡你的,你跟我走吧。」
我停下腳步,挺着肚子對他道:「我都懷了世子的孩子了!」
他很驚訝:「幾個月了?」
我費勁地想了想,道:「四個月?」
他更加不可思議了:「你除了圓潤了些,實在不像是懷孕的樣子啊。」
「怎麼可能啊?我就是懷孕了啊!」
不然我今天可就要消失了。
王公子和我槓上了。
他說他學過醫,給我把脈,言之鑿鑿說我沒有懷孕。
我們還去了醫館,醫師也說我沒有懷孕。
一定是流血了太多次,所以把寶寶流掉了。
我肚子裏兩個寶寶都被我搞掉了。
我感覺天都要塌了。
我坐在醫館的臺階上,哭得驚天動地。
-17-
王公子在旁邊好說歹說,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說他說錯了話, 求我別哭了。
我不理他。
我爹孃雖然不是很期待我的寶寶,但我可是期待了幾個月的,說沒就沒了。
我哭了半天,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手,手裏還拿着一張帕子。
我淚眼蒙朧地看着他,是世子。
我哇一聲,哭得更大聲了。
我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擦了擦我的眼淚鼻涕,把我頭按在他胸口,我的大哭就變得悶悶的了。
他輕輕拍着我的背。
我哭夠了,很委屈地說:「孩子爹,寶寶沒了。」
王公子在旁邊狂咳嗽。
我覺得這個人很掃興。
可是他也沒做錯什麼事。
世子給我擦眼淚,溫聲道:「孩子娘,咱們以後還會有寶寶的。」
我搖搖頭:「你會有,但我沒有了。我馬上就要消失了。」
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他了,最後道:「以後你逢年過節,可以給我和兩個寶寶多燒點紙錢嗎?」
「別怕,不會消失的,」他捂住我的嘴,一雙眼睛溫柔地看着我,「相信不相信我?」
我搖搖頭。
他本來還挺溫柔的臉,突然就變得有點無語了。
-18-
我被世子帶回了家,剛好碰到來找我的爹孃。
我爹焦急地說:「女兒啊,下次別一個人出門,外面壞人很多的。」
我娘道:「是啊,你要什麼,我和你爹陪你去買嘛,你是我們的命根子啊。」
我吸吸鼻子:「你們的命根子好着呢,命根子的命根子沒了。」
我爹孃大眼瞪小眼,沒懂什麼意思。
世子道:「她說孩子沒了,沒事,我們將來會有的。趙叔趙嬸,我陪着她呢,沒事的。」
回了家,我憂傷地躺牀上,世子把一盤糕點給我。
我搖搖頭:「我現在傷心得要死,怎麼可能喫得下啊?」
「你不喫飽,怎麼給咱們未來的寶寶一個好的環境呢?」
我看看他,看看香香軟軟的桂花糕,想着我馬上就要消失了,還是翻身起來喫糕點。
他也和我一起喫。
我一邊喫,一邊道:「孩子爹,我消失了以後,你得幫我照顧我爹孃啊,算是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不會消失的,你十八歲都過了啊。」
「今天啊,」我氣道,「今天還沒過,沈狗子,這纔多久呢,我生辰都不記得了?」
他捏我的臉:「再說罵人的話,就不給你飯喫了。你生辰是昨天,就是怕你消失了,才今天給你過的。」
-19-
之後世子說的話,我就不是很能理解了。
他說:「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確實是一個腦子有點問題的作者寫的一個話本子。她寫的內容,本來的內容,就是你跑了,我娶了別人,咱們倆一個痛苦一個悽清地過了十八年再相遇。不過咱們倆現在都覺醒了,這個世界已經脫離了那個作者的控制,我們是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的。」
我哀傷地咬了一口桂花糕 ,憂愁地說:「怪不得我寶寶沒了,原來你纔是罪魁禍首。」
他語氣滯了滯,方道:「本來設定是你十八歲那天,我娶新媳婦的,但我沒娶,現在世界線都亂了,我娶你。」
我張着嘴看着他:「王爺和王妃能同意啊?」
「我告訴他們,如果不能娶你,我就出家做和尚,他們哪能不同意?」
「你要去做和尚,那你不能喫肉了,你能習慣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願意不願意嫁給我?」
我絞着手帕子問:「嫁給你,我要做什麼嗎?你知道的,我除了喫和睡比較擅長,其他事我也沒什麼興趣。」
做人妻子,要做的事可多了,大大小小的應酬啊,請客送禮什麼的,我可學不會。
原來我想過,我做個小妾就挺好的,也不用幹什麼事,就每天喫喫睡睡。
-20-
世子道:「唔,那你陪我喫和睡就行了。」
「我得問問我爹孃。」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在憋什麼壞招?又想取笑我?」
「趙圓圓,摸摸你的良心,是誰之前非要爬我的牀的?你現在做出一副你喫虧了的樣子是什麼意思?」
我撇撇嘴:「我可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你不過是上京裏的一個美男子而已,那我肯定喫虧啦。」
他悶笑出聲,一把將我摟在懷裏,又吻我的額頭,低聲道:「孩子娘,那你喫個虧,就嫁給我這個區區王府裏的美男子吧,行嗎?」
我勉爲其難地點點頭。
世子讓我在家裏安心待嫁。
我爹孃看着我問:「女兒,你真要嫁給他啊?」
我喫了一驚:「什麼?你們不同意嗎?可是世子也很可憐,他不娶我,就得做和尚。雖然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嫁給他是喫虧了些,但他都那麼求我了,我就沒拒絕。」
頓了頓,我又哀傷地摸摸肚子,補了一句:「畢竟他是孩子爹啊。」
-21-
世子經常來看我。
有天晚上他來翻我的窗戶。
他說:「你爲了孩子的事,鬱鬱寡歡,要不咱們再同牀一次,寶寶又回來了。」
我高興地掀開被子,道:「這辦法你怎麼不早說?那快點的吧。」
他麻溜上來,還把我撈在他懷裏了。
我推他:「這樣會不會壓到寶寶?」
他又笑。
我掐他。
他忙道:「不會不會。」
成親那天,我很早就被撈了起來,我娘耳提面命,讓我跟着節奏走。
千萬別問問題,別想東想西的。
我不耐煩:「都說了一百遍了,我能記不住嗎?」
我娘嘀咕:「這閨女脾氣挺大,說兩句都不行。」
我爹道:「咱們閨女是最聰明的,肯定能做得好。」
我得意了。
我坐上花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直接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世子正在推我。
我搓搓眼睛,他把蓋頭給我重新蓋上,道:「趙圓圓,一會兒再睡,先行完禮。」
我娘狠狠掐我一下,我徹底醒了。
-22-
拜了堂,洞房裏,世子挑了我的蓋頭,喜婆又端了交杯酒過來。
我說:「我不能喝,我懷着——」
世子忙捂住我的嘴:「現在沒事。」
我眨眨眼,然後他就給我灌下去了。
衆人說了會兒吉利話,都去喝酒喫飯了。
婚房裏給我準備了喫的,我喫飽了,往牀上一攤,睡到了晚上。
睜眼的時候,世子正撐着手臂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道:「不是我想睡的,是寶寶想睡,他一定太累了。」
他又開始笑。
感覺成婚了也沒啥特別的。
和平時一樣,我喫東西,他去洗漱了,我隱約還能聽到主院那邊賓客的喧囂聲。
感覺還是蠻奇妙的。
我喫了飯,冬雪過來,要帶我去洗漱。
我對冬雪得意道:「好姐姐,你瞧我現在可不就成功了?你想要哪個清閒的肥差?可儘管告訴我,我幫你要了來。」
冬雪抿脣笑着恭喜我,道:「少夫人,你身邊可不就有個肥差?要不讓我做你的貼身丫鬟,你整日喫喫睡睡,想來活兒不多吧?」
我們倆對視一笑,好像米罐裏偷米的老鼠。
-23-
躺在全是紅色的被褥裏,我吸了吸,對世子道:「沒你的味道。」
「什麼?」
「這牀被子沒你身上的香味。」
「趙圓圓,別跟個小變態似的。」
「唔。」我閉上眼睛,死死壓住我的被子道,「我們不能再同房了,不然肚子裏寶寶太多了,我又不是豬。」
他不放手:「不同房,但是成婚後都有個習俗,夫妻都要脫得光光的一起睡。」
「騙人,我爹孃就是每次都穿着衣服一起睡的。」
「那是你在的時候,你不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沒穿衣服了。」
他還是很敏捷地把全身都脫光了!
我死死閉着眼睛,看人光身子,要長針眼。
看男人那裏,眼睛會爛。
他怎麼這樣啊?
「你是不是存心不讓我好過呢?」我不高興地說,「你想看我眼睛爛掉是不是?」
我沒Ťú₄聽到他說話,然後被子裏冷風一進來,他鑽進來了。
我更氣:
「你幹嗎呀?」
他還動手動腳,要扯我衣服。
「趙圓圓,知道什麼是洞房不?知道要怎麼樣纔有寶寶不?」
我死死攥住我自己的衣服,瞪着他:「我現在就有!」
他大笑起來,笑得很欠揍:「那你娘告訴你怎麼圓房不?」
-24-
「當然啊,」我得意道,「只要夫妻兩口子睡到一個被窩裏,就是圓房,咱們倆可不就是嗎?」
「那我這丈母孃只講了其一,沒講其二。」他頓了頓,看着我道,「你知道上次爲什麼大夫說你沒懷孕嗎?就因爲咱們倆還沒有真的圓房,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懷孕。之前都是爲了安你的心,騙你的。」
我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個壞胚子,就知道騙人。但沒準你現在就是騙人的,想騙我脫衣服,我娘說了,誰讓我脫裏面的衣服都不行。」
「那我現在是你丈夫,你聽你孃的,還是聽我的?」
「當然聽我孃的。我——唔——」
我還沒說完,他又開始咬我。
等我暈乎乎的時候,還脫了我的衣服……
我原來還以爲世子是個光風霽月的公子,我還以爲他是個正人君子。
到我累得睡過去之前,我知道了,都是騙人的!
第二天,我爹孃不放心,來王府看我,我問我娘,爲什麼之前騙我。
她捂嘴笑:「還說什麼騙不騙的,我的傻閨女,昨晚受罪沒?姑娘家,第一次,都是會遭罪的。」
「遭罪?遭什麼罪?」我迷茫道,「你說他非要脫我衣——」
「行了行了,」我娘捂住我的嘴,「別什麼話都往外面說,不痛就好,那證明他會疼人。」
我爹孃看了看我,便出府回家去了。
「捨不得?」世子進屋,坐我身邊問。
我狠狠瞪他:「我還生着氣呢,你們都騙我。」
「以後不騙你了,乖。」
「哼,那看你表現,」我道,「要是你再騙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樣?」
他握住我的手,眼神黏黏糊糊的,看起來好奇怪啊。
我避開他的眼睛,道:「你再騙我,你就是小狗!這是你自己說的!」
他大笑起來:「狗最喜歡舔人了,到時候我天天舔你——」
爹、娘,別走,救救我。
明明世子原來不是這樣下流的。
我被騙了。
嗚嗚。
番外
-1-
第一世,趙圓圓離開後,沈硯知發瘋似的找人。
他就是去參加了一場考試,出來人就沒了。
他爹孃給他定了門親事,他想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他整天沉着一張臉。
隨即他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自從趙圓圓走了之後,好像時間過得特別快,就是那種,他好像睡了一覺,自己沒感覺到成親的事,他就已經和新婚妻子分房睡了!
他完全不記得這件事,只知道新婚當天,他迫於壓力娶了妻子,然後他說去書房睡,那個才稱爲他妻子的女人就淚眼汪汪地盯着他的背影哭。
有病吧,這世界。
怎麼看都像是趙圓圓看的話本子啊。
更可怕的是,有天他記得清清楚楚,明天要再去找找趙圓圓,結果第二天醒來,他爹孃頭髮白了特別多。
一問時間,居然是五年後了!
他越來越覺得這世界肯定有問題。
他還在派人找趙圓圓。
他娘就嘆氣說後悔了,當初不該讓趙圓圓走的。
但這也很奇怪。
-2-
趙圓圓的娘原來是她孃的丫鬟。
兩人雖然是主僕,但情同姐妹。
趙圓圓小時候是個挺機靈的小姑娘,但發燒燒壞了腦子,經常傻乎乎的,但其實整個王府的人都挺喜歡她的。
他娘沒女兒,也時常叫趙圓圓到跟前親親抱抱什麼的。
他娘雖然不太同意他娶趙圓圓爲正妻,也說過,趙圓圓有點傻,將來她爹孃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做他的小妾,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會照顧她一輩子。
後來他們倆十歲那年,偷偷跑到街上玩,結果被人販子綁了,趙圓圓爲了救他,自己去引開那些人販子,摔下山崖,磕了腦袋,自ţúₘ此之後,更是成了他爹孃心裏的恩人。
怎麼想,都不可能是他娘趕走她。
他很想趙圓圓。
很多人都以爲是他陪着傻子趙圓圓玩,他是王府世子,卻不計較身份,和一個下人的傻閨女感情好,一定是他屈尊降貴了。
其實不是,他纔是被陪伴了的那個。
他需要她的程度,遠遠大於她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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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子弟的世界,其實很複雜,大家從小就懂得攀比。
他是王子,他是丞相之子,他的爹是什麼官,他讀書怎樣……
他的爹是哪一派的……
父母的關係也影響孩子的友誼。
他在外總是要多個心眼子,有一家人被抄家了, 就是因爲那家小孩,學了大人的話在同學面前說,同學又學了告訴自己家的大人……引起一系列的反應……
想想就令人後怕。
他很多話,也不好對別人說。
有時候他就是不想看書。
趙圓圓不會用他娘那種失望的眼神看他。
她什麼都不會問,也不會去想他科舉要是落榜,會丟個多大的臉。
她只拉着他的手,兩人跑去林子那裏,她圈了一塊地出來,道:「那我們玩妖怪喫人的遊戲,你先做人,我來抓你喫。我把你喫了,你就變成妖怪了,我就恢復人了,你再來抓了我。只准在這裏跑,跑出去的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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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童年,只有在他不念書,和趙圓圓瘋跑的時候纔是快樂的。
他長大以後,回想自己的小時候,根本不記得讀了些什麼書,只記得趙圓圓的放聲大笑,還有天色將晚時,在暮色沉沉中,他們倆的娘找過來,讓他們回去喫飯。
小樹林和主屋那邊隔着一個小湖,湖上有蜿蜒的亭臺樓閣,他看到她就像一隻小精靈,滿臉是汗地飛撲進她孃的懷裏。
看都不帶看他一眼的。
他有時候還會覺得鬱悶,小夥伴到了晚上要分開,她都不會捨不得嗎?
他有時候也會問她:「趙圓圓,如果我是個廢物,什麼都不會,怎麼辦?」
她眼疾手快地把最後一塊糕點死死拿在手裏,警惕地看着他,預防他趁她分神和她搶,才一邊嚼着嘴裏的糕點,一邊天真地說:「不知道呀。」
他沒好氣道:「你不是說你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孩子嗎?你居然還不知道呢。」
她大聲反駁他:「我就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可愛最美麗的孩子!我爹孃都這麼說!」
他也來氣了:「放屁吧你!你就是個醜東西!我比你好看比你聰明!」
「胡說!」她比他更大聲,「那爲什麼你娘叫你看看我?看看我多乖多懂事!我娘就從來不叫我看你多乖多懂事!那就證明我是最乖最懂事的!我還會把糕點給我娘拿回去,一塊都不給你喫!你是個壞蛋!不和你玩了!」
說完,捏着手裏的糕點,氣沖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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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在她身後,想和她道歉,但又拉不下面子。
反正她氣一會兒就忘了,還會來找他。
她跑得飛快,完全不是那些世家小姐的虛弱感,像一匹初生的牛犢,那旺盛的精力,健碩的胳膊和腿,給他一種他形容不出的震撼。
結果震撼不過一秒,她就絆了一跤。
他忙上前要去扶她,結果她飛快爬起來,嘴裏發出帶着委屈哭腔的叫喊:「娘——我的娘啊——」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他跟到下人房那邊。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撲進她娘懷裏,說自己摔了一跤,很痛。
說着,又把手裏已經沾了草屑和泥土的糕點塞她娘嘴裏。
她娘看看她帶着眼淚的期待的眼神,看看那糕點,表情很糾結,正好看到她爹從屋裏出來,她娘道:「給你爹喫,你爹剛說餓了呢。」
她很聽話地喂她爹,她爹暗戳戳看了她娘一眼,她娘做出一個小得意的表情。
最後兩口子一人喫了一半。
她娘問她:「你不是去找世子玩了嗎?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她張了張嘴,似乎在努力回想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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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天,她絞着帕子問:「娘,要是我不能幹,也不乖,那該怎麼辦呀?」
她爹孃一口否決她的假設,說她是全世界之最。
她被誇得臉頰通紅。
哎,她真的很好騙。
她又絞着帕子道:「假設嘛。」
她娘道:「女兒,你對爹孃來說,是這世界上的獨一份兒,你就是最好的,即使世界上還ṭů₊有比你更好的人,那和爹孃也沒關係,一點也不影響爹孃對你的愛。」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道:「娘,你再說一遍,這麼多,我記不住。」
……
下午,她果然來找他了,一路上嘴裏還在唸念有詞:「……和我沒關係,一點也不影響爹、我對你的愛……嗯,你對我……」
果然,她鄭重地對他說:「你對我來說,是這世界上的……獨、獨什麼來着……哦,獨一份兒,你就是最、最好的,即使世界上還有、還有……還有什麼……嗯,比你更好的人,那和爹、我也沒關係,一點也不影響爹孃、我對你的愛……嗯,就是這樣的……」
說完,她長長噓了口氣,一臉得意:「怎麼樣?我這答案是不是最好的?」
他心裏酸酸脹脹的。
即使知道她是從她娘那裏學嘴學來的,可是她這個記性,估計背了幾個時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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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來還沒覺得自己娘。
尤其他被綁架後,家裏請了專門的師父來教他強身健體和武術,又學了ƭúₓ騎馬打獵,他身體很快練得壯碩起來。
但趙圓圓消失後,他有時候看到熟悉的場景,總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他覺得這個世界癲得很。
他好想和趙圓圓說說話,或者和她吵架也行,看她氣鼓鼓地去找她娘,然後放話說再也不和他玩兒。
他還想看着她翻話本子,她好多字都不認識,教過她有時候也忘了。
他有時候看書累了,就問她要不要給她念。
她就氣呼呼道:「用不着你,我自己識字!」
有次,他發現她看的話本子很羞恥,把那些羞恥的段落念出來後,他覺得太扯了,放聲大笑,結果她羞臊得很,說他老牛嚼牡丹,喫不來好東西…………
趙圓圓走了以後,他突然覺得王府其實很大,又大又空。
原來他們倆到處跑的時候,覺得王府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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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她好幾年,有天發現鏡子裏的自己居然有白頭髮。
他覺得這樣下去也沒意思。
他更加覺得這是一個夢。
所以他決定了結自己。
他覺得所有死法都比較可怕,所以跳井了。
重生回來後,他覺得是自己夢醒了。
他整日都有些提心吊膽。
他先去徵求了他爹孃的同意,說他今生非趙圓圓不娶,否則就去做和尚。
他爹孃同意了。
這次沒有人會讓她走了吧?
結果他去考試,她居然留了封信,說她不想耽誤他的前程……
所以走了。
這理由還能再扯一點嗎?
她懂什麼是前程?就不會經常來找他玩兒了。
又出現了夢裏那種情況。
他再次投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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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的夢沒直接醒來,而是聽到有個人在抓狂:「怎麼辦?男主死了,啊啊啊,我的小說被他毀了……我設計的女主一定要帶球跑啊,這種類型的賺錢啊……怎麼每次都被男主打斷了啊,他不能死啊,死了世界就崩了啊。這可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不然我創造的世界就不歸我管了……」
這話他思索了十多年,前兩個夢他結合在一起,一直在思索。
他悟了。
讓她跑吧, 她先跑, 他再找。
他給她爹孃說了一定會娶她,讓他們先帶着她去他派了人看着的宅子裏住着。
他很害怕時間又像流水般, 匆匆一晃就是幾年。
結果日子還是在一天一天來。
他常去她住的隔壁院子看她。
她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
只是有時候看着話本子,一邊笑一邊說:「世子,你看這好好笑——」
然後她茫然地看看周圍,很是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看到她爹孃出來,她趕忙又裝出一副笑臉。
他眼裏居然湧出了熱淚, 又憋了回去。
再等一段時間, 等這個世界徹底擺脫了別人的控制, 他就娶她,明媒正娶, 光明正大。
她就是他的未來和前程。
沒有她,他甚至覺得活着都沒什麼意思, 還談什麼其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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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圓圓有時候問沈硯知:「爲什麼你不叫我圓圓呢?你總叫我趙圓圓, 很生疏。」
「我不想和別人一樣,只有叫你名字,我覺得叫的纔是你, 完整的你。」
他就是喜歡叫她的全名。
和每個人都不一樣。
不過, 他更多的是叫她娘子或者夫人。
然後她就羞澀給他研磨,撐着手臂,呆呆地看着他。
成婚後,她反而變得羞澀了起來, 讓她叫一聲夫君,扭扭捏捏半天,才發出像蚊子一樣的聲音。
她後來想想,也發現了只有他這麼叫,好像還真有一種,只有兩個人才有的那種親密感。
她覺得她的名字,在他嘴裏這麼一念, 似乎都繾綣了很多呢。
所以她也叫他全名, 或者叫他夫君。
沈、硯、知。
她偷偷笑了笑,好像還真的好溫柔,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好喫的、想說的話, 要告訴他啊。
好像世界上的人稱呼這種就叫作愛。
但她覺得, 他們是比愛要多一點點的。
多了點什麼呢?
他親她眼睛, 她又親回去的時候, 她想到了, 多了一點, 就是好像他們從小到大要在一起, 從年輕到老了也要在一起。
他們是彼此的唯一,沒人能替代的了。
是最好的兩口子,也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玩伴兒。
她躺他臂彎裏,玩着頭髮在指尖打轉。
他想起她原來傻乎乎地說要爬他的牀, 還化了個猴屁股似的妝, 就有點好笑。
那時候他忍得好辛苦,還要聽她那些胡言亂語。
幸好他現在終於抱得美人歸了,不用再苦等個什麼十八年。
他滿意地抱緊她。
她不滿意地掙扎, 氣呼呼道:「呼吸不過來了,呼吸不過來了……」
隨即兩人笑成一片。
(完結,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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