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尊和師伯同時中毒,但是解藥只有一顆。
我把解藥精準一分爲二,一人屁股裏用力塞一半。
他倆嗯嗯兩聲,當場恢復,紅着臉衝出去咔咔亂殺。
仇家大爲迷惑。
我得意說出了我的治療方式。
師尊拉斷了琴絃。
師伯捏爆了仙劍。
仇家大笑,臨死前用全身靈力把我的聲音擴散到了全世界。
後來師尊和師伯都問我,看到了什麼?
我認真總結,師尊的屁股大一點,白一點,但是師伯的觸感細膩一點。
還有就是他倆毛茸茸的尾巴,我沒看清,要重看一遍。 
-1-
我天生情感淡薄,又呆又憨。
我五歲的那年,我爹說我已經到了闖蕩的年紀,就把我丟在野外,喝西北風。
他告訴我,只要看到了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人,他就是我下一個養我喫喝的爹。
我被吹得鼻涕長流,餓得摘路邊的野果,隨地大小喫,邊喫邊流黑色的鼻血。
過了好久,我終於看到兩個一黑一白的高大男人結伴走了過來。
兩個人長得都非常俊俏,平分秋色。
這哪個纔是我接下來的爹啊。
我先抱住黑衣服的大腿,一屁股坐在他腳上,四肢並用,差點沒給他褲子扯下來。
黑衣服兇了我一下。
我又去抱白衣服的大腿,乾號着喊爹,鼻涕和血蹭了他一腿。
我還用我娘教的,去拽白衣服的褲襠。
可我人矮手又短,根本就夠不着。
最終白衣服替我解了毒,把我揹回了師門。
他就是我的師尊。
兇巴巴的黑衣服就是我的師伯。
師尊不讓我叫他爹。
他說師尊就是師尊。
師伯也說他不是我爹,再叫就掌嘴。 
-2-
我被帶回宗門後。
師尊想着我是小孩兒,就把我送到了學堂。
可我和別的小孩兒格格不入。
他們不和我玩兒,搶我功課和糕點,還圍在一起嬉皮笑臉叫我傻子。
我也不會告狀。
因爲師尊送我上學的時候說過,要我專心學習。
所以我只需要學習知識就好,其他一概不管。
直到我髒兮兮地一身泥回去,我師尊才發現我的異常,詢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他就和師伯,帶着我,去跟那些孩子的家裏人理論。
他們從那些小孩兒的父母一直理論到老祖輩,一共砸毀了三十多家宗門。
我師伯甚至連人家家裏的狗都踹了一腳,蚯蚓都用劍氣豎着劈。
我師尊更是把人家的廚房都用真火炸了。
那雞蛋燒焦的味道是真香。
說得四五百個鼻青臉腫的宗門老祖是痛哭流涕,心服口服,紛紛對我道歉。
然後我師尊和師伯,就帶着他們的賠禮,帶我去州郡最大最好的酒樓喫飯。
第二天,我再去學堂時,那些小孩兒個個臉腫得跟妖怪似的,看向我全是畏懼。
我聽到有個小孩兒說,他爹孃在一堆親戚和祖宗的見證下,吊打了他一夜。
他不僅臉腫連屁股都是腫的。
其他小孩兒也跟着訴苦。
有人說他差點被八十個親戚暴打。
對了,他們叫我師尊和師伯是黑白雙煞。 
-3-
我師尊常說技多不壓身,多看書總是好的。
直到我十六年那年,救了一個落水的漂亮書生,他爲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送了一本書給我。
書生說那書裏是極其厲害的修煉功法,讓我小心觀摩,切記不可外傳。
如果有不懂的,大可以問他。
我翻開一看,裏面竟是些奇奇怪怪的人在光着身子各式各樣打架,招式的名字也怪得很。
不愧是高深功法,我一個字都看不懂。
師尊和師伯正在品茶對弈,我捧着書走了過去。
那書生直說此間功法不可外傳,但師尊和師伯又不是外人。
如果這功法當真厲害得緊,我就讓師尊和師伯和我一起修煉。
他們驚才絕豔,一定能很快掌握要領。
我不懂的,他們也可以教我。
師尊端着茶盞,淡然品茶。
師伯的眉頭扭得跟麻花一樣。
我實話實說:「師伯,你輸定了……」
師伯狠狠瞪了我一眼,繼續愁眉苦臉。
我看他乾着急,安慰道:「師伯,其實輸了也沒什麼。
「全宗門的人都知道你的腦子沒有師尊聰明。
「大家不會笑話你的。」
我不知道爲什麼經過我的安慰,師伯好像更生氣了。
倒是師尊笑容燦爛了起來。
「你手裏拿的什麼?」
「是修煉祕籍,我看不懂,拿來請教師尊。」
師伯冷哼一聲,一把搶走我的書。
師伯雖然腦子笨,但是在修煉方面可是絕世奇才。
就沒有他破譯不了的功法。
可是我師伯在翻開書頁的瞬間,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大,唰地臉紅的,跟我午飯的大閘蟹一樣。
我記得他上次睜大眼,是我小時候被欺負,他和師尊帶着我去別人家裏打砸搶燒的時候。
我師尊凝眉,湊過去一看,臉色瞬間和師伯別無二致。
師伯冰冷着臉,騰的一聲,手上升起一團真火,將我的祕籍燒得灰都不剩。
「哪來的?」
師尊雖然在微笑,但直覺告訴我,他的心情一點都不比師伯好。
我一五一十將那書生的事講了出來。
我師伯露出森森白牙,從嘴裏蹦出合歡宗三個字。
「合歡宗?
「是很厲害的宗門的嗎?」
我師伯見我一臉呆傻,嚴厲道:「混賬東西,我和你師尊怎麼教你的,你怎麼什麼玩意兒都敢接!」
我被嚇得往師尊背後一縮。
師尊柔聲安撫我,不要怕。
師伯的臉色也緩了一點,不過他好像想ẗū́₍到了什麼,嚴肅緊張道:「你有沒有喫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搖了搖頭,告訴他們,我只喫了那個書生背囊裏的糕點。
我舔了舔嘴脣,頗爲懷念那糕點的味道。
我本來想給師尊和師伯帶一點回來,可是太好喫了,我走在路上就喫完了。
不過沒關係,那書生說他下次要來找我。
我讓他把我師尊和師伯的份兒也帶上。
聽到我喫了書生的糕點,我師尊立刻扣住我的脈門。
他朝我師伯搖了搖頭。
我看到他們好像同時鬆了口氣。
師尊道:「他可還說什麼?」
我道:「他說他下次要跟我探討人生的奧祕,順便給我看個絕世大寶貝。」
我師尊和師伯彼此對視一眼。
我師伯的拳頭捏得青筋狂暴。
師尊手中的棋子也碎成了齏粉。
我站在中間,被他們身上的氣息凍得直髮抖,冒了個鼻涕泡。   
-4-
俊俏書生斜躺在我的牀上,穿着白色裏衣,袒胸露腹,褲子也是鬆鬆垮垮的,要掉不掉。
他的一雙明亮的眼睛波光粼粼的,嘴脣輕笑着喚我回去。
我看得很是彆扭,走到他面前,把散開的衣衫給他拉攏。
「你爹沒告訴你,露肚臍容易竄稀嗎?」
書生的笑容僵硬。
「你對我沒有興趣?」
我舉了舉他帶的糕點。
他走到我面前,對我的脖子哈氣。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香,很好聞。
「呆瓜,糕點,哪有我好喫啊。」
「你能喫?」
「喫喫喫,就知道喫。」
他輕笑着抓着我的手,朝他的褲襠而去。
「小呆瓜,來給你看個好寶貝。」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稀罕寶貝要這麼神祕藏在褲襠裏,就任由他牽着我朝褲襠摸去。
下一刻,一股溫熱的鮮血濺了我一身。
書生的手竟被劍氣齊根斬斷。
我師伯衝進來,對着斷手的書生就是一頓暴打。
我幫不上忙,就把他的斷手放在旁邊,專心喫我的糕點。
書生慘叫連連,悲憤道:「小呆瓜,我們不是朋友嗎?
「你暗害我!」
我不明就裏:「你只問我師尊在不在,又沒問我師伯在不在?
「我靠!你傻吧!」
我才知道書生是合歡宗聖子。
他是聽聞無情劍宗出了個傻不愣登的憨瓜,和人打賭,特意前來爲我疏通七竅,揚他聖子威名。
但是現在他好像被我師伯打得面目全ẗų⁵非,七竅流血,快要死了。
最終合歡宗聖子連同他的斷手,被我師伯像扔垃圾一樣丟出宗門。
我本來以爲這位聖子捱了這頓胖揍,再也不會來尋我。
可我到底低估了他的毅力和抗揍程度。
他沒過幾天又要來了。
完完整整地來,斷手斷腳地滾。
這樣居然持續了大半個月。
合歡宗聖子哭着對我說,他愛我,別說是捱打了,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是殺了他,他也無怨無悔。
我師伯氣得好幾次差點把他打死。
我看不下去阻止了師伯。
畢竟聖子要是被打死了,我就喫不到他的糕點了。
而且他是我的朋友啊,第一個朋友。
我能交到朋友,師伯不是應該開心嗎?
他爲何要生氣,爲何要跟蹤我和聖子,還陰戳戳打他。
師伯說聖子是地痞流氓,讓我不要跟他瞎混。
可是流氓也可以做聖子嗎?
聖子雖然有時候衣着清涼,動不動就掉水裏,喜歡對我哈氣。
但他講的故事可好聽了,糕點也好喫。
我告訴師伯,聖子是好人。
師伯咬牙切齒說他真想一掌掀開我的天靈蓋,看裏面裝的是不是豆腐渣。
可我又不是豆腐成精,哪來的豆腐腦。
聖子一聽我說豆腐腦,立刻就給我買來了,甜的鹹的,辣的不辣的都有。
師伯罵聖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聖子充耳不聞,明媚笑着,問我喜不喜歡他。
我說喜歡。
他是個好人,對我又好。
我話還沒說完,我那暴躁的師伯又開始打人了。
聖子柔弱的身板,捱了我師伯那麼多次暴打。
我怕他再也扛不住,直接死掉。
我把聖子擋在身後。
氣得師伯緊急把外出的師尊召了回來。
聖子見了我師尊,立刻收起了在我和師伯面前,柔柔弱弱的書生樣,對我溫潤如玉的師尊如臨大敵。
我也不知道師尊用了什麼法子,聖子再沒來。
後來我和聖子再見,他已經剃光頭髮,披上袈裟,低誦佛號,遁入空門。
木魚聲中,我再也沒見過他。
-5-
師尊回來了。
可他和我師伯居然雙雙被仇家陷害中了身死魂消的劇毒。
偏偏那仇家爲了捉弄人,只給我一顆解藥。
師伯讓我救師尊。
師尊讓我救師伯。
他們都想讓對方活下去,帶我殺出重圍。
我知道那仇家是欺負我呆傻,想看笑話。
可我呆是呆,該機靈的時候還是很機靈的。
我曾在醫書上看到過,將藥丸納入後庭,比直接口服,藥效吸收得更好。
我幾次比對,精準把藥丸不偏不倚切成兩半。
師尊和師伯,一人一半,誰也不多,誰也不少。
「咳咳咳……」
師伯咳血道:「小呆瓜。等那魔頭進來,我就自爆。你記着離你師尊近一點,他能護住你周全。」
「師兄,不可!」
我師尊口中吐血不止,哀傷道:「你帶着清歡走,我……」
我蹲在我師尊面前。
他以爲我要跟他告別,顫巍巍撫摸我的額頭,含淚微笑道:「乖,不要怕,以後要好好跟着師伯。
「爲師就在你的記憶深處,你閉眼就能看到。」
「師尊,你把褲子脫了,屁股撅高點,我一隻手不好掰……
「師伯你也做好準備,如果可以,你自己把屁股掰好。」
我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醫書上說塞藥需要潤滑。
正在和我生離死別的師尊好像中了定身咒,要掉出來的眼淚硬是給收了回去。
我師伯死寂地靠在柱子上,雙目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嘴裏稀里嘩啦往外淌血。
如果不是看到師伯的胸口還在輕輕鼓動,我差點以爲他已經死不瞑目。
我淡定自得地把我的治療方式告訴了他們。
我師伯詐屍一樣驚坐起,紅着一張臉,罵我腦子有病。
我師尊倒是臉色通紅,陷入了沉思。
片刻師尊便不自然道,的確有這個說法。
我師伯堅決反對。
他說,士可殺不可辱,要他撅着屁股,讓我往裏面塞藥,他寧可衝出去和仇家同歸於盡。
我那一生要強的師伯說完就搖搖晃晃站起來,沒走兩步就英勇摔了個五體投地,砸起一團灰塵。
最後還是師尊拍板,事急從權,性命要緊。
我師伯本來還要爭辯兩句,但看到師尊已經在寬衣解帶,立刻把血吞進肚子裏。
師伯雖然是師尊的師兄,但師尊腦子比他靈光。
我從小到大,他倆一有分歧,都是師尊做主。
我師尊喜穿素衣,衣冠肅穆,縹緲出塵。
如今他髮髻凌亂,漲紅一張臉,等我給他用藥。
讓我心生一種好奇怪的感覺,臉皮也開始發燙。
我往掌心吐了幾口唾沫,開始操作。
待操作完成,師尊立刻把褲子火速提起,穿好衣物,打坐調息。
全程目擊的師伯,見我看向他,居然驚得在地上扭曲爬行。
「你……你不準過來!」
師伯很抗拒我靠近他。
直到我師尊喊叫了一聲師兄。
師伯纔不情不願,用袍子矇住了頭,彆扭磨蹭地配合我。
我不知道我的臉皮爲何還是很燙。
但我看到師伯居然在顫抖。
戰天鬥地的師伯,居然在害怕。
他不自己掰好就算了,還顫得我有點眼花。
可不管我如何喊他,他都不理我,矇住腦袋像死了一樣。
爲了讓師伯冷靜,不影響我上藥。
我直接在他屁股上用力扇了一巴掌。
果然有了五指印後,他老實得跟鵪鶉一樣。
倒是我一旁調息的師尊,看了過來,微擰了眉頭。
我把對師尊的做法在師伯身上如法炮製。
師伯的反應竟然詭異得和師尊一模一樣。
有了師尊的前車之鑑,我這次學聰明瞭,趁師伯沒有反應過來,快準狠,一把抓住。
我師伯整個脊背都僵硬了起來,他慌亂向我師尊求助,嘶啞的聲音像是吞了火炭一樣,還帶着哭腔。
可剛烈似火的師伯怎麼會哭呢。
一定是我聽錯了。
「清歡……咳咳……放開你師伯。」
我放開了師伯,他殘影提起了褲子,依舊矇住腦袋,背對我調息一言不發。
「師伯,你幹嘛彎腰駝背?肚子疼嗎?
「我這裏有止疼丹藥,你要喫嗎?
「師伯,你的清心咒唸錯了。」
師尊嘆息着讓我不要去打擾師伯運功,會害師伯走火入魔。
雖然但是,師伯的腰弓得跟蝦一樣真的沒問題嗎?
醫書誠不欺我,後庭給藥吸收的速度就是快。
-6-
我師尊和師伯恢復的速度很快,紅着臉衝出去,大開殺戒。
師尊凌空而立,白衣飄飄,修長的手指撥弄着琴絃,四面八方的琴絃結成了銳利的殺陣,瘋狂收割人頭。
師伯一身黑衣,萬劍歸宗,劍落如星雨。
我站在他們身後仰望,喫着隨身的饃饃,腦子全是他倆光着屁股的樣子,怎麼搖都搖不掉。
領頭的仇家被揍得很慘。
他受了很嚴重的刺激,大呼我們不可能有解藥。
我見狀說出了我機靈的治療方式。
我師尊和師伯當場黑臉。
被刺成豪豬的仇家笑得瘋了一樣在地上打滾,眼淚都掉了出來。
他罵我師尊和師伯不知廉恥,沽名釣譽,爲了活命,讓我一個女娃往那地方塞藥。
人人都有屁股,我不明白他有什麼好笑的。
我師尊沉下眼,用琴絃攪碎了仇家的舌頭。
仇家猛然運轉了全身的靈力。
我師尊和師伯以爲他要自爆,雙雙將我擋在身後。
可我們沒想到的是仇家居然耗盡所有靈力,把我給師尊和師伯塞藥事遍佈六界,最後含笑而死。
我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無聊。
但是師尊和師伯都變了臉色。
師伯更是烏漆麻黑垮起一張臉,提起一把劍就朝仇家的屁股捅過去。
一劍又一劍,血花四濺,捅得屍體直抽抽。
我正納悶兒死透了的屍體爲啥會動。
原是我師尊渾身冒着白色的聖光,將仇家即將消散的殘魂強行按了進去。
他倆一個管治,一個管捅。
直到仇家被我師伯戳爛了。
他倆才罷休。
「師伯,你肚子還疼嗎?」
我師伯的臉又紅又陰,雙手抱胸,直接轉過去不理我。
「師伯,我們都活下來了,你不開心嗎?」
師伯悶哼了一聲。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不開心。
我不明白露個屁股而已,難道比命還重要?
師尊拿隨身的方巾替我擦去嘴邊的食物碎屑。
我才反應過來,我給他倆塞完藥後沒擦手。
不過那饃饃挺好喫,我還要。
「喂,小呆瓜,你……上藥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師尊紅着臉也用問詢的眼神看向我。
我認真總結:「師尊的屁股要大一點白一點,但是師伯的觸感要細膩一點。」
被我抓住過尾巴的師伯,立刻臉紅得嚇人,凶神惡煞道:「住口!」
我看向師尊,他轉過頭沒有理我。
後來我才知道我師尊和師伯繼黑白雙煞後,在六界又得了個後庭雙花的雅稱。
-7-
回到宗門以後。
我再沒有看到師伯。
師尊說師伯出遠門了。
我哦了一聲,除了喫飯睡覺就把自己關在藏書閣裏,翻書。
直到我遇見了潛入進來的合歡宗新聖子。
新聖子笑得前俯後仰,直呼我是根鐵木頭。
不過他有辦法讓我鐵樹開花。
新聖子在我的耳邊吹氣,說其實他也有尾巴。
我不明白聖子們爲什麼都喜歡給我吹氣。
但我一聽他說他也有尾巴,就要他給我研究研究。
新聖子推倒了書架,翻落了一地書籍。
他叫我躺下。
我說我站着才能看得清楚。
新聖子笑着說,還是躺着清楚些,我要是站着,無論是正面還是背面,就只能感受了。
我雖然覺得新聖子的要求有點奇怪,但他既然說了,應該有他一番道理。
我躺在鋪平的書頁上。
新聖子跪在我面前,將我的腳架在他的肩上。
我感覺這畫面似曾相識,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新聖子開始寬衣解帶。
我愣愣地盯着他。
直到他的褲子快要落下。
琴聲清冽,十幾根琴絃噌噌將新聖子從我身上拽起,把他釘在半空中。
我看着被釘穿手腳,流血跟血葫蘆一樣的新聖子,自己的肢體也有點隱隱作痛。
師尊冰冷臉走進了藏書閣。
新聖子悽嚎之餘,大放厥詞。
他說自從前聖子皈依佛門之後,合歡宗就把我列入了重點攻略課題。
即便是殺了他,還會有合歡宗的其他大能來。
我師尊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終有一天,有人會讓我頑石開花,露滴蓮花。
我師尊眼神很嚇人,袖袍一揮,琴音錚錚,新聖子被琴絃釘成了篩子。
隔日,我就看到師伯在和師尊在爭吵。
師伯原來並沒有出遠門,他只是不好意思見我,就躲了起來。
師尊說,堵不如疏,師伯反正已經被我看了,再來也沒有大礙。
師伯漲了紅臉,說教化我是師尊的事,關他什麼事,他的臉難道就不是臉。
師尊懇求喊了師伯一聲表兄。
我才知道他們不只是師兄弟,還是親表兄弟。
只是師尊那聲表兄並沒有讓師伯服軟。
相反師伯發現了站在遠處無意偷聽的我,袖袍掩面化風而走。
我不明白師伯走就走,還遮臉做甚,也不怕跑得太急撞了柱子。
我望着師尊。
師尊無奈長嘆了口氣。
他讓我夜裏子時去他房裏找他。
-8-
師尊的房間裏水霧嫋嫋。
寬廣的浴池中盤着一條長着翅膀的銀白巨蟒。
巨蟒雪白的鱗片泛着攝人的光澤,一雙豎瞳狹長。
我在古書中看到過,是螣蛇!
我不明白這種上古兇獸爲何會出現在師尊房間裏。
但它的眼神看起來很熟悉,跟師尊很像。
「師尊?」
我試探呼喊了一聲。
螣蛇白光閃耀,變做了我的師尊。
師尊溼潤的長髮披肩,紅着臉,從浴池中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我發現師尊竟然是真的在沐浴。
師尊臉色通紅,大大方方地站在我面前。
我也終於看清了他的尾巴。
「清歡……」
師尊沉聲爲我講述了何爲陰陽之分,男女之別。
我越聽臉皮越燙。
才知我之前的行爲有多麼不妥。
師尊說不知者不罪,讓我不必介懷。
他將一根白色的骨簪輕輕插在我的髮間,說如果我遇到危險就用髮簪自衛。
骨簪一頭尖細異常,看上去就像毒蛇的獠牙。
我的師尊本體是一條螣蛇。
他把最堅固鋒利的毒牙拔下來給我做了防身武器。
我覺得鼻子酸酸的,這種感覺很奇怪。
師尊似乎知道我的感受,他微笑道,不過一顆牙罷了,拔了還能長。
他怕我不信,又重新變回螣蛇,並且朝我張開了嘴。
螣蛇的嘴比我幾個腦袋都大。
我從小最怕蛇了,但它是我師尊,我不怕。
我摸着螣蛇尖銳粗壯的獠牙。
我喫甜食長了蛀牙都很疼,師尊這麼大顆牙,硬生生拔掉得多疼啊。
都是我傻,被人欺負都不知道,害師尊要拔牙來保護我。
「師尊,我今夜可以和你一起睡覺嗎?」
「好。」
我靠在師尊銀白的蛇軀上。
他的鱗片又冷又硬。
師尊讓我靠着他的蛇尾。
那裏的鱗片軟和許多,我蓋着被子靠了過去。
迷迷糊糊好像聽到師尊輕聲嘆息該拿我如何是好。
我卻想着明早一定要早起,去廚房給師尊準備點軟爛耙呼的食物。
不能讓他崩壞了剛長出的新牙。
-9-
我在師尊門口撿到了師伯的玉佩,便想要還給他。
師尊替我施法覓得了師伯的蹤跡。
一條巨大的黑色螣蛇,蜷縮在飛流直下的瀑布下,閉着眼任由水流衝擊。
我一靠近,它雙眼陡然張開,信子吐得絲絲直響。
比起師尊,危險又美麗的銀色。
眼前的黑色螣蛇兇戾壓抑,給人一種瞬息之間能吞掉一城人的感覺。
「師伯,我給你帶飯來了。」
我獻祭出了一萬隻老鼠,一萬隻豚鼠,一萬隻黃鼠狼……
這是我花大價錢緊急收購的。
書上說了蛇就喜歡鼠類。
我想螣蛇也是蛇,應該不例外。
我不知道師伯具體喜歡喫哪個品種,就把所有名字裏帶鼠的都採購了一萬隻。
「你早上給你師尊喫的什麼?」
「皮蛋瘦肉粥、肉末蒸蛋、灌湯包,、水餃……」
「誰要喫你的死老鼠!」
師伯一怒之下燒死了我所有的祭品,灰都不剩。
我不明白師伯不喫就算了,幹嘛那麼兇?
「走遠點,不然我吞了你!」
「雖然你看起來很暴躁,但你不會喫我的。」
師伯看我傻乎乎地看着他。
拿我沒辦法,直接跟我生起了悶氣。
終於他甕聲甕氣問我,我師尊的本體是不是很好看?
我實話實說比他烏漆麻黑,好看的不是一點半點。
師伯說我師尊那麼好看,讓我滾去找我師尊。
「師伯,你的鱗片好硬啊。
「難怪你平時爭鬥廝殺,衝得那麼猛,原來是皮厚抗揍啊。」
「哼,你師尊皮也厚。」
「還好吧,我昨晚靠着,也不是那麼膈應。」
「那是因爲你睡在……那裏的鱗片要軟上許多。」
我很想摳一片師伯的鱗片下來觀摩。
可他的鱗片實在太硬,我拿玄鐵匕首都挖不下來。
我這邊摸摸,那邊看看。
終於被我找到了合適的地方下手。
師尊的蛇尾一處鱗片軟和,師伯應該也是如此。
我用匕首撬了撬,似乎還能開合。
「小呆瓜!那裏不可以!」
師伯一個翻身,濺起大片水花。
他爲我刮下了一堆鱗片,就是不准我碰他尾巴的蛇鱗。
師伯把散落的鱗片爲我做成了護甲,讓我穿在身上防身。
我當即就把護甲穿上。
師伯笑我傻,哪有把護甲外穿的。
我說這樣很是威武霸氣。
師伯愣了一下。
我說你的蛇軀威風極了,護甲也是。
他忽然笑了,問我要不要去天上吹吹風。
師伯低伏下了身軀,示意我爬了上去。
他載着我,扇動翅膀,颳起颶風,遨遊天際。
風聲呼嘯,萬物皆在我眼下。
我覺得心裏一陣輕快。
這就是喜悅嗎?
師伯說,這是我們的祕密,他可以一直給我當坐騎,但我絕對不能透露出去。
我問師伯,蛇尾那裏是什麼。
師伯紅着臉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地方。
「很重要的地方,那是什麼地方?」
許是被我問得煩了,師伯沒有理我。
告訴我怎麼了。
真小氣……唉……
我的肚子咕咕叫,喊師伯一起回去找師尊喫午飯。
我眼花了嗎?
我好像看到師伯的下半身變成了蛇,還朝我揚起了蛇尾。
不過這山上的風是真的大,唰地一下,差點沒給我扇走。
-10-
師伯好像變了。
他以前總是冷着一張臉,經常兇我。
現在居然會給我帶喫的。
那個出家當和尚的聖子就喜歡給我帶喫的。
師伯非常鄙夷,還罵他狐媚招數,臭不要臉。
可師伯爲什麼還要學聖子的做派。
不管了,有得喫就喫。
不過我喫得太雜,好像食物中毒了。
我聞到一點腥味就想吐,肚子裏還隨時冒酸水,一天都精神不振,昏昏欲睡,喫什麼不香,就喜歡喫酸的。
我師尊替我把完脈後,震驚地看向我師伯。
自從那次上藥之後,我師伯一見我就得了臉紅的毛病。
現在他又臉紅了,着急問我師尊,我如何了。
我感覺我師尊身形搖晃了一下,眼神竟然有點淒涼。
他說我無礙,只要細心調養十個月就好了。
什麼病,要調養十個月!
還不待我問個仔細。
師尊就把師伯叫了出去。
師伯進屋的時候,眼眶紅紅的。
我問他師尊呢,他說師尊去ţūₖ廚房給我熬補湯了。
生病了不是應該喫藥嗎?
喝什麼補湯啊!
「師伯,我想喫酸橘子。」
「好,我給你剝。」
師伯剝着酸橘,居然眼睛越剝越紅。
我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他卻說我橘子太酸,酸得衝眼睛。
我說我就愛喫酸的,酸的喫了才舒服。
師伯一指甲把我橘子摳得飆汁。
我心直口快:「師伯,你手真笨。」
「是沒你師尊手腳麻利,事事搶先。」
不知是不是橘子的原因,師伯的話裏也帶着酸氣。
從此之後,我們就暫時搬離了無情劍宗。
在新家裏,我一天被師尊他們喂八頓,全是天材地寶,靈獸肉。
然後我整個人都被喂胖了一圈,連肚子也漸漸鼓了起來。
師尊見我拿腰帶往凸出的肚子上勒,急忙阻止了我,叫我換上了寬大的衣袍。
別說衣服寬,除了走動和喫東西不太方便,是挺遮肚子的。
師伯和師尊輪流守我。
我要喫做什麼做什麼,只管給他們說。
「師伯,我肚子裏好像有東西在動?」
「這……這麼快!」
師伯把手裏的書一扣,緊張問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搖頭。
他不放心,立刻給我在廚房的師尊發召喚術。
我把師伯合上的書,打開一看。
那哪是什麼書,是師伯的筆記,第一頁赫然寫着孵蛋祕籍。
密密麻麻全是關於螣蛇如何孵蛋的事,各種注意事項,寫得條分縷析。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嗡了一聲。
我師伯……一條公蛇……要生蛋了!
公的,也可以生蛋嗎?
難道是螣蛇天賦異稟?
難怪我們要緊急從無情劍宗搬出來。
不然我師伯生蛋的事一旦被外人發現,那還得了。
「師……師伯……生蛋疼嗎?」
我小心翼翼,儘量不要刺激到師伯。
我聽人說過孕婦的脾氣都不好,孕夫應該也是如此。
最重要的是我師伯的脾氣一直都不好,要是刺激到了他,傷害了他肚子裏的蛋寶寶怎麼辦。
師伯語氣很是輕柔。
「小呆瓜,不怕。螣蛇蛋是橢圓的,用力咕嚕一下就出來了。」
「那……那要是不止一個蛋呢,書上說蛇都是一窩一窩的,也不疼?」
師伯咬牙切齒:「你師尊那個混賬,怎麼不知道節制一點!」
師伯爲什麼要罵師尊,難道他的蛋是師尊的孩子?
難怪師尊最近一直在採購小嬰兒的東西,還偷偷在書房取名字。
原來師尊和師伯是道侶啊。
就是不知道師伯生的蛋是黑的還是白的,難不成是灰的?
我師尊匆匆趕來了。
他爲了下廚方便,穿上了窄袖勁裝,頭髮也用髮帶簡單挽起。
師尊背上還揹着個用襁褓裹着的枕頭。
他不只燉湯的時候揹着,就連看書,走路的時候也揹着,時不時還要輕輕拍那枕頭幾下,唱幾句非常好聽的民間小調。
我一直以爲師尊是在練習什麼奇怪的功法。
現在想起來,街邊擺攤賣餛飩的李大嫂就是那麼帶孩子的。
而且我師尊那溫柔慈愛的眼神,跟李大嫂簡直一模一樣。
我師尊把了我的脈,皺眉說我身體裏有六道氣息。
我師尊直接冷冷看向我師伯。
我師伯立刻凶神惡煞地瞪回我師尊。
我師尊嘆息說,怎麼都是自家人。
我師伯雙手抱胸,哼了一聲,說他知道。
我師尊問我師伯的準備做得如何?
師伯說,沒見過數量這麼多的,他第一次沒什麼經驗,以防萬一,要有專人陪同。
我師尊說發動的時候,他娘,我師伯的親姑姑要親自過來。
「師尊,那你爹要過來不?」
師尊說他們一大家子都要過來。
我替師伯鬆了口氣。
他是公蛇,生蛋的時候還是要有同性在場比較好。
-11-
我告訴師尊和師伯,我的肚子好疼,裏面好像有很多東西在亂拱。
他們手忙腳亂,把我弄上了牀。
十幾位美麗異常的夫人走了進來,急忙把我師伯和師尊轟走。
我認識她們,她們都是我師尊和師伯的娘和七大姑八大姨。
早一個月,師尊和師伯一大家子就熱熱鬧鬧住到了我們的山莊。
我師尊的爹和我師伯的爹,互相看對方很不順眼。
倒是他們的娘,手挽着手說說笑笑,準備嬰兒用品。
她們說都是自家的孩子分什麼彼此。
可能是愛屋及烏吧,師尊和師伯的家人們也對我很好,給我很多禮物和喫食,生怕我磕碰。
可我沒想到其中兩位夫人,叫我躺在牀上不要緊張,還動手要脫我的褲子。
我肚子疼爲什麼脫褲子。
一位夫人撲哧笑了,說我生孩子還能穿着褲子生不成?
我急忙說要生孩子的不是我,是我師伯。
我師伯她娘慈愛笑我傻孩子,男人怎麼可能產子。
她們說我師尊和師伯兩個大傻子,說我從小怕蛇,擔心我驚擾了胎氣,就一直不告訴我,我懷了一肚子蛇蛋的事。
所以要生蛋的人其實是我!
我要生蛋了,誰的蛋?
師尊的還是師伯的。
難道是他倆的?
那個地方,原來看了就要懷孕?
夫人們叫我不要怕,她們在,我聽從指揮使力就行了。
我嗯嗯點頭。
可是那兩位夫人把我褲子脫了之後,卻大驚失色。
她們說我黃花大閨女怎麼懷的孩子!
我師伯和師尊被叫了進來ẗű₎。
對質之下,他們居然都以爲我懷的是對方的孩子。
而我最終在各族聖醫診斷下,並沒有懷孕,只是誤喫了假孕丹。
那假孕丹除了不會真的造成一個孩子來,其他都和懷孕一樣。
師尊和師伯問聖醫們,那我這大肚子是什麼情況?
他們說,很可能是我師伯和師尊給我喫的補品過多,靈氣太濃。
我的身體一下子吸收不了,所以就在肚子裏亂竄。
通俗點的說法就是脹氣。
如果我不是幼龍,很可能會被我師尊和師伯的補品活活撐爆,死得渣都不剩。
我是龍?
我自己怎麼不知道自己是龍?
但這現在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師伯的爹聽了各族聖醫們的解釋,火爆的一個大耳刮子給師伯呼了過去。
他似乎嫌我師伯的五指印不對稱,又補一個大耳刮子。
我師尊和師伯被一羣人圍着罵傻蛋,說他們連男歡女愛都不懂,丟盡了螣蛇族的臉。
他倆欣喜又內疚看着我。
我師尊背上的枕頭,被他爹一把扯下,丟在地上踩扁。
他讓我師尊還他的大孫子。
我師尊被他爹訓得跟小孩兒一樣。
我師伯還在那裏捱打,但他一張臉笑得很是燦爛,看起來跟村裏的傻子沒兩樣。
導致他爹看了更憤怒,又是邦邦老拳伺候。
我肚子裏的靈氣消除了。
最後一番調查之下,才知道幕後黑手是合歡宗。
他們不滿先後折在我師尊和師伯手裏兩位聖子,就偷偷給我下了假孕丹,想讓師尊和師伯爭風喫醋反目成仇。
結果他倆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很是和諧,還完成了分工。
但合歡宗的目的也達到了。
師尊和師伯被六界繼後庭雙花之後,又光榮得了螣蛇二傻的稱號。
走到哪裏都會被笑掉大牙。
-12-
我失蹤十幾年的爹來看我了。
雖然他當時因爲生活艱難丟下我。
這麼多年不見,我對他依舊很親近。
我爹來了直呼丟人,就要帶我走。
我以爲他要帶我出去喫飯,就乖乖由他拉着。
我師伯聞到了陌生的氣息,風馳電掣趕來。
他看我爹拉着我的手,二話不說揮動劍氣,要砍我爹的手。
我爹袖袍一揮,就把他霸道的劍氣消解無形。
我爹還嘲笑,我師伯是大蠢蛇。
我師伯竟然罵我爹死騷貨!
我師伯這麼多年一直人狠話不多,但是他自從遇見前聖子之後就開始罵人,現在還罵得這麼震驚。
「師伯,這不是騷貨,這是我……」
我本來想告訴師伯,這是我爹。
我爹卻一句小癟三給我師伯罵了回去。
然後我師伯那個火爆脾氣,衝上去就和我爹打在了一起。
我師伯明顯不是我爹的對手。
他都變換出巨大的螣蛇原型了,還被我爹用扇子從天空砸在地上,砸了一個非常大的坑洞。
我很好奇,我師尊明明就在煉丹房裏煉丹, 這麼大的動靜,他居然沒聽到。
就在我師伯發狠要跟我爹同歸於盡的時候, 我師尊仙氣飄飄衝出來了。
師尊沒有和我師伯一樣跟我爹拼命。
他恭敬對我爹作揖, 喚了一聲前輩。
我鼻青臉腫的師伯, 沒想到我師尊居然叛變, 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爹倒是笑着誇我師尊嘴甜機靈,是個做正房的料。
我看到我師尊嘴角上揚了一下。
不是那種平日裏對誰都溫文爾雅的微笑, 是那種愉悅的笑。
就我師伯一頭霧水,東瞧西瞧。
我爹說我師伯腦子笨,別瞧了, 反正也白瞧。
我師伯立刻一句老東西奉上。
師尊立刻呵斥師伯,放尊重些。
他說我爹身上有和我極其類似的微弱氣息, 應該是我家裏的某位長輩。
我連忙說出了我爹的身份。
我師伯一下臉都綠了,眼神很是心虛。
我爹說我師伯衝動、愚蠢、沒教養, 跟好勇鬥狠的街溜子沒有任何區別。
我師伯漲紅一張臉,埋怨瞪了我師尊一眼。
我很奇怪, 我師伯剛烈的性格,最討厭別人說他半個不字。
現在他居然在我爹面前乖巧捱罵。
我爹又說我師尊身上至少八百個心眼子, 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我師尊一臉微笑給我爹看茶。
我爹說他當年把我丟在路邊是希望別人把我撿走。
結果那人臨時改道。
我傻傻地跟我師尊和師伯回了宗門。
他們對我好,我爹也認了。
但後庭雙花和Ṫū́²螣蛇二傻的名頭太響了,我爹覺得丟人,就想要把我帶走。
最終在我師尊的極力勸說下,我爹暫時打消了把我帶走的念頭。
但他絕對不允許, 我師尊和師伯再鬧出什麼貽笑大方的新型外號。
我師尊連連起誓,說得Ṫũ̂⁹舌燦蓮花。
我師伯在一旁,悶聲悶氣,跟着來了句,我也一樣。
我爹走了。
他的鯤鵬就候在山莊門外。
我們送他出去的時候一看,鯤鵬被暴打得只剩一口氣。
飛是不可能飛了,沒被打死都是奇蹟。
我師伯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他說山莊外禁止停放坐騎。
我爹罵了我師伯一句, 小癟三後,扛着鯤鵬走了。
我和師尊、師伯去參加了人間的祈願ṱṻ⁺節。
燈火如晝,熱鬧非凡。
我站在人羣中喫着糖葫蘆。
左邊, 師尊提着可愛的兔子燈, 右邊, 師伯的懷裏抱着給我排隊買回來的糕點。
據說祈願節, 是青年男女向上蒼祈求幸福的日子。
我聽見有人在猜燈謎贏大獎,就感興趣湊了過去。
師伯對這些文字遊戲一點都不在行。
師尊卻直接全中, 爲我贏回了一等獎。
可這一等獎居然是一本叫幸福寶典的書。
老闆說, 翻開就能獲得幸福。
我一想這麼神奇țũ₌,連忙打開, 居然還是那種祕籍。
可我這次臉皮燙得厲害,火辣火燒的,心跳得怦怦的。
師伯和師尊也紛紛不自然別過頭去。
他們雙雙紅了臉。
一個小姑娘對我說, 姐姐你臉好紅啊, 是生病了嗎?
我臉紅了嗎?
可我從來沒臉紅過啊。
「小呆瓜思春了,鐵木頭要開花了。」
我朝那老闆看去,他的臉居然變成了前聖子的容貌。
他褪去僧袍袈裟,一頭長髮如瀑, 儼然我們初見時的書生打扮,淺笑盈盈。
「我們是朋友哦,小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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