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又不想死了

我是反派大佬的金絲雀。
反派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我趁他昏迷,搜刮他身上的錢財準備跑路時,突然看到彈幕:
【女配傻啊,反派是鬥輸了要死了,不是破產了。這個時候趕緊表個心意領個證,等他死了,美美繼承他的遺產啊!】
【反派身邊人死的死散的散,加上他身患重病,正是脆弱的時候,這麼好的升官發財死老公的機會,女配你要抓住啊。】
我一頓,有道理啊!
於是我貼心照顧反派,對他不離不棄。
哄着他領證那天,他好似重獲新生,深情地望着我。
「以後,我只爲你而活。」
我一驚:「啊?你不死了?」

-1-
沈聿是圈子裏最大方的金主。
我跟了他三個月,一出手都是百萬起步。
他面如雕刻,矜貴冷雋。
寬肩窄腰,胸肌鼓鼓。
就是……咳咳,在牀上太能折騰人。
每一次我都感覺自己會死掉。
旁人眼紅,只一味爬他的牀,想把我踹下去。
我只一味堅守陣地,抱緊大腿。
但最近,我感覺自己要失業了。
沈聿有個纏鬥多年的死對頭,兩人鬥得你來我往,不相上下。
可沈聿身邊出現了叛徒,關鍵時刻狠狠背刺了他,導致他身邊人死的死散的散。
沈聿因此一蹶不振,體內沉痾爆發,病倒了。
我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人,耳邊迴響起醫生說的話。
「沈先生有嚴重的睡眠障礙,導致他的身體和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如在鋼絲上行走。」
「如今一下泄了氣,便猶如萬米高空墜落。」
「若他有心活下去也就罷了,可偏偏……」
也就是說,沈聿命不久矣。
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醫生隱晦地提醒我帶他回家,準備後事。
我感覺天都塌了,好日子才過了沒幾天啊!
重要的是,我之前仗着沈聿的勢,得罪了不少人。
眼下他一死,我也會完蛋。
不行,我得趕緊跑路!
但沈聿也不能這樣放任不顧,好歹好過一場。
於是,我在網上給他定了一個豪華殯葬,預約明天上門收屍。

-2-
餘光瞥到沈聿脖子上的項鍊。
那是我剛跟他時,爲了討好他,斥巨資送給他的禮物。
幾萬塊錢買的,幾乎是我所有的積蓄。
卻是沈聿身上最便宜,最不入眼的東西。
我挪過去,碎碎念:「對不起對不起,還給我吧,我還能轉手摺半賣了。」
剛伸手,我就又看到了他手腕上的表。
「這個也給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又抖着手去摘他的手錶,指腹碰到他微涼的皮膚時,心虛不已。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許多彈幕。
【女配幹嘛呢?搜刮錢財準備跑路?】
【不是,她傻啊,沈聿是鬥輸了要死了,不是破產了。這個時候趕緊表個心意領個證,等他死了,美美繼承他的遺產啊!】
【沈聿身邊人死的死散的散,加上他身患重病,正是脆弱的時候,這麼好的升官發財死老公的機會,這都不抓住?】
我一頓,眨了眨眼睛。
彈幕還在繼續:
【之前女配仗着沈聿的勢,得罪了不少人,估計是以爲沈聿倒臺了要被報復了,想趕緊跑路吧。】
【真笨,有錢了人家只會上趕着貼上來,哪裏還會報復她。】
【而且,沈聿這不還沒死嗎,他雖然不是男主的對手,但名聲也是響噹噹的,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別人就不敢動女配。】
我消化着這些內容。
原來,沈聿是書裏的反派大佬,陰鬱病嬌,無惡不作。
他的死對頭,正是男主。
他們倆爭鬥多年,如今已經走到大結局。
而我只是裏面一個不起眼的炮灰女配。
是沈聿受睡眠折磨下,一時興起找的金絲雀。
我細細思索着彈幕說的,覺得……
很有道理啊!
感覺人生一下子就明亮了呢!

-3-
這時,沈聿的手動了動。
沙啞脆弱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
「舒夏。」
我回過神來,手從沈聿的錶帶上往下一滑。
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然後抬頭,淚眼汪汪地看向他。
「沈聿,你不要死。」
「你死了我怎麼辦啊?」
「我好喜歡好喜歡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奧斯卡欠我個小金人。
沈聿低笑一聲,將手抽出來,轉而捏住我的後頸。
一用力,將我拉過去,語氣病態:
「那陪我一起死好了。」
他盯着我,眼裏露出我從未見過的偏執和瘋狂。
「這好像叫,殉情。」
我突然梗住了,心裏生出一抹畏懼。
「沈聿……」
「怎麼,怕了?」
空氣一下安靜下來。
我背脊發顫,半天沒能接上話。
我印象中,沈聿是高高在上,矜貴傲氣的。
就連在牀上,失控時,也沒有露出過這種癲狂病態的模樣。
這纔是他本來的樣子嗎。
沈聿嗤笑一聲,鬆開我,拍了拍我的臉頰。
「櫃子裏有一張卡,裏面有三千萬。」
「拿着,滾。」
語氣施捨一般。
我怔了怔。
他從未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
他尊重我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每次都會等我回答纔會進行下一步。
「這樣可以嗎?慢點好還是快點好。」
「把你的訴求告訴我。」
「看着我,不要閉眼。」
雖然是在牀上。
雖然語氣帶着惡劣。

-4-
我暗暗咬牙。
反正沈聿快死了。
反正他現在連坐起來都不能。
於是,我惡從膽邊生。
伸手,也在沈聿臉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
沈聿臉色驟變,驚愕地看着我。
我心裏生出奇異的爽感,輕哼:
「我不!」
「我就要纏着你。」
「我不僅不走,我還要住在這兒,花你的錢,睡你的牀。」
以前都是沈聿去找我,他家裏我還沒怎麼來過。
這次要不是醫院聯繫我,我都還不知道他要死翹翹了。
「舒夏!」
沈聿瞪我,像是被氣狠了。
我湊過去,在他脣上親了一口。
「我在。」
「你……」
我又親他。
「舒……」
我還親。
沈聿蒼白的臉都被氣紅了,胸膛劇烈起伏着。
我怕一下子把人給氣死了,給他順毛。
「這是你教我的。」
「嘴巴說不出好聽的話,那就堵住。」
「沈聿,我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喜歡你,我想陪着你。」
我沒敢貿然提結婚的事。
怕他猜到我的目的。
沈聿目光沉沉地盯着我,眼裏好像有個漩渦要將我吸進去。
我後背有些發毛。
「你肯定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喫的。」
我跑下樓,拍了拍狂跳的心口,呼出一口氣。
剛剛沈聿那個眼神,讓我有種他真要拉着我給他殉情的感覺。
彈幕:
【這哪裏是生氣,這分明是爽了!】
【沈聿:好像被開發了新屬性~】
【感覺這對也挺好嗑的,可惜大結局了要沒有了。】
彈幕讓我一愣又一愣的。
後知後覺,沈聿並不討厭那樣?
反而喜歡?
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5-
我在廚房做了點清淡的喫食,端上樓時,沈聿閉着眼安靜地躺在牀上。
我心裏「咯噔」一下,急忙跑過去。
手放在他鼻子下面。
下一秒,沈聿悠悠睜開眼。
「還沒死。」
我鬆了一口氣。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還沒領證呢。
我喫力地把他扶起來。
「我做了飯,你喫點。」
我坐在牀邊,端着粥,吹涼了親自喂他。
沈聿卻別過頭,語氣刻薄:
「舒夏,別白費力氣了。」
「我沒厭煩之前,你還能得到三千萬的補償,若真惹我……」
他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我掐着他的下巴,把他頭掰過來,直接把粥塞他嘴裏了。
「喫!」
沈聿怔了一瞬,眼底聚集怒意。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想把我拽開。
我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小心燙啊。」
沈聿動作僵住,看我的眼神都清澈了一些。
我又貼過去摸他的臉,故作自責:
「對不起,我怕粥撒了燙到你,痛不痛啊?」
沈聿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搖頭。
我心裏一喜,果然!
「好好喫飯,喫飽了纔有力氣。」
沈聿眼神暗了暗,聲音變得沙啞。
「好。」
這個眼神我太熟悉了。
以往每次,我都好幾天下不來牀。
但眼下沈聿病了……
我偷偷瞥了一眼他的腰腹以下。
嗯,他病了。
應該沒事。

-6-
喫飽喝足後,我看了眼外面的天氣。
「今天太陽很好,家裏有輪椅,我推你出去散散心。」
剛想起身,沈聿按住我。
「不想見太陽。」
我回頭,不太理解。
「爲什麼,太陽多暖和啊?」
沈聿眯了眯眼:「沒你暖和。」
他一用力,把我拽到牀邊。
我手恰好撐在他腹下。
我瞪大眼,「沈聿……」
沈聿勾脣,頭埋在我胸前。
「舒夏。」
「全自動聽過嗎?」
他抬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下一秒,我被咬了一口。
「痛!」
沈聿充耳不聞。
掐住我的腰,將我提上去。
然後往後一躺。
眼神示意我「開始表演」。
都這樣了還想着那點破事!
我又氣又惱,狠狠掐住他的胸肌。
後者像感覺不到痛一般,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越想越氣,一巴掌扇在他胸肌上。
「看什麼看!」
「準你看我了嗎!」
沈聿呼吸一滯。
眼底零碎星火慢慢匯成一片。
「舒夏,你學壞了。」
但他眼裏明晃晃的興奮告訴我。
他很喜歡。
我惡劣地撐住他的腹肌,學着他以前的樣子。
「這樣可以嗎?」
「會難受嗎?」
「回答我,告訴我。」
「不然我怎麼知道你的訴求?」
沈聿眼底晦暗一片,呼吸變得沉重。
低沉性感的聲音響起:
「這樣會很難受。」
「寶寶,你再往下一點。」
「可以彎腰抱抱我嗎?」
「我需要你。」
一聲「寶寶」,一句「我需要你」,我耳根瞬間酥了,心甘情願。
最後,主導的是我。
精疲力盡的也是我。
反觀沈聿,遊刃有餘,不知餮足。
有那麼一刻,我懷疑沈聿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要死了。
醫生騙我的吧!
天色漸暗,我實在沒力氣了。
沈聿非常大方地放過了我。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
「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我哼哼了一聲,轉個身背對着他睡了。
身後,沈聿貼過來摟住我ťū́⁹。
鼻尖縈繞着令人安心的馨香,疲憊和睏倦同時湧上來。
他閉上眼,沉沉睡去。
如往常那般,一夜無夢。
安穩至極。

-7-
翌日一早,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我煩躁地接起:「喂?」
「小姐你好,我們是殯葬隊的,你昨天忘記告訴我們大門密碼了,我們現在在門外,準備來收屍。」
我瞬Ŧü⁵間清醒,捂緊聽筒。
昨天忘記把這個取消了!
我想悄悄爬起來,讓殯葬隊回去,不需要了。
偏偏這時,摟住我腰的手驟然收緊。
耳邊響起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你給我請了殯葬隊收屍啊。」
我心虛極了。
「誤會,都是誤會。」
沈聿手指勾起我的頭髮,用髮梢輕輕撓我的臉,漫不經心。
「來,讓我看看你給我請的殯葬隊規格怎麼樣,配不配得上我。」
輪椅最終還是派上了用場。
就是用場……不太對。
別墅外,殯葬隊帶着花圈,壽衣,棺材,還有哭喪的嬢嬢們烏泱泱站在門口。
領頭的是個大叔,懷裏抱着我昨天給他發的照片。
沈聿的……遺照。
我已經不敢過去了。
偏偏輪椅上的人催促:
「昨天不是還敢扇我嗎,現在怕什麼?」
我只能硬着頭皮推着他過去。
大叔本來一臉悲慼。
等我們走近,等他看到輪椅上的沈聿。
臉色驟然僵住。
他看了看照片。
又看了看沈聿。
最後,視線落在我身上。
照片緊跟着被塞進後面助理的包裏。
他指着我,有些氣惱。
「不是小姑娘你……你看你這事辦的!」
我連連道歉:
「怪我怪我,我看錯了時間。」
沈聿在一旁涼涼開口:
「那你覺得我幾號死合適?」
我立即捂住嘴,腦子裏瘋狂想找補的話。
還好大叔開口了:
「哎,這什麼話,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小夥子我看你精神挺好的,咱有病治病,該喫藥喫藥,該喫飯喫飯,沒啥過不去的坎。」
大叔瞥了一眼大別墅,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你看你這大別墅,多氣派,多舒坦,死了不就便宜別人了。」
這話我怎麼,越聽越心虛!
恨不得把腦袋埋地上。
沈聿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地看了我兩眼。
「是啊,死了不就便宜別人了。」
這下我更恨不得當沒來過。
有種目的已經被看破的窘迫和危機感。
彈幕哈哈哈笑着:
【這對兒咋那麼有活兒啊,太好磕了吧,兩個人八百個心眼子,一個全實心,一個全空心。】
【沈聿可是反派大佬,要是讓他知道女配的真實目的,不得把她大卸八塊啊。】
【女配要是也背刺了他……】
【殯葬隊:沒人爲我花生嗎?誰懂來收屍結果收屍對象親自給我開門的救贖感啊。】
「……」
我抿脣。
暗暗下定決心。
沈聿沒死之前,就算他用所有資產考驗我,我都不會露出任何破綻的!
我一定會演到他死。

-8-
對面,殯葬隊準備走人。
我急急喊住他們:「那個,費用,是不是……可以退給我啊?」
我可Ŧůₖ是花了十萬!
全款!
大叔瞥了我一眼:「走賬戶,自動退回。」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露出笑臉目送他們離開。
身側,沈聿笑意不達眼底。
「十萬,我在你眼裏就只值這個價嗎?」
「舒夏,我平時是虧待你了嗎?」
他語氣平靜,神色也平靜。
但我知道,他生氣了。
絕對生氣了。
我帶着討好的笑蹲在輪椅旁邊,抓着沈聿ƭų₊的手,用臉頰去蹭。
「你是我見過最大方的金主了。」
「沈聿就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沈聿輕哼一聲,掐住我的臉。
「我給你買的一隻耳環都不止十萬。」
我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該怎麼說,錢我都存死期了,那些奢侈品拿到手的第一時間也賣掉了。
金絲雀圈子裏,不止一次有人嘲笑我戴假貨,寒酸。
每每這時,我就跟炸毛公雞一樣跟她們理論吵架。
這才得罪了不少人……
我眨眨眼,站起來。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
我撫摸着小腹,臉上露出母性的光輝。
「我是爲了我們的寶寶。」
瞬間,空氣安靜下來。
連風都悄無聲息地停下。
沈聿坐在輪椅上。
明明是仰視。
我ṭṻ₂卻感覺到了無窮盡的威懾和壓迫。
那雙深邃沉靜的眼帶着一股狠厲。
我心臟高高懸起。
但戲還得演下去。
我抓着沈聿的手,放在小腹上。
剛想開口,他便打斷了我,語氣冷硬無情:
「你是說,我昨天帶着套把你幹懷孕了?」

-9-
下一秒,沈聿將我拽下來。
我膝蓋重重磕在青石路面上,疼得我眼淚瞬間出來了。
他絲毫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舒夏,我很好奇,我是怎麼讓你懷孕的?」
「這三個月我和你上了 26 次牀,用了 104 個套,安全措施一次都沒落下。」
「你是說這種情況下,懷了我的孩子?」
沈聿眼神變得陰翳。
「我的,孩子?」
語氣有幾分咬牙切齒,明晃晃地質疑我是不是除了他之外還有別人。
我完全沒想到沈聿反應會這麼大。
打好的草稿瞬間亂掉。
一時有些慌神。
「說話!」
「嘴巴長來是幹什麼用的!」
他語氣兇狠。
掐着我的手也不自覺用力。
我感覺腕骨快碎掉了。
又痛又慌。
最後一咬牙,心一橫,破罐子破摔。
「你懷疑我,我那麼喜歡你你居然懷疑我!」
「我昨天有多小心你沒感受到嗎?」
「之前我拒絕你的時候你有好好聽我把話說完嗎?」
「你每次要麼走的很乾脆,要麼讓我閉嘴只顧着睡覺,你有和我多說過一句話嗎?」
我梨花帶雨地控訴。
「一個月前你心情不好去找我,喝了點酒,勁兒很大,你真的確定那晚每一次都戴了嗎?」
「我剛測出懷孕,還來不及高興,醫生就聯繫我,讓我去給你收屍。」
「我得罪了那麼多人,你有那麼多仇家,你如果不在了,我要怎麼辦?」
「我就算不爲自己着想,我也得爲孩子的將來想想啊。」
「你嫌我給你訂的殯葬隊只有十萬,拉低了你的身價,可你知不知道,這是我身上全部的錢!」
我委屈又氣憤地推開沈聿,踉蹌着站起來。
「沈大少爺身價過億,身份高貴,我不該妄想。」
「我這就去把孩子打掉,不礙你的眼。」
我一邊抹淚一邊往外面跑。
生怕沈聿反應過來,發現我的話漏洞百出,真想殺了我。
我這個月例假沒來,的確測了一下。
只是推遲了而已。
我本想着藉口懷孕把這事揭過,沈聿若要去醫院,我就說當時看錯了,或者驗孕棒出了問題。
但我萬萬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
彈幕給我解了ƭŭ̀₇惑:
【沈聿自小父母離異,親情淡薄。高中那會兒,有個男孩來找他,說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被母親趕出來了,求沈聿給他口飯喫。】
【他特別依賴信任沈聿,怎麼趕都不走,沈聿想着也就多個碗,多打份兒工的事,也就隨他了。】
【沈聿是真把他當弟弟寵着護着的,但沒想到,這是一個陷阱。】
【當時他媽嫁了個富二代,富二代有個和沈聿差不多大的兒子,恰好一個學校。他不喜歡沈聿,一是覺得他清高,二是恨他媽生了個要和他搶家產的弟弟。】
【所以就威脅哄騙他弟弟,讓他去獲得沈聿的信任,然後攪黃他的高考,後面還利用權勢限制他復讀。】
【當時……哎,自那之後,沈聿對於血緣親情就很敏感。】
我腳步猛地頓住。
我不知道……是這樣。
可回頭,沈聿已經不在原地。
心裏瞬間被懊悔掩蓋。
可是……
有些話有些事,我希望能一輩子爛在肚子裏,不告訴任何人。
雖然沈聿快死了。

-10-
【沈聿真的是美強慘反派,但我更在意那個上了 26 次牀,用了 104 個套!算了一下,平均一週兩次,一次用四個!哇哦!】
【好了,我知道沈聿很強了,什麼時候讓我進去演兩集。】
【其實沈聿,挺希望有個孩子的吧。】
【女配真的懷了嗎?】
並沒有……
我真完蛋了。
一個謊真的要無數個謊去圓。
心情變得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我手機沒帶在身上。
沈聿的別墅在半山腰,基本不會有車經過。
即使有車,我也沒錢打車回公寓。
那個公寓,還是沈聿買的。
我一屁股坐在路邊,思考現在回去認錯的可能性。
想着想着,身後傳來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
回頭,沈聿坐着輪椅,不緊不慢地朝我過來。
我「噌」的站起來,有些無措,怕他追着我殺。
沈聿停在我兩米遠的地方,神色古井無波。
他沒有說話。
就這樣安靜地看着我。
我不由咬緊牙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身側的手攥緊,手心已經沁出汗珠。
清風拂過,揚起我的頭髮,也把沈聿身上的煙味帶到我身邊。
我怔了怔。
據我所知,沈聿極少抽菸,只有在壓力巨大或精神瀕臨崩潰的時候纔會抽。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喧鬧的酒吧門口。
我在附近兼職。
他倚在門口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煙,地上的菸頭已經堆成小山。
周圍無一人敢靠近。
我從旁人小聲的議論聲中探出他的身份,知道他很有錢,在大張旗鼓地找金絲雀。
我便生了不該生的心思。
「先生,你好。」
我侷促又小心地走過去。
沈聿感覺到陰影靠近,抬眼看我。
我很難形容那是怎樣一雙眼睛。
疲憊,頹靡,充滿了紅血絲。
以及壓抑到極致的怒。
各種複雜又繁重的情緒匯成了濃濃的窒息和絕望。
只一眼就將我淹沒。
此刻的沈聿,便如當時。
只是安靜地看着我。
任由身上低迷的情緒將我包裹。
我當時,用盡全力,上前了一小步。
「先生,需要幫忙嗎?」
我現在,僵着背脊,強迫自己把目光從他身上挪開。
深吸了一口氣。
「沈聿,手疼嗎?」

-11-
沈聿的手瞬間攥緊,胸膛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輪椅明明可以遙控。
他非要用手推。
我緩慢地呼出一口氣,堅定抬腳。
向他走過去。
在沈聿面前站定,我拿起他的手,攤開。
掌心紅了一片。
我剛剛跑得快,加上後面煩躁,不自覺走了很遠。
低頭,輕輕在沈聿手上吹了吹。
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身體地顫慄。
誰都沒有說話。
我走到輪椅後面,推着他轉身,往別墅走。
回去後,我拿了乾淨的溼毛巾,仔細的幫他擦手。
忽然,沈聿攥住我的手腕,將我拽進懷裏。
他呼吸沉沉,聲音喑啞:
「舒夏,我昨天準你留下了。」
「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走!」
語氣強硬極了。
可潛臺詞分明是。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我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脖頸。
「嗯。」
腰間的手再次收緊。
沈聿腦袋埋在我肩窩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帶着貪婪,謹慎。
我心口一軟。
但,這個姿勢太彆扭,我腰快折斷了!
好在他抱了一會兒,就鬆開了我。
「我餓了。」
「……」
我真是老媽子操心的命。
「想喫什麼?」
沈聿卻搖頭:「不用你做,我剛叫了阿姨上門。」
「陪我坐會兒。」
「好。」
我們坐在花園裏,清晨的太陽暖融融的,曬得人渾身舒坦。
氣氛安靜,誰都沒有提剛纔的事。
但我腦子裏思索着怎麼把這事趕緊結束掉。
萬一沈聿當真,我上哪兒給他找個孩子?
思索良久,我打算過幾天再提這事。
……
是夜,我洗漱好準備上牀。
沈聿看我出來,勾了勾手指。
我過去,看到他手裏拿了瓶藥膏。
「坐下。」
我看了眼膝蓋上的淤青,反應過來他要給我擦藥。
「沒事,已經不疼了。」
「坐。」
我只能乖乖坐在牀沿,面對着沈聿。
他眼簾半垂,骨節分明的手指沾着藥膏,輕輕塗抹在我膝蓋上。
他沒有說話,但動作認真專注。
我知道,他在道歉。
向來高高在上的沈聿說不出道歉的話,只能用行動表達。
只是……
「沈聿,你往哪兒摸呢!」
我呼吸亂了一些,想夾緊腿。
卻被他的大掌分開。
寬厚的手掌緊緊握住我的大腿。
腿肉從他指縫中溢出。
沈聿抬眸,一本正經。
「你可以躺下。」
躺?
往哪兒躺?
躺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思考,沈聿忽然低頭。
在我淤青的膝蓋上吻了吻。
我腦子一下空白了。
「你,你要幹什麼?」
回答我的,是一路向上,綿密柔軟的親吻。
我尾椎酥麻,腰肢一軟,癱在了牀上。
清晰感受到了沈聿的手從乾燥變得溼熱。
感受到了除接吻外,脣舌的作用。
原來這纔是他的行動。
迷亂情急之下,我揪住了他的頭髮,失真地喊他的名字。
後者安撫地在我大腿上親了親。
脣間溢出一聲低笑。
「看來你很滿意。」

-12-
沈聿把自己收拾好出來時,牀上的人已經睡着了。
眼角還掛着可憐的淚珠。
好像自己把她欺負狠了一樣。
莫名的,嘴角勾了勾。
沈聿想,反正事態已經壞到這種地步了。
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呢。
舒夏以爲她裝的很好,但其實她的每一次心虛他都盡收眼底。
她的話漏洞百出,他輕而易舉能察覺她在撒謊。
小打小鬧他可以當做沒看見,可偏偏……
她踩到了紅線。
氣憤,惱怒,殺意,幾乎是同時湧上來。
卻在觸及到她的眼淚時,通通消失不見。
沈聿想,他對舒夏是有一份縱容在的。
或許是在她身上嚐到了肉體和精神上的歡愉。
食髓知味,心生憐愛。
或許是她能短暫的讓他有個好覺,讓他心安。
也或許是在瀕臨死亡時睜開眼,看到的是她,和她柔軟的告白。
所以,即使知道舒夏在騙他。
沈聿依舊沒有第一時間把她趕走。
甚至看到她沒帶手機,迫不及待地追了出去。
空曠的馬路上,他們之間只有兩米的距離。
沈聿渾身都在叫囂着讓她留下。
但他一句話都不曾說。
舒夏開始躲避他的目光時,他心臟不受控制的下墜,恐慌。
沈聿想,他或許天生不配被愛。
他活該一個人,孤獨到死。
但下一秒——
「沈聿,手疼嗎?」
平靜輕柔的話瞬間撫平了他的不安。
心臟落到實處。
如舒夏所說,她喜歡他。
很喜歡很喜歡。
她撒謊,一定有她的理由。
她現在不想說沒關係。
她還在他身邊就夠了。
畢竟,他只有她了。
沈聿緩緩呼出一口氣,上牀,貼近,將舒夏抱在懷裏。
「是你自己要留下的。」
「我沒有逼你。」

-13-
接下來的幾天相安無事。
沈聿有在好好看醫生,好好喫藥。
已經沒有起初那樣虛弱,需要坐輪椅了。
再一次陪着他來到醫院時,我謹慎提出:
「我……還沒做過產檢。」
沈聿面色頓了頓,很快恢復自然。
「那就一起看看吧。」
他聲線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不由想探聽他的真實想法。
「沈聿,你喜歡小孩嗎?」
沈聿搖頭:「不喜歡。」
我剛想鬆一口氣,又聽到他說:
「但你的除外。」
完蛋了。
這是有期待了。
但這好像,是個很好的機會。
提出結婚的機會!
我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和他十指相扣。
「沈聿,那我們結婚好不好?」
我抬頭,滿是期待地看着他。
沈聿挑了下眉,「爲什麼?」
我一頓:「我有了你的寶寶,我們難道不該結婚嗎?」
「還是說……」我故作失落。
「你不喜歡我,你不想我生下你的孩子,那是不是待會兒檢查完,你會要求我打掉。」
我可憐巴巴地低着腦袋,努力擠出兩滴眼淚。
沈聿伸手,在我小腹上摸了摸。
語氣意味不明:
「那如果,你沒有懷上怎麼辦?」
我渾身一僵。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沈聿知道我在騙他了。
他低頭,呼出的溫熱氣體噴灑在我耳邊,激起陣陣顫慄。
「舒夏,你肚子裏如果沒有我的孩子,怎麼辦?」
「萬一,你想騙婚……」
我心裏瞬間警鈴大作。
渾身汗毛豎起。
幸好這時,醫生叫到沈聿的名字。
他鬆開我,去了醫生辦公室。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鬆了一口氣。
沈聿怎麼那麼聰明啊!
彈幕:
【沈聿可是全書最聰明的反派大佬啊,男女主還有家族和光環加持,沈聿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一步步從底層爬上來,女配那點小心思他估計早知道了。】
【笨蛋美人和精明「能幹」的笑面虎,天吶,是誰嗑生嗑死我不說。】
【最後一章了家人們,男女主風光大婚,沈聿孤零零死在別墅裏,真的是……有點心疼啊。】
【沈聿也沒做什麼特別傷天害理觸犯法律不可饒恕的事ťű̂⁻,他就是看男主不順眼想給他使絆子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而已,哎。】
【事實證明,要想活到大結局,就得加入男主陣營。】
【能不能加點番外啊,我好想看女配和沈聿,我感覺對沈聿來說,女配就是上天賜給他的救贖!】
【這段關係沈聿看似是主導的那個,但實際是他ƭű̂⁰更需要女配,更擔心女配離開吧。】
是這樣嗎?
我纔是主導的那一方?
沈聿從診室出來。
「走吧,去掛號產檢。」
他故意咬重了「產檢」兩個字。
「……」
主導不了一點。

-14-
我跟着沈聿,硬着頭皮掛了號。
做檢查期間,我戰戰兢兢,心不在焉。
沈聿以爲我在緊張,貼心地親了親我的額頭。
「別怕,剛纔逗你玩的。」
「我會對你負責的。」
「懷孕了,我們就結婚,我的所有資產你都有份,不用擔心以後養不起孩子。」
他寵溺地捏了捏我的臉頰。
我心裏卻沒有半點高興。
「那如果,沒懷呢?」
沈聿放下手,眯了眯眼睛。
「沒懷的話……」
我感覺下一秒,他就要說出把我大卸八塊的話。
剛想捂住他的嘴,醫生喊了我的名字,讓我進去。
沈聿笑了笑:「去看看醫生怎麼說。」
我閉了閉眼。
決絕又認命地走進診室。
醫生正在看我的報告單,頭也不抬。
「沒有懷啊,是身體營養不良導致的月經推遲,開點藥就好了。」
一句話,宣判了我的結局。
我故作驚訝:
「怎麼會呢,我用驗孕棒測過,是兩條槓。」
醫生抬頭,扶了下眼鏡:
「驗孕棒並不是百分百準確,最終結果以檢查報告爲準。」
我扭頭,難過地看向沈聿。
「對不起啊,我以爲……」
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
不是傷心,是害怕。
此刻沈聿看我的眼神,真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啊!
後面怎麼回家我已經記不清了。
滿腦子都是怎麼哄沈聿。
結婚的事更是連提都不敢再提一下。
或許,我不該貪圖沈聿的遺產,該早早跑路的!
要不現在跑吧?
說跑就跑,我勘察四周,確定沈聿不在後,偷偷溜出房間。
然而還沒出主樓,身側就響起沈聿陰惻惻的聲音:
「舒夏,過來。」
四個字,讓我渾身發麻。
我僵硬地扭過頭。
就看到沈聿拿着個手銬倚在客房門口。
手……手銬!
沈聿在牀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癖好。
那他現在……不會是想把我銬了送警局吧!
不是,我還沒騙成功呢,不至於吧!
我膝蓋一軟,即將跌在地上時,沈聿快步過來,拉住了我。
「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啊。」
「很難過沒有寶寶嗎?」
他撫摸着我的臉頰。
「如果很想要的話,那我……」
沈聿低頭,在我耳邊低語:
「再也不戴了好不好?」

-15-
我以爲手銬是銬我的。
但沒想到,是沈聿銬自己的。
他的雙手和牀頭銬在一起,語氣軟軟:
「是我的錯,那天沒有察覺到你的顧慮。」
「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這次我把手鎖住,你可以……隨便玩。」
「我不會干涉你,寶寶。」
我震驚地看着這一幕。
耳根被沈聿蠱惑的話弄到發燙。
「你……你不生氣嗎?」
他反問我:「爲什麼要生氣,你騙我什麼了嗎?」
我立即搖頭,「沒有!」
沈聿笑:「那我爲什麼要生氣。」
「這幾天我很想你,寶寶。」
「乖,坐上來。」
我像是中了蠱,聽話地爬上牀。
掌心下的胸肌 Q 彈不已。
最後那點畏懼被興奮取代。
我低頭,一口咬住了沈聿。
像那天他咬我那樣。
沈聿「嘶」了一聲,呼吸加重。
隱忍着,壓抑着。
眼尾開始泛紅。
細密的吻一路往下。
他期待地看着我,催促。
「寶寶。」
我抬頭,食指按住他的脣。
「你不是說我學壞了嗎,我是跟你學的哦。」
曾經無數次,他故意吊着我,要我說那些羞恥的要命的話。
這次我全都還了回去。
坐在沈聿腹肌上時,他手腕被手銬磨的發紅。
額頭全是汗珠。
渾身緊繃,高度緊張。
窗外月光乍泄,灑落在我背後。
我回頭,狠狠拍了下窗子。
「我允許了嗎!」
「不聽話是嗎?」
沈聿聲音發顫:
「是,我錯了寶寶。」
他眼睛憋到通紅,好不可憐。
看他這般,我不由心生憐愛,解開了他的手銬。
可心軟的結果就是……
和以前一樣差點死在牀上。
沈聿撞碎了我的求饒,低啞的聲音又擠進我的耳朵。
「舒夏,在醫院我的話沒說完。」
「沒懷的話,那就幹到懷上爲止。」

-16-
一天一夜,我們都沒出房間。
等我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
抬手揉眼睛時,被硌了一下。
定睛一看,一枚鴿子蛋大的鑽戒套在我手指上。
沈聿躺在我身側,聲音溫潤:
「我們結婚吧,舒夏。」
我愣了好一會兒。
沒再做夢吧?
睡了一覺沈聿態度 180 度大轉彎了?
見狀,沈聿低笑:
「我願意把名下所有資產都加上你的名字,以後不論是我離開人世,還是離婚,你都將擁有我全部資產。」
「舒夏,你願意嗎?」
這……
你要是用這個來考驗幹部,那幹部真的毫無辦法啊。
「願意願意願意,我超級願意!」
晚一秒我都怕沈聿返回。
「好,那我們明天去領證。」
我被巨大的喜悅衝昏頭腦,沒有細想這其中怪異。
等結婚證拿到手裏的那一刻,我滿腦子都是將來坐擁千億資產的畫面。
嘴裏不自覺發出「呵呵呵」的笑聲。
沈聿失笑:「就那麼高興?」
我撲進他懷裏,蹭着他的胸肌。
「因爲我喜歡你啊,沈聿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那麼多錢,說給我就給我。
沈聿抬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看向我的眼神格外溫柔,深情。
「我也愛你,舒夏。」
「以後,我只爲你而活。」
我嘴角的笑戛然僵住。
「什麼?」
爲我而活?
「不是,你不死了?」
被我忽略的怪異瞬間冒頭。
沈聿本來牴觸喫藥,抗拒看醫生。
結局是孤零零死在別墅裏。
可這段時間他去醫院很積極,在牀上也很有勁兒,半點不像個快死掉的人。
我滿腦子都是趕緊和他結婚分遺產,以及害怕被發現被大卸八塊,忽略了最重要的這些……
沈聿看着我,忽然笑了。
笑的陰森。
「原來你真的是爲了我的資產纔要嫁給我的啊。」
「舒夏,你騙的我好苦。」

-17-
我渾身緊繃,扭頭想跑。
沈聿一把將我扛起,扔進車裏。
渾身散發着恐怖的低氣壓。
我腦子瘋狂運轉。
發現一個……我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的事實。
沈聿,喜歡上我了。
車子一路疾馳,回到別墅。
我又被他扛出來,扔到牀上。
高大身軀覆下來,他直勾勾盯着我。
「說喜歡我是假的。」
「懷孕也是假的。」
「連想嫁給我都是假的!」
「舒夏,你嘴裏有一句真話嗎?」
沈聿咬牙切齒,眼底藏着一絲受傷。
我磕磕巴巴:「想嫁給你,是真的。」
只是沒想到他突然不死了。
沈聿氣極,一口咬住了我的脣。
「這張嘴什麼時候能說一些我愛聽的話?」
「舒夏,你當真就沒有一點喜歡過我?」
我喫痛,眼裏蓄了淚。
反正他都知道了,就破罐子破摔吧。
「也不是一點都沒有,在牀上我挺喜歡的。」
「還很喜歡你的錢。」
「你知道的,我很窮,我需要很多很多錢。」
「我給你的還少嗎!」
我搖頭:「不夠,遠遠不夠。」
沈聿陰鬱地盯着我,等着我解釋。
我卻……不想說。
閉緊了嘴。
沈聿掐住我的臉頰,強迫我張嘴。
氣急敗壞。
「說話,要我教你嗎?」
我害怕極了。
從未見他這樣失控過。
我沒忍住哭出來。
「沈聿,你別這樣……」
「不要逼我好不好。」
「你喜歡我,我願意和你在一起的。」
沈聿盯着我。
良久之後,頹敗地伏下身子。
腦袋靠在我肩窩上,背脊發顫。
「說句喜歡我,那麼難嗎。」
「騙了那麼久怎麼不繼續騙了,你說出來我就信啊。」
「我知道你一直在騙我,我以爲你能……對我心軟一點的。」
「舒夏,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只有你了。」
我抱住他的背,輕輕安撫。
「我願意和你在一起的。」
他不確定地問我:「沒有騙我嗎?」
「沒有。」
他喜歡我,他很有錢。
那我願意和他在一起。
雖然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喜歡。
沈聿抱緊我,哭的可憐。
「不要騙我,不要騙我。」
「舒夏,舒夏。」
我又心疼又心軟。
「我不騙你了,我一定不騙你了。」
「我願意永遠和你在一起,不會分開。」
沈聿吻住我。
溼漉漉,帶着眼淚的鹹味。
我最後一次看到彈幕:
【終於知道男生看綠茶是什麼感受了,好傢伙,這哪裏是綠茶, 這分明是愛我不能自拔的親親寶貝啊!】
【沈聿手段還是……太全面了,他早就知道女配要和他結婚的目的,早就打定主意不論如何都不會放開她,最後還要演這一出惹女配愧疚心疼,絕!】
【沒辦法,誰讓女配有情感障礙,性格淡漠, 很難愛上任何一個人呢, 沈聿只能用這種方式留下。】
【女配愛錢,他恰好有錢,可以一輩子綁住她。】

-18-
剛做金絲雀那會兒, 沈聿問過我的原生家庭。
我騙了他。
說我父母恩愛,家庭和諧。
實則相反。
常年的壓抑讓我擁有嚴重的不配得感。
久而久之,變成了情感障礙。
我很難全身心去投入一段健康的關係當中。
所以一開始我和沈聿的關係就是不健康的。
我並沒有感覺到不適。
反而覺得……就該這樣。
各取所需。
我不會有壓力。
被其他金絲雀嘲笑穿地攤貨的時候,我氣憤羞惱,和她們大打出手。
但結果並不會變。
我不會花很多錢在穿着打扮上。
因爲, 我不會享受。
我習慣把所有錢都攢起來。
看着賬戶裏的餘額越來越多,我會越來越滿足, 安心。
我可以花十萬給沈聿買禮物。
可以花一百萬給他製造驚喜。
可我捨不得花一萬給自己買條裙子,買個包。
即使我卡里的錢已經超過千萬。
即使名下有很多資產。
我很難去揮霍那些錢。
我心裏會很不安。
我知道這是病, 但我改不了。
和沈聿同居後,我一直小心翼翼把這個病藏起來。
努力配得上他一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寒酸。
可我心裏是煎熬的。
在一起時間久了,沈聿還是發現了。
然而他沒有覺得我是個奇怪的人,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甚至沒有拆穿我。
維護着我的敏感和自尊。
他給我買房子,衣服,包包。
不在意我把衣服包包賣了,不在意我把房子租出去。
他說:「我給你了那就是你的,你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但他又說:「寶寶,你衣服把我的真絲襯衫勾出絲了, 作爲懲罰, 陪我一件,和我穿情侶裝。」
當我穿上他買的名貴衣服,戴上他買的首飾。
他會真誠用心的誇我, 一點一點幫我拾起曾碎在地上的自尊。
我好像,漸漸懂了什麼是喜歡。
我想, 當初和他結婚這個決定, 很正確。
「沈聿, 我們好像還沒舉辦婚禮。」
是不是該,昭告衆人一下?
沈聿百忙之中抬頭, 勾了勾手指。
我走過去, 他把我抱在腿上。
笑的溫柔。
「我一直在等你開口啊,舒夏。」
「我們的婚禮,我希望我們兩個都喜歡,而不是單方面的遷就。」
我一怔。
所以他才……
我側頭, 重重在他嘴角親了親。
「沈聿,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後者扣住我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感覺到了, 寶寶。」
「給我一個家吧,我需要你們。」
我也需要,一個家。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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