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一個男人三年,他高中狀元后,我逃了。
再相遇,我渾身綿軟地坐在地上,他慢條斯理地在我邊上淨手。
「姐姐……要我還是要死,選一個?」
我嘴上反骨:「你幫我選啊?」
他邪佞一笑,過來解我腰帶:「那就要死吧。」
腰帶毫不憐惜地纏上我脖頸,我嚇得大叫:「要要要要你……」
他雙手將我托起,「姐姐,這才乖。」
-1-
我娘說女人可以不嫁人,但要有個孩子。
我娘死後,我便決定找個男人生孩子,繼承家業。
我的要求比較刁鑽:男的、俊的、聽話的,比我大的。
單聽話這一條,只有青樓的男倌能做到。
聽說江南花樓裏的男倌天下第一。
我垂涎三十尺,當即去了江南。
去得巧。
花樓競拍男女花魁,價高者得。
男花魁年二十五,容貌文弱嬌軟,身段軟中帶着硬,硬裏藏着嬌。
我就喜歡這掛的。
在我的財大氣粗下,我如願抱得美人歸。
回程路上,我天天想撲倒美人。
搞得小金子都開始思春起來。
美人幾番欲拒還迎後,終於答應了晚上春宵一度。
我一ṱų₆高興,撿了個少年。
-2-
少年當時全身長滿紅色皰疹,晃晃悠悠走到我休息的茶棚。
茶棚的老闆和客人全嚇跑了。
花魁也跑了。
我沒跑。
他患的是水痘。
這玩意我小時候捱過,現在對我沒有殺傷力。
小金子狗吠着衝上去,將人撲倒在地。
然後圍着他撒愛的尿尿。
我不得已上前提起小金子,警告它別對人發春。
兩公的,做不來。
小金子委屈得四肢趴地。
少年氣若游絲,看得出他想喝水。
我將水壺置於少年身側,拎着小金子回了位置。
少年爬起來坐好,喝光了水。
然後向我爬過來,三米的距離,爬了半個小時。
又倔又強。
最後伏在我腳上,暈過去了。
我就這麼把人撿走了。
少年燒得昏昏沉沉,氣性挺大,逼逼賴賴。
生人勿近。
除了我。
塗藥得我吹,喝藥得我哄,睡覺得我抱。
還別說,我的保護欲在他身上,得到了具象化體現。
虛榮到我了。
我硬是照顧了他十天。
才煩了。
我對着少年罵罵咧咧,要再不好就丟了他。
第二天他好了。
-3-
我倆雙雙在牀上悠悠醒來。
他看我,我看他。
他怯,他羞,他好看。
他躬身側臥我身側,高挑清瘦,全身未着一物,除了腰間一塊布。
紅疹褪去,他皙白絕美,雙眼清亮多情,看着竟比花魁還嬌弱三分。
我有些迷亂。
「姐姐,我被爹孃遺棄,沒地可去,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他怯怯懇求的樣子很弱小,很好欺負。
我口氣蔫壞地問:「你想怎麼個跟法?」
少年看了我一眼,慢慢仰躺,一手隨意搭在腰間鬆垮的布上。
「姐姐,來嗎?」
含情的雙眸此刻沒了半分怯意。
他瘦歸瘦,身體線條很硬挺。
好帶感。
就挺想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我臉一陣發熱,猛坐起。
起勢太猛,腰間傳來一陣刺痛。
一雙手極有眼力見地來到我腰間揉捏起來。
我舒服地喟嘆。
少年眉梢微動,坐起貼近我撒嬌:「姐姐,留下我好不好?我很乖的。」
我狠狠打了個戰慄,清了清嗓子,「你叫什麼名字,多大?」
「溫卿,十七。」
他看着瘦嫩瘦嫩的,是真嫩啊。
比我小了整整五歲。
剛纔的蠢蠢欲動,突然蕩然無存。
我下牀翻出一堆衣服囫圇兜給他,示意他穿上。
「以後長點心,生個病跟喝醉似的,逼逼賴賴,自己衣服都撕。」
腰間揉捏的手改成了撫摸。
我的推脫都趕不上他自薦枕蓆的速度。
「姐姐,我很乖,還比那花魁年輕,乾淨,你要我好不好?」
「不要,」我閉了閉眼,隔開他的手。
「我娘以死相逼,不讓找比我小的男人,否則我的生意天天賠錢。」
天下男人多的是,這個沒了還有下一個,我的生意就獨一份。
誰也不能威脅到我的生意。
溫卿輕笑,「姐姐,我能否見你娘一面?」
「不能,我娘死了,你也做不了我孃的男人。」
溫卿半垂着眼,沒說話。
我開門出去,小金子攔住我,狂吠。
看得出,它是真喜歡溫卿啊。
我拍了它一掌。
「我和他,年齡不合適。」
「你和他,人狗殊途更不合適。」
-4-
我吩咐莫莫去打發溫卿。
轉身與花魁調笑去了。
拒絕了溫卿,但慾望被撩起來了。
撲倒花魁的計劃被迅速提上日程。
我用了一天惡補了二十餘本羞羞書,粗劣知道了百種姿勢,精選了十二種銷魂的方式。
我讓小金子送圖紙給花魁,讓他提前備好物件。
沐浴後,我身着一縷薄紗,裹上外袍。
書上說,微醺狀態,快樂得要死。
出門時我淺飲了兩壺酒,很微醺。
我悄悄地去,想着給花魁一個小驚喜。
巧了,花魁也給我備了個驚。
……嚇,天大的驚嚇。
我,他,他……
我應該在牀底,不應該在房門口。
看到他和他親密……
我還在震驚當中,一隻冰涼的手就緊緊蓋住了我雙眼。
「不許看。」溫卿冷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5-
復見光明時,我已經被帶回了房間。
我轉身想出去,被溫卿一把拉住。
「姐姐還想回去?」
我訥訥點頭:「剛纔沒看到臉,興許……」
「我看到了,你心心念唸的花魁就在其中……下面趴着那個。」
「不是上面那個?」
溫卿覷了我一眼,語氣陰鬱。
「姐姐不是說沒看見嗎?」
他一瞪,我氣場一下上來了。
敢跟我生氣。
反了他還。
我拍了溫卿一掌:「沒大沒小,你在覷誰不爽誰呢?」
這該死的花魁,我忍不住罵了髒。
水性楊花就算了。
竟然敢用了我精選的第八式。
我氣得抓起桌上的酒壺喝了幾大口。
溫卿眼神幽深地在一旁盯着我,我一把抓過他,塞給他一壺酒。
「喝不死,就往死裏喝。」
他湊近我,溫熱的氣息在我脖頸處吹啊吹,我熱啊熱。
「姐姐,喝死可不好玩,做……死纔好玩。」
低沉綿軟的語氣很撩人,讓人蠢蠢欲動。
我鬼使神差,一把咬上他脖子。
他微微仰頭,我一用力,便聽見他從喉間溢出一聲悶聲。
我轉而咬上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少年反客爲主,宛若一頭兇狠的餓狼。
一夜……不停。
-5-
翌日中午,我醒了。
躺在人懷中。
我動了動眼皮,他也睜開了眼。
他看着我,脣角蕩着淺笑,聲音喑啞:「姐姐。」
調子軟軟糯糯,悅耳悅人心。
我有點神遊天際。
溫卿一口咬上我肩頭。
身上戰慄頻發,我抬手拍了他一掌,沒什麼力氣。
「幹嘛咬我?」
聲音同樣乾巴嘶啞。
溫卿調子散漫且曖昧。
「姐姐好咬。」
「姐姐昨夜沒斷片吧,需要我幫你回憶嗎?」
我翻了眼,這種事是能回憶的嗎?
會累死的。
反正我回憶不起了。
「姐姐,」溫卿開始在我耳邊吹枕頭風,「昨晚滿意麼?」
該說不說。
少年真強,昨晚除了我牴觸的第八式,其餘的都試了遍。
體驗感……絕。
我的表情落入ţṻ₈少年眼裏,他雙眼鋥亮:「姐姐,我是不是上軟下硬……」
這都什麼狼虎之詞?
「不許說。」我急急打斷他。
這玩意意會就行了。
「姐姐,我以後還有進步的空間,我可以留下來嗎?」
我雙眼亮了又暗了。
他的年齡真是個硬傷。
母命難爲,我很爲難。
溫卿抿着脣,語氣挫敗受傷,「姐姐還要考慮麼?我身心可都給姐姐了。」
這話茶味好重,我好喜歡。
「行,那後果你自己擔。」
他執我手啄啊啄:「擔,命都給姐姐。」
-6-
回去後,我第一時間帶人去拜了我娘。
「娘,您看清楚我身旁的男人,比我小,堅持要做我的男人,您若不高興了,找他便是,千萬不要斷了女兒的財運。」
重要的話,重複說。
我說了三四十遍。
溫卿微眯着眼,半真半假說:「姐姐對我就這麼絕情?」
「所以,你想後悔還來得及。」
他堅硬地搖頭,又柔弱無骨地貼過來,我立刻嚴肅地擺擺手。
「跪好。」
「姐姐做事都這麼認真的嗎?真迷人。」
「閉嘴。」
溫卿輕笑出聲,「姐姐,這麼嚴肅做什麼。」
那是他不懂。
我娘死後,曾給我託過夢,讓我屯連翹。
我賊有孝心的。
囤了兩斤。
氣得我娘在夢裏罵了我一宿。
我含淚又囤了十萬斤。
沒多久,我朝發生疫情,朝廷大力收購連翹,我那個含淚賺啊。
連夜給我孃的靈位鑲金帶銀,燒去上萬個清倌兒。
也是那時,我悟出了一個大道:聽孃的話,會發達。
是以,我娘留的遺言,我一直當做金科律玉。
溫卿迅速擺正了跪姿,拿過一籃紙錢燒起來。
「給咱娘多燒點紙錢,她不高興時買到累。」
德性。
我拿過另一籃的紙人,一張一張丟進火盆。
溫卿掃了一眼紙人,表情一言難盡:「姐姐自己畫的?」
我點頭,我娘就好這一口。
溫卿的表情難盡到極點:「這些五官不全、缺胳膊斷腿的男人,咱娘睡得下?」
我:「……」
「姐姐,下次別畫了,我來。」
他扯過我手裏的紙人,「這張只有個頭能做什麼……」
我搶了回來,「你懂什麼。」
溫卿笑得蔫壞,「姐姐的那打羞羞書裏有這個?今晚要試試麼?」
我白他:「你別騷。」
生怕他再口出什麼狂言,我將畫懟他眼前,「這是給我娘踢着玩的。」
溫卿抓着我手將畫移開,又瞟了眼我手裏千奇百怪的紙人,眼神複雜起來。
「你畫的,是同一個人?」
我點頭。
「這人和你們有仇?」
我繼續點頭。
「你爹?」
我茫然地抬頭,點頭又搖頭。
「拋棄我孃的負心漢,我把他畫得殘缺不全,他就欺負不了我娘,但我娘可以欺負他。」
溫卿沉寂下來,當晚就發了高熱。
我就說讓他別騷,他非不聽。
我娘生氣了吧。
-6-
溫卿纏綿病榻半個多月,纔好了。
之後,他說他要去上學堂。
我斥巨資給京城最大的私塾學院捐了一個分院,讓他進去了。
之後,人月餘未歸。
我派人給他送銀子,他傳話說今日回來。
我心血來潮去接他,在院門口遇上他與他一同袍言笑晏晏。
他同袍面相和善,一看就是個好相與的。
我朝同袍笑。
他亦向我行禮,笑着問溫卿我是誰?
溫卿自從看見我後,人一直神遊。
同袍又問了一次,他纔回過神:「我姐姐。」
姐姐?
我微睜大眼去瞧他。
哼,人後情姐姐長情姐姐短的,人前變成姐姐了?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馬車上,我和溫卿各坐一側,一頭一尾。
我看他,他不看我。
他怎麼敢給我臉色的,我喊了停車。
溫卿茫然地抬頭看來,眼神漸漸聚起焦。
「學院七天一放沐,你一月未歸,爲何?」
「姐姐想我了?」
「別廢話。」
「我功課有些跟不上,找同袍惡補。」
「剛纔爲什麼說我是你姐姐?」
溫卿沉默地看了我許久,眼神複雜難懂。
我等得有些生氣了,他纔開口。
「咳,我以爲姐姐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他沒說實話。
我生氣了,說,「下車。」
他乖乖下了車。
「自己回去,」我將他書袋丟地上,命人趕車。
溫卿撿起書袋,站在原地,雙眼一直緊緊追隨我,直到看不見。
-7-
我約了姐妹兒在酒樓喝酒解悶。
姐妹兒點了五六個清倌調笑。
我點了一個高挑清瘦的,負責幫我倒酒。
酒過三巡,我上手了。
酒過三十巡,身邊的小清倌摸着有點熟悉。
我抬眼一瞟,恍惚了。
不知何時,小清倌竟換成了溫卿。
他靜靜審視着我,道:「姐姐,這是幹什麼?」
平淡的語氣,危險的訊息。
我悻悻收回手,倒酒,語氣隨意:「沒看見?談生意。」
「什麼生意需要談到凌晨?還點了清倌?」他一手點敲桌面,歪頭等着我作答。
如此的他,帶着莫名的壓迫感。
我求助地看向對面,又不知何時,早沒了人影。
房裏就我和溫卿,不靠譜的姐們。
我轉念想到他是我撿回來的人,喫我的用我的,我有什麼好怕的?
我強硬找回場子,硬氣輸出:「生意上的事,你少管。」
溫卿一點一點貼向我:「好,那姐姐告訴我,有了我爲何還要與人調笑嬉戲?」
氣場瞬間被秒,我被他逼得四肢八仰倒地上。
空氣漸漸燥熱起來。
我盯着他上下湧動的喉結,嚥了咽口水:「你月餘不歸,我要你何用?」
他禮貌嗎?
我等着生孩子呢。
擱我這若即若離?
溫卿臉色暗了暗,突然抬手遮住我雙眼:「我討厭叫你姐姐,怎麼辦?」
我正要發怒。
他又突然埋頭到我脖頸來回磨蹭,喃喃道,「我以後該喚你什麼好?」
語氣黯澀難懂。
我扯了扯嘴角,喝酒的是我,怎麼醉的是他?
裝醉吐真言?
所以,討厭叫我姐姐就是討厭我嘍?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我怒,一掌呼上他頭:「繞什麼繞,能不能好好說。本姑娘大名叫金銀,以後請叫我金小姐。」
「起開!」我咬牙命令他。
孃的,回去後,我要把他的東西統統拿去賞了小金子。
讓他嘗一嘗被狗騎的滋味。
狗男人,我還沒厭他他還先厭了我。
身上的人紋絲不動。
我怒極,膝蓋往他兩腿間一頂。
疼的是我膝蓋。
我炸毛起來,用力去推他,「溫卿,你若後悔,我們好聚好散便是,你這是做什麼?快給我起開。」
溫卿倏地抬起頭,眼裏戾氣湧動,「好聚好散?然後呢?你去找別的男人?」
一句話只挑中間說事,這不明擺在找茬嗎?
我別過頭,「那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他捏着我脖子,擺正我的臉,視線與他對視。
「姐姐剛纔說,我若後悔?姐姐是以爲我反悔,所以纔來喝悶酒?」
「姐姐捨不得我?」
他語氣又突然變得輕鬆起來,臉上掛着明晃晃的開心。
我無語。這反射弧還能迴旋呢。
他笑起來,面露堅決,「我也捨不得姐姐。」
我不爽被他拿捏,想正正一家之主的威儀。
溫卿人就親了下來。
美色當前,我決定算了,小鬧怡情。
-8-
溫卿開始了走讀式上學。
早出晚歸。
我告誡他不要玩物喪志。
他痞痞地說反正也拿不到第一。
不如回來睡我快樂。
學習和快樂,兩樣總得得一樣。
至此,我負責賺錢養家,他負責貌美如花。
我一直以爲溫卿是個花瓶架子,一輩子靠我養靠我快活。
可我萬萬沒想到……
他揹着我偷偷參加了科考。
更沒想到……
他高中狀元。
說好的反正也拿不到第一呢?
說好的兩樣總要得一樣呢?
消息傳來時,我流下淚三十行。
沒有一行是喜極泣,全是惶恐淚。
我平生兩大愛好:賺錢,聽戲。
賺錢是我和我娘共有的愛好,聽戲是我個人的愛好。
知道當下什麼戲最火爆嗎?
上岸先斬意中人。
最文弱的人癲起來鬼都嚇跑。
溫卿平日裏文文弱弱,可到了牀上,狠得像換了狼人。
戲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和現實對上。
這威懾力太大了。
大到我不相信溫卿,更不相信自己。
我平平無奇地一介小商賈,哪裏抵得過權勢地位。
思來索去,我決定跑路。
小命要緊。
反正這三年來,溫卿天天被我睡,也夠本了。
再待下去,指不定他哪天就送我上山了。
我用了一天時間,忍劇痛將我所有的產業兌了現。
溫卿踏着夜色歸來時,我已經萬事俱備。
他從背後環抱住我,頭抵在我肩。
「姐姐,今天有沒有想我?」
今晨殿試一結束,他便被趙丞相請去府上小酌。
趙丞相有兩個女兒嗷嗷待嫁。
意圖再明顯不過。
這只是其中之一。
溫卿長得清絕,如今才學又名動京城,如此明晃晃的香餑餑。
官家千金必會傾巢搶奪。
我唯有早跑早平安。
我不答,溫卿慢悠悠晃我,姐姐長姐姐短的呢喃。
我有些恍神。
白皙修長的手不知何時摸上了我腰帶。
「阿卿,別浪。」我壓了壓心神道。
身後傳來一聲低笑,手卻沒停。
我摁住作亂的手,誘哄:「阿卿,你高中,我們喝一杯慶祝慶祝?」
迷酒我早備好了,正常量的三倍。
他對迷藥的敏感度極低,需正常人的三倍才能藥倒。
「姐姐,你恭喜我的方式和別人一樣,我不喜歡,換一個,嗯?」
聲線低沉痞賴,溫熱的尾氣噴灑在我脖頸。
我戰慄不止。
好嘛,他精準拿捏了我的情動點。
等不及我回答,他掰過我ţü⁰臉親,手扯開我腰帶。
一路將我往牀榻上拐。
罷了。
做做做,就當告別了。
我耍了個心眼,讓溫卿出人出力。
哪個姿勢累人來哪個。
力求耗盡他力氣。
埋頭苦幹的溫卿拍了我腚一掌,蔫壞道:「姐姐,今天興致這麼高?」
我又羞又惱,狠狠還了他兩掌。
結果把他打爽了,如狼似虎,我腰差點折了。
半宿過後,溫卿的體力終於耗盡,他睡得深沉。
我踉踉蹌蹌跑了。
-9-
跑上馬車,我嘴快到疊起。
「快快快走,去離京城最遠的北州的北鎮的北縣的北村。」
最遠的距離,最足的安全感。
出了京城,我終於愜意地枕着一包袱銀票,抱着我孃的靈位進入夢鄉。
在江村奮鬥三年,我又是一方首富。
我打算繼續當年未完成的事,買花魁生孩子。
當年江南花樓的花魁太過驚豔,我一直難以忘懷。
那晚之後,溫卿私自將人處理掉了。
我一直遺憾沒得到他的人。
我去了北州最大的男風館雅閣。
又去的巧,今夜雅閣競拍男花魁。
花魁身段直挺美豔,又柔又硬還嬌,竟是當年江南花樓的花魁!
我垂涎三十尺,豪擲家財拍下他。
雅閣安排了雅間供我驗貨。
我急燎燎進入房間,花魁頭戴面紗,身着半縷輕紗,玉體半隱半現。
早已等候多時。
他圍着我起舞,將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剝落,輕撫挑逗。
這手絕了。
我迷亂地喟嘆,迫不及待想一親景初芳澤,一把扯掉他面紗。
頓時傻眼了。
面紗之下竟是溫卿的臉!!
-10-
然後把我給氣醒了。
原來是夢!
我氣得雙手拍牀板,一把挺起,「我的花魁!混蛋,攪了我的美夢。」
窗外漆黑一片。
剛纔明明是白天,怎麼我做個春夢就到了晚上?
我詭異地環視四周,熟悉的房間,還有……熟悉的人兒。
溫卿!
什麼鬼?!
溫卿散漫地坐在牀頭,身上只着了一件輕薄的單衣。
他正專注地磨着手指玩,手上不知沾了什麼東西。
什麼情況?
「姐姐美夢裏的人是當年的江南花魁?原來姐姐一直忘不了他麼?」
他語氣平平,神色卻帶着一股陰鷙兇狠。
我驚得說不出話。
下意識跳起來要往外跑,不想兩腳無力,一咕嚕摔地上。
疼的感覺挺實,我低頭一看,差點要厥過去。
我全身不着一縷!!
-11-
我緊緊環抱住自己,汲取安全感。
這分明是當初我和溫卿初遇時的場景,不過角色換了。
噩夢,我一定還在做夢。
我忍不住罵街,這噩夢真特麼詭異,ŧū́ₜ還帶套娃的?
溫卿保持着剛纔的姿勢,現下陰惻惻看着我。
我朝他招招手。
他眼皮掀了掀,長腿一劃移到我跟前。
「姐姐……」
我抬手用力給了他一掌。
「阿卿,你長點心吧,這是我的夢,你太囂張會捱打的。」
雖然沒什麼力氣,但架不住我狠。
一巴掌打翻了兩人。
反噬得我無力地趴地上,這疼痛感真逼真。
溫卿扣着我脖子將我拉起,手上黏糊糊,有股異香。
「姐姐,你跑不掉的。」
脖子動彈不得,我乾巴巴地吼。
「放開。」
他痞笑出聲:「還有,姐姐,你沒有做夢。」
話落,他將我脖子往上一提,我脣被送到他的脣上。
不出意外,我的脣,他的脣,都出血了。
他猶不放過我,轉而一口咬上我肩頭。
我痛得渾身一顫,他才放開,一臉邪笑。
他抬手撫上我傷口,眼尾泛紅,語氣悲涼ƭű₃又狠絕:「姐姐,痛嗎?痛了就不是夢。」
-12-
我認清了現實,咬牙切齒吼他,「脫我衣服做什麼?」
溫卿眸色深沉地盯着我,語氣極壞,「姐姐不穿衣服…好玩。」
「你瘋了?」
他無所謂地嗯一聲,不緊不慢起身,走到水盆邊慢條斯理淨手。
我爬起來,撿起地上不遠處他的外袍套身上,把腰帶繫了個死結。
「小阿卿,我們到此爲止。」
水聲一頓,「我以爲三年的時間足夠讓姐姐離不開我了,是我高估了自己。」
他回身靠在架子上,語氣認真。
「姐姐,可以像三年前一樣,讓你娘來找我?」
我沒好氣地搖頭。
且不說他上次大病一場,就說我和他三年一直無所出,冥冥之中已有了答案。
「小阿卿,你知道我娘怎麼死的嗎?」
我娘幾代商賈,年輕時愛上了我爹這個文弱書生。
在他微末時伴了他六年。
終於,我爹一朝及第當了官,不到半年竟搭上翰林院掌院之女,還令人有了身孕。
他將我娘拋棄後,很快另娶。
爲了趕我娘離開京城,他授意別人搞垮了我孃的生意。
我當時大病了一場,我娘沒錢只好去求他,卻被他夫人打了半死。
我閉了閉眼,「我娘臨死前逼我發過毒誓,一不能找比自己小的,二不能找爲官的。小阿卿,如今你兩條佔盡,我們好聚好散吧。」
「鐺」的一聲,溫卿不知怎麼地碰倒了水盆。
我趁機悄咪咪往門口走。
門窗被鎖得緊緊的。
溫卿盯着盆半晌纔開口,語氣帶着一股瘋勁:「姐姐非要結束也不是不行,我給姐姐兩個選擇,要我還是要死,選一個?」
我被他逼得節節後退。「小阿卿,別這樣。」
他死死捏住我的手。
「姐姐,我的乖你不喜歡了,那試試我的瘋?」
我手被捏得生疼,氣也上來了,一身反骨反到了嘴上。
「你幫我選吶。」
他邪笑一聲,伸了手過來解我腰帶。
「那就要死吧。」
腰帶毫不憐惜地纏上我脖頸。
我終於嚇得大叫,「要要要要你……」
溫卿低低笑了,將我抱起走向牀榻。
「姐姐,這才乖。」
-13-
我驚魂未定地看着他,一動也不敢動。
他將我放牀上,自己也躺下來,勾起我的一隻手玩啊玩。
「姐姐既然選了我,以後就不能跑了。」
我想抽回手,沒成功,由着他去了。
他挑眉又道,「姐姐,我以前的乖巧溫順都是爲了留在你身邊裝的,現在的我纔是真正的我。」
我點頭,「看出來了。」
他執我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啄,「所以姐姐,今天只是個小懲罰,以後乖點,嗯?」
我不願搭理他,索性閉上眼睛裝睡。
手上傳來痛感,我不得不睜開眼。
他鬆了些力道,眯着眼看我。
我挺無語。「我承諾了不跑,你就會信嗎?」
「信,但姐姐若再騙我,我會更瘋,到時候姐姐就再也別想穿衣服了。」
我狠狠地瑟縮了下。
他是懂得如何拿捏我的。
除了那事,我從來不脫衣服,衣服能給予我最大的安全感。
我的反應全入了他眼。
他埋頭到我脖頸,嗓音悶沉。「姐姐,不許怕我。」
忍無可忍,我給了他後腦勺一掌,「幾個意思?恐嚇我,又不准我怕,玩呢?」
他一愣,然後眼神突變:「玩嗎?」
我都沒來得及回答,人就被他提趴到他身上…
-14-
翌日醒來,溫卿已經上朝去了。
我身上換了身衣服。
隱約記起溫卿幫我換過衣服,還抱了我一陣。
我環視四周,才發現在家裏。
急忙喚來莫莫,才得知我被他送到了偏僻的村莊上。
包袱的銀票還被他全拿走了。
這橋段怎麼有點像要滅口?
我害怕地抖了抖。
「小姐,公子說這裏是按照你的喜好裝扮的,給你換個環境。」
「哦,公子還說了若你想要回銀票,今天記得想他一百次。」
我咬牙道:「我罵他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
很奇怪,心裏的害怕莫名散了。
「公子又說了,若小姐罵他一次,扣一張銀票ƭų⁶。」
說完,莫莫一本正經地摸出筆和紙,認真地記了三次。
我:「……」
她背叛我的證據已經很充分了。
好好的逃跑變成城外一圈遊,擱誰身上不懷疑?
莫莫大呼冤枉。
「你都幫着外人對付我了:」我哆嗦指着她,「不懷疑你難道懷疑我自己?車上就我們兩個人。」
莫莫哭唧唧地扯下我腰帶甩掛橫樑上,「小姐,我以死明志。」
忠心可鑑。
爲了拿回腰帶,我送了她四個字,她開心地幫我係了回去。
莫莫撕掉了筆記,「小姐,你昨晚爲什麼不直接問公子?」
ṱü⁾
「你去問?」
莫莫低着頭說,「我不敢。」
我摸摸脖子,「那你看我敢嗎?」
他狠起來,是真的狠啊。
我和莫莫喪氣地思忖,馬車上明明只有我和她。
不,等等,還有……
「小金子。」
-15-
莫莫綁了小金子來。
我拎着匕首嚇唬它,小金子害怕得直亂吠。
「姐姐,這是在做什麼?」溫卿款款走進。
官服環身,錦衣束腰,又禁又欲。
這氣質簡直了。
我愣神的工夫,小金子使出喫奶的力氣,掙脫繩子,跳到了溫卿身上。
溫卿接住它,潔白修長的手輕輕捋着,目光卻落在我身上。
看來今天不給個交代,這事過不去。
我腦袋飛速旋轉,秒換了一副戲臉。
「小阿卿,這狗貪你美色!!當初你病懨懨倒在茶棚時,這狗就貪圖你美貌,撒尿標誌你,我攔了它。
剛纔它又忍不住偷偷舔你衣服,我……」
我匕指小金子,氣呼呼地說:「你這色狗,覬覦我男人,我宰了你燉湯。」
溫卿輕笑出聲,抱着狗緩緩走向我。
小金子弱弱地縮成一團。
溫卿將它遞我匕首上。
「姐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上半身貼過來,在我耳邊輕聲道:「姐姐,這話我愛聽,只要你願意騙我,別說狗我命都給你。」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小金子冷不丁從溫卿懷裏跳下來。
圍着我和溫卿猛着轉圈圈,還一邊撒尿。
莫莫驚呼,「小姐,小金子想鎖死你和公子。」
小金子跳起來給莫莫豎了兩大拇指。
我:「……」
溫卿眉梢輕揚,微笑道,「知我莫若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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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將小金子帶下去了。
溫卿心情不錯,抱了我坐在鞦韆上。
兩人在空中輕輕飄蕩。
溫卿笑盈盈問我,「姐姐,今天想了我多少次?」
我張嘴就來,「從未停止。」
他輕揚眉眼,臉上掛着明晃晃的開心。
我趁機道:「銀票還我?」
「好。」他輕輕擁住我,「以後我負責賺錢養家,姐姐負責貌美如花。」
「好啊。」
我答得爽快。
「姐姐今天真乖。」他細細密密親我。
我但笑不語。
他現在對我的佔有慾,不過是還沒嚐到權勢的甜頭。
總有一天,他會沉溺其中。
就像那個男人一樣。
一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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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卿走後,我和莫莫悄咪咪上了房頂。
「小金子是溫卿的狗腿。」
「小姐,小金子招了?」
我不過是合理推測溫卿說的那句,知我莫若溫白。
按照當時的語境,溫白指的是小金子,溫,跟他姓。
江南行,我去時撿了一隻狗,回時撿了一個人。
哼,我現在算是明白過來,我撿的是對主子。
因爲小金子乖巧聽話,我每次出門都帶着。
所以我給花魁的十二式,溫卿都知道。
所以我酒樓喝花酒,溫卿來得這麼精準。
所以我以爲的巧合,都是他們有意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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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生被他們騙了三年。
莫莫眼一凜:「小姐,我去燉了它。」
「回來。」我拉住她:「燉什麼燉,你今天燉它,明天溫卿就該燉你。」
「從今天開始,你找個人暗中跟着他,他的任何消息都要報告給我。」
莫莫茫然,「人還是狗?」
我一言難盡看她。
「你說誰?」
「我是哪有毛病嗎,要去監視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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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村莊裏離城中心十舍遠,是京城的最邊緣。
溫卿安排的護衛混在村民裏,我可以在村裏隨意走動,但是不能出村。
他每天下朝後必來一趟。
有時候待一天,有時候喫完飯就走。
聽到他說喫完飯就要走,我開口讓他別老跑來了。
折騰。
「見一面就少一面了,我想每天都見到姐姐。」
我試探道,「那我搬回去吧,這樣你就不用這麼辛苦。」
「姐姐終於知道心疼我了,不枉我天天跑。」
他很開心,卻也沒鬆口讓我搬回去。
我也沒糾纏,忍不住問了下我那負心爹趙宴。
他表情不自然了一瞬,卻很快恢復過來,淡淡道,「姐姐想報仇?我可以在朝堂上給他使使絆子。」
我垂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雙眼,隱去我臉上的情緒。
使絆子哪裏夠呢?
我要的,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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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每天都會來向我彙報情況。
「小姐,你怎麼又把夫人的靈位搬出來了?」
「我數數上面的金飾有沒有少。」
我擺擺手,莫莫開始彙報。
溫卿深得皇上賞識,僅半年便成了翰林院之首,打破趙宴當年一年的紀錄。
朝中很多大臣都有意拉攏溫卿。
聽說整個京城的女子都給他丟過東西:帕子,手鐲、鞋子、步搖……
「丞相趙宴的千金趙雲把自己丟公子面前,叫公子撿。公子說,太醜了,不撿……」
我心一緊,打斷莫莫問,「你說誰?」
「……丞相趙宴的千金。」
這溫卿總算幹了一件人事。
我抱着我孃的靈位,雀躍道,「快講講後續,給我娘高興高興。」
莫莫點頭繼續道,「聽說之前丞相有意招公子做佳婿,這事一出,他丟盡臉面,開始處處針對公子。」
溫卿一初生牛犢,對上趙宴那種官場老狐狸,竟然有恃無恐。
趙宴對他竟越來越惜才,又欲想收攏他。
過了沒幾日,兩人膠着的場面徹底扭轉。
趙宴在朝堂上極力誇讚溫卿年輕有爲,是可造之才。
我靜靜聽着。
這時,門口有一道身影跨入廳裏。
我抬眼看去,瞬間石化。
來人竟然是趙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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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審視着我,語氣大爺:「你就是那個臭小子的意中人?」
我不理他,低頭小心擦拭着我孃的靈位。
「不過爾爾……也沒我雲兒好看多少,雖說他們不……」
話到一半止住了。
趙宴盯着我孃的靈位,神情突變,雙眼倏地睜大。
「金……秀?她是你什麼人?」
我饒有興致地瞟了他一眼,「我娘。」
「你,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
「金銀,二十五。」
趙宴激動到拉起我,慈父般喚了句:「我的孩兒。」
我邪笑了下,歇斯底里地發起癲來。
「笑死,誰是你孩兒,我沒有你這樣薄情寡義,謀害妻兒的爹,我爹早死了。」
「混賬……」趙宴面色突變,重重打了我一巴掌。
我瘋一樣去捶打他,被他身後的護衛一腳踹到飛起,重重摔倒在地。
溫卿是這時候衝進來的,後面跟着小金子。
他一把抽出護衛身上的劍,反手將人噶了。
丟開劍,他奔向我,緊張地將我抱了起來,命人去喊大夫。
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
趙宴又驚又氣:「你,你們……你知不知道她是……」
「住口!」溫卿冷冷地打斷他,語氣跟淬了冰的。
可趙宴的話還是脫了口,「親姐姐。」
溫卿一腳踹過去,趙宴一時不備摔倒在地。
他的護衛衝上來擋在趙宴身前,許是認出溫卿,沒人敢動手。
趙宴爬起來,怒喝:「趙卿,你想大逆不道弒父嗎?」
「我姓溫,你算什麼父親,哪個父親會把自己的孩子丟給下人養?」
「你個不孝子,皇上最憎惡罔顧倫理之輩,你這是在自毀前程。」
溫卿不理會他,冷聲喊了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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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來了又走了。
溫卿輕手輕腳替我上藥:「姐姐,疼嗎?」
我靜靜躺在牀上,看他。「你和趙宴什麼關係?」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半天,緩緩吐出一句,「他也是我爹。」
我不發一言。
溫卿嘆了嘆氣,「姐姐,我就是他第二任夫人的孩子。
我六歲那年還不會說話,他們和離了,一個再嫁一個再娶。
他再娶後,嫌棄我不會說話丟人,把我丟給下人,帶去江南老家。」
我眼皮下沉,遮掩住眼裏的情緒。
這劇情,任誰聽了都會說狗血。
可哪有那麼多狗血呢,這一切不過是人爲。
我所爲。
溫卿,我早在六年前就知道他了。
他的過往我調查得一清二楚。
當年,下人授命於丞相之女,要養廢他。
十四歲以前,他不會說話,唯一的朋友就是小金子一家。
我找了先生暗中給他啓蒙了一年,他纔開口說話。
爲了實施我的計劃,我通過先生之名,讓他改名叫溫卿。
他十七歲那年,下人的兒子患了水痘。
下人一家不敢靠近,逼着他去照顧。
別人好了,他自己卻被傳染了。
下人便慫恿村民把他丟在村外。
我趁機撿了他。
我和他之間不過是我導演的一場戲。
逃跑不過是爲了試探我對他有多重要。
他的身份也是我故意引趙宴去發現的。
就連剛纔也是我故意激怒趙宴惹他心疼的。
六年前,我娘慪死的那天,趙宴升了丞相。
憑什麼啊,憑什麼這種小人能順風順水。
我絲毫不掩飾眼裏的恨意:「小阿卿,他就是個壞透了的蠹蟲,你能弄死他嗎?」
溫卿輕吻我紅腫的臉頰,輕聲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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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溫卿拿到趙宴賣爵鬻官,貪贓枉法的罪證。
案件牽涉大半官員,皇上震怒,趙宴被判三日後斬立決。
他氣急敗壞,告發了溫卿罔顧人倫,與親姐苟合。
溫卿亦被收監在牢,擇日審理。
我去見了溫卿,結束我們這不倫之戀。
爲了讓他死心,我把利用他的事也詳細地說了
趙宴沒有證據,若我離開京城,他只要不認罪,此事便可輕鬆揭過。
見完溫卿,我和莫莫就離開了京城。
路途中聽到百姓的議論。
我有點心慌,讓莫莫下去打聽, 半刻,莫莫急匆匆回來。
「小姐,他們說皇上要給公子賜婚以斬斷孽緣,正民風。可公子公然抗旨,說此生只要你金銀, 絕不曲奇。皇上震怒, 判了他明日同趙宴一起斬立決。」
「什麼?」我心裏一陣刺痛, 「這個瘋子, 快回去!」
趕到法場的時候, 劊子手的刀已經揚起。
我一路扯着嗓子大喊刀下留人, 一路連滾帶爬撲倒溫卿。
碩大的刀刃從我們耳邊呼嘯而過。
「民女金銀,有冤情陳情。」
「民女乃金秀義女, 並非其親生,與溫大人不是親姐弟, 請大人明察。」
我本姓溫,原名溫暖。
三歲那年,父母雙亡成了孤兒, 獨自衣不蔽體過了三年。
直到被金秀收養。
她女兒在四歲那年病故。
我頂替了她女兒的一切, 金秀把所有的母愛都給了我。
因此,金秀臨終前我狠狠發過誓要爲她報仇。
-22-
溫卿最終被無罪釋放。
皇上憐他癡情,直接給我們賜了婚。
離開皇宮上了馬車, 我還有點後怕,左腳隱隱地疼。
這才發現自己的一隻鞋子跑沒了。
溫卿將他的鞋脫下幫我穿上,我看着他。
氣得大罵:「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這個瘋子簡直了,我都給他鋪好路了, 他就是不走。
圖啥呀。
溫卿眼眶紅紅的, 他竟然哭了。
我頓時心軟得一塌糊塗,氣也消了。
「我在賭姐姐舍不捨得我。」
我有些心疼。
「你傻不傻,明知道我都是設計你, 你……」
他突然湊上來親我, 深情且專心。
許久過後,他笑道:「我也設計了姐姐,我們一筆勾銷,爲了不禍害別人,姐姐和我鎖死吧。」
我興沖沖親了他一口:「那我們互相交個底。我先來, 花魁是我僱來的。」
「我們的第一次,我在酒裏下了藥。」
我:「……」
「你患水痘昏昏沉沉那會,你衣服是我脫的。」
溫卿:「……」
「你三年未有孕是因爲我, 我以爲你真是我姐姐, 喫了藥。」
我:「……」
我被氣暈了。
我和溫卿廝混的這三年,什麼都是假的,想要個孩子是真的。
結果他整這一出。
再醒過來時, 大夫剛把完脈,她說我有了身孕。
溫卿弱弱地交底,我派莫莫去跟蹤他時,他也派人去調查了我。
發現我不是真的金銀, 所以停了藥。
我一喜,又暈了過去。
我再醒來時,溫卿再也不跟我玩交底的遊戲了。
(完)
文/兩三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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