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個室友孤立了

我的三個室友對我很不對勁。
一個搶走我的襪子。
一個私藏我的衣服。
一個不准我洗完澡穿褲衩。
我逃了。
他們三個哭的哭、鬧的鬧,還有一個直接發瘋。

-1-
我洗個澡誰偷我衣服!
我光着身子從廁所裏向外伸手。
洗澡前,我把我脫下的衣物都放在了廁所門外的椅子上。
現在我只伸了一隻手出去。
什麼也沒摸到!
我探了半個腦袋出去。
椅子上空空如也。
我的衣服呢?
襪子呢?
還有最重要的褲衩呢?
怎麼全都不見了?!
可我急着出門啊!

-2-
校運動會馬上輪到我上場。
我拿手機在宿舍羣裏問。
沒人理我。
我裹上浴巾,準備在宿舍櫃裏翻找新運動服。
還沒打開櫃子,就看到室友郝韓桌上的水杯散着熱氣。
郝韓,剛剛回來過?
他的椅子也被人挪動過。
那他應該看到我放在椅子上的衣服了吧?
我撥打郝韓電話。
沒人接通。
T 恤、短褲和白襪子都找到了新的。
只是……
我的其他褲衩洗了還沒幹。
看着陽臺一排溼褲衩。
我決定真空。
先比賽。
我兜着外褲出門了。
剛一下樓,就在樓梯拐角撞到了我的第二個室友齊爽。
他也正在往樓下走。
這就證明他也剛從宿舍出來。

-3-
齊爽是典型的運動陽光型校園男神,一身清爽的籃球套裝。
平時走路大搖大擺。
今天卻是鬼鬼祟祟。
我覺得不對勁。
小跑兩步跟上他,我問。
「你剛剛在宿舍有沒有看到我放在椅子上的東西?」
他被我嚇了一跳,眼神躲閃。
「什、什麼東西?」
我打開手機指指羣聊裏我發的消息。
齊爽不自然地捏了捏掛在脖子上的頭戴式耳機,表情擰巴。
「怎麼會有人連襪子和褲衩都偷?」
看着他嫌棄的嘴角,我覺得不是他。
他撇嘴。
「我以爲這種比較私密的東西都會掛在浴室裏,沒想到和衣服一起也在放椅子上。」
「誰能想到就在宿舍內都能丟呢?」
我急着運動會檢錄,衝他擺手。
「快到我上場了,我先走了。」
手突然被拉住,後脖頸傳來一股熱氣。
齊爽在我脖子上嗅了嗅。
「你用的是什麼沐浴露?」

-4-
「怎麼了嗎?」
齊爽皺眉。
「這個味道……」
樓外傳來校園裏預備檢錄的聲音。
我拋下他火速向樓下衝。
兜裏的手機鈴聲響起,是郝韓給我回了電話。
他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
「怎麼了?」
我邊跑邊說。
「就我羣裏發的消息,我東西丟了。」
郝韓停頓幾秒,應該是在翻找聊天Ťų⁸記錄……吧。
我提醒他。
「你剛剛來過寢室了吧?我看到你的熱水杯了。」
「哦對,我回去了一趟。」
我想知道我衣服丟的時間。
我問他。
「那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襪子、衣服和褲衩啊?我明明就放在凳子上。」
「全丟了?」
郝韓語氣很震驚。
「衣服也不見了?」
什麼叫也?
這句話怪怪的,但不知道哪裏奇怪。
我問他。
「不是你拿錯了吧?」
郝韓語氣委屈。
「我怎麼可能會拿錯你的衣服和褲衩呢?我們兩個穿衣又不是一種風格。」
也是。
郝韓喜歡穿制服,衣服闆闆正正,不是襯衫就是西裝外套。
他整個人簡直是清秀俊俏的韓國歐巴模樣。
我的衣服都是些休閒運動的,說來和齊爽的有些相像還差不多。
我和齊爽拿錯衣服都不可能和郝韓拿錯衣服。
郝韓還在電話那頭委屈。
「你懷疑是我?」
「沒有,我只是問問……」
他的聲音又低又冤枉。
「衣服和褲衩不是我拿的,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好好好,我知道不是你了,我要檢錄了。」
我掛了電話排隊檢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確定你要繼續參賽?」
是我的第三個室友何錚。

-5-
當然。
我火急火燎跑過來不就是爲了參賽。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總覺得他有話要說。
他眸子輕瞥,下巴點點我褲管的方向。
「穿這條?」
什麼意思?
我的褲子怎麼了嗎?
「這條……有什麼問題嗎?」
「褲管太寬。」
何錚平時冷漠話少,高冷男神掛。
他說話真是多一個字能累死。
他眼皮撩了一下,看向檢錄隊伍的最前端。
「你這項可是跳高。」
跳高怎麼了?
等等。
看着上一組正在進行的一躍而起的同學。
他們的褲管隨風飄蕩。
我突然就想起來……
我現在真空!
身上這條這麼寬的運動短褲。
我要是翻身一躍,胯下春光豈不是一覽無餘?
那還得了?
但。
他怎麼知道我真空的?
我皺着眉望過去。
莫非就是他……
「看什麼?」
何錚先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對你的襪子和衣服沒有一點興趣。」
看來他是看到了我羣裏發的消息,已讀不回。
繼續跳高是不可能的了。
確實危險。
且先不說會不會丟人。
一不小心我就能被當作有某種露出癖好的壞人抓走。
我棄賽了。
男人要,知廉恥、守男德。
晚上我回到寢室坐在牀沿。
將脫下的襪子放在鞋上後,我就進了廁所。
錯過一次。
明年運動會再戰嘛。
等我安慰好自己從廁所走出來。
襪子又不見了。

-6-
我正疑惑,齊爽的衣櫃裏掉落出熟悉的布料。
是我白天丟失的那身衣服。
齊爽給我拿走了?
「怎麼在你櫃子裏?」
我一句話出來。
郝韓和何錚頓時也看過來。
齊爽慌亂地撿起衣服,遞給我。
「你衣服上的味道有點不一樣,今天聞了聞,放錯了,不小心收起來了。」
有點不一樣?
想到今天齊爽也聞了我的脖子,的確說有什麼味道。
難道是異味?
接過衣服,我放在鼻尖嗅了嗅。
沒什麼怪味啊。
但平日嘻嘻哈哈的齊爽今天臉上沒了笑。
這讓我很恐慌。
不會真是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吧?
壞了。
齊爽是真嫌棄我了。
因爲襪子又不見了。
我只得拿出一雙新襪子放在牀沿,方便明天穿它。
去洗手間刷牙刷到一半,我警惕地從鏡子反光看到郝韓經過我的牀邊。
不出我所料。
他走過後,我牀沿的襪子就消失了。
我猛回頭,追了出去。
我親眼看到他伸手抓我襪子了!
他拎着我的襪子出宿舍幹嗎?
「郝韓。」
我喊他。
聽到我的聲音,郝韓飛快地消失在了樓道拐角。
他真的要把我的襪子扔出去?
我追上他,他委屈解釋。
「哎呀,我拿錯了。」
我感覺他在騙人。
即使他說。
「咱們的襪子都是白色,很容易拿錯的。」
可是襪子明明是被我放在自己牀沿的。
我沒有深究,要回襪子回了宿舍。
在宿舍門口正要進門。
我聽到裏邊的齊爽和何錚討論。
「那怎麼辦?咱們宿舍再建個羣?」
「別拉他,咱們仨單獨建個。」
「我現在就建……喏,建好了。」
宿舍的小羣?
三個人的羣的話……
別拉誰?
現在不在寢室的不就只有我和郝韓?
我趕緊打開手機查看消息。
沒有發給我的進羣通知。
被孤立的人果然是我。
但寢室還是要回。
我鼓起勇氣推開門,裏邊的討論聲停止了。
郝韓緊跟着踏進宿舍。
我看到他們三個對視了一眼。
我洗漱好翻身上牀,何錚突然喊住我。
他往我這邊靠了靠,壓低聲音,指了指我的短褲。
「爲什麼不裸睡?」

-7-
爲什麼要裸睡?
要是平時我肯定會問他。
可是我好像被他們三個嫌棄了。
「裸睡有很多好處。」
何錚給我說後。
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好處。
但我不想就顯得我自己和他們不一樣。
我默默點頭答應了。
鑽進被窩後我開始網上求助。
我把自己的經歷整理發了貼。
網友們和我猜測的一樣。
有一波讓我注意個人衛生,說我可能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所以纔有室友聞我衣服感覺奇怪。
所以有室友忍受不了把我的襪子扔出宿舍。
至於讓我裸睡這點,很多人讓我注意私密衛生。
我要自閉了。
我洗澡一天一洗,沐浴露也是香氛型。
我到底哪裏不乾淨?
我的個人物品就那麼遭人嫌嗎?
惹到我算是,惹到軟蛋啦!
我決定以後一天洗兩次澡!
還有一波對我深表同情。
說宿舍多多少少會有些刻意爲之的孤立。
【說不定是在找碴兒,一個每天洗澡的人能臭到哪裏去?】
【也可能只是單純想孤立找的藉口。】
可能我真的融入不進去他們吧。
仔細想想,他們三個都是頂級帥哥。
每天校園表白牆上關於他們三個的帖子層出不窮。
我就比較普通了。
比他們瘦弱還沒他們有性張力。
他們三個能玩到一起也正常。
剛嘆氣,手機「砰砰砰」連續收到三條消息。
打開是他們三個給我分別發的消息。
齊爽:【睡了嗎小凌?想問你點兒事。】
郝韓:【睡沒睡?你有沒有覺得牀板不太舒服,我的有點不舒服。】
何錚:【睡了?】
我拉着牀簾,看不到外邊的動靜。
他們三個還沒睡嗎?
幹嗎突然都問我睡了沒?
爲什麼不在羣裏說?
這讓我先回誰?
他們孤立我還指望我回消息?
我誰也不想回。
你們仨自己在羣裏玩兒去吧。
關掉手機放到枕頭下準備睡覺。
剛合上眼,耳邊一陣牀簾抖動的聲音。
睜開眼,何錚探進半張帥臉,對我比了個小聲的手勢。
然後他用氣音輕聲問我。
「舒服嗎?」
「什麼?」
我嚇了一跳。
「裸睡。」
「還……還行。」
回答完他也不見離開。
扒着一個腦袋怪嚇人的。
「還有……事嗎?」
何錚一臉平靜地爬上我的牀。
「我也想睡。」

-8-
??
「睡什麼?」
「睡你的牀。」
他說話真的很喜歡大喘氣。
睡我的牀幹嗎?
他自己不是有牀?
但他突然停止了動作。
因爲宿舍其餘兩人喊住了他。
「何錚你做什麼?」
「何錚你違規了!」
何錚默默停止了爬牀,一臉幽怨地看着我。
「你那麼大聲幹嗎?」
他被其餘兩人拖拽下了牀。
我不知道他們三個在說什麼,沒有理會。

-9-
第二天。
齊爽在班門口喊我,衝我招手。
同樣站在門口的還有他其他班認識的朋友。
齊爽性格陽光,除了本班人,在我們院結交了不少好友。
再加上他長相出衆,整個院系沒人不認識他的。
他喊我幹嗎?
我走過去,齊爽拍拍我的背。
「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室友秦秦。」
我一愣。
他給他們介紹我幹嗎?
齊爽說完,又給我依次介紹他那幾個朋友的名字。
這些人我挺眼熟的,經常來找齊爽。
齊爽的手從我的背部滑到腰。
「主要是想給他們介紹你。」
說完。
幾個人朝我笑起來。
什?什麼意思?
他們笑什麼?
下午,學校有院系之間的聯誼活動。
齊爽作爲學生代表風光無限。
結束後齊爽拉住我。
「別走。」
他帶着我和他的外院朋友打招呼。
他又把我介紹給他們。
說完他們又衝着我神神祕祕地笑。
我算是明白過來了。
齊爽這是拿我開涮!
他拿我找樂子呢!
等等。
齊爽那天覺得我身上有味道。
那些人現在又聽到就笑。
這很難不讓人聯想!
難道齊爽給他們說我身上有不好的味道?!
怎麼會這樣!
齊爽居然這麼壞!
他下一句是邀請我和他們一起喫飯。
他們不會要在飯桌上戲弄我吧?
「我……我回宿舍喫。」
我逃回宿舍。
但寢室實在是沒什麼喫的。
我從抽屜裏翻出一桶泡麪。
就喫這個吧。
我泡好面剛咬一口,齊爽回來了。
他不是去和他那幾個好兄弟喫飯了嗎?
「喫完了?」
我忍不住發出疑惑。
「喫什麼?你不去沒意思,不想喫了。」
他說我不去覺得沒意思?
果然是拿我當樂子!
還好我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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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爽突然瞪眼。
「秦秦!誰讓你在寢室裏喫泡麪的!」
我慌忙捂上泡麪蓋子。
我差點忘了。
在Ţṻₙ寢室喫泡麪味道大。
我覺得齊爽一定是很愛乾淨了。
連我身上他都能挑出氣味毛病。
那這桶泡麪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他肯定很嫌棄!
不出所料,還沒等我把泡麪端出去。
齊爽扭頭就往宿舍門外走。
他被我的泡麪燻跑了。
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我趕緊出去蹲在宿舍樓道。
一桶泡麪喫完。
齊爽拎着一個大盒子從拐角處上樓。
「蹲在地上幹嗎?和我一起回屋喫炸雞。」
他是在邀請我嗎?
可是炸雞也有味道吧?
我定義爲他雙標。
雙雙坐下後我明白了。
他並不是單純邀請我喫。
而是爲了使喚我。
因爲他說。
「你餵我喫。」

-10-
自從上次餵了齊爽喫炸雞,我就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他老盯着我笑。
他身邊經常圍繞一羣朋友。
能看到人羣中的齊爽總是回頭看我。
怎麼辦?
感覺下一秒他就要拿我開涮了。
所以他一回頭看我,我就趕緊移開眼睛。
但他還是找各種機會,拽上我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喫飯。
他還喜歡把我當小弟,讓我幫他拿衣服。
一熱就把衣服脫給我。
他衝我笑。
「你幫我抱着!」
最近找我的不只是齊爽。
還有郝韓。
他最近經常給我發自己的照片。
郝韓外形優渥,經常有校外攝影師約拍。
所以他的照片都是成組成套的。
發了幾天後他問我。
「你覺得哪組好看?」
我如實回答。
「都好看。」
郝韓打開手機劃拉照片。
「我發給你的這些照片,你覺得哪套衣服最好看?」
實在挑不出來。
我隨便指了一套黑西 DK 制服。
「這套。」
週末郝韓居然約了我。
他要我陪他一起拍寫真。
我原以爲是讓我幫他拎東西、拿衣服。
等我到了,他讓我陪他一起拍。
「你不會不陪我拍吧?」
郝韓雙開門的身材卻是奶狗長相。
雖然他們三個揹着我建羣這件事Ţṻ₍我還心有餘悸。
但他表情委屈得像小狗。
「你真的不陪我拍?」
我猶豫了。
日光普照的校園草坪上,郝韓的臉自帶濾鏡。
我感覺他下一秒要開口說韓語了。
他拽拽我衣角,俯視我。
「陪我拍拍唄。」
恐怕沒人會拒絕他的合理請求。
我和郝韓換上了 DK 校園制服,青春洋溢。
妝造進行得很順利。
除了。
攝影師指導我們做一些奇怪的動作。
「往近了靠一靠,誒對~誒~再近一點,背貼一起,誒~對~好看,看鏡頭~」
攝影師笑得很開。
在我們按照指令完成動作後他滿意地按下快門。
但我總感覺。
兩個大男人後腦勺貼着後腦勺拍照,背還要靠一起。
怪怪的。
「再來一張吧。」
攝影師衝我招呼。
「你動作有點僵。」
郝韓扭過來,雙手捏捏我的肩。
「放鬆點兒,自然一點。」
我深吸了一口氣,進入狀態。
後邊的動作更加奇怪。
攝影師讓郝韓捏住我的下巴。
我倚靠在樹上和他對視。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
但我照做了。
攝影師滿意點頭。
「誒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保持別動啊~誒真不錯~誒再來一張~太好看了二位,誒對對就這個眼神,直勾勾。」
我在攝影師一聲聲誇讚中迷失了自我。
可能這就是藝術。
是我不懂藝術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呢?
這樣拍出來的照片一定很具有美感。
純粹的兄弟友誼在互動照片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微風輕拂,吹動了郝韓額前的碎髮。
攝影師示意我們換下一個動作。
我準備聽指令挪動。
攝影師開口。
「好,換下一個動作,你倆站這邊親一下。」

-11-
我人傻了。
親一下?
我和郝韓?
我愣在原地。
郝韓過去和攝影師說了幾句。
攝影師聽了直笑。
然後就讓我們換了動作。
他剛剛應該是開玩笑的吧?
這攝影師怎麼那麼不對勁。
又拍了幾張背影照。
郝韓在其中一張牽了我的手。
「你不會覺得不好吧?能拉嗎?我感覺這樣拍更好看點。」
我肯定沒他一個經常拍照的懂藝術。
我愣愣的。
「啊,能吧。」
最近我的三個室友和我相處過於頻繁。
連自持高冷的何錚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上課居然坐我旁邊。
要知道,何錚幾乎每節課都是第一個到教室的。
並且他只會坐在教室第一排,老師眼皮子底下。
我來教室晚,習慣坐最後一排。
最近我到教室後,原本坐在第一排的何錚會移動到我的座位旁邊。
他也不和我講話,拿着筆記本坐下,開始聽課。
看着他認真的臉龐,我不禁想——
他這是貼我臉前炫耀來了。
炫耀他是好學生。
算了。
反正也礙不着我事。
一連很多天下來,誰也沒影響到誰。
第一個不滿的是任課老師。
我進門的時候就感覺這門課的任課老師一直盯着我看。
屁股剛挨着椅子他就喊我。
「你怎麼每節課都要何錚和你一起坐後邊?」
何錚成績優異,是老師眼裏的香餑餑。
他們自然是想要何錚坐在教室的最前排。
不但能起到帶頭聽課的好作用,還能積極接他們的話。
有些老師經常用成績的好壞來辨別是非對錯。
這堂課的老師就是典型。
他哪隻眼睛看見我叫何錚和我一起坐了?
我還沒說話,何錚先我一步開口。
「老師,是我主動坐過來的。」
老師啞口無言。
他不想反駁自己誇讚過無數次的學生。
那不亞於抽自己大嘴巴子。
課照常進行。
我發現何錚好像有點叛逆。
老師說過他位置的事之後,他故意往我這邊挪了。
我倆胳膊都碰一起了。
我愣着臉看他,他一句話不說,抬頭看講臺記筆記。
有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清高。
我把胳膊往自己這邊抽回,他的胳膊肘又自然跟上。
總之就是非要胳膊和我胳膊貼着。
幾次挪動後,我默許了。
既然他非要擠我。
那就讓他擠吧。
大不了就是桌子少點地方。
還好我瘦!
不只是在教室。
就連去食堂喫飯,我也總能碰見何錚。
他會取了飯來我坐的桌子上拼桌。
我習慣一個人喫飯。
偶爾會被齊爽叫走和他們一大幫人喫一下。
更多時候是沒人和我一起喫飯的。
其實一個人在食堂喫飯挺尷尬的。
大家對面都有人,一個人略顯單薄。
何錚每次坐過來我沒什麼意見。
但他不是坐我對面。
他是坐我旁邊。
和上課一樣,他總擠我。
他喫個飯,胳膊非要往我這邊走。
我不得不在進食的時候離他很近。
我怎麼記得何錚有潔癖來着?
我皺着眉不可思議。
既然如此,那他剛剛爲什麼對我說那樣的話?
剛剛我端了一杯豆漿,何錚胳膊碰碰我,看我手裏的豆漿杯。
我給他指了個窗口。
「那邊買,過去右拐。」
他置若罔聞,死盯住豆漿。
「我能喝你一口嗎?」

-12-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可……」
話沒說完,何錚就端着我的杯子一飲而盡。
「好喝。」
「……」
好喝也不能全喝掉吧。
到底誰傳何錚有潔癖的!
回寢室後。
我放在牀沿的襪子又不見了。
郝韓的手背在身後。
我攔住他。
「是不是又是你拿了我的襪子?」
齊爽手裏拿着我和郝韓拍攝的寫真,氣鼓鼓地說。
「就是他拿你襪子!」
何錚瞥了眼寫真,臉色不太好,也冷冷道。
「嗯,郝韓拿的。」
郝韓被揭穿,氣地指着他們兩個。
「齊爽你之前不也拿了他的衣服?何錚你之前不也拿人家褲衩?你們好意思說我?」
什麼?!
想到他們孤立我,最近又經常對我沒事找事,之前還拿我衣服讓我洗完澡沒東西穿。
我生氣了。
我要逃走。
我和導員打電話,當晚就搬去了隔壁寢室。
我的三個室友卻癲了。
鬧的鬧、哭的哭、瘋的瘋。
齊爽拽着我說他錯了。
郝韓在我面前哭,說自己只是想幫我洗襪子。
何錚把我的臉拽到自己面前,喉結滾動。
「別離開我。」

-13-
我在宿舍的時候他們三個建小羣。
我搬出來他們又都來找我。
我纔不回去。
齊爽說要帶我去酒吧。
看到他一直道歉,我決定赴約。
我也不是什麼小氣性的男生。
男生之間有什麼矛盾可能喝頓酒就好了。
我過去了,看到卡座上烏泱泱的一羣人。
有我認識的,是學校裏的。
還有我不認識的,是校外的。
看起來和我們年齡相仿,應該都是齊爽的朋友。
問題在於。
他們一羣人,都看着我笑。
太瘮人了!
我嚇得要尿褲子。
該不會因爲我怪齊爽,這羣人要收拾我吧?
齊爽要我坐下。
那羣人裏最兇悍的黑皮肌肉男站起來了。
他看了眼我,又看眼齊爽。
「就是他吧。」
眼看他要再說話,我立馬開口。
「等等!」
我後悔過來了。
我伸出右手掌叫停。
「我想上廁所。」
兇悍的黑皮肌肉男愣了一下,看向齊爽。
齊爽拍拍我的肩。
「快去快回。」
太可怕了!
這羣人太可怕了!
那個黑皮的塊頭,頂兩個我寬。
這要是一拳下去。
不得把我打飛出去。
還好他們還有一絲人性。
打我之前讓我去廁所放水。
我飛速躲進廁所。
這廁所怎麼連個窗戶都沒。
找了半天有沒有能出去的口,都沒有找到。
就在這時,聽到那個黑皮塊頭說話的聲音。
他的聲音很雄厚,我剛剛一下就記住了。
「人呢?怎麼還沒出來?」
我趕緊隨便拉開一個隔間就躲了進去。
隔間居然有人!
誰這麼大膽。
上廁所不關好門。
定眼一看。
這不是我的前室友郝韓嗎?
我趕緊反手把隔間的門鎖上。
剛提上西裝褲的郝韓被我嚇了一跳。
我匆忙捂住他的嘴,衝他搖頭。
郝韓帥氣的臉上掛着一雙清澈愚蠢的眼。
門外響起另一個聲音。
「齊哥說他來叫,你非要自己來找。」
黑皮回他。
「我這不是着急嘛。」
聽動靜他們走了一圈。
等門外沒有聲音,我鬆開郝韓的嘴。
這時我纔看清郝韓似乎是喝醉了。
他雙眼迷離,臉色泛紅。
我扶了他一把,發現他西裝褲的腰帶都還沒來得及系。
看他喝得太多,站都站不穩。
我順手給他繫了。
系完一抬頭。
郝韓瞳孔放大。
「你!」
他暈暈乎乎,扶着門。
「你是來找我的嗎?」
來找他?
不,不是的。
純純偶遇。
我想打開門走。
我回他。
「誤會了。」
手正要開門,人被抵到牆上。
我聽到他嘟囔。
「是誤會了。」
然後他一下親在我脣上。
「你誤會我了,我真的只是想給你洗襪子。」

-14-
???
剛嚇軟的腿立馬直起來了。
我貼靠在門上,等ṱŭ⁺他結束。
郝韓鬆開脣,身子搭在我的肩上。
他看來是真喝多了。
我問他。
「你和誰來的?」
他聲音乾啞,醉醺醺的。
「自己。」
「你自己喝這麼多?」
我從來沒見過郝韓醉成這個樣子。
「嗯。不開心。」
「爲什麼不開心?」
郝韓沉默一會兒,在我肩頭撐起下巴。
滾燙的熱氣打在我的耳上。
他的聲音委屈巴巴。
「你搬走了。」
他的腦袋在我肩膀上旋轉一下。
「我錯了,但我真的只是想給你洗襪子而已。」
說完他腦袋垂在我肩上。
他真的喝太多了。
我現在馱他出去,我們走側邊,他擋着我,我應該不會被人看到。
離開廁所。
我小心謹慎地拖着他溜邊兒走。
一出廁所門,就被齊爽喊住。
「在這兒呢!」
他剛興奮喊完,就覺得不對。
「趴你身上的是誰?!」
齊爽快速跑到我面前。
「郝韓?他怎麼在這兒?還趴你身上?!」
齊爽把郝韓拖到自己肩上。
「我來。」
他身後一羣人跟上來。
帶頭的黑皮肌肉男領着一羣人圍住我。
真的要打我?
我害怕了。
黑皮肌肉男突然對我鞠躬,大喊一聲。
「嫂子好!」
身後一排人跟着對我鞠躬。
「嫂子好!」
嫂子?
喊誰呢?
我回頭。
我身後是牆。
齊爽喊人把郝韓拖回學校。
我被他叫着坐回卡座。
我被圍在一羣人中,齊爽握住我的手, 兩眼深情。
「我之前帶你認識我校內的所有朋友, 現在帶你認識我校外的朋友。
「這都是因爲,我喜歡你。
「搬回來住吧,別生氣了。」

-15-
我的手機響了。
是何錚打來的電話。
「導員讓你現在過來一趟,穿厚點。」
剛被表白的我有些蒙。
「哦,好的好的。」
何錚沒有立刻掛掉電話。
他那邊停了兩秒, 問我。
「你在哪兒?怎麼那麼吵?」
何錚平時並不喜歡多管閒事。
一般替導員傳話這種事他說完就會掛掉電話。
但自從我搬走, 我就感覺他每次和我說話多了點字。
比如剛剛。
他還提醒我穿厚點。
這種話能從高冷男神嘴裏說出來。
實在是不容易。
還是對我說,更奇怪了。
我接話。
「我在外邊, 馬上過去。」
何錚似乎是聽了一下。
「酒吧?」
「對對,我這就過去。」
何錚簡直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愛導員。
這時候喊我也太及時了。
我火速和齊爽等人告別, 奔去學校。
導員需要我和何錚幫忙整理材料。
我們兩個坐在一張大桌前。
何錚不說話, 和往常一樣高冷。
但他的胳膊卻是貼着我手臂的。
我突然真的想去廁所。
步子移了半步, 何錚拽住我的袖子。
「去哪?」
「廁所。」
「我陪你去。」
現在流行男生一起上廁所嗎?
好奇怪。
那我們還能隔一個池子嗎?
從廁所回來, 何錚主動和我找話。
「和誰去的酒吧?」
「齊爽。」
「他帶你去的?不要和他鬼混。」
齊爽喜歡喝酒、朋友多。
何錚這種好學生, 應該不喜歡酒吧那種地方吧。
我不說話, 他又說。
「你要想去, 我可以帶你去。」
我停下手中的卷子看他。
我去。
這哥們兒背地裏也是浪裏小白龍啊。
我上下打量他。
真看不出來。
我的手機響了。
因爲在旁邊的桌子上Ṫų₁放着, 我喊那邊的同學幫我點一下。
是我們隔壁班的人。
他聽我的幫我按了免提。
結果來電的是郝韓。
「我酒醒了。謝謝你把我送回寢室。」
我嚇一哆嗦。
趕緊慌張去拿手機。
「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導員辦公室整理東西。」
「我找你有事。」
「回去再說吧。」
剛掛掉電話,何錚抓住我的手。
他握地很緊。
「你和他們兩個去, 不和我去?」
「不,不是的,我和郝韓是偶遇。」
「你把他送回寢室了?」
「不是我送的。」
何錚的手鬆開。
「好, 相信你。」
我們整理到很晚。
從辦公室出來空氣很涼。
何錚把外套脫掉。
瘋了吧?
下一秒, 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天冷,小心感冒。」
然後他自己穿個短袖迎風吹着。
何錚現在是個貼貼怪。
走路也要和我肩膀蹭在一起。
這我已經習慣了。
但他居然給我披衣服。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果然。
他牽了我的手。
「以後想去哪和我去好不好?我半步也不想離開你。做我男友好不好?」

-16-
我被我的三個前室友在同一天表白了。
因爲我剛回到寢室樓道。
郝韓就衝出來,坦白自己不是因爲喝多才親的我。
齊爽也已經從酒吧回來。
何錚跟在我身後,我身上還披着他的衣服。
幾個人在寢室門口亂成一鍋粥。
我在嘰嘰喳喳的爭吵中聽到了他們之前的解釋。
齊爽覺得我的衣服很香。
郝韓的確是在給我洗襪子。
何錚看我之前的內褲破了個洞, 給我扔掉換了新的。
我沒看到他放我桌上的。
這天過後。
齊爽帶我去酒吧玩, 說是他家開的。
郝韓帶我繼續拍寫真, 我還接到幾個商單。
何錚帶我學習,我六級一把過。
一段時間後,他們要我給個答覆。
我給不出來。
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又可以玩樂,又可以賺錢, 學業還進步。
齊爽和何錚要我必須選擇一個。
郝韓抿抿嘴。
「其實你選他們倆也沒事,我只希望你幸福。」
齊爽和何錚一人給他來了一腳。
「死綠茶。」
「就顯着你了是吧?」
這學期期末前,我總要給他們仨一個答覆。
我認真想了很多天。
和齊爽在一起玩是很快樂。
他的朋友們對我都畢恭畢敬, 一口一個「嫂子好」。
和何錚待在一起,他很黏人。
他對外人還是很高冷, 情敵喫醋這方面很讓人安心。
那些向他要聯繫方式的, 他都拒絕得很ƭŭ̀₇斬釘截鐵。
至於郝韓……
自從和他親過。
我看他就不一樣了。
我總是回憶起那天。
濃重的酒精香氣和一個意亂情迷的西裝韓劇男主臉。
而這樣一個男人, 後來的每天,都在堅持給我洗襪子。
攔都攔不住。
我一阻止他, 他就紅着雙眼。
「第一個出局的是我嗎?」
我承認, 沒人會拒絕一個帥哥綠茶。
我也一樣。
我後來把三個室友的轉變再次發帖。
評論區的人終於明白我爲什麼「受欺負」。
【可我該怎麼選?】
有人提議。
【看看你不抗拒誰的生理接觸, 身體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我覺得他說的對。
仔細回想。
我對他們果然態度不同。
齊爽經常性大大咧咧。
但他摟我肩膀我會躲開。
何錚變得越來越黏人。
可他貼我胳膊,我還會不自然地移動手臂。
只有郝韓。
他和我有任何身體接觸我都覺得無所謂。
甚至於那天他在廁所隔間親我。
我絲毫沒有推開他的意思。
我對郝韓的身體沒有抗拒。
那天我明知道他喝多了。
但我依然是等他親完。
之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是喜歡他的意思。
我好像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了。
結課作業需要分組進行。
兩人一組。
我們宿舍四個人, 兩兩分開。
怎麼分,三個人都覺得不開心。
其實我心裏Ţű̂₀已經知道答案了。
當心理迷茫的時候,多想想身體給出的結果。
所以分組那天。
我悄悄牽起郝韓的手。
「就你了。」
……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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