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庶妹上位

太子心悅庶妹,卻娶我入東宮。
大婚前夕,庶妹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兩年後,庶妹歸來,淚眼矇矓與太子相認。
可她進了東宮,卻傻了眼。
誰能告訴她,這十個與她樣貌別無二致的小妾是怎麼回事?!
於是庶妹整日追着她們喊打喊殺。
我面上人畜無害,可心中樂開了花:「大家都是自家姐妹,可不要傷了和氣。」
皇孫百日宴上。
她更是語出驚人:「妾身要告發太子妃私通!穢亂後宮,罪不容誅!」
我莞爾,庶妹,既然你不仁,可別怪我不義哦~

-1-
嫁入東宮的第二年冬,離家出走的庶妹回來了。
她手執太子曾贈予她的一枚玉扳指,突然從街邊衝到馬車前。
幸好車伕車技驚人,堪堪距離她一尺之遙停了下來。
庶妹也受了驚嚇,一屁股跌入雪中。
她打聽到今日我與太子從行宮回京,在宮門前蹲了許久。
我伸出纖纖玉手挑開車簾一角,一張清純昳麗的臉映入我的眸中。
正是失蹤了兩年的庶妹蘇月晴。
她身着失蹤那日穿的粉色緞面衣裙,楚楚動人地坐在雪地中。
許是這兩年過得不好。
她面容比我記憶中要憔悴許多,人更是瘦得薄如紙片。

-2-
我是性格溫婉,儀態萬方的尚書府嫡女蘇婉清。
三年前,我被皇帝指婚於太子紀凌做正妻。
一向安靜內斂的庶妹不知抽了什麼風,竟使盡手段,揹着我勾引紀凌。
紀凌見她性子跳脫,提出的一些想法也頗有意思,不免對她提起興趣。
後來二人漸漸糾纏不清,互生情愫。
更是偷偷揹着我,夜半幽會。
她曾私下對我得意揚揚:「姐姐,我是天選之女,這世間最好的男兒應該是我的!」
後來,漸漸有蘇月晴與太子紀凌常常出雙入對的消息傳入我耳中。
比如今日乘船遊湖,明日作詩賞花,後日茶樓聽戲等等。
京城中流言四起,而我卻淪爲衆人的笑柄。
可任蘇月晴怎麼費盡心機,還是未能勸紀凌與我退婚。
鬧得最大那次。
是蘇月晴坦白在雲安寺中曾救過受傷的紀凌。
又以死相逼,挑撥離間。
她頂替我,成了紀凌的救命恩人。
於是紀凌不管不顧。
哪怕是跪在養心殿前雪地中一天一夜,也要哭求聖上收回聖旨,求娶庶妹爲太子妃。
可終究是聖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陛下沒有應允。
紀凌暈倒在雪中,皇后傳我進宮照顧他。
他醒來,聽侍女說,兩天一夜,是我衣不解帶,不眠不休地照看昏迷的他。
最後體力不支,暈倒在他牀榻前。
紀凌愧疚,再未提起退婚一事。
可他不知,那侍女是我用一根金簪收買的。
爲的就是讓他對我愧疚。
後來,我嫁入東宮前一晚,蘇月晴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一消失便是兩年。ẗũₜ

-3-
「婉婉,發生何事了?」身後響起紀凌清冷低沉的嗓音。
我收回思緒,放下車簾。
含笑,淡淡地回他:「沒什麼,殿下。只是一女子碰瓷,想要引起殿下的注意力罷了。」
蘇月晴消失後。
紀凌日思夜想,無心朝政,我在旁細細勸導他。
又爲他添了十個小妾,個個樣貌與蘇月晴別無二致,還比她能歌善舞。
不出幾日,紀凌就將蘇月晴慢慢淡忘了。
紀凌身爲太子,又相貌英俊,溫潤如玉。
京中許多貴女爭得頭破血流,用盡各種方法與他製造「偶遇」。
今日王家小姐的手帕被他撿到;
明日孫家小姐「不小心」將茶水濺溼了他的衣袍;
後日趙家小姐的愛犬在他面前Ṫųₜ做後空翻,表示喜愛……
每日侍從向我彙報太子與各家小姐花樣百出的「偶遇」,都夠我嗑着瓜子聽半晌。
蘇月晴如今這戲碼,已是今年第二十八個了。
我紅脣勾起,語調平緩地對紀凌道:「殿下,我與這小姐一見如故,將她帶回宮好好安置吧。」
紀凌沒有在意,溫柔地執起我的手:「婉婉既然喜歡,孤聽你的就好。」
我笑意加深,誰都不能阻止我登上後位!庶妹更不行!

-4-
蘇月晴如願進了東宮。
我將她安排在離太子寢殿最近的觀月閣。
她以爲進了東宮後,紀凌會迫不及待地去看她。
可那也只是她以爲。
因爲我壓根就沒告知紀凌帶回的女子是蘇月晴。
一連十日,她未見紀凌一面。
她漸漸開始坐不住,於是她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裏。
身披紅紗,守在太子回寢殿的必經之路上,跳起他最愛的水袖舞。
身體快要凍僵之際,終於一抹明黃色的身影漸漸出現在視線中。
「太子哥哥~」蘇月晴滿心歡喜地迎上去,卻又僵在原地。
只見紀凌左擁右抱,懷中兩個與她相貌一模一樣的女子。
若要仔細一看,那二人容色似乎比她還更好些!
紀凌抬眼將她錯認成另一侍妾,聲音冷淡:「王奉儀,不是在禁足嗎?」
蘇月晴慌忙上前,可憐巴巴地抱住他:「太子哥哥,我不是什麼王奉儀!我是晴兒啊——蘇月晴!」
紀凌點點頭,恍然大悟。
蘇月晴以爲他想起來了,眼中一亮:「太子哥哥想起晴兒了?」
紀凌清緩道:「原來是蘇悅情!蘇良媛啊!」
蘇月晴再也忍不住了,滿腔怒火:「我是蘇月晴!在雲安寺救了你的蘇月晴!」
言罷,紀凌一雙劍眉微蹙:「哦,是晴兒啊,何時回來的,可是來陪婉婉聊天的?」
蘇月晴氣結,跌坐在地。
扯着紀凌的衣袖大哭道:「紀凌,我拼死回來見你,你卻將我忘了!你這渣男!負心漢!」
「大膽!你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諱!」
「就是!你還敢說殿下是負心漢!」
紀凌身旁的李奉儀和劉良媛忍不住怒斥她。

-5-
紀凌最終還是留在了蘇月晴的觀月閣。
此時我正卸下釵環,準備就寢。
許是紀凌又找回了當初偷偷摸摸與她幽會的感覺,一時新鮮罷了。
我的陪嫁侍女雲桃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娘娘,如今二小姐進了東宮,今兒太子爺還宿在她那兒,您怎麼一點也不着急啊?」
我望向菱花鏡,鏡中的我身着華服,面容精緻,眉宇間ţú³是書香寶氣。
「若我以後入主中宮,日日着急,難道要着急一輩子嗎?」
成婚那晚,我裝作不知蘇月晴假冒我救了他。
向紀凌坦白早在雲安寺救他時,就已芳心暗許。
沒有男人會拒絕愛慕自己的女子,紀凌也不例外。
更何況我還陰差陽錯救了他一命。
這些年來他敬我,愛我,給我該有的體面。
雲安寺相救與退婚之事讓他更加愧疚於我。
得了些什麼珍奇異寶,隔三岔五便讓人往我這送。
就算納了十位貴妾,每月總有十日是宿在我這兒。
「小姐……」雲桃見我如此,還想張口勸我。
「好了,安置吧。」我打斷她,徑直走入內室。
翌日一早,十位貴妾便到我這告狀來了——
「太子妃娘娘,你是不知,昨日妾身與劉姐姐本是要陪殿下用晚膳的,誰知被人截了去。」
「是啊,娘娘,妾身好不容易見到殿下,娘娘可要爲妾身做主呀!」
李奉儀和劉良媛跪在廳中,咬着小手帕,眼淚汪汪地朝我傾訴。
我裝作不知情,執起茶盞抿了一口:「哦?誰那麼大膽。」
「是我!」蘇月晴一身青色衣裙,滿頭珠翠應聲而來。
我讓李奉儀和劉良媛起來,坐回原位。
抬眼看到蘇月晴容光煥發,面露春色。
她神色挑釁:「姐姐,好久不見。」
我不答。
她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坐,嬌笑:「姐姐恕罪,都怪殿下昨夜將我折騰壞了,這才起晚了些。」
我端着和善的笑,笑意不達眼底:「可別這麼叫本宮,本宮母親只生了本宮一個女兒。」
廳內衆人變了臉色,見我如此說,紛紛大着膽子責怪她。
蘇良媛起了頭:
「聽李奉儀和劉良媛說,昨兒個有人把殿下請走了,娘娘,這可不合規矩啊。」
早在她們入府時,我便定了規矩,不得爭寵,還貼心擬好了侍寢順序。
昨日應是李奉儀陪紀凌用晚膳,劉良媛侍寢。
蘇月晴的到來,打亂了規矩。
「就是呀,娘娘!妾身都七八日不曾見過殿下了~」
「娘娘,昨日妾身好不容易見着殿下,卻讓人請了去,害得妾身都沒睡好~」
「娘娘,若打亂了這定下的規矩,那今兒妾身就不遵守了!」
衆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
紛紛控訴着蘇月晴分了自己的恩寵。
蘇月晴見這十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十分氣惱:「你們一羣冒牌貨!還敢跟我這個正牌叫囂!你們算老幾啊?」
「哎~蘇姑娘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可是殿下親封的。」
「就是,正宮可是太子妃娘娘!」
「應該問你自己是老幾?你一個姑娘家,勾引自己的姐夫,也不怕說出去惹人笑話!」
我坐在上首,靜靜地聽着,瞥了眼被氣得面紅脖子粗的蘇月晴。
心情美美的~
見差不多了,我站出來勸她們:「好了,大家都是自家姐妹,可不要傷了和氣。」
正在這時,殿外小太監唱和道:「太子殿下到——」

-6-
紀凌邁着穩健的步伐走來。
我與衆人起身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他徑直走向我,伸手將我扶起:「太子妃這裏怎麼這麼熱鬧啊?」
他拉着我走到上首:「都免禮吧。」
我嘴角微揚,答他:「昨日殿下留在蘇姑娘那,今兒一早諸位姐妹便來恭喜殿下呢!」
我與衆人道:「恭喜殿下喜得佳人。」
紀凌彎着眉眼看我,輕啓薄脣:「太子妃總是如此賢惠體貼。」
又與我商量,隨便給了蘇月晴名分,封了個奉儀。
蘇月晴面露不甘地行禮謝恩。
一場鬧劇結束,紀凌讓她們都散了,蘇月晴一步三回頭對紀凌一臉不捨。
我乖巧地遞給紀凌一杯千島玉葉:「殿下今日怎麼想起到臣妾這來了?」
他輕抿一口茶,讚不絕口,又說起此行目的:「父皇和母后傳話來,讓咱們一起用午膳。」
「婉婉這兒泡的千島玉葉深得孤心啊!」
我在一旁賠笑:「那殿下想喝茶時,便來臣妾宮中好了。」
「好!」
我與紀凌來到皇后的鳳儀宮。
用膳時,皇帝與紀凌閒話說到河東出現凌汛,冰壩堵塞河道,造成決口,淹沒了附近 60 多個村莊,萬畝良田也被淹沒,損失慘重。
紀凌聰慧,他聽出皇帝想讓他前去治理,便順着皇帝的意思,自告奮勇接下了這差事。
並表示次日一早便出發。
皇后提出減少後宮開支,節省出來的銀子作爲百姓的一小部分賑災銀。
我也附和會減少東宮開支,以皇后爲榜樣,派人去設粥棚造避難所,盡綿薄之力。
皇帝龍顏大悅,賜了些珠寶首飾。
一頓飯其樂融融。
晚膳是與紀凌和蘇月晴一起用的。
蘇月晴得知紀凌要治理凌汛一事,爲了吸引紀凌的注意,立刻獻了治理方法。
紀凌見她獻計頗有一番道理,開心得合不攏嘴。
蘇月晴笑得花枝亂顫:「姐姐曾是京中第一才女,看來也是徒有虛名罷了。」
我默默扒拉着碗中的飯菜不作聲。
笑吧,庶妹。
過一陣子,你可就笑不出來了。
晚上本來該我侍寢。
既然蘇月晴在,我也懶得應付紀凌,只道來了葵水身子不爽,將紀凌推去了別處。
倒是便宜了蘇月晴。

-7-
朝陽升起,我站在宮門送紀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剛入寢殿。
我只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暈倒了。
雲桃慌忙叫了太醫,這才得知我已有身孕兩月有餘。
給了太醫封口費,若要有人問起,便說我是得了風寒,需得慢慢養着。
又讓雲桃不要聲張。
我也稱病,閉門不出,誰也不見。
蘇月晴見不到我,就整日追着那十位貴妾喊打喊殺。
今日蘇月晴將李奉儀踹入湖中。
明日劉良媛在蘇月晴茶點裏加了瀉藥。
後日蘇月晴又將王奉儀的新衣服扯破了云云。
我與雲桃聽着各院的笑話,都是小打小鬧,也由着她們去了。
最後無非就是以禁足、抄些佛經收尾。
半月後,太子來信說蘇月晴的方法果然管用,按照這樣下去,再有半月就能回京了。
又聽我傳信說有了身孕,高興好幾日,叮囑我好好養胎,有什麼難事就去找皇后幫忙。
身孕三個月,胎象坐穩。
這日我正在鳳儀宮與皇后閒話。
她得知我有了身孕喜出望外,拉着我的手溫聲囑咐我孕中注意事項。
我乖乖含笑應下。
一小太監慌慌張張跑到皇后貼身侍女春秀旁邊說了什麼。
春秀面色一變,又急急忙忙與皇后耳語。
皇后聽後,溫和地看着我,故作鎮靜:「太子妃回吧,本宮還要與陛下一起用膳。」
我將信將疑,乖乖行禮告退。
待雲桃扶着我走出殿門,我腳步微頓。
殿內一陣瓷器碎落的聲音。
皇后發火怒吼的聲音傳來:「那麼多人都沒找到他嗎!都是幹什麼喫的!」
「春秀,替本宮更衣,本宮要見皇上!」
「派人去捉那蘇月晴,捉到後立刻押入大牢!」
我滿心疑惑,剛剛皇Ṱŭₖ後分明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
蘇月晴那些小伎倆不會讓皇后那麼憤怒,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走在宮道上,雲桃忍不住小聲問我:「娘娘,到底出了什麼事,是蘇奉儀又闖了什麼禍嗎?」
我輕輕搖搖頭:「許是後宮出了什麼岔子吧。」
心中有些悶悶的,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該不會是河東那邊出事了吧?

-8-
回宮後,我派了人去打聽。
一炷香後,雲桃慌慌張張跑來,看了看四周的下人。
我招手讓衆人退下,殿中只有我們二人。
我坐在軟榻上,抬眼看她:「出了什麼事?」
雲桃急得滿臉通紅,深吸幾口氣,小聲道:「探子說二小姐獻計,害太子爺被洪水沖走了。」
我驚得從軟榻上彈起:「太子爺怎麼樣了?」
雲桃搖搖頭,上前扶我:「太子爺現在下落不明。」
我輕輕撫摸着小腹,神色晦暗不明,半晌,又聽雲桃細細講來,才慢慢靠回去。
原來蘇月晴獻的計策,只讓人搶修了大壩,又將水蓄了起來。
並沒有分洪和下排,剛修好的大壩又給沖垮了。
紀凌當時在旁邊監督工程,大壩突然崩塌,只怕是凶多吉少。
「雲桃,去取筆墨紙硯!」
到底不放心紀凌那邊。
我傳書一封給父親,讓他派些人手去河東去查紀凌的下落。
又連夜寫了兩份關於凌汛的補救之法,一份呈給皇帝,另一份傳給父親。
我幼時,母親早逝,父親對我總是覺得愧疚。
便將我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爲我請京中最有才學的女先生,教我識字明理。
他總是將認爲最好的捧給我,將我培養成溫婉端莊、才情橫溢的京城貴女。
這凌汛治理之法是偶然間聽父親所說,如今就派上用場了!
皇帝已經知道,紀凌聽信蘇月晴之計,差事辦砸,定是龍顏大怒。
現下他下落不明,皇帝一定會着急派人去找,顧不上降罪。
可回京後呢?
若是一氣之下廢了紀凌都是有可能的,畢竟此次造成的災禍十分嚴重。
那到時恐怕我與腹中孩兒會被牽連。
除非他將功補過。
「娘娘,皇后娘娘沒抓到人,二小姐跑了!」雲桃慌慌張張跑來。
我吹着紙上未乾的墨跡,漫不經心:「我知道啊,我放跑的。」
雲桃瞪大雙眼,一臉難以置信:「爲什麼啊?」
「不急,這會兒她已經出了京城。」
「那二小姐她會去哪兒?幹什麼去?」
「河東,找太子。」我抬起雙眼,眼中滿是自信。

-9-
皇帝得知消息,立刻召集重臣商議如何補救。
衆人面面相覷,最終哥哥站了出來,請命連夜趕往河東。
皇帝龍顏大悅,賜了哥哥尚方寶劍和一枚免死金牌,又連連誇讚父親生了個好兒子。
奏章是我模仿哥哥的筆跡寫的,傳一份給父親,無非是想讓他們保住紀凌的太子之位。
轉眼已入春,寒冬留下的冰雪漸漸消融。
我臨窗望着院中陽光正好,蝶舞蜂忙。
自從蘇月晴離開後,東宮氣氛和諧,侍妾們聽聞我有孕,常邀我到花園走走,累了便聚在亭中談笑風生。
我看着個個面容清秀的女子,不免有些感慨:「苦了你們入宮,若不是我,你們本可以如尋常人家一般,相夫教子的。」
撫琴的李奉儀笑道:「娘娘這話說的,怎會苦了我們。」
讀着詩集的劉良媛,也出聲:「若不是娘娘,估計我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娘娘,我們整日好喫好喝的,怎會覺得苦?」蘇良媛與其他侍妾投壺玩鬧,走過來拉着我的手。
劉良媛的父親是個賭徒,將她娘氣死後,將她賣入青樓。
李奉儀本是街頭小乞丐,外出的哥哥碰到幾個老乞丐正欲對她圖謀不軌,將她救下。
她們是慈幼堂收留的女子,個個身世悽苦。
是我與哥哥在京郊建了慈幼堂救濟收留生活困難的人,又辦了學堂教她們識字讀書。
其實她們也不是個個都與蘇月晴長得一模一樣。
是我請來的一位江湖術士重新爲她們改了面貌。
我笑着看她們,衆人相視一笑。
她們都像是我的姐妹一般,在這偌大冰冷的皇宮互相幫助,爲對方提供一抹暖意。
轉眼兩個月已過去,我已經顯懷了。
哥哥派人傳信說。
幸好補救及時,沒有造成更多損失。
也找到了紀凌,只是紀凌他怕皇帝怪罪,不敢回京。
留在河東幫着哥哥接濟災民,他身着樸素的衣衫,與百姓同甘共苦。
與哥哥聯手查獲了河東五名貪官,開設了救濟粥棚,施粥百日。
又親自與手下一起幫百姓修建被洪水沖毀的房屋。
在紀凌的不懈努力下,深得百姓喜愛,百姓聯名上書,大誇聖上是仁義的君主。
皇帝開懷大笑,又賜了許多好東西給我和我爹。

-10-
一日陽光正好,午間小憩。
我迷迷糊糊看到紀凌滿臉疲憊坐在榻前。
他衣衫因長途跋涉而略顯凌亂,輕輕撫摸着我高高隆起的腹部,小心翼翼地感受我肚子裏的小生命。
夢醒,我起身才發現腰上搭了只骨節分明的手。
回頭看去,紀凌躺在我身側,長睫如扇,脣角微揚,睡得正香。
原來不是夢啊。
輕手輕腳下了牀,雲桃見我挺着肚子踮腳出來,忙上前攙扶我,小聲嗔怪:「娘娘,你可注意點肚子裏的小皇孫!」
我搖搖頭,低頭撫着肚子,溫聲:「不打緊,殿下何時回來的,哥哥可也平安歸來?」
她又爲我係上披風,道:「殿下先行一步,大公子和二小姐也在回來的路上了。」
「蘇月晴也被帶回來了?」我疑惑。
本以爲她不敢回來了。
雲桃撇嘴壓低聲音:「她幫着大公子找到了殿下,又照顧了幾日生病的殿下,殿下心軟。」
她又嘿嘿笑着對我說:「聽殿下身旁的小允子說,殿下想早些看到您和皇孫,連着趕了三天兩夜的路,一刻也不敢耽誤。」
「奴婢本在廊下守着,殿下逮着奴婢就問您在哪兒,見您在內殿歇息,他又出來,沐浴更衣才進去。」
「殿下多疼愛您和小皇孫啊,真好!奴婢見了好開心!」雲桃眼睛笑得彎彎的。
我輕笑着應:「殿下確實是個好夫君。」
「是嗎?」溫潤如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紀凌一襲金絲錦袍,身姿修長,此刻正慵懶地靠在門框旁。
我聞聲緩緩轉身,與雲桃行禮:「殿下。」
他眉眼帶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身邊。
輕輕牽起我的手,眼中滿是愛意與歉疚:「免禮吧,小心些咱們的孩子。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
我搖搖頭,揚起嘴角:「殿下此行辛苦了,平安回來就好。」
日落餘暉,宮牆上的琉璃瓦金光閃閃。

-11-
時光流水一般逝去,天氣也熱了起來。
自從河東回來後,蘇月晴就被皇后禁足半年,關入觀月閣。
我與太子隨皇帝去行宮避暑,至行宮當晚,羊水破了。
寢宮內,宮女產婆來回忙碌着,紀凌在院內焦急踱步,他的心如同被一根無形的線緊緊牽引着,隨着寢宮內的一聲聲呻吟而緊繃。
聽着蘇婉清痛苦的呻吟聲,每一聲都如利刃般刺痛他的心。
他幾次想要衝進去,卻被皇后與宮女攔住:「太子!男人不能進產房!」
「太子!您不能進啊,這是規矩!」
東方既白,旭日東昇。
終於,一聲清脆的哭聲劃破寂靜。
宮女匆匆跑來向皇后和太子報喜:「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誕下一位小皇孫!」
紀凌如釋重負地露出笑容:「賞!重賞!」
他激動地走進寢宮,滿是慈愛地看着我身旁襁褓中的孩子。
緊緊握住我的手,眼含淚光:「婉婉,辛苦了!」
我聲音疲憊,輕聲道:「爲了殿下,婉婉辛苦些也是值得的。」
他攬着我泣不成聲。
天色大亮,喜訊傳遍了行宮與京城。
皇帝與皇后滿臉喜色,親自來看了我和剛出生的孩兒,二人重賞了我許多奇珍異寶。
皇帝抱着貓兒似的孩子,喜不勝收,當即給這小娃娃賜名睿宸。
宸,指帝王的宮殿。
足可見他對這孩子的厚望。
他們走後,各宮的賀禮如流水一般送了過來。
在行宮休養了兩個月,待暑意ţů⁼退減,我們回了京城。

-12-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暖閣中燈火通明,歌舞昇平。
今日是睿辰的百日酒宴,闔宮上下十分熱鬧。
蘇月晴剛解了禁足,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眼神陰鬱地看着我。
她身着一身嬌嫩的粉色華服,步伐輕盈而急促,每一步都充滿着算計。
只見她跪在殿中,聲音急切,眼中閃着狡黠的光芒:「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妾身有要事相告!」
歌舞停,四周寂靜。
皇帝放下舉起的酒杯,抬起頭,疑惑:「何事啊?」
蘇月晴故作猶豫,似乎掙扎着是否要說出口:「只是此事關乎太子妃的名譽,妾身本不該多言,但實在是不忍心看姐姐將你們蒙在鼓中,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后面露不悅:「你既知不當講,那便別講了,下去吧。」
紀凌眉頭緊皺,聲音清冽:「父皇,母后,兒臣倒是想聽聽,直說無妨。」
蘇月晴似得到了鼓勵,眼神得意地瞟了我一眼:「妾身要告發太子妃私通!穢亂後宮,罪不容誅!」
紀凌面色瞬間蒼白,轉頭看我,眼中滿是震驚,我無辜地回望他。
他半晌大聲否認:「不可能!」
皇帝看向我,聲音威嚴:「太子妃,可有此事啊?」
我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回陛下,兒臣不敢。」
又轉頭警告蘇月晴:「宮規森嚴,蘇奉儀不要信口雌黃!」
蘇月晴與我對視,隱着笑,抬手發毒誓:「怎麼可能是信口雌黃?妾身如有半句虛言,便五雷轟頂,死後入地獄十八層!」
皇帝冷聲開口問道:「你說太子妃與人私通,那姦夫是何人?可有證據?」
「庶民王大強!」她神色得意,恨恨道,「妾身已命人將那姦夫給捉住了,此刻就在殿外!」
我心中一驚!她竟安排好了人!
皇帝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來人!將人帶進來。」
一中年男子被侍衛押了雙臂走到殿中。
他聲音嘶啞,匍匐跪地行禮:「草民王大強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拜見太子殿下。」
皇帝道:「抬起頭來。」
那男子脊背微駝,怯怯地抬起頭,衆人看清他的面容,倒吸一口氣。

-13-
我眼眸微眯,纔看清他的容貌,這男子滿面胡茬,面色憔悴,膚色較白,只能勉強稱他清秀。
蘇月晴神色輕蔑:「太子去河東治理凌汛,太子妃便待在自己院中,半步不出,與這人私會。」
紀凌雙拳握緊,怒意迸發:「閉嘴!簡直一派胡言!」
皇后端坐着,詢問道:「太子妃一向品行端正,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蘇月晴勾起脣角:「定是覺得深宮寂寞,想找些刺激。」
我聞言不免笑出聲,衆人目光看向我,我輕笑解釋:「兒臣只是覺得蘇奉儀說話有些好笑罷了。」
我抬步走到王大強跟前,不疾不徐問他:「你一介草民,我皇嫂怎會揹着我皇兄,而傾心於你?」
王大強朝我作揖,神色恭敬:「回公主,如蘇奉儀所說,許是深宮寂寞,想找些刺激。」
衆人面色俱變。
這王大強將我認錯,恐怕連太子妃長什麼樣都不清楚。
明眼人一看便知,顯然是蘇月晴找來誣衊我的。
蘇月晴狠狠瞪他一眼,暗罵他蠢貨。
紀凌走到我身旁,拉着我的手道:「你這憨貨,連太子妃都不認得!就敢胡亂攀扯誣衊!」
又指着跪在殿中的蘇月晴,面容堅毅:「你這毒婦!婉婉是你姐姐,你竟敢誣陷她!」
蘇月晴狼狽地膝行幾步,想要抱住紀凌的大腿,卻被紀凌一腳踹倒在地。
蘇月晴倒地痛哭:「皇上……妾身還有話要說!」
皇帝皺眉,冷聲道:「蘇奉儀還有什麼話要說?」
蘇月晴抬手,顫顫巍巍指着皇后懷中的睿辰,還不死心。
大喊大叫:「這根本不是太子的孩子!這是野種!是野種!」
「哇——哇——」清脆稚嫩的哭聲在大殿中迴盪,睿辰被嚇哭了。
皇后忙讓乳母將睿辰帶下去,又口吻冷峻:「胡說!皇室血脈怎能混淆?」
「太子妃在太子去河東那日才得知自己有孕兩月有餘!」
「閉門不出是怕遭賤人算計!待胎象穩固,本宮才允她出門。」
蘇月晴難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皇后下令:「來人!蘇奉儀以下犯上,捏造事實,誣陷太子妃與皇孫,押入大牢,賜凌遲之刑!」
「王大強同罪,賜凌遲之刑!」

-14-
王大強拉着蘇月晴破口大罵:「你這臭婆娘!你敢騙老子!還許我榮華富貴!」
「當初老子花了五兩銀子買你當媳婦!兩年你都沒生個一兒半女!」
「你個不下蛋的母雞,還燒了老子的房子跑了!轉身爬到了太子牀上!」
「現在要死了又拉着老子!你個臭娘們!」
我紅脣勾起一抹笑,我早就派人去查蘇月晴失蹤那兩年去幹了什麼。
她拿了她院中值錢的東西,又偷了我的首飾,去當鋪當了許多錢財,本來想去其他城池逛逛,卻被歹人盯上。
那人將她打暈賣給了人販子,劫走她的錢財。
她被人販子賣給了一個窮鄉僻壤的村子裏剛死了老婆的鰥夫,那人就是王大強。
王大強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整日躺在家中酗酒,醉了就打罵她。
有一日,她趁王大強酗酒後睡死,偷偷放Ţûₐ了火,逃出那個噩夢一樣的地方。
她一直以爲王大強被燒死了,直到偷跑去河東的路上碰到了王大強。
她眼珠一轉,想到了一箭雙鵰的好辦法。
既能弄死蘇婉清,也能弄死王大強。
她哄騙王大強事成以後給他許多金銀珠寶,還能再給他添十個貌美的貴妾。
王大強是腦子不好使的,心中一喜,傻傻答應了。
「我沒有!我不該死!」說着,她似毒蛇看到獵物一般,目光死死鎖着我,瘋了似的撲來,「蘇婉清!該死的應該是你!」
紀凌手疾眼快,將我拽到身後,後退幾步。
幾個侍衛押住蘇月晴與王大強,將他們拖出去。
蘇月晴一邊被拖出去,一邊喊道:「我才應該是太子妃!蘇婉清你個賤人!」
紀凌攬我入懷,我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安心地閉上眼,一滴清淚無聲落下。
庶妹,一路走好。
一場鬧劇終於落下帷幕。

-15-
紀睿辰五歲時,皇帝駕崩。
紀凌登基爲新的君王,立我爲後,國號景安。
景安一年,我又爲紀睿辰生下一個妹妹。
紀凌與睿辰都很歡喜,紀凌封那個小娃娃爲公主,封號景和。
那十位侍妾也都恢復了自己的容貌。
她們其中有些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但後宮還是如東宮時一樣,和諧穩定,互幫互助。
番外:蘇婉清篇
我早知道蘇月晴不再是我那個安靜內斂的庶妹。
大約是落水醒後,她看我的眼神充滿厭惡與嫉恨。
那日,我倆見池中蓮花開得正好。
一朵白蓮在池塘邊靜靜開放。
她十分喜歡,說採來送我。
卻被凸起的石板絆了一跤,落了水。
庶妹不會水。
我不顧雲桃阻攔,下水將她救了上來。
我倆一起發高熱,燒了三天。
我身體剛好些,便跑到她院中看她。
誰知她對我盡是惡意,還總說些奇怪的話:「我穿書了?我是天選之子!我纔是女主,哈哈哈,這麼說來,太子妃之位就是我的了。」
她還滿眼不屑:「你就是我的情敵?你一個久居後院、沒見過世面的女子拿什麼跟我鬥?」
這是讓我陌生的庶妹。
我認識的庶妹很乖,眼神清澈如山中的清泉。
我喜歡叫她晴晴。
她總是屁顛屁顛地跟在我身後,軟軟糯糯地叫我「阿姊」。
庶妹的生母是我母親的陪嫁丫鬟。
我娘過世後,我爹整日酗酒。
夜色昏暗,她娘被我爹錯認成了逝去的妻子。
那一夜就有了她。
只是她娘在生她時大出血,沒了。
她很可憐,比我還要可憐,都沒見過她娘一眼。
好在我們爹爹是個好父親。
他不光寵愛我,也寵晴晴。
我有的,晴晴也有。
只是爹爹唯獨對哥哥十分嚴苛。
爹爹閒暇時,會親自教導我和晴晴。
是以,晴晴十分聰慧。
蘇月晴連她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晴晴幫我獲得了太子的青睞,我也曾問她能不能與我一同嫁入東宮。
她眼神堅定:「太子是姐姐的夫君,晴晴不會與阿姊搶阿姊喜歡的東西,夫君也不行。」
蘇月晴死的那日,我夢到了晴晴。
她坐在池塘邊,手捧幾朵白蓮,笑着朝我揮手:「阿姊!我採到蓮花了!」
「阿姊!我要去一個蓮花很多很多的地方,到時再採蓮花送阿姊!」
紀凌登基第二年,我生下一個女兒。
我取名爲紀玉芙。
玉芙喜歡蓮花,自小便喜歡。
紀凌寵她,爲她建了一個蓮花池。
「母后!你在發什麼呆呀!」白白嫩嫩的小奶糰子撲入我懷中。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臉頰還帶着一抹泥污。
她獻寶似的捧給我一支含苞待放的白蓮:「孃親!芙芙採的,送孃親!」
番外:紀凌篇
蘇家嫡女性情溫婉,儀態萬方,是未來皇后的不二人選。
於是父皇將她賜我爲妻。
我曾見過她幾面,似瑤池中的仙子一般,確實對她印象不錯!
用蘇月晴的一句話就是:「我超愛的!」
那日元宵節燈會,我約她賞花燈, 在府中碰到了她的庶妹蘇月晴。
她妹妹找我搭話:「你就是我未來的姐夫?你好帥啊!簡直是大帥比!」
她說着奇怪的話,我聽不懂。
聽人說她們姐妹二人關係甚好。
我只好寒暄幾句。
後來這女子約我,又是外出遊湖又是品茶聽曲。
但是小允子說, 要想得知蘇婉清喜歡什麼,就要問這蘇二小姐。
漸漸地,我發現她性格活潑, 提出的一些點子很新奇。
什麼孫子兵法。
什麼炸彈啊,手雷啊威力強大。
我也試圖送她些禮物, 讓她告訴我怎麼造出來。
可她只收了我的東西,卻告訴我她不會造。
後來她跟我講, 是她在雲安寺救了我, 要我以身相許,讓我娶她。
我勸她換別的條件行不行。
她只說她要做太子妃。
我無奈就在養心殿跪着, 那天下雪了, 好冷。
我凍暈了。
聽侍女說是婉婉一直在照顧我, 嘻嘻。
她還因爲照顧我暈倒了,不嘻嘻。
大婚當晚我才知道, 原來在雲安寺時是婉婉救的我。
還拿出了那時我留給她的龍紋玉佩。
後來才知大婚前一日,蘇月晴離家出走了。
爲此我鬱悶了好幾天。
那我的大炮、炸彈、手雷怎麼辦!
我還不知道長什麼樣,怎麼讓人造啊?
婉婉以爲我喜歡的是她妹妹,天天勸導我。
我醋了幾天, 不理她。
許是覺得我對蘇月晴情根深種。
不知道她從哪找來十個與蘇月晴長得一模一樣的侍妾。
更生氣了, 可是幾天後我發現,生氣沒用。
她還貼心地排了侍寢表給我。
可我就喜歡往她那跑。
蘇月晴回來了,我將她認錯成其他侍妾了。
她拿大炮、手雷的圖紙威脅我去觀月閣。
我與她聊了一夜這些Ṫũ̂₆東西是怎麼造的, 她說她不會。
第二天她找婉婉去了, 我怕婉婉被她欺負,誰知沒有。
後來父皇說讓我去河東治理凌汛,我便應下了。
蘇月晴獻計,拍着胸脯說保準管用。
婉婉傳信來說懷了我的崽崽!我要當爹爹咯~
想早回家見婉婉~
蘇月晴獻的什麼計!什麼管用!
管用個毛線!我都被洪水衝跑了,這是管用嗎!
婉婉派大舅子來救我了!嘻嘻。
父皇寄信來罵我,讓我補救不好就別回家了!不嘻嘻。
等我馬不停蹄地趕回家, 婉婉正在午睡, 肚子裏的崽崽也在睡!
我洗香香, 換了乾淨的衣服抱婉婉和崽崽睡覺!
婉婉誇我是好夫君!開心開心!
蘇月晴死了, 婉婉哭了一夜,她做夢了,拽着我叫「晴晴」。
我陪了她一整夜。
父皇走了, 我成了新皇。
婉婉又給我生了個小公主!
真好!像縮小版的婉婉。
那些侍妾我沒碰, 我讓她們自己找喜歡的郎君嫁了Ţúₙ吧。
她們卻不走,讓我一人賜了一個面首。
她們將喜歡的郎君帶回自己的宮殿。
有的還生了孩子。
我好綠,但是婉婉很開心, 開心有人陪她。
算了,她開心就好。
只是得讓人看好這些面首,可不能讓婉婉知道。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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