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多少人看到我進了你的房間嗎?你的清白沒了,你只能嫁我了。」
我走到一邊的化妝臺,拿起梳子梳了梳自己的頭髮,「你覺得清白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
那人愣了一下,「身爲女子,自然是重要的,不然你可以看看,這事傳出去之後,還有沒有人願意娶你。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嫁給我,成全馨兒和林將軍。馨兒說了,只要沒有你這個阻礙,他們就會成親的。」
我笑着將梳子扔到一邊,「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爲,除了嫁給你,我沒有別的辦法嗎?」
我看着木耀一臉疑惑的表情,輕笑了一聲,然後聲嘶力竭喊道:「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要輕薄我,快來人啊。」
除了嫁給他,我還可以弄死他。
今天是我穿越到惡毒女配身上的第三天。
原文的惡毒女配實在是太小兒科了Ṱŭ̀⁷。
所以,我要來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惡毒。
-1-
書中的惡毒女配因爲一眼看上了林將軍,就到處追着人家跑。
他們所謂的惡毒,也就是她一直恬不知恥地追着林將軍的行爲。
最後人沒追到,還被木耀污了清白,嫁給了木耀。
但是木耀是徐馨兒的追隨者,目的只是讓徐馨兒能順利嫁給林將軍而已。
婚後直接就是冷暴力,一次沒有碰惡毒女配。
惡毒女配最後結局是被木耀扔進水裏活活溺死,結束了她可憐又可悲的一生。
原因竟然只是,林將軍沒有娶徐馨兒,而徐馨兒轉投了他的懷抱,他要娶徐馨兒了。
都說女配是因爲太惡毒纔有了這樣的結局。
我卻不同意。
我覺得,她就是因爲不夠惡毒纔有了那樣的下場。
-2-
我在其他人闖入房間之前,拽散了頭髮,撕開了肩頭的薄紗,將裙襬也弄散。
ẗůₔ然後扇了自己兩巴掌,趴在地上。
木耀整個人都傻了,看着我這一通自殘的行爲之後,才反應過來我要做什麼。
「荒唐!藺嫣你發什麼瘋!」
他衝過來想要拽我起來,我卻拼命推着他,「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門被打開了,一羣人衝了進來。
我哭得梨花帶雨,一隻手拉着肩膀的薄紗,一隻手推拒着木耀。
最前面進來的人是將軍府的侍衛,進來之後,他們都愣住了一瞬,看清面前的情況後,衝上去就把木耀按住了。
後來進來的丫鬟衝到牀邊拿起被子,將我包裹了起來。
「快去叫將軍來啊。」
是的,我現在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住到了將軍府裏。
其實穿過來的第一天我就想離開了,但是那位林大將軍一直沒出現,我走到哪裏他躲到哪裏。
我只是想看看把惡毒女配迷暈的人到底長什麼樣而已。
今天這個情況,我肯定是能看到他了。
林餘晟進到房間看到我的時候,眼裏有一絲慌亂。
確實,一個公主在他家出了事兒,如果皇帝追究他的責任,他怕是要完。
我掉着眼淚看着面前的人。
確實有點帥,而且主要是端正,看着就一身正氣。
我抹了抹臉頰的眼淚,站起來撲了過去。
「將軍,我好怕。」
我趴在他懷裏哭得昏天暗地。
「不是不是,林將軍,我什麼都沒做,是她,她自己打自己,還扯自己衣服。」木耀被按住,臉壓在地上,不停爲自己辯解。
我把腦袋從林餘晟懷裏抬起來,「我是瘋了嗎?你這個登徒子,你污我清白,我要讓父皇砍了你,就算你喜歡徐馨兒,你也不能這麼做啊。」
說完,我抬頭看着林餘晟,「將軍,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破壞你和徐馨兒了,我懂了,你不會喜歡我的,經歷了這個事情,我已經明白了,如果不是我太過喜歡你,我也不會遭此橫禍。」
說完,我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慌亂地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我裹着被子,縮成一團,抬眼間,一顆淚珠從左眼眶滑出,「將軍,送我回宮吧。」
林餘晟嘆了口氣,「我送你回去,至於你……」他轉頭看着木耀,「等着聖上定奪吧。」
木耀瞬間傻了眼,「不是,不是這樣的,是她,她勾引我的,不是我要輕薄她。」
我在一邊嗚嗚咽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歡林將軍,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這種草包?我一定要讓父皇給你賜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木耀百口莫辯,腿上一軟,本來還是撅着,現在直接嚇得趴了。
-3-
回宮之後,我趴在皇后懷裏接着哭。
看到木耀被帶上來,我在皇后懷裏縮成一團。
「母后,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喜歡林將軍了,我不和徐馨兒搶了,這樣,她的人就不會來害我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和她搶了。」
皇帝氣得拍了桌子,「荒唐,我還沒聽說,誰敢這麼欺負一朝公主的,先把木耀關起來。讓徐丞相帶着徐馨兒進宮。」
等到徐馨兒進宮的時候,我已經梳妝打扮好了,換了身新衣服,頂着像是豬頭的臉。
徐馨兒看到我也嚇了一跳。
將軍府的消息封鎖住了,她應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看到徐馨兒之後,哭得更加傷心了。
我顫抖着手指指着她:「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竟然慫恿木耀去害我,讓他污了我的清白,讓我沒有資格再嫁給林將軍。」
徐馨兒聽到這話,已經跪着的身體顫了顫,「沒有,我沒有,不是我讓他去的。」
徐丞相一聽這話,也跟着發抖。
謀害公主可算是大罪,弄不好他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他拼命磕頭,「皇上,這裏面肯定有誤會啊,馨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怎麼可能慫恿木耀去害公主呢?一定是木耀自己居心不良啊,一切和馨兒無關啊。」
徐馨兒渾身顫抖着跪在那裏,一句話都說不出。
但是她看着我的眼神卻是充滿了疑惑。
估計,她從沒想過,我這樣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子,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吧。
如果按照「我」正常的性子來說,我應該是認命地嫁給木耀,將這不光彩的事情掩蓋下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反而要大肆宣揚出去。
「父皇,木耀親口說的,毀了我的清白,讓我嫁不成林將軍,這是我親耳聽到的。之後我很生氣,我就罵了他兩句,他就打我。」
我撲到皇帝腳邊,抱着他的小腿哭泣。
「父皇,我是公主啊,他看不起我,打我,要污了我的清白,他就是故意的啊,他,他看不上咱們皇家啊!父皇!」
聽到這話,皇帝一拍桌子。
「混賬東西,他爹呢?還沒來嗎?」
我痛哭流涕,餘光瞄到殿外的身影,「父皇,徐家也看不上咱們皇家啊,你看看徐馨兒,她都敢騎到我頭上了。」
徐丞相咣咣咣地磕頭,「皇上,臣沒有啊,一定是木耀自作主張,他覬覦我家馨兒,又覬覦公主,他該殺啊。但是我徐家是無辜的啊。」
有人從殿外進來,噗通一聲跪下,「皇上,木耀做成這般荒唐事情,任憑皇上處置。」
許丞相身子一僵,向身側看去。
木焦將軍已經跪得直挺挺的。
我彎了彎嘴角,成了,以後這兩家,怕是要鬥得你死我活了。
還沒等皇帝說話,我拽了拽他的衣角,「父皇,既然徐丞相都這麼說了,那說不定徐馨兒確實是被冤枉的,一切應該都是木耀自己的主意。」
「你想怎麼處置他?」
我哭得梨花帶雨,輕聲開口,「木將軍,木耀做出這種事情來,要是讓我饒恕他肯定是不可能的。」
「公主,木耀這次犯了大錯,就算您殺了他也是應該的。」
我拿出帕子擦了擦淚,「他雖然犯了大錯,但是我也沒有殘忍到要殺了他,我可以留他一條命。」
我將帕子在手裏擰了擰,「不如,就宮刑吧。」
一句話出口,堂下所有人臉色都白了白。
「我想留他一條命,父皇。」
皇帝點了點頭,「好。傳令下去……」
木將軍咬牙磕頭,「謝皇上,謝公主。」
抬起頭後,他盯着徐丞相,滿眼都是怨恨。
木將軍有一兒兩女,兩個女兒都已經嫁人了,木耀在戰場上還立過幾次功,本來,他想繼承將軍府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下,全完了。
他太清楚,他那個腦子一根弦兒的兒子八成是被徐馨兒給挑唆的,但是,木耀確實也做了大不敬的事情,所以,能留下一條命,也算是公主開恩。
但是害了他兒子的徐馨兒,他不會放過的。
「父皇,宮刑之後,就先讓木耀在宮裏養着吧,畢竟太醫院這邊比較清楚醫治方法。」
「好。」
我站起身來,向後退了退。
木耀要是回去了,肯定把我栽贓他的事情告訴他爹,所以我自然是不會讓他回去的。
而且我今天留他一條命只是做給木將軍看的。
他的命,我還是要收的。
-4-
我看了眼在下面跪着,一直沒有說話的林餘晟,「父皇,林將軍這麼輕易就讓人進了我的閨房,說明他治家不嚴,所以,也該罰的。如果他阻止了木耀進我的房間,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餘晟終於抬頭看我了,只不過滿眼的不信。
而木將軍也看了過去,是啊,如果林餘晟阻止了,他兒子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杖責五十。」
林餘晟一臉呆滯地被帶了下去。
「既然沒有徐家的事兒,你們就回去吧。」
徐丞相急忙磕頭謝恩,帶着腿軟的徐馨兒離開。
等人都走光了,皇上抬起眼看了看我,「怎麼,想把我的朝堂都攪亂?」
我心裏咯噔一下,再次跪下。
有點得意忘形了,雖然皇帝極其寵愛公主,但是當着人家的面耍心眼,還是會惹人家生氣的。
「兒臣不敢。」
「行了,臉都腫成什麼樣了,快去找御醫看看,也不知道下手輕一點。」
我驚訝,「父皇是怎麼看出來的?」
「右手打右臉,左手打左臉,不是你自己打的還能是誰打的,手印那麼清晰,虧了他們離得遠,看不清。」
我抬手捂住臉,演得太投入,沒注意這些細節。
「你不是那種會誣陷別人的人,你性子單純,肯定也是被逼急了,父皇信你,不過,木耀的命留不得。」
我點頭,「兒臣知道該怎麼做。」
「下去吧。」
-5-
回到我自己的住處,先往自己臉上敷了藥,又睡了一覺。
傍晚時分,我喫了晚膳才慢慢悠悠走出去。
走到哪裏去?自然是關着木耀的地方。
再次見到木耀,也不過就是過了幾個時辰。
他已經醒了,睜着眼睛躺着,目光呆滯。
我走到他牀邊坐下。
「木小將軍,怎麼樣,我說的對吧,除了嫁給你,我還有別的辦法。」
他終於把目光移到我臉上,「你誣陷我,害我成了這樣。」
我連忙伸出手,捂上了他的嘴,「話可不能亂說。」
我嘴角一彎笑出了聲,「是你要污我清白,這是我誣陷你嗎?是你誣陷我。我是心善,才留了你一條命,不然,你剛纔就被亂棍打死了。」
我湊近了他一些,「你都不知道,徐馨兒急着和你撇清關係的樣子有多滑稽,你也不知道徐丞相紅口白牙說一切都是你自己心術不正,一切和他徐家無關的時候有多急迫。」
「可憐了你父親,臉色蒼白,跪地給你求情。」
「我是想說明你不是主謀的,但是許丞相的嘴,我實在是說不過,能保你一條命下來,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眼淚從他眼眶滑落,他哭了。
「徐馨兒!明明是她,是她讓我去的,是她!」
「唉,你也是可憐之人,爲她做了那麼多,得到了什麼?這下好了,她可以和徐將軍雙宿雙飛了,被她害慘了的只有我和你。」
「你呢,成了一個閹人,我呢,清白被毀,就算我出去說我沒有,也沒有人會相信我。弄到最後,咱倆倒是兩敗俱傷了,只有咱們兩個是可憐人罷了。」
我假意哭出幾滴淚。
「你父親估計在家裏等你的消息,你寫封家書,我幫你送出去吧。」
我拿來紙筆,看着木耀寫下,徐馨兒指示他去將軍府,讓他進我房間,然後把人都招來,壞了我的名聲後,再和皇上求娶我。
一封家書,木耀寫得痛哭流涕。
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書信的事情就交給我了,你父親的書信我拿到了就給你送過來。」
木耀含着淚,說了句謝謝。
我拿着家書離開,無聲說了句傻 X。
-6-
那封家書我並沒有立刻送去木將軍府上。
而是在第二天,在他們下朝之後,我把文狀元叫來了。
他和徐丞相素來不和,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
「幫我看看這封家書有沒有什麼問題。」
文狀元拿過家書看起來。
他臉色越來越蒼白,手也開始發抖。
他當然抖,他知道了驚天大祕密。
雖然昨天的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但是這裏面的彎彎繞繞,還真沒有幾個人知道。
他噗通一聲跪下,「臣上有老下有小,請公主放我一條生路。」
我西瓜都要塞進嘴裏了,看到他這樣,就沒塞。
「你突然跪什麼?」
他瘋狂搖頭,「此等密辛,不該是臣可以知道的啊!」
我翻了個白眼,「我只是讓你看看這家書有沒有問題,有沒有通過這封家書傳遞某種信息,比如像藏頭詩那種。」
他瘋狂搖頭,「公主,這家書,謎底都在謎面上,這就是平鋪直敘,將事情講了個清楚。說明了木小將軍是受了徐馨兒的指使去……去誣陷公主的。」
我放心下來,這樣的話,這封家書就沒有問題。
果然,我就說嘛,什麼情情愛愛,在生命和前途面前什麼都不是。
愛得天昏地暗的,只不過是受了宮刑,這就恨上了,都不用我說什麼,都招了。
我衝着門口的侍衛擺擺手,「過來,將這封家書送去木將軍府上,和他說木小將軍一切安好。」
看到文狀元依然跪在地上,我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起來吧。」
他站起身來,低頭不敢看我。
「上有老,下有小,未曾聽聞狀元郎已經婚配啊,這下有小是?」
他臉皺成一團,但依然是帥的,「臣養了一隻狗,剛三個月。」
我被他逗笑了,「行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以後可能這些往來書信都要經過你看一遍,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助的,直接來找我就行。」
我想起看過的電視劇裏面都是要給個信物什麼的,我就將腰間的玉佩拿了下來。
「喏,這個玉佩給你,到時候拿着玉佩來找我就好。」
他拿着玉佩看了一會兒,點頭應下。
從這天起,他每日都要來我這裏幫我看看信什麼的,或者有些我在書中看不懂的東西,他會來教我。
時間長了,我們兩個倒是處成朋友的模式了。
「裴行,你說,木將軍能忍到什麼時候啊?」
他一邊看着木耀今日寫的家書,一邊答道:「應該沒幾天了吧,最近徐丞相每天臉色都白得嚇人,在上朝的時候,也好久沒有懟我了,估計爲了對付木將軍已經筋疲力盡了。」
「你說,徐馨兒害了他的兒子,是不是就應該還給人家一個兒子呢?」
裴行抬頭,沒有再看信,「你是什麼意思?」
「木將軍的夫人已經去世幾年了吧,徐馨兒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了。」
裴行大驚,「你是想ƭű̂⁷……」
我指指家書,「木耀的字跡你模仿得差不多了吧?今天就給加幾句話吧。」
就寫:「父親,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既然徐馨兒毀了我,毀了木家,那她就應該嫁給父親,爲我木家開枝散葉。」
就在裴行生無可戀地做好假的時候,外面的丫鬟進來,和我說林將軍求見。
我還沒等說什麼,裴行唰一下站了起來,「他來幹嘛?」
我支着下巴看着他,最近他還真的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開始幾天是怕我的,沒事就在我面前跪來跪去,後來和我熟了之後,一點規矩也沒有了。
這大概就是……
恃寵而驕!
-7-
我指了指後面的屏風,「不想走的話,就去後面躲一躲。」
他不情不願地拿起家書,躲到了後面。
林餘晟進來的時候,我只是在默默喫瓜,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嫣嫣……」
我抬起眼Ţū́₂看他一眼,「嫣嫣也是你能叫的?」
他一怔,低頭行禮:「公主。」
「跪下。」
他聽到我的話,倒是沒有遲疑,直接跪在我面前。
我一邊喝着茶水一邊問道:「傷好了?」
聽說那天,行刑的人勁兒大得很,一頓板子給他打得皮開肉綻。
「已經好了。」
「來找我做什麼?」我一口口喝着茶,低頭看着他問道。
「臣想求娶公主。」
我拿着杯子的手一頓。
我剛要說話,就聽到屏風後面嘩啦啦一陣響聲。
我閉了閉眼,「小翠,去看看,貓又把東西碰掉了,收拾一下。」
打發了人過去收拾東西,我盯着林餘晟問道:「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臣沒有。」
我無語。
「那是什麼原因,讓您這位從來對我不屑一顧的人突然想娶我呢?」
「公主是在我府上出的事,現在清白已毀,所以我願意娶公主。」
我笑了出來,「怎麼,你這是給我定罪呢?還是說你這是贖罪呢?讓你娶我這個不清不白的公主,委屈你了吧?」
「臣不是這個意思。」
我走過去站在他面前,用食指將他下巴挑起來,「怎麼,真以爲我沒人要了?」
我嗤笑一聲,「我是公主,我爹是皇帝,我娘是皇后,我外公是大將軍,你以爲真的有那麼多人在乎我是不是清白之身?你知不知道,想靠着我往上爬的人有多少?只要我喊一聲,想做我駙馬的人從這裏能排到鄰國去,你怎麼會覺得沒有人來求娶我呢?」
「但是這些人都是爲了利益,沒有真心對待公主的。」
我愣了愣,他還和我談真心?
這才幾天,他就長出來真心了?
「你說的真心是什麼意思?」
「這段時間,你不在我面前出現,我悵然若失,也讓我突然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我是喜歡你的,只不過我真的不喜歡你強迫我的那些手段,所以,想通之後,我來認錯。我是真心想娶你的,我保證,你嫁給我後,我會真心對你,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聽到這裏我倒是明白了書裏他爲什麼最後沒有娶許馨兒了。
估計是在原主嫁人之後,他才明白自己是喜歡原主的,所以就沒再娶。
但是,木耀能隨意進出他的將軍府,能隨意進入後院,沒有他的授意怎麼可能進得去呢?
他明知道木耀要做什麼,還是放他進了我的房間,這又算什麼真心呢?
我偷偷掐了自己後腰一把,落了兩滴淚。
「我等你這話等了好久。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變了,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是我太喜歡你了。」
「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資格和你在一起了,和你在一起,怕是也會污了你的名聲。你現在是鼎鼎有名的大將軍,不該和我這樣名聲狼藉的人在一起。」
「你應該娶一位真正有才情的女子纔是。」
他抬手拉着我的胳膊,「不是的,我真心喜歡你,趁着現在還可以挽回,我不想錯過了。」
我又掉了兩滴淚,之後,將他推開,「已經挽回不了了,就是因爲喜歡你,我纔不能讓你的名聲因我變差,你走吧。」
我背過身去,用帕子擦着眼淚。
「我每日都會來找你,你會有回心轉意的一天的。」
「如果當初木耀得逞了,和我發生了什麼,你還會像今天一樣來找我嗎?」
雖然背對着他,我依然能感覺到他的沉默。
我擺了擺手,「你走吧。」
人走之後,我隨手將帕子扔到一邊的地上。
裴行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我接過他手裏的假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封好之後,讓人送去木將軍府裏。
「公主,還是有人想真心待你,真心娶你的。」
我拄着下巴,眼睛一彎,「哦?還有這樣的人呢?我倒是實在想不出,這世上還有人不爲了權勢要娶我的。」
裴行臉紅紅的,「嗯。有的。」
「誰啊?」
他臉更紅了一些,「我,我想娶你。」
我輕笑出聲,「短短幾天就喜歡上了?你不覺得我很可怕嗎?我心眼小,錙銖必報,害過我的人我不會放過他們,我也沒什麼菩薩心腸。」
「那是他們不ṱṻₒ懂你。」他看着我,眼神堅定,「是他們先害的你,他們就得承擔後果。」
「哇,那你真的很懂我。」
我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幫我造假~只要你一直幫我,說不定你還真有機會。」
裴行有機會嗎?
大概是沒有的。
因爲我已經決定去和親了。
-8-
皇帝叫我去的時候,我還以爲他要說木家的事情。
「林餘晟來找朕了,和我說要娶你。」
「啊?」我回想了一下,「我記得我拒絕他了。」
皇帝大笑出聲,「這纔是朕的女兒,之前你對他阿諛奉承那個樣子,我都不想認你了,好在你醒悟得快。不過,你性子確實也變得太多了。」
我心裏一慌,原主小家碧玉,柔柔弱弱,我確實和她太不一樣了。
「不過,現在這樣子纔好,有我當年的風範。也足以見得,林餘晟是真的把你傷透了。」皇帝笑得開心,似乎是終於出了一口氣。
「你不想嫁,我自然不會讓你嫁給他,你的夫婿,你自己來選。」
我想了想,問道:「父皇,臨池國是不是過幾日就要有人過來了?」
「哼,」皇帝冷哼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記得書裏面,這個時候,臨池國就是來求娶原主的,但是因爲原主已經嫁給了木耀,所以事情不了了之。
似乎是他們的國師算出來原主是天命女,如果能和親,兩國就能一直交好,而且還能增強兩個國家的國運。
說實話,我想嫁過去。
我看上的倒不是臨池國的皇帝,因爲在一個月後,鄰國的皇帝就會死翹翹了,只會留下一個幼子。
我看上的,是那個皇位。
我自然是不能跟自己爹搶皇位的,而且在這裏待得越久越會被發現我不是原主。
所以,我要儘快離開這裏。
而別的國家的皇位,我是可以去坐一坐的。
就算是垂簾聽政,又何嘗不是一種登基呢?
-9-
這邊還沒等我們接着說下去,那邊徐丞相就求見了。
我想了想,八成是木將軍開始行動了。
果然,徐丞相直接進來就是一個滑跪,「皇上,請您一定要救救臣啊。」
徐丞相連哭帶喊地把事情講述完,已經哭得要昏過去,徐馨兒在一邊也是哭得昏天暗地。
「皇上,請您一定救救我們啊,木將軍他不講理啊,現在就要強娶我的女兒,我女兒比他女兒年紀都小啊,他不做人啊!」
就在他聲嘶力竭地喊着,要把木將軍治罪的時候,木焦倒是也來了。
「皇上,這是木耀的書信,裏面詳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木耀是受徐馨兒指使才冒犯了公主,這裏面一樁樁一件件寫得很清楚,我兒被冤枉受了宮刑,他徐家就是應該賠償我家的,我要求得也不多,讓徐馨兒爲我家開枝散葉,僅此而已啊。」
我從木焦ţű₋手中接過信件,遞到皇帝手中。
我看着徐馨兒慘白的臉色,嘴角微彎。
看完了信件,皇帝問我:「木耀呢?」
「父皇,木耀最近身體不太好,之前恢復得沒太好,落下病根,趙太ţṻ⁾醫說讓他好好休養纔行,這些信件確實是他親筆寫的,我認得他的筆跡。」
說完,我噗通一下跪下,「如果真如木耀所言,那兒臣也請父皇幫我主持公道。」
「哦?你想我怎麼主持?」
「徐馨兒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造成我國損失一名少年將軍,而且她找人侮辱當朝公主,本就已經是死罪了。但是念在徐丞相曾經多次獻策有功,倒是也可以免了徐馨兒死罪,就讓她嫁給木將軍贖罪就好了,畢竟她害得木家無後。」
徐馨兒已經嚇傻了,看着我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所以,看懂了嗎?原主算哪門子的惡毒~
我纔是!
-10-
徐馨兒暈過去了。
許丞相呆滯了。
皇帝下旨賜婚了。
木將軍得償所願。
我功成身退。
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木耀,我晃悠到他的院子,看到他在院子裏發呆。
「木耀。」
他呆滯地站起來,跪下,「給公主請安。」
我沒有讓他起來,而是坐到他面前的石椅上。
「我是來告訴你一件大事的。」
木耀抬頭,「什麼事情?」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頭,「你父親,要娶徐馨兒了,讓她爲木家開枝散葉,生下一個繼承人,繼承將軍府。」
木耀本來掛在臉上的微笑消失了,然後頹然地坐在地上。
「如果能生個兒子,那你們木家的香火就可以延續下去了,畢竟,你也懂得,你父親也沒有辦法把希望寄託於一個閹人身上不是嗎?」
木耀想借酒消愁。
當天夜裏,我讓人往木耀院子裏送了很多酒。
一個時辰後,木耀誤掉進池子裏,溺水身亡了。
這個消息是我起牀後,洗漱的時候,丫鬟和我說的。
「應該是木將軍喝了太多的酒,又自己去了池子邊上,無意間掉下去的,大半夜的,沒人看到,最後還是溺死了。」
我摸着桌子上的那些釵,心裏說不出來的舒服。
當初看書的時候,看到木耀將原主溺死在水裏的時候,我真是恨不得親自殺了他。
每當原主掙扎出水面呼吸的時候,木耀就會一腳將人踩進水裏。
就這樣折磨了原主一炷香的時間。
現在來看,迴旋鏢終於還是插在他自己身上,他也溺死了,也算還了原主一場因果。
木將軍只傷心了幾天,就開始準備和徐馨兒拜堂成親。
而他和徐馨兒成親當天,我送了五個美嬌娘去木將軍府,做他的妾。
徐馨兒肯定是鬥不過她們的,從小嬌養的小白花,除了會使一些小手段、小伎倆,還能幹什麼?
自然鬥不過我找來的五個人精。
我也告訴她們,只要能讓徐馨兒過不好,就有賞,隨時來公主府找我領賞錢。
我就是想讓她的人生越來越熱鬧,越來越絕望。
-11-
臨池國來得很快,很着急的樣子。
皇帝知道他們是來求娶我的時候,一身煞氣。
他問我的想法,我說我嫁。
他大驚,「臨池國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去做什麼?他們大部分都喫不飽,除了武力非凡,沒有什麼好的地方。甚至他們將士都喫不飽,但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毅力,喫不飽穿不暖,打仗也能壓我們一頭。」
「父皇,就ẗů²讓我去吧,我有自己的想法。」
皇帝靠在一邊的椅子扶手上,「聽說他們那個皇帝,都快病死了,這次八成是要拿你沖喜,這你也去?」
我笑得眼角彎彎,「他若是死了,不是正好。」
皇帝端着茶杯的手一頓,然後笑了,「這樣啊,那去吧。」
我出發去臨池國那天,裴行哭紅了眼睛。
我也象徵性地掉了幾滴淚,「裴行,你我註定有緣無分,你將來找個和你相配的女子娶了吧。」
我捂着臉上了馬車。
出城的時候,林餘晟攔住了馬車。
我掀開簾子看了看,看到是他,我剛想放下簾子,就被他制止了。
「公主,我沒想到你被我傷得這麼深,我願意爲了你終身不娶。」
我紅了眼,沒說話。
將簾子放下後,拿起一邊的糕點放在嘴裏,暗罵了一句神經病。
-13-
到臨池國那天,我成親了,然後,我見到了我那個病得每天離不開牀的皇帝老公。
相貌不錯,就是已經瘦得有點脫相了。
距離他去世只剩十天的時間了。
我仔細研究了一下他的症狀,八成是肺結核,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想治好應該是沒可能了。
我不是學醫的,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麼治,我只記得我看過一本中醫相關的小說,裏面講了肺結核需要的中藥。
我看到他咳成那個樣子也有點不忍心,怎麼也是一條命。
於是就把我腦袋裏能記住的一些藥材告訴了御醫。
反正十天後他也是個死,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估計就算救活了,他也只是吊着一條命而已。
我從沒想過,我記得那些中藥材還真有用。
十天之後,我這便宜老公沒死,甚至還有好轉。
我永遠都忘不了幾百個人直接給我下跪奉我爲神女的場景。
「果然國師的話是對的啊,皇后是神女啊。」
躺在牀上的陸止也滿眼感恩地看着我。
至於他兒子陸堯更不用說了,看起來還有點崇拜我。
經歷了這件事後,我倒是確確實實垂簾聽政了,陸堯什麼都聽我的。
不過,這個國家還真是窮得有點過分了。
我想着民以食爲天,那就應該從根本上解決喫不上飯的問題。
我見土地肥沃,提出建議-發展農業, 他們絲毫沒有遲疑,直接開幹。
不得不說, 之前父皇說武力非凡,毅力強, 真不是瞎說的, 我見過一次他們開墾土地, 看得我口水直流, 身材怎麼都這麼好。
不愧是北方啊。
有了神女的身份, 我在臨池國過得風生水起。
我說什麼他們都信, 我有什麼建議, 他們直接就去執行,一點都不反駁。
甚至他們已經忘了,我那個脫相的老公纔是皇帝。
又過了幾個月, 農作物大豐收, 至少沒有什麼餓肚子的人了。
幾百人又給我跪成一片。
我只能用民風淳樸來形容他們了。
在這個國家當皇帝, 有點輕鬆了。
我那個便宜老公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也不咳嗽了。
我稍微有了點危機感。
結果他直接一個聖旨, 傳位給我了。
我那個便宜兒子拎着風箏就跑了, 「母皇,這皇帝給你當了,我就玩去了哈。」
我父皇知道我在臨池國幹成皇帝之後, 給我送了封信來。
上面只有三個字:好樣的。
然而, 跟着這封信來的, 還有一個人。
那人拿着玉佩遞到我面前,「女皇, 您之前答應過我, 我可以拿着玉佩和您提一個條件。我是來和親的。」
我滿臉黑線地看着面前的人,順便用餘光掃了掃我那便宜老公。
此時,他身體已經養好,據說比生病前還強壯了一些。
我看着面前的玉佩,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我那便宜老公則是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我追在後面問道:「你要去哪裏呀?又鬧脾氣!」
「去軍營, 找對面的林餘晟打一架。」
「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自從他身體好了之後,聽了很多我的傳聞。
從那以後, 他心情不好就會騎馬去揍林餘晟出一頓氣。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女皇三宮六院不是很正常嗎?」
我無語, 這個妒夫。
我擺了擺手,吩咐下面的人:「朕不和親, 送裴行回去。」
裴行也急了:「唉,你說話不算話呢怎麼?」
我也急了:「我撒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反悔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沒看到我這要哄人呢嗎?自己回家去。」
我看便宜老公跑遠了,急忙追上去:「唉,陸止,你等等我啊,你要真走了,我可就把裴行收了啊。」
裴行傷心欲絕,正準備痛哭流涕,一隻小手拍在他膝蓋上:「你是來和親的啊?我母皇不會收你的,不然你嫁給我吧。」
他看着陸堯的小臉,腦子一片空白,然後他嗷的一嗓子衝了出去。
陸堯撓着頭問道:「這姐姐怎麼跑了?嫁給我不好嗎?我將來能當皇帝的。」
其他人扶額, 皇子還小,裴行又男生女相, 所以認錯了性別也無可厚非。
據說, 那天裴行累趴了兩匹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中,再也沒有提和親的事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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