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親離世後,我和弟弟被寄養在容國公府。
初來上京時,姨母再三叮囑。
國公世子季循脾氣不大好,萬萬不可招惹。
所以六年來,我在季循面前一直謹小慎微。
直到弟弟被陷害入獄。
我不得已求上了身爲大理寺少卿的他。
季循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我,冷聲道:「阿蠻,我憑何幫你呢?」
我微微一頓,抿脣道:「阿蠻願爲奴爲婢,侍奉您終生。」
他輕笑着,抬起我的下巴:
「我不缺婢女。」
「想要我幫你,就拿你自己換,明白嗎?」 
-1-
我猛地抬頭看向他。
「世子這是何意?」
季循眸光沉了沉,指腹輕輕擦過我柔軟的脣瓣。
「阿蠻,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不會不明白我是什麼意思的。
「想明白了,就來我院中尋我,隨時恭候。」
我頓了頓,微微喘了一口氣。
低下頭的瞬間,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阿弟年幼,大牢苦寒。
耽誤不起的,姨母又只是國公府的一個妾而已。
能求的只有國公,可榮國公奉命下了江南。
還不知道何時歸來。
如今整個容國公府,只有季循可以幫我。
我咬緊牙關,在他走時,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襬。
眉眼盈盈地看着他:「阿蠻願意。」
季循垂眸看着我。
良久。
他釋然一笑,向我伸出一隻大手。
「好姑娘。」
我抿抿脣,抬手握住了他。
「我阿弟,什麼時候能出來。」
季循勾脣,低頭直視着我的眸子。
眼眸微眯,溫熱的指馥有一下沒一下捏着我的掌心:「或許明日,或許過幾日,這不在我,在你。」
我握緊手中的裙襬。
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
踮起腳在他脣上親了一口。
他滿意地勾脣一笑。
一把扣住我的脖頸。
敲開我的牙關,迫使着我與他深入糾纏。
我的口中盡是他清冽的氣味。
待口中的空氣被掠奪殆盡,身子都軟了下來。
半晌後,我軟着胳膊推了推他的胸膛。
嗚咽着想掙開他的鈷制。
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背,緩緩鬆開了放在我脖頸處的手。
脣舌緩緩分離,只剩下若有若無的銀絲牽連。
我無力地靠在他懷裏,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緩過來後,吸了吸鼻子,顫着聲音問他:「我阿弟明日可以出來嗎?」
季循扶着我的腰,輕吻了一下我的眉眼。
啞着聲音道:「可以。」   
-2-
姨母見我渾渾噩噩地回來後。
連忙拉着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焦急地問我:「眼睛爲何這般紅,這是怎的了?」
我一把將姨母抱在懷裏。
「阿弟有救了。」
姨母放在我後背的手一頓。
「是去尋大公子了嗎?」
我吸了吸鼻子,衝她點點頭。
姨母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心疼地撫上我的臉:「有條件的對嗎?」
我落寞地低下頭,眼淚大滴大滴地砸在臉姨母的手背上。
「下月初三,世子會納我爲妾。」
「怎麼這般傻,做了妾,這一輩子只能看別人臉色過活了。」
我搖搖頭,安慰着姨母:「阿弟等不了了,他自小身子骨就弱,若是再不出來,會沒命的。」
「世子人中龍鳳,嫁他,阿蠻願意的。」
姨母,沒說話,只是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淚。
坐在一旁發了許久的呆。
「是姨母護不住你們。」
我拍拍姨母的背,衝她莞爾一笑。
「沒有,姨母很好,真的很好。」
……
第二日一早。
季循的侍衛帶着阿煊回來Ŧũ̂₈了。
我看着阿煊消瘦的身子,心疼地說不出話來。
看着他衣服下,大大小小的傷痕,我險些嚇暈過去。
「怎麼會這麼多傷。」
阿煊連忙遮住自己的身子:「他們冤枉我偷東西,但是沒做過的事,我不會認,阿煊不是壞孩子,沒有給阿姐和姨母丟人。」
想來身上的傷是因爲阿煊咬死不認,所以那些黑心的獄卒想要屈打成招,給冤枉阿煊的人一個交代,才下的毒手。
我一把抱住他的身子:「阿煊,以後姐姐會護住你的。」
阿煊搖搖頭,語氣無比堅定:「阿姐,我是男子漢,是我護着你纔對。」
我看着他堅毅的眼神,破涕爲笑,應了聲好。
阿煊抬手擦了擦我的淚:「剛剛送我回來的侍衛說,阿姐要嫁給世子了。」
他欲言又止,抿抿脣道:「是阿姐爲了救我,才嫁給他的對嗎?」
我連忙搖搖頭:「不是的,是阿姐心悅世子,纔想嫁給他的,不是因爲阿煊。」
阿煊紅着眼眶,一頭撲在我懷裏,哽咽着聲音。
「阿姐不要騙我,都是阿煊的錯,拖累了阿姐。」
我頭埋在他的頸窩,搖了搖。
「真的不怪你,是阿姐自願的。」
他小小的身子窩在我懷裏輕輕抽泣着。
不一會兒,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十歲那年,父母離世。
那時說話都不利索的他,就跟着我來了京城投奔姨母。
一路上舟車勞頓,阿煊愣是一聲都沒有吭。
來國公府後,更是聽話懂事地不像話。
但再聽話懂事,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3-
我雖然父母雙亡,但是父親生前曾是舉人。
大燕這十年來國泰民安,所以向來重文輕武。
因此我和那些婢女通房抬妾的不一樣,我出生清白,是自由身,雖爲妾,但也是半個主子。
季循也沒有委屈我,特意在府中設了幾桌宴席。
起初國公夫人是有些不滿,季循還未娶妻便納妾的。
但是,我在府中多年,向來規矩,不多事,她也是看在眼裏。
所以也只是口頭唸叨了幾句,並沒有過多阻攔,想通過後就歡歡喜喜地操辦着宴席。
初三那日,一大早,姨母就將我從被窩裏撈了出來。
我望着窗外漆黑一片,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任由着姨母吩咐着婢女爲我沐浴焚香,收拾打扮。
待妝面完成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
我坐在銅鏡前,看着被畫成花兒一般的臉。
這才真切地體會到了。
我真的要嫁人了。
不一會兒,姨母便遣散了服侍的下人。
抱着幾本書冊,無比認真地坐在我身旁。
我瞟了一眼書冊上的內容。
臉上不自覺地染上了緋紅。
「姨母……這。」
姨母笑笑:「這些本該是你母親給你講的,如今便由我代勞吧!」
「你也不必羞,ŧû₋嫁了人,總是要經歷了,我給你多講些,你也好少受些苦。」
我靦腆地點了點頭。
姨母一張一張地翻着書冊。
給我細細講解着。
「你身子嬌小,大公子雖是文人,但從小習武,身子強健,又比你高上許多,這事沒些技巧是很難捱的。」
「大公子向來潔身自好,院中一直沒有人伺候,年輕人初嘗牀榻間的美妙滋味,總是會不知節制的,但萬不可由着他亂來,受不住了,一定告訴他,聲音放軟些,男人總是會心軟的,身體是ṱű⁰自己的,總要愛惜的。」
我紅着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姨母又細細給我講了許多。
再三叮囑了後,這才滿意地拍拍我的肩膀。
「這些書,你就留着,沒事兒多看看,男人向來好顏色,我家阿蠻本就貌美,能多得些寵愛便多得些。」
「若日後的主母是個好相與的那還好說,若是不好相與,你得牢牢握住大公子的心纔行,至少有他撐腰,你的日子總不會過得太差,明白了嗎?」
我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姨母這才滿意地離去。
我在屋中坐了半晌。
沒一會兒,院子裏就聽見敲鑼打鼓聲。
「轎子來嘍~」
姨母連忙招呼着阿煊將我背上轎子。
我從未想過,阿煊小小的身子卻也能將我背得穩穩當當。
一路上轎子很是穩當。
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季循的院中。
整個院子喜氣洋洋。
……
季循的水榭居。
入門前我還覺得熱鬧。
這剛被送入洞房,沒一會兒便安靜的不像話了。
我坐在牀上。
嘆了一口氣。
等待着季循過來。
今日天還未亮就起來了。
肚中一直沒用東西。
這會兒,肚子竟然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好在屋內沒人,不然免不得被笑話。
不過,沒一會兒,安靜的院子裏便傳來了聲音。
是季循的貼身小廝。
「世子吩咐,奴送些喫食過來給姨娘。」
門外守着的小桃,連忙接過食盒,推門而入。
「姨娘,世子真細心。」
我看着桌上的餐食,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才顧不得誰細心不細心的,眼下填飽肚子纔是最重要的。
足足喫了兩小碗羹湯,這才滿足。
喫完後,小桃又拿起口脂給我補妝。
「姨娘,你可真美。」
我對着小桃莞爾一笑,沒想到小姑娘竟然紅了臉。
成親前,國公夫人特意給我選了兩個貼身婢女,和一個老嬤嬤。
小桃便是婢女之一。 
-4-
我在屋中坐了許久。
季循回來時,天色早已暗下去了。
我頭上蓋着粉色薄紗。
迷迷糊糊還是能看見季循慢慢逼近的身影。
大手緩緩伸向我,抬手掀開了喜帕。
入眼的是他頭戴玉冠,身上的華服,襯得頭如天上的仙人一樣好看。
隨後大馬金刀地坐在我身旁。
鼻尖縈繞着頭身上淡淡的酒氣。
但並不難聞。
季循進來後不久,嬤嬤就帶着婢女進來給我洗漱。
當着季循的面,一件件衣物被脫下。
只剩下,包裹着身體的裏衣。
但裏衣向來單薄,哪裏遮擋得住少女初長成的曼妙身姿。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嬤嬤見狀,笑着打趣我。
「姨娘,這身段長得可真好。」
聽了這話,我耳朵立馬紅了起來。
下意識地抬眼看向端坐在牀榻的季循。
卻不想,和他炙熱的目光對上了。
嚇得我連忙低下了頭。
隨後就被嬤嬤拉去了耳室。
……
房中很是安靜,不知是我太過羞哧。
還是怎的。
竟然覺得洗澡的嘩啦聲都格外的大聲。
半晌後,嬤嬤正在爲我擦洗着身子。
季循竟直直地走進了耳室。
我嚇得連忙縮回了水裏。
季循冷着聲音開口:「都出去。」
一時間,伺候的婢女連忙退了出去。
季循走到浴桶邊,低頭看着我。
我怯生生地看着他的眼。
緊張地直咽口水。
開口提醒道:「我還沒洗完。」
「嗯,我知道,我也想洗。」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慢條斯理地脫着自己的衣物。
一時間回過神來,卻不知道眼睛往哪裏看才合適。
頭頂卻傳來一聲輕笑。
「阿蠻,抬頭。」
我抬眼看去,他赤着精壯的腰身一覽無餘。
他將手緩緩放在了小腹上。
看着我直直的目光,無奈搖搖頭。
「還想看?」
我猛地睜大眼睛,連忙低下了頭。
卻不想,片刻後他竟然直接跨進了我的浴桶。
溢出來的水嘩啦地流了出去。
我壓根不敢正眼看着他。
他卻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裏。
手放在我的脖頸,迫使我抬起頭。
同他接吻。
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溫柔了許多。
深入糾纏間,我竟然生出了留戀。
我身下本就空無一物。
他的大手在水下,不自覺地滑過我的後腰,脊背。
最後停留在了我的……
一時間,我又驚又羞。
扭着腰肢想要拒絕。
卻不想,被他牢牢困在懷裏。
一吻過後,我雙手無力我的搭在他的胸膛上。
他輕喘着粗氣,腦袋輕輕地搭在我的脖頸上,親了親。
「阿蠻,腿壓着我了。」
我茫然地「啊?」了一聲。
「壓到哪裏了?」
他輕笑着帶着我的手一從他的胸膛,塊塊分明的腰腹,一路向下。
但掌心覆上比水還要燙些的……時。
我被嚇得身子輕顫。
「對……對不起。」
「無妨,幫我揉揉就行。」
……
我不知道我是何時被他抱回牀榻的。
只記得在耳室被他穿好的衣物。
又在牀榻間,被他脫得一乾二淨。
當手大肆遊走時。
我顫着身子,推了推他。
他卻更加肆無忌憚。
「阿蠻,別惱。」
我帶着哭腔央着他:「別這樣……好不好。」
他將頭埋在我的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
扶住我的腰,一個天旋地轉。
此刻身下的卻變成他了。
他輕拍着我的後背,哄着我:「我不亂來,你來好不好。」
此刻的我更是欲哭無淚。
……
好在最後季循也沒有太爲難我。
嘆了一口氣,又將我抱回了他的懷裏。
此刻的我早已香汗淋漓,無力地趴在他身上。
細細地抽泣着:「不要了,好不好~」
季循沒說話,輕吻着我的耳郭。
啞着聲音哄着我:「疼了,是嗎?」
「嗯~」
可能是體諒我第一次行房事。
季循還是沒有纏着我要得太狠。
最後抱Ṱū́⁻着我去耳室洗完澡,又抱着我緩緩睡去。
這一夜,我嗓子啞了,腰也軟了。
-5-
第二日,醒來時。
早已天光大亮。
身旁的被子連餘溫都不曾有。
聽見屋裏的動靜。
小桃掛着笑連忙推門而入。
「姨娘,您醒了?
「小桃來伺候您洗漱。」
平常在姨母的院中都是自力更生。
如今見人,如此熱情地來伺候。
還有些不習慣。
錦被滑落的瞬間。
我和小桃都紅了臉。
昨夜,季循只給我穿臉小衣和裹褲。
此刻,後背,鎖骨處的痕跡,一覽無餘。
小桃給我穿衣服時。
嘟嘴小聲地嘀咕着:「世子怎這般不知憐香惜玉。」
我嘆了口氣。
我皮膚向來細嫩,稍稍用力就會留下痕跡。
其實昨晚,季循除了某些時候,沒控制住力度,其他時候還算貼心。
但我也不好給小丫頭講這些。
只能讓季循暫且背背鍋了。
待洗漱完,小桃就給我端來了早膳。
看着滿桌的稀罕物。
我都不禁覺得有些浪費。
「下次不用備這麼多的,我喫不完。」
小桃笑着給我打開了燕窩的小罐。
「世子出門時說了,昨晚姨娘辛苦啦,得喫些好的補回來。」
我紅着臉看了一眼小桃。
「別亂說了。」
小桃掩脣輕笑。
用完飯後,我坐在軟塌上,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
突如其來的騰空感,嚇得我連忙睜開了眼睛。
就見自己正被季循橫抱在懷裏。
「冬日涼,困了牀上去睡。」
我抿抿脣,揪緊他的衣物。
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但是他將我放在牀榻時。
卻一直握着我的腰。
「還疼嗎?」
聽明白他說的什麼,我連忙搖了搖頭。
他卻低頭一笑。
「我看看?」
我猛地拍開了他的手。
想着往牀腳躲躲。
不想,被他握住了腳踝,動彈不得。
「乖些,我就看看。」
我怯生生地看着他:「沒……事了,不疼了。」
他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陶罐。
慢條斯理地起身淨了手。
「早間我看着有些紅。」
隨後又坐在我身邊。
抬眸看着我:「乖,把藥上了,我給你個驚喜。」
我咬着脣,搖了搖頭。
昨夜是新婚夜,他想做什麼倒是無所謂。
但是着大白日的,確實不妥。
他無奈嘆了口氣,一把握住我的腳踝,將我拉到了他的懷裏。
「我舉薦你阿弟入國子監如何?」
我眼睛亮了亮。
臉上的笑意都抑制不住了。
「真的嗎?」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現在能讓我上藥嗎?」
我抬眼ṱü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我自己來好嗎?」
他的黑眸,直直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泄了氣。
耷拉着腦袋,掀開裙襬。
回來時,他還未來得及把官袍換去。
此刻手腕上緋紅的官拍襯得他修長的手,格外的白皙。
我咬着脣,看着他的手指,輕輕地剜出晶瑩的膏藥,沒入裙襬。
冰涼的觸感襲來時,我不禁輕哼了一聲。
他低頭給我吹了吹。
「可是弄疼了?」
我羞紅着臉,連忙搖了搖頭。
-6-
國子監開學時,已是春日。
一大早我就去了姨母的院中給阿煊收拾東西。
姨母邊收拾邊衝着阿煊唸叨着。
「我們阿煊,去了國子監一定要好好讀書,日後考取功名,當然受欺負了也要說知道嗎?」
阿煊點點頭:「嗯!我一定好好努力,以後當大官,阿姐和姨母就有依靠了。」
聽了這話,我和姨母相視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
我和小桃幫阿煊收拾完東西以後就帶着阿煊出門了。
誰承想,卻在國公府門口看見了身着紅色官袍的季循。
我連忙迎了上去。
「不是該上衙了嗎?」
季循笑笑,伸手接過我手上的東西,放進了馬車裏。
「不慌,我送你和阿煊去國子監吧!」
我心裏一喜。
連忙扶着他的手,上了馬車。
一路上,阿煊繃着個小臉,嚴肅極了。
不知道是因爲去國子監而緊張,還是因爲見着季循緊張。
馬車不急不緩到的時候。
國子監門口,已經停滿了馬車。
季循將我抱下馬車後。
門口站着的祭酒連忙迎了上來。
「季少卿,這是送家中子弟來入學?」
季循點點頭,將阿煊往前推了推。
「妻弟喬煊,勞煩祭酒費心。」
聽見他以妻弟稱呼阿煊時,我恍惚了一瞬,緩緩抬頭看向季循。
他彷彿注意到了我的目光。
手繞到我後腰拍了拍。
祭酒笑笑,連忙招手喚了一個青袍公子。
「兆書,過來,帶着這位學子進去吧。」
聽見他喚的人名時,我猛地抬眼看去。
循聲走來的青袍公子,看清我時,也是一愣。
下意識地想開口,但又欲言又止。
季循看出我和兆書的不自然。
牽起我的手,低頭詢問着我。
「認識?」
我轉頭看來兆書一眼,又看向季循。
猶豫了片刻。
「不認識。」
季循沒說話,只是捏着我的手用力了些。
送完阿煊後。
季循將我送回了府,便又去了大理寺。
其實一路上我都有些魂不守舍。
我一直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兆書。
晚間,季循回來地不是很早。
我都已經用完晚膳,洗漱完,準備上牀歇息時,他纔回來。
身上還是穿着早間那身官袍。
我身上穿着一身單薄的白色中衣。
走近他時,彷彿都能感受到他剛歸來還未散去的寒氣。
他坐在圓桌前,伸手環住我的腰將我勾了過去。
我一個踉蹌跌坐在他腿上。
剛想起身,他卻按住我的腰。
將頭靠在我的頭上,半掩着眸子。
想來應當是太疲憊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
「我伺候您洗漱,去牀上休息成嗎?」
他迷迷糊糊地「嗯」了聲。
隨後鬆開了我腰間的手。
去耳室,給他寬衣時。
手剛放在他腰帶上,就被他扣着脖頸親了一口。
親完後,我都是懵的。
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又不累了嗎?」
他指馥捏了捏我的耳垂。
意味不明的黑眸,直直地盯着我。
我心裏有些發怵。
以爲他又要在耳室亂來。
連忙向後退了兩步。
「你自己洗吧!我出去等你。」
隨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了出去。
出去後,腦海裏總是能想起新婚夜那晚,在耳室的畫面。
伴隨着屏風後,男人若隱若現的動作,還有嘩啦啦的水聲。
紅暈不自覺地上了臉。
季循洗得很快。
聽着他穿衣服的聲音。
我連忙上了牀榻,蓋好被子,佯裝着睡着了。
季循出來時,見着我這模樣。
無奈地搖搖頭,坐在了我的牀邊。
伸手Ṱū́¹將我撈了起來。
壞心眼兒地捏了捏我的腰。
腰間的癢意襲來。
我實在沒憋住,又睜開了眼睛。
他被氣得笑出了聲。
「不裝睡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纔沒有裝睡。」
他笑着「嗯」了一聲。
倒頭就躺在了我的身側。
手卻不老實了起來。
我連忙按住了他作亂的手:「不累了嗎?」
他低笑着蹭了蹭我的脖頸。
「明日休沐。」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季循平日也不算荒唐。
只是每每休沐還是會纏着我胡來。
不知爲何,今日我總覺得他心情有些不好。
我抿抿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你輕些,別亂來。」
他淡淡地「嗯」了聲。
隨後大手緩緩滑進了我的衣襟。
……
-7-
但是慢慢地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今晚任由我怎麼央他,他彷彿都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發覺到他不對的情緒。
我顫着聲音問了問他:「你今日不開心嗎?」
季循沒說話,半晌後鬆開了我。
「今日那國子監的助教,你認識對嗎?」
我抬眼看着他。
抿抿脣,最後還是坦然道:「認識的。」
季循又繼續逼問道:「爲何要說不認識呢?」
我垂着眸子解釋:「只是兒時的玩伴而已,很久沒有見了。」
他手緊了放在我腰上的手。
聲音沙啞,卻帶着懷疑:「真的嗎?」
我嘆了口氣。
往他身邊湊了湊。
「我說實話,你不許生氣好嗎?」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
「林兆書,是我兒時的鄰居,我阿爹很喜歡他,小時候長輩們總是開玩笑說,長大要將我許配給他。」
「但是直到我十歲那年來了上京,就一直沒見過他,我也不知道他來了上京,在國子監當助教的。」
我說完後,季循半晌沒吭聲。
我有些忐忑地伸手在他腰間戳了戳。
「睡着了嗎?」
季循這纔開口說沒有。
「日後不許對我撒謊了。」
他語氣雖然淡淡的,但是我能聽出其中包含的威脅。
我抿脣嗯了聲。
他這才起身,將我抱去了耳室。
……
季循向來嚴於律己。
往常就算晚間鬧得再晚,早間也會很早起來去書房,處理公事,或者在院裏鍛鍊。
水榭居,沒有主母,也無人約束我。
所以我近來都變得懶散了,早間很少早起。
平常醒來時,身旁早已空無一人。
今早醒來看着身旁的季循還有些不自在。
我側過身子,看着還在熟睡的季循,嘆了口氣。
剛想着起身。
卻被他摟着要一把拉了回去。
我一個卸力,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閉着眸子,拍了拍我的背。
「再陪我睡會兒。」
我無奈,只好躺回去。
但是睡醒後,被硬逼着睡覺。
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在季循身旁連着翻了好幾個身。
身旁的人,最終忍無可忍。
又將我一把拉入了懷裏。
「阿蠻,再亂動會出事的。」
我不解地開口:「出什麼事啊?」
季循嘆了口氣,手繞到我的後腰。
將我往他身上一按。
我瞬間一愣。
他卻埋在我脖頸處蹭了蹭。
「明白了嗎?」
我無措地嚥了咽口水。
支支吾吾道:「明……明白了,我不亂動了。」
「嗯……好姑娘。」
我繃緊身子,沒過多久。
他卻一直沒消停。
我最後實在受不了,貼心地開口:「要不然,你別抱着我了,我感覺它……。」
我說話的瞬間,沒想到季循竟然挨着我蹭了蹭。
我羞紅了臉,推了推他。
「你別睡了,起來好不好。」
「不是起了嗎?」
我臉越發地紅了。
嬌嗔道:「不是它起,是你起來。」
他輕笑一聲。
「行。」
隨後緩緩起身。
脣上勾着不懷好意的笑。
又一把將我扛在了肩上。
大步向耳室走去了。
將我穩穩當當地放在了耳室的矮櫃上。
若有所思地捏了捏我的手。
我意識到,他想幹什麼。
連忙抽回了手拒絕。
「不行!」
他看着我羞紅的臉。
雙手撐着我兩側,微微俯身直視着我的眸子。
「阿蠻,不能這樣不講理,自己惹起來的總得自己解決吧。」
我氣呼呼地鼓着腮幫子別過腦袋:「不要。」
他被氣得笑出了聲。
湊到我耳邊,軟着聲音道:「好阿蠻,幫幫我好嗎?真的有些疼了。」
我抿抿脣。
最後還是猶豫道:「……那你快些。」
他滿意地親了親我的額頭。
伸手拉過我的手。
「好姑娘。」
-8-
阿煊入國子監後,每月只有兩天的時間回國公府。
回來後也是常常把自己關屋裏,奮筆疾書。
起初我本以爲是國子監的課業太多。
直到某天,國子監的祭酒向國公府裏傳來消息。
讓我去國子監一趟,阿煊和人鬧了矛盾。
我火急火燎趕去時,看見阿煊正站在國子監的院中罰站。
「阿煊這是怎麼了?」
阿煊紅着眼眶看了我一眼:「他們逼着我和他們作弊,我沒答應,他們就撕爛了我的書本,我氣不過,就推了周呈,但是他們人多,我打不過,後面被林助教發現了。」
我心疼看着阿煊臉上的青紫。
深吸了一口氣:「嗯,阿姐知道了,別怕,走,阿姐爲你撐腰。」
阿煊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嗯了一聲。
我牽着阿煊入殿門時,看見另一個臉上帶着青紫的少年。
正站在一個身着華服的姑娘身後。
趾高氣揚地看着我們。
一臉得意地指着我們:「長姐,就是他欺負我。」
阿煊氣不過連忙回懟了過去:「你胡說,明明是你想讓我配合你作弊,我不應,你才惱羞成怒先撕我書本的。」
那個小少年沒想到,阿煊絲毫不怕他,直接說出他的過錯。
眼神都有些心虛,拉了拉他長姐的衣袖。
他長姐輕笑一聲,放在茶杯,緩緩走向我:「我弟弟雖說紈絝,會有些混賬想法,但他臉上的傷你們總得有些交代。」
我看着面前的女子,明知周呈有錯,卻如此袒護。
頓時氣打不一處來。
「事情的起因是因爲你弟弟,我弟弟是被你弟弟欺負的,難道不該你們給我們交代嗎?」
那女子坦然地笑了一下:「那又如何,我父是平昌侯,我說你們錯了就是錯了。」
見她聽不懂人話,我無奈嗤笑一聲。
「祭酒大人,眼下是誰的過,您應該是明白的。」
祭酒面色爲難:「這……這……。」
「祭酒大人,這是京城,皇城跟兒,再說說了這江山可不隨他威遠侯的姓,我阿弟有錯您便罰,我認,若無錯,誰也不能逼着他認錯。
「我想您應當是分得清對錯的。」
祭酒還在猶豫時,
身旁站着的林兆書倒是開口了。
「祭酒大人,這國子監是天子管轄,受聖命,給天下學子授以詩書,爲國家培養良才,周呈在國子監向來愛欺負同窗幫他代寫功課,這種風氣不因助長的,這國子監的學生日後大部分都是要爲官的,更應學得是修身律己,纔不枉費聖人的良苦用心。」
聽了這話,祭酒恍然大悟似地點頭。
看向周呈阿姐:「周小姐,此事是周呈的錯,且有不少他的同窗都曾被他欺負,此次若不加以責罰,這國子監豈不是成了滋養蛀蟲之地。」
祭酒說出這話時,我便什麼都明白了。
其實他都懂,只是怕得罪平昌侯,一直等着一人先站出來給他一個臺階。
好在此刻兆書,站了出來。
我向他投去感謝的目光。
他會意,輕笑着衝我點了點頭。
……
此事結束後,我正準備乘車回家時。
兆書卻在身後,喊住了我。
「阿蠻。」
我循聲回頭。
見他正氣喘吁吁地向我跑來。
我竟覺得有些恍惚了。
下意識地喊了聲:「兆書哥哥。」
林兆書笑笑:「這些年你和阿煊過得好嗎?」
我衝他點點頭:「很好。」
他猶豫了半晌:「那他待你好嗎?」
「世子待我也很好,兆書哥哥不用擔心。」
他這才釋然地摸了摸腦袋:「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兆書哥哥,你怎的會來京城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聽我爹說,你來了京城。」
我有些詫異,沒想到是因爲我。
兆書的父親本是清泉縣的縣令。
是我見過爲數不多的好官。
林兆書兒時的啓蒙老師便是我爹。
他小時候還總是念叨,要和我爹一樣考舉人,然後做他爹那樣的好官。
但國子監的助教,雖然是官身,但其實質和教書先生一樣。
想來他是爲了留在京城,纔會選擇在國子監的。
「留在京城做助教,不做官了嗎?」
林兆書笑笑:「官場多半坎坷,不做官也罷。」
正當我們相談正歡時,眼看着天色漸暗。
林兆書連忙催促着我歸家。
我這纔想起,早間答應了季循要去接他下衙門的。
一個着急,上馬凳時踩着了裙襬,沒站穩,險些摔了下去。
好在林兆書在一旁接住了我。
我下意識的扶住他的肩膀。
從遠處看,我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裏。
我還沒反應過來時。
身旁不遠處卻傳來一聲冷冷的喊聲:「阿蠻。」
我這才偏頭看去。
連忙站穩身子,看向連官袍都沒來得及換的季循。
季循黑着臉,看向林兆書。
「林助教,很閒嗎?」
「還好,學生們已經下課,回宿舍休息了,現下空出來了。」
這話一出,季循的臉更黑了。
我這纔開口:「兆書哥哥,你回去吧,我和世子一起回家,不用送了。」
林兆書笑笑,應了聲好。
「阿蠻你也別擔心,阿煊我會照看着的。」
我感激的點點頭。
林兆書走後。
我剛想走到季循身側。
卻不想腳踝處一陣劇痛。
季循見狀,也沒說話,只是上前一把將我抱進了馬車。
-9-
一路上,我和他搭話,他也不理我。
只是閉目養神。
我無奈嘆了口氣。
相處這段日子。
差點讓我忘記,姨母說季循脾氣不大好的事實了。
上次也是因爲林兆書,他自個兒生了許久的悶氣。
這次見着我和林兆書相談甚歡不說,還瞧見他扶我,肯定又是自個在暗暗生氣了。
但他不搭理我,我也不好熱臉貼冷屁股。
只是覺得這馬車裏的時間,實在有些漫長。
馬車慢悠悠到國公府時。
季循頭也不回地下車就走了。
但是剛走兩步,又走了回來。
衝我伸出手,冷冷道:「下來。」
我會意,連忙勾住他的脖頸,方便他抱住我。
但是回水榭居時,仍然一聲不吭。
將我放在牀榻,就想走。
我見狀連忙拉住了他的官袍。
見他頓住身子,剛想開口解釋。
卻被他一把撲倒在牀上。
隨後低頭猛地堵住了我的脣。
這一次親得一點都不溫柔。
我的脣都被他磕破了。
實在受不了他壓在我身上的重量。
用力地推了推他。
誰承想,他卻更加用力地親我,抬手將我的手腕緊緊地扣住。
我實在掙不開,被他嚇得嗚嗚地哭了起來。
但他似是聽不見一般。
只按着他的想法來。
……
最後,我嗓子也哭啞了,顫着身子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光已見亮。
身上是清爽的。
只是腳踝處正被人揉着。
我撐着身子,緩緩起身。
見着季循正在爲我的腳踝擦藥。
我心裏也窩着一股子氣。
猛地抽回了腿,掀過被子,一把蓋住。
一聲不吭又倒頭睡了回去。
氣呼呼地翻過身子,背對着他。
他固執地掀開我的被子,拉過我的腳踝。
我固執地想抽回。
季循卻死死握住我的腳踝。
「別動,腳不想好了嗎?」
我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不要你管。」
季循沒說話,自顧自地給Ṫų₉我擦着藥。
擦完以後,又將我的腳塞回了被子裏。
隨後便走了。
-10-
接下來的好多天。
我都沒有看見他。
當然我也沒有去尋他。
我們倆都在默契地生着對方的氣。
誰也不肯服輸。
整個水榭居都知道我和季循在鬧矛盾。
時間長了,小桃急得直跳腳。
天天在我耳邊唸叨。
「姨娘,你和世子什麼時候和好啊!
「再不和好,等世子娶妻子,該如何是好啊?」
聽了這話我手上一頓。
「他不也沒來尋我嗎,我爲何要主動尋他。
「再說了,是他不講理,何事都不聽我解釋,他愛生氣就讓他生,關我什麼事。」
我這話音剛落。
門外就傳來侍從焦急的聲音:「世子,怎的纔回來又走了?」
我抬眼看去,只剩下那抹紅的背影。
小桃無奈地嘆了口氣:「世子又生氣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無所謂地繼續秀着手上的花樣。
……
也不知過了多久。
小桃急呼呼地跑來和我說:「姨娘,夫人準備給世子娶妻了。」
我面上一愣,又扯出一抹笑,無所謂道:「他要娶妻我如何能管。」
「可是夫人想看的是你平昌侯的嫡長女,是這京城最跋扈的閨秀了。」
我蹙緊了眉頭,平昌侯的長女,我是見識過的,確實蠻不講理。
我抿抿脣,抬頭看向小桃:「那世子怎麼說?」
小桃的面上越發地焦急。
「世子去江南了呀,但是這婚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怕是等世子回來,夫人把這親事都議好了。」
「Ţůₖ他何時去的江南?」
小桃猛地拍腦袋:「都怪我,忘記和姨娘您說了,世子出發時讓侍從來說了,只是出發得急,沒來得急回府,已經走了七八天了。」
我的心也不免焦灼了起來。
若是這親真的議成功了。
我和平昌侯的長女又有過節。
見她那模樣,應當是睚眥必報的性格。
日後恐怕不會有安生日子過了。
晚間用飯時,我一直憂心忡忡。
見着小桃端來的豬蹄湯。
竟然猛得吐了出來。
小桃慌張地給我端來茶水:「姨娘,您這都吐了好多次了,天天飯也用得不多,我去尋個大夫來看看吧!」
我伸手接過茶水,漱了漱口。
「不必了,應當是換季腸胃不好。」
但是轉頭看見桌上的油膩,卻又吐了出來。
端着水盆進來的嬤嬤連忙上前給我拍了拍背。
臉上掛着笑:「姨娘,可是有了?」
我詫異地抬頭看向嬤嬤。
手不自覺地撫上肚子,不可思議道:「你是說,我有身孕了?」
嬤嬤笑着點點頭,在我後背拍了拍,給我順了順氣。
連忙去給我尋了大夫。
-11-
一時間,整個國公府都熱鬧了起來。
就連國公夫人聽聞此事,都連忙趕了過來。
大夫把完脈以後。
連忙恭喜着我。
周圍的人臉上都掛滿了笑。
但是國公夫人卻一臉嚴肅。
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悅。
反而有些可惜。
衆人散去以後。
國公夫人無奈地來了一句:「這孩子若晚些來便好了。」
隨後就走了。
小桃扣着腦袋,雲裏霧裏:「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啊!」
平靜下來我才明白。
大戶人家未娶妻便納妾已是不好了。
如今卻讓妾先生了孩子。
傳出去,許多名門閨秀可能都不會選擇季循了。
自古以來,嫡長子女都是很重要的。
更何況,如今國公府還在和平昌侯府議親。
這個孩子的確來得不是時候。
我現下最擔心的是,國公夫人會狠下心,在季循回來之前,讓我拿掉孩子。
不過好在,接下來的日子。
國公夫人並沒有來水榭居。
我每日在水榭居提心吊膽,沒有哪一刻是如此希望季循在我身邊。
不久後。
我迷迷糊糊地睡完午覺。
睜眼時,卻看見季循坐在我身旁。
我恍惚間,我還以爲是夢境沒有醒。
但是他卻一把抱住了我。
用力的像是要將我揉盡骨血一般。
「阿蠻,抱歉,我回來晚了。」
我伸手推了推他:「輕些,恐傷着孩子。」
他這才鬆開了我的。
扶住我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
「瘦了。」
我搖搖頭。
我們默契的誰也沒有提之前的事。
但是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自在。
只是晚間時,季循在我身旁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
最後又將我摟進了懷裏。
「阿蠻,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茫然地「嗯?」了聲。
他繼續說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是我沒控制住情緒。」
片刻後,我纔開口道:「我沒那麼小氣的。」
「不過,你下次若是還是不聽我解釋, 我還是會生氣。」
他將頭埋在我脖頸處親了親。
「好,以後不這樣了。」
我抿抿脣,問出了我想了許久的話:「世子, 孩子能留下嗎?」
季循將我抱的緊了些:「爲什麼不能留下?」
「聽人說, 夫人在給你議親, 若我先生下孩子, 會影響你的親事。」
他的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肚子上。
一字一句道:「不會娶妻,只有你。
「我的心很小,裝一個阿蠻足以。
「水榭居也只會有阿蠻一人。」
我不知他這是在哄我, 還是說認真的。
我只知道, 我此刻是信了。
滿意地在他懷中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他卻捏了捏我的腰。
「阿蠻, 日後我若慪氣了,你就來哄哄我好不好, 我其實很好哄的。」
我一愣, 隨後「噗嗤」笑出了聲。
「爲何不是你哄我?」
季循頓時啞口無言。
被自己幼稚的話語逗笑了。
「行, 日後我哄你。」
……
-12-
孩子出生在春日。
是個活潑的男孩。
季循給他取名爲晏明。
意爲河清海晏,前程光明
起初季循是有些嫌棄的晏明的。
畢竟在孕期,他總是悄悄地喚孩子閨女。
這生出來是個男孩。
心裏多少有些失望。
我哄着他:「以後再生個女兒就好了。」
他卻搖搖頭。
「不生了, 生育之苦受一次, 已經很遭罪了, 我捨不得。」
……
晏明五歲那年。
阿煊不負衆望, 科考得利, 成了聖上親封的探花郎。
揭榜那日, 阿煊被一衆大人和閨秀圍得水泄不通。
「喬公子, 我家中有一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喬公子,我家幺女,還未議親……。」
「喬公子,我家也有女兒,還有好幾個, 你看看喜歡哪個。」
我抱着晏明在一旁, 樂開了花。
小小的晏明目瞪口呆:「哇,小舅舅好受歡迎哦~」
季循在一旁不滿地嘀咕:「你爹以前我可是狀元郎, 也很受歡迎的。」
晏明抱着我, 嘟了嘟嘴:「可是夫子說,探花郎是學問好裏面,長得最好看的。」
「狀元郎都沒有探花郎好看呀!所以說,爹爹沒有舅舅好看。」
季循一噎,一把從我懷裏接過晏明, 被氣得笑出了聲:「行, 你爹我長得醜,不過你是我生的, 你和我一樣。」
晏明推了推季循:「孃親長得好看啊!」
「你是說你祖母不好看,我聽懂了。」
晏明頓時漲紅了臉:「爹爹亂說。」
自從有了孩子以後,季循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致力於當晏明心中的榜樣。
但是晏明這小傢伙,自小古靈精怪。
最嫌棄的就是他爹。
我無奈地搖搖頭。
也是在這一年, 季循特意向陛下請旨,將我立爲正室夫人。
未來的光景裏。
季循也的確說到做到。
一直未曾納妾,也未曾有過其他子嗣。
心裏只裝了我一人。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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