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嫁後被獸人老公寵上天

我和表姐穿進了獸人世界。
前世我嫁給狼主,表姐嫁給澀狐。
狼主忠貞,把我囚禁在家讓我不停爲他繁衍後代,最終難產而死。
澀狐生性風流,沾花惹草,最終表姐被他那羣小三小四小五欺辱致死。
重活一世。
我們不約而同地拿了對方的婚書。

-1-
面對奶奶用命換來的兩封婚書。
我和表姐同時嘆了口氣。
然後看着對方:
「你也?」
「重生了?」
前世,我和表姐收到婚書時,兩眼一抹黑。
只記得奶奶臨終前的告誡:
普通人在獸人世界裏命如草芥。
成年後不盡快嫁人,便會淪爲獸人的玩物。
奶奶殫精竭慮,臨終前終於求來了兩封體面的婚書。
一封是狼主,一封是澀狐。
狼主位高權重,對待伴侶忠貞不渝;
澀狐家財萬貫,浪漫體貼,會照顧人。
都是伴侶的最佳人選。
「呸!」
我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那個狼主就是個封建老頑固,天天跟我說女人不要在外拋頭露面,只讓我在家給他不停地生孩子!」
表姐安慰般摸着我的頭,卻也愁容滿面。
「澀狐的確體貼會疼人,可是他來者不拒,對身邊所有的異性都是如此……」
表姐性子溫婉,畢生所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而我,只想不被約束。
我拉着表姐的手,看着她手裏的婚書。
「要不,我們換?」
表姐眼神一亮,堅定地點頭。
「換!」
總歸前世已經一團糟。
這一世倒也不介意雞飛狗跳。

-2-
婚禮當天。
澀狐艾森直接闖進化妝間,與我的化妝師眉來眼去。
他穿着一身墨綠色西裝,身形修長,肩寬腰窄。
不得不承認,他那張臉的確帥得人神共憤。
以至於化妝師小姐當着我的面,嬌羞地紅了臉。
對此,我選擇視而不見。
表姐跟我說。
前世她好言相勸,試圖提醒艾森已是有婦之夫,這麼做有悖道德。
結果艾森在婚禮上當衆與旁人舌吻,聲響曖昧。
後來甚至把不同女人帶回家,當着她的面顛鸞倒鳳。
「我澀狐一族生性如此,你既然嫁給了我就要習慣。」
「不過我向你保證,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但女朋友會有很多。」
這一世,艾森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我微微一笑。
索性也不再遮掩手機裏播放的東西。
當着艾森的面大大方方地看。
屏幕裏是各式各樣的雄性獸人。
獸人的長相大多英俊。
他們毫不掩飾地露出自己的獸耳和尾巴,對着屏幕搔首弄姿。
「你在看什麼!」
艾森急了,一把奪過我的手機。
「你是我的妻子,怎麼能……」
我歪頭,含笑看着他。
「我生性如此,你身爲我的丈夫也應該習慣。」
艾森一噎,摔門而去。

-3-
結婚典禮上,艾森全程沉着臉。
像別人欠了他八百個億一樣。
我看着遠處那架特殊的錄像機,眼眶一熱。
那架錄像機是表姐託狼主凌之洲安排的。
她前世與澀狐的婚禮上受盡委屈,擔心這一世的我重蹈覆轍。
所以讓人拍攝下來。
如果日後我想申訴離婚,這便是最好的證據。
我那個單純善良的表姐,她自己那邊都未必應付得過來,卻還事事惦記着我。
我不想讓她擔心。
我假笑挽着艾森的手臂,偷偷擰了一下他的腰。
「你怎麼不笑?是因爲生性不愛笑嗎?」
剛剛跟我的化妝師眉來眼去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艾森渾身輕顫,偏頭瞪了我一眼。
白皙的面頰浮上了一層緋色。
……不是。
我就掐了他一下,他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好在典禮上他並沒有像前世那般耍幺蛾子。
當晚剛進家門,艾森就把我抵在牆上。
「你掐我。」
他的聲音有點委屈。
我:「?」
「我的腰腹是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旁人都不能碰,只有你……只有你……」
他呢喃着撲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抬腳踹了過去。
「你踢我。」
他忽然露出興奮的神情,連耳朵和尾巴都冒了出來。
「再踢一次好不好?」
我:「???」
合着他好這一口?
艾森沒等我反應,不管不顧地撲上來擁住了我。
我掙扎推搡。
他啞聲問:「怎麼了?生理期?」
我紅着臉,推開他拱來拱去的腦袋。
「嫌你髒。」
艾森停下動作,頭上的耳朵肉眼可見地耷拉了下去。
「我不髒!」
他委屈地大喊。
「我們澀狐一族的第一次,是要留給伴侶的。」
我:「……」
所以你很驕傲?

-4-
第二天。
我揉着痠痛的腰險些起不來身。
昨晚實在太瘋狂,我不記得他是不是次次都做了措施。
爲了保險ţůₖ起見,我還是顫着雙腿下牀喫了一片藥。
前世,我和凌之洲婚後,他對我還算照顧。
然而當他發現我偷偷喫藥時,憤怒地帶着我去醫院,讓我洗胃和催吐。
「繁衍後代是你身爲妻子的本職。」
他居高臨下地告誡我。
自那以後,我所有的東西,必須由他親自檢查。
然而這一世的艾森早就不知所蹤。
睡夢中我聽到他接了個電話,對面是嬌滴滴的女聲。
應該是去哪風流了。
表姐發來消息,問我過得怎麼樣。
我環顧着空無一人的三層大別墅,長嘆一口氣。
爽!
這種各玩各的,無人約束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美妙。
只是我有點擔心表姐。
表姐性子溫婉,凡事慣於忍讓,所以前世纔會讓艾森那些小女友舞到頭上來。
但這一世,表姐卻說,她過得很好,很幸福。
我稍稍放下了心。
艾森提着大包小裹的早餐回來了。
身後還跟着一名嬌俏的女孩。

-5-
嚯!這就把三兒領回來了?
我站起身走了過去。
艾森擋住了女孩。
「蘇贏,這是我妹妹,以後也是你的妹妹。」
「謝啦。」
我從艾森手裏搶過一屜小籠包,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微笑。
「我昨晚太累了,恕我招待不周,你們自便哈。」
我說完轉身進了臥室。
所以根本沒聽到他們在外的對話。
「哥,我就說嫂子會誤會,你偏不信。」
「哼!我就是要讓她誤會,我要讓她生氣,誰讓她在婚禮當天還看別的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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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一定是你先跟別的雌性眉來眼去!」
「那、那又怎樣?咱們澀狐一族本就生性風流……」
「啪!」
艾莉拍了艾森一巴掌。
「風流是爲了尋找與自己契合的伴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坐在臥室的吧檯上消滅了一屜小籠包,又美滋滋地躺回了牀上。
然後認真地端詳着手機裏男模的照片。
艾森突然走了進來,坐在牀邊不吭聲。
我看着他不大高興的模樣,恍然大悟。
合着是嫌我佔地方了。
我識趣地站起身,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要幹嘛?」
「給你和妹妹騰地方啊。」
我抽回手,笑道:「還是牀又大又舒服,對吧?」
「她已經走了。」
「啊?」
我驚訝,「這麼快就走了?怎麼也不多坐坐?」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喂?對對,那個 18 號小哥哥,他的能力怎麼樣呀?好的,麻煩你把他的聯繫方式……」
還沒說完,手機便被人抽走掛斷。
「蘇贏!」
艾森指着屏幕上的男模,眼圈都紅了。
「他的臉有我好看嗎?身材有我好嗎?你怎麼能……怎麼能……」
平心而論,確實沒有。
但……
我拿回手機。
「那又怎樣?他能做的事,你能做嗎?」
艾森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難道我昨晚還沒有滿足你嗎?你還想要什麼花樣?」
半個小時以後。
我指着艾森搬回來的兩個大箱子。
「把裏面的衣服換上。」
艾森羞憤地瞪了我一眼。
「想不到你玩得這麼……就這?」
他拎着搭配好的休閒裝,露出些許迷茫。
「怎麼?剛剛不是還說他能做的你也能做嗎?」
「你找男模,就真的只是當模特?」
我笑了,「不然呢?」

-6-
我拉着艾森,在他的別墅裏一頓拍。
豪宅就是好,都不用佈景,直接實景拍攝。
於是我和艾森新婚第二天。
拍了一千多張成衣圖片。
這是我前世一直想做,卻無法實現的夢想。
我穿到獸人世界之前,曾是一名服裝設計師。
夢想是打造一款屬於自己的品牌。
穿到獸人世界以後,我也沒有放棄這個夢想。
對此,凌之洲十分不屑:
「我的錢還不夠你花嗎?整日裏搗鼓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他沒收了我的上網設備,燒燬我的設計稿。
把我困在宅子裏,讓我一心一意地相夫教子。
「哇!你把我拍得好帥!」
艾森眼睛亮晶晶的,爲了拍攝露出的狐狸尾巴搖個不停。
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我摸了摸他腦袋上的耳朵誇讚。
「你本來長得就很帥。」
艾森臉頰一紅。
將我撲倒在沙發上,埋在我的身前嗅來嗅去。
我覺得癢,和他推推搡搡胡鬧了半天。
等我們平息下來時,艾森身上那件樣衣已被蹂躪的不像樣。
「啊!我打版的樣衣!」
我心疼地看着艾森身上那件成本最高的藏青色休閒西裝,瞪了他一眼。
艾森悻悻,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那個……你弄這麼多衣服幹嘛?只是爲了拍照?」
我猶豫了片刻,把我的打算對艾森全盤托出。
這事瞞不住。
我在賭,艾森不會像凌之洲那樣干涉我想做的事情。
他的精力大半都放在養小情人身上,沒空搭理我。
「你打算創立一個服裝品牌?」
艾森神色忽然正經了起來,然後託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我心中有些忐忑,但也下定決心。
無論這一世遇到怎樣的阻礙,我都要把夢想進行下去。
正當我要表明態度的時候,艾森忽然開口。
「合作工廠定了嗎?店鋪選址考察了嗎?打算是線上還是線下?宣傳營銷對接好了嗎?」
「……啊?」

-7-
面對艾森一連串的問題,我的大腦短暫宕了機。
「你不嫌棄我在外面拋頭露面?」
艾森疑惑,「爲什麼要嫌棄?你有自己喜歡的事很好啊,況且你喜歡做的和我喜歡做的剛好吻合,這就叫好事成雙!」
艾森搖着尾巴又要撲過來。
被我一巴掌推到一邊。
「說正事!你也喜歡開店?」我追問。
前世沒聽表姐提起過。
「準確來說是喜歡白手起家。」
艾森拿出一摞股份合同書放到我面前。
「我喜歡看着一樣東西在我的經營下從無到有,那種感覺爽爆了!」
我看着這一個個熟悉的品牌名字。
「這些都是你的?」
艾森昂着腦袋,一副驕傲的模樣。
「有些是我開發的,有些是我加盟的。只不過這些產業一不小心就做大了,你知道,一項產業成熟以後很無聊的。」
這狐挺凡爾賽的。
我的印象中,艾森只是一個靠着祖輩蒙陰的花花公子。
艾森又暗搓搓地湊了過來。
「你創立服裝品牌的事,我可以幫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以後所有服裝的男模,只能是Ṱù₆我。」
我挑眉看着他。
身材完美,顏值天花板,還能免費白嫖勞動力。
這等好事簡直做夢都能笑醒。
於是我立馬答應。
「成交!」
艾森興奮地嚎叫了一聲,又撲了上來。
不是,說好的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呢?
爲什麼最後承受的只有我一個人?
「只有在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纔不會被其他雄性獸人欺負。」
艾森一邊蹭一邊解釋。
不過鬧歸鬧,艾森的辦事效率十分驚人。
有了艾森的幫助,我的第一家原創品牌服裝店落座於市中心商業區。
開業第一天,人氣爆滿。
事業蒸蒸日上之時,表姐那邊傳來消息:
她懷孕了。

-8-
我想起前世被凌之洲囚禁後的折磨。
立刻給表姐回了電話。
那邊始終無人接聽。
我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第二天直接衝到了凌之洲的宅邸。
管家給我開門後,我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表姐。
她穿着一身奶白色家居服坐在陽光下。
渾身散發着母性的溫柔。
「姐姐!」
我跑過去握住了表姐的手。
「贏贏?」
表姐眼裏滿是欣喜。
「姐姐,凌之洲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我緊張地拉着表姐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
表姐笑着把我按回沙發上。
「贏贏你放心吧,凌之洲一直待我很好。我剛纔隨口說了一句想喫葡萄,他就跑出去買了。」
我聽得一怔。
上一世,他永遠是那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態,哪會待人如此殷勤。
但我還是不放心。
「姐姐,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凡事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知道嗎?」
「知道了。」
表姐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如今我有了這個孩子,我不僅要顧全自己,也會拼盡全力護它周全。」
我看着沉浸在幸福中的姐姐。
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知道這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般討厭生育。
表姐與我性子相反,她溫柔恬靜,很喜歡孩子,所以也一定是一位好母親。
上一世凌之洲囚禁我逼迫我懷孕以後,我陷入了抑鬱與狂躁之中。
我難以接受新的生命,也討厭生育之苦。
抑鬱時終日以淚洗面。
狂躁時我折磨不到肚子裏的東西,便瘋狂折磨自己。
這種情況下孩子能保住已是萬幸。
七個月的時候,孩子早產,又趕上了難產。
凌之洲在大人與孩子之間選擇了孩子。
但這一世姐姐如此愛護這個孩子,凌之洲又如此疼愛她。
想必țŭ̀₇上一世的悲劇不會重演。
表姐又詢問我和艾森過得怎麼樣。
其實說來也奇怪,大概是我與艾森一直在忙活着服裝品牌的事。
倒是沒見他去找小三、小四、小五。
表姐聽後笑得意味深長,說我是個傻瓜。
我不反駁,只是伏在表姐的膝上,一遍又一遍叮囑她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日暮時分,我該走了。
艾森應該已經回家,而我也得在凌之洲回來之前離開宅邸。
結果剛一出門就看到了抱着一大箱葡萄的凌之洲。

-9-
凌之洲這個人講究多。
因爲我是表姐的親人,所以第一次登門的我一定要留下來喫頓便飯。
我討厭他,但架不住表姐挽留。
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晚宴上,凌之洲突然開口:
「對不起。」
「?」
我看了看凌之洲,又看了眼表姐。
確定他是在跟我說話。
表姐解釋道:「阿凌之前跟我說,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事情就是我們前世的糾葛。
他把這個夢告訴表姐,表姐順勢跟他說了我們重生換嫁這件事。
「我與阿凌是夫妻,是要攜手過一生的伴侶,我不想瞞着他。」表姐解釋。
我看着凌之洲。
「原來你都知道了?」
他舉着酒杯,神色坦然,眼中只有對錶姐的愛護。
算了。
終歸是前世的事。
我猜這頓飯八成也是凌之洲致歉的宴席。
他那個人一向倨傲,也不指望他能卑躬屈膝地道歉。
只要這一世他好好待表姐。
我也沒有必要拿着前世的事折磨自己。
我舉杯還禮,就此揭過。
一頓晚宴喫得還算賓主盡歡。
只不過剛回家便對上了一雙幽怨的眼睛。
我看着桌子上已經涼透的飯菜,還有一個還沒開盒的生日蛋糕。
才猛然想起來。
今天好像是艾森的生日。
「你還知道回來啊?」
艾森揣着手,滿臉都寫着「我不高興」。
「你昨天說今天有事要忙,我還以爲……我還以爲你要去給我準備生日驚喜……」
他說着說着眼圈竟然紅了。
「結果呢?現在都幾點了?」
我理虧,主動上前摸了摸他的耳朵。
「抱歉哈。」
我把姐姐懷孕一事告訴他,也跟他講了表姐對我的重要性。
「我小時候,爸媽對我很嚴格,對他們來說我只是他們拿來炫耀的工具。」
所以我叫蘇贏。
爸媽跟我說,無論做什麼,必須贏。
「只有表姐待我好,她溫柔體貼,會在我捱打的時候把我接走,她會用省下來的零用錢給我買好喫的,她是我唯一的避風港。」
所以表姐叫蘇婉。
她是從小被愛包圍的女孩兒,因此更懂得如何去愛人。
穿到獸人世界以後,我與表姐相依爲命。
所以這一世我更希望表姐過得好。
艾森被我講得一愣一Ṱṻ²愣的,反過來抱住了我。
「那從今往後我也是你的避風港。」
說真的,我有點感動。
我沒準備禮物,便隨手用包裝盒折了一朵玫瑰送給了艾森。
挺敷衍的。
沒想到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紙玫瑰。
然後把我橫抱了起來。
「既然忘了我的生日,就用其他方式補償吧。」
澀狐一族狐如其名。
自從與艾森結婚以後,每天都沒得消停。
只是今晚格外猛烈。
情動之時,艾森忽然說:「贏贏,我們也要個寶寶吧。」
我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把他踹下了牀。
艾森趴在地上,整個人都有些懵懵的。
「蘇贏,你怎麼了?」
「抱、抱歉。」
我縮在牀上,不敢看他。
前世有孕後的折磨,以及生產時的痛楚仍然歷歷在目。
自私也好,無情也罷。
我曾發誓。
這一世沒人能逼迫我做不想做的事。
艾森湊了上來,扳過我的身子。
「你是不想和我生寶寶嗎?」
我試圖和他解釋。
「不是不想和你生,是不想生。」
「爲什麼?」
艾森大概理解不了,所以很傷心,連聲音都帶着哽咽。
「你難道不愛我嗎?」
我沒辦法回答。
回想着與艾森結婚後的點滴。
我承認,我動心了。
但我依舊不能接受生孩子這件事。
艾森眸中的亮光一點點黯了下去。
我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第二天醒來以後便再沒見過他的身影。

-10-
我自創的服裝品牌已小有名氣。
市中心那家小店每日的收益都十分客觀,還開了幾家連鎖店。
我每天奔波於各個店鋪,忙成個陀螺。
卻再也沒見過艾森的影子。
這樣也挺好,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還不被人管束。
這是我穿越前和上一世夢寐以求的生活。
只不過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半年後的時裝展上,我看到了那個許久未出現的人。
我端着香檳杯,無意識地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靠近時,卻發現他的身邊站着兩名十分漂亮的雌性獸人。
他一手一個把她們摟在懷裏,從我面前高調地經過。
「親愛的,那不是你的那位人類伴侶嗎?」
一名雌性獸人依偎在艾森懷裏。
「你剛結婚的時候護着她不讓我們去打擾,現在怎麼都不搭理人家了?」
艾森斜睨了這邊一眼,勾脣笑道。
「膩了。」
雌性獸人掩脣笑個不停。
另一名雌性獸人捂着小腹,神態嬌媚。
「親愛的,走了這麼久累死了,剛剛寶寶都開始踢我了。」
「好,我們去那邊休息。」
艾森貼心地扶着雌性獸人的腰轉身離去。
我握着香檳杯,視線不受控制地盯着三人離去的身影。
整個人如墜冰窟。
艾森的秉性就是如此,我早就知曉。
我不願意生孩子,他的那些三四五自然樂得和他繁育後代。
這沒什麼。
但心中還是莫名酸脹。
我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猛烈的酸苦刺激着味蕾,嗆得我一陣猛咳。
咳出了眼淚。
忽然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背。
「沒事吧?」
我抬眼,看到一名年輕的獵豹獸人。
精壯的身軀足足有兩米多高,籠罩下的陰影將我禁錮在角落裏。
他渾身上下散發着絕對壓制的氣息,讓我動彈不得。
「這位小Ŧù₆姐,一個人?」
他湊到我的頸間嗅了嗅。
「您身上的味道很乾淨,伴侶離世?還是根本沒有伴侶?」
我與艾森已經半年沒有見面。
他在我身上留下的氣味早就消散了。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一個可以隨意折辱的玩物。
方纔出神時沒注意到。
這會兒才發現,不只是這隻獵豹獸人,周圍的很多雄性獸人都盯着這邊。
眼裏的慾望絲毫不加掩飾。
面對體型的差距,力量的懸殊。
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危險的逼近。
獵豹獸人鉗制住我的手腕,不顧一切地湊了過來。
我掙扎無果,換來的是對方更狠厲的束縛。

-11-
忽然,身上的禁錮一鬆。
獵豹獸人已被人掀翻在地。
「老子的人你也敢碰!」
艾森擋在我的身前,雙目猩紅。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生氣的模樣。
他把獵豹獸人按倒在地,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對方臉上。
大抵是礙於身份的原因,獵豹獸人只是齜牙威嚇,並不敢真的還手。
眼看着獵豹獸人已經奄奄一息。
我怕出了獸命,上前拉住了艾森。
艾森盯着我兩秒,雙目逐漸恢復澄澈。
下一秒,把我扛在身上,大步走出展廳。
「艾森!你放我下來!」
我捶打着他的後背,他渾然不覺。
一直走到停車場,把我扔進了車的後座。
「是我的疏忽。」
他撲了上來,細細密密地親吻着方纔被獵豹獸人碰過的地方。
「我不回家,你也不找我,你果然不愛我。」
艾森伏在我的身上,頭上的耳朵耷拉着,聲音滿是委屈。
我心軟了。
可是一想到今天出現在他身邊的兩名雌性獸人,其中一名還有了他的孩子。
我忽然想到表姐前世的處境,猛地把他推開。
「你們澀狐一族生性怎樣我管不着,你在外面找幾個雌性我也不想管。」
我每說一句話,艾森的眼神便黯淡下去一分。
「但你要是敢讓她們跳到我面前,我見一個打一個。」
我話音剛落,艾森忽然撲上來,用牙齒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一驚,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發情去找你的小情人,別在我這裏發癲!」
艾森捂着臉,滿眼難以置信。
白皙的臉頰上很快浮現出紅腫的一個巴掌印。
「你是我的伴侶!我的妻子!我的老婆!我怎麼不能……怎麼不能……」
他紅着眼眶,始終說不出一句侮辱人的話。
僵持之際,我的手機鈴聲催命般地響起。
是凌之洲的管家打來的。
他說,表姐早產,現在正在送往醫院。

-12-
我和艾森趕到時,表姐已經被推進了產房。
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也依然能清楚地聽見表ẗũ̂ₔ姐的呻吟。
我扯過凌之洲的領子質問。
「你不是很愛姐姐嗎?你不是說能照顧好她嗎?爲什麼她還會早產!」
表姐一直跟我說她很好,讓我不要擔心。
我就真傻傻地信了。
是凌之洲強迫她不許和別人通風報信?
還是他背地裏欺負了表姐?
我每想一種可能,扯着領子的手就攥緊一分。
凌之洲雙目低垂,面無表情。
還是管家攔住了我。
「蘇小姐,您冷靜一下,這事少爺和夫人都盡力了。」
管家嘆氣。
「夫人身子虛弱,孩子能保到七個月已屬不易。」
我聽着表姐一聲又一聲痛呼,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是表姐最親的親人,必須要冷靜。
萬一凌之洲靠不住。
萬一……
我想起前世,他也是站在那裏。
輕描淡寫地選擇放棄了我的生命。
不知過了多久。
產房中表姐的聲音越來越弱。
我的心也跟着越發慌亂。
我瞪着凌之洲,低聲警告。
「要是我姐姐出了什麼事,我就算拼了命,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凌之洲依舊沒有反應。
他自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一句話也不說。
周圍發生什麼好似都與他無關。
醫生走了出來,說出我最害怕聽到的消息。
表姐難產了。
我幾乎一瞬間衝到醫生跟前,但凌之洲還是比我快了一步。
「大人!一定要確保大人平安無事!」
說完他轉身離去。
再見到他時,已經出現在表姐產房裏。
他握住了表姐的手,半跪在了她的身前。
又過了許久……
產房裏面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醫生出來告訴我們,母子平安。
我鬆了一口氣。
捂着臉,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凌之洲忙前忙後地辦手續。
他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凡事親力親爲。
我便守着病房裏陷入沉睡的表姐。
一直以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
當理智回籠,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少了個人。
艾森去哪了?

-13-
我只記得艾森和我一起跑到產房外,然後……
因爲我一直盯着凌之洲的動向,完全沒關注他在幹什麼。
等凌之洲忙完後回來守着表姐,我得空出去找人。
結果在產房外面,發現了一坨毛絨絨的東西縮在了角落裏。
棕紅色的毛髮,油光水滑。
直覺告訴我這玩意兒就是艾森。
於是我走過去戳了戳。
果然那坨毛抖了抖,然後恢復成了艾森的模樣。
聽說獸人在極度驚恐或是失去意識時會化成原形。
他跌坐在地上有點狼狽,朝着我伸出了手。
「你……能不能拉我一把?」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他把頭埋在我的頸間,甕聲甕氣地道:「好可怕……太可怕了……」
「可怕?」
我忽然反應過來。
他不會是剛剛被表姐生產時的模樣嚇到了吧?
就聽他接下來說。
「如果剛剛在裏面的是你,我都不敢去想。」
我一怔,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卻被他忽然抱住。
抱得比以往都要緊。
甚至勒得我有點喘不過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明白他爲什麼道歉。
那天,艾森一整個人都悶悶的。
一直跟在我身邊,卻一句話都不講。
直到見到我病房裏的表姐。
算起來,這一世他和我表姐是第一次見面。
看着他驚訝的眼神, 我猜他大概也想起了什麼。
這會兒表姐剛剛轉醒, 凌之洲心疼得不行,端茶送水殷勤得很。
兩個人正濃情蜜意。
我趕忙找藉口拉着艾森先離開。
生怕這個澀狐下一秒蹦出那句「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怪尷尬的。
果然, 當晚他神祕兮兮地對我說,他對錶姐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我乾脆也不再瞞着。
把前世所有的事都講給他聽。
他先是驚訝,而後越聽越愧疚。
最後又從身後環住了我。
他舉着小指伸到我跟前。
「我前世的行爲如此混蛋,你要是還肯原諒我, 就用你們人類締結契約的方式,與我拉鉤起誓。」
「……幼不幼稚。」
我失笑着彈了下他的手指。
前世的事情是他對不起表姐,他欠表姐一個道歉。
至於我們之間的矛盾。
從前我不在意他身邊的那些女人。
現在不行。
但我還是決定跟他談談,關於孩子的事。
關於他那些三四五的事。
但……
艾森又消失了。
一個月以後, 我接到了表姐的電話。
表姐的聲音有些緊張。
她說最近一個月凌之洲總是會見一個「神祕人」。
昨天她發現那個神祕人就是艾森,他們兩個人商量了一宿,今早一大早就去了醫院。
凌之洲倒是行事穩妥,只是碰上了艾森這麼跳脫的狐。
那就不一定能做出什麼事。
我開車載上表姐一路飆到了醫院。
艾森的手機無人接聽, 凌之洲那邊手機關機。
這時,我看到了懷了艾森孩子的那名雌性獸人扭着腰身走了過來。
那婀娜的樣子哪像個孕婦。
她掩脣一笑, 道出了真相。
「那天都是演給你看的。」
「讓我一個性感的美杜莎扮演孕婦, 起初我是拒絕的, 但是艾老闆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說完她朝着我們勾了勾手, 把我和表姐帶到了一間病房。
兩張病牀上, 一紅一黑兩團毛絨絨的東西正趴在牀上翻白眼。
「他們這是……」
醫生走了進來,笑眯眯地說:「兩個人結紮手術很成功,等麻藥勁過了,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和表姐對視了一眼, 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迷茫。
下一瞬, 又齊齊震驚。
「……啊??」
「……啊?!」

-14-
上一世凌之洲極其看重後代的繁育。
他們狼族一直對標天龍。
他說龍生九子, 所以狼族每一代必須也得生下九個孩子。
這一世他居然爲了不讓表姐再受生育之苦而選擇了結扎。
但更令我驚訝的是艾森居然也會做到如此地步。
在我的認知裏, 繁衍後代是獸人的本能。
但是艾森沒有留下一個後代。
所以他是爲了我這一根枯草,放棄了整片森林?
我和表姐面面相覷Ṫú⁾。
各自守着病牀上自家那團玩意,心中百感交集。
艾森意識完全恢復以後就恢復了原形。
他下牀,先顫顫巍巍地給表姐鞠了個躬,鄭重其事地爲他前世的荒謬行徑道歉。
然後又偷瞄我一眼。
下一刻身形一晃, 作勢要跌倒。
我:「……」
我能怎麼辦, 當然是選擇扶住他。
以前沒發現, 他還挺有茶狐的潛質。
艾森恍若不覺。
他眨着那雙桃花眼, 可憐巴巴地繼續解釋。
「澀狐一族在結婚時, 感覺結婚的對象不是自己的靈魂伴侶,就會被絕望逼瘋, 被慾望折磨得癲狂, 然後做出那些……」
「我前世不是個好狐。」
「可是我們澀狐一旦認定伴侶, 忠貞程度絕不輸於狼族。」
艾森垂着耳朵, 尾巴也軟塌塌地耷拉着。
感覺整個狐都要碎了。
他又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串鑰匙遞了過來。
「你怨我吧, 只是你接下來服裝設計主題是沙灘派對, 我用半年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棟臨海別墅買了下來……」
好好好。
我接過鑰匙,拍了拍他的腦袋。
「既然場地都準備好了,我的模特,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艾森眼睛一亮,尾巴瞬間搖成了螺旋槳。
表姐掩嘴偷笑。
她說, 我和艾森都是看似隨性實則赤誠的人,某種程度來說確實是十分契合的靈魂伴侶。
這便是與艾森和解了。
行吧。
大家都放下了上一世對彼此的成見。
這一世,終歸遇到了對的人。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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