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能生育,卻有兩個兒子。
我嚴防死守祕密,等着他嗝屁謀反當女帝。
直到……
我得了一種只能說真話的病。
「你那寶貝大兒子,是你好兄長齊王和蕭貴妃的。」
「還有你那二兒子,簡直和你御前侍衛長得一個模子,哈哈哈,你居然眼瞎還沒看出來。」
狗皇帝大怒:「來人,給我處死淑妃!」
「傻叉!老孃是苑妃,連自己老婆都記不住,廢物!」
說完,我就臥槽了……
這這冷不丁的自爆家門做什麼!
他要處死淑妃,那讓淑妃去啊!
-1-
我穿書了。
不是公主,也不是皇后,而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姜苑。
可沒有關係。
全知全能的我絲毫不擔心。
畢竟全書所有人的祕密我都知道。
包括那些管事嬤嬤們和太監們偷偷出宮倒賣寶貝的事。
別人在冷宮過得悽悽慘慘。
而我卻吆五喝六,蹺着二郎腿,打打麻將,過得瀟灑自在。
時不時地掐掐手指,算着距離那暴君嗝屁的日子。
是的,只要再等十幾天,我就可以趁着狗皇帝暴斃,取出國庫鑰匙,帶着遺失兵符搶先收服原書男主。
再來個直搗黃龍,坐上女帝寶座。
然後美男成羣,逍遙快活……
這簡直做夢都要笑醒。
可是,
「唉——」
我一聲長嘆,將咀嚼無味的葡萄皮吐在旁邊伺候的老嬤嬤的手上。
所有人都衝我露出敬畏的目光。
她們壓根不知道我的煩惱。
全知全能的我,卻有一個心魔般的 BUG。
我只能說真話。
「娘娘,何故憂傷,待小人替娘娘排解……」
我看着一旁恭敬跪地,露出畏懼目光的小太監。
其實我本想如沐春風、籠絡人心地說一句:「小包子,你有心了,本宮只是有點倦了。」
脫口卻成了:「排解你妹,就數你個龜孫心眼多,不就是想乘機逃跑,不伺候老孃,門都沒有!」
被看穿的小包子僵在原地,對我更是懼怕。
算了,我還是別開口了。
惜字如金。
然而……
我又不是真啞巴,怎麼能控制得住!
麻將打着打着就忘了。
和我一桌的三個女人,在冷宮待三年了,還賊心不死。
「唉,皇上乃天下第一俊美,若是能被皇上臨幸一次,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膚淺!
女人怎麼能把寶押男人身上呢。
我的嘴不屑一動:「想多了吧,他連個棗兒都生不出來,宮裏倆皇子,沒一個是他的種,頭頂綠得能當探照燈了!」
「放肆!」
門口一聲呵斥。ẗŭ̀⁰
嚇得我腿一抖,桌差點掀了。
誰能想到書中那個令衆人聞風喪膽的暴君,居然會親臨冷宮啊!!
而且就這麼巧,我八卦他的時候他就進來了!
衆人打顫下跪。
我屬於是猴大王見了老虎,乖乖認慫。
鳳梟眼裏的寒芒跟冷箭似的,直往我心窩上戳。
「淑妃,你好大的膽子!立刻處死!」
我渾身一抖,嘴皮顫抖:「回,回皇上,我是苑妃。」
說完我就哭了。
哦,槽。
冷不丁的自爆家門做什麼!
他要處死淑妃,那讓淑妃去啊!
可我這嘴根本不受控制……
狗皇帝被我給氣梗了。
大抵沒見過我這麼找死的。
他指着我的鼻子,嘴角勾起凜冽的弧度:「好,好得很!賜車裂!」
-2-
救命啊!
老孃還沒當女帝呢。
怎麼可以創業一半,而中道崩殂!
啊啊啊,我不能死,不能死。
情急之下,我那破嘴瘋狂自己動了起來。
「皇上,給你戴綠帽子的又不是我,你殺我做什麼?
「你那寶貝大兒子,是你好兄長齊王和蕭貴妃的,就在金鑾殿上……
「還有你那二兒子,簡直和你御前侍衛長得一個模子,哈哈哈,你居然眼瞎還沒看出來。」
幾句話,石破天驚。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和嬤嬤們,一個個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那暴君指着我的手久久地停在半空中。
氣氛一時間古怪到了極點。
半晌過後,狗皇帝氣急敗壞咆哮出口:
「來人,立刻來人!把這淑妃立刻拖出去,五馬分屍,大卸八塊啊——」
我嘴角不受控制一咧:「苑妃……是苑妃,蠢貨。」
臥了個大槽,我謝謝我這張嘴。
眼瞅着幾個太監扒拉着我往外拖。
我真的要嚇傻了,急轉直下,死死抱住狗皇帝的大腿哀嚎起來:
「皇上皇上別殺我——你那麼綠是有原因的,只有我能幫你生孩子!」
鳳梟正在甩腿的動作,總算頓了頓。
「三前年,皇上你九陽神功大成,勇猛過人、持久威猛——
「但九陽神功至強至剛,可以煉化一切精華,這纔是皇上無法生育的原因。」
狗皇帝本來聽了前半句臉色稍緩。
可我後半句話,又讓他翻臉不認人了。
「朕知道了,繼續賜死。」
嚇得我連忙爾康手:「皇上!只有我能幫你,你相信我——否則你追悔莫及啊。」
……
在我破嘴又丟出無數個皇家祕聞後,狗皇帝總算大驚失色將我放過了。
主要這些祕密,根本不是第二個人能知道的。
就比如他八歲那年,偷看宮女洗澡被皇太后抓着打屁股的糗事。
甚至狗皇帝連我是穿書過來,這個最大的祕密都被他套出來了。
但是他顯然不相信。
總覺得我是有什麼巫術在身,可以知曉事事。
但不管怎麼樣,我活下來了。
甚至從冷宮搬了出去,當晚就入住了他的寢宮。
宮裏的小太監們都呆住了。
我一個將死的冷宮棄妃,搖身一變恢復了聖寵。
一時間各種謠言甚囂塵上,後宮妃子們各種喫醋。
可只有我苦逼地知道,這狗皇帝準備拿我試藥。
「愛妃,這藥莫不是毒藥吧,要不愛妃給朕先嚐嘗?」
鳳梟陰晴不定地看着眼前那碗黑乎乎的藥,衝我嘴角泛冷光地笑。
我:「皇上要是不放心,可找一絕育的公狗投餵,一試便知。」
他暴怒:「你把朕與那等賤物相比?」
我連忙擺手。
可那不受控制的嘴:「你們浪起來,不都一個樣?」
「好……很好——」
狗皇帝氣得當場用佩劍斬斷了桌案,那寒光還擦掉了我幾縷頭髮。
但很顯然,他不敢殺我。
讓我嘖嘖稱奇的是,狗皇帝還真命人找來絕育公狗,喂服祕方藥物。
很快,蔫不拉幾的狗崽子頓時生龍活虎。
就連看到鳳梟都狗眼冒綠光。
「看來這藥物確實無害,但爲何那母狗未見懷孕?」
鳳梟揮退狗崽子,十分不滿地問我。
我臉部表情不受控制地翻了白眼:「你丫的發芽不需要個時間和過程啊?」
鳳梟怔了怔,片刻後把黑乎乎的藥一口乾了,衝我目露兇光。
「愛妃牙尖嘴利,甚得朕胃口,既然此藥物如此有效,就由你陪朕驗證功效吧!」
我臉色狂變。
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
???!!!
這狗皇帝瘋了麼。
-3-
眼見狗皇帝已經開始脫衣,眼神死死睨着我:
「愛妃,還杵着幹什麼?」
我瞄着那八塊腹肌口水直流。
可嘴上把心底話全都倒了出來:
「你有腹肌了不起啊,老孃纔不要便宜你個短命鬼。」
「嗯,短命鬼?」
鳳梟猛地眯起眼,一把掐住我脖子:「你什麼意思,你可是用巫術又算出了什麼?
「說!」
我不想說的,可我嘴很誠實地把他在邊關暴斃的事情告訴了他。
那時外患嚴重,小說男主大將軍夜凌守西北,南面無人可抗敵軍。
當時已有內傷的他還御駕親征,結果交戰時強行服藥,氣血攻心,掛了。
這話估摸着刺激到他了。
黑眸垂得厲害,扼住我下巴的手也不自覺用力。
我喫痛,掙了好久沒掙開,他自己鬆了。
「戰死?那是爲國捐軀,若真如你所說,朕到了不服藥無法抗敵的地步,朕不悔!」
鳳梟身姿挺立,擲地有聲。
怎麼就莫名其妙地帥上了。
我揉了揉眼睛。
錯覺,一定是錯覺。
「聽了愛妃一番話,朕越來越捨不得殺你了呢。」
狗皇帝帥完三秒,又開始用指尖摩挲我脖子。
。
局勢越來越危險。
我慌了。
念頭急轉,明明要說自己大姨媽來了,求皇上放過,可嘴上就成了:「出息,瞧你這沒見過女人的樣子……」
出口的一瞬,我就看到暴君的手僵硬了。
鳳梟死死盯了我半晌,眼裏那火簡直要把我燒死。
「好——很好——非常好!」
啊這。
暴君都用上加強句了呢。
可能是他的死傲嬌發作。
鳳梟居然真的放過了我。
我鬆了口大氣!
「那臣妾告退了。」我裝模作樣地作揖。
他冷目瞥了我一眼:「朕有允許你走嗎?你就站在這,看着朕睡!」
看……看着你睡???
Cao,狗……這貨太狗了!
我就這麼被罰站了。
但我真的太困了。
結果站着睡着了,而且還做了夢。
我夢到奶奶養的哈士奇撲我身上,對着我的臉一頓啃。
那狗巨沉,怎麼都推不開,耳邊都是狗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醒來時大概清晨五六點,狗皇帝已經去上朝了。
而我,居然睡在他的牀上!
我嚇得立刻躥起來,還好,釦子扣着的。
但暴君昨日是喝了藥才睡的,那藥連絕育的狗都有反應,他沒有碰我,那他怎麼壓制住的?
來不及細想。
外面傳來宮女的攀談聲。
出大事了。
-4-
鳳梟一上朝就軟禁了兩位皇子。
還將蕭楚兩位貴妃打入冷宮。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至於那撬他牆腳的侍衛,之後再也沒了人影。
我膽寒了一陣,又有些發愁。
麻蛋的,這暴君看起來真的很聽自己話呢。
還好,他沒套出來我要篡位當女帝這個終極目標。
只是唉,我掐着指頭算。
這暴君到底會不會死啊?
要是不死,我這篡位還能成嗎……
我正爲未來發愁時,陳貴妃莫名其妙殺來了。
她原是最受寵的妃子,太后的侄女。
剛進門,不由分說地就對我呼巴掌。
我順勢一躲,她拍柱子上了,疼得嗷嗷亂叫。
她一邊哭一邊罵:
「你個狐狸精,用了什麼妖法勾的皇上,皇上竟寵了你一夜!!!」
哈??寵了一夜???
寵——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我瞪大眼睛看了小宮女一眼。
小宮女縮着脖子,小聲道:「是皇上讓這麼記的。」
狗!皇!帝!
他是要坑死我啊!
這不故意給我樹敵麼!
他他他要臉麼,一夜……一夜!!!
但到底是貴妃,得罪了會比較麻煩。
我本想好聲好氣地解釋一下,我和暴君Ṭŭ̀⁶連手都沒牽過。
結果剛上前,她一個爪子給我脖子上抓出了血。
我這嘴頓時就控制不住了。
「腦殘玩意,勾你妹啊勾,你以爲我跟你這種前後扁平、滿腦子只有水的女人一樣?」
我這話罵完,旁邊伺候的小宮女把水都嚇灑了。
陳貴妃氣得地板都快給她跺裂了。
「你、你這個棄妃敢罵我!!!好好好,我這就找太后去!皇上最聽太后的話了,你等死吧!」
我:「傻叉,打不過就找媽,你怎麼不去地下找太上皇呢!」
「啊——賤人,你給我等着!」
陳貴妃居然氣得噴出了老血,擦了擦嘴跑了。
-5-
我朝着她背影翻了個白眼。
回過身之際,伺候的小宮女全都跪了一地,用一種複雜目光看着我。
大抵她們在後宮待了這麼多年,可能沒見過我這樣的猛人。
我揮了揮手讓她們起來。
內心沒有擔憂。
反正捅破天了,狗皇帝頂着。
誰讓他把我當神婆,一時半會不會殺我呢。
老孃可是要當女帝的人,小小貴妃算個屁。
我心底正臭美,突然伺候我的小宮女擔憂地開口:「娘娘雖然聖寵在身,可明日既是選秀之日……」
我一怔,猛然驚醒。
時間這麼快麼,明天就是書中女主進宮的日子了。
原書女主寒霜可是正兒八經的女強人設,入宮後懟天懟地,誰還顧得上我?
我已經計劃好了。
等到女主一入宮,我就和她搞好關係,最好混成閨蜜。
女主和男主夜凌還是發小,這樣下來,等狗皇帝暴斃後,我若稱帝,男主定會幫我。
正在我得意洋洋,蹺着二郎腿啃水果時,狗皇帝回來了,還給我帶來了「好消息」。
他爲了方便我 1 對 1 治療,把原本安排的選秀給取消了。
取……取消了?
我呆若木雞。
艹艹艹,那我去哪找女主混閨蜜啊?
我急了,在不透露更多祕密的前提下,拼了命地暗示他這選秀得繼續。
他雙目微眯,嗓音帶着冷意:「你就這麼不願意伺候朕?」
我:「這跟伺候沒關係啊。」
他的目光掃過我脖子上的血痕:「陳貴妃傷的?」
我:「別轉移話題。」
暴君:「該!」
尼瑪!
這天聊不下去了。
不管怎麼樣,女主寒霜必須得進宮。
我仗着現在也是個「得寵」的妃子了,立刻吩咐下去,調查女主的情況。
可讓我大驚失色的是,太監一臉遺憾地來到我面前,告知了一個驚掉我下巴的事:
「娘娘,你要找的那個人因爲不用參加選秀了,回老家,在半路上馬車翻車,掛了……」
納尼!
正在樹蔭下躺搖搖椅的我,瞬間站了起來。
掛……掛了???
我了個去,女主都能掛!
這什麼頂級 bug 啊!
原書裏,鳳梟暴斃後,便宜好大兒繼位,齊王最終獨攬大權。
是女主找到虎符,靠着與男主夜凌裏應外合攻入皇宮,才踹下齊王,換百姓太平。
現在女主說掛就掛?!
啊啊啊,這讓老孃該怎麼辦?
老孃的女帝夢又該如何繼續??!!
-6-
我有點腦仁疼,女主沒了,我怎麼認識男主?
要是能出宮就好了……
光想沒有用,老孃得行動。
當天下午,我趁着狗皇帝不在,溜了。
宮門口有人把守,只能去冷宮翻牆出去。
第一次爬牆有點不熟練,眼看着要摔下去,後腰被人扶了一把。
好險!
也不知是冷宮的哪位好姐妹幫的我,「謝謝啊——啊啊啊啊!」
我回頭,人嚇蒙了!
這狗皇帝怎麼跟鬼一樣!
到底是哪個宮女出賣了我!
我心臟直突突,額頭一陣冒汗。
狗皇帝明明一臉歲月靜好,但我卻感覺到——
他想刀了我。
他身後還站着兩位大臣,一臉喫瓜的表情。
彷彿我不是出宮,而是劈腿。
暴君微笑:「愛妃別總玩這種『抓犯人』的遊戲了,朕都膩了。」
我:「啊?」
他突然將我橫抱起來,笑得咬牙切齒:
「這樣吧,來個刺激的,囚禁怎麼樣?」
哦,呵呵!
Ŧúₙ我聽懂了,他這是要關我!
我睜大了眼拼命搖頭:「別別別!」
「愛妃入戲好快,朕愛了。」
愛毛線啊!
他當着兩位大臣的面,就把我給拐走了。
而毫不知情的兩位大臣還露出了迷之姨母笑。
「年輕真好啊!皇上也太寵苑妃了。」
寵個屁!
這狗皇帝太壞了!
……
當晚。
鐵窗淚。
沒了外人,暴君不裝了。
剛經歷過被戴綠帽的他,顯然對這種事情相當敏感,眼裏的怒火彷彿要燒了整個宮殿一般:
「想出宮?做夢!你生是朕的人,就是死,也得死朕身邊。」
我本想狡辯。
奈何嘴巴不允許。
「喂,你該不是因爲我太獨特,喜歡上我了吧?
「生同衾死同穴,你這算表白啊。」
暴君一哽,火似乎滅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嫌棄:「給你臉了?」
我:「那你臉紅什麼!」
暴君:「氣的。」
我:「真的?」
-7-
很好,我的嘴太會槓了。
成功爲我爭取到了「免自由」套餐。
以後他出去時,我禁足乾承宮。
他回來後,我得寸步不離地跟着他。
就是他洗澡我都得進去擦背的那種。
我的自由徹底沒了!
偏偏所有人都認爲我得到了天大的恩賜。
我的貼身小宮女對我極其崇拜,在後宮逢人就炫耀:
「除了我們娘娘,沒人能看皇上批奏摺!沒有!」
這傻孩子,別說了,越說我過得越苦。
而且看他批奏摺是很快樂的事嗎?
我光是瞄一眼內容都覺得頭大,以後我當女帝絕對不要自己批奏摺。
也不知道鳳梟這幾年是怎麼熬下來的。
……
雖然條件艱難。
但我的女帝夢依然沒有破碎。
宮,我是一定要出的。
男主,我也是一定得搞到手的!!!
但想要出宮,就必須讓狗皇帝點頭。
我這張只會說真心話的嘴是指望不上了。
只好手寫了個出宮申請,寫得聲淚俱下、感人肺腑。
「我最敬愛的皇上,爲了能讓您儘快康復,我決定出宮去尋找珍稀藥草,那藥草與毒草相似,只有我能分辨出來。望批准!」
就等着他回來給送過去。
結果——
他忙了一天。
半夜我都睡着了,他才匆匆趕回。
簡單洗漱後,又點個燈繼續批奏摺。
明明是個皇上,過得卻跟苦力一樣,真是難爲他了。
我突然覺得,他被扣上暴君的帽子,是有點慘的。
他生在動亂的年代,接手他爹留下的爛攤子。
唯一的兄弟還想殺了他,他若不狠點,怎麼活!
我揉了揉睡眼,把申請書送上去。
還特意找了塊布塞住了嘴,深怕嘴巴壞我大事。
然而狗皇帝僅僅看了封面上「出宮申請」四個字,就一臉冷漠地把申請書給撕了。
我想哭……
他聲音有點溫柔,大概是累的,「嘴怎麼了?」
我喪着臉,寫字,「上火,嘴裏塞着藥呢。」
明明我的演技爐火純青,他卻二話不說就捏住我的下巴,把我布給摘了。
笑:「牙口挺好。」
尼瑪……
我不困了。
他把筆放下,微眯了眯眼,讓人不寒而慄。
「自己說吧,出宮做什麼。」
我捂着嘴:「撩漢……」
狗皇帝哽了一口,咬牙切齒。
但估計是太累了,沒大怒,而是陰陽怪氣地笑:
「很好,敢光明正大地綠朕,你是頭一個!
「姦夫是誰?」
「大將軍夜凌……不過我們還沒好上……」
我的嘴不聽使喚,他問什麼我答什麼。
隱約間,我腦袋上全是汗。
他越問越深入,氣氛愈發緊張。
糟了,糟了——
老孃最大祕密要失手了!!!
短短半炷香的工夫,我如喪考妣,面色慘白。
他把我想要撩夜凌、當女帝的事,全套出來了。
完了,徹底完了————
後宮裏空氣比冰窖都要冷。
我栽坐地上,含淚閉眼。
這下我真的要完了。
他的手放在了我的頭頂。
我感受到了那股重量,以及他掌心散發的冷意……
-8-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狗皇帝居然撐着我的頭頂起身,哼地一笑:
「想象力不錯,但朕乏了。」
他往牀邊走。
我有點蒙。
嘴卻有點瘋。
「我是說真的啊,不是在講睡前故事!!!」
說完,我就死死按住嘴。
特喵的,你給我閉嘴啊!
「不是朕瞧不起女人,只是你……」
狗皇帝呵了一聲,用眼白掃了我幾眼:「夢裏什麼都有。」
草?!
他在羞辱我!
他居然羞辱我。
我氣得拼命握拳,忍着不去捶他。
可又意識到我居然逃出生天了。
這麼大的祕密脫口而出,暴君居然放過我了。
一時間五味雜陳。
他突然岔開話題:「你來葵水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他。
暴君一邊脫衣一邊瞥我:「你要浴血奮戰?」
我瞬間哽住,秒懂。
我跟看到鬼似的,立馬夾着尾巴退後三米遠,腦袋都快搖成了撥浪鼓。
他又給我拽了回去,呼吸有點重:
「朕今日沒喝藥。」
我不知道他告訴我這個幹啥。
反正我藥做好了,他喝了忍不了,也可以找別人。
但我的嘴很有想法:「咋的,皇上要爲我守男德啊。」
「滾!」
「得嘞!」
……
但事實證明,狗皇帝並沒有把我的話當兒戲。
他原本對男主夜凌並不算重視,突然就命人對夜凌諸多試探。
在確定夜凌是個可信之人後,對夜凌進行封賞,並且迅速把夜凌提拔到了左膀右臂的位置。
真是老六啊!
截胡我男主!
得虧他不知道虎符的事兒。
所以咦……我的女帝夢還沒有完全破滅啊!!!
我一邊將他罰我的「忠貞」二字抄寫一萬遍,一邊隱隱地,可去他喵的!
我暗暗發誓,以後絕不能再向狗皇帝透露半點祕密。
爲此,我瘋狂找太監實驗如何才能閉嘴。
得到結論——只要我眼白朝天,數鴨子清空雜念,就能偶爾不說真話。
雖然氣氛很容易尷尬,但總比得罪人強。
我來不及慶幸。
太后帶人來了!
-9-
來時沒人通稟,她走得飛快,帶了一堆的老嬤嬤。
連請安的機會都不給我,剛見面就給我下馬威:「跪下!」
老巫婆嚇死我了!
看小說時我就討厭她了!
陰險惡毒,壞得要死!
我本想裝乖巧,微笑着搪塞過去。
誰知老巫婆狗眼一瞪:「還敢笑,來人!剜了她的眼!」
不是!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我頓時笑不出來了。
甚至那張嘴隱隱要發作。
我強制自己用偷偷練習的方法,眼觀鼻,鼻觀心,偷偷數鴨子。
可老巫婆卻說我用狐媚妖術勾得皇帝專寵,影響皇家子嗣,是大罪。
啊啊啊,這我可不服!
論狐媚術ṱũₒ,我哪比得過老巫婆本人啊。
但我知道,我絕對不能槓。
我死死地雙眼望天,不發一言,企圖矇混過關。
太后這王八蛋畢竟是 BOSS 名義上的媽,我要是把她罵慘了。
狗皇帝或許都不會保我……
可這老巫婆居然繼續叭叭地開罵:
「賤婢,你不是嘴賤得很,怎麼不給哀家叫喚?
「哀家要你死,就如同弄死螻蟻一般容易!
「現在自己掌嘴,掌嘴到哀家滿意爲止,哀家就放你一條生路!」
啊啊啊,真的忍不了。
我的嘴很想上去 solo,爲此,我拼命咬舌頭。
疼疼疼疼……
不出意外,流血了。
「這賤人要自盡。」老巫婆一聲喊。
身邊的嬤嬤上來就扇了我一巴掌。
艹!
差點因爲這巴掌把我舌頭咬斷了。
「喜歡咬舌頭是嗎?來人,替她拔舌,再挖眼,我倒要看看,這個狐媚子還有什麼本事勾皇帝。」老巫婆面容猙獰。
我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
我 chua 一下就站了起來。
我的侍女攔我,沒攔住。
是可忍,嘴不可忍!
「老妖婆你可閉嘴吧!
「你當年爲了勾引太上皇,半夜爬人牀還不能生育,爲了專寵,給後宮一堆妃子下了避子藥,我哪有你有本事啊!」
我那嘴噼裏啪啦一陣反擊,把後宮祕辛瘋狂地吐露。
嬤嬤們驚呆了。
小太監們跪地了。
幾個膽小的小侍女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老巫婆差點怒瘋了,連儀表都顧不上,就差親自過來手撕了我。
「反了!反了!!!敢頂撞哀家,處死,立刻處死!」
嬤嬤們蜂擁而上。
臉上沒有半點不忍,只有殘暴的興奮。
她們手裏的剪刀和鉤子是早就準備好的。
我算看明白了,就算我剛剛忍住了,低頭服軟,老巫婆也一樣不可能放過我。
那我還有必要讓着她麼!
不如拼了!
「我看你們誰敢!」我一聲大吼,「你們既知道我得寵,怎麼敢不過問皇帝就殺我!
「是不是不把天子放在眼裏!」
我狐假虎威,把狗皇帝搬了出來。
太后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好好!敢拿皇帝壓哀家,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誰能保你!!」
衆人壓了上來。
可接着,院門口傳來一聲凜冽的呵斥:
「住手!都給朕住手!」
-10-
這狗皇帝……哦,不……帥暴君總算回來了。
我眼淚婆娑嗚咽。
真的是被嚇得。
鳳梟一腳踹開嬤嬤,直接把我從地上拉起,護在身後。
那動作簡直前所未有的帥。
「母后爲何帶人闖朕的寢宮?」
面對太后,鳳梟的眼裏沒有任何溫度。
太后臉色不愉:「聽聞皇上留戀女色,又被這妖精矇蔽,囚禁我那兩位好孫子,哀家放心不過,特來收拾這等狐媚!」
哦,槽。
這老妖婆子忒不要臉。
我沒來得及控制情緒,嘴巴不受控地咬牙切齒:「放屁!」
聲音不大。
太后和鳳梟都聽見了。
太后那臉臭成了豬肝色,指着我:「皇……皇上,你也聽見了,這等妖賤貨竟敢辱罵哀家。」
鳳梟眼神眯起,突然不置可否,反倒是把我提溜到近前,和言細語:
「愛妃,你可是知道些什麼,不妨說說。」
啊這?
他的反應出乎了我們所有人意料。
可我眼睛都瞪圓了。
我明白了,這狗皇帝忒壞。
他居然要借我的口說出祕密!!!
我死死瞪着他。
狗皇帝笑眯眯地看着我,一雙大手還順着我的腦後,跟擼貓似的一下下撫摸着:
「愛妃,你就說吧,說說看都知道些什麼,又爲何質疑太后。」
那模樣,像極了騙死小白兔不償命的大灰狼!!!
我悲從心來——狗,狗皇帝!
但嘴巴真的控制不住啊。
「太后根本不是你親媽,你親媽早就被害死了。
「老妖婆放縱蕭貴妃與齊王私通,畢竟齊王的孩子纔是她的親孫子。
「我斷了老妖婆路,老妖婆自然氣急敗壞,要把我弄死——」
瘋了,我要瘋了!!!
我把皇家最大的祕辛都給抖了出來。
周圍所有人都石化了,呆若木雞。
可鳳梟臉上依舊是笑眯眯,只是那眼底眸光我已經看不懂了。
原書中雖沒寫,但想來,聰明的他早就知情。
太后整個人如遭雷劈,氣得倒退幾步,全身顫抖,指着我的鼻子怒罵:
「一派胡言!!妖言惑衆!!!
「給我殺了這個妖言惑衆的妖女,殺了!」
太后指揮示意太監和宮女動手。
可這些人除了面面相覷外,沒一個敢動手的。
因爲鳳梟沒發話。
「母后捲了,回宮吧。」
鳳梟淡淡站定着,他眸子像一片死海,靜得可怕。
「皇上……你——
「好……好啊,好得很!都反了,反了——」
太后說完,一口氣沒喘過來,當場兩眼一翻,背過氣去。
衆人嚇得一擁而上。
鬧劇也不得不告一段落。
鳳梟送太后回去,入夜後纔回來。
我鼓着臉十分想刀人。
這狗皇帝算計我。
結果我話還沒出口,狗皇帝一臉爲難嘆息:「愛妃,你今日將事情鬧得如此大,朕想護你都難。」
我刀人的心一顫,雖然知道他有嚇唬我的成分,可還是忍不住惶恐。
「什麼意思?」
「朕只能暫且把你的小命保住,你也看到了,今日你辱罵太后的事蹟,已經傳遍後宮,甚至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他在我身旁坐下,將放涼的湯藥一飲而盡,那長眸冷幽幽地看我。
「若真想保命,那就得有大功於江山社稷,朕想來想去,愛妃只能一年內誕下龍嗣,方可保命了。」
我:「!!!!!」
-11-
套路。
一定是套路!
我悲從心來,死死咬着大拇指,爲難得要死!
無法想象我要挺着大肚子當女帝的生活!
他開始寬衣:「葵水過了嗎?」
我回過神,拼命搖頭。
然而我那該死的嘴:「過了,昨天就過了。」
「很好,看來愛妃也很期待啊。」
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裏。
八塊腹肌滾燙地貼着我,我差點就化身尖叫雞,迷失了心智。
等……等一下。
我嘴上哀嚎,縮着身子:「皇上,你套路我。」
狗皇帝根本不爲所動。
他的臉越來越近,呼吸都在耳畔。
我輕輕推搡,可那動作輕得反倒像是欲拒還迎。
鳳梟一把抓住我的手,眸光灼熱。
「別忘了,你是朕的妃子。
「朕爲了你,與太后決裂。你就是這麼回報朕的?」
決……決裂了嗎?
小說裏他們不曾徹底撕破臉啊!
好嘛。
狗皇帝藉着我的真話,一不做二不休,以「療養」之名將老巫婆軟禁於慈寧宮。
我徹底傻眼了。
這劇情我真的看不懂了。
狗皇帝疑惑:「怎麼,你不希望朕軟禁她?」
他問得太突然。
我根本無法思考,嘴巴直接自動化了。
「啊啊啊,你把她軟禁了,明天祭祀誰給齊王遞刀子?」
說完我就想扇自己一嘴巴子。
造孽啊!
狗皇帝犀利地凝視着我:
「呵呵,愛妃好得很啊,還有祕密!
「說!齊王祭祀究竟要做什麼?可是要害朕!」
我捂着嘴瘋狂搖頭,咬着舌頭不鬆口。
啊啊啊,這是老孃當女帝的最後機會了。
死也不能說——
我正在和我的嘴做鬥爭呢,外面太監來報,男主夜凌來了。
按照原劇情,狗皇帝是不會見他的。
可現在……
狗皇帝看了我一眼,居然忍下了不適,穿衣走出了寢宮。
二人就在寢宮外攀談,我趴着偷聽。
和我猜到的劇情一樣,夜凌告訴狗皇帝,軍營出事了。
軍營突發傳染性疾病,若明日堅持要祭祀,守備不足,可能會出現問題。
隨後夜凌又提到了我。
「苑妃剛從冷宮出來就給陛下惹了這麼大麻煩,臣以爲,苑妃不能留。」
???
我擦咧!
我把他當男主,他特喵居然想刀我!
累,絕不愛了!!!
-12-
讓我沒想到的是,狗皇帝居然幫我說話:
「夜將軍,你可知是誰向朕舉薦你嗎?
「是苑妃,你說她不能留?可她卻告訴朕,你乃我朝第一良將,若不重用,可惜。」
鳳梟幫我說話的瞬間,我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我忍不住害羞地努了努嘴。
EMMMM……
這狗皇帝怎麼搞的,還挺會給人家找面子的嘛。
夜凌然後就愧疚了,各種自責道歉。
狗皇帝的聲音又響起:「其實,今日是朕故意引導她,想借她的口挫太后的銳氣。但讓朕沒想到的是,她字字句句都說進了朕心坎裏。她是第一個願爲了朕敢不顧性命反抗太后的人。」
額,噗噗噗噗!!!
那是真沒有……
我只是這破嘴真的沒辦法不說話嘛……
不知爲啥,聽狗皇帝這麼說,我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
嗯,後面懶得聽了。
回牀,秒睡。
……
半夜,我又做了那個關於哈士奇抱着我啃的怪夢。
弄得我渾身不自在,醒了。
一睜眼,差點又暈過去。
媽誒!
我身上真特麼有隻狗!
是狗皇帝!
我慌了。
呼吸都在抖!
這場面太尷尬,我完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只能趁着他沒發現,又閉眼,裝睡。
他的吻,小心且溫柔。
我心跳太快了,真想給自己一拳,逃避這個美麗的世界。
不會吧不會吧!
他要來真的?
我在內心各種祈禱。
突然,他的呼吸縈繞耳畔——
「醒了就陪朕,朕難受……」
「!!!!」
從沒經歷過這種事情的我,事到臨頭,習慣性地溜了。
我一躍而起,拼了命地往外衝。
我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運動細胞這麼好,幾個太監都沒把我攔住。
狗皇帝剛纔的聲音還在我耳邊不斷循環播放。
此時我整個臉都是滾燙的,心跳快到彷彿喘不上氣。
-13-
也不知道昨夜狗皇帝是怎麼度過的。
我熬了一夜,盤算着他該去上朝了,纔敢回去。
剛邁進門檻一腳。
威嚴且帶着怒火的聲音響起:「你還知道回來。」
我頓時頭皮發麻。
救命!
他怎麼沒去上朝!明明他一直很勤勉啊。
這次,我的嘴和我的心很統一:「我錯了……」
但我的嘴又很喜歡多此一舉:「下次還敢。」
面前的人深吸一口氣,手裏的茶杯突然四分五裂。
我瞬間頭皮發麻,真想找個安全的地方鑽進去。
「你仗着朕不殺你,多次忤逆。
「可若是有一天,你沒了價值又無朕的子嗣,你覺得朕還會留你?!」
我縮着脖子,想哭,可嘴還在硬撐——
「所以我纔想當女帝啊,只要活得比你久,這樣你就殺不了我。」
「姜苑!」他一把將我拽進去,按在椅子上。
「朕教你如何自保,你居然真盼着朕死!」
我捂着臉搖頭,嘴卻說:「是。」
完了……
兩行清淚流入指縫。
他揚起了拳頭,我絕望閉眼:「給個面子,別打臉……」
一拳落。
「嗷!」我下意識慘叫。
然而並不疼,睜開一看。
反倒是眼前的他憤怒又痛苦。
他的手捶在了我身後的椅背上,椅背裂開,手指背上好多血。
嗚嗚嗚——
你不怕疼,我還怕血呢!!!
我趕忙給他摘傷口上的碎屑。
他卻很傲嬌地抽了回去,不看我,轉身出門:「擺駕,祭壇!」
怪不得沒上朝,他居然沒有取消祭祀。
這狗皇帝看來是想拼命了。
……
第一次,狗皇帝沒讓我跟着。
我衣服都換好了,卻被夜凌攔在祭壇外。
終於見到了夢中的男主!
很帥,一看就是正義主角的模樣。
但似乎狗皇帝的顏值更戳我一點。
而且我並沒有想象中的欣喜。
夜凌小聲告訴我:「裏面危險,皇上擔心娘娘安危,讓娘娘在宮內等候。」
我的嘴很直白:「是擔心我還是生我氣啊。」
夜凌頓了頓,估計是猜到我和狗皇帝吵架了。
「這些都是皇上昨夜就安排好了的,皇上有多寵娘娘,臣等都看得見。」
我纔不信:「他對我好,還不是因爲他覺得我是神婆,能幫到他。」
伺候我的小宮女忍不住了:「娘娘,您真誤會皇上了。昨日皇上難受得厲害,他也沒去找別的妃子,硬撐着,在殿裏等了您一夜,就盼着您回來。」
腦子裏突然想起他昨晚在殿外對夜凌說的那番話。
咦?
他該不會真喜歡上我了吧?
被我一個現代幽默的靈魂所俘獲??
也對,畢竟他那麼缺愛。
我抿着嘴,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
被短命鬼喜歡上的滋味真煩——
總覺得欠了他似的。
「夜將軍,你們暗中安排的人重點防護在哪裏?」
夜凌驚愕:「皇上這都告訴您了?」
我又不傻!
他不取消祭祀肯定是增派人手了。
夜凌:「西北角。」
我:「轉東南。另外,這批殺手會藏毒藥自殺,記得留活口。」
……
明明我想當女帝,我應該是盼着他死,可我偏偏有個心軟的毛病。
我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幫他!
以後他要是能活下來,我就好心收他到後宮當男寵。
如果他死了,那也是命,我不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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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殺手們盡數落網。
但齊王做事滴水不漏,哪怕留下了活口,那人也不肯供出齊王來。
不過不要緊,只是時間的問題。
……
狗皇帝回來了。
難得他沒第一時間過來煩我。
可我沒想到,他這一避,居然避了整整七天。
不就是半夜跑路了Ţū́ₘ嘛!
他有這麼記仇麼!
我天天除了喫就是睡,還有做着女帝的白日夢。
都快無聊瘋了!
算算日子,這七天他應該出宮了一次,會遇險,重傷。
「皇上他身子可還好?」我問剛從主殿回來的宮女。
她們笑:「娘娘這麼想念皇上,乾脆直接過去啊。」
想念個屁!誰想他了!
我在算他還能活幾日呢!
我原本不想去的,架不住宮女攛掇,半推半就地走到了主殿門口。
結果人還沒見到,我就被人攔住了。
陳貴妃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苑妃妹妹自己隨便轉轉吧,我正在伺候皇上呢,皇上不方便見你。」
納尼?
伺候?
是那個意思嗎?
聽陳貴妃這得意的聲音應該是了吧。
好你個狗皇帝,你不守男德!你不乾淨!
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很窩火。
宮女給我拍背:「娘娘彆氣,很快的。」
「快個屁!」
不過也好!
他寵幸陳貴妃,就不會再煩我,我樂呵着呢!
我笑着,想開口:「那就有勞陳貴妃了。」
結果嘴說的是:「鳳梟你有種!你以後別進我的門!」
我驚了,立刻捂住嘴。
宮女大驚失色:「娘娘!」
什麼情況!
我的嘴不是隻能說真話嗎?
爲什麼脫口的言辭就這麼酸!
一瞬,門開了。
鳳梟端坐於桌邊,雙眸無光地看着我:「愛妃就這麼饞這頓席?」
我仔細一看,陳貴妃在夾菜,男主夜凌也在。
我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大白天干個飯關啥門啊!我還以爲……」
我拼命咬了自己舌頭一口,才及時卡住,沒把話說出來。
不對勁。
我的嘴很不對勁!
開口句句都是醋味兒。
我連忙行禮溜了,讓宮女別跟着我!
我得自己找地兒緩緩。
難得狗皇帝不管我,雖不能出宮,我跑去了御花園裏散散心。
對着花圃一頓蹂躪。
尷尬勁兒過了,纔想起來,鳳梟的樣子有些不對。
他臉色蒼白,衣服也沒有好好穿着,是披身上的。
他該不會真受傷了吧。
心口莫名有點不舒服。
結果這一逛,遇到鬼了。
齊王怎麼會在宮裏!
「苑妃娘娘,本王是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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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王爺,他說話儒雅且客氣,而且長得還不賴。
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他是原書最大反派,恐怕都要被他這張臉給誆了去。
鳳梟之所以不對他動手,也是忌憚他的兵權。
後續大戰將至,如不能收復兵力與夜凌合兵,恐有亡國禍事。
齊王仗着太后支持,又僞裝得較好,這纔有了囂張的資本。
他朝着我一步步前進,開口卻十分刺耳:
「苑妃娘娘是不是對在下有諸多誤會,爲何總處處針對我?」
他讓我隱隱有些不安。
我試着閉嘴告辭。
可我那嘴壓根不管我這主人心事。
「誤會個毛線,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乾的壞事,我就是針對你。」
齊王眯眼,露出危險的微笑:「哦?苑妃娘娘知道在下的什麼事啊,是和蕭貴妃麼,還是……」
我感受到了,他在套我的話。
我拼命捂着嘴,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說出口。
可我的脣瓣明顯不聽使喚地在動。
沒辦法了,我狠狠咬了自己一口。
劇烈的疼痛讓我臨時打住了想要說話的慾望。
但卻讓我一時間疏忽了自己所面臨的危險,被他一把拉扯到牆角,按在了花圃中。
「苑妃這麼怕本王?還準備咬舌自盡嗎?」
他的眼神不再僞善,而是明目張膽的陰狠。
他的手也不似長相這般文弱,蠻力地捏着我的頜骨。
只是一瞬,我痛得發抖,下巴好像脫臼了。
也好,這樣我說不了話,不會再透露任何祕密。
我拼了命地踢着附近的花叢,想要製造出動靜,讓人發現我。
他卻按住了我的腿:「苑妃娘娘,我現在可抱着你呢,若是被人看見,你大概會是蕭貴妃的下場。」
他笑得邪性:「看來我猜得不錯,皇上能在祭壇上躲過一劫,確實是你的手筆,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知道這麼多祕密,但以後,你沒機會幫他了。」
我忍着疼虛弱開口:「這……是皇宮,你不能……殺我。」
「不需要殺你,只需要……」
他的眼神掃過我的腰間,開始扯我的腰帶。
我拼了命地掙扎着。
明明在鳳梟那裏也經歷過幾次瀕死的危機,可從沒像現在這樣有着強烈的絕望感。
他把我的外衫掛在了樹上。
「今日是下元節,皇上在宮內設了席,一會兒百官從此處經過。
「縱使皇上再愛你,讓旁人看了你這般模樣,他爲了皇家顏面,也不可能再留你。」
我腦子飛速轉動。
不對!
根本不對!
小說裏這段時間根本沒有設宴的劇情。
鳳梟是要做什麼?
他似乎在布什麼局。
我痛得聲音都在抖:「我死也會帶上你!」
他點了我的穴道,起身,邊後退邊笑:「你有什麼證據嗎?本王可沒來過。」
我看着他,突然瞳孔驟縮。
這一刻,我感覺血液都跟着沸騰了……
齊王還在自顧自地後退。
直到……
他撞到人身上。
「若有人證呢?」
鳳梟的聲音響起,明明帶有虛弱感,卻依舊透着讓人膽寒的威儀。
齊王睜大了瞳孔,僵硬回頭。
「臣也可爲娘娘作證。」夜凌從拐角出來。
不愧是反派 boss 見男主,齊王看到了夜凌,立刻回過神,想跑。
但齊王怎麼可能打得過男主!
幾番交戰之後,落了下風,最後被按在了地上。
鳳梟摟着我,解開我的穴道,爲我穿衣。
明明剛剛我都沒哭,但這一刻,我卻控制不住了。
撲進他懷裏,完全不在乎形象。
奈何下巴脫臼,哭的聲音賊難聽。
鳳梟發現了我的異樣,一個抬下顎,我好了。
但他同時也看到了我脣瓣上的血。
瞬間,他臉色驟變,轉身對着齊王抽出夜凌的佩劍,大怒:「你敢親她!你怎麼敢!朕要殺了你!」
嗯???
我和齊王都傻了,齊王拼命搖頭。
眼看要手起刀落,我立刻抓住鳳梟:「沒有!我自己咬的!」
我真怕他在百官趕來之前就殺了齊王。
這樣,他有理說不清,徹底被坐實爲暴君。
小宮女擔憂地一邊哭,一邊扶着我坐到一邊看戲。
夜凌將祭祀當天的刺客帶了出來。
刺客渾身是血,親口指證齊王,加上方纔鳳梟和夜凌親眼所見。
他逃不掉了,下令處死。
死前,齊王還要發表反派感言。
訴苦自己明明是哥哥,卻爲何先皇不傳位給他,先皇偏心。
還放豪言,他死了,鳳梟也活不下去。
別說,只要火燒不到自己身上,我遠處喫瓜真快樂!
齊王:「我早就命親信出城,只要拿到父皇的虎符,定能踏破京城!」
鳳梟冷笑,突然 cue 我:「愛妃,你來說說他能不能得到虎符。」
「啊?」
我被迫站了出來,很實誠地搖頭:「不能哦,那個虎符我安排人取了。」
早在冷宮時,我就安排嬤嬤去動手了。
「什麼!」
百官集體驚了。
而鳳梟毫無半點驚訝,將虎符從懷中拿了出來。
齊王徹底絕望。
我也傻了眼:「怎麼在你這!而且你怎麼知道虎符的事!」
鳳梟嘆了口氣:「這是朕的皇宮,你當真以爲嬤嬤揣個虎符進來朕能毫不知情?」
草!
老六啊!
我的女帝夢,徹底完了!
死得透透的。
……
當晚,我 emo 了,怎麼也不和鳳梟說話。
他命人尋來了珍寶哄我,我也懶得理。
直到他問:「爲何這麼想當女帝?」
盡問些屁話。
「當皇帝可是萬人之上!」
鳳梟:「但要批改很多奏摺。」
我:……
好像是的。
我:「當皇帝能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鳳梟:「卯時就要上朝早起。」
我無語了,當皇帝能不能不上朝啊!
我:「當皇帝能有男寵三千!」
「行了!」他一把摟住我,蹙着眉,說不出是怒還是醋,「你要榮華富貴,朕給你,你要萬人之上朕也給你,唯獨三千ţùₕ男寵不能!
「皇后位置空缺,朕許你做皇后。
「只要沒外人,你便可騎在朕頭上,可行?」
我們七日不見,他的眼神與之前任何時候都不同,太過於炙熱。
他抱着我,卻沒有命令,沒有強迫,而是在徵求我的意見。
我的心臟在瘋狂跳動。
直到此刻,我似乎纔看到了自己的心意。
我應是喜歡他的。
「我不信,你立字據!」
「好!」他眼裏頓時落滿了光。
也不將我放下,抱着我就往桌案邊衝。
幾行字下來,明明句句不合規矩,卻落了個最威嚴的印信。
他拿着合約給我,眼裏全是期盼。
「我不逼Ťũ̂₄你,若你同意,你便……」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一吻落在他脣邊。
「小梟Ţűₛ子,以後只許寵本宮一人。」
他愕然好一會,卻沒有生氣。
最後寵溺地靠近,聲音蠱惑:「遵命,皇后娘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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