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龜沅沅

跟清貧校草結婚後。
我用金蟬脫殼之術,躲雷劫去了。
又跟他千叮萬囑。
來年開春給我泡泡水,我就還能活。
畢竟我們玄龜一族是這樣的。
結果再次睜眼。
我是從發黴的地下室冰櫃裏面醒來的。
周圍飄起嘲諷我的彈幕。
【煩死了,這死女人怎麼又活了?男主都把她凍起來了,她咋還能活?又來打擾我們妹寶的攻略進度。】
【真是陰魂不散的老妖婆,要是她知道自己千年內丹被男主送給了妹寶女主治癒心疾,肯定又給氣死了!】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爲了她的內丹,男主都不會安排那場結婚戲碼,所有人都是演的,就她一個當真了。】
沈暨白也一臉冷淡地開口。
「雖然你活過來了,但人妖殊途,我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只要你肯放手,我會補償你的。」
我沉默了一會,突然鬆了一口氣道。
「首先,你頂多算我圈養的小白臉。」
「還有,我真正的老公找上門了,麻煩你帶着你的小嬌妻挪一挪位置哦。」

-1-
從發黴的地下室爬出來的時候。
我還在想。
沈暨白是發了什麼瘋?
竟然把我的本身放在冰櫃裏面凍着,差點我元神就回不過來了。
而且這個軀殼裏面的內丹好像也不見了。
奇怪。
我雖然嘴裏一直都在嘟囔。
但想到等會兒要跟沈暨白交代什麼,心中就難免有些心虛。
父王讓我下凡來跟他斷了。
在外面玩歸玩,不能太當一回事。
免得未來嫁去夫家,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這次畢竟離開了一年多。
到底該找一個怎樣正經的理由。
我費力地推開地下室的大鐵門。
剛走出去,就聽到沈暨白熟悉的嗓音。
帶着日常早起的慵懶。
「煎蛋要喫糖心的還是全熟的?誒,不要光着腳在家走,小心着涼。」
他語氣溫柔中帶着嗔怪。
聽到這熟悉的囑咐。
我還挺感動,他怎麼知道今天是我復活的日子?
在人間這麼多年,遇到過那麼多男子,還得是他最貼心。
當初我喜歡沈暨白的第一個原因,就是他夠溫柔、體貼,年輕身體還好。
所以才把我脫殼的事情交給他來辦。
就是相信他一定會守好我的軀殼。
我剛準備回應一聲。
卻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走到沈暨白的身後。
伸手環住了他的後腰。
沈暨白絲毫沒有驚訝,反而頭也不回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乖,我等會就弄好了,坐好等着喫。」
女孩仰着笑臉,燦爛如花。
「我就知道小白你對我最好了。」
「不知道你前妻還在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對她好?」
沈暨白回頭挽住她的腰肢。
在她脣上留下一吻。
「死人的醋也要喫,她都死了一年了。」
「當初如果不是爲了她的內丹,我壓根不會跟她結婚,如今她也死了,內丹也護住了你的心臟,也算是她功德圓滿。」
「今天是我們一週年的紀念日,別提這些不開心的了。」
我沉默地駐足。
看向了他們面前的餐桌,上面放着一個奶油蛋糕。
上面寫着『沈暨白跟陸小藍結婚一週年。』
我摸着下巴深思。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這次離魂了多久來着?
一年零一個月吧?
我『死』了一年?這件事情我本龜怎麼不知情?
也就是說我剛死了一個月不到。
我新婚老公在我的房子裏,帶着他的『小嬌妻』再婚了。
不光掏了我的內丹。
並且又在我的房子裏恩愛了一年?!
我頭皮發麻,看着這棟別墅,莫名的惡寒。
不乾淨了!
我本是玄龜一族,只是下凡歷情劫來的。
在凡人眼裏我可能死了一年,老公再娶,雖然有點快吧。
但也人之常情,畢竟真心瞬息萬變。
可在我的眼裏。
我就是迴天庭打個卡的功夫。
一回家發現新婚老公又娶新老婆了。
這上哪說理去。

-3-
我忍着怒火道: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恩愛了,我就是想糾正一下你們的說法。」
「首先,不問自取,是爲偷。」
「其次,什麼功德圓滿,我不需要這個哈,我已經修成神仙了,不需要什麼功德,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沒有道德。」
相擁的兩人身形突然僵住。
沈暨白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隨即一臉震驚地看着我。
「龜沅沅?你不是死了嗎?」
說着他就將身旁懵逼的陸小藍護在身後,一臉警惕地盯着我。
「你到底是人是鬼?怎麼出現在我家的?」
他家的?
我沒記錯的話。
這別墅應該是我的財產吧?
怎麼睡一覺起來,家裏的女主人易主了,男主人也把我當外人整了?
於是我由衷地建議道:
「你過來摸摸我,不就知道我是活還是死的?」
沈暨白到底是沒膽子上來摸我辨我死活。
而陸小藍也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眼眶中蓄滿了淚水盯着我。
「沅沅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搶走小白的,我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小白也是在你死後頹靡不振,我是爲了安慰他纔跟他在一起的。」
我聽完之後,沉默了許久。
怎麼人間的安慰是需要以身相許,當人家老婆嗎?
我離開不過一年,人間的發展就這麼快?
「不是?你哪位?是他小三還是小四?」
結果面前卻出現一排排的彈幕。
【嗚嗚,妹寶還是太善良了,有什麼可道歉的,這女人是妖怪,一個烏龜精,簡直笑死人了,她怎麼配得上那麼好的沈暨白。】
【就是就是,一直都是她窮追不捨,以爲靠錢財就能吸引沈暨白嗎?誰不知道你們青梅竹馬的情誼,就算她把自己的烏龜打下來給沈暨白煲湯,沈暨白都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就是說啊,這烏龜精本來就沒有安好心,她就算犧牲法力救了沈暨白又怎樣?她還不是爲了吸沈暨白的陽氣罷了,被沈暨白提前發現了她的身份,用她的內丹救了妹寶一命。】
【她應該謝謝男主幫她做了好事,我要是她,現在就應該麻溜的走掉,別打擾人家兩個小夫妻恩愛了。】

-4-
看着面前這些毀三觀的彈幕。
我陷入了沉思。
兩年前。
沈暨白查出肝癌晚期。
爲了給他續命,我不惜動用法力。
後來他病癒之後,就主動向我求婚。
我當時還真以爲是我做的一切感動了他呢。
現在想想,原來他當時已經猜測到我的身份。
甚至不知道在哪裏打聽到。
我的內丹可以給陸小藍治病。
而我結婚後,法力虧空。
身體被迫休眠,要回到天庭接受雷劫的處罰。
我靈魂出竅之前,跟他千叮萬囑,讓他好好守好我的身體。
結果他給我凍冰箱裏面了!
回來時我還覺得他應該是怕夏天天氣太熱,我身體臭了。
結果好傢伙。
這是又有了新歡啊。
我對這個小藍姑娘是有點印象的。
記得當年沈暨白還一窮二白的時候。
樓下經常有個小女孩坐在豪車上,目送他回到老舊的筒子樓。
沈暨白總是挎着揹包,一臉冷漠,頭也不回。
小姑娘眼睛通紅地盯着他的背影。
滿眼都是愛慕和求而不得。
那會。
他還住在破舊的城中村。
不像現在這般有錢,能住大別墅,開上市公司,坐擁瑪莎拉蒂。
他們一家子都擠在一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裏。
那時候,我還只是一隻小綠龜。
但他會單獨給我準備一個小魚缸。
每年冬天。
魚缸裏都會放好陶瓷罐。
還有他專門培育的苔蘚給我搭的冬眠屋。
那時候沈暨白還很窮,人又清瘦,經常穿着件白襯衫去菜市場買菜。
我就是被他從菜市場撿回來的。
一個清貧的男大學生。
有着病弱的老母親、好賭的爸爸、上學的妹妹,和破碎的他。
沒有財力,沒有背景,也沒有被富家大小姐看上。
我心想他的這些設定。
必然要遇上一個羞辱他,但是心中早就愛上他的驕橫富家大小姐啊。
結果他拒絕了大小姐的資助。
我嘖嘖兩聲,心想要不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吧。
反正我們烏龜一族活得夠久。
只要我跟他出租屋戀愛三十年。
他怎麼也能攢個首付吧。
於是意外被他從菜市場撿回來的第三年。
我化形了。
成爲了他隔壁愛穿綠裙子的女鄰居。

-5-
我現在只是更好奇。
沈暨白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看破我的真身的。
那我「死」之前,特意鄭重地告訴了他我是玄龜這件事。
不就顯得很可笑嗎?
當時他還眼眶通紅,手上青筋畢露,抓着我的胳膊不放。
哽咽着答應我。
「好,你說什麼都好,只要你別離開我。」
「我會等你回來的。」
那時候他破碎得像條小狗。
我摸了摸他的頭,心滿意足地元神出竅。
迴天庭打卡了。
現在看來都是裝的。
說不難受肯定是假的,只是我們烏龜活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就算難受,反應也比普通凡人要慢半拍。
而此刻沈暨白背後一直躲着的小姑娘陸小藍已經探出頭。
她雙眼含淚,咬着脣盯着我。
活脫脫讓我產生了自己是一個破壞他們婚姻幸福的第三者的既視感。
這樣本龜很難做啊。
沈暨白卻護妻心切,一把拽住陸小藍的手腕。
「別胡說了,我現在的老婆是你,我跟她已經是過去式了,更何況,她到底是真死了,還是假死逃走,還說不清楚。」
「一年前她突然編造一堆謊言,還用了一隻死烏龜騙我。」
「現在我事業有成,公司上市,她又光鮮亮麗地回來了。」
「呵,到底是圖我這個人,還是圖我的錢來的。」
這聲呵極盡嘲諷。
我感覺手掌心有點癢。
想抽人。
要不是我看到那些彈幕,還真的相信你的謊話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
剛剛元神歸位的我並不想使用法力,但此刻是真的忍不住了。
然而我剛抬手,卻發現身體的法力被壓制住了。
這纔想起,這次下凡前父親對我說:
「好閨女,你的法力我先給你封印了,既然你是去了斷情劫的,也用不着法力。不過你也別擔心,幾千年前爲父給你相了一門親事。」
「對方是龍王最小的兒子,與你正好相配,只要你找到他,就能解除法力禁制。」
我當時問茫茫人海,怎樣才能找到他?
我父王卻一臉高深莫測:
「對方頭頂有金光,當你看到誰頭頂有金光,就是你命定的姻緣。」
不是吧,還真要下凡相親啊。
可我內丹不取回來,禁制破了,法力也回不來啊。
於是我深呼吸一口氣。
「你們兩位不用誤會,我這次回來只是來取走自己的東西的,等我拿完,我就走……不對,我走什麼?」
話說到一半,我總算發現不對勁了。
我盯着沈暨白道。
「首先我內丹你給我藏哪了?她身體裏面?」
「其次,這別墅存款理財都是我名下的,你們住我的房子,花我的錢,用我的內丹,現在我回來了,是不是可以請你們滾出我的房子了?」
我話一說完。
沈暨白的臉色就變得極其難看。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房子不是你送給我的嗎?還有那些理財和公司股份。」
我拉開椅子,坐在了餐桌前。
伸手捏起煎蛋咬了一口。
皺眉:「手藝退步了。」
隨即剜了她一眼,差點給自己氣笑了。
「還有,什麼送給你?房子是我的,就算我這具軀殼死了,那也是我的。」
陸小藍聽到這話,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好日子要過到頭了。
頓時腿一軟就差點給我跪下來。
「沅沅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的錯,你不要跟小白生氣,至於什麼內丹,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會努力找回來給你的。」
「找回來給我?不用,放你心臟裏面裝着呢,你現在掏吧,別跟我客氣。」
我看她裝模作樣,就無語。
本龜龜在人間當混子那麼多年,什麼綠茶刁蠻大小姐沒有見過。
想來茶我,門都沒有。
Ťũ̂⁻結果陸小藍卻抬起頭,雖然她極力隱藏,但還是被我發現了。
她似乎看着彈幕的方向。
此刻彈幕上正ƭű̂₂飛快地刷新着。
【妹寶別慫,別怕啊,你纔是女主,男主沈暨白本來就是你的,是她把男主搶走了,至於這些房子別墅錢財什麼的,她一個烏龜成精的女的,這些錢能有什麼正經來路賺的嗎?】
【可不是麼,據我所知,妖族沒有了內丹,就跟普通凡人一樣,就算她現在復活了,也奈何不了你,只要你不給她內丹,她就不能來奪,不然她就是殺人!】
【是的是的,沈暨白之前不是認識一個捉妖大師嗎?我建議不要硬碰硬,你們先撤退,找捉妖大師來收了她。】
看到彈幕之後。
陸小藍穩定了一下心神,抽抽搭搭地說着。
「沅沅姐,你畢竟是妖族,現在人族的身份都已經死了,小白畢竟是你生前的丈夫,按照人間的法律繼承你的家產是應當的。」
我腦袋一昏。
上前一步,哐哐就想甩她兩耳光。
我是沒有了法力,但我有的是力氣。
「別叫我姐,按照年紀來算,你得叫我祖師奶奶。」
結果我手還沒有落下去。
就被沈暨白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猛地一用力。
我就嗖的一下被彈開,好像無形之中被什麼控制住了一樣。
我的法力……
竟然在沈暨白的身上?
難道是因爲當初我用法力給他治病的時候,遺留在他身上的?
該死,這特麼的,花我的錢,睡我的牀,現在還用我的法力幫小三打我。
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6-
沈暨白見傷到了我,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愧疚。
「房子既然你想要,我們可以搬出去,一切都還給你,但其他的別的是沒有了,我也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我愛的人一直都是小藍。」
「雖然你活過來了,但人妖殊途,我倆是不可能在一塊的,只要你肯放手,我會補償你的。」
我吐血糾正道:
「首先,你頂多算我圈養的小白臉。」
「還有,我真正的老公找上門了,麻煩你帶着你的小嬌妻挪一挪位置哦。」
這話純粹是爲了裝逼。
哪裏有什麼老公,我父王讓我找頭頂有金光的人,我上哪找去?
我氣得翻白眼。
沈暨白卻冷笑一聲,一副我遲早會回去求他的表情。
十分有骨氣一樣,拽着陸小藍的手就走了。
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我。
行吧,我現在沒有法力,你們等着。
要麼等我找回法力,要麼等我買兇殺人!
兩人走後。
我看着滿屋都是他們愛的痕跡。
直接眼睛一閉,找到座機給我人間的助理打了個電話。
「找個保姆來,給我把別墅收拾乾淨,髒東西全給我丟了,還有我要清點我所有的財產。」
對方猛地聽到我的聲音,還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龜小姐您原來沒有死嗎?」
我按着自己的太陽穴,想編造一個合理的理由。
結果對方卻根本不給我時間。
「太好了,請你勸勸沈先生吧,他正要把您名下的所有資產籤給龍氏集團,拿到的資金要全部投資給陸氏公司。」
陸氏?那個陸?不會是陸小藍的陸吧?
他要投資的公司也是陸小藍家的公司?
好好好,喫裏扒外的東西,我再晚回來一步。
我這房子都被他給小三了。
我忍着噁心道:「馬上召開股東大會,就說我回來了,要取消沈暨白董事長的位置。」
這家公司算是在我手上經營了幾十年了。
畢竟我下凡得早,有點產業也是正常,但我一直都是玩票性質,公司掙不掙錢都不重要。
直到沈暨白說他可以幫我管理公司。
我尋思他反正名牌大學畢業,管理個公司也不難,就交給他了。
這可倒好,現在我努力幾十年的公司。
現在被他轉手送給別人去了。
助理在電話那頭有點爲難地說:
「可是之前沈先生已經給你辦了死亡證明,現在您要取消他的董事長,得拿出身份證,證明您是龜沅沅小姐,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我,得證明,我是我自己?
我腦殼再次一昏。
「明天他們什麼時候簽收購合同?」
「上午十點鐘,在公司 36 樓。」
我本來還想ţű¹先去找那個什麼龍宮太子的,先恢復法力再說。
現在怕是等不及了。
我咬了咬牙,不過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轉機。
我們玄龜的內丹,修行了幾千年,一個凡人根本就承受不住內丹上的靈力。
之前只是因爲我在天庭,沒有辦法感召我的內丹。
如今我已經下凡了。
那內丹聽到我的召喚,怕是不會好好地待在陸小藍的身體裏。
今天晚上這兩人怕是無法睡個好覺了。
想到這裏,我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我換上了頂奢職業套裝,奔赴談判現場。

-7-
公司跟我一年前『去世」之前沒有什麼兩樣。
我走到公司之後。
之前的公司員工已經被沈暨白開除得差不多了。
幾乎沒有人認識我。
但我一路上刷卡上了 36 層。
卻看到會談室內已經座無虛席,顯然雙方已經開始簽約。
我冷笑一聲,拎着包包就走了進去。
沈暨白就坐在旁邊,陸小藍也穿了一套職業套裝,好巧不巧跟我這套是同款。
見到我突然殺到。
沈暨白皺了皺眉:
「你怎麼陰魂不散?還追到公司來?昨天你那麼硬氣,我還真以爲你放手了。我都說過了,我跟你是過去式了,你能不能不要糾纏我跟小藍。」
陸小藍也在旁邊假模假樣地勸道:
「小白,你別這樣說,你跟沅沅姐畢竟夫妻一場,雖然公司是你的,但是作爲前妻她來公司看看,也沒有什麼,對吧?」
好傢伙,這一句話給我定義爲前妻。
昨天我還是一名亡妻呢。
我翻了個白眼。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你們這樣不要臉的。」
「你是不是當董事長當久了,人當糊塗了,忘記這個公司真正的老闆是誰?你還真以爲是你沈暨白嗎?憑你一窮二白,還是憑你喫我軟飯上位?」
「你還敢賣我的公司,誰給你的臉?」
我將手上的包砸在了沈暨白的臉上。
又看向了她身旁的陸小藍。
嗤笑一聲,「第一次見到鳩佔鵲巢,還如此理直氣壯的。你說要是今天跟你們合作的資方,知道你們狼狽爲奸,侵佔他人財產,謀財害命,還能不能繼續把這個合同簽下去?」
我聲音極大,根本不怕鬧大。
甚至還舉着手機開着直播。
我就是要鬧大。
不然誰能知道我還活着?
我就要讓這一對渣男賤女不好過。
我現在沒有法術,甚至連土地公和城隍爺都見不着。
我得逼沈暨白,逼着他吐出我的法力。
引起地方神的關注。
沈暨白臉色難看,使眼色給保安,示意將我拉出去。
卻沒想到一直坐在對面,一言不發氣勢冷漠的男人,突然抬起頭。
挑了挑俊眉,冷眼看向了我們的方向。
「沈總確定你的簽字是有效的嗎?」
「還是說,這位女士纔是真正可以跟我談判的幕後老闆。」
我聽到這好聽磁性的聲音。
下意識地回頭去尋找主人,剛剛進來就急着給沈暨白和陸小藍下馬威。
完全沒有注意到會談室還有其他人。
此刻才發現談判桌對面,坐着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男人五官深邃,偏歐美風的長相,鼻樑高挺,冷淡的薄脣配着合適的譏笑。
讓他有一種難以接近的清冷感。
最關鍵的是……
他頭頂閃着金光,非常刺眼的金光。
如果我沒有記錯。
父王說,我的天賜良緣,我的那個什麼龍宮太子未婚夫。
就是頭頂冒着金光的。
所以,他就是我那個素未謀面的親老公?
我頓時推開了保安,直接朝着男人撲了過去。
「初次見面,認識一下,我是你未婚妻龜沅沅,或許你從你父親的口中,聽說過我。」
男人壓低眉,嘴角輕笑了一聲。
眼底帶着嘲諷。
我暗道糟糕,我現在沒有法力,可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是神仙,跟他是同輩的。
就在我以爲他會讓我下不來臺的時候。
他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初次見面,怎麼證明你是我未婚妻?」
「還有我父親可沒有告訴過我,我的未婚妻,是已婚的狀態。」
我張了張口,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就看見會談室外面又急慌慌地衝進來一個男人。
「京總,我們老闆沒有已婚,她跟沈暨白的婚姻準確來說,應該是無效的。」
助理小袁姍姍來遲,但卻帶來一個戲劇性的重磅消息。
我鬆了一口氣。
那邊沈暨白卻臉色蒼白。
「你胡說什麼,我們領了結婚證的,是合法婚姻,而且我亡妻已經去世一年了,這個人冒充我前妻來公司搗亂,京總你確定要相信一個瘋婆子的話嗎?」
我頓時淚眼汪汪地看着喫瓜的衆人。
「我沒有騙你們,我確實不是他的前妻,因爲我跟他的婚姻根本就不作數,我和他結婚時,他隱瞞了重大病史,他患有乙肝還跟我結婚,這段婚姻在法律上是不作數的。」
「更何況,他騙婚之後,將我囚禁在地下室長達一年,這一年我都遭受非人的折磨,他卻在宣佈我去世一個月不到,就跟這位陸小姐結婚,請問,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沈暨白一臉震驚地看着我。
陸小藍也是。
我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水,繼續我的表演。

-8-
而作爲幫助陸小藍的那些彈幕此刻已經氣死了。
【啊啊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啊,故意來搗亂,搞砸簽約就算了,竟然還倒打一耙!】
【可不是嗎?當初明明是她非要舔着臉嫁給沈暨白的,現在竟然說沈暨白騙婚!Ṱų₇】
【要我說當初沈暨白就是太善良了,本來可以直接給她的烏龜身切碎了煲湯的,他非要冷凍,現在好了吧,詐屍回來了。】
【可惡,要是這次簽約失敗了,沒有資金流入,妹寶家的公司就會宣佈破產。那妹寶豈不是就當不成嬌嬌大小姐了?】
我冷冷地看着這些彈幕。
原來就是爲了犧牲我的公司,救活陸小藍一家,憑什麼?
憑他們不要臉?
我看着沈暨白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盯着我。
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冒出一縷淡藍色的火焰,那是我的法力!
他想用我的法力來對付我。
「你到底還要胡鬧到什麼時Ṫū́₆候?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我警惕地後退,他果然落入我的陷阱裏了。
一般神仙是不能在凡間動用法力的,不然會被本地官方發現,而這塊地屬於城隍爺的區域。
沈暨白要是對我動手,必定會引來神仙官方委員會的人來調查。
於是。
下一秒我就閃到了這位京老闆的身後。
他頭頂有金光,百分百是我的未婚夫。
這事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給我兜着。
結果這位姓京的未婚夫,只是冷冷地剜了一眼沈暨白。
沈暨白就突然捂着胳膊,疼痛難忍,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水。
而京鈺已經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眉梢帶了一絲笑意。
「這就害怕了,身爲我的未婚妻?我以爲你至少會有一些能耐。」
我臉一紅,尷尬地抽回手。
沈暨白被陸小藍送去了醫院。
因爲他直接昏迷了。
昏迷前我看到他身體中一閃而過的黑氣。
我本來想要一起跟上去。
結果卻被京鈺的助理給攔下來了。

-9-
公司樓下。
一輛豪華汽車停在樓下。
京鈺正坐在後座,我也厚着臉皮坐上了車。
「那個,今天多虧你幫忙了,不知道你家裏長輩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的事情?不過這都不重要,我此次下凡被我父王封印了法力,我父王說,法力需要你來幫我解除。」
京鈺本來拿着一個平板電腦,不知道是在看數據還是新聞。
聽到這話,總算抬起頭來,冷淡地瞥了我一眼。
「法力?封印?」
我見他還在裝。
嘆了一口氣,主動將車門關上。
瞭解一般地點了點頭。
「別演了,我都知道你的身份了,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我今天鬧這一出,是懷疑有邪魔作祟,奪舍凡人的軀殼,驅使凡人,沈暨白的身上我看到了奇怪的黑氣,而且他甚至能使用我的法力。」
昨天剛重生的時候。
因爲太過生氣。
我只當沈暨白是個負心漢,畢竟人間的男子都如同他這般。
可是他一個凡人怎麼能用我的法力呢?
還知道用我的內丹去救陸小藍?ẗũ̂³
除非他早就被人奪舍了,還有那些只在陸小藍身邊纔會出現的惡毒彈幕。
那些是不是黑氣的源頭?
我摸着下巴思考,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這人的反應。
他眯起狹長的丹鳳眼,突然湊近了我。
「你是說你現在沒有法力,並且法力還被一個凡人男子給奪走了?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嗎?」
他突然之間湊得太近,我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只能跟他面面相覷,我們距離不過五釐米,只要稍微往前傾一點,我就能碰到對方的嘴脣。
他嘴巴看起來很軟,似乎很好親的樣子。
我鬼使神差地掰住了他的腦袋。
解除封印,到底要怎麼解除封印?
按照父王的奇怪癖好,不會是讓我親嘴才能解除封印吧?
很有可能。
對方看我的眼神十分震驚。
如果我老實跟他坦白,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先斬後奏吧。
於是我湊上前去,貼近了他的薄脣。
隨即開始感受自己的法力。
但是。
沒有絲毫的反應?
怎麼可能?
難道是接吻的姿勢不對?
我咬了咬牙,硬着頭皮,直接翻身跨坐在他的腿上。
再次抱住他的腦袋,想湊過去。
只是這次被他用手給抵住了。
我趕忙解釋道:「你別害怕,是這樣的,我需要你幫忙解除一下封印。」
結果我話還沒有說完。
一雙手突然就被人給銬住了。
手銬是紅色的,專門用於抓捕神仙犯罪的。
但是,他怎麼會有?
我抬眼,詫異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結果車門卻被人敲響。
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城隍老爺,沈暨白已經被送往醫院,我們的人已經跟過去了,是否要繼續 24 小時監察。」
城隍,老爺?
我回頭,看着面前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男人。
西裝革履,金絲邊眼鏡,侵略性極強的長相。
他是城隍爺?他難道不是我的訂婚對象嗎?
此刻京鈺冷笑,看我的眼神十分冰冷。
「繼續盯着,然後給陸家施壓,我倒是要看看那背後的東西能藏多久。」
車門外的人表示聽到了。
而我整個人已經僵硬在原地了。
此刻我依然坐在對方的雙腿上,手還搭在他的胸口,但雙手被他用手銬給銬住了。
我立馬轉身就想溜走。
結果卻被他抓住了胳膊,一手按住了腰,重新壓回了他腿上。
「怎麼?親爽了,這就要走了?不用負責的嗎?未婚妻。」
我被這一聲未婚妻叫得面紅耳赤。
雖說城隍爺一般是五十年換一次。
以我玄龜一族的年紀,他還得叫我一聲奶奶。
我也算老牛喫嫩草了,也不算喫虧。
可是人家好歹是個地方官。
我本來就是一個偷渡下凡的神仙,這不是被抓個正着嗎?
「嘿嘿,我發現剛剛好像認錯人了,我的未婚夫另有其人,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京鈺冷笑一聲,抓住我的衣領。
像拎小雞一樣將我拎起來放到了旁邊的座椅上。
「認錯人了?認錯人就可以隨意耍流氓並且不負責的嗎?」
我漲紅臉,「那你想怎麼辦?」
「幫我找出操控沈暨白的黑氣,沈暨白這個人,已經被我們盯了很久了。」
我本以爲京鈺一定會爲難我。
最少也要我賠償一些法器什麼的。
結果沒有想到的是,他跟我的目標竟然相同。

-10-
京鈺其實是一年前纔剛剛上任這一塊的城隍爺。
也就是我當時剛剛回天庭。
他就任職了,難怪我不認識他。
這一年來,這一塊區域多次發生黑氣傷人事件。
具體表現爲,一個普通人突然擁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
而他們預知未來靠的就是莫名其妙出現的這些彈幕。
這些彈幕一般都私心很重。
喜歡站在上帝視角,隨意地指責評價別人。
京鈺將手中的平板遞給我。
「一開始那些黑氣只是纏着陸小藍,大概兩年前那些黑氣便開始附身在沈暨白的身上,隨即只要沈暨白接觸過的人,都會莫名其妙地自殺,或者有傷害他人的行爲。」
「兩年前,等等,兩年前沈暨白被查出肝癌晚期。」
我沉下了臉。
我可以確定是我認識沈暨白的時候,他身邊沒有什麼彈幕,也沒有什麼黑氣。
那只有一種可能。
黑氣跟彈幕一開始都是陸小藍的,所以兩年前這兩人就已經勾搭上了。
然後沈暨白順理成章地利用癌症騙走了我的法力。
我頭一暈,「那你們把陸小藍這個源頭抓起來不就行了。」
京鈺盯着我。
「沒有那麼簡單,那些彈幕都是由黑氣所化,而那些黑氣全部都來自於人世間的戾ƭù₂氣。網絡上隨意攻擊別人的網絡噴子,小說評論區隨意吐槽作者寫得巨爛的讀者,還有那些打着男權女權隨意攻擊的人,文字是有力量和重量的,這些都會化爲戾氣,成爲黑氣的養分,最終被黑氣吞噬,失去本我。」
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陸小藍跟沈暨白只是黑氣的宿主,源頭不是他們,那我們怎麼消滅戾氣?總不能把那些網絡噴子全給消滅了吧?」
京鈺看了我一眼,雖然他沒有說話。
但我也感覺到他在嘲笑我。
「不,源頭就是陸小藍,沈暨白是陸小藍寄生的宿主。」
「雖然戾氣是個很漂浮的東西,沒有辦法消除,但它們也有一套自己的邏輯存在。陸小藍的邏輯就是,她是女主,世界必須要圍着她轉,不管她做的任何選擇都是對的,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那就是完美的男主,哪怕這個男主拋妻棄子,出軌劈腿,也都是可以被原諒理解的。」
京鈺說完,這次換我沉默了。
我抓了抓頭髮。
「那怎麼搞?」
京鈺打了個響指。
ţű̂₃「很簡單的東西,拿走他們的男女主光環,讓他們成爲平凡人,一個無法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普通人,也就沒有了關注,那些彈幕就會離他們而去了。」
我有點聽不懂,但是我沒敢繼續問。
京鈺說他有辦法。
於是我跟着他隱身來到了醫院。

-11-
醫院裏,沈暨白正在昏迷不醒。
帥還是跟之前一樣帥,但莫名地就是讓人感覺到厭煩。
陸小藍陪在他的身邊,看錶情十分焦急的樣子。
而我跟京鈺隱身就站在病牀邊上。
我試探地問道:「要怎樣才能把戾氣從沈暨白的身上引出來?」
京鈺瞥了我一眼。
「他不是你老公嗎?你去親他一口,讓陸小藍生氣。」
我狐疑地看向他。
「真的假的?這就能逼出黑氣?」
京鈺繼續冷笑。
「你不是很擅長隨意親別人嗎?現在又不會了麼?」
我有些尷尬,知道他是在說我親他的事情。
「倒也不是,主要是那啥,我跟他好像也沒有這地步,當時剛結婚,我就回天庭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沒來得及做。」
「而且,當時是喜歡他,現在我噁心他都來不及,親不下去。」
我這一解釋,京鈺竟然奇異地臉色轉好了。
他語氣也變得溫和多了。
伸手輕輕一指。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採取第二個方案吧。」
他手微微一動,病牀上的沈暨白就突然變了一副模樣。
他還是他,但是一夕之間突然老了五十歲。
變成了一個滿臉皺紋老樹皮的老頭。
這下子看不出帥不帥了,只知道頭髮沒有幾根,臉上還有老人斑。
本來陸小藍還傷心地握着他的手呢。
看到他的變化之後,嚇得差點跳起來。
那些陸小藍身邊的彈幕也再次彈出。
【臥槽,什麼東西,好好的帥哥怎麼突然變成個死老頭子了?我靠不是吧,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難道是被反噬了?沈暨白是不是偷走了那個烏龜女的法力,被反噬成這樣的?還有沒有救啊?不會以後都是這樣吧?要是他一直這樣,妹寶跟着他,我都沒眼看,太噁心了。】
【嘖嘖,要不還是換男主吧,想到沈暨白以後也會變成老頭,我現在看他倆的親密戲份,都覺得有點噁心了呢。】
【同意同意,妹寶妹寶,換男主吧,沈暨白感覺已經沒有用了,那個烏龜女孩打上門了,你現在放棄,還不至於被那烏龜女給盯上,天涯何處無芳草。】
經過彈幕的煽動。
陸小藍的表情也變了。
變得十分的嫌棄。
「是啊,沈暨白以後會變成那麼醜的嗎?這麼醜又老的他,怎麼配得上我女主的身份呢,他現在好像確實沒有用了。」
我站在旁邊,直接一個大無語。
不是吧,姐妹,你連想個辦法把他救回來的想法都沒有嗎?
虧人家還幫你偷內丹,救你命呢。
我嘖嘖兩聲,只覺得人世間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陸小藍毫無心理壓力。
已經準備離開醫院,結果這時沈暨白卻已經醒過來了。
他顫巍巍地摸着自己的臉,又迅速地爬起來照了鏡子。
看着周圍嫌棄他的彈幕。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要被陸小藍拋棄了。
他立馬跪下來懇求陸小藍不要離開他。
「小藍,我們從小青梅竹馬的情誼,你就說拋棄就拋棄嗎?我可是爲了你背叛了一個深愛我的人,還偷走了她的內丹,只爲了給你治病,你不能這樣對我。」
陸小藍一臉無辜道。
「沈暨白,這些都是你心甘情願爲我付出的啊,至於你辜負了別人, 那是你沒有良心。你既然這樣糟蹋別人的真心, 那自己的真心自然會被別人糟蹋啊。」
沈暨白頹廢地坐在地上。
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要去找沅沅,只要她拿回你的內丹,你就跟我一樣了, 大家都別想好過。」
他直接衝出了醫院。
也就是他衝出醫院的瞬間, 我感覺到自己之前失去的那部分法力回來了。
與此同時, 沈暨白身上的黑氣也再次回到陸小藍的身上。
陸小藍卻冷笑。
那些彈幕還在刷屏。
【真是可笑的男人,自己得不到,就要毀掉。】
【要不找人把他撞死算了,他應該領盒飯了, 別耽誤新的男主上場。】
我給京鈺使眼色, 問他現在怎麼辦。
沈暨白身上的黑氣現在都跑到陸小藍的身上了。
陸小藍不會一點懲罰都沒有吧?
眼看京鈺不說話, 我想了想。
也在陸小藍的臉上使用了一個障眼法。
她臉上的障眼法不光是老, 還有醜,醜得讓人沒眼看。
本來那些還幫着她說好話的彈幕, 見到她也變了樣。
一個個都不說話了。
再然後就還原了之前沈暨白變老的那些臺詞。
這些彈幕之前有喜歡陸小藍的, 現在就用多惡毒的詞彙在攻擊她。
而陸小藍也通過彈幕發現自己變老變醜了。
那些彈幕從鋪天蓋地的咒罵。
變得越來越少。
陸小藍身上的黑氣也越來越少。
到最後彈幕一條都沒有剩下。
只剩下一些打卡時間的彈幕。
【2025.6.26, 滴, 打卡】
陸小藍的女主光環消失了。
只是因爲她的容貌變得醜陋, 那些護着她的彈幕就離她而去。
走之前還在咒罵她。
【又醜又作,我一直都很討厭她。】
【可不是嗎?知三當三,明明知道人家有老婆了還去勾引, 真噁心。】
【我都不知道她怎麼配當女主角的, 身上什麼特質都沒有, 二十多歲, 一個正經工作都沒有, 只知道當傻白甜。】
【走了走了,多看她一秒我都覺得噁心, 再見了各位。】
終於。
那些一直圍繞着她的彈幕全都消失不見了。
也就是彈幕消失的瞬間。
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從她的胸口飄了出來。
我伸手握住空中的珠子。
正是我的內丹。
陸小藍還在試圖挽留那些彈幕,但都沒有任何作用。
我嘆了口氣。
黑氣已經徹底消散了。
陸小藍跟沈暨白的主角光環都被剝奪了。
而我的法力也恢復了一半。
離開醫院的時候。
我問京鈺, 他們臉上的障眼法能維持多久。
京鈺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等他們什麼時候不用外貌去吸引別人,而是真誠地去對待他人的時候, 那些障眼法自然就會消失了。」
我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神仙界的官方代表。」
「既然你之前就知道這個辦法, 爲什麼不早點用?這樣他倆身上的黑氣就不會四處害人了。」
京鈺嘆了口氣,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法力是你的,沈暨白的黑氣源頭來源於你。」
「他們兩個人的因果線,在你的身上,你不在, 我無法處理。」
我沉默了。
尷尬地笑了笑,轉身就想走。
結果卻被京鈺給攔住了。
「你違反了神仙下凡的行爲規範,現在我代表本地區對你進行處罰, 你必須消解 100 對怨偶之間的怨氣, 才能回到天庭。」
我頓時苦着臉, 「少幾對行不行?我現在又沒有多少法力, 我父王說我得找到我的未婚夫, 才能解鎖所有的法力。」
京鈺挑眉:「這個,我可以幫你。」
「嗯?你怕是幫不上我,我父王說, 我的法力只能遇到我未婚夫的時候,才能解開。」
京鈺嗯了一聲。
「所以,你想好怎麼當我的未婚妻了嗎?」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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