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情書

我收了京圈太子爺三千萬,答應撮合他跟我姐。
可我姐鍾情家裏保鏢,眼裏容不下第二個人。
面對太子爺越來越猛烈的金錢攻勢,我良心難安。
於是含淚拒絕,並連夜拉黑劃清界限。
他當晚就敲響我家門,氣得冷笑:「每封情書上都寫的你的名字,你都不看的?」

-1-
我收了京圈太子三千萬,答應撮合他跟我姐。
但是此刻,看着我姐將保鏢抵在牆角的模樣,我忍不住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轉賬信息。
沈觀是京圈太子爺,有權有勢,出手也大方。
還曾經被評爲神顏。
尤其是他拿三千萬收買我後,我更是覺得他跟我姐天作之合。
再看看此刻正在被我姐強制愛的保鏢祁年,我不自覺開始對比兩人。
祁年從小就跟在我姐身邊,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的情分。
但他是個綠茶,爲了不讓我佔用他們相處的時間,經常在我姐面前挑撥離間。
而且還扭扭捏捏。
我姐都跟他告白了八百次,他每次都紅着臉,以配不上我姐爲由拒絕。
壓根比不上沈觀!
看着我姐因爲祁年再次逃走而憤怒的模樣,再看看手機上三千萬的到賬信息。
我徹底下定決心。
撮合沈觀跟我姐!

-2-
我挑了祁年躲着我姐的那幾天,將沈觀送來的禮物送進我姐房間。
然後拉着她坐下,狀似無意地問道:「祁年最近是不是偷懶啊?我都好幾天沒看到他了。」
我姐斜睨了我一眼,臉色臭臭地說:「他最近躲着我。」
感受到她的不悅,我心裏暗喜,開始狂踩祁年:「我就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一邊不讓別人靠近你,一邊又拒絕你,他在釣你啊!」
說這話的時候,我根本不覺得心虛。
Ŧù³因爲事實就是如此。
從小到大,祁年總是甩鍋給我,讓我姐生氣。
這樣他就可以一個人陪着我姐了。
所以我背後蛐蛐他,應該的!
我姐抓了抓頭髮,有些煩躁:「我真覺得這孫子上輩子姓姜,一釣我就上鉤。」
我忍着笑,一臉嚴肅道:「我覺得你應該多看看別人,萬一有比他好一萬倍的人呢?」
說着,我將沈觀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
我姐瞅了一眼,很快移開目光:「但是祁年有腹肌。」
我立馬將沈觀的腹肌照放出來:「他也有!」
我姐:「祁年性格好,這個看上去太冷了。」
我又拿出一張沈觀的笑容照:「一點都不冷!」
我姐:「我不喜歡比我有錢的。」
我:「……」
這個真沒有。
沈觀就是捐出一半家產也比我們家有錢啊。
我試圖掙扎:「但是他沒有任何缺點啊,祁年那個死綠茶……」
話沒說完,我姐就面無表情地看着我:「你竟然罵祁年。」
她指着門口:「你滾。」
甚至沒等我再掙扎,她就已經將我轟了出去。
我看着手機上的照片,欲哭無淚。
要是撮合不成功的話,沈觀會不會讓我把錢退回去啊?
嗚嗚嗚。
┭┮﹏┭┮

-3-
我昧着良心誇了祁年三個小時,終於換得我姐消氣。
答應跟沈觀喫頓飯。
一頓飯的時間,她跟沈觀相談甚歡。
臨走時甚至還加了聯繫方式。
我竊喜。
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戲。
到這個程度的話,那三千萬應該是不用退了。
哦耶!
許是因爲進展不錯,飯後,沈觀將禮物交給我。
又多轉了一筆錢給我。
我激動得滿臉通紅,拍着胸脯向他保證:「你放心,我們家門你是進定了!」
沈觀一高興,又給我轉了一筆。
我抱着禮物回家,將它轉交給我姐後,又從裏面抽出一個粉紅色的信封:「這個最重要,你一定要看!」
因爲外出躲了幾天的祁年終於回到她身邊,我姐的心情出奇的好。
她從我手裏抽走信封,打開看了幾眼,擰眉看向我:「溫盞,你是不認識字嗎?」
我一愣。
沒等我開口問,祁年便推門進來。
他瞟了一眼我姐手上的情書,又看向一旁。
我姐衝他晃了晃手上的情書:「祁年,你認識這是什麼嗎?」
祁年點頭。
看着祁年滿不在乎的模樣,我姐冷笑一聲。
我小心翼翼地舉手發問:「那個,姐,你剛剛爲什麼說我不 ins 字?」
難道是沈觀寫了什麼不該寫的東西?
那跟我也沒有關係啊,我總不能提前打開看看。
多冒昧啊。
我姐哼了一聲,將禮物塞進我懷裏:「走吧你,跟有病似的。」
看着房門在我眼前被關上。
我:「?」
我真的生氣了!
我以後都只把情書給她,禮物我自己昧下。
這是我應得的精神補償!

-4-
但自從我開始這麼做,我姐好像更不待見沈觀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祁年那個死綠茶又說了些什麼,她天天都罵我智商和三觀都有問題。
o(╥﹏╥)o
偏偏沈觀那邊又着急,每天催着我問怎麼樣。
我只能硬頂着壓力,再次在我姐面前替他美言。
於是我趁着夜色,悄悄摸進了我姐房間的陽臺。
透過簾子,我看到祁年在看我送進房間的禮物,然後對我姐道:「他確實比我更適合你,挺好的。
「雖然還不夠了解你的喜好,送的盡是些你不喜歡的東西,但我相信,時間長了,他一定會比我更瞭解你。
「真的挺好的。」
綠茶味兒都燻到我了!
但偏偏我姐賊喫他這套,一見祁年有喫醋的趨勢,立馬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她輕輕推了祁年一下,將他抵在牆角:「你喫醋啦?」
祁年眼眶一紅,又故作堅強:「沒有,我只是爲你高興。」
我姐脣邊的笑意越擴越大。
然後……
我趕緊逃離現場。
然後沮喪地蹲在地上。
完了。
祁年這個綠茶的段位實在太強。
我的撮合計劃好像真的要宣告失敗了。

-5-
我回到房間,見沈觀又給我轉了一千萬。
附言:【慢慢來。】
我頓時更加愧疚了。
他真的,花了這麼多錢都沒催我立即有進展。
可惜他不知道,我姐現在已經被祁年那個死綠茶矇蔽了雙眼。
眼裏再容不下別人了。
我嘆了口氣。
輾轉反側半夜,我還是覺得良心不安。
照這個趨勢下去,我姐恐怕很快就能拿下祁年。
沈觀是沒什麼機會了。
所以他的錢我不能拿。
我越想越覺得對不起沈觀,於是爬起來,連夜編輯了一封道歉信給沈觀。
信中痛斥了祁年心機深沉,又簡單描述了一下我姐跟祁年之間的愛恨糾葛,還花了很大的篇幅去表達我對他的歉意。
信的最後,我說:【沈先生,這些日子收的禮物和轉賬已經盡數退還給你,雖然很遺憾不能跟你成爲一家人,但我姐跟保鏢實在是情比金堅,我實在是破壞不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所以只能忍痛將這封道歉信給你,希望你能遇到更好的人。】
Ṭûₐ
將信息發送出去,我立馬拉黑了沈觀。
實在不是我沒禮貌。
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更怕他看到我,居然這麼久都沒有進展,計劃還宣告失敗後會對我破口大罵。
那我實在是太委屈了。
所以只好拉黑了。

-6-
沒想到的是,信息發出不到半小時,沈觀就殺來了。
他拿陌生號碼給我發了信息:【我是沈觀,我在門口。】
我拿着手機的手一抖。
他,殺來了!
我急得在屋裏直轉圈。
他要是罵我怎麼辦?
我理虧,好像不能還口。
正猶豫着要不要下樓正面迎接暴風雨,沈觀的信息又來了:【我們聊聊。】
跟我有什麼好聊的!
我轉了好幾圈,最終還是乖乖下樓。
沈觀沉着臉,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我戰戰兢兢地迎上去,已經做好了磕頭認錯的準備。
我小心翼翼地覷着沈觀的神色,搶先開口:「沈先生,都是我的錯,我高估了自己撮合人的能力,也低估了他們倆之間的感情,所以你生氣我能理解。」
我一口氣說完,然後低下頭,不敢再對上沈觀的視線。
看着我一副任憑發落的模樣,沈觀冷笑一聲,問我:「我給的那些東西,你是不是都沒有看?」
我老老實實地點頭。
情書這種東西還是很私密的。
萬一我要是私自打開看了,他回頭覺得崩人設,將我滅口怎麼辦?
沈觀氣得呼吸都變粗重了。
我試圖熄滅他的怒火:「如果你很介意的話,我還有一個辦法。」
沈觀沒說話。
我大着膽子繼續說:「祁年是個綠茶,我姐就喜歡這樣的,你學學他。
「實在不行的話,你給他弄走,反正他不是什麼好人,也不答應我姐的追求。
「但你不能告訴別人是我出的主意,不然我姐會爲了愛情大義滅親。」
沈觀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那些情書上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一眼都不看的?」
我愣住。
一瞬間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
情書寫的是我的名字?
可是,是他親口跟我說想跟我成爲一家人,還拿錢收買我,讓我幫他撮合他跟我姐的啊。
聯想到小時候看的八點檔狗血倫理劇。
我震驚開口:「你不會是追不到我姐,才轉頭來追我的吧?」
沈觀盯着我看了半天,硬是被我氣笑了:
「每一封情書都寫的是溫盞,你不看也就算了,現在還污衊我是罔顧倫理的人渣?」
我還是覺得不能理解:「那你爲什麼不直接跟我說?」
還拐彎抹角地讓我撮合。
他要是早說,我還用遭受一晚上良心的譴責嗎?
沈觀拿出手機,調出了幾張截圖:「你自己說不喜歡別人直接表白,覺得很冒昧。
「你還說你喜歡細水長流的追求。
「還有,你說覺得情書表白很有儀式感,希望你以後的男朋友告白時就這麼做。」
我低頭仔細看着截圖。
沒記錯的話,當時上大學,有人大冒險輸了來跟我表白。
談了沒多久就說當時只是遊戲輸了,沒想到我那麼快就答應了。
我當時只覺得又氣又難過,所以深夜發了這幾條朋友圈。
只是想要別人別再隨隨便便來表白。
也是想要提醒自己,如果沒有這麼做,一律視爲大冒險輸了。
至於情書,也是因爲曾經看了一部愛情電影。
電影裏的男主就是給女主寫了很多封情書。
我覺得浪漫,便也發了這麼一條動態。
這些動態都是發完沒多久就刪了。
沒想到,會有人一點點將它們記錄下來,並且照着去做。
我將手機還給沈觀:「你給我一點時間吧。」
我想確認自己是真的喜歡他後再答應表白。
而非只是因爲看到這些截圖的一時感動。
那跟大冒險輸了就隨意表白的人沒有區別。
沈觀接過手機,怒氣已經盡數消散。
他衝我勾了勾脣:「行,我等你。
「但是你可別躲我。」

-7-
沈觀走時,正好遇上我姐。
他本想禮貌地打個招呼,又想起什麼似的,瞥了我一眼,打招呼的動作硬生生頓住。
等到沈觀走遠,我姐撇撇嘴:「我覺得他沒祁年講禮貌,幸好喜歡的不是我。」
提起這個,我扭頭看她,憤憤道:「你幹嗎不告訴我裏面是我的名字啊?」
現在想想,她當時說我不認識字,又說我智商和三觀都有問題。
可不就是早就知道沈觀喜歡的人是我嗎?
我姐心虛地瞟來瞟去:「我當時是想說來着,結果發現祁年假裝不在意,就想着刺激他一下。」
後來的事情就不用說了。
發現這招對祁年有奇效之後,她直接放棄了告訴我的念頭。
看着我氣鼓鼓的模樣,她又開口:「他都沒有親口跟你說,可見是個悶葫蘆,我覺得這人不行。」
她懂什麼?
這叫有儀式感。
不比祁年那個欲拒還迎的死綠茶強嗎?
我們正繞着花園散步,祁年進了院子。
一見面,他便假裝不在意地開口問道:「我剛剛好像看到沈少爺的車了,他怎麼這麼晚還過來?」
我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自然是來見重要的人。」
聞言,祁年眼神閃了閃,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挺好的。」
我撇撇嘴,直接回了房間,將花園留給他們兩個。

-8-
回到房間,我連夜將沈觀送來的情書都看了一遍。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打開手機一看,沈觀將我昨晚退回的轉賬又轉了回來。
像是有心靈感應般,我剛準備要打字,他的語音便發了過來:「醒了嗎?我給你買了小蛋糕,快下樓來喫。」
我隨便梳了幾下頭髮,臨走到門口時又硬生生折回去換了件衣服。
下樓時就見沈觀坐在沙發上,最大限度地遠離我姐。
一見到我下樓,我姐如蒙大赦:「你可醒了,你招待沈少爺吧,我出門了。」
沈觀僵硬地抬手同她道別。
見她走遠,他才放鬆了些,動手幫我拆蛋糕的盒子。
我看在眼裏,不由得打趣他:「幹嗎這麼緊張?」
沈觀將叉子塞進我手裏,輕哼一聲:「我不離得遠點,你又污衊我是追不到她才轉頭來追你怎麼辦?」
我被他逗笑:「我真是隨口一說。」
昨晚太過震驚,一時腦抽,就說出了這話。
沒想到沈觀真的放在心上了。
沈觀嘟囔:「你隨口一說,我又不能隨便一聽。」
我不自覺地揚起了脣角。

-9-
那天之後,沈觀來我家的頻ṱū₈率更高。
我前腳纔給他發信息說想喫什麼,他後腳就送上門。
就好像突然擁有了阿拉丁神燈,所有的願望都能立刻實現。
說不動心是假的。
所以在沈觀又一次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時,我回他:「有。」
從情書烏龍事件後,他經常會這麼問我。
實則是想確定我對他有沒有動心。
但不知爲什麼,我這次做出不一樣的回答後,沈觀反而對我有些疏遠。
就連上門給我送禮物時,也是神情憔悴,看我的目光極不自然。
我心裏藏不住事,開口問他:「你最近是不開心嗎?」
沈觀還沒來得及回答,祁年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沈觀,他眼裏閃過冷意,故意跟他打招呼:「不知道沈少爺今天來做客,小盞,你要好好招待。」
我不適應Ťűⁿ地皺起眉頭。
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姐叫我小盞也就算了,他憑什麼這麼叫?
煩死了!
o(︶︿︶)o
我有心想嘲諷他,但當着沈觀的面,又想維持一下人設,於是只是用微笑來表達不滿。
誰知沈觀看到後,看向祁年的目光瞬間帶了敵意。
看着祁年走遠,他問我:「他就是陪你們一起長大的保鏢?」
我點頭,頓時開了吐槽的閘:「你真的不知道,他這個人簡直是心——」
心機深沉四個字沒出口,餘光就瞥見我姐的影子。
我急忙剎車:「特別有心!」
沈觀眼神一黯:「那他有什麼優點?」
我本想說此人毫無優點,但看着我姐在一旁,只能硬着頭皮說:「長得帥性格好,會茶藝會賣慘……」
我姐滿意地勾脣離開。
沈觀點點頭,臉上有着淡淡的憂傷:「原來是這樣。」
見我姐離開,我剛鬆了口氣,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我追問道:「什麼?」
沈觀卻沒再開口,很快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10-
自那天之後,沈觀總在明裏暗裏地跟祁年雄競。
聽說祁年有腹肌,他立馬拍腹肌照片發給我。
還配文:【要看就看我的。】
聽說祁年理髮失敗,他立馬發了自己最新的商務造型圖給我:
【其實有時候長得醜,不一定是髮型的錯。】
聽說祁年會茶藝。
他立馬在我面前瘋狂拉踩祁年。
他拿出祁年跟別人相親的照片放在我面前,看上去有些生氣:「你看看,最近天天偷懶,私下偷偷去ŧù⁶相親,真是不守男德。」
我立馬保存發給我姐。
然後跟着他一起吐槽:「就是啊,表面上不拒絕不接受,背地裏去相親,我呸!」
沈觀抿着脣,極力Ťûⁿ壓着上揚的嘴角。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發現危險人物沒有出現後,徹底打開了話匣子:「你不知道他有多過分,他小時候不小心弄壞我姐的芭比娃娃,怕我姐生氣不理他,就栽贓給我,這樣他就能一個人陪着我姐了。
「還有,他爲了不讓我姐去相親,故意把我推出去擋槍,害我三天相親十場。
「最討厭的是心機這麼深沉,表面還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噁心!」
沈觀挑眉:「你姐?」
我點頭。
沈觀脣邊的笑意越擴越大:「好好好,這就好。」
我疑惑地看着他。
然後問出了這幾天的疑問:「你這幾天看他怎麼那麼不順眼啊?老是明裏暗裏跟他比,你不會——」
我瞪大眼睛:「你不會真喜歡我姐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祁年拿沈觀當情敵。
但我對祁年的厭惡都快寫在臉上了,瞎子都能看出來,我不喜歡他。
想來想去就只有這一個理由了。
但沒道理啊。
情書上是我的名字,沈觀也親口解釋過。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盯着沈觀,等着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我的目光下,沈觀臉色一紅:「前段時間有人說,溫家那個又可愛又漂亮的姑娘正在瘋狂追心上人,我怎麼聽都覺得是你。」
我忍不住嘿嘿一笑。
說什麼大實話。
沈觀繼續道:「然後我就讓人去調查了一下你周圍的有嫌疑的男性,篩選來篩選去,發現你跟那個保鏢走得最近。
「然後我就來勘察情況,發現你一個勁誇他,就覺得有危機感。
「幸好你不喜歡他。」
說完,沈觀眼巴巴地瞅着我,又問了一遍:「你不會喜歡他的吧?」
我不由得冷笑:「我給自己掰彎了都不會喜歡他,我跟他不共戴天!」
沈觀放下心來。
但看着祁年走過,又皺了皺眉:「不行,還是有危險。」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11-
沈觀誓要將一切危險的萌芽掐滅在搖籃中。
他思前想後,決定撮合我姐跟祁年。
讓祁年再沒有半點機會。
我本來覺得這個想法簡直是損人不利己,但聽完沈觀的計劃後,又覺得這樣似乎也可以。
萬一在撮合的過程中,我姐就看透祁年的真面目。
不再喜歡他了呢?
於是我跟沈觀,還有我姐一拍即合。
給我姐安排了一場相親。
相親對象一比一復刻了祁年。
從氣質到性格,甚至在茶藝上要比祁年更勝一籌。
一頓飯喫完,我迫不及待地跟我姐打探情況。
她思索了幾秒,勉強道:「還行吧,綠茶得太明顯了,我覺得有點油膩。」
我:「?」
原來她對祁年之外的男綠茶都有自動識別功能。
我試圖再努力一下:「但我覺得他的氣質跟祁年一樣啊。」
我跟沈觀甚至考慮到了她對保鏢的職業濾鏡。
這個相親對象以前就是做保鏢的。
只不過某次買了張彩票,直接一夜暴富了。
加上以前在僱主家耳濡目染學到的東西,很快脫離了隊伍。
我姐皺着眉頭:「反正我覺得哪哪都不喜歡,還是祁……」
我眼尖,瞥到祁年從外面走進來。
趕緊揚聲道:「太好了姐,我就說今天這個相親對象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我一邊說,一邊瘋狂給我姐使眼色。
她很快會意,瞬間改了話風:「對,我覺得我還挺滿意的,明天還可以繼續約他看個畫展什麼的。」
我看了祁年一眼,故意道:「是吧?而且這個人特別主動,跟我說了好幾次喜歡你,不是那種明明喜歡,卻扭扭捏捏不敢承認的類型。」
祁年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
我姐暗喜,又順着我的話說下去。
只是還沒說完,祁年就走過來,攥着她的手腕,一言不發地帶她往樓上走去。
我趕緊跟上,同時還不忘給沈觀彙報戰果。
沈觀顯然比我要高興:【太好了,衷心祝願他們的感情越來越好。】
我卻有點擔心:【可是,萬一他還是不拒絕也不接受怎麼辦?我不想讓我姐跟這種人在一起。】
沈觀安撫我:【沒事,我們隨時觀察着,要是這小子還是像以前一樣,我就派人將他扔到河裏餵魚。】
【而且撮合他們是你姐也同意的,現在退縮,她一怒之下決定棒打鴛鴦怎麼辦?】
我收起手機,悄悄蹲在門口,想聽聽裏面的動靜。
可轉念一想,這樣多少顯得有些猥瑣。
於是我按下好奇心,回房間等着我姐等會兒來彙報情況。

-12-
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下午。
我姐裹着睡衣,一進門就繪聲繪色地講述着昨晚祁年喫醋的場景。
我打了個哈欠,問她:「最後呢?」
我姐一臉嬌羞地捂着臉:「然後他就跟我表白了,還說以後再也不會逃避,再然後……」
我打起精神,正要認真聽她講。
她瞥了我一眼:「小孩子不能聽。」
我:「……」
看着她春風得意的模樣,我默默給沈觀發信息:【計劃成功。】
不出意外的話,他得知祁年這個潛在的威脅消失後,應該會高興得好幾天睡不着覺。
瞥到我的屏幕,我姐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哦對,這次多虧了沈觀,下次得好好謝謝他。」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卻沒當回事,指了指自己:「你應該感謝我,他把祁年當情敵才撮合你們的。」
若非如此,她恐怕還得有好一段時間才能啃得下祁年這塊硬骨頭。
我姐挑眉:「那這就更簡單了。」
我不明所以,她也沒想解釋,拍拍手就離開了。

-13-
我姐跟祁年的事情解決後,我就不怎麼在家待了。
原因無他。
實在是因爲這兩個人實在太膩歪了,隨時隨地都能長針眼。
我實在受不了,索性去商場給沈觀挑禮物,順便等他下班。
只是禮物纔剛剛包好,我姐就打來了電話,語氣焦急:「小盞,你快回來,祁年跟沈觀打起來了!」
我拎起禮物,火急火燎地往家裏趕。
路上還抽空思索了一下如今的戰況。
若是祁年落下風,那我姐肯定沒空給我打電話,說不定還會幫着祁年一起痛揍沈觀。
所以,如今沈觀纔是捱打的那個。
想到這裏,我出聲催促司機:「快點開!」
我趕回家裏時,祁年和沈觀的戰爭已經結束。
兩人臉上都掛了彩。
祁年瞥到我進來,又要動手。
我一把將他推開,惱火道:「你想幹嗎?」
我以爲他還在誤會沈觀喜歡我姐,又看到沈觀正在擦拭脣邊的血跡,當下也沒收着力道。
祁年一時沒有防備,被我推了個趔趄。
看到一旁的我姐站起身來,我揚起臉,做好跟他們硬碰硬的準備。
誰知我姐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一言不發地扶着祁年上樓。
沒等我詫異,身後的沈觀便嘶了一聲。
我趕緊轉身去查看他的情況。
臉上的傷倒也還好,身上就嚴重多了ṭù₇。
看上去有些駭人。
我鼻子一酸,找來醫藥箱,衝他抬了抬下巴:「衣服脫了。」
沈觀一邊解釦子,一邊小聲安慰我:「我真沒事,沒傷到哪裏。」
嘴上這麼說着,可在我手裏的棉籤接觸到他的傷口時,他還是沒忍住發出一聲痛呼。
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躥了上來:「他爲什麼打你?」
祁年一貫走的是示弱的路線,就算誤會沈觀在追求我姐,也會從我姐身上下手,而非對沈觀動手。
我正思索着,沈觀又發出一聲隱忍的痛呼。
我一驚,以爲是自己手下的力道太重。
可低頭一看,剛剛因爲出神,上藥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傷口。
沈觀在喊什麼Ṱů₃?
爲了驗證心裏的猜想,我故意挑了一塊沒有傷口的地方上藥。
沈觀咬着牙,一副在努力忍痛的模樣。
合着是在給我玩苦肉計?
我氣得手下力道加重:「沈觀,你仔細看看,肩膀上有傷口麼?」
爲了方便他看,我順手將桌上的小鏡子拿過來。
沈觀的臉一下子紅了個徹底:「我……那個……」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一句完整的解釋都沒有。
我將垃圾收拾好,抱着手臂,冷着臉看他。
沈觀很快敗下陣來,老老實實地交代:「姐說,爲了感謝我幫她拿下祁年,也要幫我一把,讓我們的進展快一點。
「她還說,你看到我捱打肯定會心疼的,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
「對不起哦,我下次不會用這招了。」
他一邊說,一邊試圖拽我的衣角,卻被我躲開。
沈觀的神色頓時變得低落起來。
他默默從沙發上爬起來,低着頭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先回去了。」
我心一揪,下意識出聲喊他:「你等等。」
話剛出口,我便有些懊惱。
怪不得我姐那麼喫祁年的茶藝呢。
這誰能忍得住不心軟?
沈觀悄悄扭回頭看了眼我的神色,然後默默走到我身邊坐下。
模樣竟然跟我當時如出一轍。
見我遲遲不說話,他又開始自我檢討:「我真的錯了,你這麼擔心我,我還採納他們的餿主意。」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沈觀的茶藝比起祁年,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扭頭瞪他:「你是不是笨蛋啊?苦肉計就苦肉計,幹嗎要真的讓他打你?」
祁年小時候受傷都是假裝的。
我姐還心疼得要命。
就沈觀實誠到這種地步。
沈觀聲音更小了:「我也沒想到他下手這麼重。」
說着,他又輕輕地拽了下我的手指:「原諒我吧,我就是看你一直沒答應我的表白,有點着急,纔想試試這招的。」
這絕對也是我姐教的。
我都能想到她的原話是什麼。
「如果她心疼你,那就說明她也喜歡你,你可以繼續加油,如果不心疼,那你就可以放棄了。」
沈觀湊得近了些,有些欠揍道:「你剛剛很心疼我。」
我故意推了他一下,起身要上樓:「剛剛心疼,現在不心疼了。」
沈觀急了:「那怎麼辦,讓那小子再打我一頓?
「我就知道那小子故意害我,害得我連繼續加油的機會都沒了。
「我現在就再去揍他一頓!」
我拉住他:「你怎麼這麼容易受騙?」
沈觀愣了一秒,然後狂喜:「所以我還有機會?那我現在再表白一次行不行?你不答應也沒關係,我還會繼續努力的。」
我不忍心再逗他,指了指一旁的禮物盒:「買給你的, 本來想先表白給你個驚喜, 誰知道你給我來這麼一出。」
話未說完, 沈觀便急切道:「答應答應, 我答應了, 你不能再反悔了。」
沈觀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我很喜歡。」
我看了眼一旁連包裝都沒拆開的禮物。
嗯……
好吧。

-14-
爲了不給我反悔的機會, 沈觀晚上直接賴在了我家。
甚至當着我的面拆禮物的時候,還不忘批評祁年:
「其實他當時說起這個辦法的時候, 我就覺得很綠茶, 難怪你從小就討厭他。
「我其實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趁機揍他一頓。
「他其實傷得不比我輕, 就算是我報復他亂在外面傳謠言。
「哎,你看他,就是不如我光明磊落。」
我實在忍不住了:「沈觀,你別跟他學得這麼綠茶。」
偶爾一次, 我是很喫這套的。
但徹底學成祁年那樣, 我是真不能忍。
對這類型有陰影!
沈觀瞬間改了話風:「我最討厭綠茶了, 肯定不跟他學。」
說着, 他湊了過來:「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我想了想:「你原來的樣子, 我就很喜歡。」
話音才落,沈觀瞬間化身爲狼,吻就密密麻麻地落在我臉上:「好, 那我不裝了。」
話說早了。
┭┮﹏┭┮

-15-
我跟沈觀領了證。
至於爲什麼不是第二天——
因爲沈觀害得我沒起來,錯過了。
而且他還在記祁年的仇, 爲了不讓他搶在我們前面, 特意將戶口本藏了起來。
硬是刷屏刷了半天,炫耀夠了結婚證,才讓人將戶口本送到他們手裏。
至於爲什麼不是親自送。
那是因爲, 我們早在剛領完證的時候就登上了度蜜月的飛機。
嘻嘻。
番外:沈觀
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人。
她叫溫盞。
我記得她曾經說過喜歡一個人很認真地追她,不喜歡一上來就表白。
於是我採取了迂迴策略。
我按照她的喜好, 每天都認真挑選禮物送給她。
每件禮物裏都放着我精心寫好的情書。
因爲她說過喜歡別人給她寫情書。
我還聽說她是個小財迷, 所以我動不動就以各種理由給她轉賬。
她好像很喜歡, 對我的態度都變好了。
我以爲勝利在望。
還暗戳戳地詢問了一下她的心動進度。
可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她待我突然疏遠了。
不僅如此, 還將所有的禮物和轉賬退還給我。
我以爲是我詢問進度時太過明顯,讓她不高興了。
可收到道歉信時,我才知道, 她竟然以爲我喜歡的是她姐姐溫覓!
我送給她的禮物,也都被她理解成了……是我拜託她幫忙撮合我跟溫覓。
可是我喜歡的是溫盞。
她一定是沒有看過我寫給她的情書。
o(╥﹏╥)o。
那上面分明寫着她的名字。
眼看着她要跟我劃清界限, 還要拉黑我,我趕緊上門說清楚。
可是好像有點嚇到她了。
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樣子,我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問她:「每封情書上都寫的你的名字, 你都不看的?」
溫盞驚訝。
我確定了,她是真的沒看。
唉……
還好我鼓起勇氣來問她了。
不然她真的要跟我劃清界限了。
溫盞雖然知道了我喜歡她, 但還是一直沒有給我回應。
就在此時, 我聽說溫家那個漂亮可愛的姑娘正在倒追心上人。
這肯定說的是溫盞。
但她沒有倒追我,所以心上人也不是我。
我還特地查了查她身邊有沒有什麼走得近的人。
結果查來查去就只有一個保鏢。
我忍不住展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雄競。
希望她能明白那個保鏢根本比不上我。
……啊哈哈,搞錯了。
白雄競了。
有點尷尬。
不過還好,經歷了種種烏龍, 還聽從餿主意來了一出苦肉計後,我終於娶到她了。
婚後,我還是經常寫情書給她。
每封情書上都用最大的字體寫着——
我愛溫盞。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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