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綜逆襲

前一秒我還在打喪屍。
下一秒就成了戀綜裏的白蓮花女明星。
跟愛豆約會,我抱着他做了一百個深蹲。
跟影帝約會,我教他打了一套軍體拳。
跟醫生約會,我帶他在叢林裏生存三天,盡顯女友力。
後來,他們的心動女嘉賓都是我。
事情好像不太對。
我只想搞直播教大家健美操的呀。
愛情,別來沾邊。

-1-
#姜願別來沾邊#穩穩登在熱搜頂部。
連模範夫妻離婚的新聞都沒能撼動網友對我的「關愛」的地位。
我點進去。
發現一條微博下有五十萬條罵我的評論。
「我真的搞不懂節目組怎麼想的,姜願那種白蓮花都能參加這種重磅節目。」
「她到底是陪了幾個人纔得到這個機會的?」
「這是戀綜啊喂,我真的不想自家哥哥被她佔便宜。」
「姜願能不能滾出娛樂圈啊,每天看到她真的太煩了。」
「棄了,本來打算爲我家齊南弟弟去看的,但看到姜願我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幾乎沒有一條爲我說話的。
我見怪不怪。
網暴再可怕,也不如四肢扭曲的喪屍萬分之一。
是的,我是從末世穿過來的。
前一秒,喪屍的血盆大口即將將我吞沒。
下一秒,我就成爲了被指着鼻子罵的白蓮花人設女星。
能重活一次,還是在這麼和平的世界。
什麼都很好,除了原身公司的霸王條款。
無所謂。
有本事弄死我。

-2-
節目直播當天。
我和另兩位女嘉賓從飛機上下來會合。
我穿着貼身藍色低腰牛仔褲,上身是露臍鵝黃色上衣。
看起來清純而不妖。
在末世的時候,天天穿破爛衣服,還要跟喪屍打架。
現在肯定要好好打扮啦。
另外兩位一位是演員,叫溫沁,實力派,長相豔麗。
另一位是歌手,叫周娜娜,紅極一時。
三個女嘉賓要通過抽籤的方式來決定前三天的戀愛對象。
我大方地跟她們二人笑了笑,溫沁神色尷尬地轉開頭,反而周娜娜更加友好。
節目組拿出三個物品,分別是十字架、燈塔、小狗。
讓我們自己選。
這三個物品分別對應了男嘉賓所在的三個地方。
周娜娜和溫沁相互謙讓。
我沉思了一下。
小狗不行,末世的喪屍狗太可怕了,我心裏犯怵。
十字架,對應的應該是教堂,密閉空間,喪屍一來全部完蛋。
所以我直接走上前去拿了燈塔。
還是大海適合我。
清爽的海風和瞭望的燈塔,我以前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我揚起笑容,上了去大海的車。
順便嬌俏地跟溫沁和周娜娜揮手再見。

-3-
彈幕炸了。
齊南的粉絲在彈幕上狂罵:
「我的好鵝子,媽媽還是沒有保護好你,終究讓你一個人承擔這個女人了。」
「齊南弟弟太倒黴了。」
「碰上姜願誰不倒黴?」
「無語了,我嚴重懷疑節目組是故意請姜願的,增加節目熱度,黑紅那一套算是給你們玩明白了。」
「謝謝齊南救我家影帝哥哥,許歌你好福氣啊。」
「我家裴醫生也逃過一劫,太不容易了!」
「看看姜願那個樣子,其他女生穿得大方又得體,只有她,穿那麼露,是打算勾引誰?」
「姜願的把戲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可憐我們齊南弟弟了,惹得一身腥。」
「可有一說一,姜願這身蠻好看呀。」

-4-
我行至燈塔。
一下車就看見了齊南。
他本輕輕笑着,看到我的時候不由得僵了一瞬。
不奇怪,畢竟誰沾上我都得掉點粉。
齊南又還在上升期。
我沒在意,依舊跟他開心地打招呼:
「齊南弟弟你好。」
「你好。」
他敷衍地跟我握了握手,有些冷淡。
齊南可是出了名的小太陽。
這種避嫌的態度明明白白。
粉絲應該很欣慰。
「昨晚睡得好嗎?」
聽說男嘉賓是提前過來的。
「還好。」
我依舊笑着。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我清清楚楚。
末世的時候,跟其他營地的人遞根菸尋求庇護,太常見了。
節目組又要開始整活了。
導演拿出一個紙箱。
「齊南,姜願,你們好,接下來你們需要成爲情侶一天,這期間,你們需要做情侶該做的事,爲了推進你們的感情,節目組準備了任務供你們挑選,現在我們開始吧。」
齊南不情不願地上前拿任務。
他年紀小,喜怒都在臉上,但也說明心計不深。
紙條緩緩打開,我看見了三個字:公主抱。
頭一次見到那麼慘烈的表情,我不禁失笑。
「撲哧。」

-5-
「我就知道,齊南弟弟肯定不願意!」
「姜願別笑了,臉都笑爛了。」
「雖然這樣想不應該,不過此時我好想魂穿姜願嗚嗚嗚。」
「姜願不是人,玷污了我家弟弟。」
「弟弟太苦了。」

-6-
我這纔有機會打量這個當紅愛豆。
他長了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眼睛彎彎,睫毛黑而濃,招牌笑容更是迷倒一羣姐姐。
我將行李放到旁邊。
「來吧。」
齊南也沒再拒絕:「好。」
說着就過來摟住我的肩膀,要抱我起來。
我連忙制止。
「你做什麼?」
他那雙黑眸閃過迷茫,然後就是羞愧的惱怒。
「任務上說要公主抱,我只是跟着指令來。」
不是要佔我便宜,我默默地替他補上這句話。
我笑了一聲。
「我的意思是我來抱你。」
一米八三的個子,卻那麼瘦。
要是我把你腰給閃了,還得賠錢。
我。
沒錢。
齊南一臉不可置信,冷淡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氣惱。
氣呼呼的樣子還有些可愛。
「你侮辱誰呢?我抱不動你?」
「嗯吶,你看起來就不健身。」
在末世,你這樣的,喪屍一口一個。
「別廢話了,節目組又沒說明誰抱誰。」
「姜願!我有腹肌。」
哦。
「不信。」
不好意思,我是不信女。
齊南閉嘴了,對我冷冷地微笑。
然後,掀開了上衣。
嗯……
這身材跟我家樓下的醬板鴨有一拼。
但我不敢說。
本來路人緣就不好,還是別作死。
「弟弟,還是我來吧,沒有惡意。」
然後趁他反應不過來時,立刻抱住他的身體。
齊南羞得臉都紅了。
使勁地掙扎,還大聲叫我的名字:
「姜願!」
我順勢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嘖,別鬧。」

-7-
罵我的人不斷增加。
「姜願爲了紅能到這地步嗎?」
「不要臉,看我家南南氣成什麼樣了。」
「不過我怎麼感覺這個姜願有點變了,以前她沒那麼 man 呀。」
「南南雖然有腹肌,但是確實偏瘦。」
「得了吧,齊南那叫什麼腹肌,那是瘦的吧!」
「上鏡需要你不懂嗎?而且你自己有腹肌嗎?普信男。」
「大家別吵了,別吵了。」
「姜願確實反其道而行了,我還以爲她會故作忸怩呢。」
「只有我注意到她打了南南的屁股嗎?」
「什麼?不要臉!」

-8-
齊南和節目組都爲我的行爲所震驚。
老實說,我打完我自己都愣住了。
這也很難怪我。
在末世,不管是喪屍還是正常人,幾乎早已失去了男女的觀念。
都要被喫了,還管你是男是女。
男的推女的出去擋刀。
女的推男的出去做誘餌。
早就見怪不怪。
剛回到正常世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不好意思啊。」我滿懷歉意地跟齊南道歉。
這是我的鍋。
於是我自願向節目組提出:「導演,我自願抱着他做一百個深蹲可以嗎?」
齊南抿着脣,紅色已經浸潤了他的耳根。
「那個……其實也不用。」
我搖着頭,就開始做深蹲。

-9-
「不是吧,這是不是公司要求姜願這麼做的?爲了紅也不至於這樣吧?」
「這是要累死個人?」
「還記得女星暈倒那個熱搜嗎?姜願肯定也想蹭一波這個熱度,暈倒了能上熱搜,還能賺南南對她的愧疚感,我覺得我真相了。」
「贊成。」
直到我笑嘻嘻地做了十個。
二十個……
彈幕的風向逐漸變化。
「這女的……是人嗎?」
「這女的……有點 6。」
「這女的……一個打十個。」
四十個。
齊南從原先的煩躁到不可思議。
八十個。
齊南雙手抱胸,悄悄在我耳邊說:「姐,你是我唯一的姐,能把健身教練介紹給我不?」
一百個。
彈幕:
「我承認我之前對姜願的聲音有點大了。」
「她居然做到了,黑轉淺灰(哭)。」
「姜願 666。」
「開個班吧,我願意學!」
「有這體力接武打戲吧姐,那些白蓮女配不適合你。」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第四愛?!」
「突然 get 到了姜願和齊南的 CP 感是怎麼回事,南南,你的臉怎麼那麼不爭氣地紅啦!」
至此,#姜願齊南#和#姜願一百個深蹲#喜提節目的熱搜前兩名。

-10-
齊南對我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在後面的約會也開始認真起來。
不過畫風也變了。
「姐姐,你師從何派呀?」
「姜願姐,你帶我健身吧,我做你學徒。」
「前陣子聽說你去武當山了,是不是去那裏拜師?」
一路叨叨到我們去喫飯。
或許是爲了格調,我們去了西餐廳。
我在對面猛幹牛排,剛纔體力消耗得有些大,現在得補充回來。
直到我把我那份喫完,才發現齊南一點沒動。
只是笑着看我,甚至眼裏還有幾分敬仰。
我敷衍地對他笑笑。
繼續埋頭乾飯。
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
「你不喫嗎?」
齊南獨自開朗。
「我現在不餓,我看着你喫,我發現你喫飯,看起來,好神武。」
神武……
多麼適合女生的詞彙。
「那你能把你那份給我嗎?我餓了。」
自從逃離末世來到這裏。
我的飯量依舊不減,可能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過慣了。
現在還保留着原來的習慣。
「姜願姐,那你是怎麼才讓體力那麼好的?」
我含糊地應了一聲。
「首先,你得乾飯,這樣才能把體力給儲蓄好!」
齊南一臉「學到了」的表情。
然後就想把剛剛推過來的鵝肝拿回去。
我及時制止他,並用犀利的眼神譴責他。
齊南妥協了。
並點了一桌子菜。
或許是我們讓直播間硬生生變成了喫播。
導演急了:「你們說句話也好啊!」
我十分配合。
「喫了Ťůₔ嗎?」
「在喫。」

-11-
直播間有各種字體的彈幕飄揚。
「笑死我了哈哈哈。」
「朕賜名他們的 CP 名叫乾飯 CP!」
「『喫了嗎』這句話表達了姜願作爲中國人對歷史的厚重情感,側面表達出了她對齊南的關愛,這就是愛情,大家不用謝我,我的閱讀理解向來是滿分。」
「前面那位老師說得對,這種只知道乾飯的 CP 誰不愛啊。」
「我好缺一個姜願這樣乾飯看起來很香的朋友。」
「完了,淺灰轉粉了。」
「乾飯 CPyyds!」

-12-
等到晚上八點。
節目組又給我們派發了一個任務:用十塊錢去尋找回家的路。
這裏的家是指在這幾天錄製中我們六個嘉賓同喫同住的一棟別墅。
別墅在山腰。
一般這種任務主要靠各個明星刷臉來完成。
總有粉絲願意明星搭車。
節目組派發完任務就呼嘯着離開了。
只剩我和齊南,以及風中飄揚的樹葉。
「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
刷臉?不要。
犧牲色相在末世是很慘的。
我很早就明白了人需要自力更生。
我豪爽地揉揉手,熱熱身。
「跑回去。」
齊南瞪大了雙眼。
「跑回去?」
我目光堅定:「對,咱們就跑回去。」
齊南連忙做停止的動作:「姐,咱們再確定一下,咱倆錄的是同一個綜藝吧?」
「嗯?怎麼了?不像嗎?」
齊南皺着那張精緻的臉,一副ƭů²「你好離譜」的模樣:「咱倆這是戀綜,不是什麼《重生之我是娛樂圈特種兵》。」
我驚訝:「有這節目?」
那我還參加什麼戀綜啊喂。
「沒有!但是我們離別墅有多遠你知道嗎?」
「跑跑就知道了,當熱身了嘛。」我見怪不怪。
「怎麼?你不敢?你不行?」
齊南愣了一下,舌尖頂了頂右頰。
冷笑了一聲:「跑吧。」
我就知道,這種小男生最忌諱別人說他不行。
齊南長得好看,但皮膚好、身材佳這兩點哪一點不需要健身。
所以我倆跑得特快。
身後的攝像扛着大大的機器追在我們身後。
這樣沒有血腥氣的風已經太久沒聞過了。
我不由得展開雙臂。
這不得好好擁抱新生活?
齊南看了我一眼,眸子裏滿是笑意。
我笑着跟他對視。
齊南的白 T 被風兜出一個大大的弧度,亞麻色的頭髮往後飄揚。
此時的彈幕冒起了粉紅色泡泡。
「我的媽耶,俺居然從他們倆身上看見了久違的少年感。」
「少年感是什麼?就是齊南和姜願呀!」
「姜願哪裏是白蓮花,簡直是一朵潔白的茉莉花。」
「嗚嗚嗚齊南好帥呀,不得不說這倆站一起真的挺配呀!」
「咱就是說感謝攝像老師提供這麼好看的畫面,這得跑死幾個攝像呀。」
彈幕說得沒錯,攝像確實不容易。
爲首的攝像老王耗盡全力才奔到我們身前。
「大哥,咋了?」我驚慌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大叔。
「你別叫我大哥,你是我哥!」老王雙手合十。
隨即向我們指了指身後:「你們快跑死一個攝像啦!別跑了,我們載你們回去行不?不要你們錢!」
我和齊南對視一眼,雙雙在對方眼裏讀出了一句話:「還有這種好事?」
不發一分錢回到別墅。
get。

-13-
我們到別墅的時候,其他人也到了。
周娜娜和影帝許歌。
溫沁和醫生裴延然。
許歌是娛樂圈出了名的硬漢,且學習能力超強,演聾啞人花一個月就學會了手語,演打手就去學了跆拳道、柔道等。
業界出了名的楷模。
時不時就會被營銷號拿出來說一遍。
但本人ṱūₓ特別低調,很少參加綜藝,這次戀綜好像是他跟金主爸爸打了歌賭,賭輸了纔來的。
「哪個男人不想成爲許歌」一直都是熱門話題。
國民度超高。
而裴延然則是在一檔紀錄片出鏡的醫生,因其超高的顏值和精湛的醫術俘獲了一衆少女心。
這次也是因爲網民投票,節目花了大價錢才把他請了過來。
裴延然皮膚白皙,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瞳仁是淺棕色,看起來清冷且不可接近。
他要是決定闖娛樂圈,肯定有不少公司願意捧他。

-14-
許歌首先跟我們打招呼,手裏忙活着飯菜:「你們來得挺晚,玩得開心嗎?」
周娜娜或許跟許歌在一天的相處中越來越喜歡許歌。
此時正羞澀地在許歌旁邊打下手。
「我們今天去了挺多地方,你們呢?」
「也挺好的。」
齊南走上前,笑着問他們:「你們今天怎麼回來的?」
周娜娜回答:「就只有十塊錢,所以許影帝就掃了個共享單車。」
溫沁開口:「我們是坐的粉絲的車。」
「這些食材是你們帶的,還是節目組準備的?」
許歌笑答:「我朋友準備的,也算是給我的精神撫卹金。」
其實許歌是因爲打賭纔來這個節目的事兒已經不能算是祕密。
早就被一些粉絲給扒拉出來了。
第一晚還算是相安無事。
節目組在睡前設置了一個環節:心動信件。
嘉賓間可以互相給出自己的信件。
這有利於感情的升溫。
我跟誰都不認識,自然只能給齊南。
齊南給不給我倒是不一定。
我們需要在樹上掛出我們的信件。
寫好後我徑直出了門。
卻沒承想遇見了溫沁。
因爲沒有繼承原身的所有記憶。
所以我並不清楚我跟溫沁之間是否有什麼過節。
「你寫給誰?」
溫沁首先開口。
我一愣,倒是沒想到她會跟我搭話。
ṭṻ₁「給齊南,我就跟他一人認識。」
「呵,我就知道。」
這話聽起來不太對勁。
彈幕卻解答了所有疑惑。
「之前說溫沁和姜願有過節,現在是實錘了吧。」
「上次不是有個什麼營銷號,說什麼時候要爆料兩個小花因爲某 C 姓藝人爭風喫醋的料嗎?我當時就是猜的溫沁和姜願,因爲她們演過《雙生花》裏的女一女二,男主就叫陳子庭。」
「所以姜願搶了溫沁的男友是吧?」
「天吶,貴圈真亂。」
「無所謂啦,看看樂呵。」
「前面的別造謠好吧,這又沒有實錘。」
我跟溫沁並沒有說太多,直接回了房間。
節目經費充足,給每個人都分配了房間。
我拿出齊南寫給我的信。
「你明天選誰?」
就這麼一個疑問句。
不知道。
與此同時,齊南直播間的彈幕瘋狂滾動。
因爲我給他寫的沒有什麼曖昧的語言。
只有一句:「明天喫什麼?」
「乾飯 CP 沒跑了。」
「齊南可能打心底佩服這個女人。」
「《重生之我要在娛樂圈幹三碗大米飯》。」

-15-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真的餓了。
大家可能昨晚太累,現在也在睡覺。
只有許歌在廚房做飯。
這位影帝沒有什麼架子。
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氣息,一點都不油膩。
穿着黑色的家居服,襯得皮膚更加白了。
一看就能一拳打死十個喪屍。
「你在做飯嗎?」
「對,要來一起嗎?」
我衝過去給他打下手,開玩笑道:「那如果我來幫忙一會兒能不能讓我多喫三碗?」
「當然可以。」
做好飯後我先出去跑了幾圈,時間還早。
許歌跟我一起跑。
早飯過後,是女生選人環節。
昨天只是前菜。
今天是讓我們三個女嘉賓跟男嘉賓站在泳池對面。
由女嘉賓游泳過去爭搶男嘉賓。
什麼破環節?
我們三人對視了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裏感受到了離譜。
但無奈,節目組給的太多了。
夏天的池水也有些涼,我下去就打了個寒戰。
我對談戀愛沒有興趣,索性在泳池盡情發展我的狗刨事業。
而溫沁和周娜娜則十分敬業地游去。
以前躲避喪屍的時候,我爲了遮掩我身上的氣味,毅然跳進河水裏憋氣。
不知道現在能憋多久。
我玩心大起。
沉到水底憋氣。
一分鐘過去了。
我發現我身邊的水流出現了一絲波瀾。
睜開眼睛時,最先發現的是許歌的臉,然後是裴醫生,最後是後面吐着泡泡的齊南。
你們不要過來呀!
要是過來了就得跟你們組 CP 啦。
我狗刨着往反方向遊。
只要我遊得夠快,你們就追不上我。
我尚未游出一米,就被人攔腰抱住。
Ṫū́ₘ
許歌的臂膀摟住我的腰,將我扶了起來,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甚至想來試探我的鼻息。
而齊南和裴醫生都停住了步伐。
周娜娜一臉不可思議。
溫沁則冷哼一聲。
我默默舉手:「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池子才一米五?」
我一米六八。
真淹不死。
反而齊南嗆了幾口池水。
節目組出聲:「今天的第一組 CP 誕生,姜願和許歌!」
裴醫生一點不拖泥帶水地轉身。
齊南瞪了我一眼,也轉身找女嘉賓了。
再來就不禮貌了。
許歌還摟着我。
他塊頭大,我倆都穿着白色短 T,泡了水身材盡顯,池水有些冰,我卻像是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我戳了戳他的肌肉。
他笑了:「怎麼了?」
眸光很亮。
「今天的約會內容想好了嗎?」我仰着脖子問他。
「還沒有。」
我嬌羞地說:「那行,那咱們去玩點好玩的。」
此時彈幕炸了。
昨天齊南和姜願的 CP 粉哭了。
「我的乾飯 CP 就這麼 BE 了嗎?」
「原來愛情的花期竟是如此短暫。」
「無語死了,真的無語死了。」
「怎麼回事?頭一次來姜願直播間,爲什麼這裏正在哭喪?」
「前面的人站住,讓我好好跟你聊聊昨天姜願抱着齊南做一百個深蹲這件事。」
「不過姜願在影帝這裏比跟齊南在一起主動誒。」
「好玩的事,這是我能聽的嗎!」
「什麼好玩的事?節目組有種不要打碼。」
「節目組一會兒不要玩不起。」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反對影帝和姜願這個 CP 嗎?」
「前面女友粉?許歌都三十了,再不談戀愛就晚了,四十的男人我們年輕女人是不要的(哭)。」

-16-
說是好玩的事。
許歌跟我走的時候,腳步沒停,但聲音裏略顯疑慮:「呃……你說的是什麼地方?」
我笑得邪魅:「等你到了就知道了啦。」
於是我把他帶到了——
跆拳道館!
有什麼事情是比打敗男人更激動人心的!
ţũ̂ₗ等我們換上裝備,許歌的表情都還是疑惑的。
「這就是好玩的地方?」
我雙手握拳,抵在胸前,一雙大眼睛透着光亮,就像是能發射出鐳射光一般。
「嗯!」
他挑挑眉:「那你還……挺特別。」
那是。
「來吧。」
我快速出招,他一開始只是閃躲,並沒打算認真來打這場比賽。
畢竟我們的體型差擺在那裏。
他約莫只把我當成一個小寵物在那裏逗弄。
我也絲毫不慣着他。
所以一腳把他踹了個趔趄。
我得意地將大拇指往下翻。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我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如果你只是因爲我是個女生就不認真對待這場比賽,那你就太看不起我了。」
許歌笑得肆意:「正規比賽不會要求男人和女人打。」
「歹徒可不管我是男是女,認真比賽吧,就當是成全這場約會。」
好不容易找到個陪練,你不要讓我白費啊喂。
「真的?」
「當然。」
彈幕紛紛在刷:
「真茶啊。」
「我反而覺得願願很勇敢。」
「這還不茶?借用這次比賽來跟影帝身體接觸,撩漢還得是你啊姜願。」
「其實我覺得我們對她的態度有些不對,沒準她改過自新了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沒準是她之前那個人設太討嫌了,所以經紀公司緊急換了一個人設。」
「她這種行爲,懂的都懂。」

-17-
許歌是真紳士。
讓了我許久。
他一看就是練家子。
不過此時他也點頭:「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認真了。」
我咧着一口白牙。
「行!」
許歌挑眉,笑聲從胸腔裏悶了出來。
隨即點點頭,一臉無奈的樣子。
我扭了扭脖子,我畢竟經歷過末世,應該能打個平手。
然後,我被踹至一旁。
我:「暢快!」
我被他轉個了圈,鎖住手臂,喘不過來氣。
「6。」
我被他鎖在地上動彈不得。
被迫用手拍打在地面示弱。
「你牛掰!」
我動真格的了。
在他一腳踢過來的時候,我索性跪下。
「大俠饒命!」
語氣之真摯,動作之誠懇。
誰能不爲我動容?
許歌笑了,走過來將我拉起來。
那雙眼睛深邃,含着笑意。
「怎麼樣,疼嗎?」他的語氣溫潤親和。
「疼。」
我實話實說。
您老就差點沒把我血踹出來。
但我也不忘跟他約架,忍着痛意。
「影帝,咱們下次還打啊!」
他眼睛發亮:「好啊,平時是沒人敢跟我打的,你被我打得太暢快了。」
我無語凝噎。
你還挺高興。
「不過你下次還是不會打得過我的,我可以給你當陪練。」
自大!
「不要小看努力的力量啊魂淡!」
彈幕此時瘋狂吐槽:
「哈哈哈哈我他媽算是知道影帝爲什麼那麼久不談戀愛啦!」
「許歌你糊塗啊,你那麼直男怎麼能找到媳婦啊!」
「許歌你 6,你一生行善積德,找不到媳婦是你應得的(哭)。」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許歌做得很對嗎?一開始也讓了。」
「對,是願願讓他別留情的。」
「是的,比賽就應該尊重對手。」
「願願那句話『不要小看努力的力量啊魂淡』好有梗啊。」
「這不是日漫主角大結局對反派說的話嗎笑死我了!」
「齊南弟弟,我對不起你,這對莫名好嗑怎麼辦?」
「對呀,幹架 CP 誰聽了不迷糊啊?」
「男帥女美,我都不敢魂穿姜願了,我不想被我老公打。」
「這不比隔壁尬聊有意思?」
「願願好牛,我以爲她會撒嬌,結果她真的一直不放棄。」
「我承認我對她的聲音大了億點點,從今以後黑轉粉,誰罵她我跟誰急。」
至此,我再次貢獻了熱搜。
#幹架 CP#。
#姜願許歌幹架#。
#姜願一個神奇的女子#。

-18-
許歌最近幾天要去劇組訓練。
作爲他名義上的女友,我肯定是需要跟他探班的。
當然,這也是節目組的任務。
許歌這次演的是武俠電影,一個大 IP。
所以現在需要提前進行武術訓練。
我到的時候他正在威亞上飛來飛去。
額前的頭髮用小皮筋紮成一個小辮子。
露出光潔的額頭後,那雙眼看起來更加銳利,像是一把奪人心魄的劍。
每一個動作都透着英姿颯爽的味道。
爲了保密,所以節目組只能拍幾個動作,不能全程跟拍。
但就那幾個動作估計也能讓彈幕一片誇了。
許歌真的帥,一種正氣的帥。
怪不得能演許多正劇。
但也沒有受限,演小混混的時候也能用演技讓觀衆忽視那張像極了警察的臉。
等到許歌下來。
已經將近下午五點。
我打着哈欠看向他。
「影帝,你以前也對你女朋友那麼無情嗎?會讓她也等那麼久?」
他用修長的手指捏住水瓶,喝了一大口水,才笑着對我說:
「我以前的女朋友也不會要求我跟她們打架。」
我瞭然,長長地「啊」了一聲。
「原來只有對我這樣。」
許歌揉了揉我的腦袋:「嗯,我想你不會介意。」
確實,省了我不少作秀的時間,我都在這張椅子上睡了半天。
不過我一時哽住。
我已經好久沒跟男性接觸了。
末世最考驗人的不是喪屍的侵害。
而是叵測的人心。
談戀愛這件事在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裏簡直是不可能的。
但在這麼大個帥哥面前,我還是有些把持不住。
便宜不佔白不佔。
我順勢拉住他的手,把玩着那隻修長有力的手。
我攤牌了,我就是個手控。
大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許歌的手背。
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他也不說話,眼神沒有絲毫躲閃。
像是絲毫不在意我的眼神有多麼拉絲。
來戀綜了嘛。
入鄉隨俗嘛。
反正又不用負責。
許歌低笑了一聲,舌尖輕輕舔了一下脣角。
另一隻手撫上我的臉頰。
聲音沉沉的,有些磁。
「喫飯嗎?」

-19-
彈幕像是被扔了重磅炸彈,妥妥地炸開了。
「信女一生行善積德,看到這個大場面是應該的。」
「啊啊啊啊啊許歌好欲啊!」
「許歌那句『喫飯嗎』真的好欲,彷彿在說『做嗎』。」
「齊南啊!鵝子啊!媽媽昨天都堅持住了底線,但今天真的撐不住了呀!」
「我爬牆了,這他媽就是成年人的愛情啊!」
「姜願開個班吧!你的眼神怎麼那麼拉絲?!」
「嗚嗚嗚媽媽我髒了。」
「姜願真是不知廉恥!」
「前面的是小學生嗎?這簡直是成年人的極限拉扯好不好!」
「就是就是,你想摸許歌手還沒機會呢!」
「就只有俺注意到Ṫû₉了許歌大拇指頂端到腕部的長度嗎?真長啊……」
「前面的姐妹苦茶子快穿上!(義正詞嚴)」
「哈哈哈哈要這麼說,我老早就覺得許歌鼻子大了!」
「隔壁齊南還在教溫沁辨別蚯蚓是公的還是母的,我真恨鐵不成鋼啊!因爲蚯蚓雌雄同體!」
「笑吐了,隔壁還在過家家,這邊已經上高速了。」
「我連夜把民政局搬到這裏。」
「按頭結婚!」
「仔細想了想,我覺得姜願來做嫂子的話,我還是願意的,畢竟她那麼好看。」
「影帝絕對喜歡她!」
「姜願又純又欲!影帝怎麼可能不喜歡。」
「我恨,自己在最無能爲力的時候,遇上了最愛的女人。」
「姜願的粉絲怎麼連做數據都不會,姐來!」
「姜願她那麼會,這得談過多少個男朋友啊?」
「前面那位是活在清朝嗎?成年人誰不談幾個?」

-20-
我連着在許歌這裏跑了好幾天。
畢竟他忙,但我是大閒人。
不過他也在閒暇之餘帶着我去海邊散散步,喫點海鮮。
直到電影開拍。
需要一個角色。
一個戲份不重不輕的俠女角色,算是女四。
但是那個角色的飾演者叫張晴晴,一個小開的女人,硬塞進來的。
現在耍大牌,臨時辭演了。
在現場,導演怒不可遏。
嘖嘖嘖。
我和許歌現場喫瓜。
導演眼睛都快氣得瞪出來了。
「MD,老子就說不讓這羣傻叉塞人!」
隨即煩躁地瞟了我一眼,轉頭繼續罵。
停住,瞟我第二眼。
指住我:「你!」
我往後看了看,確定沒人,便手指指着自己確認一下。
「我?」
「就你!姜願是吧,你有武術功底嗎?」
誰能不明白這是要讓我救急的意思。
我連忙當着他的面打了一套軍體拳!
開玩笑!
我在末世初期可是當了一段時間的志願軍呢!
導演瞬間笑意滿滿,讓我試一下戲。
是一場用美色殺死官員的戲份。
先是躺在榻上勾引一位貪官,在他靠近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將他殺死,因爲這個貪官也會武功,所以這裏有打鬥戲份。
對演員的要求很高。
許歌主動提出配合我試戲。
我身上只裹了一層輕紗,眉目含情,舉手投足皆是嬌媚。
許歌則盡職地演着一名貪官的醜惡嘴臉。
在他撫上我的腰時,我眼神一變,狠厲出手。
許歌躲開,我便乘勝追擊。
踢,抓,鎖喉。
最後以折許歌的手臂結束。
這些動作行雲流水。
導演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就要你了,你去聯繫你經紀人,我們籤合約。」
許歌還在幫我整理衣服。
我卻激動得跳了起來,這匹紗的質量不好,隨着我跳起來的動作,撕裂在許歌手裏。
露出了大片皮膚。
現場沒有清,許歌用手臂環住我的腰,讓我緊貼他的身體,這才擋住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他的助理在一旁,拿着他的外套過來。
一股醇厚成熟的木質香撲入鼻腔。
我在他的胸膛抬頭。
他將外套裹緊,低頭沉言:「軍體拳打得不錯。」
我爽朗一笑:「嗐!自家兄弟,改天我教你。」
這個角色在電影中是許歌失散多年的妹妹。
唉。
果然,有情人終成兄妹。

-21-
第一期節目直播結束後,會有三天空出來的時間。
這三天節目組會將直播內容剪輯成三期節目供觀衆觀看。
在這三天,我發現我的微博粉絲漲了不少。
甚至 B 站也出現了很多剪輯。
把我以往的劇剪成了很多高燃片段。
我的商業價值提高了不少。
風評也好了很多。
經紀人臉都笑爛了。
許是沒想到我這麼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也能有風評好轉的一天。
而我,只想混到合約結束。
她給我接了不少綜藝。
《火焰英雄》。
《最強女子軍》。
《走進警察生活》。
得。
你直接叫我在娛樂圈當兵算了。

-22-
ŧŭ̀₊
三天很快過去。
戀綜的直播還要繼續。
節目組持續搞事情。
前兩次分組基本是憑嘉賓自己的意願。
剩下的最後一次分組就要讓沒約會過的女嘉賓和男嘉賓組成一對。
在此之後,會讓男嘉賓和女嘉賓互選。
選出心儀對象來進行配對,在此之後,配對就不會再有任何改變。
所以現在的分組分別是——
姜願和裴延然。
溫沁和許歌。
周娜娜和齊南。
這次節目組的主題:大自然的奧祕。
所以這次直播地點分爲三個地方:高山、湖泊與森林。
我和裴延然選中了森林。
在直升機上,我和裴延然並肩而坐。
裴延然的話並不多。
我也不太好主動搭訕。
也不知道他來戀綜的目的是什麼。
裴延然皮膚白皙,手掌不同於許歌,幾乎沒有薄繭。
堪稱完美的一雙手。
或許是我的視線太過火辣。
裴延然看向我:「我的手有什麼問題嗎?」
他的聲音裏泛着一股清冷勁兒,就像是一個江南煙霧裏的鼓樓鐘聲,在霧氣裏婉轉了幾道才進入到耳朵裏。
我大方回答:「沒有,就是覺得很好看而已。」
「哦。」
果然話很少。
我也不多說,靜靜等待進入叢林。
只是沒想到,會突發暴雨。
而我和裴延然在做任務的時候,跟節目組失聯了。

-23-
裴延然將手伸過來:「牽着我。」
這種情況下爲了保證兩人的安全,最好不要分開走。
我也不矯情,將手握了上去。
雨比剛纔小了不少,但是並沒有停下的趨勢。
剛剛聽到很大一聲動靜,不知道會不會是泥石流。
現在不知道節目組那邊有沒有人員傷亡。
我和裴延然沒有任何擋雨的措施。
雨水糊滿了我們的視線,不過這裏的樹木高大且密集,所以擋了不少傷害。
但是雨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很大,烏雲密佈,我倆的處境很危險。
「我們要找一下避雨的地方。」
裴延然開口。
我點頭:「朝上走,沒準能發現什麼山洞之類的。」
現在雖然沒有閃電,但如果一會兒有了的話,那我們就可能被劈死了。
這種死法一點都不好玩。
我的體能很好,甚至比裴延然還好上一些。
我們一直走,直到植被越來越矮和稀疏,終於找到了一個山洞。
這時,已經是傍晚。
手機沒有信號,大雨已經幾乎停下了。
我跟裴延然各自背了一個揹包。
裏面都是我們的生活用品和一套換洗衣服。
但是沒有食物。
不知道節目組有沒有開始進行搜救。
「雨已經停了,我們要想辦法生火,我帶了打火機。」
多虧我現在還有這樣的習慣。
末世裏爲了殺死喪屍,會經常用火燒的方式。
所以幾乎人手一個打火機。
裴延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脖子,感受了一下溫度。
「我去找柴火,你在這兒換身衣服,不然可能會着涼。」
說着就要往外走。
我急忙拉住他:「你有野外生存的經驗嗎?」
裴延然搖頭:「沒有。」
也是,我估計裴延然也不像野外長大的孩子。
「那我去吧,我體力還好,而且我經常露營,有經驗。」
裴延然正欲拒絕,突然捂着嘴脣咳嗽了幾聲。
我擔憂地看着他:「你怎麼了?」
可別死我身上。
我摸向他的額頭,有些燙。
「你發燒了大哥!」
完犢子,這裏又沒有什麼藥品。
裴延然低聲道:「沒事兒,你在這兒等着我,我馬上找柴火過來。」
「別,你可別,你要是死我身上我找誰說理去。」
「發個燒而已,不會死的。」
我把他的揹包拿過來,給他找了乾衣服,因爲還在初夏,所以我們帶的都是清涼的衣服。
現在只能找到他的短袖運動衣褲。
「你先換上,裴延然,你別逞能,你現在已經不舒服了,我很快就回來,你不用擔心我。」
裴延然還想說什麼,我直接打斷他:「你再多說一句,小心我親你啦。」
他愣了一下,輕勾嘴脣:「這是哪門子的懲罰?」
「戀綜嘛,入鄉隨俗。開玩笑的,不過你就在這裏等着我,半小時我不回來,你就去找我行了吧?」
他終於妥協。
我快速穿梭在叢林裏,找未被淋溼的樹葉和松針。
等我捧着柴火來時,就看見裴延然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背靠着牆壁休憩,耳朵已經燒紅了,手錶被他攥在手裏。
可能是方便看我出去的時間有沒有半小時。
我的腳步聲讓他緩緩睜眼。
「你回來了?」他的聲音低沉。
「對,你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
我把火生好,就去摸他的額頭,不太燙。
但看他這狀態不太對。
再伸進他衣服裏摸他的胸肌處。
很燙。
應該是山裏的溫度下降,讓他的臉被風吹涼了。
可能已經燒到 39 攝氏度了。
「裴延然,你好燙啊,現在是不是得給你物理降溫?」
雖然我常識裏是這樣的,但他是醫生,還是得問問他纔行。
他舔了一下嘴脣:「你有可以加熱的工具嗎?」
「我帶的是鐵壺,應該可以。」
他笑了一聲:「可能要麻煩你照顧我一下,用溫水幫我擦拭一下身體,降降溫就好。」
我點頭,順便鋪了一層樹葉在地上,再把衣服烤乾,供我們倆睡覺。
我把我的衣服撕開做毛巾給他擦身體。
半夜的時候溫度才勉強降下來。
可能是山裏的夜晚有些冷。
睡覺的時候我和裴延然默契地抱在一起取暖。
自家兄弟。
還那麼帥。
這波不虧。

-24-
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
我和裴延然幾乎一起打獵,一起採蘑菇。
這裏的地形複雜,我們索性待在山洞裏等待救援。
或許是吊橋效應。
裴延然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變得溫柔又曖昧。
每當這時候,我都轉過身去,他只能看見我優美的後腦勺。
雖然我倆晚上是抱在一起睡的,但這只是每一個女人都會犯的錯。
可不能要求我對他負責。
「你這體魄不太行啊,缺乏鍛鍊吧?」我笑哈哈地問他。
其實他平時肯定健身,那天給他擦身體降溫的時候就能感受到那白皙皮膚下的薄肌。
但是山裏的生活太無聊。
我跟裴延然只能抱團取暖。
這不,現在就在跟他玩真心話大冒險。
我輸了。
裴延然問我:「談過戀愛嗎?」
「談過一次。」
末日裏總要有點火花吧。
雖然他後來被喪屍喫了。
輪到我了:「你爲什麼來參加戀綜?」
裴延然並不缺錢,連他貼身衣物的牌子都可貴。
他不急不緩道:「我哥是這檔節目的贊助,跟我媽一起逼我來的,讓我試試談戀愛的感覺。」
「怎麼樣?」我好奇地問。
裴延然並不急着回答。
手往後撐,肩膀聳起像是兩座小山包。
笑眼望着我,薄脣輕啓:
「感覺挺好的。」
後來我們都不用轉樹枝了,直接開問:
「那麼你就沒有談過嗎?」
裴延然搖頭:「怎麼可能?」
「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他失笑:「姜願,我二十七歲了。」
確實。不然身體該有問題了。
輪到他問我,眼神叫那個純粹。
「如果讓你在我、齊南和許歌三個人中選一個,你選誰?」
「你。」毫不猶豫地開口。
他展顏一笑。
畢竟我不一定打得過他。
識時務這一套我玩得很 6。
「你最害怕什麼?」他隨口一問。
我愣住,過了幾秒,才呆滯地說:「喪屍。」
他挑眉:「據我所知,這隻出現在電視劇裏。」
我勾着脣角,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要是我說我親身經歷過呢,你信嗎?」
「我信。」
裴延然篤定的語氣讓我微微愣住。
他看着我:「我以前見過你,你以前懦弱、愛哭,但絕沒有網上說的那麼不堪,但現在的你看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他靠近我,淺棕色的眸子映着陽光,亮得像是能洞察人的內心。
「所以,你親身經歷過喪屍對嗎?」
「沒有。」我否定。
這人是醫生,要是我說出我的經歷,指不定就被拉到研究院了。
他的眉頭還是鎖着。
我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
「那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喪屍嗎?」
他舔了舔嘴脣。
「我不太清楚喪屍是怎麼形成的,但是你還記得十天前的大地震嗎?戀綜開始的前一天。」
「記得。」
「我連夜趕到事發地,在那裏發現了一種東西的殘留,是我從未見過的……一種病毒。」
裴延然可能沒有發現。
我藏在袖口的手指正微微顫抖。
在本屬於我的末世,喪屍病毒爆發之前,沒有任何的預兆。
很多專家聚在一起都無法研究出病毒的解藥,甚至是病毒的來源。
但是在我生活的世界裏,病毒爆發的十年前,也發生過一次大地震。
在那個世界,沒有裴延然,沒有許歌,甚至沒有作爲女明星的姜願。
只有一個小小的業務員姜願。
所以這個病毒還在爆發嗎?
「裴延然,那個病毒,你能研究嗎?」
「一直在研究。」
「或許它可能就是一種喪屍病毒也說不一定。」
話音剛落,裴延然看着我的眼神越發篤定。
我毫不躲閃。
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會注意的。」

-25-
在我和裴延然荒野求生的第四天,援救來了。
我和裴延然被送去醫院檢查身體。
除了我倆都胖了一斤,沒有任何毛病。

-26-
在我們回到城市的第十天,節目繼續開始錄製。
這一次,要求我們分別寫出自己的心動男/女嘉賓。
爲了保留懸念,節目特地採用錄播方式,剪輯播出。
可謂是吊足了胃口。
當天。
齊南看我的眼神有些志在必得。
許歌看我的眼神有些勝券在握。
裴延然看我的眼神有些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爲何物。
好緊張。
節目播出當天。
彈幕炸了。
因爲三個男嘉賓都選了我!
「天吶,這是什麼爽文劇本,從開頭的萬人嫌到現在的萬人迷!」
「姜願選的誰啊?節目組吊人胃口嗚嗚嗚。」
「天吶,我的南南,姜願和裴延然出事那天,他眼睛都紅了!」
「影帝直接參與救援!」
「媽呀,這是愛情啊!」
「三個男人,可以都要嗎?」
「姜願撩漢太 6 了吧!」
「看到姜願那麼另闢蹊徑,我發現我單身三十年不冤。」
「可姜願選的誰?總不可能三個都選吧!」
節目組到最後一刻才揭曉答案。
我選的是——
溫沁!

-27-
只有雨露均不沾,纔是上上策。
畢竟隨便一個人的粉絲都能撕了我。
讓我好不容易挽回的口碑搖搖欲墜。
口碑能幫我做一件大事。
一件我想了很久的大事。
我要搞直播,健身直播。
如果喪屍病毒爆發那一天還是會來的話,我希望大家不要再因爲長得胖跑不快。
畢竟我閨蜜就是這麼死的!
愛情,別來沾邊。

-28-
在剩下的十天錄製裏,我天天跟溫沁在一起約會。
周娜娜則很爽,跟三個男嘉賓輪着來,活像是皇上臨幸後宮。
但無所謂,裴延然哥哥會出手。
讓他後期跟我基本鎖了。
嘶。
很久很久以後,我和裴延然說起這件事。
裴延然咬在我嘴脣上:「得讓你知道什麼是權力的遊戲,你纔會安分。」
微博熱搜天天登。
我們這檔戀綜被稱爲史上最和諧綜藝。
因爲女嘉賓和我破冰,成了好閨蜜。
男嘉賓都喜歡我,堪稱爽文。
最後一期節目結束後,收視率遠超所有同期綜藝。
我們被邀請到《快樂碎碎念》這檔國民級綜藝中做客。
除了裴延然,他不喜歡這種場合。
同時我的片約不斷。
口碑直線上升。
但我每晚七點半依舊不變的是,在直播間帶領大家做半小時的健美操。
掀起了一陣姜願熱潮。
公司開始重視我。
隨着我的合約馬上到期,公司老總隔三岔五給我打個電話,哄着我說:「願願呀,還要續約的吧,合約咱們可以再談嘛!」
生活開始步入正軌。

-29-
很快到了《快樂碎碎念》節目錄制的時候,我們一羣人熱着場子。
所有事情都很順利。
直到真心話採訪環節的開始。
規則是會讀所有人的惡評。
溫沁笑道:「這有什麼?我微博早就淪陷了。」
所有人都不以爲然。
混跡娛樂圈許久,大家心理已經十分強大。
等到她們毫無破綻地將問題回答完。
終於輪到了我。
林老師拿着手卡,調侃我:「願願,我們的惡評都是很戳心的哦。」
我嫣然一笑:「放馬過來吧。」
「第一條,姜願穿得那麼少,是不是時時刻刻想着勾引男人?」
「第二條,姜願怎麼那麼會撩啊,私底下很亂吧。」
「第三條,真是無語了,姜願的領子那麼低,生怕誰看不見?」
這幾條可比之前的都戳心很多。
全場幾乎都凝滯了。
戀綜的嘉賓們全都上前想要爲我辯解。
但是,不管是我,還是原身,都不是一個壞女孩。
原身的家只是一間小房子,但她把它打扮得溫馨舒適。
她喜歡做辣妹,這只是一種風格的選擇。
她喜歡看書,家裏很小,但她還是用其中一間做成了書房,裏面有很多翻舊發黃的書頁。
她抗拒潛規則,所以得罪了很多人。
所以,我拿起話筒,回應這些所謂的惡評。
我笑得大方。
畢竟我纔是站在舞臺上熠熠發光的人,而這些評論背後唯一的光亮約莫是渾濁的眼睛裏迸射出的摧毀他人的滿足。
「我對這些熱評很失望。」
「因爲我發現,現在摧毀一個女性的方式還是對她進行蕩婦羞辱。」
「如果你討厭我的容貌,請用美麗的外表打敗我。」
「如果你厭煩我的行爲,請用高尚的品德擊倒我。」
「如果你嫌惡我的想法,請用遠超常人的智商碾壓我。」
「因爲我生來赤裸,心術不正的是你。」
話音剛落,全場寂靜。
直到一個人開始鼓掌,然後是十個人。
直到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我笑着看向遠處的燈光。
像是看見了對我招手的「白蓮花女明星」姜願。
她像是一朵聖潔的睡蓮。
看吧。
其實這個世界也不是那麼地無可救藥。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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