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皮將軍的先婚後愛

和糙漢將軍成親時,他說就算死也不會碰我。
可第三個月,他開始赤着臂膀在我窗外練拳。
露着勁瘦的八塊腹肌。
褲子拉得很低。
在我第十八次無視走開時。
他突然扣住我的肩膀,耳根微紅。
「晚上來書房,給你看點兒好東西。」
我去了。
卻看見他的白月光。
穿着我爲他縫製的披風。
滿臉不屑。
「你就是那個不要臉的賤人啊。」

-1-
看着小郡主睡眼惺忪地從書房裏走出來時。
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衝我俏皮一笑。
「抱歉,睡過頭了,需要我幫忙叫醒他嗎?」
我不語。
只是死死地盯着披風看。
她笑着拿下來。
「景弋哥哥說太醜了正愁沒地方扔,我本來覺得好不好看不重要,暖和就行,但是剛纔仔細一看……」
她嘟着脣,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將我從上打量到下。
「雖然用了上好的料子,但還是骨子裏透着一股下賤的味道。」
「怪不得古人說,這山雞啊,打扮得再像,也永遠變不了鳳凰,你說是不是?」
話落。
不等我反應。
她便把披風扔進一旁的渣鬥。
腳步輕快地往外走。
我看着三個月的心血和污穢混在一起。
冷笑一聲。
學着她無辜的語氣說:
「鳳凰長什麼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像蔣姑娘這樣的人,沒進門的話叫外室,進門的話叫妾,你說是不是?」
蔣月柔愣了兩秒。
「噗嗤」笑出聲。
說話時眸子亮晶晶的:
「我呀,跟你這種後宅婦人不一樣。」
「我志在朝堂,早就跟景弋哥哥說好了,要做一輩子的知己!」

-2-
這一夜。
我睡得不太安穩。
夢裏回到初來京城時。
我躲在門後。
看裴景弋冷着臉,慢條斯理地挽着袖口。
露出一節緊實有力的小臂。
和碗大的拳頭。
「讓我娶也行,但我下起手來可沒輕沒重,也不知道那個鄉下丫頭經不經得起打。」
裴父氣得直敲柺杖。
「混賬東西!你難不成還記着楚家姑娘?」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她祖父駐守邊關,手握八十萬北境軍,你是禁軍統領,掌握皇家命脈,陛下是萬不可能讓你跟楚家結親的!」」
「和沈家丫頭結親,不僅能回報當年她生母對我家的恩情,還能打消陛下對你擁兵自重的疑慮,百利而無一害!」
提到楚家姑娘,裴景弋氣得一腳踢爛了門。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要報恩,你怎麼不自己娶那鄉下丫頭啊!」
話音剛落。
我在塵土飛揚中。
和裴景弋對視。
他皺着眉頭,將我從上到下打量一番。
語氣不善道。
「你誰啊?」

-3-
醒來時。
我出了一身冷汗。
呆坐半晌,我將自己收拾利索。
準備去喫早飯。
一推開門。
剛好看見裴景弋打着赤膊練拳。
身姿強健,腰腹有力。
再加上一張劍眉星目的臉。
即使算上他狗都嫌的爛脾氣。
也比後母給我找的人家強多了。
想到這。
我覺得自己可笑。
明明當初定下三年之約。
到時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卻覺得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人果然都是貪心的。
「沈曉棠,你偷看我?」
裴景弋戲謔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假裝沒看見他。
頭也不回地說。
「我纔沒有。」
擦肩而過時。
他仗着身高腿長攔住我的去路。
長臂隨意搭在我的肩膀上。
「跑什麼,心虛了?」
我頭皮一緊。
下意識拍掉他的手。
轉身就要走。
卻被他一把捏住後頸。
他彎腰湊上來。
嘴脣幾乎要碰到我的耳朵。
「呵,才兩天沒見,脾氣見長啊?」
「還敢打老子,信不信我一口能把你這小細胳膊咬斷!」
說完。
他作勢就要拉着我的手往嘴邊送。
再次面對他親暱的姿態。
我沒有臉紅。
而是停下腳步。
木着臉,緩緩開口。
「我昨晚去書房了。」

-4-
裴景弋笑容盡失。
連手心都變得僵硬。
「不是讓人告訴你不用去,你都看見了?」
沉默間。
素來口無遮攔的裴景弋。
小心翼翼地說。
「那你怎麼想?」
我忍下心中酸澀。
自嘲冷笑。
「我覺得噁心。」
裴景弋臉色刷地一下變白。
緊繃着臉道:
「噁心?反應這麼大?」
「不是你仗着裴家夫人的名頭在外面開鋪子斂財的時候了?」
「你又清高多少?」
被他當面戳破小心思。
我的血一下衝到腦袋頂。
「那又怎麼了,我又沒有破壞當時的約定。」
「我不管你人後幹什麼,只要別把那些腌臢事舞到我眼前就行!」
裴景弋陰沉着臉想抓我胳膊。
「什麼意思,你他媽說清楚!」
一想到昨天被楚月柔羞辱的種種。
我氣不打一處來。
幾乎是嘶吼着說。
「別碰我!你不嫌惡心我還嫌髒呢!」
裴景弋的手停在半空。
咬着後槽牙爆了句粗口。
「沈曉棠,你行!」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經過搖椅時,一腳踹出去。
「砰」的一聲。
搖椅頓時變得四分五裂。
看着他不爽。
我的心裏莫名好受了些。
可我很快就後悔了。

-5-
三天後。
又是一年一度的賞花宴。
別人都是成雙入對。
而我。
自從和裴景弋吵過。
就再也沒見過他。
因着身份特殊。
我一去就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
「這就是裴統領的娃娃親對象?長得怪好看的,怪不得能讓他鬆口娶進門。我當時還以爲她會被亂棍打出去呢。」
「呵,再好看也是鄉下人,沒看裴統領都沒跟他一起來嗎,肯定是看不上她的呀。我打賭,不出半年她就會被休掉,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就是,有月柔郡主在,誰還能入得了裴統領的眼啊。」
我目不斜視地走過。
臉上卻火辣辣地疼。
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就在此時。
有個夫人親切地拉着我的手。
走向另一邊。
「妹妹別聽她們的,她們就是嫉妒你!」
「我看你倒是比她們都強,一看就是純良的性子。」
我感動得無以復加。
不好意思地說:
「夫人謬讚了。」
「對了,我之前從你鋪子裏買的美容膏,效果顯著,夫君近來都誇我面色紅潤呢。」
「聽說,鋪子裏還有用於那處的,能使皮膚白裏透紅,跟未出閣的姑娘那樣水靈,可是真的?」

-6-
我心中訝異。
沒想到百草閣的名聲已經這麼響了。
「確實是真的,不過效果因人而異,等您哪天去店裏,我送您一個七天的量,您用得好再來買。」
夫人高興得很。
一個勁兒地拉着我聊天。
「我之前就瞧你投緣,今日一聊果真是一見如故。」
「這酒你喝了沒?聽說是外邦使臣送的,你嚐嚐。」
「謝夫人的好意,但我的酒量實在是……」
見我要拒絕。
夫人繃直脣角。
「原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不喝,可是覺得我不配?」
話都說到這份上。
我只得硬着頭皮接過酒杯。
對方立馬多雲轉晴。
笑着說。
「這就對了嘛,過兩日我府上要舉辦馬球會,你到時一定要過來玩兒啊。」
見她如此熱情。
我剛要答應。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冷哼。
「可算了吧,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平時就會種些花花草草的,去打馬球?再讓馬踩了!」
我下意識扭頭。
正對上裴景弋臉上的輕蔑表情。

-7-
「裴統領這話說的,我倒覺得裴夫人直率爽朗,頗有老夫人年輕時的風采。」
「那是國公夫人看走眼了!」
裴景弋說完,一把奪走我手裏的酒杯。
「你上回喝酒,非要在院子裏翻跟頭,不光摔了個狗喫屎,還把我的臉都撓破了,這纔多久就忘了?」
ƭũₚ我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任由他拽着我走開。
然而。
就在此時。
國公夫人突然提高音量:
「拿真心交朋友,卻連一杯酒的面子都沒有,看來是我高攀不上裴夫人了?」
此話一出。
周圍人齊齊看向我。
我侷促地拽了拽裴景弋的衣角。
「就一杯,要不然……」
不等我說完。
裴景弋重新拿起酒杯。
「這是哪裏的話,內子不勝酒力,這杯我替她喝了。」
說完,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等走遠後。
他甩開我的手。
陰沉着臉說:
「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再敢碰酒,手給你打斷!」
我不語。
只是默默把手背到身後。
「得了,別一副受氣的樣兒,好像我欺負你似的。等結束的時候來接我,聽到沒有?」
我忍住鼻尖的酸澀。
不情不願地說。
「知道了。」
可我沒想到。
再去找他時。
會碰到他和楚月柔在一起。
昏暗的小路上。
兩人相對而站。
楚月柔神情溫柔的模樣。
彷彿能滴出水來。

-8-
我緊緊捏着帕子。
切身體會到什麼叫無地自容。
爲了不讓自己更難堪。
我轉身就要走。
卻聽裴景弋粗聲粗氣喊我:
「沈曉棠,你跑什麼?還不快過來扶我!」
我扯出一抹假笑。
「這不是有楚姑娘嗎?」
「郡主殿下千尊玉貴,豈能當丫鬟使?趕緊過來!」
我慢吞吞地挪過去。
本以爲他是嫌我Ṫũ̂²壞了他和楚月柔的好事。
誠心羞辱我。
可等他像小山一樣砸向我。
我才相信。
他是真醉了。
我被他壓得難受。
只能環住他的後腰,一步一挪地往前走。
絲毫沒看到。
身後楚月柔陰毒的視線。
「我的天,好沉!」
把裴景弋扔到榻上後。
我站在一旁氣喘吁吁。
看他實在醉得厲害。
我便給他鬆了鬆衣領,想着給他擦擦臉。
可等我剛碰到他的衣服。
他突然死死握住我的手腕。
粗聲粗氣地叫。
「楚月柔?」

-9-
裴景弋像是睡懵了,定定看了我兩眼。
然後就像沒事人似的。
又閉上了眼。
我咬了咬後槽牙。
把帕子扔到一邊。
第二天早上。
我剛要起身。
突然被眼前的場景嚇得一個激靈。
「啊!你、你幹什麼,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裴景弋維持着剛纔的姿勢。
就那麼站在牀邊看着我。
「沈曉棠,你喫我的喝我的,就這麼對我?」
「讓我在地上睡一晚上,你是想謀殺親夫嗎?」
我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
想來是塌太小,裴景弋翻身的時候掉地上了。
我抿了抿脣,語氣也好不到哪兒去。
「關我什麼事,你要是不滿意去找楚姑娘訴苦啊,她可會心疼人了。」
「不像我,只會給你丟人!」
裴景弋死死盯着我。
滿臉不耐煩。
嗓門也大。
「關她什麼事,你這是爲了昨天的事跟我鬧脾氣?」
我不說話。
只低頭揪着被子。
裴景弋更加煩躁,急赤白臉地開口。
「女人真是麻煩,你到底……」
他一開口。
我更加覺得心酸。
實在沒忍住。
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與此同時。
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10-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裴景弋掐腰站在牀邊。
「你、你哭什麼哭?誰哭誰有理了是嗎?」
「我跟你說,我可不喫那一套!」
剛嫁進國公府時,我就知道和他過日子不會那麼容易。
但我沒想到會這麼難。
想到近來的事。
委屈像是山洪爆發一般。
衝破強撐的假面。
我把頭埋進被子裏。
哭得更大聲了。
裴景弋氣得來回踱步。
就在我以爲他要跟上回一樣甩袖子走人時。
他突然俯身。
把我從被子裏剝出來。
大掌抹去我臉上的淚。
「女人真是麻煩,也不知道哪兒來這麼多眼淚,你是水做的嗎?」
由於常年練武。
裴景弋指腹上都是繭子。
蹭在我臉上時。
剌得我有些疼。
若不是語氣溫柔了些。
我都要以爲他是故意報復我。
「你鬆開,別碰我!」
我推開他,作勢就要往牆角縮。
卻被他一把抓住。
裴景弋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說。
「你跟我過來。」

-11-
趕到詩社的時候。
我遠遠就看見國公夫人和一衆貴女在裏面品茶。
裴景弋帶我走小路去到她們的隔壁房間。
「昨天真是可惜,本想用烈酒把沈曉棠灌醉,看看她能出什麼洋相,沒想到裴景弋居然會爲她出頭。」
「我也覺得奇怪,這裴景弋看着不像是完全不在乎她啊。」
「畢竟頂着裴家的名頭,應該是不想她丟裴家的人吧。」
國公夫人抿了抿茶,一臉惋惜。
「哎,就差一點兒,她要是能去馬球會,肯定很熱鬧。」
幾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還是國公夫人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那丫頭哄得團團轉。」
「誰叫鄉下人就是眼皮子淺,說兩句就當真的,還跟我當好姐妹,她配嗎?」
回去的時候。
我後知後覺趕到害怕。
原來是烈酒。
連裴景弋都醉成那樣。
要是我喝了。
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我拽着裴景弋的衣袖,晃了晃。
「昨天謝謝你了。」
他斜睨我一眼。
「謝我讓我在地上睡了一晚,你還怪善良的。」
我惱得滿臉通紅。
「裴統領,裴大人,這事就不能翻篇了嗎?」
裴景弋冷哼一聲。
掐了下我的臉。
「小沒良心的,還敢跟我鬧,我是爲了誰啊?」
見他神色認真。
甚至流露出幾分寵溺。
我眨巴眨巴眼。
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懂他了。

-12-
回去的路上。
翰林院周圍很熱鬧。
人們都在七嘴八舌地討論。
「這就是狀元郎啊,果真是一表人才,幾個月的時間連升三品,這下進了翰林院,前途一片大好啊。」
「嘖,這人看着年紀不大,也不知道娶妻了沒,若是沒有,家裏不得被那些未出閣的貴女踏破門檻。」
「還輪得到別人?聽說他當初進京趕考時遇到流寇,差點兒殞命,幸而被七公主所救,可是一段佳話。」
「可別提了,我之前看見一個鄉下女人闖進狀元府,死皮賴臉說是他未過門的夫人,被趕出去了。現在的姑娘,爲了攀高枝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看着那道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我的眼睛突然變得霧濛濛的。
不等我思緒飄遠。
裴景弋滿不在乎地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
「狗屁狀元郎,長得脣紅齒白,跟個娘們兒似的,老子一隻手就能提溜起來。」
被他這麼一打岔。
我頓感心中那點兒淒涼消散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滿心煩躁。
「你能不能別這麼粗俗。」
裴景弋冷哼一聲。
突然壓低了聲音問:
「哎,給婦人用的那種藥真的好使嗎?」
我一懵。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避開視線說:
「你問這個幹什麼,又不關你的事。」
裴景弋理直氣壯:
「怎麼不關我的事?我好奇嘛,話說,你用過嗎?」
見他如此直白地談論女子的私密事。
我臉上一熱。
甩開他的手落荒而逃。

-13-
這一晚,我沒怎麼睡好。
腦子裏全是裴景弋不清不楚的話。
第二天起來時人還是懵的。
本想着到了鋪子裏休息會兒。
可等到了門口。
入目就是一片狼藉。
不光桌椅全被打翻。
瓷瓶也碎了一地。
門上還有個大大的封條。
兩個夥計正躲在牆角抹眼淚。
見我來了。
倆人急忙上前。
「掌櫃的,你可算來了。」
「今天早上一開門,楚月柔就帶人衝進來,說她用了我們家的藥膏臉爛了,非說我們下毒害她!」
「我解釋說當時在店裏試用過,肯定不是用我們家的藥膏有問題,可她說什麼也不聽,直接叫人把店砸了。」
看着心血毀於一旦。
我被氣得渾身發抖。
「簡直是沒有王法了,別怕,你們倆跟我去報官!」
「掌櫃的,來貼封條的人就是官家的人。」
我更加氣憤。
「什麼官這麼無法無天?」
話落,兩人對視一眼。
欲言又止。
「是禁軍。」
「外面的人都說,楚月柔考上女官了,終於鬆口要嫁人,裴統ŧŭₘ領是故意替她出氣,逼你自請下堂,好給她騰地方。」
話音落下。
我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
從裏到外冷得刺骨。

-14-
打聽到裴景弋所在的地方時。
我幾乎是小跑去的。
酒樓包廂外。
我氣喘吁吁。
聽見裏面推杯換盞的聲音。
「哎,你們聽說沒,楚老爺子用軍功給楚姑娘換了個女官,也算得償所願了。」
「她不是說要先立業後成家嗎?這下嫁人可以提上日程了。」
說到這裏。
幾人互相使眼色。
有一個膽子大的,拍了拍裴景弋的肩膀。
意味深長的問。
「裴統領,你說楚姑娘這種,做個妾室是不是太委屈了?」
聽聞此言。
一直垂眸的裴景弋才抬起頭來。
一板一眼的說。
「楚家也算世家大族,當個妾室確實是委屈了,怎麼着也得是正妻之位。」
聽到正妻兩個字。
我的心猛地一沉。
原來外面的傳言是真的。
他是真想讓我退位讓賢啊。
裏面還在談論楚月柔的事。
裴景弋卻起身告辭。
說要先行離開。
他推開門。
和我四目相對。
「你怎麼來了?」
我冷着臉問。
「禁軍把我的鋪子封了,你知道嗎?」
來這之前。
我曾抱過一絲幻想。
裴景弋不曾去過,萬一不知道那是我的。
或者中間有什麼誤會呢?
可話音落下。
他竟點了點頭。
「嗯,以後你要是想開,再給你開個大的。」

-15-
我不明白。
他爲什麼能說得那麼輕鬆。
那個店鋪花了我所有的積蓄。
生意纔剛剛紅火起來。
裏面的每一個桌椅都是我精心挑選的。
甚至瓷瓶也是我親手用沸水煮過消毒的。
我憤恨地攥緊拳頭。
指甲嵌入掌心。
「裴景弋,憑什麼?那是我的心血!」
「你就算再開一百個,也不是我當時那個!」
「爲了楚月柔做到這種地步,你還是不是人?」
提起楚月柔……
就像是戳了裴景弋的心窩子。
他皺起眉頭,一臉不耐煩。
「又扯她幹什麼,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張口閉口都是鋪子,老子缺你錢花了,還是養不起你?」
發完脾氣。
裴景弋像是極力遏制着什麼,深吸兩口氣。
再次握住我的手腕。
「總之,先回家,鋪子的事最近你是別想了。」
見他如此雲淡風輕地決定了我的事。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突然覺得從前自己好好過日子的想法真是可笑。
隨着一股無名火湧上頭頂。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
脫口而出:
「裴景弋,我們和離吧,提前終止協議。」

-16-
我說完。
裴景弋一臉不可置信地問:
「你說什麼?」
「我說和離,今晚我就會離開,從今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一秒鐘都不想跟他在一起。
轉身就要走。
卻被裴景弋一把掐住肩膀。
他咬着後槽牙說:
「沈曉棠,你膽子長毛了,敢提和離?老子是不是給你臉了!」
話落。
不等我反應。
人已經被他攔腰扛在了肩膀上。
天旋地轉中。
我一下一下地錘他。
「你放開我,鬆手!」
可我那點兒力氣。
對他來說無異於以卵擊石。
等回到府邸。
我終於得了自由。
「混蛋,畜生!」
「裴景弋,你不是人!」
我氣得渾身哆嗦。
眼睛也酸得厲害。
瘋了一樣地罵他。
可等我看見裴景弋一腳踢上門。
陰沉着臉朝我走來。
突然就後悔了。
他這麼個大塊頭。
要是打我。
不得把我打死?
然而。
下一秒。
我眼睜睜看着他抽出了腰帶。
「你、你要幹什麼?」
裴景弋緊繃着臉,眼神晦暗。
「罵都罵了,老子不做點兒畜生的事ƭū́ₗ豈不是對不起你?」
我心中大駭。
下意識要跑。
卻被裴景弋欺身而上。
直接壓在了牀上。
緊接着。
隨着「撕拉」一聲。
我的大腿根處觸到一片冰涼。

-17-
折騰完的時候。
天都黑了。
裴景弋一臉饜足地靠在牀頭上。
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兒我的頭髮。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摸你兩把還把你委屈上了,等真弄你的時候,你怎麼辦?」
我不語,只是把臉使勁兒往被子裏埋。
彷彿只要看不見他。
剛纔的一切就沒發生過。
可他偏偏不讓我如願。
一把掀開被子。
粗聲粗氣地說:
「再鑽,跟個豆蟲似的,你想把自己悶死?」
「不用你管。」
「不用我用誰?」
說完。
他猛地在我側臉上親了一口。
「吧唧」一聲。
很是清脆。
「認清自己的身份了嗎!」
感受到臉頰上殘留的口水。
我嫌棄得不行。
悄悄拿袖口擦了擦他碰過的地方。
絲毫沒注意身後幽深的目光。
下一秒。
裴景弋突然捏着我的後脖頸。
強迫我轉向他。
傾身壓過來。
氣勢洶洶地堵住我的嘴。
一記深吻結束。
我感覺頭都暈了。
「再擦一下試試,看老子不親爛你的嘴!」
「行了,趕緊起來喫飯!」
我羞得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哽咽着說。
「我不餓,不喫。」
裴景弋冷笑。
「不喫也行,正好我剛纔也沒夠。」
此話一出。
我「蹭」的一下坐起來。
忙不迭地跑下牀。

-18-
當晚。
我泡在浴桶裏。
看着身上的曖昧痕跡。
不禁想起裴景弋那雙大掌在我身上游移的觸感。
早就聽說裴景弋對楚月柔情根深種。
爲對方守身如玉。
就連娶我也是爲了應付。
那他剛纔一臉爽翻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我越想越氣。
決心找他好好談談。
卻聽侍衛說京中有高官遇刺。
裴景弋帶兵抓人去了。
他這一走就是三天。
再回來的時候。
我忙不迭地找過去。
卻看見楚月柔從書房裏出來。
她掀起眼皮睨我一眼。
語氣不卑不亢。
「今晚參加宮宴,我來幫景弋哥哥拿點兒東西。」
我愣住。
宮宴一般不都是要攜帶家眷嗎?
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楚月柔就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似的。
「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也是,你也不配。」
她輕笑一聲。
從我身邊走過。
肩膀重重撞在我身上。
我感覺臉上熱得就像是被人扇了巴掌。
轉身硬着頭皮說:
「原來大家閨秀就是楚姑娘這種做派,一口一個哥哥叫得挺親,你見了我也該喚我一聲嫂嫂吧?」
此言一出。
楚月柔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眉眼彎彎地看向我。
「聽說這次論功行賞,景弋哥哥會跟陛下要賜婚聖旨。」
「你猜他要娶誰呢?」
「嫂嫂。」
「你也配?」

-19-
我枯坐到丑時。
纔看到醉醺醺的裴景弋回來。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
嘴裏哼着小曲兒。
看見我後跟沒骨頭似的貼上來。
「呦,還知道等着我呢,沒白疼你啊。」
我拍開他試圖作亂的手。
開門見山地問。
「聽說你求了賜婚聖旨?」Ŧṻₒ
裴景弋聽後身形一滯,尷尬地摸了摸下巴。
「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你就把我當傻子?」
「裴景弋,今天你必須把話說清楚!」
裴景弋「嘖」了一聲。
作勢就要走。
「有什麼可說的,你一個婦道人家,不該打聽的少打聽!」
看着他決絕的背影。
我面無表情地張了張脣。
「裴景弋,我們和離!」
他轉身看我。
一臉陰沉地爆了句髒話。
「操,你是不是睡糊塗了?沒完沒了了是吧!」
「是,我是糊塗了當初纔會嫁給你。」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明天也會走!」

-20-
可我萬萬沒想到。
裴景弋會軟禁我。
第二天天亮。
看着門外數十個侍衛。
我把屋裏不值錢的都砸了。
「裴景弋,你這樣是怕我爲賜婚的事跟你鬧嗎?」
裴景弋像個縮頭烏龜。
甚至不敢直視我。
「我不想跟你聊什麼賜婚。」
「你只要記住,咱們的日子還跟以前一樣就行!」
幸好。
裴景弋除了限制我的行動。
其他一切照舊。
可我知道……
這不是長久之計。
想明白後。
在一個深夜。
我叫人喚來裴景弋。
聽到腳步聲後。
我穿着小衣,適時出現在他面前。
「啊!」
看見他後,我失聲尖叫。
趕緊撈起一旁的外衫套上。
「你怎麼來這麼快?」
裴景弋從臉紅到了耳朵根。
嗓音暗啞得不成樣子。
「你叫我我就來了,有什麼事?」
我裝作害羞的樣子,垂着眼說。
「我的小衣都小了,勒得慌,得上街去買新的。」
裴景弋往我胸口瞥了一眼。
喉結滾了又滾。
「我覺得挺大的啊。」
「啊不是,我是說我差人出去買就好了。」
我嗔他一眼。
「我答應你不再提賜婚的事還不行嗎?你也不能把我像狗一樣關在後院裏吧。」
說完之後。
我眼角滑過兩行淚。
錘了他兩下。
裴景弋臉色一變。
猛地摟住我。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讓人帶你去不就得了。」
說話間,他還摸了摸我的頭。
「沈棠,你能想開,再好不過了。」
我點了點頭。
「那你明晚早點兒回來,我穿上給你看。」
裴景弋聽後,臉上刷的一紅。
看着他離開時同手同腳的背影。
我斂起笑容,默默繫緊領口。
暗罵一句好色之徒。
開始打包行李。
第二天。
我藉着試穿小衣的由頭輕而易舉把看守侍衛支開。
換上早就準備好的男裝溜了。

-21-
傍晚。
處理țų⁸完公務,裴景弋就往外跑。
好友叫住他。
「裴大人,一連忙了幾天了,今晚沒什麼事,咱們一起去喝一杯啊?」
裴景弋頭也不抬地說。
「不去,娘子催得緊,讓我早點兒回家。」
話落。
周圍突然安靜了。
好友更是欲言又止。
「娘子?可是你們……」
見衆人神色震驚。
裴景弋笑笑。
「你是不是好奇她催我回去幹什麼?嘖,女人就是麻煩,非要給我準備禮物。」
「一些日常的小驚喜,跟你們這羣單身漢說了你們也不懂。」
好友徹底憋不住了。
「啊?這個……你們感情這麼好?可我聽說陛下不是要給你跟楚家姑娘賜婚嗎?」
裴景弋眉心微皺。
沒好氣道。
「我跟她賜的哪門子婚,我有媳婦兒!你們可真是奇怪。」
說完。
裴景弋大踏步離開。
留一羣人在原地撓頭。
「不是都說裴大人要休妻另娶嗎,怎麼看着也不像啊?」
「小道消息,我倒是聽說剛被刺殺的那位狀元郎接到了聖旨,說是賜婚他和七公主呢。」
「裴大人和陸淮非親非故,幹嘛爲他求賜婚聖旨啊。」
「誰知道呢,真是奇怪。」

-22-
回到府裏。
裴景弋火速洗了個澡。
把自己裏裏外外搓乾淨後。
順便焚了個香。
剛一出門卻被侍衛攔住。
「大人……」
裴景弋沒什麼耐心地揮手。
「去去去,有什麼事兒等會兒再說。」
然後火急火燎地跑到沈曉棠的院子。
走到屋門口後。
他怕貿然進去顯得自己太不矜持。
便在門外踱步。
壓低聲音說。
「咳咳,我來了。」
然而。
嗓子都咳疼了,裏面也沒反應。
他只得自己走進去。
「娘子?」
「夫人?」
他轉了一圈也沒看到沈曉棠的人影。
就在此時。
侍衛瑟瑟縮縮出現在門口。
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眉眼也冷了下來。
「人呢!」
侍衛顫着手遞出一封和離書。
「白天出去跟丟了,這是夫人留下的。」
裴景弋看着沈曉棠的大字。
垂在身側的手掌攥成拳。
額角青筋凸起。
深呼吸幾下後。
他一把扯過和離書撕碎。
睚眥欲裂地怒吼。
「沈曉棠!」

-23-
我怎麼也沒想到。
會在出城的時候碰見陸淮。
他還是那副清風霽月的模樣。
只是額角上多了兩處傷口。
「棠棠,我都想起來了。」
再次面對他。
我不禁想起當初來京城找他時。
被當成乞丐趕出狀元府的難堪。
和身無分文的窘迫。
我甚至發誓,等他恢復記憶,一定要讓他跪在我面前懺悔。
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
我反而沒有那麼多話想說。
原來,隨着時間流逝,再濃烈的感情都會變淡。
我冷冷瞥他一眼。
「聽說聽聞你與公主兩情相悅,恭喜你了。」
話音剛落。
陸淮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沉默良久。
他緩緩開口。
「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非要高中後再娶你,我們……」
「夠了,陸淮!」
「我們回不去了,況且,我也沒你想的那麼癡情。」
不然也不會厚着臉皮拿婚書去裴家求生路。
又是良久的沉默。
「那我能送你一程嗎?」
面對他的提議。
我欣然答應。
畢竟我深知女子在外的艱難。
有人保駕護航。
何樂而不爲呢?
可我沒想到。
就在我馬上走出京城邊界時。
馬車突然被一羣戰馬包圍了。
我掀開簾子去看。
和風塵僕僕的裴景弋對視。
他一副怒容。
看見我後。
拔劍直指陸淮。
厲聲大喝。
「天殺的,我就知道你還惦記這個小白臉!」
「陸淮,老子不都把賜婚聖旨給你了嗎?你不去娶公主,反而拐走我夫人,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24-
沒等我反應過來。
陸淮已經被裴景弋踹飛在地了。
我後知後覺地上去攔。
「住手,我們的事與他無關!」
裴景弋掐着陸淮的脖子。
一臉受傷地看着我。
「我到底哪點不如他!」
「你看看我,我家世比他強,身材比他壯,長相也……」
說到長相。
他瞥了眼陸淮白淨的臉,和被老天爺精心雕琢過的五官。
沒什麼底氣地說。
「雖然我比他黑了點兒,但這不是更能顯得你白嗎?」
「你可別忘了,他原來是怎麼欺負你的,他就是個負心漢!」
我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
再聯想到他先前的話。
心中大駭。
「你早就知道我們的事?求的賜婚聖旨是給他的?」
裴景弋心虛地別開眼。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但我不管。」
「你闖進我的生活,鑽進我的心裏,不能說走就走,你是我的!」
見他板着一張兇悍的臉,說着肉麻的情話。
我的表情一言難盡。
「你心裏的人不是楚月柔嗎?我還以爲你要求娶她。」
裴景弋瞪大了眼。
「到底是誰在敗壞我的名聲!她嫁給誰關我什麼事?我根本就不喜歡她!」
我滿腹疑問。
「那你爲了她關我的鋪子?」
裴景弋同樣滿臉疑問。
「又關她什麼事?」
他鬆開奄奄一息的陸淮。
轉身抱住我。
「總之,這事另有隱情,我們回家再說。」

-25-
我是被裴景弋綁回去的。
字面的意思。
他用手綁着我,走到哪兒抱到哪兒。
進京之後。
他先帶我去了詔獄。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我心中大驚。
「他、他不是給我的鋪子供貨的香料小販嗎,你關他幹什麼?」
裴景弋冷笑。
「小販?他可是北戎三皇子,一年前竊取佈防圖,致我國十萬將士慘死的罪魁禍首!」
「因茲事體大,陛下下令把所有跟他聯繫過的人都抓起來。」
「若是那日我不及時關掉你的鋪子,現在這裏也有你一個。」
我聽後一驚。
後背頓時冒出冷汗。
裴景弋又說:
「你說楚月柔砸你鋪子的事,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只是我現在要去宮中覆命,等今晚我回家,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回到府後。
我的一顆心不上不下。
心中似是有千萬個問題。
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在得知裴景弋回府後。
我第一時間去找他。
可現實卻給了我重重一擊。
只見楚月柔一邊朝裴景弋走去。
一邊脫下衣服。
露出窈窕身姿。
而裴景弋滿臉潮紅,正胡亂地扯着領口。
露出大片壯碩的胸膛。
一副箭在弦上的樣子。
我覺得像是被人當頭一棒——
他之前的話。
難不成都是假的?
不可置信間。
裴景弋突然大喊一聲:
「沈曉棠,還不趕緊過來, 你男人的清白都要沒了!」
說完。
他強撐着站起身。
踉蹌地朝我走來。
整個人撲在我身上。

-26-
楚月柔看見我就像見了鬼一樣。
「你不是走了嗎?爲什麼還在這兒!」
她滿臉慌亂地撿起地上的衣服。
卻被姍姍來遲的家丁按住。
楚月柔劇烈地掙扎着。
「別碰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你們未來的主子!」
「景弋哥哥, 我等了你這麼久,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究竟哪點不如這個鄉野村婦?」
裴景弋看都沒看她。
隨手一揮。
「既然她這麼愛脫衣服, 把她送到官府脫去。」
「另外,剛纔誰開門讓他進來的,給我查清楚!」
話落。
我清晰地看到管家的身體抖了抖。
鬼哭狼嚎中。
裴景弋把臉埋到我的頸窩處。
「娘子, 我好難受, 肯定是楚月柔那個不要臉的給我下藥了, 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垂着眼。
心中五味雜陳。
「我喚個丫鬟伺候你。」
裴景弋身形一僵,定定看我。
「怎麼, 一個不夠, 那兩個, 還是三個?」
裴景弋的臉色由紅轉白。
又由白轉青。
「沈曉棠,你就這麼把我的真心當狗屎?」
我覺得好笑。
「你有什麼真心?我都不確定你哪句話說的是真的!」
裴景弋聽後,緊抿薄脣, 露出一副難以啓齒的表情。
「書房你不是都去過了嗎, 我是不是真心話你還不知道?」
說完, 他突然轉身推開書房的門。
下一秒。
我驚訝地捂住嘴巴。
只見裏面掛滿了我的畫像。
有初來時灰頭土臉的。
還有新婚之夜穿着婚服的。
甚至還有我在鋪子裏算賬的。
以前他常說裏面有朝廷機密。
不許我靠近半步。
原來……
我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將那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裴景弋氣得不輕。
「楚月柔說的你居然就信了, 爲什麼不直接問我?」
我跟看傻子似的看他。
「誰讓你整天兇我!我哪兒敢質疑你的白月光!」
裴景弋猛地抱住我。
「我錯了, 我以爲你不喜歡我, 怕你知道以後笑話我, 娘子~」
「啊!你往哪兒摸呢,放開我!」

-27-
經過深入交流。
我才知道。
裴景弋那晚醉酒之所以會喊楚月柔的名字。
是因爲她有爬牀的前科。
他害怕。
看見是我後就安心睡着了。
至於說她適合當正妻,不過是客氣。
對於這些說法,我心中存疑。
直到聽說他在朝堂上參了楚月柔一本。
一告她挑撥夫妻感情。
害他成親這麼久還獨守空房。
二告她砸了我的鋪子。
要求她賠禮道歉。
三告Ťúₚ她買通管家,旁若無人地出入府邸。
還試圖下藥爬牀毀他清白。
皇帝看後斥責他胡鬧。
讓他私下解決。
可經此一事。
所有人都知道楚月柔的兩情相悅都是自導自演了。
走到哪兒都是奚落聲。

-28-
確定裴景弋對楚月柔確實沒有男女之情後。
我的心裏總算舒坦了點兒。
但仍不足以讓我原諒他。
我們還是分院別住。
各睡各的。
可就在一個深夜。
裴景弋突然衣衫半解地敲開了我的房門。
進來之後就踉踉蹌蹌地往我身上倒。
胸肌使勁兒往我臉上貼。
「娘子,今晚在王大人家喝的茶水可能有問題, 我感覺好難受啊。」
我一臉無語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忘了, 咱們喝的是同一壺茶,沒事趕緊回去洗洗睡吧。」
被我拆穿後。
裴景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一邊往裏走, 一邊嘟囔。
「我這不是給自己找個臺階嗎。」
「這麼久你都不來找我, 只能我來找你了。」
說話間,他作勢就要往牀上躺。
我眼疾手快推他。
「不行,出去!你別以爲過去的事能翻篇。」
裴景弋居然藉着我的力把我推倒。
「我知道,所以,我不要, 就伺候你, 行嗎?」
ẗũ̂⁵見他嘴脣越來越往下。
我心中一驚,抬腳踢他。
「裴景弋, 你要不要臉?」
他握緊我的腳腕。
「唔,不要。」

-29-
明明我什麼也沒做。
結束的時候,卻累成了一灘泥。
裴景弋精神抖擻。
居然拿出畫筆要作畫。
「別動別動,爲夫給你畫一張。」
我趕緊拿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我纔不要!」
裴景弋看後「嘖」了一聲。
「你說你, 小氣了不是?」
「要不你給我畫,我就大方得很。」
說完。
他把圍在腰間的汗巾一扔。
我瞳孔一縮。
紅着臉大喊。
「裴景弋!」

-30-
再聽到楚月柔的消息時。
是在一年後。
那時真相大白,她飽受奚落。
素來高傲的楚月柔何時受過那種待遇?
沒多久就扯了一根白綾上吊了。
幸好被丫鬟發現。
救回一命。
被她父親緊急嫁到外地去了。
原本她嫁的人也算良人。
可楚月柔不安分。
仗着自己是世家大族。
對男人呼來喝去。
更是常常把他跟裴景弋做比較。
兩人相看兩厭。
不到一年便和離了。
她又回了孃家。
然後故技重施想要給裴景弋下藥。
卻陰差陽錯讓別人喝了。
一夜過去。
她見與她春宵一度的不是裴景弋。
變得瘋瘋癲癲。
沒多久就失足落水。
香消玉殞了。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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