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電競選手顧燁身邊從不缺桃花。
可最讓粉絲磕的卻是與我的 CP。
18 歲那年，他出了車禍，手受傷。
而我作爲他的專屬營養師，搬進了他的家裏。
白天他生氣地將飯菜一揮一地，晚上卻將頭埋在我的脖頸。
小聲無助地嗚咽着說：「對不起，姐姐……」
他說我是他身處黑暗時唯一的光。
後來他重返賽場，一戰成名。
就在我滿懷期待詢問我們的關係時，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他的眸子冷清，語氣冷淡得像冰塊。
「CP 都是粉絲隨便磕的，你不會真認爲我喜歡你吧？」
「難道照顧我不是你的職責嗎？」
-1-
顧燁又發脾氣了。
我看着一地的飯菜，沉重地呼出一口氣。
顧燁是當今霸佔前三的明星戰隊中的火熱選手。
一個月前的一次車禍，他的手腕受傷骨折。
而我作爲戰隊中顧燁的專屬營養師，順勢住進他的家裏，照顧他。
自從手受傷了以後，顧燁的脾氣就變得很是惡劣。
今天更加是。
原因無他，EV 戰隊在這次總冠軍比賽中無緣四強的頭條高掛。
網友們紛紛開麥謾罵戰隊隊員，更有人將戰敗甩在顧燁的身上。
罵他是縮頭烏龜，用手腕傷爲藉口不參加比賽。
於是再收拾完地上的一切，我端着一碗粥走進了他的房間。
顧燁依舊像往常一樣，在發完氣後將自己關在房間ţůₚ裏。
昏暗的空間裏，他低垂着頭，頭髮有些長，遮擋住他臉上的表情。
少年臉上死氣沉沉，卻固執無助。
聽到聲響，頭也不抬，只是一味盯着右手。
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傳過來。
「滾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我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走到他的身邊，將窗簾拉開，順帶將他頭上戴着的帽子摘下來。
「姜童，你耳朵是聽不見嗎？」
強硬地將他的頭抬起來，一手將碗裏的粥喂進去。
「放心，你聲音這麼大，我聽得到。」
「乖乖聽話。」
他將左手抬起來，想要揮開。
「滾開，姜童，我不用你管！」
我一隻手抓住他的手，強硬地按住他，身體順勢坐進了他的懷裏。
他仍然不停地掙扎，我趕忙雙腿交握在他腰後，讓他一愣。
他被我固定住，眼尾氣得泛紅。
「顧燁，聽話，你再不喫飯，你的傷好得更慢！」
「不是想出氣嗎？不養好傷怎麼出氣。」
「還是說，你真想當縮頭烏龜一直不去比賽，看網上怎麼罵 EV 戰隊？」
我氣哄哄地說完這些話，覺得他真是很不聽話。
話雖然難聽，但卻很是入耳。
我身下的顧燁確實不再掙扎，只是身體卻越來越僵。
掙扎不過，便只能乖巧地喝完。
我看着一碗將近，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滿意地拍了拍顧燁的頭說。
「乖啊。」
「這不是很聽話嗎？」
「看來下次還是要這樣子喂。」
顧燁聽到我的話，眼睛都要瞪出來了，臉上的震驚不假，聲音沉得滴水：「姜童，誰教你這麼喂的？」
不假思索連忙說道：「你管誰教的，管用就行了唄。」
我從顧燁的身上下來，像是完成任務，轉身離開。
只留下後面，耳朵都紅透的顧燁。
他自顧自地一言不發。
不知在想着什麼。
-2-
從那次以後，顧燁確實收斂了很多。
開始乖乖地喫飯，到點去檢查。
我能清楚地知道，他這樣不過是爲了更快地回到戰隊。
其實比起以前，現在的顧燁已經很好了。
剛照顧顧燁的時候，是他最暴躁，最陰晴不定的時候。
他像一個隨時都在憤怒邊緣的人。
剛剛憑空出現的天才電競選手。
傲慢而又意氣風發，卻在那時出了車禍。
初次見到的時候，他便生氣地將我做好的飯菜一揮在地。
冷哼一聲，盯向我時眼中全是厭惡。
「滾，我還不是廢人，不需要別人來照顧我。」
滾燙的湯水濺到我的手上，火辣辣的疼痛。
我的眼裏蓄滿了眼淚。
媽的。
真是錢難掙，屎難喫。
疼死老孃了。
他的身形一愣，心虛的情緒爬上眉頭。
心底卻是不服氣的，固執地轉身離開。
那晚，我三番五次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後，煲好湯再次敲開他的門。
卻看到兩頰緋紅的顧燁頹廢地坐在一地空掉酒瓶的地上。
我走進，蹲下來與他對視。
他的眼裏痛苦不假，像只不知所措的小狗，偷偷躲起來舔舐傷口。
一時有些不忍，過了許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顧燁，你這樣只會讓你更加痛苦。」
「乖乖喫飯，療傷，你才能重新回到賽場。」
我不知道顧燁有沒有聽進去，只是在我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時。
他一改往常接了過去。
眼神落在某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手裏傳來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燙傷藥。
錯愕之中，我笑着接過去，「謝謝你啊，顧燁。」
他冷哼着，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抬起頭來。
「你別多想，我只是怕你傷得太重了，傳到別人耳裏還以爲我虐待員工。」
「我還是很討厭你的，還有討厭你的飯菜。」
我看着他彆扭的樣子，一時失笑。
哼，在戰隊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討厭，每次喫第二碗的只有你。
「嗯，我知道了，你真善良。」
不再拆穿他，將碗接過來，一股有力的力量將我一把拽進懷裏，頭髮在我脖頸處蹭了蹭。
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小聲又帶着委屈地說了一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姐姐……」
那晚，比起少年紅透的耳朵，我的臉頰更紅。
-3-
我回了趟戰隊基地ẗũ̂⁻。
其實大部分時間，我是照顧着戰隊中的所有隊員。
只不過這次老闆特地讓我專屬照顧顧燁。
戰隊裏面幾乎都是一些意氣風發的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說話正式沒把門的時候。
我做好一桌菜後，常勝先是捧場般的「哇哦」一聲。
隨後又一臉誇張地讚揚地說：「童童姐，做飯真的太好喫了，要是誰能娶了童童姐，幸福值不得拉滿啊。」
我笑着看着拍馬屁的常勝，眉眼彎彎：「行啦，就你會說，馬屁精。」
將一碗蒸蛋遞過去。
「哇哦。」
「是誰！是誰！」
「是我，是我啊，是我喫到了童童姐的愛心蒸蛋。」
周圍早就看慣不慣，只當又是日常犯賤了。
只有我笑得合不攏嘴，還一臉配合地說。
「不只有你哦，是大家。」
收拾完所有，我便看了看時間，打包了一份帶給顧燁。
等到了家再做肯定是來不及的。
我看着常勝剛發的朋友圈，一臉臭屁的樣子，配上我的蒸蛋還有一大桌的美食。
心情更好了。
喜歡做飯的人，得到別人的誇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門是從裏面打開的。
我抬眸，便看到臉色蒼白，眼神晦暗不明的顧燁。
喉結滾動，沙啞帶着鼻音的聲音傳來。
「姐姐，我感冒了。」
語氣有些委屈，聲音委婉上揚，像是在痛訴我這個晚歸的女人。
我連忙用手摸向他的額頭，還未碰就有一股熱氣傳過來。
我拽着顧燁走進去，將他按在沙發上，先把飯菜拿出來囑咐他喫飯，又起身尋找藥箱。
將裏面的體溫計和退燒藥拿了出來。
等他夾好體溫計，我看向他眼尾因爲發燒而泛紅。
「很難受嗎？我去給你弄個薑湯吧，出出汗就好了。」
正想起身，他拽住我的手，一拉，將臉貼近我的肚子，委屈的聲音傳過來。
「你都沒告訴我就離開了，你只能是我的專屬，只能給我做飯。」
「不想讓別人喫你做的飯。」
抬起的手一頓，最後還是落在顧燁的頭上，安撫着說：「今天晴晴有事，基地忙不過來我纔過去幫忙的。」
「下次我一定跟你說。」
像是被我安撫到，過了許久，才傳來一聲因病而低沉的聲音。
「嗯。」
晚上，躺在牀上，刷着朋友圈，看到了顧燁的動態。
配圖是我做的薑湯，配文「我的專屬。」
寂靜的黑夜裏，我聽見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耳朵在黑夜的月光下紅得滴血。
-4-
我陪着顧燁去了醫院檢查。
少年小心緊張的表情落入我的眼裏。
讓我不由失笑。
醫生在一大串說明後，笑着對顧燁說：「恭喜你，恢復得很不錯，但還是要多加註意。」
「看來照顧你的人，很是細心啊。」
顧燁眼底的開心快要溢出來了，開心地看向我，又轉頭向醫生道謝。
我跟在顧燁的身後，走着走着便撞進了他的懷裏。
他將我抱在懷裏，耳朵靠在他的心臟處，強ţų₀勁有力的心跳聲像是要將我砸暈。
我聽見發頂處傳來少年含笑的聲音。
「姜童，我終於可以參加比賽了，你爲我感到高興嗎？」
我在他懷裏重重點頭，同樣笑着回應他。
「嗯。」
少年有意想要聽到答案，固執地說：「嗯什麼，聽不到，說出來。」
我無奈地失笑，回抱住他，踮起腳來，對他說：「顧燁，我爲你感到很高興，聽得到嗎？」
他將頭埋得更深了。
「嗯，聽到了。」
顧燁回到了戰隊了，準備下個月的比賽。
而我也跟着回到了戰隊裏，一如既往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閨蜜晴晴在晚上發來了微博超話 cp，一開始我沒有注意，直到晴晴點明說道。
「這是你跟顧燁的 cp 超話！姐妹，快點坦白，你跟顧燁不會真的有點什麼吧？」
我一臉疑惑地點開超話。
發現這個超話是在顧燁受傷那段時間出現的。
裏面點點滴滴的照片，不同視角偷拍到的我們，不知真假，卻意外透露出絲絲戀愛的味道。
我輕抿着嘴脣，手指卻不停地滑動。
「我靠，這對絕對真，你們誰見過顧燁對異性笑過？以前那對 cp 不是硬湊上來的，只有這對不一樣。」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美女營養師和天才電競選手，有點好嗑，關鍵天天見啊，兩個人整天見着這張臉，我不信沒有一點私聯。」
「90% 是真的，他們現在這樣，簡直就像我跟我男朋友那個時候，總是慢慢遊離到女生旁邊，視線五米之內必有他，我不信他們沒有關係。」
「磕死我了，硬控我一個小時，走不出去了，我要住這幾年了。」
「……」
我紅着臉，慢慢地往下劃，看着那一張張照片，總是在我的照片裏看到顧燁，又在以顧燁爲主的照片看到我。
同樣一張顧燁看向我的眼神的照片，將我硬控住ťűₒ。
茫茫一片人海里，他的眼神就像 GPS 一樣精準地落在我的身上。
甚至讓我也覺得可能顧燁真的喜歡我。
晴晴的信息一條又一條地傳進我的手機裏。
「哈哈哈，該不會在偷偷看你們的同人文吧。」
「快告訴我，你們是不是真的有些什麼。」
我看着這個問題，陷入了思索。
一時卻說不出口來。
說沒有，那是假的，朝夕相處了那麼久，沒有一點感情嗎？
那些曾經的片刻，美好的，不美好的，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們現在的關係。
顧燁沒有說過，我也沒有提過。
我甚至不知道顧燁的想法。
我看着那個問題，愣了很久，最後還是打圓場着說：「就是朋友啦。」
可還是落入深深的失落感。
只是最後我們的關係也只是停留在朋友階段。
-5-
比賽臨近，EV 戰隊裏也瀰漫着緊張感。
就連最不穩重的常勝，也變得穩重了。
那段時間除了喫飯時間能看到他們，其餘全是在訓練。
終於比賽拉開了序幕。
EV 戰隊在一衆優秀的人中，過五關斬六將，終於來到了總決賽。
我緊張地坐在臺下看着臺上一臉嚴肅的顧燁，他的手速飛快，不容對手有一絲反抗的機會。
終於在最後一座防禦塔被攻破後，專屬於 EV 戰隊的歡呼聲傳來。
我站在臺下，一片金茫茫的綵帶中，看向了笑眼盈盈的顧燁。
遠遠地我便看到他的口型。
——我厲害嗎？
穿過茫茫歡呼中的人羣，我猛地點頭。
在我心中，你最厲害。
當天，一張神圖誕生，一片屬於我的榮耀綵帶裏我只看到了你。
頒完獎後，我還未走到後臺。
顧燁的信息便發了過來：「童童，我有話要說。」
我的心臟有力而飛快地跳動，讓我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
茫然在人羣中尋找着顧燁的身影。
一聲夾着笑的聲音傳來：「在找我嗎？」
我猛地轉頭，卻被顧燁拉進懷裏。
「顧燁，你好厲害。」
我的答案。
「嗯，我也覺得童童很厲害。」
我愣住了，親暱的動作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首先起鬨的是 EV 戰隊，我從他的懷中掙扎開來，紅着臉說讓他們不要打趣了。
而顧燁牽住我的手，站在我的身旁笑着看着我的臉紅。
「童童，我……」
直到一道溫雅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打斷了顧燁的話。
「顧燁。」
我看着顧燁轉過頭，慌亂地鬆開我的手，看向那個女生的眼神里帶着驚喜和意外。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沈溪姿。
顧燁走了，拉着沈溪姿走的，我甚至還來不及跟他說一句話。
他就急不可耐地丟下一句話。
「對不起，姜童，我有些事要處理一下。」
他的眼神閃躲，不再看向我的眼睛。
就這樣留下獨自一個人吹着晚風看向他們背影的人。
-6-
這段虛無縹緲的關係迎來結果時，是我在顧燁的採訪裏得知的。
我看着視頻裏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聲音。
主持人問他：「聽說你跟戰隊裏的營養師是情侶？」
他面上掛着體面的笑，說出的話卻讓我冰冷：「沒有啊，正好借今天這個採訪，我來說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網友嗑嗑就行了，我倒是無所謂，只是還是不要毀了人家女孩的名聲。」
我忽然覺得一身冷氣。
眼睫顫抖着有什麼東西掛在上面，心臟停止顫動的一瞬間。
我趕忙ťũ̂₎收拾好，便去了 EV 戰隊。
門打開，我便看到站在中央被圍着的沈溪姿。
在他們的話語中，我簡單聽出來了，沈溪姿成功成爲了 EV 戰隊的一名專屬營養師。
我走進，她看向我，眼神上下打量，隨後又禮貌開口：「你就是一直照顧小燁的營養師吧，快進來吧，他還在洗漱。」
行動之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沈溪姿將頭髮從一旁拉開。
我清楚地看到上面的杏紅，她的面上緋紅，我不願再往下想。
我甚至出現了一絲想逃的感覺。
噁心感難以忽略。
周圍隊員看到這樣的情況都知道是什麼事，畢竟顧燁平常對待我的樣子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們離開，只留下我們三人。
顧燁沒想到我會找來，看到我時明顯錯愕，眉頭緊皺，像是在看一件棘手的事。
我突然又不想問了，答案已經明確。
可我還是不死心地開口：「你的採訪就是你的答案嗎？」
他沒想到我會問得這麼直接，但還是將沈溪姿拉過來，衝着我點頭。
眼淚在我的眼眶裏蓄Ţŭₖ滿。
我突然覺得以前那些充滿愛意的眼神是我的一場夢。
「那你就一點對我沒有過感情嗎？」牙齒磕在脣肉上纔沒能讓我立刻哭出來。
「還有，她是誰？她一直都在嗎？那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讓人誤會的話，什麼狗屁讓我只屬於你。」
「都是騙我的嗎？」
少年面上平靜，看向我時有些冷淡。
他將沈溪姿往身後帶去，完全是一種昭告主權的樣子。
「CP 都是粉絲隨便磕的，你不會真認爲我喜歡你吧？」
「那次是我不對，我胡說的。」
「難道照顧我不是你的職責嗎？」
我自嘲地笑了笑，像是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好笑。
眼淚比我想的來得更快。
顧燁眼底劃過一絲驚訝，手剛想要抬起來，就被一旁的沈溪姿一把拉住。
她像原配帶有的卓越感對我說：「我跟顧燁是青梅竹馬，是我當時因爲一些小事賭氣跟他鬧彆扭，去了國外。」
「那段時間他很墮落的，謝謝你照顧他，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我抬眸看向面前的兩人，勾起笑容，覺得真讓人刺眼。
突然，常勝走過來，將我的手拉住，順勢拽到身後，又遞給我一包面紙。
淡淡地看向顧燁，眼中充滿了看不起「如果真把姜童姐當朋友就不該做出讓女孩子誤會的事情，做過的事情最後化爲你嘴裏的那句沒關係。」
「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真的很渣嗎？」
我走了，被常勝帶走了。
狼狽、不堪。
剛走出基地，常勝便將我轉過來，彆扭又不知所措地說「他腦子有泡。」
「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值當的，他脾氣那麼差，整天拽得跟個四五萬一樣，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傷心。」
我將臉上的淚水擦去，鼻子、眼睛都紅紅的，覺得常勝現在炸毛的樣子有些好笑。
「嗯，我知道了，其實我也沒那麼喜歡他，就是有點生氣，感覺自己被耍了一下。」
又抬頭將他的炸毛拂去，「好了，倒是你，趕緊回去訓練吧，下次比賽就要開始了。」
他看着我，像是真的不再難過，揚起微笑，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最後進到戰隊了。
收起臉上的笑容來。
-7-
我辭去了 EV 戰隊營養師的工作。
師父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對我很是愧疚。
是他介紹我先去戰隊基地當營養師鍛鍊一下的能力。
卻出來這樣的事情，即使我並沒有表現出難過，但是師父看向我的眼神中還是透露出心疼。
離開戰隊的一段時間，常勝來過一趟我這裏。
他耍着無賴非要喫我做的飯。
「以前每天都期待着能喫到姜童姐做的飯菜，真是想死我了，喫上這一口真是滿足。」
我看着快要爬進碗裏的常勝，覺得他這個樣子像極了流浪許久的小狗終於美餐了一頓。
手機有信息湧進來，我點開，便看到師父發來的報名申請書。
常勝看了一眼，邊說：「哎，這個比賽，姜童姐要參加嗎？」
我看了一眼，是個很有含金量的比賽，那麼參加的人選也會是很出色的人，同樣是個可以好好學習的機會。
但我並沒有很快決定。
「在考慮中，應該不出意外會去。」
常勝眼直接發光，激動地說：「那我去給你加油，我要看你大殺四方。」
我笑着看向他：「萬一我被人家秒殺呢，這個比賽厲害的人很多。」
他的眼眸清澈，只是稍加思索，但很快就對我說：「沒關係，在我這裏姜童姐就是最厲害的。」
-8-
我報名參加了比賽，首先要通過的就是海選。
剛開始不能大展手腳，我保守地做了一條糖醋魚。
很順利地便晉級了。
只是我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沈溪姿。
她正站在顧燁的身邊，手腕在他的臂膊處，微微晃動，像是在撒嬌。
「顧燁，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很厲害啊，他們都沒有我做得好。」
顧燁抬起一隻手在她的頭上安撫，臉上難得流露出開心的樣子：「嗯，很厲害。」
沈溪姿眼神一轉，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
「姜童，你也參加了這個比賽？」
本不想理會，但是現在這樣的場面，我點了點頭。
顧燁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哼，那你可要努力啊，這場比賽有我認識的很多朋友，基本都是在五星級酒店當大廚，知名度都是很高的，你加油吧，晉級已經很厲害了。」她語氣輕哼，看向我的眼神卻是輕蔑的。
我點頭回應：「謝謝提醒。」
不願再多逗留，便想離開。
沈溪姿眼神微動，晃着顧燁的手臂說：「顧燁，我們要不請姜童姐喫個飯嗎，就當是表達下她對你曾經的照顧。Ţųₜ」
顧燁從一開始眼神就落在我的身上，他不知怎麼了，自從姜童走後，他便沒有什麼胃口。
明明沈溪姿做的在基地深受大家喜歡，可自己卻怎麼也提不起食慾。
他點了點頭：「嗯，可以，聽隊裏隊員說有個不錯的烤肉店。」
我當然知道是哪個ƭúₒ烤肉店，常勝剛好在跟我說這件事情。
我冷淡地看向他：「不好意思了，我還有約。」
話落，我便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姜童姐。」
我轉頭，便看到跑來的常勝，她的手裏提着一杯奶茶。
看到顧燁的存在，語氣中夾雜着笑意說道：「顧燁，你怎麼在這？」
顧燁的臉冷下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回應到「偶遇了，我們先走吧。」
「哦，好。」
我們走後，顧燁站在原地看向我們的身影，看了許久，久到自己都沒有發覺出來。
直到沈溪姿開口說：「看來姜童姐魅力挺大嘛？他們也挺配的嘛！」
她不說話還好，說了以後顧燁卻怎麼看都覺得不舒服。
太刺眼了。
她的身邊不能站別人只能是自己。
顧燁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怕。
沈溪姿還在自己身邊，刻字機卻想着姜童。
他的臉上又恢復原樣，淡定的看向沈溪姿，將她的手牽起來。
他喜歡了沈溪姿這麼多年，怎麼會喜歡姜童。
-9-
將近一個月，我都在比賽中。
一路走來，還不容易進了決賽。
這次最終比賽自己準備要做的事是寶塔肉。
是一個很講究刀工的菜餚。
練了很久，我眉間皺起的眉頭才慢慢撫平下來。
決賽那天來得很快，常勝特地請了一天假來看我比賽。
儘管我說過了不用，他還是執意要來：「我們比賽你就是在忙也不會缺席，這可是你的比賽，我一定要來。」
拿他沒辦法，我也只好默認他這樣去做。
只是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沈溪姿和顧燁。
顧燁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沈溪姿的臉色卻不太好。
她沒想來看總決賽，她對這種比賽早就不管不顧，畢竟自己隨便一個在國外獲得的獎項都要比現在這個更高。
只是顧燁非要來看，沈溪姿一開始很高興，覺得顧燁是想了解自己更多。
來了才突然反應過來，姜童參加了這場比賽。
沈溪姿自然是不會讓我知道這其中的故事，輕哼着對我說：「你還挺幸運的嘛？竟然進了決賽，我的師兄今天也參加了比賽，冠軍你還是不要想了。」
我平靜地看着她，笑着說：「萬一我今天也被幸運女神眷顧了呢。」
眼神赤裸裸地看向她。
我被叫到了後臺準備，將常勝安排好後便走了。
-10-
比賽正式開始。
前面每一步我做得都很好，直到我拿到肉後，我手一頓。
這不是新鮮的肉，是已經有段時間的。
倒不是對自己刀工的不自信，只是肉質不同同樣會影響口味。
我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現在換肉肯定來不及了。
我抬眼望去，便看到坐在臺下嘴角勾着耐人尋味的沈溪姿。
不用想我便知道是誰。
指針轉動，我的額頭冒出一層細汗，肉太鬆，我的速度不由得放慢下來。
但好在肌肉記憶已經形成，訓練的結果很有效果。
最後在最後一秒，我完成了。
可我的臉上絲毫沒有一點如釋重負。
最後意料之中，我得了第二名。
對於品嚐過那麼多佳餚的評委，自然能品出不同。
說不是落那是假，常勝專門請假來看我比賽，而我卻得了第二名。
可更多的是氣憤，手跟着顫抖。
我走到後臺，便看到站在那裏等我的三人。
沈溪姿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而其餘兩人看向我時，滿是詢問。
靠近沈溪姿，我質問的語氣脫口而出：「是你偷偷換的對嗎？」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心虛，又雙手抱拳在胸前，好笑般地看着我：「姜童，你有病吧，自己輸了還怪別人，你自己能力不行，給你第二名都像是有水的。」
我哼笑着看着她，下一秒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
他眼睛瞪大像是覺得震驚：「姜童，你瘋了吧？你敢打我！」
顧燁趕忙將我們拉開，皺着眉頭看向我：「姜童，你這是在做什麼？你不要太過分！」
我死咬着嘴脣，才能忍住自己想要在公共場合破口大罵的想法。
冷靜下來，平靜地對他們說：「能不能離我遠點，看到你們，就讓我噁心。」
眼神充斥着厭惡和噁心。
-11-
我不知道顧燁是怎麼找到監控錄像的。
可能是那晚我眼中的厭惡太刺眼了。
當他帶着沈溪姿來道歉的時候，我是有些煩躁的。
真是陰魂不散。
沈溪姿始終低着頭，蚊子哼哼般小聲地說：「對不起……」
我頭也不抬地說：「沈小姐要是這種我聽都聽不見的聲音，恐怕你的誠心也沒有很大吧。」
「姜童，你不要太過分！」
顧燁冰冷的聲音砸過來：「沈溪姿！」
她委屈地低下頭來，眼眶中擠滿了眼淚，羞愧地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怨恨的眼神在我們兩人身上掃過：「這樣你們滿意了吧！」
說完便跑開了。
只留下顧燁還站在原地，似乎也有些舉措。
「沒有什麼事的話，出門右拐，謝謝。」
顧燁像是沒有想到我這般表態，舉止更加無措：「你還會回基地工作嗎？」
我這才抬眸看向他，眼神莫名覺得好笑：「回去幹什麼，託你的白月光福氣，本來原定的工作也水漂了。」
話落，顧燁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姜童，對不起，是我沒想好我們的關係，我以爲你會一直照顧好我的，我是真的喜歡你做的菜。」
我輕抿着嘴脣難耐地說：「我沒有當別人媽的習慣。」
像是沒想到我的回答，身形一頓，接着落荒而逃。
-12-
沈溪姿和顧燁在鬧分手。
這是在常勝的嘴裏聽到的。
他一臉悲憤地對我說「活該，誰讓他們這麼欺負姜童姐。」
我笑着在背後拍打了下他的腦袋「行了，你現在就是好好訓練，其他的都當沒看到知道了嗎？」
少年鼓着雙腮，摸着頭委屈巴巴地看着我「知~道~啦~」
很快世錦賽來了。
我特地趕過去看比賽。
常勝狗屁狗屁地拉着我向戰隊裏的人顯擺。
只有顧燁臉上的神情暗淡。
比賽開始了，常勝特地將我安排在前排，我能清楚地看到臺上的每個人。
在解說員第三次說出顧燁出現失誤後，我的視線落在了顧燁的身上。
他的額角冒出了冷汗，像是在忍耐着什麼。
周圍的人也發現了，只不過現在這樣的場面，只能硬撐。
不知道是太想獲勝，還是失敗後的滋味太過於難受。
戰隊中的每一位臉上都變得嚴肅起來。
他們的手指飛快地轉動。
每個人都在用最大的努力去彌補這一絲漏洞。
對方也發現了顧燁的狀態，幾乎是按着顧燁在打，場面很是憋屈。
整個 EV 戰隊都很是被動。
比賽過半，賽場上一般人都不敢喘氣。
雙方防禦塔都只剩下最後一個，所以是輸是贏，就在最後關鍵一波了。
這時大家才發現常勝已經悄悄埋伏在敵人大龍的草叢。
突然，一個平 A。
大屏上顯示的是 EV 戰隊所在的紅方，全場一片譁然。
最後一波，直到最後防禦塔被攻破，紅方勝利的畫面結算。
EV 戰隊都很安靜，像是一種如釋重負後的平靜。
他們贏了，全場粉絲譁然。
顧燁被帶去後臺，坐上了去往醫院的救護車。
這場屬於 EV 戰隊勝利結算場面的一刻，卻只有他一人缺席。
-13-
顧燁是被急性腸胃炎送進醫院的。
長期不愛護胃而導致的結果。
這就是爲什麼每個基地都有專業的營養師的原因。
隊員的身體比比賽還要重要。
那晚比賽後，常勝的名號徹底打了出去，收穫了很多粉絲。
我們是在第二天去看的顧燁，他面色蒼白地躺在牀上，眼神依舊冷淡。
一隻手拿着手機，頁面上全是粉絲控訴昨晚他的操作。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好事不傳，壞事傳千里，不用想都知道網友是怎麼罵的顧燁。
看到我們時，眼神波動又再次強壓下來。
我將手上的粥遞過去：「你現在最好喝點白粥。」
他的眼神從我進來便落在我的身上，像是有很多話要說。
我隨便扯了一個藉口，將常勝支走。
平淡地看向躺在牀上的顧燁。
他抿了抿乾燥起皮的嘴脣，張了張嘴, 過了好久，才託着嘶啞的聲音開口。
「過了這麼久，我才真正知道你當時的感受, 還真挺難受的。」
我知道他在暗示我跟常勝的關係。
我沒有開口, 也沒有反駁。
顧燁繼續往下說：「我跟沈溪姿分手了。」
這件事我知道，今天去 EV 戰隊時便遇到了沈溪姿, 她的眼睛紅腫, 一眼便知道剛哭過。
看到我時, 像是沒力氣爭吵的小獸, 慌忙離開。
「對不起, 是我後知後覺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感情, 我對沈溪姿是年少情竇初開的執着, 是我心上總是難以抹去掉的念想，所以當你和她擺在我面前時，我選擇了她，更是在替年少時的我選擇。」
「可我沒想傷害你, 姜童，那些不是我頭腦不清，也不是我醉酒不明下的舉措, 那是我愛意之下難忍的溢出。」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只是想告訴你, 你很好, 是我太傻，太看不清自己的心。」
「是我配不上你。」
「對不起，遲到了這麼久。」
他的話說完，我抬頭看向他，突然覺得很是好笑，事後深情。
我冰冷的聲音在病房中迴盪。
「顧燁，你愛的不是我，也不專屬於我, 只不過是那段時間你太閒了, 而我剛好在你身邊。」
「我照顧你，你便將我的好想着, 最後又化作你嘴裏的愛。」
「你享受的不過是曖昧上頭帶來的感覺，你只是覺得好玩。」
「換個人照顧你，難道你就不會喜歡上她嗎？」
終究是那段不應該存在的時間出現了。
我冷眼瞥向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顧燁。
話說清, 顧燁陷入了沉默。
我離開了，門關上的一瞬間, 我聽見他說「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了。」
只是現在我不想要了。
-14-
那次比賽過後, 我也收穫了些許粉絲。
他們吵着讓我開設賬號。
順勢之下, 我做起了新媒體, 在網上直播教人做飯。
直播間幾乎場場萬人觀看。
而今天我做了蟹黃湯包、糖醋排骨……
直播結束後，我看着窗外夕陽將落的餘暉, 照在屋裏金燦燦的。
一天的結束, 外面奔走了一天的鳥兒回了巢。
我拿起一旁的手機，發了一張照片、一條信息。
對面幾乎秒回，一如既往是馬屁般的回答。
【阿巴阿巴阿巴，流口水了, 好香好香，已經踩着風火輪趕過去了。】
一時失笑，餘暉落在我的臉上。
燦爛、美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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