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巧合之下,和高冷影帝做了隱婚夫妻。
沒有愛情,只有合約。
每晚他都會問:「今晚需要嗎?」
秉承着敬業原則,只要不是身體不方便,我都會回答要。
他便不遠萬里趕回來擁我入眠。
我以爲,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因工作忙碌,忘記回覆消息。
他竟在直播採訪時,委屈到哽咽。
「老婆已經三天沒理我了。」
「她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該怎樣才能挽回她?」
-1-
忙碌了幾天,工作終於告一段落。
我錘了錘痠痛的小腿,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了家。
本想泡完澡便好好休息。
卻在浴缸中昏昏欲睡時,突然想起這幾天忘記回覆亓肆的消息。
糾結了一瞬,我還是認命地爬起,拿出了手機。
誰知剛解鎖,便彈出亓肆的新聞。
是一則直播採訪。
視頻中,亓肆滿臉沉鬱,低垂着眼眸輕靠在沙發上。
主持人看出他心情不佳,猶豫着措辭。
「亓老師這是怎麼了?是新劇殺青了捨不得嗎?」
他在努力把話題往宣傳新劇上面引。
可亓肆卻好像沒有接收到信號一般,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主持人一怔。
「那是發生了什麼不好解決的事嗎?」
「或許你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滿屏的彈幕全是好奇。
【什麼情況?亓肆這樣子是被人甩了嗎?】
【別胡說,哥哥根本沒有女朋友。】
【可是他的表情真的好像死了老婆哎。】
我有些失笑。
這種直播採訪,一般都是有臺本的。
亓肆現在的樣子,必然是採訪需要。
可沒想到,視頻中,亓肆微微坐直了身子。
向來淡漠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委屈。
「是我的家事。」
他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垂下眼睫後,幽幽開口。
「我老婆……好像不愛我了。」
「她已經幾天沒理我了。」
「我該怎麼做,才能挽回她?」
主持人愣了。
彈幕安靜了。
我剛攢起的瞌睡全飛了。
不是,他是怎麼做到臉不紅心不跳胡說八道的?
明明我們只是相親閃婚的合約夫妻。
根本沒有一絲感情基礎。
甚至領證前,他還在對我耳提面命。
說我們之間只有合同,切勿生出旁的心思。
怎麼才短短半年,他就開始打自己臉了?
難道是公司要求立什麼深情人設?
主持人此時已經回過了神兒,控制不住地高聲驚叫打斷了我的沉思。
「我屮艸芔茻!你結婚了?!」
亓肆幽怨地抬眸,答非所問。
「聽說你和你妻子的感情十分和睦,是不是有什麼祕訣?能不能教教我?」
主持人:「……」
-2-
主持人人都傻了。
爲了緩解口誤的尷尬,他訕訕笑了兩聲,選擇低頭看即時彈幕。
正逢網友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出起了主意。
【想要挽回老婆還不簡單?身體就是你最大的資本啊哥!只要你不吝嗇盡情誘惑,還怕她不回頭?】
【膚淺!主動久了對方也會膩味覺得沒新鮮感的,我覺得可以嘗試一下欲擒故縱!欲拒還迎!】
【得了吧,那都是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礎上,要我說得先確認對方是不是還愛他!】
【這個更簡單了啊,看她會不會喫醋不就行了。】
其中還夾雜着唯粉的破防怒罵和瓜友們的好奇追問,類似震驚亓肆竟然隱婚、什麼時候結的婚、女方是誰、兩人在一起多久了之類的猜測。
卻愣是被主持人精準略過,挑了這幾條出來。
唸完後,主持人清了清嗓子。
「亓老師,每對夫妻的相處模式都不一樣,所以您的疑惑我沒有辦法解答,但這幾位網友說的都還不錯,不如,您選擇性嘗試一下?」
亓肆眼眸微微一亮,卻又轉瞬泯滅。
「可這幾天我給她發過很多類似的照片,她都沒理我。」
「是不是我的身體對她來說,已經失去吸引力了?」
「但我每天都有抽時間健身保持身材,不應該啊。」
「難不成,真是我主動久了,她膩了?」
亓肆說着還掀起襯衫領口垂眸瞄了一眼,神情頗爲疑惑。
看得主持人嘴角直抽。
彈幕一片沸騰。
【光說有什麼用?發出來看看啊!我們幫你鑑別鑑別!】
【就是,你別自己偷看啊!把釦子解開啊!腹肌露出來啊!】
我卻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
默默看着手機上的聊天界面陷入了沉思。
上面只有亓肆三天前發來的一句簡短問候。
【今晚要嗎?】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那他說的照片,發給了誰?
他嘴裏的老婆,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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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亂如麻,一時沒什麼頭緒。
回過神兒來時,直播已經結束了。
我點開了評論區。
短短時間,已經有數十萬人蔘與了討論。
熱評第一:沒想到亓肆那麼高冷竟然是個戀愛腦!
熱評第二:有沒有人知道亓肆老婆是誰?
熱評第三:我猜是言夢,他們倆被拍到好幾次了!
我一怔。
言夢是剛出道不久的一位女團成員,因爲被拍到和亓肆一同出遊備受熱議,連着上了好幾次熱搜。
可我知道她,並不是因爲她的熱度。
而是亓肆曾經在我面前提起過這個名字。
要是沒有我的話,他說:「那我可能會和言夢在一起吧。」
-4-
其實,我和亓肆結婚是意外。
我幼年喪父,從小和媽媽相依爲命。
後來她生了重病,纏綿病榻許久。
意識到大限將至,拉着我手淚眼模糊,說放不下我。
我知道她想看着我出嫁,便委託她的好友——我的老師幫忙介紹人選。
本想着請對方幫忙在媽媽面前演一場戲,能讓她安心離去就好。
誰知到了約定地點,才發現相親對象是亓肆。
他穿着米色風衣,逆光而來。
讓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坐在我對面,往桌上放了一沓病歷。
我有些疑惑。
他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低聲解釋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某些方面的需求空前高漲,形成了癮症。
他是公衆人物,影響力廣泛。
爲了不給社會造成負面影響,需要一個固定伴侶幫忙治療。
而我是熟人介紹,又身家清白,是最適合結婚的對象。
說完他又拿出一份合同,希望我看完後給他一個答覆。
我只粗略瞄了兩眼,便覺面紅耳赤。
因爲上面詳細地描寫了結婚後我應盡的義務。
比如,因他身體原因,我需要無條件配合他的一切要求。
不管是時間、地點、姿勢、還是着裝、次數都不能提出任何異議。
且爲了讓他沒有心理上的負擔,我還得儘量主動。
當然,與之對應的,也有一筆十分豐厚的報酬。
是我做社畜幾百年也賺不到的天文數字。
不僅能還清爲媽媽治病欠下的債務。
還能讓我的後半生衣食無憂。
說實話,我很心動。
不僅僅是因爲錢。
還因爲,對方是亓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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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合同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我的視線緩緩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他身姿頎長,一臉閒懶地靠在椅背上。
五官分明,眼眸深邃。
高挺的鼻樑下,是緊抿的薄脣。
泛着淡淡的粉色,閃着誘人的光澤。
我抿了抿乾澀的脣,不自覺吞嚥了一下。
說實話,這樣的絕色,是個正常女人都無法拒絕。
更何況,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高中暑假時我晚上夜跑減肥,被醉漢攔路調戲。
因爲不從奮力反抗,被打破了腦袋。
鮮血染紅了雙眼,我被壓在地上,控制不住地發抖哭喊。
是路過的亓肆救了我,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像一束光一樣,照進了我心裏。
後來,在老師家補課時遇到過幾次,也算是相識。
可亓肆好像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察覺到我灼熱透骨的目光後,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蹙眉攏緊領口,戴上了口罩。
「秦小姐,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並沒有什麼感情基礎。」
「所以等我的身體狀況穩定後,這份合約便會解除,你最好不要生出什麼旁的心思。」
「否則——」
後面的話亓肆沒說出口。
但想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我也不在意,輕笑一聲點頭道了聲好。
亓肆一愣,欲言又止。
「你不再考慮考慮?」
「不用。」
有錢拿,又有頂級帥哥讓我玩兒。
不管怎麼看,這筆買賣都是我賺。
我拿起筆,工工整整簽上自己的名字。
「秦沫」二字落下,亓肆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漆黑眸中情緒翻湧。
卻什麼也沒說,直接拉着我領了證。
那時,我對他所謂的「癮症」還沒有具體概念。
直到看望完媽媽,他拉着我回了住處。
在玄關,便迫不及待地覆了下來。
衣衫崩裂,紐扣飛濺。
客廳、陽臺、浴室……
我被翻來覆去折騰了整整一夜,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
他卻不知疲倦,渾身上下還是使不完的牛勁兒。
我才終於意識到,他所言不假。
爲了配合治療,我拋下羞澀,努力迎合,滿足他所有的要求。
後來他行程漸忙,不能再和我朝夕相處。
可不管他身在何處,總會在入夜前給我發來消息。
「今晚要嗎?」
或許是秉承着敬業精神想要完成合約,或許是我內心的渴望隱隱作祟。
除去每個月特殊的那幾日,我都會第一時間回覆:「要。」
亓肆便會連夜趕回,不吝汗水。
可白天拍戲晚上還要趕回來連軸轉的日子太辛苦了。
時間長了,他眼底的青黑遮都遮不住。
我有些心疼,建議他好好休息,隔幾天回來一次。
他高舉起我的手臂,吻着我的脖頸聲音含糊。
「不行,癮症上來忍不住。」
「那要是沒有我呢,沒和我結婚的話你要怎麼辦?」
我以爲他在搪塞,畢竟我生理期時他也忍得好好的。
誰知他晃了下神兒,脫口而出。
「那我可能會和言夢在一起吧。」
雖然他緊接着解釋兩人只是普通朋友,沒有任何越界,讓我不要多想。
可這個名字還是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
如今看着網友們的揣測,我不可抑制地想到,這幾天我不眠不休在公司加班忙碌的日子,亓肆找不到我,會不會和言夢在一起?
我頓時沒了睡意。
點開亓肆的微博,試圖尋找到蛛絲馬跡,卻一無所獲。
正沮喪時,加的亓肆的粉絲羣突然有人艾特了全部人。
【我的天,哥哥的老婆竟然真的是言夢!她發微博官宣了!】
我順着指路的鏈接點了過去。
其實也不是正經官宣,而是ţü₉言夢發了一張聊天記錄的截圖。
圖片隱去了暱稱,只能看到對方發來的各種角度的腹肌照。
打了馬賽克,有些糊,我無法辨認是不是亓肆。
可她評論區的網友卻好像十分篤定。
因爲言夢配了文案。
【哥哥別多想,如此誘惑怎麼會膩?安Ţṻ₇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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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也不安心。
躺在牀上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眠。
糾結許久,我點開了和亓肆的聊天界面,敲了一行字。
【不好意思,這三天一直在公司加班沒能回覆你的消息,現在我忙完了,你方便回來一趟嗎?我想和你聊聊。】
我不想胡亂猜測,有些話,還是當面問清比較好。
做了決定後,我心裏鬆了一口氣,終於慢慢有了睡意。
半夢半醒間,我似乎聽到微小的動靜。
好像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身旁的牀有輕微的凹陷。
緊接着,我被熟悉的凜冽氣息包裹。
衣襟似乎被扯開了,有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上面,帶起一陣陣顫慄。
身體不受控制地軟成了一灘水。
我想躲開,可我太困太累,流連於夢境。
夢裏,我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
我氣得渾身噴火,一路過關斬將衝到了亓肆身前。
用細細的鏈條將他鎖起,拖到小黑屋。
把着他的命脈,一臉兇惡。
「敢找別人做對不起老孃的事?信不信老孃一把捏爆你!」
亓肆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有一瞬間的僵硬。
反應過來後,他低低笑了兩聲。
輕拉着我的手,緩緩揉動。
「沒有別人,只有你。」
「而且,你捨得嗎?」
恍惚間,掌心灼熱滾燙得厲害。
卻詭異地讓我躁動不安的心靜了下來。
我縮了縮腦袋,沉沉睡了過去。
-7-
我是被鬧鐘吵醒的。
身旁已經沒了亓肆的身影。
身子也十分乾淨爽利。
這讓我險些以爲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夢。
可看清手心和脖頸上殘留的紅痕後,我瞬間有些心率失衡。
亓肆有「癮症」,平常根本忍不了一點。
可昨晚,他沒有動我。
是要爲言夢守身?
雖然已經做好了結束合約的準備,也知道目前的情況不應該再繼續發生關係。
可一想到這種可能,我的心臟還是一抽一抽地緊。
恰在這時,門鈴響了。
這是亓肆的私宅,沒有外人知曉。
我以爲是他忘記帶什麼東西去而復返,便直接穿上拖鞋下了牀。
開門前,想着好聚好散,我特意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
不願因自己的情緒給他造成額外的困擾。
誰知開門後,外面站着言夢。
她小臉微抬,笑容燦爛。
「我是言夢,亓肆哥讓我來的。」
亓肆讓她來的?
我有些怔愣。
言夢挑了挑眉,拉着行李箱直接越過我走進了客廳。
溜達着轉了一圈,又轉過身上下打量着我。
「你就站在那不動?」
她的語氣十分挑剔和不滿,我心頭無名火竄起。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話音剛落,亓肆走了進來。
言夢立刻換了一副面孔,滿臉委屈地走到了亓肆身旁。
「亓肆哥,你請的阿姨好沒有禮貌,我來了後就呆呆站在那裏,都不招呼我的。」
亓肆眉心微蹙,側身躲開她伸出的手。
「第一,她不是我請的阿姨,她是我的合法妻子。」
「第二,你是沒手還是沒腳?自己不會動嗎,非要別人招待?」
我有些驚訝。
亓肆雖然性子淡漠,爲人疏離,但與人相處時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
沒想到和言夢相處,竟然是這個態度。
不僅言辭傷人,語氣也十分冷硬。
更沒想到,言夢竟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她好像沒聽到一樣,俏皮地眨了眨眼。
「不就是合法妻子嘛?」
「我懂~跟我一樣的嘛~」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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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一旁站着的亓肆臉色大變。
「沫沫,她就是個瘋子,別聽她胡說八道。」
然後不由分說攥着我的手腕,將我拉進了臥室。
房門砰地關上,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咬了咬牙,揉着微痛的手腕追問:
「你和言夢……」到底是什麼關係?
誰知剛張開嘴,話還沒說出來,亓肆一把將我抵在門後,低頭吻了下來。
身體早已熟悉了對方的觸碰,我根本無力招架。
再加上他吻得又急又兇,呼吸被掠奪,我的大腦越發混沌。
連什麼時候被放在牀上都不知道。
直到身前一痛,才發現亓肆正埋首於此。
我心頭一跳,趕緊用力推了推。
「別……」
指尖綿軟,壓根推不動。
但亓肆察覺到了我的抗拒。
他平復了下急促的呼吸,微微抬眸。
「老婆,三天了,我好想你……」
臉上是尚未退卻的情慾,眼底卻泛着濃濃的委屈。
讓人心生不忍。
可是不行。
我偏開頭,第一次強硬地拒絕了亓肆的要求。
亓肆有些意外,卻還是沒有強來。
他抿脣瞥了我一眼,拿着換洗衣物沉默着走進了浴室。
門關上後,我長出了一口氣。
拍了拍滾燙的雙頰,暗暗唾棄自己。
能不能有點出息?
他和言夢的關係還沒有弄清,若真的有什麼首尾,我是一定要解除合約的,這種時候怎麼還能爲美色所惑?
我整理好衣服坐在牀頭,默默組織着語言,打算等亓肆從浴室出來就問個清楚。
誰知他圍着浴巾出來後第一句話直接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參加了一檔直播戀綜,一會兒要到家裏拍攝。」
「啥?」
「對了,言夢也是嘉賓,她家裏不方便,我就帶來一起了。」
「……」
這是要攤牌?
「那我是現在就要回避嗎?」
亓肆係扣子的手一頓。
「你是我老婆,爲什麼要回避?」
「?」
「你也一起參加。」
「?」
「酬勞高。」
「……」
這是酬勞高不高的事兒嗎?
腳踩兩條船,他不怕翻車嗎?
而且一個男嘉賓配兩個女嘉賓?
這綜藝,正經嗎?
-9-
亓肆沒有看出我的無語,他也沒有過多解釋。
聽見門鈴響後,他就直接出去接待節目組了。
而我在臥室又磨蹭許久,給自己做足了心Ţŭ⁺理建設。
亓肆說酬勞高,那估計是真的高。
說不定又是當牛馬幾十年都賺不到的金額,不拿那是傻蛋!
而且他都不怕曝光,我怕什麼?
於是,我昂首挺胸走出了臥室。
正好撞見言夢正帶着節目組的人蔘觀,侃侃而談。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有驚訝,有疑惑,有好奇。
各種打量的視線混雜在一起,讓我如芒在背。
我強裝鎮定禮貌打招呼:「大家好。」
但其實,我一點也不鎮定。
看着快杵到我臉上的攝像機,一想到隔着屏幕說不定有幾萬人正在觀看直播,我整個身子都僵了。
我猶豫着,是不是該直接做自我介紹。
言夢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突然走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秦沫,亓肆的老婆。」
不少工作人員也懵了。
「網上不都說言夢是亓肆老婆嗎?」
「對啊,這怎麼又冒出來一個?」
有個女孩子好奇問出了聲。
「她是亓老師老婆?那你是誰?」
「我是亓肆老妹兒啊!」
「……」
滿廳寂靜。
直播間也都無語了。
【剛看到亓肆開門言夢也在,而且還一副女主人的姿態,我還以爲兩人打算回應網上的傳聞官宣隱婚了,結果就這?老妹兒?】
【這個小姐姐好像不是娛樂圈的人吧,以前沒見過,難不成純素人?】
【看着一股小家子氣,還不如言夢呢!】
【這樣說不好吧,小姐姐也是第一次面對鏡頭,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我現在比較好奇,這小姐姐和言夢的關係看起來還不錯,那她知道言夢昨晚發微博故意誘導大家她是亓肆老婆嗎?亓影帝又知道嗎?】
【……好問題。】
【而且,據我所知,言夢和亓肆好像親戚關係。】
【嘖嘖,那這個老妹兒到底是堂妹兒表妹兒還是……情妹兒?】
工作人員裏好像也有人想到了這一層,一時間打量我和言夢的眼神兒十分怪異。
言夢卻不在意,徑直拉着我坐到了沙發上。
「你總算出來了,剛纔的事兒不好意思啊。」
語氣十分真誠,再加上剛剛又幫我解圍。
感受着胳膊上的溫度,我莞爾一笑。
「沒關係,你也不是有意的。」
言夢鬆了口氣。
「不過真不怪我把你認成阿姨,誰家好人穿那種睡衣啊!那花色那材質不都是中老年人穿的嗎?」
「明明看着身材還不錯,偏要藏在衣服裏,一點女性魅力都沒有,真是丟人!」
我:「……」
雖說睡衣確實是我拼夕夕 39.9 買的純棉媽媽款,可也不至於穿上就成媽媽輩吧!
我冷着臉抽出了手臂。
「謝謝你剛纔幫我解圍。」
「不過一碼歸一碼,要是你眼睛有問題的話就去治,別在我這兒找存在感。」
「我眼睛纔沒問題,我審美高着呢,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啊,我挑着呢!」
似乎是爲了證明自己的說辭,言夢站起身跑到玄關處打開了行李箱。
在裏面翻找了幾下,拿着幾個小包又跑了過來。
「諾,這些都是我新買的,你挑一件吧,就當做是我說錯話的賠禮。」
我不明所以。
言夢已經打開了一個。
黑色的一團抖開,竟然成了半透明的鏤空睡裙!
我人傻了。Ţṻₖ
言夢還在拿着睡裙往我身上比劃,語氣十分自得。
「你皮膚比較白,穿什麼顏色都合適,腰又比較細,這件鏤空露腰的剛剛好。」
樣式太過羞人,又是大庭廣衆之下。
我一張臉漲得通紅。
整個人都要縮進沙發裏了。
言夢猶不滿足,又要打開其他的袋子展示。
怕她還要在我身上比劃,我趕緊將黑色睡裙拿起藏在了身後。
「這件就行,這件就行!」
言夢這才作罷。
這衣服放在人來人往的客廳實在不合適。
趁着言夢將剩餘款式放回行李箱時,我彎着腰紅着臉火速將睡裙送回了臥室。
偷感太重了,直播間的網友都快笑噴了。
【前一秒還在互懟,下一秒就打開行李箱送睡衣,還是那種睡衣,小姐姐人都熟了,哈哈哈哈!】
【兩人這相處樣子,哪裏像是情敵,我看是塑料閨蜜還差不多!】
【那她昨晚爲什麼髮指向性那麼強的微博?】
【人家也沒說對方是亓肆啊,不都是網友們猜的嗎?】
【就我的關注點在言夢送的睡衣上面嗎?真的好喜歡!截圖!識屏!】
【啊啊啊,姐妹找到後分享下鏈接啊!】
【鏈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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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問言夢要其他款式的鏈接。
沒辦法,回臥室後沒忍住,我悄悄試了一下。
雖然過分性感,卻實在美麗。
不過一時沒找到機會。
因爲我剛從臥室出去,就被導演拉去籤合同。
酬勞確實很高,便暫時將鏈接的事放到了腦後。
我趁着查看合同的間隙,嚮導演瞭解了一下這檔節目。
這其實是一檔戀愛直播真人秀。
節目組擬邀請三對單身嘉賓自由配對,原計劃都邀請圈內人士,誰知亓肆已婚,便多了我這個素人。
然後嘉賓集齊後,還需要在一個空間共同生活一段時間,自給自足,展現真實的生活。
得知需要錄製一個星期,我便聯繫公司請了假。
簽好合同交上手機,又被等在一旁的亓肆拉到了餐桌前。
上面已經擺滿了食物。
有湯,有面,還有炒菜,色香味俱全。
我吞了吞口水,隨口問了一句。
「怎麼想起來做早餐了?」
「人多,不想讓你受累,而且——」
話音頓了頓,亓肆突然伸手撐住椅背湊了過來。
「我聽別人說,要想抓住愛人的心,首先要抓住愛人的胃。」
我一怔,抬眸正好撞進亓肆笑盈盈的眸子裏。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似乎還想說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導演的聲音。
「呀,早餐這麼豐盛。」
緊接着,是言夢的驚呼。
「沒想到亓肆哥你還有這手藝呢!」
亓肆垂了垂眸,有些無奈地直起身子。
「嗯,想喫什麼自己盛。」
然後亓肆坐在我旁邊,幫我盛了一碗麪。
澆上我喜歡的菜放到我手邊,又幫我盛湯。
「湯還有點熱,我幫你吹吹,你先嚐嘗面的味道怎麼樣?」
漆黑的眸中滿是期待,那眼巴巴的樣子,讓我心頭一軟。
我抿了抿脣,拿起筷子嚐了一口。
「很好喫。」
亓肆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你喜歡就好,以後我都給你做?」
「好。」
我隨口應了一聲。
沒想到亓肆臉騰的一下紅了。
「你要不要辣椒和醋?我、我去廚房拿。」
沒等我回話,他猛地站起身跑回了廚房。
我:???
【雖然昨天就知道亓肆八成是個戀愛腦了,可他今天的表現,更沒眼看了。】
【不就是老婆說了句好喫點了個頭?至於那麼激動嗎?】
【就是,還在廚房蹦蹦跳跳給自己加油打氣,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裝?】
【你們知道什麼,他都以爲老婆不愛他了不要他了,如今得了一句肯定,能不激動嘛!】
言夢輕嘖了兩聲,指着廚房裏興奮的亓肆背影,衝我曖昧眨眼。
「調教得不錯嘛!」
我有些莫名。
「我什麼也沒做啊。」
「哎呀你不懂,對於心愛之人,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正常呼吸,都是誘惑!」
我:……
可我也不是亓肆心愛之人啊。
相親閃婚,又沒有感情基礎。
他怎麼可能對我用情至深?
總不至於,日久生情吧?
我覺得是言夢誤會了。
沒想到導演卻很贊同,連聲附和。
「小言說得對。」
呼嚕完最後一口湯,又一臉地語重心長。
「小秦啊,夫妻倆走到一起不容易,要是有什麼矛盾,說開了就行,可千萬不能冷戰,冷戰傷感情啊!」
「你不知道,你幾天沒理亓肆,那小子還以爲你不要他了,整天喪着一張臉,看着就讓人心煩。」
導演認定亓肆接受採訪時說的「老婆」是我,想要勸和。
但我並沒有收到亓肆說的發給「老婆」的消息。
我心裏有疑惑,有疙瘩。
偏偏當事人之一——言夢還在連聲附和導演的說辭。
那樣子,不像是和亓肆有情。
那亓肆那晚爲什麼會脫口而出那句話?
難不成,他單相思?
-11-
心裏存了事,便開始不自覺地觀察亓肆的一舉一動。
還真被我看出來點東西。
他對言夢絕對不簡單。
我們一行人出發去最終錄製地點時,言夢神色懨懨地靠窗休息。
應該是前一晚沒休息好,眼周有淡淡的青黑。
我想着拉下車上的簾子讓她好好休息。
誰知還沒抬手,亓肆已經先一步放下了簾子。
我看過去時,他又拿了個抱枕遞給我。
「她喜歡抱着東西睡,你給她放懷裏。」
我欲言又止,沉着臉照做了。
而到達錄製地點後,裏面已經有兩位嘉賓先一步抵達。
一位是當紅小花陸雨落,一位是知名歌手趙千野。
導演去了最後一位嘉賓家裏接人拍攝,副導演安排我們玩遊戲破冰熟識。
而玩遊戲時,亓肆和言夢之間表現出驚人的默契。
真心話互相揭短。
大冒險兵行七寸。
兩人嚴格把控對方的毒點,你來我往,十分熟稔。
我越看,心越沉。
而最後一位嘉賓的到來,徹底印證了我的猜測。
最後一位嘉賓是徐弋年。
出道時一部電影,便憑藉精湛的演技和絕色的容貌圈粉千萬連獲四項影帝桂冠的男人。
他穿着剪裁得體的黑色大衣,邁步緩緩走來。
普通的裝扮,卻掩不住渾身的尊貴和優雅。
只是一個抬眸,便讓廳內所有人驚呼連連。
已經決定和趙野組隊的陸雨落一臉心痛地捂着心口。
「早知道徐弋年也參加,我就不那麼早決定了啊!血虧啊!」
趙千野嘴角直抽,卻並未反駁。
而言夢的反應更大,她激動地抓着我的手臂,聲音都在顫抖。
「我一定要睡了他!」
我:???
我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就算他真人比電視上更帥更有魅力,你也不至於一定要睡了他吧?」
「這麼帥這麼優質的單身男人,不睡不是暴殄天物嘛!你敢說你不想睡?」
我:「……」
看了一眼遠遠走來的徐弋年,我沒吭聲。
直播間罵言夢不知天高地厚、揚言要屠了她微博的網友也不吭聲了。
【有一說一,我也想睡。】
【就是,這麼優質的男人,我要是有機會我也衝啊!】
【沒想到言夢竟然還是個大饞丫頭。】
【從她拿出睡衣我就看出來了,誰家好人穿那種睡衣啊。】
【……突然有點想看徐弋年被撩怎麼辦?】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三線女星和被拉下神壇的高嶺之花影帝?你要這麼說我可來勁了啊!】
我也來勁了,想看看言夢會怎麼行動。
亓肆卻不樂意了。
「言夢,你是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點?」
「矜持?矜持能當飯喫嗎?」
言夢翻了個白眼,「這樣優質的男人是個女人都想睡,我好不容易有機會,爲什麼要矜持?」
說完,言夢甩了甩大波浪,踩着貓步就朝徐弋年走了過去。
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整個人激動壞了。
亓肆好像在我耳旁說了什麼,我壓根沒聽到,胡亂點了點頭。
注意力都在言夢身上,看她站定,伸出手。
「徐老師你好,我是言夢,你的對象。」
徐弋年本要禮貌回握,聞言懵了一下。
「對象?」
「對啊!」
言夢順勢直接挽上了徐弋年的手臂。
「戀綜嘛,當然是節目組給你發的對象啊。」
徐弋年:「……」
徐弋年低頭看了看兩人挽在一起的手臂,又看了看笑顏如花的言夢,終究是沒有甩開。
就這樣,兩人成了「情侶」。
沒想到這樣也能行,我激動地想找人分享。
回頭卻看到,亓肆死死盯着這一幕,臉都黑了。
-12-
六位嘉賓集齊,時間也到了中午。
導演發佈了第一項小任務——準備午餐。
畢竟以後一週的時間大家都需要生活自理並磨合,所以伙食還是很重要的。
大家都很認同這一點,湊在一起商量以後怎麼做飯。
因爲組隊後六人是以三個情侶小隊的形式呈現的。
所以商量後決定每頓飯每個小隊出一人。
早飯就是亓肆準備的,所以我拉了拉他的衣角。
「你休息一會兒吧,午餐我來做。」
亓肆定定看了我半晌,陰沉的臉微松。
「我來吧,說好了以後我做飯給你喫的。」
他將我推到沙發上坐下,問我想喫什麼,然後便要去廚房忙碌。
這時言夢湊了過來。
「亓肆哥,我和弋年哥哥都不會做飯,你能不能多做一點啊?我想喫糖醋小排。」
亓肆臉又黑了。
「不能。」
言夢氣得牙癢癢,可是沒辦法,只能找導演要了菜譜,和徐弋年兩人鑽進了廚房。
可亓肆做好飯菜端出來後,還是將一份糖醋小排放到了言夢身前。
言夢連忙道謝。
亓肆不置可否,坐到我旁邊後卻敲着桌子意有所指。
「找男人可不能只看臉,還是得找我這樣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纔行。」
在廚房忙碌了半天只做出一盤番茄炒蛋的徐弋年:「……」
窘得臉都紅了。
而亓肆還不知收斂,一邊幫我夾菜,一邊說個不停。
「有些人就是外表光鮮,看着人五人六的,其實內裏虛得很,連菜都做不了,其他的方面又怎麼會行呢?」
「老婆,你說對不對?」
我:?
言夢:??
徐弋年:???
網友們:????
【什麼情況?亓肆怎麼一直指桑罵槐的?】
【難不成是兩人私下有什麼矛盾?也沒聽說啊!】
【你們懂什麼,這哪裏是矛盾,分明是喫醋了。】
【喫醋?喫誰的醋?】
【自然是喫徐弋年的醋啊!】
-13-
亓肆確實在喫徐弋年的醋。
接下來幾天的錄製,他一直在針對徐弋年。
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行爲,可他就好像在和徐弋年爭寵一樣。
不管做什麼,都要比出個上下高低。
比出高低後還非要讓我評判,是他厲害還是徐弋年厲害。
我本來不想回答,可他一直纏着,我便敷衍說他厲害。
他便彷彿戰勝的公雞,得意洋洋地去言夢面前炫耀,還讓她找男人擦亮眼。
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ŧů²。
既確認了心中猜測,那我自然要問個明白。
可白日裏攝像機 360 度圍着,我根本尋不到機會直接問亓肆。
幸好節目組爲了方便拍攝,統一安排了嘉賓的住宿。
三位男嘉賓一間大臥室,三位女嘉賓一間大臥室。
所以,我打算從言夢這邊下手。
等了幾天,終於在今晚尋到了機會。
臥室的攝像機停止了工作,陸雨落被趙千野叫出去了。
只是沒想到,我還沒開口,言夢先一步抱着衣服進了臥室。
哼着歌,泡着澡。
半個小時了還不出來。
我都等困了。
正在這時,外間的門被敲響了。
是徐弋年,來ťû⁺找言夢。
我趁機敲響了浴室的門,讓言夢趕緊出來。
不過三分鐘,言夢便穿着鬆鬆垮垮的浴袍出來了。
也沒換個衣服收拾一下,徑直就要開門。
我急了,一把拉住了她。
「你就穿這個?」
「對啊」
我眼神瞄着她敞開的領口,嘴角直抽。
「裏面呢?」
「哦,你說這個啊。」
言夢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穿了的。」
她一把扯開腰間的帶子,掀開了浴袍。
「看,我特地穿上了我的戰袍,性不性感?美不美麗?」
我看着眼前兩條細細的白色布帶,被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晃暈了眼。
整張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害羞什麼?咱倆不都一樣的嗎?」
言夢對着鏡子轉圈欣賞自己迷人的身姿。
我卻想起上午時亓肆說我是他的妻子,言夢卻說和她一樣的話,臉上的紅暈陡然退卻。
我抿了抿脣,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們哪裏一樣?」
言夢輕嘖了兩聲。
「還裝,當然是一樣好男色啊,不然你怎麼會和亓肆閃婚?」
「就他那三棍子打不出個屁還整天裝高冷的悶騷樣,要不是看臉和身材想睡他,你會嫁給他?」
「承認吧!你跟我一樣,都是大饞丫頭!」
我:???
-14-
我人傻了。
合着她說的一樣是這個一樣?
我卻以爲是一樣幫亓肆解決生理需求?
原來,心臟真的看什麼都髒。
我有些唾棄自己。
抹了把臉,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聽你這麼說,你不喜歡他啊?」
「不喜歡。」
言夢斬釘截鐵,可說完後,臉上卻閃過一抹心虛,被我看個正着。
「那你心虛什麼?」
我狐疑。
言夢抿了抿脣,一屁股坐到了我旁邊。
「你知道亓肆有癮症的吧?」
我點了點頭。
「他那癮症吧,說起來和我有點關係。」
言夢摸着鼻子解釋,說兩家是世交。
亓肆進娛樂圈後,她曾託亓肆弄過好多男星的絕版寫真,可是看得到摸不到的日子太饞人了,她便想進娛樂圈。
說服父母后,她請亓肆幫忙牽線,誰知宴會上,有投資商喫了熊心豹子膽,以爲她是沒有背景的小明星,給她的酒水中下了藥。
她酒精過敏,沒辦法喝,被亓肆代喝了。
雖然及時送到醫院洗了胃,可還是有一些藥液被吸收了,然後和亓肆的身體產生了特殊的反應,讓他形成了癮症。
藥物治不好,亓肆以爲是心理出了問題,就去找言夢的心理師姐姐治療,被言夢撞個正着。
言夢想着要不是爲了幫她,也不會出這種事,便打算以身相救。
亓肆嚴詞拒絕了。
可後來看亓肆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言夢便又毛遂自薦了一次。
不過那次,亓肆說他已經結婚了,讓她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
說到這裏,言夢豎起三根手指。
「我發誓,我是曾經饞過他身子,可我真的不喜歡他。」
她的神情十分坦蕩,我幾乎是立刻便信了她的說辭。
那麼問題來了,亓肆是怎麼回事?
「那他喜歡你嗎?」
言夢猛地搖頭:「當然不……」
話說到一半,她又停下了。
咬脣打量了我半天,竟然直接岔開了話題。
「那什麼,我得出去了,徐弋年估計都等久了。」ṱū²
我還沒反應過來,言夢已經跑走了。
沒辦法,我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看言夢笑着打開了門。
「不好意思,剛剛在洗澡,等很久了嗎?」
徐弋年墨色的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沒。」
「那哥哥這麼晚來找我,是想我了嗎?」
徐弋年一怔,緩緩搖了搖頭,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
「你的手鍊忘在我這兒了。」
「哥哥不喜歡嗎?爲什麼要送回來?」
言夢一步一步往前,將徐弋年抵到牆上後,伸出胳膊攀上了他的脖頸。
因爲胳膊上抬,浴袍布料在胸前鼓起了褶皺。
徐弋年無意掃了一眼,人都傻了。
兩隻眼睛根本不知道往哪裏看,只能偏過頭去。
可露出來的半張臉和耳朵,卻紅得彷彿要滴血。
「這、這是你奶奶的遺物,太貴重了。」
「所以纔要送給對我來說更重要的你呀。」
言夢在徐弋年耳邊吐氣如蘭,媚眼如絲。
我這個看客都頂不住,更別說徐弋年這個當事人了。
他慌慌張張想要推開言夢,又不知從何下手。
竟身子一矮,從她胳膊下鑽了出去。
「時、時間太晚了,我先走了。」
徐弋年落荒而逃,那身影,怎麼看怎麼狼狽。
言夢都樂壞了。
「沒想到竟然這麼純情。」
我從她身後探出腦袋。
「是你太誘人了。」
要我是男人,我也頂不住。
所以,也不怪亓肆有心思。
-15-
不知道是不是亓肆這人經不起唸叨。
徐弋年離開後不久,亓肆竟然也來了。
開門的是言夢,她攔着我不讓我出去,非讓我換上黑色戰袍。
「別跟我說你沒帶,我都看到在你行李箱裏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來參加綜藝收拾東西時,竟然鬼使神差地把它給裝上了。
這下好了,拒絕的理由都沒有了。
我有些害羞:「可是,這不合適吧?」
言夢不理解:「正經夫妻有什麼不合適的?」
我紅着臉小聲解釋:「錄節目呢。」
言夢盯着我看了兩眼,咯咯笑出了聲。
「想什麼呢,只是讓你穿而已,又沒讓你做。」
「看得見喫不到,不是更誘惑嗎?」
「到時綜藝結束後,你不就能更……了嗎?」
我自動腦補了「……」是什麼,整個人都快熟透了!
言夢見我不經逗,便沒再堅持。
我又平復了好一會兒,纔打開門走出去。
本以爲亓肆是有事找我,誰知他開口就是質問。
「剛剛徐弋年是不是來了?他來幹什麼!」
我臉上的笑立刻淡了下來。
「你問他做什麼?」
亓肆的神情有些緊張,拉着我上下打量。
「我跟你講徐弋年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剛回去後笑得春心蕩漾,一看就知道藏着壞心思……」
「夠了!」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
「別說了!」
徐弋年那樣子是被言夢給勾的,他看不下去喫醋去找正主啊,跟我說什麼?
我啪的一下就要關門。
亓肆伸出胳膊擋了一下,沒關上。
他眨了眨眼,墨色的瞳孔流露出一絲委屈。
「那我不說了,你以後能不能只睡我?」
我:???
這話讓我陡然想起剛剛的腦補,瞬間有點心虛。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讓他不要亂說。
誰知嘴是捂上了,掌心卻一陣濡溼,黏黏的,癢癢的。
意識到亓肆在幹嘛,我立刻就想把手縮回來。
卻被他一把抓住。
「老婆,我肯定比徐弋年厲害的,你不要想着睡他了好不好?」
我一臉莫名:「我什麼時候想睡他了?」
「就綜藝剛開始那會,言夢說是個女人都想睡他,我問你是不是也想睡,你點頭了!」
我:……
那時我的注意力都在勾搭徐弋年的言夢身上,壓根沒聽見他說了什麼。
亓肆拉着我的衣角,還在自顧自地說着。
「而且後面你還非常關注他,你還對他笑,你都沒那樣對我笑過……」
所以,他是因爲我,喫徐弋年的醋?
我有些不可置信,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亓肆話音一頓,眉眼中也流露出一絲笑意。
他伸手將我圈住,腦袋擱在了我的肩膀上。
「老婆~嚶嚶嚶~今晚跟我睡好不好?」
「這幾天沒抱着你,我都沒睡好~我想你了~」
噗——
我沒忍住。
「你這是在那兒學的啊?怎麼還開始撒嬌了?」
亓肆輕描淡寫。
「哦,這幾天我看到導演偷偷摸摸打電話這樣哄他老婆,他跟我說,撒嬌男人最好命,臉皮算什麼,能把老婆哄好才重要。」
我一怔。
「哄老婆?」
「對啊。」
「爲、爲什麼?」
亓肆一頓,抬起了腦袋。
他用兩隻手撐着我的肩膀,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你說呢?」
想起他採訪時說的話,我覺得自己應該知道原因的,可我不敢相信。
「不、不知道。」
「哎呀真笨!」身後突然響起言夢的聲音。
回頭一看,她悄悄將門開了個縫隙,正探着腦袋,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當然是因爲愛呀!」
「愛?怎麼可能呢?」
我下意識搖頭否認。
因爲曾經被人欺辱,險些毀掉一生。
所以我其實,是自卑的。
我可以因爲一紙合約成爲亓肆的妻子,可我卻不相信,光芒萬丈的他會喜歡平凡普通的我。
亓肆卻將我掰正,一臉認真地回答。
「爲什麼不可能呢?你勇敢堅韌,哪怕曾經遭遇那麼可怕的事,還是會認真對待生活,你溫柔善良……」
一連串的優點說下來,我不禁有些恍惚,亓肆說的人真的是我嗎?
真的有人會在我曾經黯淡無光的歲月裏默默地喜歡我、關注我嗎?
那相親閃婚,難道也是蓄謀已久?
亓肆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不算吧,我也是意外從張老師那得知你要相親的。」
「這樣啊。」
我若有所思。
言夢卻猛地推開門將我拉到了一旁。
「別聽他瞎說,當初癮症發作那麼煎熬,他都一直忍着一定要找到你,說要爲你守身如玉,還聽網友的讓我發莫名其妙的微博確認你是否在乎他,他愛慘你了。」
其他幾人不知什麼時候也過來了。
陸雨落笑吟吟地說:「昨天亓老師還悄悄問我,如果對象生氣不理人了要怎麼哄呢?」
趙千野連聲附和:「連我這個萬年單身狗他都不恥下問,如果這都不算愛,那怎樣纔算呢?」
就連一直被亓肆針對的徐弋年,也輕輕點了點頭。
「這幾天他晚上做夢一直在說夢話,哭着求老婆原諒。」
我:……
亓肆:……
-16-
綜藝結束後, 亓肆便急着拉我回家幹正事。
卻沒想到,出了錄製大廳後,被人攔住了。
是亓肆的父母。
沒有想象中婆媳尷尬。
亓母好像挺喜歡我的,一見面就拉着我的手笑眯眯的。
「早就知道臭小子娶到了心上人,可他一直藏着掖着, 要不是這個綜藝,我都不知道還要什麼時候才能見真人。」
亓父板着一張臉倒是很嚴肅,可眼裏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好了, 既然接到了就一起回家喫飯。」
亓肆陰沉着臉有些不願意,卻還是帶我上了車。
一路上, 亓母都很熱情, 說自己沒有女兒, 以後會把我當成親女兒對待, 說若是亓肆欺負我,就告訴她,她幫我揍他。
末了, 她輕拍了拍我的手背。
「臭小子喜歡了你那麼多年, 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以後可一定要好好的。」
我愣了一瞬,視線移到了亓肆身上。
他偏開頭看向窗外。
可暴露在我眼前的耳尖, 鮮紅似血。
我莞爾一笑。
「我們會的。」
本以爲只是簡單喫個便飯, 誰知到了亓宅才發現,裏面還有一羣人。
不僅見面就往我懷裏塞禮物,還有長輩開始催生。
亓肆怕我臉皮薄應付不了,簡單寒暄了下就拉我上了樓。
他的臥室是簡單的黑白灰裝修, 可牀邊卻貼着一張很大的彩色畫報。
是用我高中時期的照片拼成的。
有在食堂喫飯的、有在涼亭看書的、有在操場跑步的、有在教室午睡的……
原來, 他是真的喜歡我, 喜歡了很多年。
那爲什麼之前不告訴我呢?
亓肆有些失笑。
「我告訴過你啊。」
他打開電腦,登錄 QQ,指着上面的聊天記錄, 有些委屈地說:「你看。」
我人都傻了。
「這個 QQ 號我早就不用了啊。」
我記得當時是張老師有資料要傳給我, 我不想被他看到我抽象的空間, 所以特意申請的新的。
接收完資料後就再也沒有登錄過, 密碼也早就忘記了。
這個號碼,只有張老師知道。
意識到什麼, 我快速翻起了聊天記錄。
最早的記錄是我們高考後, 亓肆的告白。
最新的,是前幾天發的各種角度的腹肌照。
怪不得我沒有收到。
可明明他從未得到過回應,又爲什麼要發在這個聯繫方式上?
亓肆一字一句地說:「爲了有機會, 讓你看到我對你的喜歡, 一年又一年,只增不減。」
最後的一絲不自信徹底消散。
我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忍不住踮起腳尖, 吻上了他的薄脣。
亓肆一愣。
片刻後反客爲主, 按着我的後腦勺, 加深了這個吻。
門外本想要敲門叫我們下去喫飯的亓母手一僵, 隨即滿臉喜悅轉身下了樓。
她興奮地安撫着樓下的人。
「我們先喫吧,亓肆和小沫累了,讓他們睡會兒。」
底下頓時響起一陣陣起鬨聲。
聲音太大, 透過牆壁穿透進來。
我一下子羞紅了雙頰。
可我沒有停下,依然在努力地回應亓肆。
回應他,這一場無聲卻又盛大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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