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碎碎念

重生之後，整個後宮都能聽見我的心聲。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明天就去抱皇后大腿。】
皇后：「好妹妹我來嚕！」
【淑妃娘娘怎麼給太后送五仁月餅啊？太后五仁過敏你知不知道。】
淑妃：「恩人！恩人啊嗚嗚嗚！」
【明天陛下要殺容嬪了。】
容嬪：「爲什麼殺我？？？不管了先跑再說。」

-1-
我死了，被狗皇帝害死的。
說了喫完螃蟹不能喫橘子。
他非要讓我嚐嚐藩國剛進貢的橘子。
「藩國送來二十隻橘子，朕特地給愛妃留了十九個！愛妃不喫朕會傷心的！」
「謝謝陛下，可我剛喫了螃蟹，不能喫橘子。」
狗皇帝肉眼可見地失落，眼圈越來越紅：「不喫就不喫吧，不用在意朕的感受。」
爲了不讓他哭出來，我勉強喫了一個橘子。
誰知道這個橘子特孃的太好喫了。
一不小心喫多了，然後我就食物中毒嘎了。
再睜眼，重生在了我和狗皇帝剛成親的那天夜裏。

-2-
我和狗皇帝青梅竹馬，說白了就是早戀。
但他登基之後娶了三朝元老的女兒做皇后。
氣得我十五天沒跟他說話。
我進宮的時候，雖說位分只是個貴妃。
待遇卻是比皇后都好，住最大的屋子，用最貴的東西。
狗皇帝還夜夜都宿在我的寢殿裏。
介不給我拉仇恨嗎？
怪不得上輩子皇后老針對我。
於是我當機立斷，一腳踹開正抱着我美美入睡的狗皇帝：「滾回你的勤政殿去！」
第二天醒來，我嗑着瓜子在心裏盤算着：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明天就去抱皇后大腿。】
誰知道不到半個時辰，皇后就出現在了我的寢殿裏。
「好妹妹我來嚕！」

-3-
我和皇后面面相覷。
她看了看我手裏的瓜子：「好妹妹不請我嗑點？」
【誰是你好妹妹，話可以亂說親戚不能亂認！】
心裏這麼想着，我還是笑嘻嘻地抓了一把瓜子塞給她：「夠嗎娘娘？」
「夠了，不夠我再要。」皇后坐在我旁邊，埋頭嘎嘣嘎嘣地嗑了起來。
【不是，她到底來幹啥的啊！】
皇后忽然抬頭看向我：「不是你說要抱我大腿嗎？我來了，你快抱啊。」
我傻眼了，我在心裏說的話她怎麼會知道？
「誰說我要抱娘娘大腿了？」
「她她她，還有他。」皇后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衝我身後的宮女太監一頓點。
於是我試探了一下，在心裏說道：
【別告訴我這都是皇后的人？】
宮女太監撲通跪了一地：「雖然我們是皇后娘娘的人，但我們心在貴妃娘娘這兒啊！我們只是想幫貴妃娘娘達成願望啊！」
糟糕，他們果然能聽見我的心聲。

-4-
我索性直接擺爛：「就問你給不給抱吧。」
「給給給。」皇后伸出一條腿，「抱吧。」
我羞澀地抱住了她的大腿，還挺細。
【做了我的大腿以後就不能爲難我了哦。
【別的娘娘欺負我你要擋在我面前哦。】
皇后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姚秋兒，你是貴妃，貴妃曉得伐？除了我誰能欺負你？」
哦，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
皇后抱着我的瓜子罐走了，臨走前邀請我明早卯時去她那兒，商討中秋宴。
誰家好娘娘卯時就開會了啊！
這會開得還挺隆重，人真不少。
狗皇帝登基之後娶了一堆妃嬪，美其名曰籠絡大臣們的心！
我到死都沒認全。

-5-
坐在我對面的淑妃哈欠打得比我還猛。
皇后說什麼她都瘋狂點頭：「臣妾覺得皇后娘娘說得對啊！」
我懷疑她是想早點結束好回去補覺。
討論完喫什麼菜，上菜的順序，皇后娘娘又說：
ŧű̂⁴「御膳房已經提前做好月餅了，待會兒你們每人帶一份回去，對了淑妃，你住的地方離太后娘娘最近，你幫我送給太后娘娘吧。」
淑妃笑得很憨厚：「好啊，保證送到。」
皇后蹙了蹙眉：「給太后娘娘送個什麼口味的呢……」
淑妃自告奮勇：「五仁吧，五仁的特別香。」
我終於知道上輩子淑妃爲什麼會在中秋宴之前被太后禁足了。
【淑妃娘娘怎麼給太后送五仁月餅啊，太后五仁過敏你知不知道？
【不要命啦！是不是想禁足啊！長點心吧春燕。】
淑妃哆嗦了一下，立馬把五仁月餅換成了鹹蛋黃月餅。
四下無人的時候她抱着我大哭：「恩人！你就是我的恩人啊嗚嗚嗚！」

-6-
中秋宴上，淑妃被安排坐在太后娘娘身邊，很是得寵。
因爲她送過去的鹹蛋黃月餅恰好勾起了太后娘娘的童年回憶。
看着那些臉生的妃嬪鉚足了勁拍太后的馬屁。
我很是不屑。
【送個駐顏膏是什麼意思，太后娘娘皮膚比我都好，她需要嗎？
【還有你，說什麼太后娘娘姿容不減當年，我就沒看過比太后娘娘更美的美人了好吧。
【唉，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太后娘娘一樣優秀。】
「秋兒，坐到哀家身邊來。」太后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我和淑妃坐在她的一左一右，儼然兩個合格的狗腿子。
等到分節禮的時候我才知道坐在太后身邊真正的好處。
她實在是太大方了，啥都分給我和淑妃。
【我愛太后娘娘一輩子嗚嗚嗚。】
太后又往我手裏塞了一盤金元寶。

-7-
狗皇帝對我當衆狂舔太后忽略他的行爲表示不滿。
當天晚上就把我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一遍，非要我說愛他十輩子才放過我。
我望着牀頂直翻白眼。
【他爲什麼不去找別的嬪妃啊，是不是不行？】
狗皇帝咬牙切齒，眼神帶火：「朕不行？」
完了，忘記這傢伙也能聽見我的心聲了。
夜好漫長……
七天後，我終於活過來了。
皇后邀請我去她宮裏開茶話會。
不帶東西顯得我小氣，帶多了又搞得我好像在顯擺似的。
於是我貼心地帶上了二十四朵曬乾的菊花。
連皇后在內，後宮一共十二位嬪妃，每人兩朵，剛剛好。

-8-
結果只有我一個人帶了東西。
好好好，都是來喫白食的。
「陛下對貴妃娘娘真是上心呢，這波斯的貢菊總共只有三十朵，二十九朵都給了娘娘。」
新進宮的李美人捂着嘴笑。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陰陽怪氣，別笑了李翠翠。】
李美人笑不出來了，可能天生就不愛笑吧。
皇后打了個圓場，讓人上了果盤，大家立馬有說有笑了起來。
淑妃神祕兮兮地：「哎你們知道嗎，七王爺和七王妃又和離了。」
「這個月第七次了吧？」容嬪附和道。
我氣定神閒地喝着菊花茶。
【這都啥陳年舊瓜啊，我還知道定遠侯的孫子其實是他自己和兒媳生的呢，他兒子好龍陽。】
看着那一張張震驚的臉，還有容嬪格外震驚的臉。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明天就是陛下殺容嬪的日子了。】
容嬪哆嗦了一下：「爲什麼殺我？？？不管了先跑再說。」
【不對，記錯了，明天殺的不是容嬪，是誰來着？】
一屋子人瞬間齊刷刷地看向了我。

-9-
【怎麼都在盯着我看？難道她們發現我今日用的是全國只有一盒的百花胭脂了？】
所有人又整齊劃一地恢復如常。
容嬪不用死了，精神格外抖擻：「七王爺和七王妃這次是因爲什麼和離的？」
淑妃清了清嗓子：「這次說來有點話長……」
我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不咋起眼的蘭妃身上。
【想起來了！殺的是蘭妃！】
蘭妃目瞪口呆，拔腿就跑。
手裏的瓜子殼甩了坐在她隔壁的淑妃一臉。
邊跑邊問：「爲什麼是我啊！我昨天才進宮啊！」
【那應該不是蘭妃，我又記錯了。】
本來蘭妃已經跑到門口了，剛抬起左腳，這下硬生生地停住、轉身。
然後被門檻絆倒了。
【真的想不起來了，能不能回去睡覺啊？】
皇后火速命人關門。
然後，所有妃嬪都被皇后留在了自己的宮裏。
主打一個抱團等死。
不是。

-10-
到了第二天中午，大傢伙都還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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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
殿門忽然被人推開——
刺眼的陽光照進來，和陽光一起進來的還有陰着臉的狗皇帝。
【他怎麼不笑？是因爲要殺人了嗎？
【姐妹們快跑啊！】
屋子裏瞬間亂作一團，柳昭儀和王美人抱頭鼠竄的時候撞到了一塊兒。
狗皇帝深吸一口氣，怒吼道：「姚秋兒！滾到朕身邊來！」
好嘞，這就來。
距離狗皇帝還有一個小碎步的時候，他等不及了。
直接伸手把我拽進了懷裏：「昨天晚上你不回來陪朕睡覺就算了，今天早上也沒有陪朕用早膳，中午也沒有陪朕用午膳，什麼意思？不愛了是吧？」
「陛下說的是什麼話，臣妾無時無刻不惦念着陛下呢！」
【陪陪陪，事事都要人陪！你怎麼不讓我陪你上朝陪你如廁呢！】
狗皇帝摟着我腰的那隻手緊了緊，認真說道：「也不是不行。」
正在逃命的衆妃嬪停了下來，幾十隻眼睛看向我和狗皇帝：「再秀報官。」
【好緊張，他到底要殺誰啊。
【是皇后還是淑妃還是蘭妃還是容嬪還是……】
「是容嬪！」
容嬪應聲昏了過去。

-11-
狗皇帝目光驟然兇狠了起來：「朕要殺了容嬪！」Ťū́⁷
倒在地上的容嬪抽搐了兩下。
「戶部侍郎榮平，這個狗官，朕讓他去南州賑災，他貪了二十萬兩！二十萬兩啊！
「朕不僅要殺了他！還要把他的肉片下來分給災民喫！」
【哦原來是這個榮平，那沒事了。】
狗皇帝滿臉憤慨。
容嬪悠悠地站了起來，沒事人似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瓜子殼：「臣妾覺得陛下實在是太英明神武了！」
狗皇帝就愛聽人恭維他。
立馬大手一揮：「晉容嬪爲容妃！」
【容妃好啊，容妃不用跟人撞名字了。
【我天天誇你厲害誇你很行你怎麼不給我晉一晉位分？
【區別對待是吧？雙標是吧？不愛了是吧？】
我已經是貴妃，再往上就只有皇后了。
狗皇帝目光沉沉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皇后：「也不是……」
「臣妾還有九十九件後宮瑣事沒有處理。」皇后看了我一眼，悠悠地開了口。
【原來當皇后這麼忙，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皇后鬆了一口氣，狗皇帝也鬆了一口氣。

-12-
飯點已經過了，飯還沒喫上。
我的肚子非常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不是我，我不餓，一點都不餓。】
又叫了一聲。
皇后笑着讓御膳房送了二十八道菜來，熱情地留大家一塊兒喫飯。
狗皇帝不喫，還不讓我喫，摟着我就往門外走：「速速跟朕回宮，朕的宮裏冷清極了，急需愛妃暖暖。」
我扭頭望向桌上的菜，瘋狂掙扎：「喫完再走啊！這裏人多不冷清！」
狗皇帝微笑：「人多的地方朕無法呼吸。」
【這麼不合羣，雷第一個劈你！】
「臣妾想喫。」
「你不想喫。」
狗皇帝直接把我扛在了肩頭，健步如飛：「朕特地讓人做了糖蒸酥酪、青梅羹、玉帶蝦仁、茄汁魚卷、油燜春筍、醉排骨……」
「那臣妾就勉強陪陛下用個膳吧。」
【耶耶耶，都是我愛喫的。
【再見小鴨子，我變心了。】

-13-
狗皇帝說他來得匆忙，沒有轎子。
我被他扛在肩頭顛了一路。
好不容易腳沾到地了，坐在飯桌前久久不能平靜，狂嘔。
狗皇帝看着我，眼睛發亮：「愛妃莫不是有了朕的孩子？公主還是皇子？朕比較喜歡女兒，兒子也可以，畢竟朕家裏還有個皇位要繼承。」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陛下真是發散思維啊。」
【換你被扛一路試試！胃裏的酸水都給我顛出來了！】
狗皇帝沉思了一下：「朕下次用背的。」
「那剛剛是？」
「朕忘記了。」
【呵呵呵，腦子用不到就捐了吧。
【算了，應該也沒人想要。】
狗皇帝自己喫一口菜，給我碗裏夾兩口：「愛妃多喫點，你都餓瘦了。」
我嘴裏塞得滿滿的，眼中飽含熱淚。
狗皇帝看向我的眼睛裏滿是欣喜：「愛妃感動得哭了？倒也不必如此，習慣就好。」
【排骨……排骨卡住喉嚨了！
【快快快！救救我！要被噎死了！這個死法傳出去太丟人了嗚嗚嗚。】
狗皇帝臉色大變，趕緊拍了我兩下。
好險，活過來了。

-14-
我一邊喝水一邊偷瞄身旁記錄起居注的掌侍。
【最好別讓我發現你把貴妃被排骨卡住也記上去了。】
掌侍的筆抖了一下，擦了擦額頭的汗強裝鎮定。
沒寫幾個字就藉口躥稀先行告退了。
四下無人，狗皇帝非要抱着我餵我喫東西：「愛妃自己喫會卡住，還是讓朕來吧。」
我摟着他的脖子笑：「陛下真是太貼心了。」
【狗登西，卡住我的那塊排骨就是你夾給我的。】
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愛妃喫完了？」狗皇帝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狗爪子在我腰上肆意遊走。
我警惕地看着他，總感覺這傢伙沒安好心。
果然，狗皇帝抱起我走進層層疊疊被風吹起的帷幔中：「該輪到朕了。」
幾個時辰後，我把頭埋在枕頭裏，彷彿一葉小舟被丟進了煙波浩蕩的大海。
潮起潮落，飄來飄去，沒完沒了。
【後宮這麼多妃子美人，就逮着我一個人薅是吧？】
狗皇帝親了親我被淚水沾溼的眼尾：「朕不喜歡她們，朕的命都是愛妃的。」
【不喜歡她們但是喜歡娶她們。
【命都是我的，那你現在在幹什麼，你在要我的命！】
「朕覺得，愛妃還沒有孩子一定是因爲朕不夠努力，所以朕在反思自己。」
嗯，狂風驟雨般地反思。

-15-
狗皇帝讓我搬去勤政殿陪他。
「朕和貴妃分開超過半個時辰就會渾身無力，感覺要病了。」
我義正詞嚴地教育他：「哪有貴妃住在勤政殿的道理，被人知道了說我禍國干政怎麼辦？」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搬過去方便你時時刻刻對我下手嗎！
【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誰家皇帝這麼黏人啊！受不了。
「愛妃說得對。」狗皇帝的臉上寫滿了智慧二字。
我以爲他放棄了，沒想到他直接把御案搬到我宮裏來了，就地紮根。
皇后派人來約我一塊兒去看戲。
她的人剛踏進我宮門被狗皇帝趕走了：「你們看的那是戲？不知道哪裏找的那麼多小白臉，愛妃的眼裏有朕一個男人就夠了！」
奏摺批累了他要跟我親親抱抱。
和大臣吵完架，嘴巴幹了，也要跟我親親抱抱。
寵妃真不是人當的，於是我開始無理取鬧，試圖和狗皇帝冷戰。

-16-
「臣妾不如這些奏摺重要嗎？爲什麼陛下批奏摺不批臣妾？」
說完我眨着眼睛期待地看向狗皇帝。
【快快快！狠狠地斥責我！然後拂袖而去！
【明天我就可以約皇后喝茶看戲咯。】
「愛妃。」狗皇帝放下御筆，把我拽進懷裏，下巴擱在我的頸窩處，呼出的熱氣直往耳朵裏鑽，「你想都不要想。」
我裝傻：「想什麼？想陛下嗎？」
狗皇帝很喫這一套，但是我的腰喫不消。
於是我直接踹飛了狗皇帝：「滾回你的勤政殿去！」
狗皇帝滾了，然後半夜爬窗進來了。
【來個人管管他吧！
【老天爺啊！還有沒有天理了！】
狗皇帝心滿意足地抱着我：「愛妃，朕剛剛改名了，朕叫天理。」
老天爺真好。
有求必應。

-17-
狗皇帝上朝的時候我溜去了皇后的宮裏。
跑太快了，氣喘吁吁的。
皇后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嘆了聲氣：「好妹妹，我覺得你需要鍛鍊，明日開始跟我一起去御花園晨跑吧。」
我眼前一黑：「不要啊！臣妾不行的！」
上輩子的回憶忽然攻擊我。
狗皇帝也是像現在這樣，天天賴在我宮裏哪兒都不去。
皇后看不下去了，不僅讓我去御花園晨跑，還讓我踢毽子，跳繩，做俯臥撐，練八段錦，甚至還讓武官的女兒蘭妃教我習武。
關鍵是，整個後宮就我一個人有此待遇！
【針對別太明顯了！沈金花！
【狗皇帝欺負我你也欺負我！
【好妹妹長好妹妹短，好妹妹的死活你不管。
【我要鬧了！】
皇后放下瓜子，伸手捏了捏我的胳膊。
爲什麼我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嫌棄？
「胡秋兒，你整天都在想什麼，也就你把狗皇帝……啊不是，把陛下當個寶，看看你這個小身板兒，弱不禁風的，我是擔心你被謝思沉那個狗給折騰散架咯。」
她竟然是關心我的身體，哭死。
但我還是不想鍛鍊，這輩子都不可能鍛鍊的，心領了哈。
看來以後皇后的宮殿得少來。

-18-
入秋以後我懶病犯了。
天天抱着手爐披着錦被縮在榻上看京城近日裏最流行的話本子。
仙女大力寫的，賊好看。
「愛妃，朕回來了，朕不在的時候愛妃有沒有想朕？」
狗皇帝人還沒進屋子，聒噪的聲音已經到了。
我頭都沒抬一下，目光全在話本子上：「臣妾時時刻刻都在想着陛下。」
【想你的夜，多希望你不要在我身邊。
【不知道你能否離我遠一點。】
他大步走過來，把我撈進懷裏：「外面好冷，朕也冷，快讓朕抱抱。」
【你身上比我的手爐還熱，這合理嗎？】
我正準備推開狗皇帝，卻聽見他說：「朕今日不忙，帶你出去逛逛怎麼樣？」
你說這個我可就來勁了。
立馬蹦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陛下，臣妾愛死你啦。」
狗皇帝居然害羞，臉紅了。

-19-
上回和狗皇帝一起逛街還是上回。
他還不是皇帝，我還不是貴妃。
狗太子指着朱雀大街上的一溜邊鋪子，豪情萬丈，畫下了一個圓圓的大餅：「等孤做了皇帝，這些都是秋兒的！秋兒喜歡什麼孤買單！」
誰家太子有事兒沒事兒把做皇帝掛在嘴邊啊。
得虧先帝只有他一個寶貝兒子，天天就想着傳位給他然後跑路。
換作別的帝王家，連夜給他廢咯。
後來狗太子變成了狗皇帝，每日忙於政務。
我進宮做了貴妃之後就沒出來逛過街。
唉，說多了都是眼淚珠子，往事不堪回首啊。
狗皇帝非讓我挽着他的胳膊：「朕……我看別的夫君都是這樣帶娘子逛街的。」
「咱倆這關Ťů⁵系，還沒到夫君和娘子呢。」
我故意氣他，眨了眨眼睛：「我是夫君的妾室。」
狗皇帝瞬間僵住。
小聲問我：「秋兒真的很介意嗎？夫君整顆心整個人都是秋兒的。」
我假笑：「不介意，怎麼會介意呢。」
【介意死了！聽到沒有我介意死了！
【但皇后是我的好姐妹，算了。】

-20-
京城的鋪子裏賣的都是當下最時興的款式。
狗皇帝問我喜歡哪個。
【都喜歡，每個都想要。
【但我不說，你得主動買給我。】
狗皇帝豪氣地掏出一沓銀票：「都要了！」
掌櫃一邊收錢，一邊笑得臉都快裂開了：「公子對夫人可真好。」
狗皇帝立馬得意了起來，還衝我挑眉呢。
我裝作柔弱的樣子靠在他身上，半掩着臉說道：「姐夫只帶我出門，從來不帶姐姐，要是讓姐姐知道又要罰我了。」
掌櫃正在數銀票的手抖了一下。
大概是沒看過這麼明目張膽不要臉的。
我差點笑出聲來，演上了癮：「真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這樣我就能一直擁有姐夫了。」
誰知狗皇帝把我攬在懷裏，俯下身在我耳邊說道：「姐夫永遠是你的。」
聲音不大，足夠周圍的人聽見了。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又要表現出漫不經心的樣子。
狗皇帝命人將我買的東西都拿上，離開鋪子的時候又說了一句：
「姐夫回去就把你姐姐休了，娶你好不好？」
「那我多花點姐夫的錢不過分吧？」
於是我拉着姐夫買遍了整條朱雀大街。
每個鋪子都留下了姐夫付錢的身影。

-21-
逛完街狗皇帝拉着我去觀海樓喫烤全羊。
觀海樓從前不叫觀海樓，老闆在觀海樓的後院挖了一個小池塘。
上面插了個牌子，寫着：【海。】
這才改名叫觀海樓。
觀海樓這三個字兒還是狗皇帝親自題的，一般人看不懂。
狗皇帝優雅地啃着一隻烤羊腿，眼神迷離地看向我。
他說他在回憶過去：「想當初我就是在這兒遇到你的。」
沒錯，那年我四歲狗皇帝五歲。
我在啃羊腿他在看我啃羊腿。
第二天他就以權謀私，把我弄進宮裏成了他的陪讀。
原本我是不想去的，但是他騙我說宮裏的烤羊腿更香更入味。
進宮之後我才發現宮裏根本沒有烤羊腿。
狗東西從小就會騙人！
我瞪他：「早知道會碰上你，說什麼我也不來喫烤羊腿。」
【喫個烤羊腿，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誰有我虧。】
誰知道這段心聲又被狗皇帝給聽去了。
回宮的馬車上他抱着我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愛妃，朕不會讓你虧的。」
【好的，謝謝，能不能先放開我？】

-22-
宮人給我和狗皇帝留了門。
但是狗皇帝他不走，他偏要飛檐走壁，帶我翻牆進去。
還在宮牆上和值守的士兵撞了個照臉。
要不是那士兵及時收回了長槍，我和狗皇帝已經被穿成一串了。
我心有餘悸，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回了地上。
走着走着發現不對勁，迷路了！
方纔狗皇帝已經讓暗衛都回去休息了，這會兒站在一個米字路口，陷入沉思。
「朕記得應該是這條鋪有鵝卵石的路……」
「陛下說是那就是吧。」我，微笑。
【你是不是只記得從勤政殿去我宮裏的路。
【實在不行把宮裏的地圖文在衣服上吧。】
聞言，狗皇帝竟真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半個時辰後，我和狗皇帝第三次原路折返，繼續站在米字路口，陷入沉思。
「陛下，走這條紅磚路吧。」
【紅色喜慶，賭一把。】
狗皇帝點點頭，拉着我的手走上了紅磚路。
可也沒人告訴我們，紅色的盡頭是綠色啊……
「崔山哥哥，人家好想你啊。」
嬌俏的女聲從湖邊的亭子裏傳出來。
我和狗皇帝看向彼此，同時瞳孔地震，這聲音……

-23-
是柳昭儀！

-24-
太刺激了，誰懂啊。
深更半夜和狗皇帝一起目睹他被綠。
我偷瞄一眼狗皇帝：「陛下，臣妾眼睛忽然瞎了，臣妾什麼都沒看到。」
【完了，撞破皇室祕辛。
【我不會被滅口吧。】
亭子裏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好像有人出來了。
在這關鍵時刻，狗皇帝抱着我一個轉身閃到了假山石的後面。
【好險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別說，狗皇帝這身手還有點小帥。】
我跟他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石後面，看着柳昭儀和那個叫崔山的男子你儂我儂了好一會兒，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崔山三步一回頭，柳昭儀淚珠子一顆接一顆地掉。
【怪感人的，你倆趕緊喫點好的吧，沒幾天過了。】
狗皇帝心理素質格外好。
這綠帽子都戴到臉上來了，他還能鎮定自若地牽着我走回宮。
沒錯，多虧了柳昭儀，我們終於找到路了。

-25-
大概是被柳昭儀傷到了。
狗皇帝又不做人了，沉浸式折騰我。
還非要問我：「愛妃，你愛朕嗎？」
我不是很理解他爲什麼執着於這種腦癱問題。
但作爲一個貴妃，基本素質還是有的：「臣妾愛死你了。」
【愛你滿頭的綠光。
【愛你整天出洋相。】
他眼神一暗，我，危矣！
又是直不起腰的一天。
夜裏我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柔弱小狗，狗皇帝變成了一條兇狠大狗。
追了我整整十條街，把我叼回了它的狗窩。
到了後半夜我又夢到柳昭儀牽着崔山的手走到狗皇帝面前，梗着脖子大聲說道：「臣妾紅杏出牆了！勸陛下不要不知好歹，趕緊成全我們。」
狗皇帝冷哼一聲，從鞋底抽出一把匕首，原地起飛，給他們都砍咯。
我是被嚇醒的。
醒了之後我忽然想到，上輩子我死之前，柳昭儀暴斃了。
該不會是狗皇帝殺人滅口吧？
不行，柳昭儀是我好姐妹。
我得救她。

-26-
怎麼救是個問題。
最後我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悄悄送她出宮！
到時候狗皇帝肯定捨不得花錢僱人去追她。
天南海北的，還不是想逃去哪裏就逃去哪裏！
於是我趁狗皇帝上朝，潛入他的私庫偷了一沓大額銀票。
說啥也不能苦了好姐妹。
我衝進柳昭儀宮裏的時候她正和宮女蹲在小火爐旁邊烤地瓜。
那味道，一下子就把我香住了。
柳昭儀朝我招招手：「秋啊，來一起喫啊。」
我擦了擦口水，蹲到她身旁，抱着烤得金燦燦的蜜薯啃了起來。
「秋啊，你說我要是遇見真愛了怎麼辦？」柳昭儀喫完了，沒話找話說。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拿下！」
柳昭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愧是我姐妹，說得實在是太有道理了，哦你放心，不是謝思沉那個狗，除了你沒人看上他。」
【我知道，你看上的是崔山。
【長得比狗皇帝差了點，但也是個美男子了。】
柳昭儀不依，她說明明崔山更帥。
我當即就和她激情掰扯了起來。
「陛下駕到——」宮女看着我倆身後，瘋狂使眼色。

-27-
壞了！
我大驚失色，趕忙拿出銀票塞給柳昭儀：「春荷，快跑！」
姐妹之間主打一個信任，啥也不問，撒腿就跑。
但她跑錯了方向，和剛進門的狗皇帝撞到了一塊兒。
狗皇帝就跟看不見柳昭儀似的，徑直走到我面前，抱住了我：「一早上沒看見愛妃，朕的心裏就好像少了個東西一樣，很空很空。」
我好不容易從狗皇帝懷裏探出個腦袋來。
看見柳昭儀還站在原地，頭皮都麻了。
【春荷你別停啊！快跑！再不跑就沒命了！
【狗皇帝已經知道你和崔山的事情了！】
柳昭儀瞪大了眼睛，我以爲她終於意識到嚴重性要跑了。
結果，她拍了拍手走回屋子裏，又蹲回了小火爐邊繼續烤紅薯。
我急了，我真的急了，直接喊了出來：
「柳春荷你不要命啦！」
柳昭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狗皇帝：「狗……ŧū⁺不是，陛下，趕緊告訴姚秋兒，崔山就是你介紹給我的。」
這下輪到我傻眼了，這什麼劇情？
【你們玩得挺花啊。】

-28-
狗皇帝加入了蹲地烤紅薯羣。
只不過，他剝好的烤紅薯都進了我的肚子。
柳昭儀眼巴巴地看着我手裏的烤紅薯，扭頭問狗皇帝：「能不能給我剝一個？好歹我也是個昭儀，陛下不能厚此薄彼啊。」
狗皇帝斜了她一眼：「就厚了怎麼樣，自己剝，或者找崔山給你剝。」
柳昭儀憤怒地拿走了所有烤紅薯。
我喫飽了，我開始好奇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再不告訴我我就要憋死了。】
柳昭儀指指狗皇帝：「你問他。」
狗皇帝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這件事說來話長。」
「請你長話短說。」
【十個字能講完吧？】
聽完之後，我不是很理解但大爲震撼。
狗皇帝的後宮裏，除我之外，全員工具人。
上到皇后下到昭儀美人，都是他事先談好位分和價錢，把人放在宮裏好喫好喝地養着，然後就可以狠狠地利用她們身後的家族勢力。
狗還是狗皇帝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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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昭儀說，她們純粹是被宮裏樸實無華的養老生活吸引了。
至於和狗皇帝談情說愛的苦差事，有我就夠了。
狗皇帝還答應她們，若是有了喜歡的人，隨時可以假死離宮。
他已經給柳昭儀和崔山在江南買了一座十進十出的大宅子，賜了黃金十萬兩，就當嫁妝了。
我眼疾手快地抽走了柳昭儀揣在兜裏的銀票：「後悔了，不給了。」
【這麼好的事情什麼時候能落到我頭上啊。】
狗皇帝扣住我的腰：「想得很美，朕勸你別想。」
沒過幾天，柳昭儀果真暴斃了。
我和穿着太監服的柳昭儀在宮門依依惜別，內心感慨：
【狗皇帝這該死的效率。
【柳春荷不在了誰給我烤紅薯喫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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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昭儀溜了之後李美人和王美人也相繼暴斃。
李美人說她找到了想陰陽一生的人。
王美人說岳城有家酒樓請她去做廚子。
狗皇帝的私庫又空了一塊。
每天都抱着我哀號：「朕沒錢了，朕真的沒錢了。」
然後火速出臺了後宮新規定：
妃位離宮須提前六個月報備，嬪位及以嬪位以下離宮須提前三個月報備。
我很疑惑：「怎麼沒有皇后？」
狗皇帝正色道：「等所有人都離宮了皇后纔可以離宮，不然後宮誰來管理？愛妃嗎？朕可捨不得愛妃苦着累着。」
我狠狠贊同：「陛下說得對，還是讓皇后來吧。」
【專業的事情就該交給專業的人！
【貴妃都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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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之後，藩國的使者帶着他們的橘子來了。
來得似乎有點早啊。
我分明記得，上一世我被螃蟹和橘子雙殺是狗皇帝登基第五年的事情。
這一下子提前了太多。
該不會是老天爺在暗示我又要嘎了吧……
不管了，離橘子遠點準沒錯。
藩國這次來是尋求庇護的，他們的國君要認狗皇帝做大哥。
狗皇帝爲了在小弟面前顯擺他的實力，從全國各地請了十二個廚子來宮裏做菜。
設宴款待沒喫過什麼好東西的藩國使者。
皇后問我爲什麼只請了十二個，她想喫北地菜，一個北地的廚子都沒有。
我想了想：「可能北地菜不如Ťŭₘ江南菜系精緻吧。」
【還能爲什麼, 因爲窮唄。
【北地離京城遠, 請廚子過來路費太貴了。
【前幾天容妃離宮的時候狠狠敲了狗皇帝一筆。
【狗皇帝的私庫都快被搬空了。】
皇后沉默了，不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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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國使者表示他們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菜。
邊喫邊恭維狗皇帝治國有方，認他做大哥準沒錯。
狗皇帝很謙虛：「還行吧，也許朕生來就是要做皇帝的，這是上天的指引。」
【你生來確實是要做皇帝的。
【先帝和先皇后就生了你這一個兒子。】
狗皇帝瞪了我一眼。
我笑嘻嘻地幫他盛了一碗冬筍雞湯：「多喫點筍。」
狗皇帝用只有我和他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愛妃, 你說陛下請喝湯。」
「愛喝不喝, 你不喝我喝。」男人不能慣。
狗皇帝拿起碗, 乖巧喝湯。
藩國使者吹捧累了, 開始推銷他帶來的橘子。
「尊貴的皇帝陛下要不要嚐嚐我們國君親手種的橘子, 不甜不要錢。」
狗皇帝現在對錢這個字格外敏感：「這橘子……還……還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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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國使者搖搖手：「不要錢不要錢，我是看京城的老百姓賣東西都這樣說。」
【學得很好, 下次不要再學了。】
狗皇帝一聽不要錢：「既然是國君親手種的橘子，那朕一定要嚐嚐。」
他剝完橘子，十分自然地把第一瓣給了我。
我看着上輩子害死我的橘子, 面露驚慌。
【快拿走！我不喫！上輩子就是這玩意兒害死了我！】
狗皇帝臉色大變, 一掌拍在案上：「把藩國使者給朕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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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角落分別衝出了一名暗衛。
死死地按住了藩國使者。
變化來得太猝不及防，藩國使者很迷茫。
我顫顫悠悠地拽了拽狗皇帝的袖子：「陛下, 那個……」
「愛妃，別怕, 有朕在誰都不能害你！」
狗皇帝把我緊緊摟在懷中, 絲毫不聽我解釋。
他命人將那些橘子通通送去了太醫院：「給朕一個一個查仔細了！」
不一會兒，太醫捧着橘子匆匆趕了過來。
跪在狗皇帝面前，聲音洪亮地說道：「啓稟陛下，這些橘子有毒！」
我原地表演了一個目瞪口呆。
太醫又說：「爲了保住橘子的口感不讓人發現, 每個橘子裏下的毒不多, 但只要多喫上幾個，必定會毒發身亡。」
所以，錯怪螃蟹了？
我不是因爲喫了螃蟹又喫橘子食物中毒死的。
我特麼是被毒死的啊？！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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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國使者到死都沒想明白。
他們自以爲很絕妙的橘子刺殺計劃怎麼就被狗皇帝看破了。
大概是因爲他聽不見我的心聲吧。
狗皇帝大怒，派兵攻打藩國。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藩國變成了藩州城。
知道我上輩子被橘子毒死之後, 狗皇帝把自己關在勤政殿裏哭了好幾晚。
他說他真該死啊，沒事給我喫什麼橘子。
最後還是我穿着宮女的衣裙，親自去勤政殿給他送甜湯，手一抖把甜湯灑在了他身上, 又腿軟倒在了他懷裏, 才把人騙了回去。
後來狗皇帝再想讓我學那晚的裝扮都被我嚴厲拒絕了。
沒事少作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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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中秋。
宮裏的妃嬪走的就剩我和皇后了。
查出有孕那天, 皇后把鳳印和金冊都交給了我：「好妹妹, 宮裏人越來越少了，沒有挑戰性, 我聯繫了江南的一家商會，有幾千號人等着我去管理。明日我就動身了，送就不必了, 錢多給點吧。」
於是……
狗皇帝的私庫徹底空了。
連個碗邊都沒剩。
窮困潦倒的狗皇帝每天都來我宮裏賣慘：
「娘子, 夫君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你了！」
「娘子，今晚的月色好美, 要不要和夫君一起睡？」
「娘子，下輩子還愛我好不好？」
我聽煩了，直接拽着他的領子親了上去。
「怎麼只求下輩子？不多來幾輩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