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貴妃,最近不知道皇帝抽的什麼瘋,要把我冊封爲皇后。
接到皇上將我冊封爲後的消息,我的心中「騰」地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在順勢踢倒面前的兩個凳子、打碎了五個玉瓶之後,我就殺氣騰騰地衝向了上書房,打算找那狗皇帝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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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我的怒氣太盛,路上的宮女、太監還有妃嬪們,見到我跟見了鬼似的,紛紛嚇得退避三舍。不枉我這些年在宮中作威作福!
推開上書房的門,狗皇帝正在教盈兒寫字。
「母妃!」盈兒欣喜地朝我奔來,闖進我的懷中,我有些笨拙地揉了揉他的頭髮,就讓小順子將他牽走了。
盈兒走之前,還眼巴巴地回頭望着我,小心翼翼的模樣,看着有些可憐。
「愛妃,怎麼有空到朕的上書房,這塊陋室,真是蓬蓽生輝哪!」狗皇帝滿臉喜色,一雙桃花眼正含情脈脈地瞧着我。
「得啦,現在沒有外人,你別裝得一臉深情的模樣,讓人看了怪反胃的!」我中斷了他的表演。
他的眉頭微蹙,旋即換上了一本正經的模樣:「Ṭū₄莞莞,是爲了封后的事嗎?」
我就知道,他心裏明白得緊。雖然長得白白淨淨,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可是一肚子的壞水兒。
「沈御,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咱們可是說好的,我陪你演五年的戲,當一名飛揚跋扈的寵妃。但是現在立後,算是怎麼回事?我不要當皇后,天天管你那一屋子的花花綠綠,太費勁了。你換其他人,誰愛當讓誰當!」
我的情緒有些激動,若不是礙於他是九五之尊,我定要打得他哭爹喊娘。
「莞莞別激動,立後一事,其實是大將軍定的。」他面露難色。
聽到我爹的名諱,我就像那鬥敗的鬥雞,瞬間偃旗息鼓。
「莞莞別急,我已與岳父商量好了,先立你爲後,再立盈兒爲太子就容易了。等盈兒成了太子,第一時間就安排你『薨逝』。」沈御好言相勸。
說來說去,就爲了他那白月光的兒子,好一齣「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的謀略大戲。但在這出戏裏,我這個配角還必須得陪襯。
想到這裏,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與他招呼也不打,轉頭就走。長時間盯着他的那張臉,着實讓人煩悶得很。
十日後,我的封后大典如期舉行。
雖然冊封寶典是無數女子心中所向往之的,但在我的眼中卻一文不名。整個流程繁瑣異常,大典三天前我就得齋戒沐浴,還得與沈御扮演恩愛夫妻,這都讓我異常暴躁。
想到沈御典禮上深情款款的眼神,就覺得他無比虛僞。嗬!可真是塊演戲的好材料。
他演得實在是太逼真了,要不是他的白月光,有時我都會誤以爲他對我情根深種呢!
終於熬過了冊封大典,我癱在牀上,愜意地喫着綠意爲我端來的牛乳羹。
「皇上駕到!」
我一個激靈,手中的牛乳羹差點灑掉,心想這廝怎麼現在來了。
沈御倒是神采奕奕的模樣,這廝雖然看着瘦弱,身體素質倒還不錯。
「皇后不歡迎朕嗎?」他明明看出了我滿臉的不高興,還故意問我。
「今天是皇后的好日子,朕和皇后情深義重,這特殊的日子當然是要與你一同慶祝的!」他說得冠冕堂皇,我也無力反駁。
在外人面前,我們的感情如膠似漆,他寵我入骨,在後宮我橫行天下。所以這個特殊的日子,他必須得在我的永安宮。
「陛下歇息吧!」我躺在牀上,很快就陷入了沉沉夢鄉。
沈御照例睡在旁邊的軟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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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董莞,是大炎國威遠將軍董成的女兒。
我能當上皇妃,成爲皇后,全都是沈御和董家的一場合作。
沈御想安安穩穩地當他的皇帝,而我董家也只想好好地效忠皇權,不想被捲到詭譎多變的朝堂紛爭之中。
沈御爲何選中我董家?他看中的是我爹生性剛直,一心爲國,最看不慣那些魑魅魍魎的行徑了。而我爹爲什麼會選中沈御,他看重的是沈御善於權謀的能力與心懷天下的悲憫。
與暴虐成性的太子沈平、沉迷酒色的二皇子沈莫相比,沈御簡直是天上的謫仙,渾身散發着未來儲君的光芒。
沈御他是光芒四射,風頭出盡了,但也成了太子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據不完全統計,針對沈御的暗殺至少有五十場之多。
但這廝運氣極好,雖然先皇對他不聞不問,也沒有個強大母族支撐(其母只是浣衣房的小宮女),但他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原本沈御是無緣問鼎寶座的,但耐不住太子作死。先皇非常寵愛太子,即使明知他暴虐,也不願廢了他ŧů⁽。
許是先帝的過分寵愛,讓太子行事愈發妄爲。
某日他竟在衆目睽睽之下,當街斬殺了一位敢忤逆他的少女。遂激起極大民憤,還引發了一次小範圍的暴動。不得已,先皇才下旨剝奪了他的太子之位。
太子被廢,在朝堂上引發了一場地震。大臣們把目光投向了二皇子沈莫與三皇子沈御。
二皇子雖然過於貪戀酒色,但鎮遠侯府是他強大的外家,在朝堂上有舉重若輕的地位。
三皇子雖然文韜武略,擁有一身治世之才,但奈何背後力量式微,難與鎮遠侯府抗衡。太子ťũ₉之位的角逐,鹿死誰手還真難說。
沈御是這個時候找上我爹的。我不知道他靠什麼說服了我爹,反正自此以後,我們董家就跟他綁在了一條船上。
我那一輩子只會舞刀弄槍的爹爹和四個只會打打殺殺的哥哥,就對沈御歡喜得不得了,經常與他喫喫喝喝、稱兄道弟(我也很難理解我爹年紀那麼大了,爲什麼也能加入他們一起胡鬧)。
因着我董家的忠實擁躉,在先帝薨後,二皇子按捺不住,帶鎮遠侯府的人馬逼宮造反的關鍵時刻,是我董家帶着五萬大軍爲沈御掃清了障礙,他才得以順利登上帝位,坐上那人人羨慕的位子的。
可以說,沒有我董家,就沒有沈御的今天。沈御爲了感謝董家,除了常規的加官晉爵,已封無可封。因爲他已經給了董家至高無上的獎賞。
Ťų⁵我曾經擔心董家功高蓋主,沈御會容不下我們。後來仔細想想,我可能高看了爹爹和哥哥們。
我爹是個大老粗,從小就對四書五經不感興趣,卻極度迷戀習武與排兵佈陣。在軍事上他也許是個天才,但在朝堂上可能就是個蠢才。請原諒我這樣說自己的親爹,我只是轉述,原話是他自個兒說的。
爹爹在朝堂上喫了許多悶虧之後,他就得出了一個真理,那就是凡事一定要聽皇上的,皇上指哪就打哪,只要跟着皇上就準沒錯。所以他做了一輩子的忠臣、純臣。哥哥們與爹爹志趣相投,喜歡馳騁沙場的自由,心裏面也沒有些個花花腸子。
就是這樣的一羣人,以沈御那滿肚子的壞水,早把他們看得透透的。他只要好好善待董家,自然就會得到絕對的忠誠。
傻子纔會打壓董家,就憑我爹那直腸子,你敢打壓,我保證敢撂挑子,帶着一家老小浪跡天涯。
沈御不敢,威遠將軍的名號不是浪得虛名,而是一場場勝仗,一堆堆死人裏立出來的。若沒了我董家軍,相鄰的蒼狼國、玖玥國定會虎視眈眈,伺機而動。
相輔相成,各取所需,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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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沒想到他們竟會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
那天,我剛從校場摔完 5 個小兵,興沖沖地打算找娘討一碗牛乳羹的時候。
爹把我薅到了一邊:「閨女,爹爹將你許給了沈御當妃子!」
當時的我瞬間就不幹了,擼起袖子就要摔我爹:「好你個糟老頭子,竟然幹起了賣女求榮的勾當!難道忘了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嗎?」
我爹那壯如黑塔般的身子,我自然是摔不動的。
俗話說,將門虎女,作爲威遠大將軍唯一的女兒,我自然也如此。
從小,爹爹就將我當男孩子般教養,與哥哥們一起習武。
三歲開始,我就能上樹掏鳥窩;五歲時,就能帶小兄弟們打羣架;十歲時敢偷偷跟着哥哥們上戰場……
娘責怪爹把我養得不夠淑女,爹爹竟然難得說出了句挺有水平的話:「我覺得這世間對女子太過苛刻,對女子的規矩甚多。我的女兒,只想她活得自由自在,練得一身好本領,今後再嫁個好郎君足矣。即使我們不在身邊,她的拳頭也能揍趴我的未來女婿!」
我的親爹呀,我替你未來女婿謝謝你。
所以,是他將我養成了一個無拘無束、熱愛自由的女子。我的主場應該在邊塞、在大漠,而不應被囚在後宮那一方狹小的天地中。
爲什麼我會反應那麼激動,不僅因爲我豪邁的性子,更因爲我已經有了心上人,我正憧憬着未來嫁給他,爲他生兒育女,在大漠暢快地過完一生。
我的心上人叫白子昂。他是我爹爹手下的一名小將,他直率、坦誠,與我志趣相投,在我 15 歲的那年,我們互許終身。
這一切,我爹全都是知曉的,沒想到他竟想把我送給狗皇帝當妃子,這不就是赤裸裸的賣女求榮嗎?
我摔得累了,爹爹才說:「閨女,沈御只是要和我們董家演一場戲,他有他的白月光,你有你的心上人。等事成之後,你們倆就一拍兩散,再也沒有瓜葛!」
我聽懵了,這是什麼邏輯,難不成要我與狗皇帝演一對假的夫妻?
果然如我猜測那般,董家需要沈御給更多恩寵的理由,朝堂上已經有很多人不滿皇帝與我爹走得太近了,彈劾我爹的奏摺就像那雪花似的。再不想辦法,他們就要把我們一家子攆到邊關了。
皇帝也需要一個有着殺伐決斷的女人來統領他的後宮。唉!我實在是不想提他那烏煙瘴氣的後宮了。
做皇帝的岳父,也得虧我爹的腦子能想出這麼個主意。
兩人就這麼一拍即合了。
作爲棋子的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但事成之後,我可以與白子昂遠走高飛,過上那幸福的日子。
彼時,我爹早已將白子昂遠調至邊塞,細細算來,我們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面了,我都快忘了他的長相。
我給子昂修了一封信,信中讓他等我五年,五年之後我必定嫁他!
沒幾天,我就收到回信,估計是他使了銀子,用了八百里加急。他在信中洋洋灑灑地描繪了我們曾經在一起的趣事,只在最後,用蒼勁有力的字體寫下了「吾願候爾,許君一生」這樣文縐縐的情話。
那封信我至今還珍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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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後悔輕易聽信了爹爹的鬼話。本以爲五年內只要做個寵妃,喫喫喝喝,作威作福就可以了,沒想到還要做皇后。
這皇后是一般人能當的嗎,這是一份好差事嗎?不!
我已經當了三年橫行霸道的寵妃,後面兩年再讓我做端莊賢淑的皇后娘娘,這對我而言,難度着實有些大了。
你們可不知道沈御的後宮喲,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魑魅魍魎,想想都讓人頭大。
我也沒想到,做個寵妃而已,竟然還要做別人的娘。
入宮後第二個月,沈御就對外宣稱我有孕在身了,把後宮那些個入宮幾年的,常年見不到皇帝影子的女人們給眼紅得,恨不得將我的肚子換成他們的。
可他們不知道,我的肚子看着雖大,裏面全都是多餘的脂肪,可不是一個能哭能笑的小娃娃。
我以前很瘦的,即使一頓能幹三碗大白米飯,喫一斤醬牛肉,我的肚子都是平平的。娘說是因爲我之前生了一場病,在家躺了有月餘,喫胖了許多,只要好好減減就行了。
我和沈御當然沒有夫妻之實。縱使他長得還不錯,細皮嫩肉的,但也勾不起我的興趣。我還是喜歡子昂的小麥色肌膚與健壯的身體,我要爲他守身如玉。
當然,沈御也算是守信用,雖然我自知自個貌美如花,對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這裏請允許我先自戀下),但是在這方面,沈御確實是個正人君子,其實也有可能是他不行。
很快,沈御就打破了我對他不行的看法。
在我「懷胎」七個月的時候,沈御讓我「早產」了。
所以,我就「生下」了一個好大兒。真是一個好大的嬰兒呀!
也不知他打哪兒抱來了一個八九個月大的孩子,讓我做他的娘。經我再三追問,他才悲傷地告訴我,孩子是他與白月光的私生子。白月光因爲害病死了,爲了給她一個交代,他想讓兒子名正言順地記入皇家玉牒。
所以,這ťü¹孩子得從我的肚子裏生出來。
好一幕感人至深的皇家愛情故事!比我閒暇時看的那些個話本子裏的故事都要動人。我都忍不住落淚了,淚眼婆娑的,迷迷糊糊同意了做小皇子的娘。
沈御對外宣稱我生了個小皇子,不過小皇子是早產,得要好好養護,等到他兩歲的時候才示人。
我入宮三年,盈兒實際已經快四歲了。他一直由沈御親自教養,與沈御住在景仁宮。
沈御曾經想將盈兒放在我膝下撫養,被我斷然拒絕了。
不是我心狠,而是看着盈兒白白胖胖的笑臉、藕節一般的粗胳膊粗腿,打從心底我是喜歡這個孩子的。可是我不敢與他靠得太近,五年期滿我必然是要離開這後宮的,我怕到時候捨不得一手帶大的孩子。
我討厭這種分離的感覺,曾經我養過一條非常通人性的小狗,可是它爲了救我死了。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抱着它,哭得不能自已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
沈御只是有些失落,但他也沒有爲難我,一直親力親爲在照顧盈兒,只有忙得脫不開手的時候纔會讓我搭把手。
我就是盈兒的便宜孃親,他幾時會走、幾時會喊人、幾時長牙,我統統都不清楚。
我娘很喜歡盈兒,她到永安宮來探望我時,經常會叫上盈兒一起,帶來他最愛喫的山楂糕。
在這一點上,這小子跟我倒是挺像,我從小就愛喫娘做的山楂糕,那滋味酸酸甜甜,讓人回味無窮。估計是我孃的手藝一絕,任誰都會愛上她的山楂糕。
我知道,娘是想有自己的親孫子了。我那四個榆木疙瘩兄長,整天就只知道帶兵打仗,還放出什麼「不破蒼狼誓不娶」的豪言壯語。嚇得我娘天天在家給他們相看姑娘,生怕自己抱不上孫子。所以她看到圓滾滾的盈兒時,自然是眼熱,愛不釋手的。
我也很喜歡圓滾滾的盈兒。
「莞莞,你多抱抱盈兒,瞧他的眼睛跟你的多像,你們倆有緣呢!」娘真是會睜眼說瞎話,這小子明明長着跟他爹一模一樣的桃花眼,哪裏像我的丹鳳眼了?
我可不抱他,這小子年紀雖小,卻死沉死沉的,抱起來怪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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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好皇后,趕緊起牀,從今天起,你就要執掌後宮,替朕分憂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到沈御不懷好意的聲音。
「大膽毛賊,竟敢闖我的寢宮,速速受死!」我一個黑虎掏心,一拳打在沈御的胸口,聽到了他一聲悶哼。
「我的娘娘嘞,這是皇上啊,您快點醒醒!」值守的綠意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抓住我意欲再出一把老拳的右手,使勁將我搖醒。
我假裝做夢,看到沈御快憋成苦瓜的一張臉,連連告罪。
「皇后不愧將門虎女,這身手實在是了得,朕先去早朝了,皇后也快點起來,後宮嬪妃們要給你請安呢!」
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我笑得花枝亂顫,誰讓你讓老孃做皇后。原來當個寵妃多好,宮裏也沒有皇后和太后的,每天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沒事再看看他後宮的那些花們爭奇鬥豔,別提多有趣了。
現在當了皇后,每日卯時就得看着他那一羣鬥得跟烏眼雞似的女人,來假惺惺地給我問安。還問安呢,別是問候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剛剛洗漱坐好,那些個女人們就嫋嫋婷婷地來到了我的永安宮。這些個後宮佳麗們都是些什麼太傅、宰相、侯府家裏的千金大小姐。
許是好久沒有起這麼早了,一個個雖然花容月貌,卻滿臉寫滿了疲倦。畢竟,以前不用請安的時候,大家都是想睡到何時就睡到何時的。
她們的臉上掛着虛僞的笑,都在盡情地恭賀我,眼中的酸意卻讓人看得明明白白。唉,真是沒意思得緊。
不過,我倒是挺喜歡他們送的這些個禮物。早就聽爹爹說過,這些朝堂上的大官個個喫得腦滿腸肥,家裏有着數不清的銀錢,我還不相信。
他每次討要軍餉的時候就像個乞丐,哪有半點闊氣的樣子。今兒個還真是相信了,這些個大官們可真有錢!
德妃送了我一支白珠簪子,那顆珍珠差不多有龍眼那麼大,一看就值不少銀錢;淑妃送了我一件純金牡丹花步搖,至少有半斤,看着那金光閃閃的步搖,閃得人眼睛都快瞎了;麗妃送了我一隻瑪瑙玉鐲,那成色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了,絕對是件珍品。還有其他妃子們送的金錠子、琉璃墜、翡翠……
看着眼前一堆的好貨色,喜得我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真是謝謝妹妹們了,你們太破費了。」剛纔還是我心中的烏眼雞,現在立馬成爲了我的好妹妹。
待她們臨走時,我安排綠意給她們每人發了塊銀錠子作爲謝禮,然後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釋:「各位妹妹,我家裏人口多,爹爹和哥哥們飯量大,爹爹的俸祿只夠我們喫飯的,所以姐姐身上也沒多少銀子,你們可別見怪啊!」
我的這些好妹妹們一個個目瞪口呆,滿臉不可思議。我猜她們出了門肯定會偷偷罵我裝那啥,可我說的是實話,我們董家確實不富裕,只要家裏有多餘的銀錢,都被拿去犒勞軍營裏的那些兄弟們了。
我爹的兜裏真的是比他的臉都還要乾淨。雖然他經常因爲不洗臉,被我娘滿院子追着打。
晚上,我正和綠意數着今天的收穫,討論把這些個物件變賣能得多少銀子時,沈御又來到了我的永安宮,這狗皇帝沒讓人通傳,而是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裏看我數寶物。
待我得意忘形哈哈大笑,差點兒讓小飛蟲嗆到嗓子眼兒時,我瞧見了滿臉憋笑的他。
不好,這狗皇帝一肚子的壞水兒,他這個樣子,準沒好事。我心中警鈴大作,恨不得趕緊把面前的這些個好東西給藏起來。
「皇后,原來你今天得了這麼多的財寶,能否給朕也瞧瞧?」沈御眼冒精光,隔着老遠,我就聞到了他身上貪婪的味道。
對,就是貪婪!
我十分懊悔,懊悔自己怎麼竟忘了沈御現如今是個窮光蛋的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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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御這皇帝的日子並不好過。
聽聞先皇留給他一堆爛攤子,其實也不怪先皇,主要是他的兩位好哥哥,都是十足十的敗家子,把先皇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一點兒財富,偷偷給禍禍得差不多了。
更爲可恨的是,沒有銀子了,他們竟然還想到了賣官鬻爵的好點子,可是賺了個盆滿鉢滿。不然,他們哪來的銀錢去花天酒地?
他倆倒臺後,沈御也只是從二皇子府上抄出來區區十萬兩的白銀(大皇子只是被廢了太子之位,沒有參與逼宮造反,沈御想抄他的家也抄不了)。這對於一個偌大的國家來說,還不夠塞牙縫的。再加上這兩年蒼狼、玖越兩國總在邊境滋生事端,大炎的軍費支出也越來越多,對於一個一窮二白的年輕皇帝來說,實在是不小的壓力。
偏偏沈御的運氣還十分不好,大炎朝難得一遇的旱災也被他給遇上了,現在各地都是旱情告急的奏摺。他整日除了上朝,就是在上書房處理公務,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撈銀子、如何勵精圖治的事。瞧瞧他現在的身量,比前陣子似乎要瘦弱不少。
「皇后,朕可以跟你商量個事嗎?」
「不能!」不等沈御說出他的目的,我便一口回絕。
「莞莞真是懂我,朕還沒有說出來,就能知道朕的想法,果然是夫妻同心啊!」這狗皇帝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啊,就他那但凡見到一個銅板就眼冒綠光的窮酸樣,我宮門口的阿黃都能曉得他的心思。還說什麼「夫妻同心」,我呸!
「皇上,您不要打臣妾這堆寶貝的主意了,這些都是妹妹們送給我的賀禮,臣妾着實喜歡得緊。如果您缺銀子,我這倒是有些不錯的點子!」爲了不讓沈御覬覦我的寶貝,我不得不做了他的狗頭軍師。
「皇上您該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莞莞,朕沒想到你竟如此聰慧,竟能想出如此多的好點子。」
「那皇上您是同意我的主意了?不怕被人恥笑?」
「幹吧,朕都窮成這樣了,還害怕什麼恥笑?」
月黑風高夜,我和沈御在密謀如何幹票大的,幫他多撈些銀子充盈國庫,他也表示等事成之後,會給我一定的封賞。
「莞莞,娶了你真是朕的福氣!」密謀結束後,沈御給了我一個大大的微笑。
月光照在他的大白牙上,怎麼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呢?
我打算把第一票的黑手伸到後宮裏我這麼多的好妹妹身上。
今天我又仔細觀察了這些好妹妹的穿着打扮,一個個珠光寶氣、細皮嫩肉的,身上穿的盡是些素紗、雲霧綃、軟煙羅的好料子,戴的珠翠可比送我的好多了。
相反,再看看我,一身普通的綢緞,也沒幾件值錢的首飾,難怪她們眼裏有掩飾不住的鄙夷。
真是後悔打扮得太素淨了,雖然我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現在自己好歹是一國之母……
等等,有點跑題,我好像有些認同皇后的身份了,這絕對不可以。我不能沉浸在權力的誘惑中,再等兩年,我就要去尋自己的子昂了,我們會一起在大漠裏策馬奔騰,在紅塵中瀟瀟灑灑。
現在,我的好妹妹們在我的眼裏,那可就是一隻只穿金戴銀的大肥羊呀!不薅她們的羊毛,薅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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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每天想着自己的白月光,加上照顧小娃兒十分耗費精力。沈御將自己的後宮管理得十分混亂,可以說是根本沒有一點兒管理。
剛入宮的時候,我還以爲來到了菜市場,整個後宮亂哄哄的。
原本,他們中的許多人是帶着遠大抱負,甘願成爲這深宮中的一員的。或爲了家族榮譽,或爲了實現自身價值,帶着家人的殷殷囑託,在她們最青春年華的歲月,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了驚心動魄的宮鬥中。
可當她們慢慢熟悉宮廷生活,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竟然意外發現找不着男主了。
廢話!沈御天天忙着他那一堆爛攤子,得空了就帶着盈兒往我的永安宮跑。畢竟在外人眼裏,他對我寵愛無比,我又飛揚跋扈,哪還有工夫來理會她們。
我猜他們原本是想給我使絆子的,可能是看到我生氣時連沈御都敢罵,還有我能一掌把碗口粗的柳樹劈斷後,她們就悄悄選擇了世界和平。所以,我與這些好妹妹們一直相安無事。
有時,朝堂上的老臣們參得緊,沈御就多到他們家女兒的院子裏轉轉。而有時索性就根本不踏進後宮,整日帶着盈兒宿在上書房。
這些後宮的女人們都是人精,當他們慢慢弄清楚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後,雖然對皇帝的寵愛依然期盼,但似乎並不是那麼熱切了。
每個人都想方設法在這寂寞深宮中尋找屬於自己的樂子。所以,這找樂子的方法多了,就容易出事。日子久了,這後宮可不就烏煙瘴氣了。
後宮,是得好好肅肅風氣了。
好妹妹們,可別怪姐姐拿你們開刀喲!
首先要解決後宮妃嬪們的懶散作風。也許是之前自由散漫慣了,抑或她們對我這個姐姐有些什麼不滿,導致這些好妹妹們沒有嚴格的時間觀念。每日兩次請安總是會有那麼些個不能準時來的。
「綠意,把最近的記錄給各位娘娘讀一讀!」這日,照例給我請完安之後,我讓綠意把最近不好好請安的名單當衆都給讀出來。這叫打人先打臉,有理有據。
「淑妃請安晚 2 次,敬妃晚 3 次,缺 2 次,慧嬪晚 1 次……」
「各位妹妹,你們先回吧,敬妃妹妹留下來再陪姐姐嘮嘮!」我把問題最嚴重的敬妃留了下來。
「姐姐是哪做得讓妹妹不甚滿意麼?除了 3 次遲到,妹妹還有 2 次沒來?」我捏着記事本,故作驚訝。
「都是妹妹的錯,下次再也不敢了!」敬妃是定遠侯家的嫡女,在家中甚是得寵,性子傲得很。聽她的語氣,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眯着眼睛,細細打量着她,一身賽雪的肌膚,頎長的身材,再配上一張明豔的臉,確實是個耐看的美人兒,可惜,就是性子烈了點兒。
我沒有再難爲她,揮了揮手,讓她先回宮了。
接下來,好戲就要登場了。
是夜,帶着綠意,我們悄悄摸向了敬妃的瑤華宮。簡單幾個手刀,就解決了守門的宮女和太監。
躲在窗下,聽到的無非是一些「好哥哥、好妹妹」的污言穢語。待兩人完事後,我一腳踹開房門,裏面是驚恐的敬妃和她的相好,都被我就地給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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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定遠侯府教養出來的好女兒,竟然敢和宮中的侍衛私通。問其原因,竟是宮中寂寞,兩人原是舊相識,也就乾柴烈火滾到了一起,好不冠冕堂皇。
此事事關皇家尊嚴,我悄悄請示了皇上,並召來了定遠侯,一番商量後,就將敬妃按「暴斃」處置了。
定遠侯誠惶誠恐,皇上雖然宅心仁厚,但手段也不是不算狠辣。原本他在朝堂上處於弱勢,近來竟是頻頻抓住了各位大臣的命門,連連發力,讓他們這些個老傢伙都快招架不住了。
接連幾日,原本不可一世的幾位重臣都被皇Ťųₑ上革了職、抄了家。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死丫頭竟然鬧出這等醜事,真是悔不當初,不該將她送進宮呀!
我見火候已到,便向定遠侯耳語一番,這個老狐狸聽完就立即明白了,他慷慨地向國庫捐贈了 20 萬兩銀子。
嗬!這些大官果然很有錢。這不,20 萬兩就到手了Ṱṻₑ。
當然,皇上宅心仁厚,見那小侍衛也很有擔當,就讓他和敬妃改名換姓,遠走高飛,一輩子再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定遠侯自然是感激涕零,畢竟是自小愛重的女兒,哪捨得真讓她去死呢,心裏對皇上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皇后果然好手段,輕輕鬆鬆就爲朕賺了 20 萬兩!」沈御在我的宮中眉開眼笑,一點也不見悲傷。
「皇上,您不難過嗎?」看他滿臉喜色,我百思不得其解。小老婆都給他戴上那麼一大頂綠帽了,他還能笑得出來?
沈御有些不解,良久才反應過來,訕訕地道:「原本就是被家族送進宮的可憐人,我與她也並不相熟,統共才見了幾面而已,對她也沒有什麼感情!」
「是嘞,是嘞,你的柔情都給了你的白月光!」我暗暗腹誹,爲這些宮中的女人們不值。
自從敬妃「暴斃」之後,我的這些個好妹妹們就安分多了,見到我都是恭恭敬敬的,沒了往日的喧囂熱鬧,無趣得緊。
旱情越來越嚴重,沈御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再不下雨,極有可能發生大規模的饑荒,屆時他的皇帝位子坐得穩不穩,還是個問題。
聽聞蒼狼國又開始蠢蠢欲動,在邊境處屠了我大炎的一座城。一時間,硝煙四起,危機四伏。我的四位哥哥們帶着十萬董家軍,已趕赴邊境支援。
又處置了幾個聚衆賭博的宮女、太監後,後宮的秩序就穩定了下來,再也無人敢造次。總算是把他的這個爛攤子給收拾好了。
才當了半年不到的皇后,我竟然長了一根白頭髮!真想撂挑子不幹了,可再想想整日忙碌的沈御和滿腹心事的爹爹,還是算了,等五年之期到了再說吧。
沈御整日忙得焦頭爛額,也無暇顧及盈兒,就將他扔到了我這兒。
這也是我和他頭一次相處得這麼久。
原來這個圓滾滾的小糰子竟然還有很多和我相似之處,我們的飲食喜好都很相像。盈兒特別依戀我,也特別喜歡喊我「母后」「孃親」,他軟軟糯糯的聲音竟然讓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反而每次喊我的時候,心都快被融化了。
這就是人類幼崽的可愛之處吧,每個像糯米糰子的小娃娃,都會激起我們強烈的保護欲。
盈兒察言觀色的能力非常強,即使他只是個四歲的孩子,說話、做事竟讓人覺得無比熨帖,可見沈御在背後付出了不少心血,將他教養得非常好。
和盈兒在一起,讓我覺得很舒服,漸漸也不再排斥他的親暱。難怪我娘總說我和他有緣呢!
-9-
天佑大炎,乾旱了幾個月後,終於迎來了一場大雨。
大雨足足下了三天,龜裂了許久的土地,可以大口大口喝個飽了。
莊稼們活了下來,大炎的百姓也能活下來了,沈御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我估計是失心瘋了!怎麼會莫名其妙想起那個狗皇帝?想起他那雙桃花眼,還覺得挺好看的。沈御上個月把盈兒接走之後就再沒有露面,他肉眼可見地消瘦了很多。
說實在的,沈御絕對是一位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大炎有這樣的統治者,是它的幸運。
作爲大炎千萬子民中的一位,我很敬佩他。
雖然旱情緩解了,但戰事卻愈加緊張,我爹也於昨日連夜前往邊境。
蒼狼國的老皇帝暴斃了,原本的繼承人由大皇子變成了二皇子,大皇子已不知所終。
新繼任的二皇子殘暴嗜血,他對蒼狼與大炎的關係,向來是主戰而從不主和。大皇子與他不同,他曾多次表示要與周邊各國和平共處,不想讓自己的國家再捲入連綿的戰爭中。
真是可惜了,未來大炎與蒼狼絕對會有一戰。
大炎是前有蒼狼,後有玖越,處在夾縫中生存,實在是難啊!
聽我娘說,爹爹來信了,邊境的情況不太好。相比較蒼狼,我大炎實在是太貧弱了,現在糧草不足,軍隊寸步難行。
我心急如焚,如果沒有足夠的糧草,還怎樣打勝仗?前方有我的父兄,還有白子昂,他們的安危讓我日夜憂慮。不行,我得想辦法去撈銀子。
整個大炎,除了百姓和皇帝,現在誰最富有?當然是那些達官貴人和商賈富豪們。可這些人在面對國家存亡的關鍵時刻,仍然在醉生夢死、不問明天,實乃可悲。
我決定劍走偏鋒。
「姐姐,爲什麼我們每日給您請安,您都是唉聲嘆氣,難道遇到什麼難處了嗎?」淑妃終於忍不住好奇來詢問了。
哈哈,等了幾天我終於等來了機會。
「妹妹,按理說咱們不應該議論朝堂之事,可前幾日皇上在我永安宮的時候唉聲嘆氣,說什麼只恨國家貧弱,沒有多餘的銀錢爲前方將士添置糧草。若是繼續如此,我大炎國將危矣。此時若有人願意慷慨解囊,讓他做什麼都願意!姐姐只恨沒有那麼多銀子,就將你們上次送我的好物件都給了他。結果皇上高興得一連好幾天都宿在我的永安宮呢!要是我有更多的銀子就好了。」我面色羞紅,向她們發出暗示。
「此話當真?」淑妃非常驚喜,隨後又扭扭捏捏地問,「姐姐,我是說如果,我願意捐一萬兩銀子,皇上,他,他可以到我宮裏看看我麼?」
「當然可以,妹妹真是俠肝義膽,巾幗英雄,爲了大炎竟然願意出如此多的銀兩!」要是知道你這麼有錢,我早都把皇上拉過來,陪你個三五天了。
「姐姐,我願意捐兩萬兩,我願意捐五萬兩,我願意捐十萬兩……」一時間,此起彼伏的競價聲,響徹我的永安宮。
這些大臣們可真是富啊,幾萬、幾十萬的銀子隨隨便便就能給入宮的女兒備上一沓。看來,定遠侯的二十萬兩我還是拿少了,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我拿着募集到的一沓銀票,讓綠意登記造冊,一共有一百三十萬兩之多。接下來,可得辛苦沈御了。
沈御看到我手裏的鉅款,下巴差點驚掉。忙追尋銀票的來由,待我道明之後,他氣得差點跳腳。
「這些個老狐狸,朕在朝堂上無論明示還是暗示,他們都給我裝死,不肯放一點兒的血。沒想到還得靠莞莞你來曲線救國!等這個難關渡過去了,朕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他們!」
「皇上,您別生氣了,趕緊拿去買糧草吧,還有,小心您的身體!」我朝沈御眨眨眼,他立刻心領神會,臉都羞得快滴出血來。
「沒想到我一國之君,還得靠賣身賺銀子,恥辱啊!」
恥辱嗎?我還有比這更恥辱的辦法,讓你收割更多的銀子呢!
-10-
我決定組織一次大型選秀活動,理由就是皇上子嗣不豐,需要充盈後宮,爲天家開枝散葉。
選秀的消息一出,沒有任何人反對,除了沈御。
「皇后,平白無故的,爲什麼要選秀?朕的心裏只有你,恨不得現在就把宮裏的那些女人都攆了出去!」沈御眨巴眨巴他的桃花眼,假惺惺地來找我抗議。
我看着他濃重的黑眼圈,笑而不語。
沈御的抗議無效,朝中大臣早都不滿他獨寵我一個,沒有給他們做皇上岳丈的機會。這次機會來了,他們當然不容錯過,全都力挺我。
民間就更不要說了,我把選秀的範圍擴大到了民間,打出了「我在深宮等你們」的旗號,大炎的無數美少女們,都爲之瘋狂。
當然,選秀還有個前提,那就是你得有足夠的銀子。這個條件首先就勸退了那些自視甚美,卻因家貧交不起報名費的普通女子。
「阿嚏!」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娘娘,這已經是您今天打的第 258 個噴嚏了,奴婢都給您記着呢!」綠意翻了翻手中的記錄本,滿臉擔憂。
據說,我的每個噴嚏背後,都有一個滿懷深宮夢的哀怨女子在詛咒我。就因爲我發明了選秀交鉅額報名費這個神操作,讓她們這些美人錯過了此生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只能嫁個普通人,過着平凡的生活。
我罪孽深重呀!所以,我要把它全都記錄在小本本上,等我「薨逝」後,就去找沈御討要封賞,隱姓埋名過好我人人喊打的下半輩子!
此次選秀,初選報名費是一萬兩每人,不管選中與否,概不退費。只要交得起門檻費,就能進入下一環節,角逐各類妃嬪的席位。
初選當天,真是人山人海,環肥燕瘦。
沈御驚歎的是,什麼人都敢來參加選秀,氣得他差點原地駕崩。
我驚歎的是,原來大炎竟然有如此多的有錢人,她們就是我的財神爺,我的救命星呀。管他美醜,反正又不是給我當老婆。
一萬兩、兩萬兩、三萬兩……天哪,光是初選報名費,就收了五百萬兩。
初選結束,這五百位女子就進入了下一環節,角逐五十個妃嬪名額。
方法簡單粗暴,那就是競價,誰給的價高,誰就能當上娘娘。
「首先,角逐的是貴人席位,共有 20 名,起競價 2 萬兩銀子。」
「我出三萬兩,我出五萬兩,我出六萬兩……」現場很快就進入瘋狂狀態,畢竟只要能掏得起銀子,從此就能喫上皇糧,成了皇上的人哪。
貴人選完,又選了 15 名嬪、10 名貴嬪、5 名婕妤。
整個競選現場,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每當綠意的小木槌想要敲下去的時候,總有一個美妙的聲音在說:「等一等,我要加價!」真是天籟之音啊。
經過一天的選拔,最終選出了 50 位妃嬪,其中不乏美貌與金錢並重的,也有完全依靠金錢實力的。
選秀全程,沈御的臉都是黑的。而我看着那堆得老高的銀票,笑得眼睛都快瞧不見了。
一場選秀,我們得了 1000 多萬兩的銀子。先皇只給沈御留下了 200 多萬兩的國庫,而一個選秀收入就抵得上往年一年的國庫收入,早知道這麼能賺,我就再多設 50 個名額了。
-11-
「恭賀皇上,今兒是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要苦着一張臉了。對了,今晚我把您安排到蘭婕妤那兒了,請您晚上一定要準時去看看蘭妹妹。聽說她在家嬌貴得很,頭一次離開親人,肯定需要皇上的安慰。」沈御抬頭看了看至少有他兩個重的蘭婕妤,滿臉驚恐,嘴角還忍不住一陣抽搐。
沈御你可別有眼不識金鑲玉!蘭婕妤是京城第一富豪蘭家的唯一女兒,這婕妤的位子可是她家花了五十萬兩買下來的。
五十萬兩買什麼不香,非得買你一個深宮怨婦的位子?就憑你一年來不了後宮幾次的德行,我都怕她們知道真相後會反悔來找我退銀子。
是夜,沈御在來回踱了一千多步後,終於還是踱進了蘭婕妤的院子。壓死沈御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我爹向他討要糧草的八百里加急信件。
據小道消息,我爹在信裏將他罵得狗血淋頭,威脅他再不給糧草,他就要主動投降到蒼狼,在那邊喫香的喝辣的,再也不跟在他這個窮酸皇帝身後受窮了。
自從寵幸了蘭婕妤之後,沈御變得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一連幾個月,將新進後宮的 50 位妹妹們全都關照了一遍,過上了夜夜笙歌的生活。
對嘛,這纔是一個皇帝的正確打開方式。每天過得像苦行僧似的,放着後宮這麼多爭奇鬥豔的花兒不去採,難道留給別人去採?敬妃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有了銀子,當然就好辦事。沈御麻溜地給我爹撥了一百萬兩的軍餉,這在從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從前,但凡我爹去找皇帝要銀子,不論是先帝還是沈御,都是一副肉疼的模樣。我爹也像那受氣的小媳婦,在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期期艾艾個半天,才能要回來十萬兩、二十萬兩。
沒想到這次沈御直接撥了這麼大一筆,直接把我爹給砸暈了。
又據小道消息,我爹連夜修書一封,當天就送到了沈御的手上,據說累死了好幾匹汗血寶馬。他在信中感激涕零,對自己之前的魯莽行徑表示懺悔,如果沈御還沒消氣的話,可以女代父過,任由沈御處置。
咦,我的親爹呀,我可是你親閨女呀。
最近我非常忙碌,忙碌到我快想不起白子昂的地步。前些日子,我又給子昂去了信,告訴了他關於盈兒的一些趣事,信中也交代他要好好守邊關,等着我與他一起建功立業。
盼了許久,我仍遲遲未收到他的回信,也許是邊關告急、戰事喫緊的緣故。
我也許久沒有收到爹爹的來信了。據聞蒼狼國這次準備得很充分,二皇子的打法非常狠厲,縱使我董家軍糧草充足、經驗豐富,也很難佔到便宜。雙方正處於膠着狀態。
想到父兄在前方浴血奮戰,我就徹夜難眠,總覺得自己也應該有義務做些實事。
比如,現在,我正帶着後宮的各位娘娘們踩着泥濘的土地,揮汗如雨,在種一種名叫番薯的農作物。
番薯是從玖越國傳來的。是我大炎一位常年在邊境經商的男兒九死一生才偷偷帶回來的。
據說這種作物特別耐旱而又極易成活,結的果子又多又大,很容易讓人飽腹。玖越國去年發生過一次澇災,就是靠着存的番薯,才渡過了難關。
果真如此的話,如果能把紅薯種成了,對大炎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爲防止各位妹妹們無所事事,我採用了軍事化管理方式。將她們幾人編爲一隊,我們每天準時起牀,一起喫飯、勞作。
至於沈御,我想,他現在已經並不太需要我的這些妹妹們了。
沈御現在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新來的婕妤身上。你們可別誤會,不是我的蘭妹妹。蘭妹妹正和德妃興奮地揮舞着鋤頭,在那刨地呢。
沈御迷戀上了新來的徐婕妤和鄭婕妤,日日與她們尋歡作樂,樂不思蜀呢。
-12-
我原以爲沈御跟別的皇帝不太一樣,原來是我想錯了。
徐婕妤的位子是花了二十萬兩買來的,鄭婕妤的位子是花了三十萬兩買來的。她們與蘭婕妤一樣,又有些不太一樣,因爲她們倆都是大美人。
沈御的眼光很不錯,一個妖冶、一個清冷,全都入了他的法眼。
兩位婕妤都出身商戶。徐婕妤是個妖豔美人,纖纖細腰,盈盈可握,一雙美目似有星辰,讓人過目難忘。鄭婕妤是個清冷美人,劍眉星目,渾身散發着令人難以接近的清冷氣息,讓人只敢遠觀不可褻玩也。
自從沈御迷戀上二位之後,他性情大變,與後宮其他妃嬪漸漸疏遠,竟一次也沒有踏入過我的永安宮。
也許是嫌盈兒會耽誤他的好事,他對盈兒也愈加不上心,竟直接丟到了我的宮裏,一連十多天不聞不問。
「母后,父皇是不要我了嗎?自從宮中多了兩位婕妤娘娘,父皇就不願意陪盈兒了。我還聽他們說要再生兒子,立他爲太子呢!」
小小的人兒不能理解箇中緣由,哭得眼睛都腫了。
我心中一慟,將他抱在懷中安撫。內心也懷疑莫不是這兩位婕妤給沈御餵了什麼藥,不然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變化這麼大,讓人不得不生疑。
據宮中的太監、宮女們嚼舌頭,沈御恨不得日日與兩位美人宿在一起,甚至還提出讓兩位一起宿在他景仁宮的荒唐要求,不過被鄭婕妤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如果沈御敢這麼幹,那言官也敢在大炎朝的歷史上,狠狠寫下他那荒唐的一筆。我大炎朝的言官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朝堂上也議論紛紛,沈御爲了陪兩位美人玩樂,有時連早朝竟然都不上了。他的身體似乎越來越虛浮,看着消瘦了不少,整個人像是沒有了魂兒。
越來越多的人找到我,希望能勸勸沈御,不要繼續沉淪下去。他們說,這是我身爲一國皇后的責任。
我搖頭苦笑,「責任」二字堪比山重,恐怕我這個假皇后也說服不了他。
乘着鳳輦,宮人們將我抬到了景仁宮。
「皇上,臣妾喂您,來張嘴。」沈御正擁着徐婕妤和鄭婕妤,讓她們喂葡萄。
「咳咳,皇上,臣妾來探望您了。」我作勢提醒。
「喲,原來是皇后姐姐呀,姐姐快來,你也來喂皇上葡萄。」徐婕妤當真竟要拉我一起與他們荒唐。
「對,姐姐快來,這葡萄可甜了。」鄭婕妤拿來一顆葡萄,想遞入我嘴內。她雖然人長得美貌,但是聲音卻有些粗啞。
「放肆!兩位妹妹才入宮沒幾日,這宮規須得好好學一學了。」我面色不虞,出言警告。
「該學學規矩的,應該是你吧,如果你也像那幫老傢伙一樣,想來勸我,那請你立刻滾出我的景仁宮!」沈御滿臉怒色,看我的眼神似乎想把我活吞了。
「皇上,莫不是您被下了蠱?」我悄悄試探。
「放肆,朕很好,嘗過了兩位愛妃這般的絕色之後,才覺得之前都是白活了,你們這些庸脂俗粉,哪能與我的婕妤相比。我終於能明白二哥的快樂了!快點滾出景仁宮,我不想看到你的臉。」沈御差點差人將我叉了出來。
「那臣妾這就告退!」沈御簡直是瘋了,想起從前對我溫言溫語的他,我的心裏竟然有種悶悶的感覺。
剛出宮門,我又折返了回來,盈兒要我將他慣用的紫毫筆帶回去好寫字。沈御示意我到書桌上拿。
我順着桌上的一堆筆,很快就看到了那根紫毫筆,就在指尖要接觸到筆桿時,我愣住了。
白子昂給我的回信竟然安靜地躺在沈御的書桌上!
「皇上,這怎麼解釋?」我拿着信,聲音顫抖,沒想到沈御竟如此卑鄙,截留了子昂的信。
「沒什麼好解釋的,既然現在你是朕的皇后,你就得守皇后的本分!」冷冰冰的言語,再配上他鄙夷的眼神,讓我無地自容。
我踉踉蹌蹌地離開了景仁宮,不知道沈御會不會對子昂不利,也不明白沈御爲何像變了個人。
不對勁,沈御很不對勁。以前娘曾跟我說過,有一種宮廷祕藥,對男子施用以後,會讓他迷失心智,百依百順,行爲舉止與平時會判若兩人。
我打算好好查查兩位婕妤的底細,沒等開始,竟被沈御打入了冷宮!
-13-
那天,我正陪着盈兒一起用午膳,沈御帶了一隊御林軍闖入我的永安宮。
沈御面色陰沉,「把這個賊婦給我抓起來,關進冷宮!」
不容我分辨,帶頭的林侍衛道了一句「娘娘得罪了」,便按住我的肩膀,準備將我送入冷宮。
「沈御,你瘋了,我犯了什麼罪?竟要將我打入冷宮。」我強裝鎮定,暗自尋找原因。
「姐姐,你的父親和幾個兄弟已經投敵叛變了,這個理由夠不夠將你打入冷宮?皇上已經夠仁慈了,沒有直接將你關進天牢。」徐婕妤緩緩從沈御的背後走向我,得意地朝我笑着。
我心中巨震,險些站不住腳,第一反應就是我董家被人陷害了。可沈御嫌惡的表情,我知道,多說無益。
「放開母后,不要把她丟進冷宮。」阿盈對着林侍衛又踢又咬,果然我沒有白疼這個孩子。
「逆子退下,否則也將你一起關進去。」沈御的聲音毫無溫度,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阿盈雙目圓瞪,憤恨地看着他,怎麼也弄不明白,曾經將他疼入骨髓的父親,會對他冷漠如斯。
沈御大怒,竟直接讓侍衛也將盈兒與我一起押送到了冷宮。
冷宮已多年無人居住,滿地雜草,一幅破敗景象。一陣風吹來,地上的枯葉四處飄散。
沒想到沈御真是狠,不僅不顧念我,竟連盈兒都不顧了。每日只遣人送來一些剩飯剩菜,任憑我們在冷宮自生自滅。
「娘娘,我給您帶了些寢具,這冷宮如此簡陋,娘娘您受苦了!」綠意偷偷給我送了些東西,忍不住哭天抹地。沈御來的那天,她正好出去辦事躲過了一劫。沒想到這丫頭挺機靈,藏到了蘭婕妤的院子裏。
知道我被打入冷宮後,我的那些妹妹們竟然都悄悄來看了我。患難見真情,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冷嘲熱諷,全都是對我的殷殷關切。我心裏有了些安慰。
一連多日,沈御似乎將我和盈兒徹底遺忘了。聽妹妹們說,他現在是樂不思蜀,整日與兩位婕妤玩樂,早朝都已經徹底不上了。
朝中大臣們也開始蠢蠢欲動,「昏君」「荒淫無道」的聲音紛紛指向沈御。
在冷宮中,我和盈兒過得倒也還好,但凡缺了什麼,綠意和妹妹們都能及時給我補上,她們還經常陪我聊天解悶。
我總是強顏歡笑,因爲擔心父母兄弟,總是成夜成夜地睡不着覺,頭髮也一把把地掉。
父兄一點消息也沒有,綠意幫我打探了具體情況。據說蒼狼國許了我爹高官厚祿,又用了美人計,他沒有經得住誘惑,就帶着我的兩個哥哥(三哥四哥沒有被誘惑)投誠了。現在戰場上由李副將坐鎮。
主帥都投誠了,軍心渙散,軍中差不多有三萬董家軍也投誠了。
沈御惱羞成怒將我打入冷宮之後,就派人去將軍府擒我娘,結果將軍府早已人去樓空,我娘去向成謎。
「這下,可真是坐實了叛國的罪名。」我忍不住自嘲。
-14-
我隱隱感到不安,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沈御如果再這麼荒唐下去,大炎絕對會亡在他的手上。
眼下,我被囿於冷宮,出也出不去,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娘娘,快躲起來,殺進來了!」綠意慌慌張張地跑進冷宮,裙子上還沾了許多血,模樣有些可怖。
原來是大皇子帶人殺進宮了。自從他被奪了太子之位後,整日就與他的小妾們花天酒地,不問世事。原來是在裝大尾巴狼呢。
他逼宮的理由很冠冕堂皇,說沈御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是個昏君,他要取而代之。
「娘娘,快點藏好,他們的人快殺到冷宮了!」綠意慌忙示意我躲起來。
可惜,已經晚了。
大皇子已經帶着一隊人馬闖進了冷宮:「沈御那個廢物已經被弄死了,再把他的兒子給宰了,我的大業就再也沒有阻礙了。」他狀如癲狂,滿眼都是對權力的渴望。
大皇子拖着劍,劍上的鮮血滴了一路,開出一朵朵血花,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
「沈平,稚子何辜,有本事衝我來!」我緊緊抱着盈兒,生怕他受到一絲的傷害。
「母后,盈兒不怕,盈兒保護你。」我的淚差點流了下來,盈兒像個小小男子漢,伸出雙手,要保護我。
沈平不懷好意地看了看我,滿口胡言亂語:「我的好弟妹,不要着急,等我解決了這個小混蛋,再來找你。」
他一個揮劍,順勢就要刺向我的盈兒。我心中大怒,抄起旁邊的一根木棍就與他纏鬥起來。
沈平這個混蛋,雖然幹了不少壞事,但是身手還挺不錯。我與他打了有上百個來回,漸漸體力不支。
「果然是將軍家的女兒,能在我手底下過了這麼多招,也算你本事了。」沈平一開始沒太把我當回事,現在揮劍的力度更強了。
「綠意,快帶着盈兒走。」我已漸漸處於劣勢,很快將不敵於他。
「想走,那得問問我的劍同不同意。」趁我疏忽的間隙,沈平一劍就要刺向盈兒。
「不」,我飛撲過去,覆在了盈兒的身上,劍已深深刺入我的腹部……
「母后!孃親!」
「莞莞!」
在我意識漸漸渙散之前,我依稀聽到了盈兒和沈御的哭聲。
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沈御和白子昂的臉竟然神奇地重合在一處……
-15-
「父皇,母后什麼時候能醒,盈兒好想和她一起玩。」
「她很快就會醒了,父皇和母后要一起陪我們的盈兒長大呢!」
頭很痛,渾身也痛。在夢中,我與白子昂相遇在一望無垠的大漠中,那一次,我偷偷跟着哥哥們,想上戰場殺敵。
他們行軍速度很快,我漸漸跟不上他們的速度,竟然在大漠中迷了路。又累又渴,差點死在了沙塵暴中。
白子昂救了我,在漫天飛舞的黃沙中,他緊緊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溫熱微汗的手掌觸動了我的心絃。
一瞬間,我想到了「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這句詩。整個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我們兩人可以相互依靠。
從此,那個風沙中向我走來的少年深深地刻進了我的心田。
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他加入了董家軍,驍勇善戰,是軍中人人稱讚的好男兒。
我們在大漠中ƭũ₌策馬奔騰,看日落日出。
「莞莞,我要娶你,要向威遠將軍提親。」激動的少年郎紅着臉,吞吞吐吐說出了他的請求。
當着未來岳丈的面,少年郎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白子昂亦是沈御,沈御即白子昂。
是先皇親自來提的親。原來,疏離並不是因爲不愛,而是愛入骨髓。先皇最愛的孩子就是他,寄予厚望的也是他。
即使如此,沈御仍然敵不過接二連三的刺殺。先皇將他送進了董家軍,改頭換面、改名換姓,只爲保他的平安。
「莞莞,御兒是個好孩子,他會對你好的。」這是一個慈父對孩子的最好祝福。
我們成親了,沒有盛大的儀式,但是我仍然覺得無比幸福。
一年後,我誕下了盈兒。盈兒那個圓滾滾的小傢伙真是我的兒子,生他時,我受了很多的苦。
誰也沒有想到奶孃會出問題,當她拔出寒光畢現的短刀時,我瘋了似的衝向她,用身體抵住了短刀,救下了盈兒。
我卻因爲傷勢嚴重,刺激過大,失憶了。從此只記得與白子昂在大漠初遇時的一切,滿心滿眼只想着去大漠找我的子昂。
沈御就連同我的爹孃演了一場戲。
「莞莞,你醒醒。岳丈根本沒有投誠, 鄭婕妤是蒼狼的大皇子,我與他做了交易,在大炎, 我保證他的安全, 他要把蒼狼的內部情況透露給我們。岳丈和哥哥他們再裏應外合。現在大皇子已經成了蒼狼國的新帝了。」沈御在我的榻前斷斷續續地哭着, 我覺得很吵。
「白子昂, 你很吵啊!」我的嗓音沙啞, 沒有多少力氣。
「莞莞, 你醒了!」他的眸子放出光彩, 激動得快要瘋掉。
「後宮的那些妹妹們, 還有徐婕妤怎麼解釋?」我想起了曾經與白子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約定。
沈御的臉上很驚恐,「莞莞, 你別生氣, 我可以解釋。」
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否則等我好了,一定要你好看!
沈御給我的解釋很合理。徐婕妤自然與她是逢場作戲的,她是大皇子請來的製毒高手。沈御將我和盈兒撇得遠遠的, 就是怕她傷害我們。每晚與她尋歡作樂的是沈御最得力的暗衛, 長相、身材都與他相似,再加上絕妙的易容術, 徐婕妤根本分辨不出來。
我專門將那名暗衛找了過來,給予重賞。果然與沈御長得非常像, 當然,也從他的嘴裏證實了沈御沒有騙我。
至於其他的妹妹們, 沈御從來沒有動過她們分毫。每次不得不去找她們的時候,都是與那些妹妹們聊天、喝茶, 一聊就是大半夜, 難怪他的黑眼圈那麼嚴重。
當然,我的妹妹們也全都證實了他說的是實話,還偷偷告訴我,她們懷疑皇上有什麼難言之隱,就互相隱瞞了侍寢的真實情況。
一切大白於天下, 徹底解決了沈平的餘黨之後, 沈御又重新坐上了龍椅,殺伐決斷的氣勢,令一衆老臣難以望其項背, 唯其馬首是瞻。
年輕的帝王終於成長爲一方霸主。
後宮的妹妹們都被送回了家, 我給了她們挑選意中人的機會,沒想到御林軍中的那些長得俊俏的,被她們一哄而上、一搶而空。
我的這些個妹妹們喲,也太不矜持了。所以, 我們不僅賠了那些俊俏小夥, 還爲她們每人陪了一大筆嫁妝。
「皇后姐姐,我爹說咱們家的生意做得不虧,不僅分文沒賠, 還倒賺不少。又給了我一個如意郎君。」今日的蘭妹妹早已煥然一新,在每日揮動鋤頭一萬次的作用下,她成了一位靈動飄逸的大美女。她的如意郎君林侍衛滿臉寵溺地望着她。
送走所有的妹妹們,偌大的皇宮空空蕩蕩的。
我調笑沈御:「都走了, 你捨得嗎?」
「只要你們陪在我的身邊,天下我都能捨得。」我和沈御、盈兒依偎在一起。
「原來京城的日落也是那麼美呢!」
只要有你,無論哪兒的日落都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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