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整蠱男友,我故意在胸口僞造草莓印。
惹得陸馳暴怒:「草!哪個野男人乾的!是不是周妄?」
「老子早看出他對你圖謀不軌!」
他發起瘋來到處亂咬,連最好的兄弟都不放過。
電話撥通時,我才意識到玩笑開大了。
正要解釋,對面的男人突然沉聲笑道:
「是我乾的。」
「馳哥放心,我願意對嫂子負責。」
-1-
和陸馳吵架當晚,我就去酒吧蹦迪了。
玩累了,回去前準備搞點小把戲。
我望着胸口剛種下的草莓印:「你說,陸馳會信嗎?」
免提開着,閨蜜篤定地說:「他包信的。」
「除非他不在乎你。」
聞言,我有些失落。
一個月前,陸馳大張旗鼓地追求我,滿城人盡皆知。
現在追到手了反而整天忙,看不見人影。
喬玫在電話那邊勸道:「姐妹!是時候給他增加危機感了!你今天必須好好刺激刺激他!」
聊着聊着,餘光瞥見盥洗室進來一個人。
男人短髮利落,眉眼深邃,黑衣黑褲匿在燈光陰影裏。
我瞬間反應過來。
他是陸馳的發小。
周妄。
海歸博士,在市裏最頂級的醫院混得風生水起,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乳腺外科的主任醫師。
陸馳壓根兒不知道。
上回我胸疼,掛的就是他的號。
只不過那天,他全程戴着口罩,顯得冷漠又疏離。
甚至在檢查到敏感部位時,眼神連半分波動都沒有。
但我記得那雙手。
修長,冰冷,太有存在感。
我沒忍住面色一紅:「周醫生,這麼巧啊。」
周妄眉毛稍揚,朝我點了點頭。
電話那邊,喬玫忽然詐屍:
「你在跟誰說話?一個人在外面別主動搭訕聽到沒!」
「小心被騙炮!」
我一邊手忙腳亂地想把免提關Ṭúₗ了。
一邊準備打斷她的話:「別亂說,是周妄醫生,我先掛了……」
然而來不及了。
電話那邊,女人的聲音振聾發聵:
「噢噢噢,就是上次你說在醫院摸你胸摸了十分鐘還裝鎮定的大帥逼醫生?」
-2-
我手一抖,手機直接飛了出去。
這該怎麼解釋?
好想找地縫鑽進去啊。
可是沒有。
我慌忙俯下身去撿手機,再起身時。
周妄耷拉着眼皮,正盯着我低垂的領口。
新鮮嫣紅的草莓印,此Ťũ̂⁺刻在他的目光下發燙。
糟糕,我慌忙用手遮住。
周妄眸光忽閃,皺眉道:「你平時玩這麼花?」
我支支吾吾:「你,你別誤會,這個不是真的……」
周妄站在一旁,抿着脣,瞥過來的眼神很微妙。
「需不需要我讓陸馳過來接你?」
不要,臉都丟完了。
草草說了句再見,我迅速逃了出來。
酒吧門口的霓虹在夜色中流淌。
我窘得在路邊直跺ƭūₖ腳。
有車燈亮起,一輛灰色的保時捷卡宴緩緩停在我面前。
周妄降下車窗,「我送你。」
我心虛地移開視線,「謝謝,我可以自己回去。」
「這裏不好打車,況且,夜深了。」
車門開合的瞬間。
他身上的雪松混着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坐在副駕,用餘光悄悄打量他。
他今天領口解開了兩顆釦子。
和他在診室白大褂扣到最上面那顆的樣子判若兩人。
不得不說,精英富二代和普通富二代差距還是很大的,尤其是氣質,周妄站在人羣裏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我攥着衣角,總覺得應該聊點什麼。
「我……很少來酒吧。」
「今天碰見是個偶然,你信嗎?」
「我朋友剛纔有口無心,我替她道歉。」
「我發誓我沒在背後說過你壞話哦,周醫生你別生氣……」
「沈小姐,」他突然打斷我,鬆弛地笑了笑,「你多慮了,我沒生氣。」
-3-
我去了陸馳的住處。
他在家也沒閒着,幾個狐朋狗友又聚在一塊。
房門沒關嚴,電梯門開啓時正好聽到他跟別人聊天。
「馳哥,你和小女朋友怎麼樣了?」
陸馳掏出支菸咬在齒間,笑得散漫。
「當初就圖她身材辣才追的,沒想到性子傲得很,認識一個月了還不讓碰。」
「有點想甩了,但沒睡到還有點可惜。」
那些人跟着鬨笑:
「仗着有點姿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馳哥你就該好好管教管教她!」
「不過沈歲星確實挺美的。」
「還記得馳哥生日聚會那次嗎,她穿了一條性感短裙,那臉蛋那身材,就連你那個號稱萬年鐵樹的發小眼睛都看直了。」
陸馳坐直了身子:「真的假的?」
那人篤定道:「我發誓不會看錯,周妄絕對喜歡沈歲星這款。」
陸馳罵了一句:「草,你怎麼不早說。」
「咋了,難不成你要把女人讓給兄弟啊?」
「馳哥,你要讓也考慮考慮我唄。」
又是一陣鬨笑。
「都給我滾蛋,」陸馳握緊拳頭,語氣戲謔,「不睡白不睡,看老子今晚就把她給辦了。」
所有人的情緒都沸騰了:「馳哥威武!」
分手的決心,這一刻徹底下定了。
-4-
室內光線昏暗,聲音嘈雜。
我一鍵打開了全屋頂燈。
陸馳看見我的那刻,微醺的眼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寶寶,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身體瞬間挺直,那股子混不吝的勁兒消失得一乾二淨。
我擺出微笑臉:「陸馳,我真是看走了眼,原來你這麼下流啊。」
陸馳慌忙起身拉住我解釋。
「都是兄弟們酒後的胡話,你別信。」
我甩開他的手,「陸馳,分手吧。」
我頭也不回地走掉。
還沒走到電梯,就被人拽住手腕抵在牆上。
「不是你突然鬧什麼啊,我再跟你說一遍,男人酒後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
我的雙手被他禁錮,只好偏過頭。
「離我遠點。」
陸馳揉了揉額角,求饒道:「乖,別生氣了好嗎?寶寶今天穿得這麼性感,今晚別走了……」
說到一半,他突然指着我的胸口:「這怎麼紅了?」
我一聲不吭。
他眼都不眨地盯着我看。
我裝模作樣地擋了擋。
下一秒,陸馳突然像瘋狗般吼起來:「沈歲星,怪不得你要分手!你在外面有男人了對不對!」
「草,誰特麼敢動老子的女人!」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
死死抓住我的肩膀。
「是不是周妄?」
我簡直無語極了。
他發起瘋來像條狗一樣到處亂咬。
「就是他對不對?」
「老子就知道他對你圖謀不軌!」
我莞爾一笑:「呵,就是他,你滿意了嗎?」
-5-
陸馳撥電話過去時。
周妄的聲音低沉卻不乏冷意。
我的理智回籠,終於意識到事情鬧大了。
「周妄,沈歲星身上的吻痕是不是你乾的?都他媽親到胸口上了?!」
「你倆什麼時候好上的?」
「我特麼拿你當最好的兄弟,你個王八蛋居然敢動老子女人!」
周妄的聲音像浸了冰的刀鋒,劃破凝固的空氣。
「陸馳,誰給你的勇氣,懷疑到我頭上?」
陸馳惡狠狠地朝我看過來。
「沈歲星親口承認的,就是你乾的。」
我腦袋一熱,直接順水推舟道:
「周醫生,我們剛纔確確實實在一起。」
「也是你送我回來的。」
「我們沒必要瞞着誰,你說是吧?」
我盯着天花板發呆。
對不起了,周醫生。
我明天會親自去醫院上門賠罪的。
沒想到的是。
電話那頭的男人微微一頓,聲音裏帶着幾分戲謔:
「哦,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
「沒錯,是我。」
「陸馳,你別爲難她,我就在你樓下。」
周妄竟然沒走?
來不及多想,我轉頭看到陸馳盛怒的臉。
「你媽的,還真是你?」
「你等着!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陸馳抄起車鑰匙往外走,把我整個人塞進屋裏。
「你老實待着!哪也不許去!」
門被摔得震天響。
-6-
我追到樓下。
陸馳正惡狠狠地指着他:「你他媽給我解釋清楚!」
周妄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語氣平平。
「我犯得着解釋。」
陸馳的拳頭來得比我想象中還快。
被周妄輕鬆偏頭躲開。
就在他再一次出拳時,我撲上去拽陸馳手臂,被他甩得踉蹌兩步,後腰撞上馬路邊。
「你發什麼瘋!」
我扶着腰疼得直吸氣,「這是假的!用礦泉水瓶吸的!」
陸馳的拳頭懸在半空,他轉頭看我時脖頸爆出青筋:「你再說一遍?」
「本來想整蠱你的,現在沒有必要了,我們分手了。」
陸馳臉色僵住,半天沒有說話。
半晌後,他聲音裏透着尷尬:「寶寶,既然都是誤會,不分手好不好。」
我語調冷漠:「陸馳,我曾以爲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但今天我看透了你,我們沒可能了。」
我轉頭看向周妄,艱難地扯了扯脣角。
「腰好疼,可以送我去醫院嗎?」
一路上,周妄沉默地開車。
我低頭忙着回覆消息。
喬玫:【怎麼樣怎麼樣?陸馳是什麼反應?有沒有喫大醋?】
我:【我們分手了。】
喬玫:【臥槽,不是吧,玩笑開大了?】
我:【有空再跟你解釋。】
喬玫:【咦?那你現在在哪裏?】
我:【周妄車上。】
對面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過了好久,纔回復我一大串語音。
我點擊轉文字。
這時,車子過減速帶小小顛簸了一下。
腰疼猛地襲來。
一聲手滑了。
-7-
喬玫歇斯底里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等下你轉文字看哈,我憋不住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慌忙想關機。
可是人越緊張,手越抖。
手機直接掉進座椅縫裏了。
一條語音完畢,下一條滾動播放:
「你纔跟陸馳分手,轉頭就和周醫生好上了!無縫銜接!效率驚人啊!」
「我就說吧,這世界上沒有一個胸是白摸的!」
「醫生也是人啊!他那天表面鎮定自若,內心肯定爽得不行!」
「我下個月回國之前,你爭取睡到周醫生Ṫü⁴!加油吧姐妹!」
……
有的人看似還活着。
實際上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我裝死,閉着眼去摸手機。
結果不小心摸到周妄的大腿。
他紋絲不動。
我嚇得趕緊移開手。
終於艱難地找到手機,顫顫巍巍地關了機。
臉色就像煮熟的小龍蝦,紅紅火火。
我不敢去看周妄的表情。
眼見車裏的氣氛愈發古怪。
正猶豫着要不要裝睡的時候。
周妄忽然咳了咳,忍了好久的笑聲還是從喉間溢了出來。
「沈歲星,」他頓了頓,「你在故意釣我。」
-8-
我渾身一激靈,瘋狂搖頭:「我沒有。」
好冤,比竇娥還冤!
周妄抬眸看了我一眼,暗色中眼神難以分辨。
「真的沒有嗎?」
我趕緊解釋道:「今天拿你當擋箭牌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
心裏好慌,動都不敢動。
幸好周妄給足了我成年人的體面。
話題算是翻篇了。
到了醫院。
急診醫生看了我的傷,開了膏藥,又叮囑了注意事項。
拿藥的時候,我聽見周妄被急診醫生揶揄:
「周醫生,那個美女是你女朋友啊?」
周妄垂了眼眸,「不是。」
「那就是還在追嘍?」
「沒有的事。」
「嘖嘖嘖,下一句你是不是要說,就是普通朋友。」
周妄聲音淡淡:「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努力笑了一下,朝他走過去,「周醫生,我家就在附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他只是挑了挑眉,「那好,再見。」
隔日。
我剛到工作室。
實習生小朱就瘋狂給我使眼色。
「星星姐,告訴你個好消息,你掛起來的那幅畫賣出去了!」
我聽到這事,有點意外。
那幅《繪夢》是我當年參加畢業展的獲獎作品,於我而言意義非凡,擺在大廳正中間是想經常看到它。
「那幅畫我不賣的。」
小朱一聽,立刻急得團團轉:「啊?我不知道,我看那幅畫一直襬着,有人出高價就擅作主張賣了!」
「買家是誰?」
小朱往屋裏努了努嘴:「一個挺帥的公子哥,光他腕上那塊表就得七位數。」
我遲疑了下。
掀簾子進去時,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9-
那個公子哥是陸馳。
我的臉色沉了下來。
「怎麼了寶寶,不歡迎我?」
我皺了皺眉,「不好意思,新來的不瞭解情況,這幅畫是非賣品。」
陸馳懶洋洋地看着我:「那可不行,合同都簽了。」
「我願意付三倍違約金。」
他嗤笑了一聲,腳步向我逼近。
「行,三倍違約金是一百五十萬,立結嗎?」
奪少?
我差點嗆到,拿起合同迅速掃了一眼。
「陸馳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五十萬買這幅畫?」
我所有成交的畫作裏,最貴的一幅才賣了八千塊。
陸馳一臉「老子願意」的得意表情。
「哄我女朋友高興,這點小錢算什麼?」
「你有錢憋得難受,可以去捐給貧困山區、福利機構。還有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梗着嗓子說:「那我就重新追你。」
誰稀罕。
我轉身就要走。
「讓開!」
「我不讓!」陸馳的眼神像要殺人,「當初我追你,你不是挺享受的嗎?」
「怎麼,現在移情別戀上我兄弟了?」
我抬手就想扇他,「當初怪我瞎了眼。」
他擋住,死死盯着我:「別做夢了,周妄不會要你。」
「他這個人我太瞭解,從小到大凡是我的東西,他碰都不會碰。」
-10-
陸馳當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有錢張揚,是個實打實的紈絝。
初次見面。
是在一次導師攢的局上。
我一直夢想開畫展,導師便把陸馳引薦給我。
我以爲他懂畫。
後來才知道他只是人傻錢多,想沾點藝術來提提身價。
不過託了他的福,那段時間我賣了不少畫。
接觸不久,他開始大張旗鼓地追求我。
每天噓寒問暖,溫柔體貼。
沒想到接受他表白的當天,他就迫不及待想去開房。
我自然沒同意。
幾次三番,他就失去耐心,開始對我冷暴力。
喬玫說得沒錯。
陸馳就是一個色胚。
他並不愛我,他只是見色起意。
我曾經最鄙視這類人。
直到我遇見周妄。
不算酒吧那晚。
我和周妄只正式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陸馳的生日聚會上。
他是高高在上的海歸精英,傲慢的紳士。
那天我穿的裙子有點短,隨時有走光的危險。
我始終感覺有一雙視線追隨着我。
像是周妄。
但瞧過去時,他永遠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陸馳看我看得緊。
我便也不好再關注。
第二次是在醫院。
我鬼使神差地掛了他的號。
但他好像不記得我了。
「有什麼症狀?」
「我左胸疼,摸着好像有硬塊。」
他直接起身拉上簾子,聲音稀疏平常:「跟我進來做個檢查。」
「平躺,把內衣解開。」
屋頂筒光掃過他的半邊臉龐。
我躺在病牀上盯着他漂亮的眼睛。
感受他修長微涼的手指拂過我的胸前。
-11-
做了一整晚有關周妄的夢。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醫院了。
周妄戴着口罩,白大褂的袖口微微卷起,一雙細長的眸子透過鏡片,目光落在我身上。
「來看病?」
我彎了彎脣角:「難道是來看你?」
他聲音沉沉:「胸又疼了?」
我緊張地直摳手指,故作隨意道:「我感覺那個硬塊好像長大了一丟丟,你要再看看嗎?」
周妄像是早已將我看穿,頭也沒抬地提醒道:
「1 釐米以下結節,半年複查一次就可以。」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與我保持着距離。
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鐘。
「中午一起喫飯嗎,周醫生?」
周妄眸色微動,卻還是拒絕了我:「不了。」
「那天你送我去醫院,我還沒感謝你ƭû⁰。」
他微微頷首,靜靜和我對視。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我笑了笑,「爲什麼不?畢竟我們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周妄沒說話。
我湊近他,「自己說過的話,忘了?今天不行,我明天還來。」
「來幹什麼?」
「約你。」
「沈小姐,我必須要提醒你,這裏是醫院。」
「我知道啊,我來醫院掛你的號,有什麼問題嗎?」
「你這是在浪費醫療資源。」
我撩了撩頭髮,「好,那就約今晚。」
周妄輕嗤一聲,笑了:「時間地點提前發我。」
-12-
晚上,我踩着時間赴約。
周妄已經先到了。
和往常不一樣,今天他難得穿了一身休閒服。
頭髮蓬鬆得像是剛洗過,身上有香香的好聞的味道。
我抿脣,想笑,又覺得應該收斂一點。
「想喫什麼,隨便點。」
我把菜單遞過去時,指尖刻意接觸。
周妄垂眸,眼中含着我看不清的情緒。
「我都可以,你來定。」
我彎彎眼睛,「要喝點酒嗎?」
「我開車了。」
「那我喝一點你不介意吧?」
「嗯。」
用餐過程整體還算愉悅。
我說什麼他都會回應。
雖然有點惜字如金。
結賬時,我被告知已經有人提前付過了。
我無奈地望向周妄,「你這樣的話,我還要再請一次的。」
他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我喝了酒,周妄送我回去。
系安全帶的時候。
我不小心把項鍊碰掉了。
這種細長的鎖骨鏈,着實有點難戴。
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我偏過頭,看見周妄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周醫生,可以幫幫忙嗎?」
我自然而然地挽起頭髮,露出細白的脖頸。
他伸手繞過我的脖頸,指尖輕輕觸碰我的皮膚。
手指微涼,我顫了一下。
他的聲音有幾分沉:「抖什麼?」
我不語。
主刀醫生的手就是穩。
很快戴好了。
可車裏的氛圍一下子有點尷尬。
我只能沒話找話:「周醫生真是心靈手巧。」
周妄目視前方,脣角微勾。
「走了。」
-13-
到了我家樓下。
周妄靠邊停好車,斜睨着我:「到了。」
「再見,周醫生,你路上小心。」
我伸手去開車門。
沒打開。
再試一次。
還是紋絲未動。
我轉頭看向周妄,不明所以。
周妄沉默不語,半晌,冷笑了一聲。
「沈歲星,你大費周章約我出來,就爲了喫頓飯?」
我猶豫了三秒,揚起水光瀲灩的眼睛,「那可以邀請你上去坐坐嗎?」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陸馳。
我直接拒接。
很快,周妄的手機也響了。
陸馳咆哮道:
「草!你特麼是不是和沈歲星在一起?」
「周妄,老子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要她還是要兄弟?」
周妄沉默了片刻,正要說話。
我眼疾手快地撲過去,按了掛斷。
他掀了掀眼皮,眯起眼睛看我:「怎麼了?」
我閉上眼睛,吸了吸鼻子:「你們的事,我不想聽。」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肯定是要兄弟啊。」
周妄愣了一瞬,似乎在回味剛纔的話,微微抿了抿脣,表情遺憾。
「也是啊,好多年的兄弟了。」
他抬眸再看我,聲音微啞。
「可成年人不做選擇。」
我盯着他愣住了。
反覆咀嚼他話裏的深意。
意思是都要嗎?
我回過神來,目視前方,不和他對視。
一邊心跳失控,一邊還要故作鎮定。
「你要跟我上去嗎?可我家裏沒有那個,你去門口超市……」
沒想到。
他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不了,明早還有手術,下次吧。」
-14-
就這麼莫名其妙被耍了。
我生氣,輾轉反側,只好打視頻和閨蜜抱怨。
我:「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喬玫:「這還不明顯嗎?以前他對你有點意思,現在看出來你對他也有意思,開始 strong 上了……」
我:「他要這樣死裝就挺沒意思的。」
喬玫:「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
我:「哪裏有意思了?」
喬玫:「互相試探多有意思啊。」
……
彷彿一段中文聽力測試。
第二天,我頂着兩個黑眼圈去了醫院。
周妄可能是去住院部查房了,屋裏沒人。
撲了個空,有些不爽。
剛關上門,一個清潤的男聲出ţũ̂ₕ現。
「沈姐姐,我們又見面了。」
是邢宇辰。
實習醫生,周妄的徒弟。
上次來看病他主動加了我,出於禮貌我們淺聊過幾句。
無奈我對這個弟弟確實沒有太多興趣。
況且當時陸馳剛跟我表白不久。
我微笑:「我來找周醫生。」
邢宇辰看了眼腕錶:「這個時間,師兄去查完房應該直接去食堂,不回來了。」
他目光隱隱有些期待:「中午一起喫飯呀姐姐?」
他的耳朵有些紅。
我咬了咬脣,斟酌着措辭拒絕他:「對不起啦,我中午還有事情。」
邢宇辰沮喪地嘆了口氣。
「唉,我們食堂的紅燒肉真的很好喫。」
-15-
當我端着餐盤坐在周妄對面時,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眼神裏充滿審視。
「又見面了,周醫生。」
他輕笑一聲:「都追到這裏來了。」
我笑了,朝他身後揮揮手:「弟弟,坐這邊。」
邢宇辰笑嘻嘻地走過來,一看是周妄,頓時拘謹起來。
我忍不住小聲調侃:「周醫生有這麼可怕嗎?」
邢宇辰用極小的聲音說:「嗯。可怕,又古板。」
我眨眨眼,挑着尾音:「可我覺得周醫生人很好啊。」
周妄輕嗤一聲。
「其實他脫下了白大褂,私下裏很玩得開,我們就在酒吧遇見過。」
這回周妄不笑了。
邢宇辰突然來了興致:「真的假的?周師兄也經常去酒吧?」
我挑了挑眉。
周妄放下筷子,「偶爾去談事情。」
「太好了師兄,我們幾個晚上要去酒吧坐坐,也約了沈姐姐,你要不要一起啊?」
邢宇辰真的好勇。
周妄抬眸:「還是算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邢宇辰癟癟嘴,有些不甘:「師兄,來嘛,我們都希望你來。」
我忍不住笑道:「周醫生,怎麼回事,玩不起啊?」
他看着我的臉,一秒,兩秒。
最後嘆了一口氣。
「好。」
-16-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路上堵車,我晚到了一會。
周妄已經先到了。
當我穿着後媽裙推開包廂門的時候,全場安靜了幾秒。
這條裙子確實有些大膽。
深 V 字領,高開叉,衣料纖細,彷彿一扯就會碎掉。
盡顯玲瓏有致的身材。
邢宇辰眼睛都看直了。
他的反應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這位美女是?」
直到有人問起。
邢宇辰才彷彿回了魂,立刻站了起來:「沈姐姐,你來了。」
我微笑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周醫生的病人,我來不會打擾到大家吧?」
「怎麼會,歡迎歡迎。」
「美女快請坐。」
場子開始活躍起來。
男人們都很歡迎我。
除了一個女生。
聽人介紹說她叫姚瑤。
長得皮膚白皙,甜美可愛。
其實剛進門的時候我就留意到了。
明明她和周妄之間隔了兩個人,眼神卻膠在他身上。
愛慕顯而易見。
看來她也是衝着周妄來的。
美女們的眼光果然一致。
我大喇喇地在周妄身邊坐下,薄如蟬翼的裙襬擦過他的西褲。
他抬頭望着我,眉頭輕輕蹙起。
晶瑩的燈光落進他的眼裏,眸光細碎動人。
「今天蠻帥的哦,周醫生。」
我發自肺腑地讚美。
周妄沒說話,冷冽的眸底染上一絲笑意。
不得不說。
邢宇辰挺會來事的。
他長得好看,能說會道,瞬間就讓氣氛熱鬧起來了。
聊到他最近在裝修房子。
我微微詫異:「半島花園?那裏的房子好貴。」
有人接話:「小邢家裏有礦,妥妥的富二代,這些都是毛毛雨啦。」
邢宇辰尷尬地撓撓頭:「咳,什麼富二代,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話題瞬間來到我這邊。
「沈小姐是單身嗎?」
-17-
我一愣,如實點點頭。
「那太好了,沈小姐考慮考慮我們小邢吧!」
「小邢值得,入股不虧。」
「快別開我玩笑了,我比宇辰大好幾歲呢。」
「沒關係,他這小子就喜歡御姐類型的。」
我下意識向旁邊看去。
周妄垂眸,眼裏暗色一片。
我彎了彎脣角,「別開我玩笑了,我有喜歡的人了。」
話一出口。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邢宇辰臉色沮喪極了。
我有些於心不忍,輕聲安慰道:「弟弟,姐姐有個閨蜜馬上回國了,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她比我更漂亮,也比我更適合你。」
邢宇辰只是尷尬了一瞬,就眉開眼笑起來:「沈姐姐說話算數。」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危機暫時解除。
但氣氛明顯不如剛纔熱烈了。
有人提議坐着也無聊,不如大家玩點遊戲。
轉酒瓶。
瓶口指向的人真心話大冒險。
老掉牙的遊戲。
但足夠刺激。
第一輪轉到了姚瑤。
她選了真心話。
問題是描述自己的理想型。
姚瑤紅着臉,似有若無地瞟了周妄一眼。
「成熟,穩重,寡言,有能力。」
有人起鬨:「我怎麼感覺說的是周師兄啊。」
周妄剜了那個人一眼,拿起酒瓶:
「接着來。」
大家都識趣地閉嘴了。
他隨手一轉,就指向了我。
我說我選大冒險。
抽到的挑戰是壁咚對面的異性,深情對視半分鐘。
大家鬨笑聲不斷。
我望過去,對面的男生我不認識。
「方便嗎帥哥?」
-18-
男生明顯是個玩咖,立刻大方起身,「來吧,姐姐。」
我看向周妄。
他端正坐姿,輕輕揉了揉眉心。
我和小帥哥面對面,我單手撐在他耳畔的牆面。
他挑眉後退半步。
伴隨着起鬨聲此起彼伏。
我始終保持微笑,畢竟心思全不在這。
三十秒很快過去。
「對不起啦,帥哥。」
他的臉一路紅到脖子根。
周妄微微蹙眉,伸手拿起酒瓶。
「再來。」
像有一種魔力,轉到的還是我。
我依然選大冒險。
這次抽中的挑戰是和身邊的異性嘴對嘴餵食物。
我身邊的人,是周妄。
一時間,連呼吸聲都停了。
有人在等着看好戲,也有人在敲邊鼓。
「周師兄你別一臉嚴肅嘛,人家沈姐姐會害怕的。」
「玩不起就喝酒,說好的三杯哦!」
周妄的喉結不斷滑動。
直勾勾地看着我。
彷彿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道題有點難,我就不爲難周醫生了,我願賭服輸。」
在衆人略帶曖昧的噓聲中,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辣的酒。
我忍不住蹙起眉頭。
就在我倒滿第二杯酒的時候。
周妄傾身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來。」
那兩個字又低又沉,還有一絲沙啞。
我錯愕地看着他黑沉的眼睛。
正打算換一杯酒。
他沒猶豫,端起我的酒杯直接喝了下去。
伴隨着第三杯酒吞嚥進去,我的懲罰結束了。
周妄眼尾泛紅,有種頹靡的豔麗。
姚瑤滿臉心疼:「師兄,你還好嗎?你從來不喝酒的。」
我忽然想起。
陸馳說過,周妄早些年應酬把胃喝壞了。
後來無論什麼場合,他都滴酒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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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知後覺,我心疼壞了。
「你沒事吧?」
周妄沉默地搖了搖頭。
我拿起他的西裝外套,看向衆人:
「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麻煩周醫生送我回去。」
一路無言地走到停車場。
我轉身對他說:「我叫了代駕,你可以先進車裏等。以後不能喝酒就不要逞強。」
周妄低頭看着我,嘴角含笑。
「說ţų⁾好的大冒險,爲什麼不做?」
我的臉蹭地一下紅了起來。
有點難爲情。
「當着那麼多人,都是你師弟師妹,影響不好。」
周妄饒有興味地打量着我。
然後他很輕地笑了一聲,「那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了。」
尾音消散在突然加快的心跳裏。
我抬頭仰視他。
他很高,身材比例極好。
站在我面前,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想讓我主動?
狗男人。
我後退一步,勾了勾脣:「你喝多了需要休息,不用送我了。」
瀟灑轉身的同時。
周妄沉下臉,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將我塞進車裏。
我整個人被壓在後座車門上,被迫抬頭與他對視。
「呵,沈歲星,你真會釣。」
我嘴角露出諷刺:「你不是也在釣。」
他湊近我的脣,「一次次接近我,又想及時抽身,好手段啊。」
我微微偏頭,「明知道我接近你,不主動不拒絕,真能裝啊。」
我們互不相讓。
他的氣息逐漸紊亂,傾身靠得離我更近。
「本來不想這麼快,但好像有點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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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清是誰先主動。
意識回籠時,我被他親得上氣不接下氣,手也不知道何時伸進他的襯衫裏。
正在腹肌上流連忘返。
這時,有人敲了敲車窗。
我被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代駕到了。
周妄穩了穩呼吸,適才稍稍退開。
我慌忙向下拽了拽裙襬,理了理頭髮。
一分鐘後。
周妄把車鑰匙交給代駕。
我和他在後排正襟危坐,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車子平穩地駛入快車道。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也跟着破了功。
後視鏡裏,代駕小哥不禁滿臉問號。
我輕輕勾住他的小拇指。
他整個手掌覆上來,與我十指緊扣。
我故意咳了一聲。
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也極其配合地咳了一聲,算是回應。
我們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很快到了我家樓下。
我眨了眨眼,明知故問:「今天要上去坐坐嗎?」
「好。」
輸密碼的時候,周妄就從身後抱住了我。
進了家門。
他的手穿過我的頭髮,單手按住後頸,俯身親吻下來。
心跳急劇攀升。
最初是溫柔地淺嘗輒止,不知何時變成了攻城略地。
我撐開他往後退,「輕點。」
周妄停了停,似乎突然想起什麼。
他捏起我的下巴,和我對視。
「你一次次招惹我,到底是因爲喜歡我還是爲了氣陸馳?」
「當然是喜歡你。」
「確定?」
「周醫生對自己這麼沒自信?」
我忍不住笑了,聲音不自覺地夾了起來。
「我~真~的~很~喜~歡~周妄~」
話沒說完,周妄便以強勢之姿堵住了我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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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扔到牀上的時候,順手拽住了周妄的領帶,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周妄臉色漲紅,緊盯着我:「喜歡在上面?」
我羞得不敢直視他。
「我就是想問你,你對我是認真的嗎?」
周妄眯了眯眼:「對自己這麼沒自信?」
狗男人。
活學活用上了。
「我和陸馳談過,你不介意嗎?」
「哦,原來是這個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錯過一個微表情,他卻遲遲不語。
結果一個沒留神。
被他反客爲主,壓在身下。
周妄俯下身來,用很輕的聲音說:
「蠢得很,看不出來嗎,我早就咬上你的魚鉤了。」
他的尾音帶笑,酥酥麻麻地鑽進耳蝸,撩起驚濤駭浪ṱùₔ。
數不清求饒了多少次。
只記得月光被撞得稀碎。
半夢半醒間,周妄把我圈在懷裏,低頭親吻額頭,一下又一下。
……
可第二天醒來時,一摸身邊的位置。
空空如也。
我翻身下牀,看到了桌上的早餐,還有一張便籤紙。
「我上班去了,別忘了喫飯。」
簡單幾個字。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雖然腰痠背痛,但心裏暖暖的。
我伸了個懶腰打算睡回籠覺,目光掃過房間,發現周妄竟然還把昨晚的戰場收拾了。
看着垃圾桶裏的幾隻 XL 號。
我雙手捂住臉。
不敢再回想。
剛開機,消息就噼裏啪啦響個不停。
【女人,我回國了,快來迎接你的女王陛下吧!(得意)】
【你和周醫生進展如何了?睡到了嗎?】
【陸馳沒再找你吧。】
【怎麼不回我?(挖鼻孔)】
【怎麼還關機了?】
【喂!開機第一時間聯繫我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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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回國。
自然要大玩幾天幾夜。
周妄每天都給我發消息。
「在幹嘛?」
「按時喫飯了嗎?」
「別喝太多酒。」
「今天做了四臺手術,好累。」
「想你了。」
「你應該跟我學學,偶爾重色輕友一次。」
……
我高興了就回兩句,不高興就不回。
直到第七天。
周妄徹底忍不了了,「沈歲星,勸你馬上聯繫我。」
晚上,我剛到樓下, 卻看見了陸馳。
「沈歲星, 」他叫住我,「你等一下,我們聊一聊。」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我轉身就想走。
「別誤會, 我不是來求你複合的。」
「我知道你和周妄好了。」
我這才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那你來幹什麼?」
他向一旁指了指,「你的畫, 我來還給你。」
是我的那幅《繪夢》。
我有些意外。
之前無論出什麼條件,陸馳都堅持不肯返還。
「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仔細看去, 陸馳的臉上有星星點點的青紫色。
我猜到個大概。
往遠看去,我看到了周妄。
他不知什麼時候來的。
遠遠站着,沒有上前。
「無論如何, 謝謝你, 陸馳。」
「按照之前的承諾,定金我會三倍退還給你。」
陸馳連忙擺手, 「不用不用,就當是提前給你的生日禮物。」
等到陸馳走了。
周妄才走到我身前, 目光沉沉,「見你一面真不容易。」
我捧起他的臉, 輕輕親了一口。
「這幅畫對我很重要, 謝謝你, 周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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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兩天, 周妄都沒捨得放我走。
他這人看起來斯文禁慾。
實則壞得很。
望着胸口、鎖骨的一排草莓印,我急得直撓頭。
「周妄,你是屬狗的嗎?明天我怎麼上班啊?」
周妄走到鏡子前摟着我,輕輕吻着這些深深淺淺的印記。
他吻了吻我的脣, 「不夠, 我還要再多來點。」
……
我們在牀上廝混了兩天。
不分晝夜。
週日晚上, 我已渾身無力。
我靠在他的肩上,趁機親了親他那雙尤其漂亮的眼睛。
「陸馳怎麼突然願意把畫還給我?你是不是打他了?」
「嗯, 他欠揍。」
「你看過我那幅畫嗎?它叫《繪夢》,表達的是……」
「我知道,」他轉頭看我, 目光認真, 「朦朧的人形, 加上星辰、江河、草木, 暗喻生命、時間與潛意識的交織。」
我大喫一驚,「你竟然知道?」
周妄拉起我的手, 放在脣邊深深一吻。
「陸馳過生日那次, 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其實我們早就見過。」
周妄解鎖他的手機遞給我。
屏幕亮起的瞬間,我呼吸一滯。
屏保是一張幾年前的合照。
中央美院展館裏。
我站在《繪夢》畫前, 摟着個穿高中校服的女孩比耶,角落裏有個男人只露出半邊肩膀。
那是央美的優秀畢業作品展。
我依稀記得。
有個女孩對我說——
姐姐, 我很喜歡你的畫, 我能和你合影嗎?
「是我外甥女,那年我陪她去央美考試,順路參觀。」
「那這邊的半個人……」
「是我。」
周妄笑了笑,晶瑩的眼眸裏像藏着萬千繁星。
「雖然你根本沒看到我, 但我卻對你一見鍾情了。」
我確實很喫驚。
但周妄永遠不知道的是。
就在那天。
我很小聲地問了女孩:
「你身邊的帥哥哥是你的誰啊?」
女孩耳語道:「是我小舅舅,他是個很厲害的醫生哦。」
我勾了勾脣:「他叫什麼名字啊?」
「周妄。」
玫瑰無原則,心動至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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