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時,我正掐着反派的脖頸給他灌酒。
少年眼尾泛紅,神情倔強。
他扭頭拒絕那一下,我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服軟了。
蹭着我的手心求我輕一點。
可是當晚,我卻被他摁在浴室欺負了一遍又一遍。
那些準備好的花樣,也全用在了我身上。
鏡子面前,下巴被迫抬起。
耳邊是少年惡魔一樣的催促聲:
「主人,聽話。
「睜開眼。」
-1-
覺醒後,我才發現我是個炮灰男配。
空有一副小少爺的殼子,卻因爲得罪了反派大佬傅斯年,被迫提前下線了。
爲了好好活下去,我決定以後離他遠點。
可惜我剛一低頭,跪在我面前的少年頭上就浮現了兩個大字。
【反派。】
我忍不住眼前一黑。
想到一分鐘前。
我正掐着反派的脖頸給他灌酒。
少年眼尾泛紅,神情倔強。
他扭頭拒絕那一下,我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此刻看着他臉上的巴掌印,我都快哭了。
腦子一抽。
我就湊上去給他輕輕吹了吹臉。
嘴裏還不忘辯解道:
「對不起啊,我剛纔喝多了。
「不是故意想打你的。」
聞言,傅斯年愣了下,抬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似乎沒想到我居然會給他道歉。
眼底滿是警惕。
畢竟在他眼裏,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我跟傅斯年是高中同學。
他是校草,常年年級第一,老師眼裏的乖學生。
我是校霸,不學無術,天天逃課打架,偏偏成績還在年級前十,老師被我氣得要死還不能拿我怎麼樣。
本來我倆的生活毫無交集。
但有一次我想去廁所抽菸,隔着門聽見傅斯年在跟人說話。
對面說:
「這次高二分班,你跟陸嘉言分一個班去了,我勸你千萬別惹到他,聽說他上星期都把隔壁的體育生打進醫院了,我們跟他可不是一類人,是要安安穩穩學習考大學的,反正你小心點就行。」
我當時聽了不屑地嘖了一聲。
沒當回事。
畢竟我在學校名聲確實不怎麼好,背後說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懶得理會。
但讓我停下腳步的是,傅斯年笑了。
不僅笑,他還說:
「哦,陸嘉言啊。
「奶兇奶兇的。」
我:「???」
-2-
我,陸嘉言,一中校霸,奶兇奶兇?
他是不是有病?
還是眼神不好使?需要滾去醫院看看?
我當場就炸了。
我平生最討厭別人說我長相,因爲遺傳了我媽,皮膚怎麼曬都曬不黑,還是那種奶白色,嘴脣嫣紅,配上一雙容易泛紅的桃花眼和淚痣,怎麼看都爺們不起來。
所以我想都沒想,衝進去就跟傅斯年幹了一架。
直接幹成了死對頭。
此後兩年。
我倆一見面必要冷嘲熱諷一頓,不爽了還要打一架,勝率參半。
進了大學後,我倆選了不同的專業,平時碰不到面。
結ẗū́ₛ果沒想到,來 KTV 聚餐,居然碰到傅斯年在這當服務生。
這我不趁機羞辱羞辱他都對不起我自己。
現在,人羞辱完了。
我也覺醒了。
這操蛋的人生。
這麼想着,我連忙扯了張溼巾貼在了傅斯年臉上。
「這裏沒有毛巾和冰塊,先用溼巾湊合一下吧。
「等會兒我帶你去買藥。」
許是心虛作祟,我刻意低着頭沒敢看他。
也就沒看見他此時看我的眼神。
偏執,又瘋狂。
-3-
這時候,手心突然被蹭了蹭。
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麻麻的,癢癢的。
我忍不住抬頭看了傅斯年一眼,便看到他咳嗽了兩聲,有些虛弱地輕聲求饒道:
「疼。
「輕點。」
抓着溼巾的手抖了一下,沒再往他臉上貼。
看着傅斯年一副不太舒服的樣子,我下意識偏了偏頭。
傅斯年長得很帥。
我一直都知道,不然他也不可能連續三年都是一中的校草。
鼻樑高挺,皮膚白皙,臉龐棱角分明,一雙黑眸看起來格外清冷,薄薄的紅脣不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嚴肅,笑起來卻又有些勾人。
我想象過無數次把他打服了,他服軟求饒的樣子。
但此刻看見了。
卻莫名有些心慌。
我沒敢多想,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現在挺晚的了,宿舍估計都關門了,你也回不去了。
「正好阿斌幫我在頂層定了間房,你晚上去那休息吧,算是我耽誤你時間,給你賠罪了。」
不等傅斯年開口,阿斌先坐不住了。
其他哥幾個也坐不住了。
衆人七嘴八舌道:
「陸哥,別啊,那裏面可有我們給你準備的驚喜呢。」
「就是啊,你帶傅斯年去算是怎麼回事?現在雖然宿舍關門了,但你倆是誰,你倆可以翻窗進去啊。」
「或者再訂一間別的房也行,賬算我頭上行不哥?」
聞言,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毛病。」
剛想跟傅斯年說要不然換一間,就迎面被他砸了個滿懷。
男人的下巴壓在我肩膀上,呼吸噴灑在頸側。
我身體僵了一僵,還沒等我推開他,就聽傅斯年啞着嗓音道:
「我喝醉了,好難受。
「不想走了,就去頂層那間房吧。
「你不是說要給我賠罪嗎?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4-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沒拒絕。
扶着他就往外走。
忽視了身後一片哀號聲。
我當時不知道他們在緊張什麼,但是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我悟了。
看着一牀花裏胡哨的東西,我臉瞬間紅了。
這什麼鬼驚喜啊?
我下意識看向了身後的傅斯年。
才發現這人根本沒喝醉,正饒有興趣地盯着這一牀東西。
見我看過來,他也側了側目光。
四目相對。
不知道爲什麼,我莫名覺得有些危險。
抬腳就想往外走,但手剛碰到門把手,我就發現,門被鎖了……
-5-
下一秒,傅斯年緊緊貼了上來。
耳邊是男人略帶危險的低喃聲:
「寶貝兒,想去哪啊?」
「我給過你機會了,甚至給過你很多次逃跑的機會了,但是你老來招惹我,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看起來真的……很欠操啊……」
說完,連給我反駁的機會都沒有,我便再也反駁不了了。
我一直以爲我跟傅斯年力氣差不多,但到了這一刻,我才發現,他力氣簡直大得可怕。
當晚,我被他摁在浴室欺負了一遍又一遍。
那些準備好的花樣,也全用在了我身上。
我哭着罵他混蛋。
他卻毫不在意,反而狠狠摩擦着我眼角的淚痣。
我的淚痣生來就碰不得,一碰眼睛就流淚。
他就是看準了這點,故意想讓我哭。
我哭得越狠,他越高興。
還有空跟我調情。
「我是混蛋,那你是什麼?
「混蛋的老婆?」
聞言,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故作思考了一會,笑着親了親我的耳尖。
「不喜歡這個稱呼?
「那你喜歡我叫你什麼?老公?還是……主人?」
下一秒,我被放到了洗手池上。
鏡子面前,下巴被迫抬起。
耳邊是男人惡魔一樣的催促聲:
「主人,聽話。
「睜開眼。」
-6-
瘋了。
簡直瘋了。
我不想睜眼,但他總有辦法逼得我睜眼。
鏡子裏,我面色通紅,滿臉是淚。
那一晚,我不記得跟傅斯年說了多少軟話,求了多少次饒,只知道,一覺醒來,我嗓子都啞了。
看着另一邊塌下去的被子,裏面的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我捂着腰,臉都黑了。
「混蛋。」
這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是我哥們阿斌。
一看我回消息,對面立馬打了過來。
「陸哥,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昨天晚上沒嚇着你吧,本來我們幾個都想好了,昨天是你生日,給你找了個妹子想讓你開心開心,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傅斯年,真掃興。
「那些東西就扔了吧,反正也用不着。」
我:「……」
我謝謝你啊,好兄弟。
是沒用在別人身上,全他媽用老子身上了。
「還有事嗎?沒事掛了。」我有些沒好氣道,阿斌卻一如既往的粗神經,完全沒聽出我語氣裏的不耐煩,還在叨叨個不停。
「有事啊,怎麼沒事?我跟你說,我今天可晦氣了,一大早就碰見傅斯年那傢伙了,旁邊還跟着一特漂亮的妹子,好像是咱們學校的校花白婉婉吧,倆人不知道聊的什麼,還笑得特別開心。
「不是,憑什麼啊?那女的是不是眼瞎了,看上他什麼了?
「哦對了,今天下午期末考最後一場啊,你可別遲到了……」
後面他說的什麼我已經懶得聽了。
腦子裏全是他說的那句,傅斯年跟校花白婉婉在一起笑得特別開心。
半晌,我忍不住把頭埋進了枕頭裏。
「傅斯年,你個狗。」
-7-
等我收拾好急匆匆趕回學校的時候,考試剛剛開始。
我喊了聲報告。
老師也沒爲難我,讓我趕緊坐下答卷。
一場考試下來,我直接累得趴桌子上了。
阿斌見了,納悶地把手往我額頭上貼了貼。
「不是,你在發燒啊?
「我說你怎麼看着有氣無力的,對了,我還沒問你,昨天晚上你把傅斯年送到套房後去哪浪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今天還病了。」
我搖了搖頭,一句話都不想說。
阿斌看我不舒服,也沒繼續問,拉着我就想帶我去醫務室。
結果剛出教室門,迎面就撞上了傅斯年。
我倆見面一向以冷嘲熱諷開頭,我幾個兄弟也會跟着一起嘲諷。
這次也不例外。
看見傅斯年,阿斌上去就推了他一把。
口氣不善道:
「喲,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的大校草傅斯年嗎?
「怎麼有空在這晃盪啊?不去賺錢了?債都還完了?
「這樣吧,小爺我今天高興,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給你一千塊錢怎麼樣?夠你出去賺半個月的了吧,哈哈哈。」
還債這兩個字簡直是在傅斯年雷區上蹦躂。
沒辦法,傅斯年身爲反派,當然也集齊了反派所有的特點。
愛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妹和快要碎掉的他。
他偏執、瘋狂、陰鬱。
偏偏又生得一副好相貌,把自己僞裝得極好。
不過也因此,他表面看起來越平靜,內心就越扭曲。
他恨他爸,也恨那個家。
他爸好賭,把家裏的存款都賭沒了,還欠了一屁股債,人卻跑了。
要債的天天找不着傅斯年他爸,就找他媽,找他。
把他家砸得個稀巴爛,還站在校門口罵街,鬧到了學校裏。
哪怕他是年級第一,也有不少人對他指指點點。
甚至幸好他是年級第一,不然早被勸退了。
所以還債兩個字,幾乎瞬間就能讓傅斯年想起過去黑暗的一切。
想到這,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傅斯年。
果然,對視的一瞬間,男人的眼神沉了沉。
一股危險的氣息從他身邊蔓延開來。
-8-
我皺了皺眉,不想惹他。
開玩笑,都知道他未來會黑化成瘋批大佬了,現在還瘋狂戳人肺管子,那不是找死呢嗎?
眼見着阿斌又要開口挑釁傅斯年,我連忙拽了拽他袖子。
「別說了。
「不是說要帶我去醫務室嗎?別磨嘰了,我都快難受死了。」
被我一提醒,阿斌才狠狠地瞪了傅斯年一眼。
「算你小子走運。」
可惜傅斯年壓根沒注意阿斌說什麼,反而是一臉陰沉地盯着我被阿斌扯着的手,那眼神,像是要殺人一樣。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剛想把手縮進袖子裏,就被傅斯年一把牽住了。
他也不管其他人怎麼想的,拉着我就走。
我腦子暈乎乎的,身子也發軟。
被猛地一拉,差點跪地上。
我剛想說讓他慢點。
結果下一秒,他就直接一個公主抱把我抱在了懷裏。
我:「!!!」
「你瘋了?走廊上這麼多人你發什麼神經,快把我放下來。」說着我就要掙扎着下來。
這時候,傅斯年突然輕輕笑了聲。
刻意壓低了嗓音貼在我耳邊道:「再不聽話,我就在這親你。」
聞言,我臉瞬間就紅了。
乾脆把頭埋在了他肩頸上,抿着脣不吭聲。
這一串動作下來,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我低着頭都能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簡直丟人丟大發了。
傅斯年卻似乎很高興,還有空調戲我。
「寶貝兒,你耳尖好紅。
「比昨天晚上還紅。
「難道,你更喜歡外面?你好色啊,老公。」
呼吸噴灑在耳邊,引起一陣陣戰慄。
我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傅斯年的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閉嘴吧,狗東西。」
「汪。」
-9-
不知道傅斯年發的什麼瘋,一路把我抱到了校醫室。
測了測體溫,39 度。
要掛吊瓶。
醫生去準備藥了,狹小的空間裏就剩下我跟傅斯年兩個人。
哪怕我低着頭,也能感受到他那過分炙熱的視線。
手腕被他握在手裏摩擦。
越擦越重。
我忍不住「嘶」了一聲,想抽,卻抽不回來,手腕都被他弄紅了。
氣得我想罵人。
我也確實罵了。
「不是,傅斯年你丫抽哪門子瘋?我很疼啊,你鬆手。
「再不松我咬你了啊!」
聞言,傅斯年挑了挑眉,沒動。
顯然是要跟我槓到底了。
我都快被他氣笑了。
想都沒想,衝上去就對着傅斯年的手咬了一口。
下一秒,下巴就被男人鉗住了。
頭被迫抬起。
傅斯年直接低頭吻了上來。
說是吻,並不確切,更像是撕咬。
我倆誰都不服誰。
一吻結束,我嘴角都破了。
當然,傅斯年也一樣慘,嘴脣上好幾道口子,鮮血順着嘴角往下流,被他隨意地擦了擦。
明明他也沒佔上風。
但我就是莫名地覺得害怕,他看我的眼神,就像野獸看到獵物一樣。
興奮、瘋狂和爆棚的佔有慾。
這時候,擋着的簾子被拉開。
醫生莫名其妙地看了我倆一眼,嘟囔道:
「大白天的,兩個大男孩子拉什麼簾子?
「奇奇怪怪,做什麼虧心事呢?」
剛做完虧心事的我,默默往被子裏縮了縮。
傅斯年臉皮則一如既往的厚,杵着一張破了嘴脣的臉坐在那,連頭都不低。
醫生給我掛完吊瓶後,看了眼傅斯年,隨口說了句:
「哎你嘴脣都出血了,跟狗啃的一樣。
「回去多喝水啊,這上火上的。」
傅斯年笑了笑。
低低嗯了聲。
又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確實是小狗咬的。
「還是一隻不聽話的小狗。」
我:
「……
「滾啊!」
-10-
懶得理他,我抬手把被子蒙到頭上。
眼不見心不煩。
手腕還被傅斯年牢牢握在手裏,我也不想掙扎了。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傅斯年嘆了口氣。
用有些兇狠的聲音說:
「以後不準讓別人牽你的手。
「不然我就把你鎖起來,聽見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
怎麼做夢還能夢到這個神經病?
一覺醒來後,吊瓶已經打完了。
旁邊的凳子是空的,傅斯年早不知道去哪了,整個醫務室只有醫生刷刷寫東西的聲音。
莫名地,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我按了按太陽穴,頭疼。
醫生看我醒了,把開好的藥推到了我面前,笑呵呵道:
「你跟你朋友關係真好啊,他在這陪了你幾個小時呢,剛纔他看你吊瓶打完了,說是怕你沒喫晚飯醒了會餓,跑出去給你買夜宵了,還特地囑咐我,要是你醒了,讓我告訴你在這等他回來。」
聽着醫生的話,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朋友?
關係好?
這醫生在胡扯什麼?
忽略掉了醫生的最後一句話,我拿着藥就往外走,這ƭū¹一天已經夠糟心了,我可不想再遇見傅斯年這個神經病了。
看了眼手機,已經九點半了。
這個點宿舍已經快關門了,我要走快點。
結果一出門,轉頭就撞傅斯年身上了。
我:「……」
-11-
順着他往後看,我才發現,他身後還跟着白婉婉。
是了。
在這個劇情裏,女主就是白婉婉。
大學期間白婉婉就喜歡傅斯年,追了他好幾年,不在乎他冷冰冰的性格,也不在乎他破爛不堪的家庭,拼盡全力去救贖他。
傅斯年一開始還會拒絕她的靠近,久而久之就會被她感化,愛上她。
但傅斯年骨子裏就是個偏執扭曲的人,他病態的愛最終讓白婉婉害怕了,從而離開他跟男主在一起了。
最後,傅斯年徹底黑化,報復完所有人後自殺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看白婉婉的視線,傅斯年眼神一沉,抬手捂住了我的眼。
我頓了頓。
傅斯年莫不是從這麼早就開始對白婉婉有意思了?佔有慾這麼強?連別人看一眼都不允許?
正當我想劇情的時候,突然聽到傅斯年冷冷道:
「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去吧。
「我跟他還有事要說。
「不想被不相干的人打擾。」
聽到這相當於逐客令的話,我心裏咯噔一下。
本來就把反派得罪了個徹底,現在再妨礙他跟女主談戀愛,我怕不是嫌自己活得太好。
這麼想着,我轉身就想走。
可惜我剛轉身,就被他扼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男人冰涼的脣瓣貼在我頸側,涼涼道:
「寶貝兒,你想去哪啊?
「你沒等我就偷跑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剛纔的逐客令,是對白婉婉下的。
白婉婉走後,校醫院門口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受不了這種曖昧的姿勢,我刻意往前走了幾步跟他拉開了距離。
耳邊是凌厲的風聲。
我們誰都沒有先開口。
半晌,我有些疲憊地移開了視線,不耐煩道:
「算什麼賬?我爲什麼要等你?我們倆的關係還沒好到要一個等另一個的地步吧?
「我承認,那天在 KTV 我是想故意羞辱你,但你不也報復回來了嗎?我都被你折騰發燒了,你也該消氣了吧?
「現在咱倆扯平了,我以後也不會再找你麻煩了,就這樣吧,我有點累,先回去……」
不等我說完,傅斯年突然笑了。
四目相對。
他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報復?你覺得我那樣對你是在報復你?
「那我今天陪你來醫院,陪你打點滴,給你買夜宵,也是爲了報復你?我那天晚上跟你說的話合着你都沒聽是吧?
「至於扯平,我跟你說陸嘉言,我們倆永遠都不可能扯平。」
-12-
說完,傅斯年壓根沒給我反駁的機會,摟着我的腰就湊了上來。
灼熱的吻一遍遍貼在我眼角的淚痣上。
我被親得不停地掉眼淚。
說出來的話都帶着一絲哭腔。
「傅斯年,你個王八蛋。
「你不是報復我你是在幹什麼?你想讓我想起來什麼?想起你說你喜歡我?要操我?
「你他媽把老子喫幹抹淨了又出來跟白婉婉膩膩歪歪,你把老子當什麼?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越想我越委屈Ṭû¹。
罵到最後,我忍不住蹲下去哭出了聲來。
從我覺醒到現在,也不過才兩天。
一想到劇情裏我因爲得罪了反派傅斯年,導致家裏的公司被他搞到破產,爸媽沒辦法只能到處去應酬,路上出車禍全死了,而我,天天被人追債,活得像過街老鼠,直接病死在大街上,我就害怕。
不僅是怕自己死,更怕因爲我連累全家。
所以我想彌補。
我跟傅斯年道歉,賠罪,哪怕被他睡了,我也咬咬牙忍了,權當被狗咬了一口。
可現在他又跟我說,他睡我是對我有意思?
哈哈哈。
太搞笑了。
喜歡上一個一直欺負自己的小少爺?說出來誰信啊?
難不成這是他想出來報復我的新手段?
發燒後的大腦暈乎乎的。
我想不明白。
我快崩潰了。
似乎是發覺了我的不對勁,傅斯年少有地沒對我冷言冷語,而是靜靜地蹲在了我面前,輕聲道:
「對不起。
「我沒有這個意思,而且我跟白婉婉什麼都沒有,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再跟她有交集了。
「我只是喜歡你,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13-
回到宿舍後,我躺在牀上,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傅斯年喜歡我?
什麼時候?
回想起我跟他認識的這麼多年,明明除了冷嘲熱諷就是打架。
等等,打架?
操!
怪不得我總覺得傅斯年這人打架很奇怪。
跟別人打架,都是直接上拳腳,能快速結束戰鬥絕不拖拉。
到了傅斯年那裏,每次打架時間都格外長。
他不怎麼動手,而是喜歡擒拿。
單手攥着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攬着我的腰把我扣在牆上,臉跟我貼得極近,呼吸每次都噴灑在我淚痣上,弄得我眼角泛紅,總想流淚。
還一個勁地問我服了沒,以後聽不聽話。
我每次都忍不住罵他神經病,下次遇見還打。
現在想想,這哪裏是打架,分明就是喫老子豆腐。
還有那句「奶兇奶兇的」,當時以爲他在背後笑話我娘,可跟他說的喜歡我聯繫起來,那簡直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救命!
這時候,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是傅斯年。
看着那句【睡了嗎?】嚇得我立馬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傅斯年不對勁。
劇情不對勁。
我更不對勁,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氣得我直接把頭埋進了被子裏。
陸嘉言,你臉紅個什麼勁?
瘋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還在想着傅斯年的原因,我晚上做夢了。
夢裏又回到了我覺醒的那個晚上。
他掐着我腰,灼熱的吻順着肩頸一路向下。
伴隨着的,還有男人惡魔一樣的蠱惑聲:
「陸嘉言,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說了好多次,讓你聽話,別再在我面前晃悠了,我會忍不住的。
「可你就是不乖,這是你該得的懲罰。
「寶貝兒,你逃不掉了……」
-14-
早上我是被舍友吵醒的。
聽着底下幾個人收拾東西的聲音,我才感覺回到了現實。
身體彷彿有記憶一般,腰部竟然還有些酥麻。
「陸哥,你今天不是也要回家嗎?還不起?」
「就是啊,我看你行李都沒怎麼收拾,這都快中午了,再不收拾來不及了。」
「哎你臉怎麼這麼紅?你昨天晚上不是退燒了嗎?」
隨意應付了下他們,我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臉。
真是,太丟臉了。
像是怕遇到傅斯年一樣,我沒回他消息,也沒在學校多做停留。
收拾了東西就立馬回家了。
一整個寒假,傅斯年每天都堅持給我發消息,執拗得可怕。
信息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些日常囑咐的話。
我卻一條也不敢回。
彷彿我只要回了,有些感情就不一樣了。
這種已讀不回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我生日,也是除夕夜。
是的。
我生日跟除夕撞了。
因爲除夕家裏會來很多親戚一起過年,所以我幾乎從來沒過過生日。
這次也是一樣。
喫完晚飯後,爸媽跟幾個親戚圍着在客廳打麻將。
我躺在沙發上,懶散地刷着手機。
一堆朋友跟我發新年快樂,剛回到一半,我就收到了傅斯年的信息。
信息很簡單,只有短短五個字,我卻嚇得立馬熄了屏,生怕有人看到一樣。
【我在你樓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扯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跑到樓下後,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傅斯年卻沒給我反應的時間,衝上來就把我摟進了懷裏。
外面下着雪。
鼻尖是熟悉的檸檬洗衣液的味道。
男人有些雀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嘉言,生日快樂。」
-15-
聞言,我身體一僵。
想要掙扎的勁兒一下子就鬆了下來。
算了。
就讓我放縱這一回吧。
畢竟從小到大,每到這一天,我聽到的都是新年快樂。
傅斯年是第一個跟我說生日快樂的。
一抹輕柔的吻印在額間,我少有地沒抵抗。
下一秒,一個包裹被塞到了我懷裏。
我眨了眨眼,沒說話。
只有傅斯年一個人自顧自地說道:
「生日禮物。
「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回去再打開吧。」
我點了點頭。
傅斯年似乎有些疲憊,眼裏都是紅血絲。
他也沒多停留,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回到房間後,我把禮物拆了。
裏面是一款最新的遊戲機,我當時想買,但上了大學後,我爸媽說怕給我太多錢在外面學壞了,一個月就給我兩千生活費,壓根買不起。
還想着放假回來跟我爸媽撒撒嬌讓他們給我買來着。
這件事當時就隨口跟阿斌他們提了一嘴,傅斯年剛好路過,居然就記心裏了。
而且這個遊戲機不便宜,七八千呢。
傅斯年家裏那樣,生活費學費全是靠自己兼職賺的。
還要賺錢給我買這個。
想到這,我心裏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猶豫了幾次,終於沒忍住打開了跟他的對話框。
【爲什麼要特地過來跟我說生日快樂?
【爲什麼要送我禮物?
【我以爲我當時的態度已經表明了,我不喜歡你,你還這樣做,不覺得浪費嗎?】
對面回得很快。
他說: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我在追你。
【陸嘉言,你今天有喜歡我一點點嗎?】
-16-
有。
這個念頭出來的一瞬間,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沒談過戀愛,也因此被阿斌他們說我眼光太高,那麼多大美女都入不了我的眼,真是白瞎了我這張臉。
實際上不是我眼光高,而是我不敢談戀愛。
我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生,但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
我爸媽表面和睦,背後各玩各的。
從小到大陪伴我的,就只有各種各樣的保姆。
她們在這個家裏被囑咐了不要多說話,所以也不敢對我親近。
朋友有很多,但卻沒有人能說心事。
他們把我當大哥,當校霸,所以我不能表現出一絲軟弱,哪怕是裝出來的。
但是被傅斯年纏了這麼久,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我他媽就是缺愛。
喜歡那種說一不二的佔有慾,把我吻到窒息,粗暴地把我扔到牀上,壓着我,讓我動彈不得。
喜歡喫醋卻不表達,而是等到回家,掐着我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問我愛不愛他,暴力地撕咬我的嘴脣,撫摸我的淚痣。
這種被人瘋狂喜歡的束縛感,大概纔是我所喜歡的愛情。
而傅斯年。
他瘋批、陰鷙、偏執。
喜歡一個人就非他不可,哪怕爲他去死也毫不在意。
那可怕的佔有慾,卻讓人忍不住戰慄,沉淪。
可他終究不是我的。
我們兩個不會有結果。
他未來會愛上來救贖他的白婉婉,爲她瘋,爲她死。
既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沒有開始。
-17-
想明白這一點後,我直接把傅斯年拉黑了。
回學校後也刻意躲着他。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阿斌還有些納悶地問過我:
「你躲着傅斯年幹什麼啊?
「他又惹你了?哥幾個去收拾收拾他?」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繼兄扯走了。
男人一邊抓着阿斌的手腕,一邊沒好氣地訓他。
「收拾什麼收拾?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腰不難受了?那今晚……」
阿斌走後,我立馬回了宿舍,生怕遇見傅斯年。
他不是沒來找過我,但都被我搪塞過去了。
就這麼僵持了一個多月,傅斯年消失了。
一聲招呼都沒打。
假也不知道請了多久。
我算了下時間,纔想起來,在劇情裏,這時候傅斯年他爸應該出事了。
他爸愛賭錢,欠了別人一大筆錢。
就去搶劫了,但失手傷了人,現在跑路了。
要債的和受害者的家屬鬧到了傅斯年家,他媽常年臥病在牀,被活生生氣死了。
那羣人要把傅斯年和他妹綁到會所去賺錢還債。
劇情裏,這件事是女主白婉婉出面解決的。
他倆的感情線也是從這開始的。
我下意識就不想讓傅斯年遇見ṱŭ̀ₑ白婉婉。
萬一劇情一改,他倆就不會在一起了呢?
所以我也請假溜了回去。
我家跟傅斯年家離得不遠。
我知道劇情,藉着陸家小少爺的名頭,找人把這事擺平了。
傅斯年他爸被送進了監獄,欠的債也被填上了。
做完這一切後,我偷偷跑到了他家樓下。
看着窗戶裏漆黑一片,傅斯年應該不在家。
結果我剛想走,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扯進了樓道里。
樓道里燈光忽明忽暗。
我想掙扎,但聞着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檸檬味,也就隨他了。
一個多月不見,男人憔悴了很多。
但他的五官依舊很精緻,平添了一絲頹廢的美感。
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過於炙熱,我下意識偏離了視線,卻被他一把掐住了下巴,被迫抬頭看着他。
半晌,他纔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來找我?
「不是躲着我嗎?爲什麼還要來找我?還要在背後偷偷幫我?
「陸嘉言,你究竟想幹什麼?」
-18-
我僵了僵。
嘴脣張合了幾次,才輕聲道:
「我怕你受不了壓力,做出一些極端的事。
「我不想你出事。
「你的未來不該毀在這羣人渣手上。」
聞言,傅斯年突然笑了。
看向我的眼神帶上了一抹諷刺。
「怎麼?你想救贖我?」
「不行嗎?」
我有些倔強地跟他對視着。
下一秒,傅斯年深吸了一口氣,把我抵在牆角,吻上了我的脣。
腰被男人單手箍着,隔着襯衣摩擦。
我有些難受地扭動着,卻被他死死摟在了懷裏。
耳邊是男人帶着壓抑的低喃聲:
「行,但是陸嘉言,不夠,想救贖我,這還不夠。
「你要一輩子陪在我身邊。
「好不好?」
聽到男人近乎表白的話,我眼裏閃過一絲掙扎。
但僅僅是猶豫了幾秒,傅斯年表情就冷了下來。
「你在猶豫什Ṫṻ⁼麼?
「或者說,你在害怕什麼?」
我愣了愣,沒想到他這麼敏感,還是把劇情的事都跟他說了。
聽完後,傅斯年直接氣笑了。
「就因爲這個?
「你害怕我會喜歡上白婉婉?還愛她愛到爲她去死?所以才一直拒絕我?可我從頭到尾都對她沒有一點意思,你這樣對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那如果,我爲你去死,你是不是就能安心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傅斯年就直接給了自己胸口一刀。
鮮血流出來的一瞬間,我才發現,傅斯年真的是個瘋子。
索性沒有扎到要命的地方,休養一陣就能恢復。
病房裏。
看着傅斯年蒼白的面孔,我還有些心有餘悸。
「你真是個瘋子。」
「嗯。」
「對了,你刀子哪來的?」
從他進了醫院後,我就一直納悶,誰家好人隨身帶刀啊?
果然,聽到我這麼問,傅斯年鮮有的有些心虛,聲音都小了幾個度。
「咳咳咳,當時來追債的人太多了,難免會動拳腳,他們人多,我也要拿個防身工具不是嗎?」
聞言,我反而有些慶幸。
幸好當時幫他解決了,不然依照他瘋批反派的設定,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這麼想着,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以後不準再這樣了。」
「好,都聽老公的。」
聽到這個稱呼,我臉都紅了,忍不住翻了他個白眼。
「神經。」
-19-
傅斯年出院後,變得更黏人了。
恨不得時時刻刻跟我待在一起。
他研發的軟件獲了獎,跟幾個學長開始邊讀書邊創業。
他的事業軌跡一如劇情寫的那樣,直線上升。
只不過不同的是,他現在喜歡的人是我。
爲了能有更多的時間跟我在一起,他在外面租了套房子,我倆也正式同居了。
看着ẗųₙ那張 kingsize 的大牀。
我ẗū́ₑ臉有些熱,故意Ṱůₓ轉過身去不看傅斯年。
結果當晚,傅斯年就帶我「好好地」體驗了一把那張大牀。
感受着男人灼熱又綿密的吻。
我忍不住閉上了眼。
恍惚間,我聽見傅斯年說:
「等畢業後,我倆去國外旅遊吧。」
「好,去哪?」
「去一個能領證的國家。」
「好。」
傅斯年視角
上高中後,我本來以爲換了個環境,情況就會有所改變。
但我太天真了,也低估了我爸這個人渣。
他欠了賭債,被打得受不了了,就告訴追債的人:
「我沒錢,但我兒子有錢。
「他是中考狀元,他有獎學金,你們去找他要,他就在一中上學。
「老子欠錢兒子還,天經地義。」
那羣追債的人也不負衆望,找到了我學校來。
我是住校生,他們堵不到,就在校門口喊我的名字,拽着其他同學問認不認識我。
他們三五成羣,學校的保安趕了幾次都沒用。
這件事被其他同學的家長反映到了學校,班主任一遍一遍找我約談。
我知道,他們想把我勸退。
但又不捨得我,畢竟我這個成績,是中考狀元,如果一直穩定下去,還能衝省狀元,一中已經幾年沒出省狀元了,他們不捨得放我走。
只能勸我讓我把錢還了。
但我媽生病,我妹上學,大筆的錢都是我在出,如果把手頭最後的錢也替他還賭債了,那我妹下學期的學費都拿不出來。
學校是個流言傳播很快的地方。
他們看着我,表面不說什麼,但我一路過,背後就會響起一陣陣的嘖嘖聲。
我甚至有時候都在想,要不然算了吧。
退學吧。
又或者,哪天真的撐不下去了,就跟我那個人渣爹同歸於盡。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面前突然站了幾個人。
他們跟我一向不對付, 我家的事在學校傳開後,他們沒少在背後說我。
見我看過去, 爲首的許明突然笑了。
「喲, 這不是我們的大學霸傅斯年嗎?哈哈哈,你還有臉賴在一中呢。
「要我說,成績好有什麼用?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賭徒的兒子, 能是什麼好東西啊?
「你他媽,你什麼眼神,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結果還沒等許明動手,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就從他背後傳了過來。
「滾,擋我道了。
「他爸是他爸,他是他,債又不是他欠的, 關他屁事, 倒是你, 一個大男人,跟個長舌婦一樣, 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看着就煩。」
陸嘉言是一中出了名的校霸。
沒人敢惹。
許明被懟了也不敢反駁,低着頭連聲道歉。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就定住了。
說是校霸,但陸嘉言少年氣很重。
一身白襯衫,袖子隨意挽着, 五官十分精緻, 右耳垂還打着一枚耳釘,嘴裏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 少年瞪了我一眼。
奶兇奶兇的。
我長年深處黑暗, 突然有一天,有一道光打在了我身上。
儘管那道光可能只是隨性而爲, 可能根本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但我就是, 想抓住那道光。
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後來,我從他面前路過了無數次,也偷看了他無數次,但他對我好像並沒有什麼印象。
我以爲我們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但高二的時候,他卻莫名生氣了, 衝進來跟我打了一架。
他皮膚真的很白。
腰很軟也很細。
我喜歡他,卻不敢告訴他。
我怕我病態扭曲的愛嚇到他。
所以哪怕當死對頭也好, 總比他跟我當陌生人強。
我強忍着對他的愛意, 但陸嘉言似乎一點都沒意識到,還一次又一次地來撩撥我。
直到大一那年, 我被他帶到 KTV 的包間後,我突然就不想忍了。
陸嘉言,你招惹過我太多次。
就活該是我的。
所以, 在看到牀上那一堆令人遐想的東西后,我毫不猶豫地吻上了那張看起來就很好親的脣。
「寶貝兒,乖點。
「老婆教你接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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