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破產的男友求到反派面前時，我眼前突然飄過一行彈幕：
【來了來了，只要女鵝今天能夠爲了男主跪下求人，男主就會向她坦白自己的京圈太子爺身份，並給她一場世紀婚禮！】
【哎呀，我們女鵝終於苦盡甘來，要跟男主過上甜蜜生活啦。】
我低頭，看着反派剛發來的信息：
「你敢爲了他來求我，我馬上把他剁碎了餵狗。」
-1-
和傅濯戀愛的第三年，他創業失敗，瀕臨破產。
爲了保住他的心血，我求到了曾被我始亂終棄的京圈大佬沈逢舟面前。
然而，就在騎共享單車去找他的路上，我摔了一跤。
艱難爬起來的那一刻，眼前忽然閃過了一行彈幕。
彈幕說我跟傅濯是一本甜寵文的男女主。
他的身份是假的，創業是假的。
就連破產也是假的。
一切都只是爲了考驗我的真心。
只要我願意跟他「共患難」，他就會向我坦白京圈太子爺的身份。
然後給我一場世紀婚禮。
而我雖然會因爲他的隱瞞而跟他冷戰一陣子。
但最終還是會被他的深情打動，跟他重修舊好。
我們從此過上了甜蜜生活。
我被彈幕氣得牙癢癢。
剛想騎車掉頭回去扇傅濯。
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信息。
來自於沈逢舟。
他說：【你敢爲了他來求我，我馬上把他剁碎了餵狗。】
餵狗？
我冷靜下來，回覆他：【確定能做到嗎？】
【能不能儘快？】
剛剛還在滾動着罵沈逢舟的彈幕停了一瞬，又瘋狂滾動起來：
【我靠？女主瘋了嗎？】
【她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迎難而上，承受反派的羞辱，然後被男主看到真心嗎？】
【別慌，女主爲了男主什麼都願意做，她肯定是在跟反派嘴硬。】
我冷笑了聲，繼續編輯信息，想問沈逢舟究竟什麼時候能做到。
他直接打來了電話，氣急敗壞地問我：「姜輕晚，你是不是真覺得我會爲了你放他一馬？」
「你做夢！你但凡敢求我一下，我馬上讓人動手！」
我遲疑了下：「真的？」
要是真的這麼有效率。
我可以假裝求他一下。
然而沈逢舟認定我是在激他。
他一字一頓：「你可以現在就來求我，看我敢不敢。」
說完，電話掛斷。
彈幕：
【反派真是瘋子！】
【有沒有人管管這種法外狂徒？小說就能不講法了嗎？】
【女主不會真的怕他傷害男主，就不去求他了吧？】
【別啊，ṱū́²女主爲男主受盡反派羞辱是全書最後的虐點了，只要過了這裏就能幸福一輩子了！】
【求求了女主，你快點去啊！】
想到沈逢舟剛剛的話。
我果斷還了車，然後打車去了他家。
-2-
站在沈逢舟家門口時。
彈幕還在嗑糖。
說我跟傅濯之間的愛情真是偉大。
居然能爲他做到這種份兒上。
我看得捏緊拳頭，一秒都不願意再等。
低頭給沈逢舟發消息：
【我來求你了，開門。】
沈逢舟咬牙回覆：【你還真敢來？】
彈幕滾動着，都在嘲諷他：
【反派是真小丑，明明知道我們男女主有多相愛，還要自取其辱。】
【嘻嘻，我們男女主的愛情就是感天動地。】
【女主快去求他吧，想看他心如刀割的樣子。】
我扯脣，繼續發消息：
【讓不讓求？不讓我就走了。】
消息發出的下一秒，門被打開。
沈逢舟坐在沙發上，臉色冷得要命。
我忽略掉還在胡亂嗑糖的彈幕。
直截了當地問他：「你剛纔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沈逢舟別過臉，不肯看我：「不記得。」
我提示他：「就是隻要我來求你，你就把傅濯剁碎了餵狗。」
提到傅濯，沈逢舟臉色更沉。
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是。」
「你求情也沒有用，我一定會讓你親眼看着。」
我點點頭，將袖子往上擼了擼。
彈幕激動得尖叫：
【啊啊啊啊，來了，我們女主霸氣護夫的名場面來了！】
【太帥了，我就知道我們女主寶寶是最勇敢的！】
【嗚嗚，男主你愛她一輩子是應該的。】
沒等彈幕繼續嗑下去。
我就已經點頭：「太好了。」
「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放過傅濯，千萬不要對他下手。」
許是我求得太過敷衍。
沈逢舟終於願意正眼看我。
但我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就已經繼續問下去：「你這邊最快什麼時候能動手？」
「用不用我現在打電話把他叫來？」
沉迷於嗑糖的彈幕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女主好像不是在威脅反派啊。】
【她是瘋了吧？不是說要來求反派放過男主的嗎？】
【沒事的，肯定是因爲男主不想讓女主爲自己委曲求全，吼了她兩句，女主纔會賭氣的。】
【對的，一定是這樣，她不會眼睜睜看着男主一蹶不振。】
我看着眼前飄過的彈幕，一時有些失神。
傅濯告訴我公司出問題的那一天。
曾經委婉向我透露過。
說沈逢舟如今功成名就。
而他遭遇的危機就是沈逢舟的手筆。
我當時不知着了什麼魔，主動提出要去求沈逢舟放過他。
但傅濯卻動怒，說他不要我爲他委曲求全。
我們因此吵了一架。
今天一大早，我還是獨自出了門。
看到彈幕後，又立馬收到了一條匿名視頻。
視頻裏，傅濯正在喝悶酒。
有人問他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
傅濯抬頭，眼尾發紅：「晚晚最近有些不聽話。」
「應該讓她去沈逢舟那裏磨磨性子。」
「受了羞辱，就知道這世上究竟誰最愛她。」
彈幕說這是虐點。
說傅濯也很痛苦。
只是他口嫌體正直，不願意承認。
想起這些，我氣得渾身發抖。
沈逢舟敏銳地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問：「你們吵架了？」
我回過神，搖頭：「不是。」
沈逢舟握着酒杯的手陡然收緊，嗓音冷了幾分：
「所以你讓我剁了他，是在故意激我，篤定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他。」
他自嘲一笑：「你真的就愛他愛到這種地步？」
我正要否認。
彈幕卻嘲諷道：
【當然是的。】
【女主不愛男主，難道要愛你這種愛而不得，把自己整成男主的樣子，然後把女主困在身邊的瘋批反派嗎？】
我震驚地看着彈幕，久久回不過神。
沈逢舟整容成傅濯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
他那麼恨傅濯。
見我走神，沈逢舟重重將酒杯放下：
「你跟我在一起，還要想着他？」
我低頭，視線猝不及防跟他對上，下意識解釋：「沒有。」
「傅濯是騙我的，他沒有破產，所以我也不是來求你放過他。」
彈幕瘋了一樣的滾動起來：
【？？？女主什麼時候知道男主在騙她的？作者是不是忘寫了？】
【難怪女主不願意求反派了，這擱誰誰能願意。】
【點了，男主要是真的走投無路，女主肯定願意，但他現在天天紙醉金迷，女主憑什麼要爲他受這種屈辱？】
【可我看反派也沒有要羞辱她的意思啊。】
【嗚嗚嗚，但是男主也真的很可憐啊，他又不是故意隱瞞女主的，只是因爲童年陰影不敢輕易信任別人罷了。】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躥了上來。
傅濯可憐。
爲了幫他還債，一天打三份工還要被老闆少算工資的我不可憐嗎？
若不是今天摔倒看到彈幕，只怕到現在，我腦子裏的水還沒有倒乾淨。
看着我反覆深呼吸的模樣，沈逢舟不動聲色地往後靠了靠。
他問我：「然後呢？」
「他騙你，你不跟他分手？」
我脫口而出：「當然分了啊。」
沈逢舟嘴角微微揚起，又很快壓了下去。
【一聽分手，反派嘴角都壓不住了。】
【能不能讓反派跟女主在一起啊，我覺得他比男主長得帥，而且瘋批戀愛腦人設好帶感啊。】
【還是別了，有點瘋批過頭，萬一哪天覺得女主變心，直接把自己跟女主銬在一起不讓她走了。】
【話又說回來……女主ṭúₖ都自己送上門了，反派會不會直接開始囚禁 play 啊？】
【理論上不會，但是男女主要是複合就不一定了，瘋批誰說得準。】
看着空中飄浮的彈幕。
我抖了抖，顫着聲音跟沈逢舟道別：「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沒辦，先走了。」
說完，我沒等沈逢舟的反應，轉身就走。
-3-
還沒走出幾步，沈逢舟就拎着外套跟了上去：「什麼事？我陪你一起。」
他陪我，那我還有什麼走的必要。
我停下腳步，婉拒他：「不用麻煩。」
沈逢舟打斷我：「不麻煩。」
怕他真的跟着我。
我急中生智：「其實我是要去當面跟傅濯說分手的。」
順便把他從我家裏趕出去。
聞言，沈逢舟微微蹙眉，順手將手上的外套丟回到沙發上。
看來是不打算跟我一起走了。
我如蒙大赦，剛剛轉身。
沈逢舟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改天再說吧，你走不了了。」
我背脊一僵，腦袋一節節地轉過去。
【我靠，男女主只是見個面而已，反派這就要發瘋了？】
【有點太ṱũₙ瘋批了吧，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們女主啊。】
【男主別喝那個破酒了，趕緊來救人啊！】
我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
手背在身後，悄悄解鎖手機，準備報警。
爲了不讓沈逢舟發覺。
我一邊輸密碼，一邊裝傻：「爲什麼？」
密碼輸入成功。
手機解鎖的那刻。
沈逢舟將手機屏幕面向我：「下雪了，外面封路。」
我一怔。
下一秒，手機震動了下。
我拿起來一看，果然是條封路消息的推送。
明明來的時候還沒下。
我進來的時間也不長，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封。
想到這裏，我試探着開口：「那你能送我回去嗎？」
沈逢舟擺弄着手機，頭都沒抬：「你覺得呢？」
我不死心：「就把我送到路邊，能打車的地方就行。」
沈逢舟家近乎與世隔絕。
從這裏走出去要花兩個多小時。
我要是硬着頭皮走，保不齊會被凍死在路邊。
沈逢舟收起手機，衝我勾脣：「不行。」
我：「……」
我最終還是沒走。
因爲彈幕說只有沈逢舟家這一片區域下雪。
是他爲了留住我而動的手腳。
眼見着他做到如此地步。
我索性不再掙扎。
畢竟自己主動留下來和被迫留下來。
必定不會是同一種待遇。
-4-
我跟沈逢舟一左一右坐在沙發兩端。
他看似在工作，實則視線時不時落在我身上。
我看似在玩手機，實則在看彈幕罵他心機男。
直到傅濯打來電話，這種微妙的平衡終於被打破。
我看了眼沈逢舟，接了起來。
讓他親耳聽到我跟傅濯分手。
也許就能讓我走了吧。
電話接通。
傅濯的嗓音帶着些醉酒後的沙啞：「晚晚，怎麼還沒回來？」
「我做了你愛喫的菜。」
我平靜道：「不回去了。」
「租金是我交的，你儘快搬走。」
「如果不想搬的話，就把錢轉我，我搬。」
傅濯愣了愣：「什麼意思？你在哪裏？」
電話那頭的吵鬧聲戛然而止。
我身旁的沈逢舟適時輕咳了兩聲。
傅濯嗓音冷下來：「回家，別讓我去綁你。」
我丟下句不回就想掛斷電話。
但不知道傅濯旁邊的人低聲跟他說了什麼。
他突然冷笑了聲：「我說怎麼突然主動說要去求沈逢舟。」
「看到他現在發達了，不想回來跟我住出租屋是嗎？」
彈幕滿屏問號：
【男主好下頭啊，不是他先暗示女主去求反派的嗎?】
【姐妹別生氣，男主肯定是沒有安全感，害怕女主會選反派不選他。】
【是的，男主肯定還是在乎女主的，只是喫醋而已。】
我視線從彈幕上移開。
反問傅濯：「你真的破產了嗎？」
傅濯那邊突然沒了聲音。
幾秒後，傅濯養妹的聲音響起：
「晚晚姐，對不起，都是我出的餿主意。」
「哥哥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被噁心得夠嗆。
無心再跟他們糾纏。
彈幕的矛頭瞬間指向傅蓉蓉：
【女配能不能滾啊？】
【你要是跳進黃河，全國人民都能喝上龍井。】
【哥哥哥哥哥什麼哥，攪屎棍子。】
傅蓉蓉說着說着就小聲啜泣了起來。
傅濯重新接過電話：
「晚晚，我可以解釋……」
我打斷他：「無所謂，要麼轉錢，要麼滾蛋。」
傅濯氣得呼吸滯了一瞬。
彈幕的焦點又轉向我跟傅濯：
【男主快點道歉啊，本來就是你做錯了。】
【女主你也彆嘴硬了，快哄一鬨男主。】
【就是啊，男主沒有你會死的！」
我冷笑一聲，存心要跟彈幕對着幹：
「還有個方案。」
傅濯一喜，軟了語氣：「好，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一字一頓：「你去死吧。」
說完，我沒等他的反應，直接掛了電話。
彈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本甜寵文嗎？】
【甜的可能是反派跟女主吧……】
【唉，確實是男主做得不對，聽綠茶攛掇在先，嘴硬傷人在後，我是女主我也失望。】
【都吵成這樣了，男女主不會真掰了吧？不要啊。】
【反派這個心機男能不能別在旁邊偷笑了，都是因爲你男女主纔會吵架。】
我扭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我很近的沈逢舟。
察覺到我的視線，他脣角的笑意斂了斂，故作惋惜：「分手了？真可惜。」
說完，他脣角又開始不受控制地上揚。
彈幕裏的男女主黨直接火力全開。
將我跟傅濯分手的憤怒和悲傷盡數發泄在了沈逢舟身上。
-5-
在沈逢舟家住下後。
他開始變着法地找藉口接近我。
不是洗澡忘記拿浴巾，就是做飯時忘記帶圍裙。
我一開始沒多想，只當他是怕我偷偷溜走，所以需要時不時喊我幫個忙確認我在。
直到沈逢舟又一次沒接住我從門縫裏塞進去的浴巾後。
彈幕終於忍無可忍：
【反派一天除了勾引女主沒有別的事要做了嗎？】
【有啊，怎麼沒有，他不是還想靠做飯抓住女主的胃嗎？】
【但是女主好像以爲反派這樣做是爲了監視她。】
【夠了反派，我心疼你，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我翻找浴巾的手一頓。
沈逢舟在勾引我？
那我是應該再遞一條新的進去，還是應該直接推門看？
好像都不太行。
彈幕都說了他是瘋批。
我要是一直裝傻，難保他不會失去耐心，直接強制愛。
直接看也有風險。
萬一他覺得自己被我佔了便宜，非要以身相許怎麼辦？
想到彈幕之前提到的瘋批行爲，我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正糾結着，沈逢舟已經隨便裹了件浴袍出來。
還頗有心機地沒把腰帶繫好，冷白色的胸肌若隱若現。
我眼睛開始不受控制，總想往下看。
沈逢舟不動聲色地又將浴袍領口扯散了一點。
他這個動作讓我瞬間清醒。
不行。
太瘋了，我有點怕怕的。
我上前一步。
沈逢舟見狀，也主動向我靠近。
我戀戀不捨地瞄了最後一眼，然後果斷在他滿懷期待的目光中將腰帶拉緊。
還不忘關懷一句：「穿好，小心着涼。」
沈逢舟咬牙道：「我都快脫光站你面前了你都不看？」
我違心道：「我不愛看。」
不知道是被勒的還是氣的。
沈逢舟臉都紅了。
他重複一遍：「不愛看？」
「那你愛看什麼？傅濯？」
「他那種小雞崽子身材有什麼好看的？」
眼見着沈逢舟已經上升到了人身攻擊。
彈幕裏堅定的男主黨忍不住了：
【我們男主八塊腹肌公狗腰，哪裏小雞崽子了？】
【有Ţṻ₆一說一，男主身材確實沒他好，臀沒他翹，胸肌也……】
【身材好了不起嗎？我們女主一眼都不會多看，就是要給男主守身如玉的。】
傻逼。
我心裏暗罵一聲。
忍無可忍地問沈逢舟：「你不是說我來求你，你一定不會放過傅濯嗎？」
「到底說話算不算數？」
沈逢舟撥着溼發，瞥我一眼：「你求了嗎？」
我本來想問他是不是在浴室裏待久了腦子進水。
但思考一秒後，終究還是忍住了。
轉而換了個方式：「那我再求一次。」
沈逢舟臉色沉了沉：「不用。」
求又不讓求。
剁又不肯剁。
那我究竟還得被傅濯和擁護他的彈幕煩多久？
我深吸口氣，耐心問他：「那怎麼纔可以？」
沈逢舟垂眸，神色辨不清喜怒：「這麼恨他？」
我點頭。
其實算不上多恨。
主要是煩。
但是我怕說的程度太輕了，沈逢舟真會放過他。
沈逢舟冷呵了聲，轉身就走：「我睡了。」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一想到女主曾經有多愛男主，反派就跟剛用醋泡了澡一樣。】
【唉，又要偷偷躲在被窩裏哭嘍。】
【那他會不會哭ƭú⁼完就黑化啊？】
【有可能，主要今晚受的刺激有點多了，先是女主拒絕了他的勾引，後來又從女主從男主的恨意裏推斷出她曾經有多愛男主，心都碎了。】
因爲這幾條彈幕。
一整個晚上，我都輾轉反側。
生怕自己一覺醒來就看到頂着傅濯臉的沈逢舟。
直到天快亮時，我偷偷摸到他的房間看了一眼。
確認他還在房間後，鬆了口氣。
還好。
他沒有大半夜跑出去整容。
我還有補救的機會。
-6-
因爲擔心自己總會無意中促成沈逢舟黑化。
從那天起，我就對沈逢舟言語溫柔，殷勤備至。
但沈逢舟對此很不適應。
某天，我在他喝粥之前提醒了句「小心燙」後。
他就放下了勺子，抬眸看我：「裏面放東西了？」
不是。
彈幕也沒說他有被害妄想症啊。
我連門都沒出。
從哪裏搞藥給他下？
罵人的話都在嘴邊了。
我又想起他的反派身份。
只好硬生生嚥了回去。
但落在沈逢舟眼裏。
他就覺得自己猜中了我的心思，嗤笑一聲：
「我說最近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原來在這裏等我。」
他看向碗裏還冒着熱氣的粥：「要迷暈我，還是直接毒死我？Ťŭ₅」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拿過他的粥喝了一大口。
當着他的面嚥下去後纔開口罵他：「你有病是不是？」
「我對你不好，你自己偷偷躲被子裏面哭。」
「我對你好，你又懷疑我在害你。」
沈逢舟怔了怔：「你怎麼知道……」
彈幕也疑惑：
【對啊，女主怎麼知道反派哭了？】
【不知道，可能作者忘寫了吧。】
我怕多說多錯，乾脆閉口不言。
沈逢舟道歉：「對不起，我想多了。」
我冷哼一聲，沒接話。
他低聲解釋：「你面對傅濯的時候就很暴躁，是真實的你，對我雖然溫柔，卻是裝出來的。」
「突然這樣區別對待，我以爲你……」
他頓了頓：「想離開。」
我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以爲沈逢舟感覺到我對他溫柔會開心的。
而且我對傅濯的暴躁完全是生理性厭惡。
藏不住的。
彈幕風向開始扭轉：
【對他溫柔反而不習慣了，原來反派是個抖 M 啊？】
【其實反派也沒對女主做什麼不好的事情，除了人工降雪假裝封路留下女主。】
【我也覺得，誤會了女主還會道歉，不像男主只會無能狂怒。】
我嘆口氣，剛想要好好解釋清楚，電話就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我沒有防備，直接接起來按了免提。
傅濯的聲音冷不丁從聽筒裏傳出：「晚晚，消氣了嗎？」
「我去接你？」
眼看着沈逢舟臉色又開始變沉。
我都沒來得及罵他，直接掛斷電話拉黑。
沈逢舟目光落在我的手機上：「你的手機殼是情侶款嗎？」
我點點頭。
他繼續問：「分手了怎麼不丟掉？」
我將手機放下：「還沒買新的，我不習慣裸機，先用着吧。」
我手機一天摔八次。
沒有手機殼真的很危險。
沈逢舟沒再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我的手機殼。
-7-
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摸到手機的第一秒，我就覺得觸感有點不對。
睜開眼一看，手機殼不對，型號不對。
就連屏保和各個社交平臺的頭像也不對。
我握着手機，脊背發涼。
該不會是一覺醒來，沈逢舟已經開始走囚禁路線了吧？
但手機是有信號的，所有數據也都在。
總不能是因爲沈逢舟心情好給我換了個新手機吧？
還在糾結要不要當面向他問清楚。
彈幕就解答了我的問題：
【太好笑了，女主以爲的：一覺醒來反派瘋批屬性發作搞囚禁 play，實際上：反派睡到半夜想到男女主的同款手機，氣得睡不着覺，連夜讓人送了兩部新的過來。】
【我服了，以爲男主換手機是要植入什麼監聽定位程序，結果是喫醋。】
【找了一晚上就爲了找到能跟女主一起用的情侶頭像，反派你真的，我哭死。】
【到底誰說反派是個瘋批的，分明是純愛小狗。】
【我說的……我給他道歉。】
看完彈幕，我懸着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還好還好。
沈逢舟沒瘋。
看着處處符合我喜好的新手機，我莫名有點內疚。
沈逢舟也沒做什麼壞事。
但看多了彈幕描述的他。
每次遇到問題，我都會下意識把他往壞處想。
想到這裏，我抓起手機，打算當面跟沈逢舟道個歉。
但才站起身，手機就來了消息通知。
是個陌生號碼。
但從語氣來看，是傅濯的小號：
【姜輕晚，你的頭像怎麼回事？】
【你爲什麼會跟沈逢舟用情侶頭像？】
神經病。
我翻了個白眼，沒打算回他。
奈何他的消息一條接一條，震得我手都有點發麻：
【蓉蓉已經在家裏哭了幾天，想跟你當面道歉。】
【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停下腳步，深吸口氣，將這個號碼拉黑。
預料到彈幕又會惋惜，我閉上眼睛，打算直接不看。
誰知彈幕竟然直接在腦海中出現：
【換男主吧，我說真的。】
【一直給男主找藉口的我真是嗑糖嗑得腦子進水了。】
【明知道女主跟女Ṱū́₇配有仇，非拿她刺激女主。】
【對啊，相比之下反派可愛多了，不嘴硬，還會背後偷偷搞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
【抬走埋了吧，我支持反派上位。】
看到這裏，我鬆了口氣。
才一睜眼，就看到風評扭轉的反派本人站在我面前。
神情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那個手機……」
我秒懂他的意思：「我喜歡，謝謝。」
沈逢舟鬆了口氣，繼續問：「那頭像？」
想到那張醜得出奇的頭像，我問他：「不喜歡，你哪裏找的？」
是我硬着頭皮也說不出喜歡的程度。
沈逢舟呼吸一滯，胡亂回答：「隨便找的。」
說完，他像是再也忍不住，轉身就走。
彈幕催促我快追上去。
我想了想，解鎖手機，將收藏過的頭像保存下來。
然後敲響了沈逢舟的房門。
他帶着鼻音的聲音很快響起：「怎麼？」
我裝作十萬火急的樣子：「我有事，你快點出來。」
下一秒，房門打開。
我悄悄看了眼。
眼睛紅紅的。
彈幕猜得沒錯，他剛哭過。
我朝他伸出手：「手機給我用一下。」
沈逢舟不明所以，卻還是依言照做。
我將頭像投送給他，又幫他換上後，才把手機遞給他：「那個不好看，我找了新的。」
沈逢舟怔怔地看着我，遲遲沒有接過手機。
我掂了掂：「你嫌醜？」
沈逢舟如夢初醒，匆忙扭頭擦了下眼角，接過手機：「沒有。」
他聲音低了些：「我以爲你是不想跟我用。」
我乾笑兩聲，心裏越來越疑惑。
沈逢舟這也不像是能做出整容成傅濯那種事情的樣子啊。
到底誰說他是反派的。
-8-
手機過分相似的結果就是。
只是喫個午飯的功夫，我跟沈逢舟就拿錯了手機。
飯後，他回書房處理工作，我回房間找好看的頭像。
保存幾張後，我又點開相冊，進行最後一輪篩選。
但相冊裏的照片映入眼簾的那一刻，我就瞪大了眼睛。
彈幕也同樣震驚：
【我靠，我收回反派不是瘋批的話。】
【我嘞個豆，從他跟女主分手一直到女主來求他，上萬張照片啊，手機內存真大。】
【也不算瘋吧，這些照片女主大部分都自己發過，剩下的全是男女主的合照，把男主截掉了。】
【女主先別翻相冊了，反派這會兒也看到了你手機裏跟傅濯的合照，人都快炸了。】
我一個激靈，拔腿就往沈逢舟書房跑。
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我就看到沈逢舟拿着我的手機，薄脣緊抿。
我顧不得別的，衝過去劈手奪過手機，又將他的手機塞給他：「拿錯了，這是你的。」
沈逢舟看到他的相冊還處在打開狀態，眼睫顫了顫。
我搶在他開口之前解釋：「我忘記刪了。」
我們就剛談戀愛的時候拍過幾張合照。
後來傅濯生意遇到困難，吵架都來不及，哪有空拍合照。
時間一久，照片被淹過去。
要不是彈幕提起，我都想不起來。
沈逢舟抿着脣，沒說話。
我索性當着他的面，將照片刪了個乾淨：「喏，這下都刪乾淨了。」
說了分手就是分手。
我跟傅濯這輩子除了仇人，不可能再有其他關係。
沈逢舟嘴角微微揚起，又很快壓下：「真的不喜歡了？」
我伸出三根手指，做發誓狀：「真的。」
沈逢舟得寸進尺：「吻我。」
我故意跟他唱反調：「我說不喜歡他，也沒說喜歡你啊。」
他不吭聲了，只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鬼使神差的，我低頭，在他脣上親了下。
剛要離開，沈逢舟扶着我的後頸，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9-
過了幾天，傅濯又換號給我發了消息：
【晚晚，外公很久沒見你了，你真的不回來看看嗎？】
後面還跟了張我外公在院子裏下棋的照片。
彈幕快速滾動起來：
【我靠，男主纔是真正的瘋子吧？拿外公威脅女主？】
【外公也不是什麼好人啊，以死相逼讓男女主不能在一起，跟女主因此決裂後還各種打壓男主，只能說後來落個衆叛親離，悽慘死去的下場不冤。】
【不冤？男主爲了報復他對自己跟女主的阻撓，沒少動手腳好吧？】
我氣得渾身發抖，衝到廚房拿了把菜刀就要出門。
原本在沙發上的沈逢舟急忙起身，三兩步攔下我，奪過我手中的刀：「怎麼了？」
我話都有些說不清楚：「傅濯，傅濯他拿外公威脅我。」
因爲父母早逝，我從小跟着外公長大。
他拿我當眼珠子似的疼。
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會在我將傅濯帶回家時大發雷霆，不准我們在一起。
我到現在也記不清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記得我跟外公大吵一架，此後幾年都沒有聯繫過。
一想到彈幕說他下場悽慘，我就覺得心如刀割。
沈逢舟將刀放好，又按着我坐在沙發上：「我去看看情況，你不能動手。」
我紅着眼睛：「爲什麼？」
沈逢舟嘆氣，在我腦袋上亂揉一通：「犯法啊。」
「而且你真這麼做了，一定會想他一輩子的，那不行。」
彈幕嗷嗷尖叫：
【啊啊啊，誰說反派是法外狂徒的，給他道歉！】
【什麼瘋批反派，明明是個戀愛腦嗚嗚。】
【男主你又輸了，我以後絕不同意你跟女主在一起。】
安撫好我，沈逢舟出了門。
但沒幾分鐘，我就收到了傅濯約我見面的消息。
我打定主意不回，要等沈逢舟回來。
但他每隔一分鐘就會發一張外公的照片。
直到最後一張，他說：【我記得外公心臟不太好？】
我攥着手機，給沈逢舟發了地址，又拿了他早已準備好卻始終沒用在我身上的定位器纔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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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咖啡廳時，傅濯已經在了。
他顯然精心打扮過，也不再掩藏。
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貴公子的氣息。
落座的那一瞬間，傅濯便開口道歉：「晚晚，是我不該聽別人的餿主意騙你，但是……」
他聲音低了些：「從小就有太多人因爲錢而接近我，所以我纔會試探你。」
「是我不對，這些天我很想你，我們……」
我打斷他：「要訂婚了還有空想我啊？」
傅濯一愣，顯然沒想到我會知道。
我垂眸，看着沈逢舟戴在我手上的戒指。
這事兒還是他特地告訴我的。
說傅濯扛不住家裏的壓力，即將要跟傅蓉蓉訂婚了。
爲了不被別人戳脊梁骨，還買了不少青梅竹馬，天作之合的通稿。
我當時沒覺得有什麼。
但沈逢舟的模樣實在有些可愛。
一邊想在我耳邊滾動播放，一邊又怕我會因此想起傅濯。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勾了下脣。
傅濯急忙開口：「我不會娶她的。」
「蓉蓉也只是拿我當哥哥，沒有那種心思的。」
我點點頭：「對，她就是年紀小不懂事，愛搞惡作劇，所以纔會讓你裝窮試探我，自己也裝成連學都上不起的貧窮小白花是吧？」
這幾年，她沒少裝着柔弱的樣子給我使絆子。
我豬油蒙了心，竟然就這麼忍過去了。
傅濯想點頭，又硬生生忍住了：「晚晚，她沒你想得那麼壞。」
想着這個時間，沈逢舟大概已經找到了外公。
我沒心思再跟他糾纏，拎包走人。
但轉身的那一刻，傅濯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我一個不穩，脣擦過他的襯衫。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我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滾遠點！」
傅濯沒再追上來。
甚至還心情大好地揚聲道：「晚晚，我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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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門沒多久，就看到沈逢舟的車停在路邊。
他站在車旁，正冷着臉低頭看手機。
我走過去，矮下身子看他表情：「外公呢？」
沈逢舟持續冷臉：「沒事。」
說完，他拉開車門，等我上車之後，又砰的一聲關上了。
我不明所以，剛想開口問發生了什麼。
彈幕已經爲我解答：
【女主別往槍口上撞了。】
【那個死男主故意讓人拍了借位照片發給反派，他現在渾身都冒酸氣。】
【一人血書要求換男主，太噁心太下頭了。】
想到傅濯剛剛突然拽我那一下。
我明白過來，戳戳沈逢舟大腿。
他不爲所動。
我又戳了兩下。
沈逢舟終於肯抬頭看我。
只是一雙眸子裏不帶任何溫度。
我開口解釋：「我出門是因爲傅濯又發了很多外公的照片。」
「不過我長腦子了，給你發了定位，還帶了你準備的定位器。」
沈逢舟蹙眉：「你怎麼知道我準備……」
話沒說完，他閉上了嘴。
我繼續解釋：「傅濯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廢話，我就走了，然後他拽了我一下，我差點摔倒了。」
頓了頓，我委婉道：「你要是收到什麼接吻照擁抱照的，肯定是假的。」
彈幕的事情我沒說。
怕沈逢舟以爲我精神失常。
沈逢舟脣角翹了翹，卻還是繃着臉沒說話。
我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轉過頭來，在他脣上狠狠親了下：「這種才叫親了，懂嗎？」
沈逢舟目光落在我脣上。
我正要再來一次，他就狠狠地吻了上來。
一吻畢，他氣息有些不穩：「沒懂，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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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沈逢舟直接去了外公家。
站在門外，我倆都很緊張。
我問他：「外公等下把我們趕出來怎麼辦？」
沈逢舟聲音有點顫，但表面鎮定：「不會的。」
「外公聽說你分手了，特意喊你回來的。」
我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深吸了口氣，牽着他的手走了進去。
外公正在院子裏澆花，扭頭看到我，又冷哼一聲扭了回去。
沈逢舟輕輕推了我一把。
我鼓足勇氣，擠出笑臉，彎腰湊到外公面前：「外公？」
外公丟開水壺，揹着手往裏走。
走出兩步，看到我還在原地愣着，沒好氣道：「進來！」
我忙不迭牽着沈逢舟的手一起進去。
一坐下，沈逢舟就雙手扣在膝蓋上，大氣都不敢喘。
外公睨了我一眼：「真分了？」
我連連點頭：「分了，真分了。」
外公沒說話，只是倒了杯茶。
我急忙伸手去接，卻被他一把打開。
眼睜睜看着那杯茶被沈逢舟接了過去。
外公哼了聲：「當時就跟你說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渾身都往出冒心眼子。」
「不知道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明明跟他挺好的，轉頭就跟那小子在一起了。」
說着，他恨鐵不成鋼般指了指沈逢舟。
我跟沈逢舟對視一眼，有點不好意思：「外公你知道啊。」
我們那時候偷偷摸摸的，沒公開過。
外公瞥我一眼：「我什麼不知道？」
看他這模樣，我放下心來，湊過去抱着他手臂：「我知道錯了。」
那時候真跟被灌了迷魂湯一樣。
以嫌棄沈逢舟窮爲由甩了他。
轉頭又跟當時看起來更窮的傅濯在一起。
直到現在，我也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有些失神。
直到外公將一張卡塞進我手裏：「給，嫁妝。」
我臉一紅：「見一面就同意啊？」
外公瞪我一眼：「我活多少年了，對面坐的是人是鬼，我能看不出來？」
「這個，我瞅着能行。」
我嘿嘿一笑，將卡接了過來。
沈逢舟聲音有些顫，連聲道謝：「謝謝外公認可我。」
他這樣子實在可愛。
我忍不住伸出手，在他掌心勾了下。
正要抽走時，被他緊緊反握住。
彈幕感嘆：
【這一幕好溫馨啊，好像回到了我還不是毒婦的時候。】
【嗚嗚嗚，原來這纔是我想看的小甜文。】
【說真的，外公雖然嘴上不同意男女主在一起，但其實早就給女主準備好了豐厚的嫁妝，就是怕她跟着男主過苦日子。】
【還好，他沒有跟書裏一樣的下場。】
我扭頭，看着精神矍鑠的外公，忍不住勾起了脣。
-13-
沈逢舟被外公喝了不少。
回家的時候，他已然有些微醺。
我的手被他緊緊握着，抽了下，țű̂₋沒抽動，索性順勢靠在他肩膀上。
猶豫了下，我還是開口問：「沈逢舟，你沒恨過我當時嫌你窮啊？」
沈逢舟手更緊了些：「恨過，但不是這個。」
我挑眉看他。
沈逢舟將我的頭按回到他肩膀：「你要是真不喜歡窮的，就不會跟我分手之後又跟傅濯在一起。」
「所以我恨的是你不喜歡我，卻喜歡他。」
我張了張嘴。
其實我對傅濯並沒有過喜歡。
只是腦海裏面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我。
他是我喜歡的人，我要跟他在一起。
所以到後來我發現他在騙我的時候。
除了憤怒，就只有慶幸。
沈逢舟手指插進我指縫，跟我十指緊扣：「不過沒關係了，你現在喜歡的依然是我。」
他像是說服自己，又低聲重複了一遍。
說完，他又不確定地垂眸看我：「對嗎？」
我點頭：「對，從以前到現在，只有你。」
沈逢舟在我額頭上吻了下。
我看着他骨相優越的側臉，終究還是沒忍住：「沈逢舟，如果我跟傅濯一直在一起, 你會怎麼樣？」
沈逢舟扭頭，咬着牙開口：「你心裏還有他？」
眼看着他應激，我趕緊解釋：「不是，就是問問。」
我想知道, 如果一切走向沒變。
他會不會真的像彈幕所說的那樣瘋批。
沈逢舟看向窗外，遲遲沒說話。
直到我沒了耐心，追問他時。
他纔開口：「把你綁到我身邊。」
我繼續問：「如果我很抗拒，不喜歡你呢？」
他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那我就整成他的樣子, 跟你過一輩子。」
彈幕激動起來：
【我靠，我就知道，瘋批還是那個瘋批。】
【嗚嗚嗚，他真的很愛女主，還好最終在一起了。】
我目光從彈幕上收回，忍不住放輕了聲音：「如果被我發現呢？」
沈逢舟篤定：「不會。」
我直起身子，扭頭看他。
沈逢舟繼續道：「我會將自己完全變成他，從習慣到長相。」
說着, 他不確定地又問一遍：「你心裏不會再有他的位置了吧？」
我直接吻上了他的脣：「不會。」
沈逢舟很快反客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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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聽到傅濯的消息, 是在彈幕裏。
彈幕說他終究沒能扛住家裏的壓力, 跟傅蓉蓉結了婚。
說到這裏, 彈幕痛罵：
【我真是瞎了眼纔會嗑這種人的糖。】
【到底誰讓他做男主的？能不能一起拖出去埋了。】
【話說回來, 我記得原書裏他跟傅蓉蓉也結了婚，跟女主分別了好幾年。】
【對對對，我也記得, 當時還罵了很久, 後來作者就把這段刪掉了。】
【無所謂, 現在真正的男主是我們反派。】
【對了, 這個破機制能不能升級一下？每晚到我最想看的時候就黑屏了。】
我看着彈幕，有些失神。
直到沈逢舟坐在我身邊，刻意發出了一些動靜。
我扭頭, 就看他一臉不爽：「你又想他？」
我眼神落在電視屏幕上。
趕緊解釋：「正好推送到這裏了, 我沒想！」
沈逢舟顯然不接受這個解釋。
他冷哼一聲, 上了樓。
兩分鐘後，彈幕催我：
【啊啊啊, 反派怎麼躲在浴室哭啊？】
【好慘啊，哭都只敢偷偷的。】
沈逢舟？
哭？
我急忙上樓去看。
推開浴室門才發現沈逢舟正在找東西。
眼睛的確有點紅。
彈幕繼續：
【哦豁，哭完就決定勾引女主, 難怪你能上位呢。】
【項圈都準備好了, 你小子, 快點，我要看！】
【這次不許黑屏，不然我投訴！】
彈幕滾動間, 沈逢舟已經給自己戴好了項圈。
扭頭看到我時，他神情一僵，又很快恢復如常。
我明知故問：「你這是幹嘛？」
沈逢舟沒覺得難爲情：「勾引你。」
「讓你徹底忘了那個小雞崽子。」
我有些哭笑不得。
但看了兩秒，終究還是有點沒忍住親了上去。
沈逢舟拉開一點距離：「我跟他，誰長得好看。」
我不假思索：「你。」
「誰身材好？」
「你。」
「你愛誰？」
「你！」
沈逢舟問得沒完沒了：「那誰……」
我忍無可忍, 直接推倒了他：「你你你。」
彈幕尖叫：
【哇哦，居然……】
【我靠，怎麼又黑屏了！】
直到我筋疲力盡時。
沈逢舟纔在我脣上吻了下：「我也愛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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