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

和陸斯聿在一起 10 年。
結婚前夕，我撞見了他和女祕書的私情。
黑色的絲襪在辦公室門口露出來的一角擊潰了我所有防線，我像個潑婦一樣歇斯底里地衝了上去。
陸斯聿把人拽到身後，當着一羣人的面給了我一巴掌。
「你能不能不要像個潑婦似的。」
我看着躲在陸斯聿身後笑得一臉得意的女祕書，眼底猩紅一片。
當天就搬出了和陸斯聿的「家」。
陸斯聿，我不要了。
這婚，換個人也能結。

-1-
我和陸斯聿在一起十年。
再過幾天就要結婚了。
嫁給陸斯聿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
因爲我很愛他。
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一無所有的我們白手起家。
我陪他發過傳單，一起住過地下室。
最窮的時候一起喫一碗泡麪。
而他也在那時承諾以後定不負我。
從大二到現在他成了上市公司的老闆，我們一直在一起。
感情從未變過。
而現在的我們馬上就要結婚，踏上新的旅程。
我很期待。
朋友們也爲我開心。
整個結婚流程都是他一個人親自跟進，婚禮場地也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
他很重視這個事情。
他說。
「顏顏，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所以當我在陸斯聿辦公室裏休息室未關好的門上看見那條黑色絲襪時，是有一些不敢相信的。
直到聽見傳來女人嬌滴滴的說話聲，還有陸斯聿情慾饜足的調笑聲時，腳步一下子沉重得抬不起來。
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休息室的門口。
從裏面走出來一個衣領凌亂、脖頸上印着幾枚深紅色痕跡、面色潮紅的女人。
是陸斯聿的祕書，林晚。
還有穿好衣服跟在她身後的陸斯聿。
看見兩人。
我像是被人悶頭打了一棒，整個人頭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回過神的時候，腦子就像充血了一般。
而那兩個人也在這個時候發現了我。
我甚至都有些佩服自己，竟然能同時看見兩個人截然不同的反應。
一個是臉色瞬間慘白、一臉驚慌。
一個是一臉害怕，卻難掩眼底的竊喜。
頭腦有些衝動，我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她在竊喜什麼，只是看見她的竊喜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發了瘋似的衝了上去。
抬手打了女人一巴掌。
胸口起伏不止，我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讓自己儘量鎮定些，開口的嗓音沙啞至極。
「賤人。」
「陸斯聿，解釋！」
林晚被打了一巴掌，臉瞬間紅了起來。
瞬間流出眼淚，欲語還休的看着陸斯聿怯生生喊了一句。
「陸總。」
我手又癢了。
沒等陸斯聿開口，上去抓着林晚的領口開始左右開弓。
身後員工都跑過來拉架，但是拉的都是林晚。
以至於她想還手都沒機會。
陸斯聿從一開始的臉色慌張到現在越來越難看。
在林晚梨花帶雨，又一次連哭帶喊地「肆聿哥」後。
陸斯聿上前把我拉開。
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並怒吼着：「姜顏！你能不能不要像個潑婦似的在這發瘋。」
那巴掌的力氣實在是有些大。
我被扇倒在地，臉頰疼得有些麻木。
耳邊是一陣又一陣的轟鳴聲。
餘光看見陸斯聿想要上前又被拉住的身影。
這是陸斯聿第一次動手打我。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
看着躲在陸斯聿身後笑得一臉得意的女祕書，眼底猩紅一片。
又看了一眼陸斯聿，他眼底閃過的懊惱和擔心，不似作假。
同樣，心虛也不是在作假。
緩慢地站起身，我定定地看着他。
然後抬手還給了他一巴掌。
「你真是好樣的，陸斯聿。」
眼淚也在一瞬間奪眶而出。
陸斯聿着急地要上前解釋，又被身後的人抓着不放，一個勁地喊臉疼。
等他再回頭的時候，我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2-
和陸斯聿在一起 10 年，但是放棄他似乎只用了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包括我收拾行李，包括我從公司回去的路程，包括看見陸斯聿出軌，也包括他打我那一巴掌。
在看見陸斯聿出軌的那一瞬間，我根本理智不下來。
有猜想和當面撞見是兩回事。
可能也正是因爲有了猜想，我才能在現在理智下來。
理智地收拾着要帶走的東西，帶不走的找來了收廢品的。
甚至找了人。
用了最快的速度把這間房子裏關於我的一切收拾得乾乾淨淨。
鑰匙也扔下。
出門的時候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和陸斯聿住了幾年的房子。
然後轉身就走。
再不回頭。

-3-
第一次聽說林晚是在一年前。
陸斯聿說公司來了個新的實習生。
我畢業後的本職工作和陸斯聿的公司沒什麼關係。
所以不怎麼總去他公司。
聽見他說新來一個實習生的時候我還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陸斯聿皺着眉，神色有些不耐煩：「笨得要死，千金小姐不過她的好日子，來我這體驗什麼生活。」
「工作弄得一團糟。」
我聞言更好奇了。
「誰家千金？給你塞過來的？」
陸斯聿搖頭。
「不是，就是畢業生實習投的簡歷，我看見她家庭信息了。」
我瞭然，也不太懂他們公司那些彎彎繞。
好脾氣地安撫了他幾句。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總是能在陸斯聿的嘴裏聽見林晚的名字。
每次他都是一臉不耐煩，彷彿很討厭林晚的樣子。
可是漸漸的，陸斯聿再提起林晚的時候開始變得欣賞。
我還記得那天他眉目舒展地說：
「顏顏，我倒是真小瞧這小千金了。」
「看着嬌滴滴的，說話倒是挺有情商的，今天公司簽下個大單子，就是她談的。」
我忽略心裏的不舒服，敷衍了兩句。
直到聽見陸斯聿問我：
「表現挺好，顏顏你說買個啥獎勵獎勵。」
我不解地看向他。
「她不是你們公司員工嗎？」
「爲公司出單解決問題不就是她應該做的嗎？」
陸斯聿目光躲閃。
「對對，哈哈哈，明天讓財務給提成。」
之後沒怎麼聽到他提林晚，我也快忘了這個人。
直到那天我休息，心血來潮去他公司送飯。
然後在他辦公室看見湊得很近的兩個人。
看見我那一瞬間，陸斯聿愣了一下，迅速看了眼林晚。
有些慌亂地走向我：「顏顏，你怎麼來了。」
和陸斯聿在一起那麼多年，我自認爲算是瞭解他的。
他心慌的樣子很難不讓我多心。
我沒看林晚，輕笑了一聲：「怎麼我不能來呀」
陸斯聿看我沒什麼其他的表情，放下心來。
他上前摟住我，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當然能來，我的都是你的。」
我還沒開口說話，林晚走了過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
和我想象的剛畢業清純女大學生不一樣。
林晚穿着緊身制服，襯衫領口的扣子沒扣。
深深的事業線和那飽滿呼之欲出。
包臀裙堪堪遮住後面，下面是一雙黑色的性感絲襪。
黑色的高跟鞋襯得她腳踝更加纖細。
我默不作聲地打量了眼她身上的衣着，最後看向那張臉。
一張很年輕的臉，臉上沒有很濃的妝容。
很好看。
林晚看我的眼神一臉單純。
「斯聿哥，這是？」
「這是你嫂子。」陸斯聿介紹道。
我沒有錯過林晚眼底劃過的那一絲輕蔑和不屑。
她喜歡陸斯聿。
甚至覺得我不過如此。
我看出來了。

-4-
我和陸斯聿的裂縫大概從那時起，就已經開始裂開了。
那天回家之後我問陸斯聿：
「林晚什麼時候成了你祕書的？」
他回答我：「很久了。」
我繼續問：「怎麼沒聽你說過？」
陸斯聿看着我，罕見地皺了眉。
「這是公司的安排。」
「我不喜歡她，你可以別讓她當你祕書嗎？」
我認真地看着他。
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沒和他提過什麼要求。
我是真的不安。
林晚年輕漂亮，確實很有資本。
我呢，已經快奔 3 了。
如果陸斯聿離開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斯聿臉色沉了下來。
「顏顏，你不要無理取鬧。」
「林晚工作能力出衆，能坐上這個位置是大家推選出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都沒眨，要不是我在回來的時候和之前的祕書聊天，我都要相信了。
之前的小陳祕書說，林晚是陸總親自提上去的。
我當時只看見了林晚眼底閃過的輕蔑，卻忘了看陸斯聿什麼表情。

-5-
我沒有逃避這個問題。
「陸斯聿，你會娶我的吧。」
他點頭，一臉的嚴肅，「當然！我不娶你娶誰。」
因爲這一句話。
我選擇相信他。
「那你能不能不要和林晚走得太近。」
「我會不開心。」
陸斯聿笑了，脣角牽起，悠然清淺。
「原來我的顏顏是喫醋了。」
說着抱住了我，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
「老婆放心，我一定守男德！」
但是我沒想到，陸斯聿守男德的第一天就是放了我的鴿子。
並且和林晚一起喫了晚飯。
還騙我說在加班。
甚至在我質問他的時候，反而生氣地質問我爲何跟蹤他。
我大哭了一場，問他是不是出軌了。
陸斯聿當時的回答是沒有。
還解釋了因爲一起下班晚了，就在一塊喫了。
至於騙我，也是害怕我多想。
那陣子我們鬧得很兇。
他總是和林晚有交集。
有一次他出差也帶着林晚去的。
我是在他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的。
衝進他辦公室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從裏面出來的林晚。
我看見她慌亂地繫着衣領的扣子跑開。
愣在了原地。
陸斯聿看見我的時候甚至皺着眉。
「你怎麼來了？」
我垂落在身側的五指無意識地收緊。
「你們剛纔在幹什麼？」
陸斯聿臉上面無表情地解釋。
「剛纔杯子裏的水撒了，撒她身上了。」
「姜顏，你到底想怎樣？」
「你這樣真的很煩。」
我心下微顫，只覺得滿心的委屈。
質問他爲什麼要和林晚去出差。
陸斯聿竟連解釋都沒解釋。
「隨你怎麼想吧。」
「姜顏，如果這個婚你不想結了，你就繼續這樣吧。」
一句話，讓我整個人傻在原地。
也讓我難以再開口。
當天晚上，林晚甚至加了我的微信解釋。
「姐姐，我和斯聿哥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你不要想太多啦。」
「姐姐千萬不要生氣啦，生氣會變老的！」
我一句都沒回。
這種挑釁雖然幼稚，但是真的很管用。
我開始變得疑神疑鬼，甚至請了人去跟蹤他們兩個。
陸斯聿公司的同事我也拜託他們幫忙盯着一下。
可是什麼都沒發現。
我變得敏感。
開始因爲一點小事就和陸斯聿吵架。
而他，也開始用加班當藉口，晚上不回家。
他看着我一臉的失望。
「姜顏，你到底要我怎樣。」
「我說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爲什麼就是不信啊。」
我把杯子摔在他的腳下，手指尖都在顫抖。
「你要我怎麼相信！爲什麼她的朋友圈總是有你的身影。」
「爲什麼我們的紀念日你在和她喫飯！」
「爲什麼我說了我不喜歡你和她在一起，你還要和她接觸。」
「明明知道我會不開心，爲Ṭū́₍什麼！」
「你告訴我爲什麼！」
陸斯聿淡淡地看着我，讓我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我最近就不回家了，公司有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怒喊着「你走！你走就再也不要回來！」
內心卻在瘋狂吶喊讓他回來。
只要哄哄我，只要他哄哄我，我就原諒他。
可是陸斯聿只是厭煩地看了我一眼。
「你現在真的很像個瘋子。」
「這段時間你自己冷靜一下吧。」
說完他轉身走出家門，再也沒回來過。
我們足足冷戰了一個多月。
最後是我受不了去找的陸斯聿。
我真的覺得自己離不開他。

-6-
和好之後，陸斯聿竟然把林晚調到了分公司。
陸斯聿每天都會很早下班回家。
會做飯給我喫。
會陪我散步。
會因爲我扭到腳心疼得無比，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我們之間好像一時間又恢復到了從前。
直到前幾天，我在朋友圈看見林晚發的照片。
是一張宴會的照片。
有好幾個人。
她站在陸斯聿身邊。
文案是—終於站在他身邊。
我竟然冷靜地截下圖。
然後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馬上就要結婚了。
馬上我就要嫁給陸斯聿，完成我一直以來的願望。
不管怎麼樣，她都掀不起什麼波瀾。
我是這麼想的。
可是收到林晚發來的消息時，我還是有些慌亂地跑了過去。
因爲林晚發過來的消息是：
「姐姐，斯聿哥那方面真的好厲害，他和我說你在牀上很無趣，讓他盡不了興誒。」
我衝到公司，把他們抓了個現行。
可能真的是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陸斯聿。
讓我在結婚前夕，這麼不體面地結束這十年的感情。
陸斯聿那一巴掌。
徹底打斷了我對他所有的念想。

-7-
我帶着自己的行李搬到了之前買的小房子裏。
這房子還是我爸在我和陸斯聿事業都起來的那會兒強制要求我買的。
甚至給我出了一半的錢。
我之前住過一陣子。
一室一廳，直接拎包入住。
很乾淨。
也很孤獨。
我很害怕孤獨。
從小媽媽去世，在我大了一些之後爸爸又娶了後媽。
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爸。
這話大概是沒錯的。
後媽不怎麼喜歡我，家裏也很有錢，我爸算是入贅。
只能把我自己一個人放在外面生活。
那會的我才上初中。
後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生活。
爸爸會把生活費給我打過來，錢多得可怕。
但是怕陳阿姨生氣，他看我都是偷偷的。
我想自己是缺愛的。
我不喜歡自己一個人，但是又害怕自己受傷害。
所以在剛上大一的時候，陸斯聿追了我一年多，我才答應他，並且很快就死心塌地。
我害怕孤獨，我是真的想和陸斯聿一直在一起。

-8-
行李箱被我放在了門口。
人躺在沙發上。
臉上已經紅腫得不像話。
進門時看過鏡子，臉上的掌印非常明顯。
回想今天發生的事，竟然有些想笑。
真的太像個笑話了。
很離譜，很狗血的情節。
從我離開到現在，陸斯聿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也沒發過信息。
我拿着手機翻了翻和陸斯聿的聊天記錄，這些年的聊天記錄我都保存着，沒敢多看。
畢竟，物是人非。
我刪除了他的所有聯繫方式。
然後第一時間給爸爸和朋友發了消息。
「婚禮取消。」
因爲再有幾天就是結婚的日子，這會不說就晚了。
發完消息就把手機靜音丟在一旁。
實在不想回復他們的問題。
很心累，畢竟剛打完一場架。
想起打架，我甚至開始回想自己有沒有喫虧。
糟糕悲傷的情緒竟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多。
從前的我以爲，我離不開陸斯聿。
可是當離開的時候發現，其實也沒什麼。
我把屋子裏收拾了一下，甚至還做了個甜點。
臨睡前纔想起來手機這事兒。
打開手機的一剎那。
未接電話和消息全都彈了出來。
有朋友的，有爸爸的。
我看了眼爸爸發的消息。
大概意思就是發生什麼事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馬上就要結婚怎麼能說不結就不結。
我看着消息有些窒息，乾脆沒回。
朋友林皎的消息最多，最新一條赫然是馬上到我家。
我往上翻了翻。
林皎去國外出差了，剛下飛機就看見我發的消息。
一直擔心地問我怎麼了。
可能看我沒回，她知道出大事了。
消息沒翻完，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門外的林皎風塵僕僕的，手上還拿着一束花和一個小蛋糕。
在看見我的時候笑得很開心。
「我就知道你在這！」
我忍了很久的淚水，在這一刻終於繃不住了。

-9-
林皎知道陸斯聿的事之後氣得破口大罵。
「他媽的，這個傻逼，他還出軌！」
「他怎麼敢的啊！」
「當初他追你那會怎麼說的！這就變心了！」
「老孃絕對要揍死這個龜孫兒！」
「我甚至還要找人把他套麻袋揍！」
「妹的，氣飛我了！」
林皎屬於暴脾氣，我和她也是大學認ťū́ₙ識的，也算見證了我和陸斯聿這一路走來的辛酸和艱苦。
之前和陸斯聿因爲林晚鬧過一陣矛盾的事我並沒有和她說。
那會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是誰也沒說。
所以這會她知道陸斯聿出軌確實既震驚又憤怒。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她說了。
林皎好久都沒說話。
最後咬牙切齒地開口。
「那對狗男女現在在哪！」
我攔住她。
「不用了皎皎，我不想看見他了。」
多看一眼陸斯聿，我都覺得對不起我那 10 年。
多看他一眼，我都會回想那天他和林晚是怎麼廝混的。
多看一眼，我都覺得噁心。
林皎看不慣我死氣沉沉的模樣，雖說我跟她說了沒什麼事，也沒有多難過，她還是不信。
在陪着我住了兩天之後，拉着我就要出去喝酒。
我想了想，左右無事，那就去吧。
林皎怕人多雜亂，特意開了個包廂，她今天明天休息，今天要跟我不醉不歸。
我還笑着調侃她。
「不知道的以爲是你失戀了。」
去包廂的路上，我一轉頭，看見了裏面的陸斯聿。
那裏面熱熱鬧鬧的。
男男女女有很多人。
從前陸斯聿是不怎麼來的。
所以能在酒吧看見他是我沒想到的。
他側坐在那，臉上沒什麼表情，嘴角時不時上揚。
修長的手指間夾着一顆煙。
煙霧緩慢地飄上去。
從前的陸斯聿是不抽菸的，因爲我不喜歡。
我討厭煙味。
如果他偷偷抽菸，我會很生氣。
可是現如今一看，心裏竟然沒有什麼波動。
我轉過身來，準備接着走的時候，包廂裏傳來聲音。
「聿哥！今天怎麼沒帶小嫂子過來？」
陸斯聿輕笑了一聲。
「別亂叫，就玩玩的。」
「這話可別讓顏顏聽見了，不然又該跟我鬧脾氣了。」
我腳步停下，竟想聽聽他們還準備說什麼。
有一個女孩子開了口。
「陸總，你是不喜歡姜顏姐了嗎，爲什麼要找別人啊……」
陸斯聿沉默了好半晌，我偏過頭突然想看看他臉上的表情。
藉着閃爍的燈光，我看見他上揚的脣角，嗓音淡淡的。
「不是喜歡，是愛。」
「但是」
「在一起 10 年，總會有膩了的時候。」
有陸斯聿的朋友打着哈哈。
「誰年輕沒犯過幾個錯啊。」
「咱聿哥可算是絕世好男人了，而且馬上就結婚了，以後的日子都屬於嫂子呢。」
陸斯聿笑了，顯然他也認同了。
那個女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似乎很執着。
「可是那天姜顏姐離開的時候很生氣。」
陸斯聿搖了搖頭，竟也想了一下那天姜顏離開時的神情。
他只看見了她的背影，不可否認，他確實有一瞬間的心慌。
很快陸斯聿就恢復神色。
「她生氣了？不用管她，過兩天結婚就乖乖回來了。」
「她？離不開我的。」

-10-
說這話的時候，陸斯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似乎篤定了我根本不會離開他。
我看着他，甚至有些陌生。
他知道我離不開他，所以肆無忌憚地傷害我嗎？
林皎也聽見陸斯聿說的話，氣得就要衝進去。
我急忙攔下她。
「沒必要，皎皎，我不想和這樣的爛人再有什麼糾葛。」
我拉着林皎往外走。
陸斯聿這次真的說錯了。
沒有誰離不開誰的。
我又不是魚，離開水也能活。
在陸斯聿身上浪費了 10 年。
人這一生能有幾個 10 年呢？
我恢復正常生活，上班、下班，閒暇之餘和林皎逛街。
日子雖平淡，但也安心。
陸斯聿似乎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了。
手機日曆上，原本被我標註要結婚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短短地只剩 5 天。
我平靜地刪去這個日程。
這天，許久未曾聯繫的爸爸打了電話過來。
他說許姨想見見我。
雖有些詫異，但我還是去見了。
出乎意料的是，許緣是求我幫忙。
這個忙，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她求我聯姻。
公司資金鍊出了問題。
她也是沒辦法了。
聽我爸說我分手，婚禮取消，她才想出來這麼個辦法。
因爲周家是個大家族。
周家繼承人今年 28。
未婚，沒女朋友，也沒男朋友。
許緣這纔打上這個主意。
許緣話說得很輕。
「姜顏，你爸這些年給你的錢，我從未說過半句不是。」
「而且你答應的話，我可以給你許氏百分之一的股份。」
我懂她前半句的意思。
她不喜歡我，不讓我進家門。
怕我欺負她剛上初中的女兒。
怕我分家產。
卻也沒阻止姜超拿錢接濟我。
於情於理，她也沒做錯什麼。
畢竟姜超沒錢，那錢是她的。
至於後半句是我沒想到的。
不過還能拿出來一點股份給我。
傻子才不同意呢。
我點頭。
「沒問題。」

-11-
許緣愣住了，她似乎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快。
本來還想勸說的話一下子噎了回來。
「你答應了？」
我嗯了一聲。
這有什麼的，我也 28 了。
該結婚生子了。
我也沒什麼遠大志向。
經陸斯聿這一遭，愛情也不信了。
跟誰過日子不是過。
周家也挺好，雖然不太瞭解。
怎麼也比那歪瓜裂棗好吧。
許緣怕我拒絕，直接幫我約了第二天的飯局。
臨走前我去看了眼姜超。
他正看着許妗寫作業呢。
父慈子孝的。
我看了一眼，也沒說話轉身走了。

-12-
陸斯聿一連幾天都沒回家。
他深知姜顏離不開他。
婚前出軌是他的錯。
但他也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在一起這麼多年，他一直只有她一個人。
可是看久了總會有點膩。
他愛姜顏，這是毋庸置疑的。
那天鬧得實在難看。
他想着冷處理，反正快要結婚了。
姜顏盼了多久他不是不知道。
他也是有些期待的。
但是馬上就要和姜顏在一起一輩子了。
這幾天在外面玩玩應該也沒什麼。
之後。
一連幾天他都在外面住。
晾了幾天，陸斯聿發現姜顏並沒有聯繫他。
莫名有些心慌。
從前不管怎麼樣，姜顏都會低下頭來找他。
想着確實是自己做錯了。
於是他主動低下頭，想給姜顏發消息緩和一下。
結果被拉黑了。
他心猛地一沉，匆忙趕回了幾天未曾回的家。
家裏乾乾淨淨。
一個人也沒有。
陸斯聿衝進臥室，梳妝檯上，衣櫃裏，屬於姜顏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他給姜顏爸爸打電話，沒人接。
他甚至不知道姜顏去了哪裏。
給林皎打電話，發現也被拉黑了。
他慌了，準備叫人去找。
林晚站在他身邊，一臉擔心。
「斯聿哥，你彆着急，姐姐就是喫醋了。」
「女孩子喫醋都是這樣的。」
「她就是想自己冷靜冷靜，好了就來找你啦。」
「你們都要結婚了呀，姜顏姐姐怎麼可能放棄你呢。」
「她只是有點生氣而已啦。」
陸斯聿躁動的情緒緩和下來。
是啊，姜顏離不開他的。
鬧鬧脾氣，離家出走，過兩天就回來了。
他愛姜顏，姜顏也愛他。
怎麼會離開呢。

-13-
週一要上班。
上午還在工位就收到許緣發過來的消息。
約的時間在下午 2 點。
還有地址。
我回了個好的。
提早和主管請了假。
平日裏和主管關係都比較好。
她好奇地問了一嘴「幹嘛去啊？」
我看了她一眼。
「去相親。」
請假去相親，我絕對是頭一個。
主管神情有片刻的茫然。
「我記得你不是要結婚了嗎？」
我搖了搖頭。
「分手了，婚禮取消了。」
不說我都快忘了。
中午的時候去食堂喫飯。
手機有個陌生的電話，我想也沒想就拒接了。
多半是詐騙電話。
沒一會兒。
手機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消息。
「姜顏，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都要結婚了你還在耍什麼？」
「快把我微信拉出來！」
我看着這三條消息愣了片刻。
說實話，最近這些日子根本想不到陸斯聿。
突然看見他的消息感覺恍若隔世。
甚至有種，我已經開始自己新生活了，他怎麼還在原地的錯覺。
我沒回，號碼也直接拉黑。
想着第一次去相親，遲到不太好。
畢竟關乎許家未來，也關乎未來養老的錢。
我提前 20 分鐘到的。
結果等我按照位置找過去的時候，看見有個男人已經背對着我坐在了那裏。
我慌了一下。
這麼早嗎？
連忙走過去。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轉過去看見臉的那一瞬間，我愣在了原地。
因爲這人我認識。
他是陸斯聿的死對頭。
從大學開始的死對頭。
周津南。

-14-
「怎麼是你？」我詫異地看向他。
周津南伸出手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
看見我的那瞬間，脣角上揚。
「姜小姐，你好。」
我有點不知所措，拎着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周津南挑了挑眉。
活脫脫一個斯文敗類。
「姜小姐是準備站着跟我說話嗎？」
我拿着包坐下，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我認識周津南也是因爲大學的時候，陸斯聿和他不對付。
至於爲什麼我也不知道，總之兩人見面就打。
我也只聽別人說周津南家裏很有錢。
都叫他大少爺。
長得帥，學習也好，還特別有錢。
當時在學校別提多拉風了。
我皺着眉。
「你不會就是周家的繼承人吧？」
周津南點頭。
「準確地說就是即將成爲姜小姐丈夫的人。」
我一時語塞。
狐疑地看着他。
「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結婚？」
心裏嘀咕，不能是有什麼毛病吧。
印象裏在學校的時候就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這大少爺談過戀愛。
不能是喜歡男生吧！
以前我不覺得什麼，現在越想越心驚。
這大少爺不能是喜歡陸斯聿吧。
得不到所以就想毀滅！
周津南無奈地嘆了口氣。
「姜顏，我喜歡女的。」
我將信將疑。
「我這邊什麼情況相信許阿姨已經跟你說了，你看你還有別的想問想了解的嗎？」
想着事情都到這地步了，還是攤開來說比較好。
周津南挑了挑眉。
「沒有，實不相瞞，我家裏也催得緊。」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姜小姐一會有事嗎？」
「上班，怎麼了？」
「不急的話，方便去領個證嗎？」
「啥？」這下子給我驚住了。
「這麼快的嗎？你不用回去商量一下的嗎？」
周津南搖頭，「不用，早晚都要領的，不是嗎？」
我一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聯姻這事，雙方都同意的話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領證也就是早晚的事。
我點頭，「行，沒問題。」
正好因爲有事，這幾天戶口本就揣身上。
不過我還是有必要再確認一下。
「你就對我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嗎？」
周津南微微挑眉。
「只有兩個要求。」
「你說」
我以爲是什麼商業要求，坐得板正聽着。
「結了婚，就再也不能離了。」
「哈？」
「別人有的，我也要有。」
我難得地愣了一下，這大少爺還有什麼沒有的。
「什麼？」
周津南一臉認真，沒了往日的散漫。
「忠誠，和名分。」

-15-
我緊緊盯着周津南，發現他是認真的之後倒是有些慌了。
「你這條件這麼好，確定就找我了？」
周津南笑了。
「姜小姐，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我們周家人都很專一，家教森嚴，家裏規定不能玩弄別人的感情。」
「剛好我沒什麼喜歡的人，家裏也催得厲害。」
「和你結婚是當下的選擇。」
「既然我做了選擇，總要負責的。」
我一想周津南都不怕喫虧，我怕什麼。
一拍即合，飯喫完直奔民政局。
人少，片刻後我和周津南一人拿着個紅本本出來。
我盯着結婚證愣神。
腦子有些空白，思緒紛亂，一時間竟不知道想些什麼好。
還沒等我翻開看看裏面。
手上的結婚證就被周津南拿走。
我詫異地看着他。
「幾個意思？」
周津南一臉自然地把兩個紅本子揣進兜裏。
「先放我這吧，估計你今天應該是不能跟我回去，我先拿着交差。」
我一想確實，自己也要回去一趟和許家說一聲。
不知道許阿姨知道這消息會不會驚訝住。
畢竟在相親時就領證的人估計也沒幾個。
我準備走的時候，周津南拉住我。
「你幹什麼去？」
被握住的地方溫暖而滾燙。
我下意識看了過去。
周津南看見了，但是沒放開。
我抬眸看向他。
「回家啊。」
周津南拿出手機，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下去了。
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脣角上揚。
「加個微信啊，老婆？」

-16-
我紅着臉和周津南換了聯繫方式。
實在是尷尬，還有點羞恥。
加完立馬就跑了。
周津南說要送我都被我拒絕了。
跑回許家。
只有許緣一個人在家。
我走過去。
「許阿姨。」
許緣手裏端着茶杯，抬眸看了我好半晌，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很冷淡。
「周家少爺沒看上你？」
我有一瞬間的無語。
怎麼不問是不是我沒看上週津南呢。
我拎着包也不客氣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許緣繼續淡定地喝茶，眼眸微眯，似乎在想之後該怎麼辦。
我看着她的神情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這個不行再相親下一個。
我靠在沙發上，手撐着下巴，看着她喝個茶整得像大家閨秀似的。
還挺有氣質的。
脣瓣碰到杯子邊緣也只是輕抿。
我淡淡地開口。
Ṫúₕ「我倆剛領完證。」
下一秒。
許緣嘴裏的茶噴了出去。
整個人震驚地看向我。
我脣角微微上揚，差點沒繃住。
「你和周家少爺領證了？」許緣驚得都忘了整理噴出去的茶水。
我點頭，「是啊，剛剛領的。」
許緣還是不敢相信，直接去打電話了。
要說的我也說完了，繼續待在這也沒什麼意思。
我拍拍屁股轉身走了。
看見許緣失態，還挺有意思的。

-17-
因爲下午請了假。
沒什麼事，我乾脆去了林皎的工作室。
她是個設計師，有自己的工作室。
在 B 市其實很出名的。
我到了之後也沒告訴她，準備給她個驚喜。
剛下車就看見她站在門口，似乎正在打電話，臉上神色有些難看。
電話掛斷，一抬眼看見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顏顏！你怎麼來啦？」
我笑着走過去挽住她。
「有個好消息要跟你分享。」
林皎把我帶進她辦公室。
「什麼好消息呀，還至於跑過來告訴我？」
我一臉神祕。
「我覺得當面說更驚喜。」
林皎好奇地看着我。
「快說，我好奇死了！」
「我要變成富婆了。」
林皎愣住，「你中彩票了？」
我搖頭，「沒有，許緣答應給我許氏百分之一的股份。」
林皎驚了。
「我靠，真的假的？」
「怎麼突然給你股份了？」
我眨了眨眼，特小聲地說。
「我答應她相親，成功的話她給我股份。」
空氣瞬間安靜。
林皎臉色難看起來。
「什麼意思？她給你賣了？你還任由她把你賣了？」
我拉住即將就要暴怒的林皎。
「你先別生氣。」
「我怕你一會兒更生氣。」
林皎眼眸微眯。
我在她的注視下，還是輕輕開了口。
「就在剛纔，我和相親對象已經領證了。」
林皎面無表情地看着我。
「姜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婚姻大事！你就算被陸斯聿傷了也不能這樣啊！」
我連忙打斷她。
「不是，你聽我說。」
「我不是被陸斯聿傷了，是那百分之一的股份真的吸引到我了。」
「沒有愛情總要有錢對吧。」
林皎點頭，有點懷疑地看着我。
「真不是她逼你的？」
「不是不是！」
「你不好奇相親對象是誰嗎？」
林皎撇撇嘴。
「反正都領證了，早晚都能見到。」
「說說吧，誰啊，神神祕祕的。」
我挑眉。
「周津南」
「哦，周津南啊。」林皎一臉不感興趣。
下一秒一拍桌子。
「嘭」的一聲。
「我靠！你剛說誰？」

-18-
我就說她一定會震驚的。
上大學那會，林皎就特關注學校那些八卦。
周津南是她提得最多的。
長得帥，又有錢，喜歡他的人排一堆。
八卦也就一堆。
甚至學校還有個關於周津南的帖子。
關於他最後花落誰家的問題。
林皎驚得遲遲緩不過神來。
我坐在一旁刷着朋友圈。
翻了幾下就刷到周津南剛纔發的朋友圈。
兩個新鮮的紅本子。
甚至還有個文案。
合法的。
底下竟然還有幾個共同好友。
回覆的都是「被盜號了？」
感覺有點好笑。
林皎回神也湊了過來。
「原來是真的！」
我因爲沒事，在林皎這呆了一下午。
期間許緣打過來電話。
看樣子是證實了這件事。
語氣都溫和了不少。
她告訴我，婚禮就在 3 天后。
我驚了。
這麼匆忙的嗎？
許緣也不過多解釋。
就說證都領了，三天後是個好日子，兩家都商量好了。
然後她掛了電話，我傻愣在那。
林皎看見問了我一句，「怎麼了？」
我舔了舔乾澀的脣，語氣有些遲緩。
「許緣說，婚禮就在三天後。」
「我靠，這麼快！我還沒準備呢！」林皎突然就着急了。
「不對，等一下。」林皎突然安靜下來。
我疑惑的眼神看了過去。
「和陸斯聿原來的婚禮是不是也在三天後？」
我沉默了。
好像還真是。

-19-
周津南打電話過來讓我去試衣服。
林皎也要跟着過去。
伴娘是她。
我們到的時候周津南還沒到呢。
我準備等他一會兒，就拉着林皎四處逛逛。
沒想到會看見林晚和陸斯聿。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陸斯聿看見我的時候眼神一慌，下意識地鬆開了林晚的手。
「顏顏，你怎麼在這？」
我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慌張的他，又看了眼得意的她。
「逛街。」
「怎麼，商場你家開的，我不能來？」
陸斯聿上來想要拉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好久沒看見你了。」
林皎沒忍住。
「那怎麼沒看見你找顏顏，拉着個賤人到處走。」
「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出軌是吧。」
陸斯聿臉色一沉。
「顏顏，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祕書是我叫來幫我給你挑禮物的。」
「我想給你個驚喜。」
我真是有點噁心了。
「陸斯聿，咱們在一起十年。」
「你有什麼是不瞭解我的？甚至需要請別的女人來幫我挑禮物？」
林晚走了過來。
「顏顏姐姐，你不要誤會。」
「真的是陸總請我過來的，他就是想看看女孩子都喜歡些什麼，讓我幫他做一下參考。」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沒理會。
林晚緊咬脣瓣，一臉地難過。
「斯聿哥哥，姐姐好像不太喜歡我。」
陸斯聿下意識開口：「怎麼會。」
說着他走過來，臉上有些不好看。
「顏顏，林祕書真的是我請過來幫忙的，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皺眉，感覺有些可笑。
這人難道是失憶了不成？
「陸斯聿，你出車禍了？腦子讓車撞了？失憶了？」
「你要是不記得那天的事情，我不介意替你回想一下。」
陸斯聿臉色難看。
「顏顏，我只想娶你一個人，你知道的。」
「還有幾天就要婚禮了，顏顏，不要鬧了好不好？」
我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陸斯聿眼尾已經有了皺紋，身材也有一點微微走樣，從前他身材挺好的，長得也很清秀。
不知道什麼變成這樣的。
我似乎今天才發現。
這樣的他，到底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呢？
我笑了笑。
「好。」
陸斯聿眉眼帶笑，上前拉住我。
「顏顏，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嫁給我，你一定會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林晚。
「會的。」
就是嫁的不是你而已。

-20-
陸斯聿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該搬回去了，被我搪塞過去。
新婚之前不宜見面。
林晚在我們討論結婚的時候就已經跑開了。
陸斯聿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追過去。
非要我把他微信拉回來。
把他也打發走之後林皎才說話。
「你幹嘛不讓我說話！」
「你還真回心轉意了不成！」
我拉着她往回走，笑得很開心。
「耍耍他而已啦。」
和林皎回到和周津南約定的地方，他已經在了。
今天的他穿得很悠閒，黑色 T 恤，藍色牛仔褲，半框眼鏡。
講真的，妥妥男大即視感。
林皎抓着我的胳膊，力道有些重。
湊到我耳邊低聲狂吼。
「我靠啊，這也太帥了吧！」
「誒我天啊，你看他胳膊，肌肉男啊！」
「寬肩窄腰！這和男模有什麼區別！」
我連忙拉住她。
「你小點聲啊，周津南要是知道你把他和男模比，咱倆死定了。」
走過去我給兩人互相介紹了一下。
周津禮貌地點點頭。
視線都沒在林皎身上停留幾秒。
看向我的時候眉眼彎彎的。
「我叫你顏顏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
林皎在一邊嘀咕。
「叫什麼顏顏啊，不應該叫老婆嗎！」
我面上帶笑，手輕輕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
真是能添亂。

-21-
結束後，周津南把我送回了家。
到家樓下的時候我去推車門，沒推開。
我轉過頭，疑惑地看向他。
周津南手還搭在方向盤上。
「那個，婚禮之後，你去我那裏，還是我來你這裏。」
我眨了眨眼，腦子裏先是想了一下自己那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
果斷開口。
「你那裏吧。」
周津南脣角似乎上揚了一下。
「好的，其實也不算我那裏，那間房子是我買給你的婚房。」
「我聽她們說，結婚要給房子的。」
這我倒是沒想到。
遲疑了一下，纔開口道。
「我應該說謝謝嗎？」
周津南笑了。
「不用，我們不分你我。」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不用有壓力，這是我們周家家訓。」
我輕笑了一聲。
周家還挺有意思的。

-22-
婚禮的日期越來越近。
莫名地我還有些緊張。
這兩天周津南一有時間就過來找我。
美其名曰是培養感情。
也帶着我去了周家。
確實不太一樣。
和許家也不一樣。
周家很熱鬧，人也很和善。
周津南的媽媽拉着我根本不鬆手。
她好像很喜歡我。
倒是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陸斯聿也在某一天把婚紗送了過來。
當時我沒在家。
許緣什麼也沒說，接下來了。
我回家的時候纔看見。
目光在那件我曾經不止一次想穿上的婚紗上，心口泛起一絲絲陣痛。
不是因爲陸斯聿，是爲曾經的自己。
許緣只說了一句話。
「姜顏，女人靠自己纔是最穩妥的。」
婚禮前一天晚上。
我留在了許家。
還有一些許家的親戚。
林皎作爲伴娘也跟着留了下來。
許妗很好奇，一直跟在我後面。
許緣有些不大樂意，但是也沒說什麼。
姜超偷偷拿了張卡給我。
說是他偷偷攢的。
我笑着收下了。
晚一些的時候。
陸斯聿打了電話過來。
我接了，並沒有開口。
陸斯聿聲音有些小心翼翼。
「顏顏，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我沒回答。
反而問他：
「陸斯聿，你愛我嗎？」
他回答得很快，像是急於表明真心。
「我愛你，真的。」
「顏顏，明天我們就結婚了，以後還要在一起一輩子呢。」
「我很開心，顏顏。」
我打斷他。
「林晚呢，你準備怎麼辦？」
他似乎都沒沉默，聲音有些急促。
「顏顏，我和她沒有任何可能。」
「我只是玩玩，不是認真的。」
「就只有那一次，你相信我，顏顏。」
我翻着手機裏林晚在白天發過來的私密照片。
背景並不是同一個地方。
他說的只有那一次也不是實話。
挺搞笑的。
林晚還發了幾句消息。
「就算斯聿哥和你結婚怎麼樣，他喜歡的還是我！」
「你已經人老珠黃了，我比你更年輕！」
「就算結婚也還會離婚的！」
我有些不解。
她到底爲什麼這麼喜歡陸斯聿呢。
誠如她所說。
她年輕漂亮，有資本。
陸斯聿呢，他有什麼？
已經有些發福的身材，模樣雖說還算周正，但是絕對比不上那些年輕男大學生的。
我想不明白，也發了消息問。
林晚過了很久纔回我。
「我和斯聿哥很小就認識了，要不是我後來出國留學，怎麼會輪到你！」
我瞭然。
原來如此。
但是這事兒。
陸斯聿從來沒和我說過。

-23-
沒什麼聊的，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突然就有點想知道，明天陸斯聿在婚禮現場看不見新娘他會怎麼辦。
還沒等多想。
電話鈴聲響起。
我拿起來一看，是周津南。
【怎麼了？】
我以爲他有什麼事，立馬接了電話。
「沒什麼，就是問問你幹Ṱù⁾嘛呢。」
周津南清潤悅耳的嗓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明天早上我早點過來接你。」
我點頭，又想到他看不見，嗯了一聲。
周津南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
「你不會是緊張了吧，周津南。」
電話另一端安靜了一瞬，傳來周津南無奈的笑聲。
「還以爲不會讓你看出來的。」
「是有點緊張，不過更多的是激動。」
我脣角在無意識地上揚，自己卻未察覺。
只是覺得有些好笑，隨口說了一句。
「沒事，下次就不會緊張了。」
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周津南卻委屈道：
「姜顏，你不能這樣！」
我反應過來連忙道歉。
這死嘴，有時候就是挺快的。
好在周津南還挺好哄的。
比陸斯聿好哄多了。
印象裏記得每次哄陸斯聿，到最後自己都有種說不上來的難過。
現在一想到陸斯聿，心裏已經不怎麼難過了。
人呢，果然是要向前看的。

-24-
婚禮當天，周津南早早就來接了。
婚禮現場很大，人也很多。
許緣和姜超也跟着忙來忙去。
被周津南抱下車的時候，我身子僵硬了一下。
這還是和周津南頭一回有這種比較近的身體接觸。
之前周津南都表現得像個紳士，從沒有什麼逾矩的動作。
和陸斯聿不同。
周津南應該是經常健身。
身子硬邦邦的。
身高修長，手也很大。
摟着我的腿緊緊的。
周圍鬧鬨ŧŭ̀₊哄的。
我靠在周津南懷裏，聽見他的心跳如敲打的鼓一般。
咚咚作響。
而自己的心跳也在加速。
兩個人的心跳，詭異地響到了一處。
人羣喧鬧中，周津南湊到我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
「顏顏，你今天真漂亮。」
這句話緩解了我的一些緊張。
要不是場合不對，我真的想反問他。
難道我以前不漂亮？
周津南看我的眼神似乎看出了什麼，立馬接了一句。
「顏顏每天都很漂亮！」
這小子，求生欲還挺滿的。
上車前，我看着站在門口偷偷抹淚的姜超，Ŧüⁱ輕輕揮了揮手。
「爸爸，你要好好的。」

-25-
陸家。
陸斯聿很早就起來了。
一晚上沒怎麼睡。
一方面是心裏很激動。
馬上他就要娶自己心愛的女人了。
另一方面是林晚一直在給他打電話哭。
他好不容易把她勸好。
起來穿戴整齊後，陸家已經有不少人了。
陸斯聿給姜顏發了消息，一直沒得到回覆。
心裏有些慌亂。
不過約定去接親的時間在 5 點。
還有一個小時。
陸父陸母也跟着忙前忙後。
公司裏的一些同事也在。
有些人也在竊竊私語。
「你知道不，周家也是今天結婚。」
「哪個周家？」
「還能是哪個周家啊，南城周家！」
陸斯聿走過去的時候愣了一下。
「周家今天有人結婚？」
那人連忙說。
「是呀，特別突然，之前都沒爆出來過。」
陸斯聿心底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周津南一直都沒有女朋友，怎麼會突然結婚。
而且他不是一直都喜歡……
陸斯聿乾脆打了周津南的電話過去。
響了好幾聲，並沒有人接。
5 點鐘，他帶着人上車準備去接親的時候。
陸家門口來了個人。
正好攔住了即將要出去的一羣人。
陸斯聿下車，眉皺得緊緊的，有些惱火。
怕耽誤了吉時。
「不好意思陸少，我們夫人讓我給你送信兒。」
「不用去接親了。」
話音落下，陸斯聿一直以來的不安在此刻更是直接放大，身子緊繃着。
「發生什麼事了？」
「姜顏小姐已經結婚了，所以讓你不用去接親了。」
陸斯聿感覺這句話像一道雷一樣劈了下來。
整個人呆愣在原地，瞳孔緊縮，竟是眨都沒眨，嗓音沙啞。
「什麼叫已經結婚了？我還沒有接到她。」
送信的人搖了搖頭，「我不清楚，夫人就是這麼說的。」
一直到送信的人走沒影，陸斯聿還站在原地沒動。
車上的人都跑了下來，問他怎麼回事。
陸斯聿想到周津南突然結婚的消息。
心裏那股不好的猜想越來越大。
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悶，甚至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啞着聲音說：
「去查，周家在哪辦婚禮！」

-26-
雖然結婚很倉促，但是不管是婚禮現場還是其他方面。
周家準備得都非常好。
我和周津南面對面站着。
司儀拿着話筒說着話。
我們又一起宣誓。
交換戒指的時候，司儀說：
「下面讓我們的新郎親吻一下我們的新娘。」
我心裏突然開始緊張。
隔着面紗，我看着周津南越來越近的臉。
心跳在那一刻快得達到頂峯。
周津南眼底滿是笑意。
掀開頭紗，在頭紗落下的那一刻吻了上來。
周津南的脣很涼，很軟。
他身上好聞的氣息也在那一刻鋪天蓋地地朝着我湧了過來。
他只是輕輕貼在了我的脣上。
眼睛卻很亮。
直到司儀開始倒計時。
他纔在倒計時最後一秒撤開。
附到我的耳邊。
嗓音沙啞悅耳地說道。
「新娘，我的。」
那一刻，我的心跳，確實因他而加速。
不是因爲緊張害怕忐忑。
而是因爲心動。

-27-
周家這場婚禮沒邀請太多人。
只有一些朋友和親人，還有一些他們周家公司裏的領導層。
陸斯聿找過來的時候，我們的婚禮已經結束了。
送走一些賓客後，周津南讓我去休息。
他看到我時不時緊皺的眉和停頓的腳步。
我點頭。
高跟鞋實在是有些累人。
就在準備往回走的時候，身後傳來陸斯聿沙啞且有些破音的喊聲。
「顏顏！」
我停下腳步，緩緩回頭。
還真是他。
穿着一身新郎服，不過這會已經有些凌亂了。
周津南在旁邊皺眉嘀咕着。
「不是叫他們看住別讓他跑進來麼，連個人都看不住！」
陸斯聿衝了過來。
一拳打在了周津南的臉上。
「混蛋！」
周津南沒有防備，被打得踉蹌了一下。
我連忙過去扶住他，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陸斯聿。
「你瘋了！」
陸斯聿紅着眼，目光轉到我的身上，在看見我手上的戒指時，他身體顫抖了一下，全身緊繃，彷彿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臟，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止一般，聲音發緊。
「你們，結婚了？」
我皺着眉，是真的有些不耐煩。
「是的，所以以後請你不要打擾我了。」
陸斯聿看着我的目光似乎有些受傷。
「爲什麼？你不是最愛我了嗎，爲什麼嫁給別人？」
我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陸斯聿，你出軌了，你記得嗎？我不要髒了的男人。」
他瞬間感到有些驚慌失措，彷彿有隻手緊緊握住了他的心臟，刺痛感頓時在他的身體中傳遍，他伸出來想要抓住我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我可以解釋的，顏顏。」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曾經愛了十年的男人。
很輕地笑了一聲。
「陸斯聿，不管你怎麼解釋，都掩蓋不了你出軌的事實。」
「你實話實說，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可你呢，喫着碗裏，還看着鍋裏。」
「我爲那 10 年不值。」
我一口氣說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在你選擇出軌的那一刻，就應該清楚地知道，我們完了。」
陸斯聿啞口無言，怔怔地看着我，眼底猩紅一片，似乎就要哭出來一般。
我在這一瞬間真的釋懷了。
陸斯聿確實愛我，只不過不耽誤他去找別人。
至於林晚。
我已經把林晚給我發過的一些消息，包括她在國外做了一些大尺度的事，都用郵件發給了陸斯聿。
她想裝心上人的清純小白花，可我偏偏不願。
而且我也想讓陸斯聿好好看看，他選擇的人是多麼有趣。
周津南擦了擦嘴角。
我看了過去, 那裏已經有些淤青了。
那一下可不輕。
我伸手輕輕碰了碰，是真的有些心疼。
「疼嗎？」
周津南垂下眼眸, 低低的嗯了一聲。
「有點痛。」
陸斯聿不甘心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你以爲周津南是什麼好人嗎？」
「你知道他喜歡你嗎？甚至還偷拿你用過的東西，像個變態一樣。」
我驚訝地眨眼, 疑惑地看向周津南。
他喜歡我？
陸斯聿繼續說着。
「甚至你喝過的吸管他都要珍藏起來。」
「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你以爲我們爲什麼總是不對付, 全都是因爲他像個變態一樣監視着我們！」
周津南眼神有瞬間的慌亂。
「顏顏, 我沒有。」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什麼沒有, 沒有喜歡我, 還是沒有偷拿我用過的東西。」
周津南又不吭聲了。
我氣笑了。
這人。
「一會找你算賬。」
轉過頭看向陸斯聿。
我第一次無比地厭煩他。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事情。」
「你可以走了。」
陸斯聿還要說什麼, 被已經趕過來的保安帶了出去。
回過頭看向周津南, 我哼了一聲。
「藏得挺深嘛。」
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理他。
周津南湊過來嘗試拉我，見我沒拒絕, 十指緊扣我的手。
「顏顏, 我不是變態。」
「我以爲都是你不要的, 所以……」
「而且我沒有撿你喝過的吸管珍藏！他污衊我。」

-28-
賓客被周津南的爸爸媽媽送走了。
而我和周津南迴了房間。
他進來就給我揉腿。
被人觸碰腿感覺挺怪的，我不適應地想掙脫, 被周津南拉住。
「揉一揉, 不然晚上會痛。」
我掙脫不開，也就隨他了。
「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這是我比較好奇的。
印象裏自己似乎並沒有和他有過什麼接ṱũ̂ⁱ觸。
周津南沒抬頭，揉得很認真。
「很早了。」
我詫異地看着他, 「我怎麼不知道？」
「你那會兒眼裏只有陸斯聿, 怎麼會看見我。」
我突然就沉默了。
這人不會是在我和陸斯聿在一起的時候喜歡我的吧。
這就能解釋, 爲什麼我會不知道了。
我盯着周津南的頭頂，突然想到了什麼。
「聯姻這事, 不會是你做的吧？」
周津南手上的動作一頓, 緩緩抬頭。
嘴Ťűₙ角上揚。
「這你都能猜到。」
我驚訝地看着他。
「真是你！」
他點了點頭。
「顏顏，我喜歡你。」
「知道你和陸斯聿分手，我第一時間就做了選擇。」
「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養，我不想錯過你。」
「對不起。」
「除了離婚,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不過許家確實資金鍊出了問題，需要聯姻的！」
「只不過我主動了些。」
我笑了。
「聯姻這事是我自己選擇的，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看着他有些不安的神色, 我伸出手指勾住他的衣領。
「不是說喜歡我嗎，讓我看看有多喜歡我。」
周津南身子一僵, 眼眸瞬間漆黑無比, 呼吸也沉重了不少。
嗓音沙啞起來。
「顏顏，別鬧。」
「晚上……晚上好嗎？」
然後倉皇逃離。
我在後面笑出聲。
這人, 竟然這麼純情。

-29-
和周津南的婚後日子很幸福，很安心。
讓我真的有了家的感覺。
在一次聽到陸斯聿的消息已經過了很久了。
周津南說陸家破產了。
陸斯聿因爲林晚沒能娶到我，把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林晚身上。
甚至把林晚囚禁起來。
林家也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家族。
把林晚救了出來。
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林晚的父親聯繫了記者，第一時間報了警。
陸斯聿被抓了進去。
股票下跌，加上網上也傳出消息，甚至有人挖出來陸斯聿有個談了十年的女友，卻因爲他出軌分手了。
一時間陸斯聿在網上人人喊打。
沒幾天公司也破產了。
我不禁有些唏噓。
在一起那麼久，我都不知道陸斯聿還有這麼陰暗的一面。
周津南卻以爲我心疼了。
白天沒表現出來。
晚上的時候把我翻來覆去地折騰。
最後我都喊破音了。
他也沒放過我。
時不時還湊過來親我，嘴裏也不消停。
「顏顏，你真是水做的。」
「我好喜歡。」
「顏顏，你怎麼不理我？」
我累得手都抬不起來，任由他把我撈起來翻過身。
悶哼聲傳來。
「顏顏，放鬆些。」
最後昏睡過去前, 我聽見周津南低沉有些小心翼翼的嗓音。
「顏顏，以後不要提他好不好？」
這人, 小心眼, 還愛喫醋。
不過我挺喜歡的。
「周津南，你要一直愛我。」
「姜顏，我會一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