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替身

男朋友丟給我一千萬,讓我去接近一個男人。
「事成之後,再給你一千萬。」
我拿着男人的照片顫抖轉身。
門一關,笑得好大聲。
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的白月光。
拿錢撩男人,簡直不要太爽!
後來,男友放棄了他的驕傲,臉色蒼白求我回去。
被我無情將手甩開。
「江城,你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有什麼資格鳩佔鵲巢?」

-1-
江城丟給我一千萬,讓我去靠近一個男人。
因爲圈內都在傳,他的白月光,要和這個男人訂婚。
「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一千萬。」
我手裏攥着男人的照片,忍不住全身顫抖。
上牙狠狠咬着下脣,幾乎咬出了血來,才能讓自己不至於當着江城的面笑出聲。
媽呀。
江城出錢讓我去誘惑的,是我心上人。
我暗戀了他好多年。
要不是江城的眉眼和他有幾分相似,我怎麼可能答應那個女人,幫她出國的女兒佔坑?
「三年,三百萬,我要你在江城身邊時時刻刻提醒他,勾着他那根弦,讓他看到你就想到曼婷。」
她也不擔心我鳩佔鵲巢。
「假貨就是假貨,就算能勾起他一時的興趣,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被無情丟棄。」
就這樣,我成了江城身邊,最溫柔體貼的「女朋友」。

-2-
江城一直以爲我愛他。
他對自己的魅力有一種莫名的自信。
又或者是我剛來到他身邊那一天,哭得太楚楚可憐,讓他生出了錯覺。
天知道,是因爲他那天的表情讓我想到了那個人。
因爲太想念,所以哭了。
嗚嗚嗚!
當時江城冷着臉看我。
「秦夭,你記住,你只是一個替身,其他的,你想都別想。」
「我和你,永遠是兩條不會交匯的平行線。」
我哭得更厲害了。
開心的。
真的。
我長得這麼好看,我真怕他對我有非分之想。
萬萬沒想到,三年期將至,我不僅可以愉快結束「替身工作」,竟然還能得到一筆意外鉅款。
兩千萬!
拿着錢光明正大撩男人。
好爽!
江城顯然曲解了我的意思,還以爲我對他有多不捨呢。
他抬手將我額前的一縷碎髮撩至耳後。
目光柔和,聲音低沉。
「夭夭,爲了我,你一定會完成得很好,對不對?」
我輕蹙眉頭,雙眸溼潤地看着他。
聲音輕顫。
「是,阿城,但凡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哈哈,這個 sb!
他以爲我是阿拉丁神燈嗎?

-3-
我很有職業素養。
收了那個女人三百萬,我就乖乖地當陳曼婷的替身。
裝乖而已,我裝了十幾年,也不缺這三年。
現在拿了江城一千萬,當然也要賣力去勾引人。
晚上,我查詢了一下對方公司的招聘信息。
正好缺一位總裁祕書。
趕緊投了份簡歷過去。
當然,我也沒太抱有希望。
我的簡歷,就連學校都拿不出手。
工作經歷一欄,更是一片空白。
當然了,寸照還是美美噠。
讓人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該公司人事部的電話,讓我早上十點,前去面試。
我立刻爬起來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職業套裝,一頭長髮紮成馬尾,畫了個淡妝就匆匆下樓了。
平日裏這個點,江城早就去了公司。
沒想到今天竟然還在。
坐在客廳看報紙。
我招呼都懶得和他打。
我急啊,我要去見我心上人啊。
剛到門口換鞋,他叫住了我。
「夭夭。」
他放下報紙朝我走來,彎腰和我平視,接着一聲嘆息。
「夭夭,你果然在生我的氣。」
生他的氣?
誰給他的臉啊?
也不問問他配嗎?
我告訴自己再忍忍,三年時效還沒到,再便宜這貨幾天。
溫柔一笑。
「阿城,你胡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和你生氣?」
江城搖頭,他很篤定:「你就是在生我的氣。」
他摸了摸我的發。
「放心,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事成之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
我眼睛一亮:「要漲酬勞?加多少?」
他怔了一下,笑着搖頭:「我會給你比這更好的東西。」
「……」
有一句去你 XX 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4-
江城開車送我到了沈氏樓下。
引來無數目光。
打開門出去的時候,我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江城肯定腦子不靈光,送我來幹壞事,竟然開一輛勞斯萊斯!
這是生怕我勾引成功是吧?
好在我也不是一般人。
能活到現在,我靠的就是厚臉皮。
無視周圍人眼神,直接就走了進去。
很快來到人事部,經理看了我一眼,直接領着我往同層的一個辦公室走,一邊走一邊交代。
「這個位置空了很久了,boss 第一次讓人來面試,你好好表現。」
嗯。
我肯定拿出百分之五百的力氣,賣弄我的風騷,哦不,才華。
面試過程出人意料的簡單。
面試官問了我幾個常見問題,就讓我去人事部籤合同,還讓我明天準時上班。
這麼容易就得到了這份高薪工作,我有點小驚訝。
但面試官不挑,我卻不能放低對自己的標準。
我問面試官:「你家 boss,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啊?乖巧的、性感的、放浪不羈的、甜美的——你覺得他是哪一款?」
他直接呆住。
我一本正經:「親親,你不要誤會我,身爲 boss 的祕書,我覺得我有義務瞭解 boss 的愛好,這樣才能更好地爲 boss 服務!」
面試官嘴角一抽,突然瞪大眼睛:「boss!」
我又不是嚇大的。
轉移話題對我來說沒用。
只要明確了目標,我就一定要達成。
正準備繼續套話,一隻手從我身後,幾乎貼着我的臉頰而過。
手的主人拿起了面試官桌上的文件,上面是我的簡歷。
他的身體和我的背只有咫尺之遙,就算沒碰到,我也能感覺到那股快把我吸進去的荷爾蒙。
緊接着,男人慵懶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怎麼,打聽我的愛好,你想往哪爬?」
一瞬間,我如遭電擊。
艾瑪,就是這個聲音!
多少年讓我魂牽夢縈!
我轉身,激動地看着沈宴。
在他身上,褪去了少年時期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可以將我徹底淹沒的成熟和優雅,隱約中還有一點當初不羈的影子。
沈宴,我終於站在了你的面前。
我知道我應該矜持的。
可是我實在是太想他了,想到幾乎都快魔怔了。
瘋狂侵吞理智,我直接抬手拽着他的領帶往我的方向一拉。
貼着他的耳朵磨鬢低語。
「沈宴,你的牀大不大?」
話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主要是合同還沒簽。
他要是直接讓我滾出去怎麼辦?
低咳一聲:「我是說,我想送 boss 您牀上四件套,不知道尺寸。」
沈宴沉着臉往後退了一步,抬手在我的簡歷上彈了一下。
哦豁,沒戲了。
我心裏那個悔恨啊。
但也不至於哭出聲。
對於沈宴,我早就制定了 N 套方案,這一套,從一開始就不在備用裏。
接着他說:「出去吧。」
意料之中。
我轉身離開。
他又說:「不是叫你。」
他看向面試官:「你出去。」
「……」
房間裏很快只剩下了我和沈宴兩個人,我看着他坐到了面試官的位置。
「面試繼續吧。」
我坐了回去,心裏七上八下。
他也不問我問題,就拿着我的簡歷看,半晌才說:「可以了,去籤合同辦理入職,明天正式上班,不要遲到。」
落下這句,他突然眉頭一皺,抬頭。
一本正經地看着我。
「哦對了,我喜歡對外乖巧,對我性感的。」
!!!!!
「明白!」
不就是外斂內放嗎?
我可以!

-5-
簽完合同第一件事,就是去買衣服。
這些年裝乖,我的衣服都以素色保守爲主。
不行,我要當沈宴的小妖精!
誰都不能阻止我!
我跑去商場一口氣買了二十套。
就連性感風的內衣套裝都沒放過。
我對我的戰績很滿意,回到家把衣服往牀上一丟,就進門洗澡。
換了家居服出來,竟然看到江城坐在我牀上,眉頭皺成川字,正拎着一件內衣看。
看我出來,他把內衣放下,扭頭看我。
「秦夭,這是什麼?」
是什麼?
是你姐姐我的戰甲!
我眼淚汪汪地看着他:「阿城,你不要生我的氣,我只是想要儘快完成你的目標。沈宴他喜歡性感的女人,我只有這樣,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阿城,你知道的,我的心裏……」
沒有你只有他。
我跟了江城這麼多年,對他的性格瞭如指掌。
隨便幾句話,就讓他表情柔和了下來。
他看着我,表情有些愧疚:「抱歉。」
我露出一個脆弱的笑。
「江城,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畢竟我是收了錢的。
「你沒做錯什麼。從一開始你就和我說得明明白白,我只是一個替身而已。身爲替身,就應該有替身的自覺,我知道自己的定位,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江城留給了我一個複雜的眼神,轉身走了。
房門關上,我趕緊挑了一條吊帶連衣裙,拿去衛生間手洗了。
第二天一早。
我燙好連衣裙換上,又在外面搭了一件風衣。
接着告訴陳媽,讓她幫我把剩下的衣服洗了,這才下樓喫飯。
江城在的時候,早餐就很精緻。
比如今天,是漂亮的小糕點,牛奶還有牛排。
我喫了一塊小點心,喝了一口牛奶就要走。
江城叫住我:「夭夭,多喫點吧,我知道讓你去做這件事有點勉強,但你要愛惜身體。」
越發覺得江城是不是有什麼臆想牛逼症。
我喫得少,是因爲我裏面的裙子收腰,稍微喫飽一點都影響腹部美感。
忍住抽他的衝動,我嘆息道:「放心吧阿城,我心裏有數。」
我在門口換了高跟鞋,他又突然站了起來。
「我送你吧。」

-6-
又是那輛勞斯萊斯。
打卡的時候,有個姐妹神祕兮兮問我。
「親,你是不是就是網上說的那種,開豪車上班,工資兩千純爲體驗生活的土豪?」
我急了。
「胡說,我明明工資四千!不要用兩千侮辱我!」
接着我在昨天那位面試官的帶領下來到了二十二樓。
沈宴一個人包攬了整層。
休息室、茶水間、辦公室、議事廳、休息區,應有盡有。
整個設計爲環狀設計,周圍一圈都是落地窗戶,視野開闊。
嗯,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面試官直接帶我來到了沈宴的辦公室。
他坐在黑色的辦公桌後,專注地看着手裏的文件。
感覺到有人進來,也沒抬頭,微微頷首:「坐。」
面試官對我點頭示意,趕緊走了。
腳速快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
我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將手肘放在膝蓋上,撐着腦袋看着沈宴,乖乖地等他辦公結束。
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等了半個小時,沈宴還沒結束的意思,我索性脫了高跟鞋,在沙發上來了個美人側躺。
左手還放在自己的腰間,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我就不信,沈宴看了會不心動。
然後……我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身上搭了一件西裝外套,嘴角掛着一截口水。
「……」
我忙不迭地坐起來把口水擦乾淨,驚慌地朝着沈宴的方向看去。
正好撞入他含笑的眼裏。
「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
「沒看到你睡着了。」
「也沒看到你流口水。」
「哦對了,還有打呼嚕,我也沒聽到。」
蒼天啊。
大地啊。
奇恥大辱啊!
我是來勾引沈宴的,卻被他赤裸裸地嘲笑了!
我站起身理了理風衣裙襬,轉身把他的西服外套掛在衣架上。
接着脫掉了自己的風衣外套,把長髮往後一撩。
最後扭頭看向沈宴。
「boss,有什麼工作上的安排嗎?」
我身上這件衣服,老性感了。
不僅低 v,而且露背。
長度也只到大腿的一半。
結果沈宴表現得跟一個老幹部似的。
往他身邊一指。
「缺個站崗的。」
「過來站着吧。」
我嘴角抽搐走過去,他又讓我把他的外套拿來。
穿上外套後,他竟然打開了空調,製冷 16°。
「……」

-7-
現在這個天,早上冷下午稍熱一些,怎麼着也不至於把空調開這麼低吧?
我站崗還不到一個小時,就打了三個噴嚏。
沈宴終於看向我。
眼裏有些笑意:「要不,穿個外套?」
呵,小樣。
他要是不說這句話,我指不定就去穿外套了。
可他竟然說了這句話……豈不是在擔心我嗎?
我秦夭可是那種「順着藤蔓往上爬」「給個陽光就陽光燦爛」得寸進尺之人。
我彎下腰,雙手撐在沈宴的辦公桌上,看着他眨眨眼。
「boss,你喜歡看電視嗎?」
他明顯愣了一下。
「……不喜歡。」
「哦,沒關係,我幫你科普好了。」我說,「電視劇裏,如果女主冷得全身顫抖,你猜男主會做什麼?」
「把衣服脫給她。」
我搖頭,往沈宴的方向湊了湊。
他的帥臉離我近在咫尺。
我差點就沒忍住親他一口。
我說。
「錯。男主會脫掉他的衣服,又脫掉女主的衣服,然後抱住女主,再用衣服把兩個人蓋住。」
哈哈,暗示夠明顯了吧?
沒想到沈宴一臉嫌棄。
「是誰想的這種 sb 劇情?」

-8-
其實我也是生平以來第一次勾引人。
我以爲憑我的魅力,肯定能成。
沒想到卻遭遇到了人生最大的滑鐵盧。
沈宴這個人,硬撩拐彎都不行。
連續 N 天失敗之後。
我在辦公室門口把他攔截了。
「沈宴,你到底喜歡哪種類型的?」
沈宴還沒回我,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討厭的聲音。
「宴哥哥,你果然在這!」
我臉上平靜,往旁邊退了一步,扭頭朝着陳曼婷看去。
她還真準時,在我和那個女人三年合約到期的日子,回國了。
沒錯,這位就是江城的白月光,我「替代」的對象。
陳曼婷看到我,愣了一下,這才笑着走過來。
「秦夭,你怎麼在這裏啊?」
沈宴看了我一眼:「哦,你們認識?」
我沒答話。
陳曼婷則一副趾高氣昂高高在上的表情:「是啊宴哥哥,秦夭是我家的養女,她媽在她六歲那年自殺了,我爸我媽看她可憐,就收養了她。」
她又笑着問我:「對不對啊,秦夭?」
我跟着露出了一抹淺笑。
雲淡風輕裏,是藏了快二十年的血淋淋。
「是啊曼婷,陳叔叔和羅阿姨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爲報。」
可是誰又知道,我是隨母姓的,此刻我口裏的這位陳叔叔陳杰,其實是我親爹呢?
當初,陳杰當了秦家的上門女婿,我出生後,外公就把秦家的生意交給了他打理。
那時的秦家,雖然不算超級富翁,可是在當地小鎮,卻是公認的首富。
陳杰也是人人眼裏的好女婿、好老公和好父親。
我四歲那年,外公去世後,我和我媽才知道,陳杰原來是一個會演戲的大騙子。
他老家有個小青梅,給他生了一兒一女。
一個叫陳曼婷,比我大一歲,一個叫陳思遠,比我小一歲。
我爸處理好外公後事後,就在縣城買了個小洋房,把他的小青梅和一雙兒女接了過來。
我媽帶着我在這個畸形的環境裏生活了近兩年,最後跳樓自殺了。
那天我哭得撕心裂肺,我爸和那個女人卻笑得好開心。
因爲他們終於可以領證了。
兩年後,我們又搬家到了省會。
而我,這個正妻之女,變成了我爸和後媽口中的養女。
他們每每向別人介紹我時,都用一種恩賜的目光看着我,彷彿他們真的是我的再生父母。
陳曼婷沒聽出我話中深意。
還在那洋洋得意。
她又看向沈宴:「宴哥哥,爲了慶祝我回國,晚上一起去喫飯好不好?」
「還要加班。」
落下四個字,沈宴無情地關上了門。
「……」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卻換來了陳曼婷一個白眼。
「秦夭,你爲什麼會在這?」
我笑:「這個,你得去問問你的好江城了。」
我看了一下手錶。
「哦對了,江城要來接我,要不要一起?」
陳曼婷當然不會拒絕。
「秦夭我告訴你,沈宴和江城我都要。」
……
江城果然來了。
陳曼婷直接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我只能坐在後座了。
我看到江城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陳曼婷,那張俊臉上充滿了驚喜。
「婷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曼婷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他的嘴。
「江城,時間還很長,我們待會兒慢慢說。」
她瞥了一眼我:「現在,要不要讓這個不相干的人下車?」
「這……」
江城猶豫了一下。
還是看向我。
「夭夭,委屈你了,你自己打個車回去吧。」
意料之中。
「江城,路上小心。」
我打開車門下車,招手目送江城的車離去。

-9-
現在正值下班高峯期。
出租車很難打。
我在原地等了十來分鐘,車沒等到,倒是等出了一身汗。
索性脫掉了風衣。
還不到三分鐘,一輛邁巴赫停在了我跟前。
車窗降下,是沈宴有些泛冷的臉。
「上車。」
我打開了後車門。
「坐前面。」
「……」
繫好安全帶,沈宴發動車,開出去一公里,才問我住哪兒。
我心想,他倒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走的正好是江城家的方向。
我報了江城小區對面小區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沈宴的臉色似乎更冷了。
一路無話。
直到他把我送到目的地,我打開車門要下去,他才冷不丁道:「衣服穿上。」
我今天裏面穿的,是一件絲絨旗袍。
旗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就連我自己都爲之傾倒。
我關上車門扭頭看向沈宴,笑意盈盈。
「我就不呢,怎麼,沈 boss 你要扣我工資是不是?」
其實我對自己這句話,壓根就不抱希望。
我平時那麼賣力地撩他都撩不動,更何況現在。
我想的果然沒錯,他一點被我撩到的意思都沒有。
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然後抬手取下了自己的領帶。
最後他逮住我的兩隻手……
我的視線全部落在了他和我肌膚相親的部位。
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用領帶把我的雙手給綁住了。
「沈宴?」
我驚了一下。
他突然傾身過來。
「秦夭,你也會怕啊。」
我剛要嘴硬。
他就把我往他的方向一拽,然後一隻手扣住了我的後腦勺,狠狠吻住了我的脣。

-10-
我可高興壞了。
一路唱着小曲回了江城家。
江城還沒回來,我很樂意,回到房間洗澡換了身衣服,自己到廚房拿了個麪包片。
一邊啃麪包,一邊拍了個照片發給沈宴。
「沒你嘴巴好喫。」
沈宴沒回我。
我就當他害羞了。
喫完了麪包片,有點困了,回房就往牀上一躺。
剛要入睡,陳曼婷來消息了。
發了一張照片給我。
江城坐在她的對面,嘴角帶着寵溺地笑,正在切自己盤裏的牛排。
我待在江城身邊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對我這麼笑過。
溫柔得沒有任何防備。
是啊,畢竟我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我想到陳曼婷那句「沈宴和江城我都要」,忍不住勾了勾脣。
江城,看在你送給了我一個兩千萬高薪工作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吧!
我回陳曼婷。
「陳曼婷,你搶不過我的。」
不等陳曼婷回我,我就給江城打了個電話過去。
我把委屈發揮到了極致。
甕聲甕氣的。
「江城,我不舒服,你回來好不好?」
他半晌纔回我。
聲音顯然有點故意壓低。
「夭夭,你讓陳媽陪你去醫院。」
「可是,我就想要讓你陪我。」
「夭夭,你別鬧。」
我吸了吸鼻子。
「江城,就一次好不好?就讓我任性一次。」
江城終於回了我一個「好」字。
我躺在牀上,卻沒有任何期待。
嫉妒會使人瘋狂的。
果然,半個小時後,陳曼婷發了一張照片給我。
江城下半身圍着浴巾,正從浴室裏出來。
附帶一句話。
「秦夭,就算你跟了江城三年又怎樣?把他留下來,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11-
關掉檯燈,我心滿意足地睡了。
半夜,我突然從夢裏驚醒過來。
大滴大滴的冷汗順着我的額頭往下流,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覺早就已經溼透。
我猛地坐起來,攥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夢了。
那天媽媽有點低燒,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好。
可是她還是被那個女人逼着拖地、擦窗,因爲她晚上要給她的寶貝兒子辦生日 party。
我爲我媽感到委屈,跑下樓告訴陳杰,我說我媽生病了,不能幹活!
他卻笑着說:「病了好啊,最好是無藥可治,病死了纔好,這樣,我才能和你羅姨結婚啊!」
我第一次發脾氣,踹翻了小板凳,還要去摔花瓶,卻被我媽媽抱住了。
她帶着我回了房間。
「夭夭再忍忍好不好?很快,很快我們就可以解脫了。在牀上等媽媽,媽媽很快就回來。」
我等啊等,等到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門外有歌聲傳進來,是「生日快樂」的大合唱。
我翻了個身要下牀,窗外,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接着就是「砰」的一聲。
是我媽。
她從四樓跳了下去。

-12-
我腦子嗡嗡嗡的。
視線也被血腥填滿了。
我喘氣喘得更急,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那一家人不放過我。
他們猙獰的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笑得那麼面目猙獰。
我還記得我媽入土那天,我帶着我媽的牌位進家門,卻被那個女人直接用菜刀劈成了兩半。
「這個女人毀了我兒子的生日,嚇得我兒子幾天幾夜都沒睡好!她就算是死了,牌位也別想進這個家門!」
被劈的,不應該是我媽的牌位。
應該是他們一家人才對。
我從牀上爬起來,把房間裏的玻璃製品和陶瓷製品全砸了。
砸得哐當作響。
我隱約聽到了敲門聲,似乎是陳媽的聲音,可是我沒有心情去理她,我在碎片裏坐下來,顫抖着手撿起一塊碎瓷片,拿着瓷片靠近了自己的手腕。
正要用力,我突然清醒了,把瓷片丟到了一邊,爬上牀拿起手機,撥通了沈宴的電話。
我的聲音有點顫抖。
不知道是難以自控,還是因爲緊張。
這麼多年了,我的忍耐力已經爐火純青,我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解決所有的事。
這是我第一次求救。
「沈宴……你能,帶我走嗎?」
我想獲救。
我不知道沈宴有沒有回我。
我的腦袋裏又開始發出嗡鳴聲。
我掛掉電話,把臉埋在了膝蓋裏。

-13-
不知道多久,耳邊傳來了一聲巨響。
門被人從外撞開了。
我茫然抬頭,第一眼就看到了沈宴。
他氣喘吁吁站在門口,冷峻的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還有汗珠。
身上穿的黑色襯衫,連釦子都扣錯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活了過來,打趣道:「沈宴,你形象沒了!」
沈宴瞪了我一眼。
然後抬腳朝我走來。
他每一下都會踩裂一塊碎片,發出破裂的聲響。
終於,他蹲在了我面前,一把把我摟入了他的懷裏。
用力得……
「沈宴,我臉變形了。」
沈宴吐槽我:「秦夭,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煞風景?」
我咯吱咯吱地笑,然後輕輕將頭枕在他的肩上。
「沈宴,帶我走吧。」
沈宴在我身上披了一件薄被子,然後把我抱了起來。
剛走到大門口,迎面就和江城還有陳曼婷撞上了。
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江城更是直接擋在了沈宴面前。
「你要帶她去哪?」
我懷疑江城想要阻止我和沈宴離開的原因,是他不想支付剩下的一千萬了。
不等沈宴開口,我就抬手拽住了江城的手腕。
「江城,我要去沈宴家。不要忘了打錢!」
江城眼睛微微瞪大。
我又扯了扯他:「江城,我有偷偷錄音的,你要是敢賴賬,我就去網上曝光你!」
江城臉色更難看了。
我鄙視他:「你真摳。行吧,這段時間你免費接送我上下班,就算一天一百塊吧!你自己把錢扣了……怎麼?一百塊你還嫌少?」
沈宴打斷了我:「五百塊一天,江城,明天我把錢打你賬上。」
說着,他用肩膀撞開了江城,直接抱着我上了車。
我挺不滿的。
「五百塊?沈宴,五百塊實在是太多了,你可真不持家!」
不持家的沈宴在我脣上啄了一口。
不持家的沈宴耐心給我係好了安全帶。
不持家的沈宴又帶我去了醫院處理了腳傷。
好吧,不持家就不持家吧……
反正我也不是養不起。

-14-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醒來的時候在沈宴家。
時間是早上十點半。
江城和陳曼婷都給我發了消息。
江城:「你真的不打算回來?」
陳曼婷:「秦夭,沈宴不可能喜歡你的。」
我回江城:「記得打錢。」
又回陳曼婷:「不勞您操心。」
然後發了一張牀照給陳曼婷。
「啊,沈宴家裏的牀好大好香啊!」
哼,我氣不死你。
放下手機,我換上了拖鞋,因爲腳上有傷,所以下樓有點慢。
走到樓下,正好看到沈宴在廚房。
圍着白色圍裙,一臉嚴肅地看着鍋裏,也不知道在弄什麼。
我走過去拉開門,一股粥的香味迎面而來:「好香!」
他扭頭朝我看來,表情有點不自在,緊接着又板起臉:「你怎麼下來了?你腳還沒好。」
沈宴想抱着我去椅子上坐着,我搖頭拒絕:「我要當觀衆。沈宴下廚,難得一遇。」
他瞪了我一眼:「哪有這麼難?」
不過還是乖乖去給我搬了一張椅子過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在廚房裏忙碌。
他一會兒攪拌粥,一會兒切菜炒菜……
飯菜上桌後,他把我抱到餐桌旁邊。
這時門鈴響了,有人來了。
沈宴走過去開門,還沒說完,外面的人就闖了進來。
陳曼婷一眼就看到了我。
她惡狠狠瞪了我一眼,又看向沈宴:「沈宴,你真的讓她在你家過夜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沈宴的臉沉了下來。
「滾出去。」
「她是江城的女人,她在江城家裏住了整整三年!沈宴,我不夠好嗎?你爲什麼放着我不要,去要一個二手貨?」
我臉冷了下來。
尤其是聽到陳曼婷罵我是二手貨的時候,我真想把碗摔了,用碎片劃爛她的嘴。
結果我還沒發火,沈宴先發生氣了。
「陳曼婷,「滾」這個字,我不想說第二遍。」
陳曼婷一臉的不可置信,可是沈宴看都不看她。
「趕緊滾!」
走之前,她歹毒地看了我一眼。
「秦夭,就算我得不到沈宴,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你。」
陳曼婷走了。
沈宴在我旁邊坐下,給我盛了一碗粥:「嚐嚐我的手藝。」
我嚐了一口,很香。
「沈宴,我和江城沒什麼。我就是在他家借住了三年而已。」
沈宴點頭。
「好,我待會兒把房租打給他。」
「……能不打嗎?」我皺眉,「這三年我幫他打領帶,給他搭配衣服,他回家的時候給他拿拖鞋。我的表現還不夠一點房租?」
「……」
沈宴沉了沉眸。
不再說房租的事。

-15-
接下來幾天,我和沈宴雖然沒發生什麼親密的事,但是卻讓我覺得非常滿足。
一是江城把剩下的一千萬打給我了。
二是我和沈宴的相處,讓我有一種我倆是老夫老妻的錯覺。
他做飯我養傷。
我躺着,他給我換藥。
不到一週,我的腳就全好了。
沈宴確定我的腳傷完全好了之後,舒展了眉頭,輕輕一笑。
接着他轉身離開了我的房間,回來的時候,竟然換了一身白襯衣和黑色西褲,還搭配了一個領帶。
「夭夭。」
我還在賴牀,聽到他叫我,睜開了眼睛。
他指着自己的領帶。
「幫我取下來。」
「……」
有點不明白沈宴的意思,不過我還是乖乖按照沈宴的意思做了。
幫他取下了領帶遞給了他。
「然後呢?」
「然後……」
沈宴半跪在牀上,笑着用領帶把我的手綁了起來。
「然後我現在需要安慰。夭夭,你幫他打領帶、搭配衣服、拿拖鞋,你表現得這麼乖,我有點嫉妒。」
我整個人都亢奮了。
「好好好,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沈宴把我撲倒在了牀上。
「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夭夭,我要你。」
……
沈宴這傢伙看着像個人,其實是個牲口。
被他連續折騰了三天,我請求去上班。
他不答應,我就用條件誘惑他。
「boss,你不覺得辦公室 play 纔是最好玩的嗎?」
他眼睛果然亮了。
第二天就帶我去商場,買了各種不同風格的衣服。
嗯,心很野。

-16-
重新上班第一天,我就在沈宴公司火了。
人人都知道我是江城的情人,扭頭看到沈宴更好,就踹了江城,改抱沈宴大腿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着我,我在衛生間裏,還能聽到他們在背地裏嘲笑我。
「我就說,就秦夭那學歷,怎麼可能當得上總裁祕書?原來是靠賣上位的啊!」
「呵呵,不稀奇,現在這種女人多得是。咱沈總是什麼人啊?也就玩玩而已。」
「不就仗着自己漂亮嗎?過幾年,還不是半老徐娘。」
……
我壓根沒把這些風言風語放在心上。
不過沈宴卻很生氣。
他發佈了通告,讓公司的人不要相信流言蜚語,但凡再亂說話的,大家都可以相互舉報。
我笑沈宴,小事一樁,別太把這件事當事。
他一把抱住我。
「我怎麼能不當回事?我聽不得有人說你不好。」
我摸了摸沈宴的腦袋。
「下次再有事,我不要你幫忙。你看戲就好。」
我說。
「我是一塊鐵板,不是誰都可以踢的。」
就這樣,面上平靜了一個星期。
又一件事在網上爆發了。
有人把我媽媽跳樓的視頻發佈到了晚上。
我最好的媽媽,在這個爆料者的嘴裏,變成了一個破壞人家庭的小三。
而我,則成了我媽死後被人收養,不知恩圖報就算了,還撬走了養家女兒未婚夫的白眼狼。
「什麼樣的媽,生什麼樣的人。現在這個小三的女兒,也在當小三。」
隨着輿論擴大,我的照片、學校信息,學校口碑,都被人發到了網上。
一句話。
成績爛的綠茶婊。
和我臭烘烘的名聲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陳曼婷富家千金、留學碩士的美女人設。
因爲事情鬧得太大,沈宴怕我受傷害,讓我暫時不去上班。
我乖乖答應。
第二天起牀,已經是早上十點半了。
沈宴已經去了公司。
我換了衣服下樓,廚房裏,溫着沈宴熬好的粥,還有幾個可愛的糕點。
我拿了個小豬饅頭盛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盯着豬眼睛,嘴角弧度怎麼都忍不住。
誰能想到,沈宴霸道總裁的表象之下,竟然藏着一個家庭煮夫呢?
喫完早飯,已經快十一點了,我想着搬到沈宴家這麼多天,也沒給他做過飯,拿了個手提包和口罩就出門了。
小區右側不到兩百米處就有一家大超市,我打算買點菜就回。
沒想到剛出小區,陳曼婷給我來電話了。
「秦夭,我想和你聊聊。」
我當然拒絕。
但她說:「秦夭,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媽究竟是怎麼死的嗎?」

-17-
我當然知道陳曼婷不懷好意。
可她給的地址是一家咖啡廳。
光天化日的,她頂多只能做個嘴強王者。
結果沒想到,我還是小看了她。
我人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就被幾個衝過來的白大褂撲倒在了地上。
我一邊掙扎一邊呼救,卻被捂住了嘴巴。
一個醫生對着人羣喊,說我是從醫院偷跑出來的精神病人!
我就這樣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我被人摁在病牀上綁上了雙手雙腳,接着陳曼婷和羅莉就走了進來。
她們在我臉上狠狠扇了幾個巴掌。
扇得我頭暈目眩。
然後陳曼婷狠狠看着我說:「秦夭,我說過,不管是沈宴還是江城都是我的,你爲什麼聽不懂人話,非要和我搶?你覺得你搶得過我嗎?」
羅莉則笑得很歡。
「秦夭,我倒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竟然能讓沈宴對你上心。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當初,我能讓你媽死得悄無聲息,現在,我也能讓你悄無聲息消失在沈宴面前!」
羅莉這些年沒少在臉上打針,一張臉僵得跟什麼似的,豔麗的妝容讓她看上去堪比蛇蠍毒婦。
「秦夭,我可沒開玩笑。你到底是陳杰的女兒,我有資格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就算沈宴報警,我不願意公開你的信息,那也沒用!」
我按捺住心中的怒意。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一些。
甚至還流下了兩滴鱷魚的眼淚。
「羅莉,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能讓我媽死得悄無聲息?」
羅莉哈哈大笑。
她低頭,在我耳邊道:「因爲,是我把她推下樓的啊!」
一句話。
擊潰了我所有的精神防禦。
我的身體猛地拱起,要不是四肢被捆住了,我一定可以把羅莉撲倒!
她被嚇了一跳,但只是往後退了一步,就讓我再也夠不到。
「羅莉,真的是你……羅莉,我要殺了你!」
其實,對於我媽媽的死亡,我一直有疑惑。
因爲那天晚上,我媽媽離開房間之前,還對我說了一句話。
「媽媽一定會帶你走。」
我不明白,爲什麼要帶我走的媽媽,卻會選擇自殺。
面對我的瘋狂,羅莉卻笑得越發放肆。
「秦夭,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媽,誰讓她不願意帶你淨身出戶,非要離婚分家產呢?你說她,有什麼資格分家產?」
我叫得更瘋狂了,像一隻被困的野獸,朝着羅莉的方向就瘋狂撕咬。
一旁的陳曼婷被我嚇到了,拉着羅莉就往外走。
羅莉走到門口,又看着我笑。
「秦夭,你的未來餘生,就在這裏好好度過吧。」
「和我女兒搶男人,這就是你應得的報應。」
……
殺了她!
殺了她!

-18-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有人在叫我。
「夭夭,是我,我是張巷。」
我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人,讓我一點點從迷茫變得清醒。
「張叔,我……好像又生病了。」
張叔是我媽初中同學,是一名精神科醫生,也是我的主治醫生。
初三那年,我就隱約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
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我甚至有時候不能控制自己的動作。
我每天都覺得煩躁,厭世,我不知道活着的意義。
這種感覺,在高一那年一次打架鬥毆之後變得越發強烈。
我找到了張叔,評估後,他得出我患了鬱躁症。
我在張叔那治療了很多年,從一開始的藥物控制,到最後已經可以自我緩解。
前段時間,張叔告訴我,他換了一所醫院,沒想到,竟然就是陳曼婷和羅莉送我來的這一所。
我好像天生不幸。
卻又似乎,生而幸運。
張叔摸了摸我的頭。
「沒事的夭夭,我相信你,現在,你完全可以自己走出困境。」
「人心只要足夠強大,沒有人可以擊敗你。」
「夭夭,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接下來,我在張叔的安排下,在醫院接受了五天的心理治療。
出院那天,我用醫院座機撥通了沈宴的電話。
因爲我的手機在被抓來精神病院的路上掉了。
電話接通,他的聲音沙啞又疲倦:「喂,我是沈宴。」
「沈宴,我是秦夭。」
沈宴半晌沒回我。
但我卻聽到了他越發急促的呼吸聲。
我莫名想哭。
「夭夭,你在哪?」他的聲音更沙啞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
「抱歉,我暫時不能去找你。」
我不能讓陳曼婷和羅莉知道我出院了。
沈宴立刻炸毛了。
「秦夭,你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我甚至都報警了,還是沒用!他們說你很安全,但是不能告訴我你在哪!」
我笑出了聲。
淚流滿面的那種。
「沈宴,等我。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就嫁給你。」
電話掛斷,我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小王,開始行動吧。」

-19-
張叔送我回到了自己的家。
三年前,羅莉給了我三百萬,讓我成爲陳曼婷的替身。
我沒有拒絕,江城是和沈宴有點像,但這麼個劣質替身,還不至於讓我答應羅莉這個要求。
我之所以答應她,是因爲那三百萬。
當時我真的很缺錢。
上了大學之後,我就找人組了團隊,並且開始籌備自己的公司。
大學期間我們雖然賺了不少,但是距離最後的啓動,還差兩百多萬。
羅莉給我的錢,正好可以填補資金空缺。
公司成立不到半年就開始盈利。
去年,我全款買了一套三室一廳。
因爲住在江城家,所以這個家我很少回。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電腦。
是陳曼婷把戰場拉到網上的。
所以,我就如她所願,在網上,把她徹底擊潰。
讓全國人民都來看看他們陳家人醜陋的嘴臉,有多讓人作嘔。
一個小時後。
一篇勁爆文章,空降熱搜第一。
關鍵詞是:正妻女變養女。
文章點進去,大概就說的是:「小三翻身做主,害死正妻,扭曲事實,正妻之女變養女。」
這篇文章的文筆不如何,但是代入感卻是極強。
除此之外,還貼出了我媽和陳杰的結婚證,羅莉和陳杰的結婚證,我、陳曼婷、陳思遠的出生證明。
文章還特意指出,這些原始證件都沒有作假,歡迎各大網友鑑定。
文章一經發布,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反轉了?!」
「我去,陳曼婷纔是小三之女?」
「當小三死全家!」
……
網上熱度起來之後,陳曼婷立刻發佈了聲明。
「上一輩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可是我和沈宴有婚約,秦夭她介入了我和沈宴的感情,她當了我和沈宴的小三!」
陳曼婷的聲明下面,放眼望去,全是支持她的留言。
我剛要繼續放出蒐集到的打臉消息。
正主出來說話了。
沈宴:「陳曼婷是誰?我只知道,我唯一的女朋友,一直都是秦夭。」
接下來,又有一些自稱陳曼婷留學同學的網友出來說話了。
「我可以證明,沈宴不是陳曼婷的未婚夫,從頭到尾,都是陳曼婷纏着沈宴,沈宴從來不正眼看她。」
「對,上學的時候,陳曼婷就在那裏臆想,說沈宴是他未婚夫!我朋友去問沈宴,人家說沒有的事!」
……
陳曼婷立刻被人錘得死死的。
她才立起來的人設還不到兩天,就來了個極限大反轉,她本人,也成了豪門心機婊的代言詞。
網上很熱鬧,我不介意把這件事推向另一個高度。
我親自寫了一篇「拒絕傑大建材,從我做起」的文章。
裏面從旁觀者的角度,講述了陳杰的渣和我媽受到的委屈。
不僅如此,還詳細描寫了陳家人是如何虐待正妻之女的。
『不給生活費』、『只給剩飯剩菜喫』、『篡改高考志願』。
是的,當初我高中成績穩定年級前十。
本來以爲,可以離開這座城市,卻被羅莉偷偷改了志願,考入了一所三流大學。
爲了增加『篡改志願』罪名的可信度,我還貼出了當年我的高考成績。
還有我的高考志願。
最後得出結論。
「一個人喪良心都可能禍害一羣人,一個企業者喪良心,那隻會禍害更多更多的人。拒絕傑大建材,從我做起!」
傑大建材公司,是陳杰六年前成立的品牌。
我的小作文發佈不到半個小時,就有十萬轉發。
看着網友評論,我知道,傑大建材,就快沒了。
輿論戰,是一場不需要拿劍,卻比持槍更可怕的戰爭。
果然很快,就不斷有公司出面宣佈,和「傑大建材」取消合作,並且要求「傑大建材」賠償他們的損失……

-20-
到這裏,我差不多已經贏了一半。
只需要堵死陳杰最後一條退路,我就贏了。
江城那麼喜歡陳曼婷,我不能讓他成爲陳曼婷的武器。
我發了兩段錄音文件給江城。
主角都是我和陳曼婷。
第一段錄音,發生在陳曼婷出國的前一天。
那天她舉辦了一個派對,江城在派對上喝醉了,拉着她的手求她別走。
派對結束,我裝模作樣去勸陳曼婷。
「曼婷,不出國不行嗎?江城那麼喜歡你。」
「江城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江家的一個私生子而已。我平時對着他和顏悅色,已經是給他臉了,怎麼,我還真的要自降身份,和他在一起?呵呵,他也配?」
第二段錄音。
我:「江城繼承了江家,你回國不行嗎?爲什麼非要讓我去當你的替身?」
陳曼婷:「他繼承了江家又怎麼樣?是他喜歡我,又不是我喜歡他!更何況我現在回來,不是顯得我很掉價?」
我:「陳曼婷,江城要是知道,他會傷心的。」
「呵呵,他那麼賤那麼喜歡我,只要我勾勾手指,他就會過來舔我的!」
兩段錄音發出去後,大概等了半個小時,江城纔回我。
「夭夭,是我錯了。」
……
我知道我贏了。
果然,江城沒有幫陳杰。
陳杰的傑大建材終究沒有撐下來。
一個月後,陳杰哭喪着臉宣佈了破產。
他的別墅也跟着做了抵押。
曾經的「土豪一家人」,不得不被迫搬離,租了個兩室一廳的出租屋。
網絡上,看到他們窮兮兮的路拍圖,我真的差點笑出聲來。
當然了,這還不是結束。
我的「妖氣公司」,經營業務和陳杰的「傑大建材」重合了大半。
這裏,我還得感謝一下羅莉。
要不是她當初刁難我,讓我去陳杰的公司打工賺錢,我又怎麼會懂建材經營?又怎麼能拿到陳杰合作伙伴的資料?
現在陳杰破產,我的妖氣公司,正好抓住這個機會,拓展業務。
談業務的過程很順利。
當然了,如今我們的合作主要是短期爲主,短期考察通過,長期合作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接下來,就是慶祝晚宴了。
我讓小王給圈子裏不少人以公司的名義發去了邀請函。
其中就包括沈宴、江城,還有陳杰一家。

-21-
晚宴那天。
我穿着一身紅色 v 領長裙,一頭直髮燙成了波浪卷,臉上的妝容精緻濃豔,烈焰紅脣讓我的五官更加明豔的同時,還多了一絲侵略性。
我拿着紅酒杯,在晚宴現場如魚得水,優雅地和一個又一個來客碰杯。
期間,不少人打聽我是否單身,想要給我介紹對象,都被我一句話就拒了。
唯獨一個叫張曉的,對我頗有幾分不依不饒的樣子。
他不是我的合作伙伴,今天他爸身體不適,他是代表他爸來的。
連續被我拒絕了好幾次,他有點失去耐心了。
「秦夭,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啊,你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爸和你合作上百萬的單子,你讓我睡一下怎麼着了?」
我正要把手裏的紅酒直接灑他臉上去。
一隻手從背後摟住了我的腰。
沈宴的聲音清清淡淡的。
但我從他的力道上,感覺到了他在生氣。
「我的人你也敢想?怎麼,是嫌自己生活太好,想要破個產去體驗人生嗎?」
張曉立刻不說話了。
在這個圈子裏,沒幾個人不認識沈宴。
「抱歉沈總,是我錯了,我滾,我滾……」
張曉滾了。
沈宴也不顧場合,一言不發,拉着我就往外走。
直接出了宴會廳,又坐電梯來到了停車場,最後直接把我拉到了車裏。
他鬆了鬆領帶。
我知道,他又想綁我了。
我可憐巴巴求饒:「沈宴,是我錯了。我不是故意躲起來不找你的,我是被陳曼婷和羅莉弄精神病院去了……」
「當時她們把我欺負慘了,我可疼了,難受……」
「沈宴,我真的,出院第一件事,就是給你打電話。」
我努力擠出了兩滴眼淚。
沈宴板着臉,眼裏的心疼卻快溢出來了。
「哪裏疼?」
我回:「哪裏都疼,只有親親你可以緩解。」
我湊上去。
他沒躲。
我趕緊在他嘴上親了幾口。
沈宴緊緊抱着我。
「秦夭,你可真是一個妖精。讓我恨得咬牙切齒,又讓我……思之如狂。」
我咧嘴直笑,又抱着沈宴親了親。
親完我就跑。
沈宴想來追我,我指了指他的臉。
「照照鏡子。」
沈宴拿出手機,很快臉就黑了。
我嘴巴上的口紅,全糊在了他臉上。
亂七八糟的。

-22-
我比沈宴先到宴會廳。
到的時候,江城正被陳杰一家人圍在中央。
「江城,你什麼意思,睡了我家婷婷就不負責了,是吧?」
陳家人都破產了,還穿着高奢禮服,可是他們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四個地痞流氓似的。
再高奢的衣服也救不回來。
陳杰和羅莉一唱一和。
「就是,江城,我家婷婷可是一個好女孩,不管怎麼說,你們的的確確已經發生了關係,你如果是一個男人,就應該負起責任行吧?」
陳曼婷也說。
「江城,別讓我看不起你。」
江城皺眉看着陳曼婷。
不耐煩到了極點。
「陳曼婷,好聚好散不好嗎?」
陳曼婷臉色一變:「江城,你睡了我想要和我好聚好散?你做夢吧?」
江城的煩躁更甚了,看着陳曼婷的目光,甚至還多了幾分厭惡。
「陳曼婷,你是不是忘了,那天到底是誰主動的?你當時表現得有多像一隻雞,需要我詳細說出來嗎?」
陳曼婷大概也沒想到江城會這樣對她。
直接吼出了聲:「江城,你出軌了秦夭是不是?呵呵,你覺得你搶得過沈宴?你比起沈宴,你什麼都不是!」
羅莉拉着陳曼婷,一副要大鬧的樣子。
這時我走了過去。
「今天是妖氣公司的慶祝晚宴,請諸位遵守秩序。」
看着我,幾人都有些意外。
陳曼婷更是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秦夭?!你怎麼在這?」
我笑:「抱歉讓你失望了,沒能如你的願被你們關在精神病院。至於我爲什麼在這……因爲,妖氣公司,是我的。」
話落,我扭頭走向了講臺。
開始代表妖氣公司,進行講話。
我在臺上從容淡定,侃侃而談。
和面目猙獰的陳家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我愛的沈宴,在不遠處的陰影裏站着,笑意盈盈。
等我演講完畢,陳曼婷這才如夢初醒。
她像個瘋子一樣大叫。
「秦夭,你這些年都在裝模作樣對不對?秦夭,我小看了你!秦夭,你這個」
我拿着話筒含笑打斷她:「保安,有人破壞宴會秩序。」
陳家人被保安「請」了出去。
我則徑直走向沈宴。
剛走到一半,江城就攔住了我。
「夭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夭夭,我……我……我這段時間很想你。」
我愣了一下。
這人有臆想症我是知道的,可是他想我?
「好吧江城,你想我也是應該的。畢竟你再也找不到這麼漂亮的合作伙伴了。」
除了這個理由,我真的找不到其他的了。
江城的臉色白了白。
連帶着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滿了祈求。
「夭夭,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他似乎極力想得到一個答案,還伸手拽住了我的手。
我毫不猶豫甩開了他。
「江城,會做夢是一件好事。」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不愛我?不,不可能,你明明對我那麼好……夭夭,你在騙我對不對?」
江城真的是瘋了。
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夭夭,只要你回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好不好?」
我煩了,冷冷看着他。
「江城,從始至終,你都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要我去你那?你有什麼資格鳩佔鵲巢?」
江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他慢慢轉頭看向了沈宴……
我則笑着走到了沈宴跟前,宣示主權的握住了他的手。

-23-
晚宴即將結束。
我找了個理由一個人去了洗手間。
出來後,我坐電梯來到了頂樓。
有一件事,我還沒有完成。
我在頂樓旁邊站了一會兒,終於如願以償地聽到了腳步聲。
回頭一看,羅莉正一步步朝我走來,目露兇狠。
我笑着看向她:「我在等你。」
羅莉也笑。
「秦夭,你比秦蓮可聰明太多了,秦蓮當初要是有你一半的聰明,也不至於慘死。」
我問羅莉,殺了我媽,你不會做噩夢嗎?
「噩夢?哈哈哈,我笑都來不及!一想到沒人和我爭家產了,我就高興!」」
我又問她,那麼現在,你上來是要做什麼呢?
「我來做什麼?秦夭,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也不能讓你如意!你就下去陪你媽吧!」
羅莉瘋狂地朝我跑過來,直接把我摁在地上,抬手就掐我的脖子。
「秦夭,我當初就該掐死你!」
她掐得可真狠,因爲不能呼吸,我覺得我的腦袋都有點發燙髮脹了。
但是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故意地。
在她的右方,我早就準備好了一個攝影機,現在她對我做的一切,都被錄了下來。
她殺了我媽媽。
我也要殺了她。
攝像可以證明,我的出手,是正當防衛。
我撩起長裙,從小腿的位置取下了我早就準備好的匕首……
我拿着匕首,一點點朝着羅莉的胸口靠近。
我的腦海裏一陣嗡鳴。
我似乎什麼都聽不到了。
「殺了她。」
「殺了她。」
這個聲音,一遍遍將我吞噬。
我的手都止不住顫抖了起來,終於,我的手腕慢慢翻轉,正要往她的方向一刺——
「夭夭!不要!」
我停了下來。
我的手還是在顫,身體還是在抖。
半晌,我才找回一絲清醒,有些艱難地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是沈宴。
他驚恐地看着我……那雙眼睛,似乎要將我看透。
「夭夭,不要。」沈宴對我搖搖頭,「夭夭,是她不配。」
是,正當防衛是無罪。
但是我怎麼解釋我早就準備好的攝影機和匕首呢?
就算我殺了羅莉,我也一樣難逃罪責。
我的眼淚莫名就掉了下來。
我丟掉了手裏的匕首。
沈宴也跑了過來扒開了羅莉,然後把我緊緊抱在了懷裏。
「夭夭,是她不配。她不配你賭上自己的人生。」
我窩在沈宴懷裏,哭得好大聲。

-24-
我和沈宴結婚那天。
張叔給我帶來了兩個好消息。
一是,陳思遠要娶媳婦沒有彩禮,陳杰把陳曼婷嫁給了一個老頭,陳曼婷瘋了。
二是,羅莉殺我媽媽的罪證被找到了。
答案,就在陳曼婷放到網上,我媽跳樓自殺的那個完整視頻裏。
她發的那個視頻,只是後面部分。
在我媽媽掉下來之前,還拍到了羅莉。
是她親手將我媽媽推了下去。
張叔告訴我這兩個消息的時候,沈宴正在「迎親」。
我看着他穿着西裝,左胸口彆着胸花,在衆人的起鬨中朝着我走來,笑得眉眼彎彎。
愛是什麼?
愛是,我可以爲了一個人萬劫不復。
也可以因爲一個人,走向光明。
媽媽,我的好日子還長着呢。
——正文完——
秦夭番外
愛上沈宴。
是在一個很普通的日子裏。
那個時候我高一。
每天都會被人欺負。
因爲我不好看。
我穿的衣服,是陳曼婷不要的,而且她不要之後,不會直接拿給我穿。
她會故意在衣服上面剪一些口子。
我的頭髮,是狗啃式的齊劉海短髮。
因爲就在高一開學的前幾天,有一天走到路上,有個老奶奶誇了我幾句漂亮。
這讓穿着公主裙的陳曼婷生氣了,晚上她拿着一把剪刀,把我的頭髮剪得亂糟糟的。
開學第一天我走進教室,就有人笑我,說我是臭要飯的……
當然,我被欺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是陳曼婷授意的。
她有錢,她用錢交到了很多朋友。
她的朋友們,都以欺負我爲樂。
那天我又被圍了起來。
幾個女生一起笑我,還有人踢我。
我想還擊,又想到媽媽的話,乾脆忍了。
沈宴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書包用一隻手拎着,嘴裏嚼着泡泡糖,桀驁不羈得很。
他先是把書包砸向一個人,吸引了戰力,就開揍。
他只有一個人,卻是從一開始就佔了上風……
我看着他,第一次心跳得好快……
後來,我偷偷跟着他,打聽他。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他是隔壁學校的沈宴。
學習不太行,打架第一名。
和我……絕配。
沈宴番外
我不知道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她挺有趣的。
我常常看到她被人欺負。
被欺負的時候,她就蹲在地上,打罵都不還手。
可是那些人不知道,等他們走了,那個被欺負的女孩臉上就會露出一絲暴躁冰冷的表情。
帶勁得不行。
看了好幾場戲,我還是沒忍住出手了。
幫了她之後,我就發現她開始喜歡跟在我身後。
跟就跟吧,我當然沒什麼感覺。
反正喜歡跟我的女生也不只有她一個。
可我沒想到,她竟然爲我動手了。
那天我被幾個小混混攔截了。
這幾個小混混,前幾天在遊戲廳搶我同學遊戲幣被我揍了,眼下是來報復來了。
我其實打得過他們。
可有兩個竟然帶了棍子。
這就讓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以爲我今天要栽了。
我就看到那個女生衝了進來。
就跟不要命似的……
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快……
我的眼光果然很準。
這個女生,果然很有趣。
之後,她開始偷偷跟着我。
就算是跟着我,她還是很有趣。
我莫名覺得,我自己像是養了一隻小狗。
但我沒戳破她,因爲養了一隻小狗的感覺,真的很好。
後來,因爲家裏原因,我要轉校去國外了,我轉身停在了她跟前。
她被嚇了一跳。
我看着她惶恐的眼神,真的好想把她綁起來帶走。
接着我問她叫什麼名字。
她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
「陳……陳曼婷。」
「好的陳曼婷,我會回來找你。」
秦夭番外
沈宴問我的名字,我下意識就告訴他,我叫陳曼婷。
我不敢告訴他我的真名字。
最近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暴躁易怒。
這種感覺,就在剛剛打了架之後,越發強烈了起來。
看着沈宴眼裏的光,我突然覺得有點自慚形穢。
我想到了穿着公主裙的陳曼婷。
就下意識說出了她的名字。
……
之後,我無數次爲那個瞬間感覺到後悔。
因爲沈宴轉校。
很多次我一個人經過那條小巷,我都會想起他。
一遍一遍。
不知不覺把他刻到了心裏。
然後期盼和他重逢。
沈宴,如果我們再相遇,我一定會死咬你不放手。
沈宴番外
我出國,是因爲父母雙亡,姑姑爭權。
爺爺不想讓我過早摻和這些事,這才把我送了出去。
在外面的日子很無聊。
還好我有她可以想。
每一個細節想起來,都讓我想笑。
後來,等我根基漸漸穩固了之後,我立刻找到了國內的小夥伴,讓他們幫我找她。
我知道學校和她的名字,找起來並不難。
也正如我所料,我很快就找到了她。
她也在國外留學。
還和我在同一個城市。
我立刻開車去了她的學校。
可是,當我看到陳曼婷的第一眼,我就失望了。
不是她。
縱使她們的眉眼有一點相似,可是我知道,她不是她。
我又找朋友再三確定,確定她們年級只有一個陳曼婷後,我得出了結論。
我被我的小狗狗騙了。
我想到陳曼婷和她相似的眉眼。
又找人去打聽陳曼婷在國內的人際關係。
最後,我鎖定了那個人。
秦夭。
好傢伙,我的小狗狗,竟然入住了別人家。
我氣得差點當場爆炸。
還好,還有一個好消息。
那個叫江城的眼瞎,欣賞不來我的小狗狗,我的小狗狗在他們圈子裏是一個笑話,人人都知道,她是陳曼婷的替身。
替身?
呵呵。
日後,我要讓這些嘲笑我小狗狗的人,都恭恭敬敬叫她一聲「沈夫人」。
我讓人在圈子裏造謠,我是陳曼婷的未婚夫。
很快,魚餌就上鉤了。
江城那個沒眼光的……
我的小狗狗,向我發送了「求婚簡歷」。
嗯……
不過,爲了報復她不告訴我真名字,我是不會讓她太早發現,我深愛她已入骨髓的。
當然了,我的「冷靜期」沒維持太久。
那天,我沒忍住綁住了她的手,吻住了她的脣。
秦夭,你只能是我的。
因爲,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全文完——
文/亂亂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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