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闆消息時，誤把「第一個嗎」打成「親一個嗎」。
沒想到他瘋了：
【林祕書，我不就罵了你兩句，罪不至此吧？
【你每天面對我這張臉，把持不住也正常，但我是正經人！
【但請端正你的心思，公司不搞潛規則這一套！
【怎麼不回消息？
【嗯……其實你那幾個方案做得也沒那麼爛……
【人呢？
【你真的不想努力了？
【嗯……方案我來幫你改吧……
【你特別想的話……我勉爲其難讓你親一下吧……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怎麼不回我？
【欲擒故縱是吧？
【回我一句不行？
【你該不會是發錯人了吧？
【你要跟誰親？
【回我回我！
【你現在不會正親着呢吧？！！
【說話！
【林思榆，下樓！！！】
第二天，我看着一條條未讀，人都傻了……
-1-
【林祕書，說好的今天把方案上交，現在幾點了？】
看到老闆的消息時，我剛從閨蜜的 party 嗨完回家。
一看錶，很好，都 25 點 61 分了。
大半夜催稿，還是個人嗎？
我強撐起眼皮，將幾個方案發給陸璟。
陸璟是我老闆，強迫症、完美主義、極度事逼。
每次改方案都改到頭禿。
所以這次，我特地做了三版發給他，我就不信沒一個合他胃口的？
剛發過去沒多久，他回。
【林祕書，現在開始靠量取勝了？
【這是要我大半夜屎裏淘金？
【文件名：高端大氣商務模板？
【哎……屎盆子鑲個金邊。
【林祕書，你喫菌子了？寫得這麼癲。
【這個方案的創意很好，但需要全部改掉。
【這個方案的色調改成五彩斑斕的黑。
【林祕書，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體溫正常，精神逐漸失常。
從前車馬很慢，一輩子遇不到一個神經病。
現在科技發達了，窩在被窩裏都能被千里之外的憨批氣得腦殼疼。
五彩斑斕的黑，勞資給你坨五彩斑斕的屎。
狗東西也不說是哪個方案。
手機還剩一格電，我咬着牙問：
【第一個嗎？】
沒等到陸璟的回覆，手機已自動關機了。
我困極了。
插上充電線，倒頭就睡。
去他媽的吧，勞資不幹了。
-2-
第二天醒來，打開手機。
摸魚搭子的電話第一個衝了出來。
「小魚，你終於接電話了，都幾點了？陸總喊你去他辦公室。」
我可去他……
突然想到自己目前的經濟水平，僅限於快遞盒子裏的好評返現卡片了。
「好的收到……」
又是被窮叫醒的一天。
我看了眼時間，八點半了……
我承認我熬夜在先，但這個早八就一點錯沒有嗎？
摸魚搭子繼續跟我吐槽着。
「今天陸總兩眼烏黑來的公司，一臉慾求不滿的樣，路過的狗都能挨兩腳，也不知道是誰惹着這大神了，你竟然敢遲到？」
我突然想到昨天半夜陸璟叫我改方案。
我忙看了一眼手機。
狗老闆 99+未接來電。
狗老闆 20 條未讀消息。
不妙……
我顫顫巍巍打開微信。
最後一條是：【林思榆，下樓！！！】
下樓？難不成陸璟昨天殺到樓下來了？
我不過是手機沒電太困了沒回他消息，又不是觸犯了天條。
帶着疑惑將聊天定位到未讀位置。
狗老闆：【？？？】
我不解，看了下前面的聊天記錄，小腦差點萎縮了。
狗老闆：【這個方案的色調改成五彩斑斕的黑髮我。
【林祕書，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我：【親一個嗎？】
我瞪着自己 24k 卡姿蘭大眼睛，再次確認。
我發的竟然是「親一個」。
蒼天，我明明想問的是第一個嗎……
我看着陸璟的回覆，頭越來越大。
【林祕書，我不就罵了你兩句，罪不至此吧？
【你每天面對我這張臉，把持不住也正常，但我是正經人！
【但請端正你的心思，公司不搞潛規則這一套！
【怎麼不回消息？】
狗老闆拍了拍你的屎說幸好帶了勺。
【嗯……其實你那幾個方案做得也沒那麼爛……
【人呢？】
狗老闆拍了拍你的屎說幸好帶了勺。
【你真的不想努力了？
【嗯……方案我來幫你改吧……
【你特別想的話……我勉爲其難讓你親一下吧……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怎麼不回我？】
狗老闆拍了拍你的屎說幸好帶了勺。
【欲擒故縱是吧？
【回我一句不行？】
狗老闆拍了拍你的屎說幸好帶了勺。
【你該不會是發錯人了吧？
【你要跟誰親？
【ŧũ̂₉回我回我！】
狗老闆拍了拍你的屎說幸好帶了勺。
【你現在不會正親着呢吧？！！
【說話！
【林思榆，下樓！！！】
狗老闆拍了拍你的屎說幸好帶了勺。
狗老闆拍了拍你的屎說幸好帶了勺。
狗老闆拍了拍你的屎說幸好帶了勺。
……
接下來是從凌晨三點拍我的屎到了早晨七點。
我人都麻了……
-3-
「姐妹，我狗命不保了……」
我向閨蜜求救。
「我老闆這是咋了？」
閨蜜那頭傳來鵝叫般的笑聲。
「哎呦快笑死我了。可能喫了你一夜那五彩斑斕的屎撐着了。
「你打錯一個字，他自己內心都演完一部甄嬛傳了。
「林思榆，你老闆不會暗戀你吧？」
我揉了揉發矇的腦袋。
「怎麼可能？」
陸璟這人雖然長得人模狗樣的，但心是雀黑雀黑的。
公司原是陸璟他爸管理的，今年陸璟回國剛剛接手。
新官上任就開始裁員，許多閒職被取締。
一時間，人人自危。
除此之外，加班成了常態。
尤其我這個倒黴祕書，除了陪睡啥都得幹。
公司肖想陸璟的人不少，剛來那會兒就有個膽大的女員工穿着超短裙小吊帶去送溫暖。
結果他一把就把人推開了。
狂躁得像條瘋狗。
「林祕書，你是怎麼看門的？」
我：？？？
「公司的着裝能不能統一一下標準？
「有人穿得像公司在經營顏色產業，有的人穿得像經濟倒退到八十年代的。
「拿林祕書來講，上班蘇乞兒，下班蘇妲己。」
我：？？？
我招誰惹誰了？
就公司那幾個二筆同事跟老闆，也配我早起化妝？
陸璟真的是，好好的人長了張嘴。
別人都是京圈太子、滬圈佛子，而陸璟是妥妥的商圈噴子。
再美的濾鏡也碎成了渣。
-4-
眼下，我無比忐忑。
閨蜜給我分析：
「怕什麼姐妹，這結果無非兩種，要麼你老闆喜歡你，你喜提老闆娘，翻身農奴把歌唱。
「你這母單這麼久，男人的懷抱都沒感受過吧？」
地鐵靠站又擁上來一撥牛馬，擠得我不小心給旁邊鬥地主的大哥搶了個地主。
「誰說的，我每天在早八的地鐵上感受各種男人的懷抱。」
再說了，陸璟喜歡我？
他沒瘋吧？
「那大不了就是你得罪了老闆，捲鋪蓋走人。」
閨蜜又安慰我。
「看開點，金子到哪都會發光的，鐵子。」
我謝謝她了……
-5-
到公司後，摸魚搭子給了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端了杯咖啡，硬着頭皮敲響了陸璟辦公室的門。
「進。」
他聲音有些啞。
人有些憔悴。
「陸總，咖啡……」
我將咖啡放在桌上，沒敢抬頭。
「苦了……」
呵，有我命苦嗎？
「我下次注意……」
我戴上職業假笑。
猶豫許久，小心翼翼試探。
「陸總，昨天的事……」
他輕咳一聲：
「再來一杯。」
啊？？？
我轉頭，又給他磨了一杯。
忘了說，這狗東西每天都要喝咖啡，還得是手磨的。
我罵罵咧咧又磨了一杯，給他端了過去。
喝吧活爹。
他噸噸噸喝得很快。
「陸總……」我剛要開口。
「再來一杯。」ṱų₂
我：「？？？」
「好的……」
我咬牙切齒微笑。
半個小時後。
「再來一杯。」
……
磨豆機已經快冒火星子了。
我胳膊酸得要命，肱二頭肌都健壯了一圈。
一大早連喝四杯冰美式，這憨批也不怕竄稀。
我將第五杯冰美式放在桌子上後。
再也忍不住，搶先開口：
「老闆，昨天我給你回微信時，打錯字了。」
他端着杯子的手一頓，不可置信地抬頭。
「你說……什麼？」
「就是昨天……我想問你是第一個嗎，結果打成了親一個……」
我努力保持微笑。
又忍不住問他。
「但你昨天……來我家樓下幹嘛？」
他輕咳一聲，端過咖啡，猛灌了一大口，面無表情回道：
「只是想要提醒你，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那你說什麼勉爲其難讓我親一下是什麼意思？」
我還是有點蒙，追問他。
他清了清嗓子，高冷回道。
「那個……是我家貓不小心踩到屏幕發的，你別多想……」
他傢什麼時候養的貓？
「哦我還說考慮一下呢……」
我小聲嘀咕一句，還真以爲能翻身農奴把歌唱呢。
他突然坐起：
「你考慮什麼？」
「沒什麼。」
陸璟要是真喜歡我，那，算他眼瞎。
畢竟，我自打來了公司，最大的貢獻就是捅婁子。
這周，給公司 VIP 客戶訂車，不小心叫了個拼車。
上週，機票訂反了，老闆經濟艙，我頭等艙。
上上週，給老闆開車，他剛進一個腿，我踩了油門，他學會了劈叉。
上上上週，把老闆的黑照做成了表情包，不小心發到了工作羣。
後來，老闆對我說，還是安安靜靜摸魚吧。
-6-
晨會，陸璟日行一罵。
幾個部門經理低頭裝孫子。
我例行摸魚，一邊和閨蜜發微信，一邊偷喫果盤。
【你這麼菜老闆還不開除你，你覺得爲什麼？】
我：【因爲我便宜。】
一分價錢一分貨，我要讓他明白，便宜沒好貨。
【別的不說，你老闆那一張標準高冷霸總臉，你就不動色心？】
陸璟高冷？
呵忒！
上個月被對家公司搶了項目，他氣得連着罵了兩個小時不帶重複。
小嘴叭叭的，髒極了。
最後不解氣，讓我潛入對家公司，拔了他家網線、拉了他家電閘、把財神爺換成了奧特曼。
【你Ţṻₚ見哪個拉磨的驢會愛上抽它的鞭子的？】
我悄悄拿了個小西紅柿喫，繼續跟閨蜜吐槽着。
她問我：
【那要是那根鞭子比較長呢？】
我：……
秒懂女孩瞬間小臉通黃。
我狗狗祟祟，偷偷瞅了陸璟的西裝褲一眼。
狗男人，還挺有料……
我嚥了咽口水，咬破了嘴裏的小西紅柿。
一個沒留意，汁水飛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嗞到了他的襠上……
陸璟罵得正起勁，突然噤了聲。
目光掃向我。
我顫抖低下頭。
已老實，求放過……
小西紅柿喫不得喫不得……
我偷偷抓了幾顆桑葚，往嘴裏塞。
「散會。」
陸璟冷冷的聲音響起。
我剛要溜。
「林祕書留下。」
我咬牙抬頭，戴上職業微笑。
「呵老闆……」
陸璟眉頭緊鎖。
「林祕書，你今天要走黑化路線？
「能不能把你那雀黑雀黑的嘴脣擦了，再跟我說話？」
我：……
「好的老闆……」
「林祕書，給你換了個新工位。」
陸璟面無表情開口。
我一臉蒙：
「去……哪？」
「我旁邊。」
殺了我吧。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哈哈哈，誰讓你摸魚被抓。】
閨蜜不停嘲笑我。
我咬牙切齒：
【上班不摸魚，難道摸老闆嗎？】
閨蜜秒回：
【你別說，你們老闆那翹臀，看起來就挺好摸的樣子。
【加油，去體驗一把手感。】
我悄悄抬頭，突然發現陸璟正站在我身後。
「林祕書。」
我猛地一抖。
他換了一條新褲子，菸灰色的。
「褲子被你弄髒了。」
他低聲提醒我。
我心虛：「斯米馬賽……」
目光落在我手機屏幕時。
「林祕書，請端正你的心思，我是正經人。」
我：……
陸璟躲得老遠，生怕我下一秒就要去摸他。
-7-
狗東西，給我調到這來監視我。
摸魚都得偷偷摸摸的。
刷手機時，看到閨蜜給我分享的擦邊視頻。
嘖嘖嘖，這小腰扭得。
「林祕書。」
見鬼，又讓他逮着了。
「呵，我就是看手機找找靈感，這都是推送的什麼……」
我呵呵乾笑。
「可以點不感興趣。」
他聲音陰惻惻。
「好的……」
我悄悄點了個贊。
手機爹，記住，我感興趣。
反手又轉發了幾條朋友圈，僅老闆可見：
【經常給員工花錢的老闆，他會更長壽。】
【老闆賺錢員工花，至少能活九十八。】
【老闆懂得疼員工，生活事事都順風。】
-8-
沒有過好的白天，只能用熬夜來補償自己。
深夜，我刷着擦邊男主播視頻，瘋狂點贊。
【姐妹，明天那個小男模在酒吧有表演，約起來呀～】
閨蜜又勾我。
【等我請假！】
凌晨兩點了，陸璟這會兒指定睡了。
看不到信息，就不能怪我嘍～
【老闆，我身體突然不舒服，明天要去醫院看看。】
OK，發送。
截屏發給閨蜜。
【請假成功，約起來！
【聽說可以摸腹肌拍照是嗎啊啊啊！】
一分鐘後，對方回覆：
【？】
我揉了揉眼睛。
握草……
嘚瑟過頭了，我咋發給陸璟了。
【狗老闆？】他問我。
我方想起自己給他的備註……
要不這樣，你當我死了吧……
【呵老闆，就是狗是人類的朋友，我比較喜歡狗……】
【林思榆，明早九點準時出現在辦公室。】
【好的老闆……】
【還有，把你的備註和拍一拍給我改了！！！】
【嗻。】
截圖：英明神武睿智天下第一帥的 boss。
【可否？】
【可。】
英明神武睿智天下第一帥的 boss 拍了拍我那顆永遠忠於公司的心。
-9-
月亮不睡我不睡，太陽起了我不起。
清晨，鬧鐘吱哇亂叫。
我怨氣比鬼都重。
再睡一分鐘。
可以貪黑，但不能起早。
再一睜眼，媽呀，又要遲到。
趕在九點零一前打了卡。
前臺一羣摸魚搭子嘀嘀咕咕。
「林祕書，聽說了嗎，公司可能要倒閉了。」
我一驚：「真的假的。」
「你跟老闆身邊你不知道嗎？前一陣哐哐裁員。」
不能吧，公司倒了我上哪去找另一份能摸魚的工作啊。
「裁員也不一定是要倒閉吧？」
「聽說了嗎？爲了不被裁，好幾個人跟網上學的，今天排隊去Ţṻ⁰跟老闆表白。」
嚯，這麼勁爆的瓜。
「陸總，我喜歡你。」
我扒在門口偷聽，陸璟半死不活的聲音傳到耳朵。
「你眼光到位了，但實力還不夠。」
「陸總，我暗戀你好久了。」
「承蒙厚愛，不勝感激，借我 30 個 w。」
「陸總，俺也……」
「知道了，回去等通知吧。」
小嘴叭叭的，淬了毒一樣。
幾個女員工，帶着一顆顆破碎的心，走出總裁辦公室。
「林祕書！」
催命的又來了。
「林祕書，能不能把你那一頭黃毛換個色，你每次扒門口狗狗祟祟的時候，總讓我想起我家金毛外邊偷喫了屎，不敢進門的樣子。」
什麼黃毛！那叫奶茶色！
「老闆，咱沒必要人身攻擊吧……」
好想撕了他的嘴！
「最後兩個字別連一起說。」
我：……
陸璟讓我把那幾個表白的加到裁員名單裏。
還不停罵罵咧咧：
「一天天不務正業，摸魚我也就忍了，還想摸我？
「我一個人上班很沒有安全感的。」
我小心翼翼試探：
「老闆，公司真的要倒閉了嗎？」
他面無表情：
「放心，有我一口飯喫，就有你一個碗刷。」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
「其實，她們找你表白，是因爲在網上看到的那個段子，並不是……」
我想跟他解釋今天女員工集體表白的事。
「所以，她們根本就不喜歡我！」
他突然反應過來。
「呃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陸璟好像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有點喪。
我安慰她：
「老闆，其實你也挺好的……」
女員工背地裏都說他，腰細腿長屁股翹，看起來就很能幹的樣子。
他卻反問我：
「那你怎麼不跟我表白？」
不是，這咋到我身上了？
「呵，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你喜歡什麼類型？」
我將手機裏喜歡的那個小男模給他看了一眼。
又嫩又燒，還會扭腰。
「膚淺！」
陸璟擰着眉，彷彿髒了他的眼睛一樣。
「這種野男人就會騙戀愛腦的錢。
「還髒得很！」
我：？？？
「老闆，我想……」
「你不想，不給假，下班加班。」
我忍……
「還有，不許跟別人談戀愛影響工作。」
「憑什麼？」
「憑我是你老闆。」
我特麼……
「老闆你了不起啊？」
他悠悠提醒我：「頂撞老闆扣 200。」
我咬牙切齒微笑：「老闆你了不起。」
又是爲窮低頭的一天。
閨蜜發來她在酒吧摸腹肌的合影。
我加班陪陸璟做報表餓得兩眼發昏。
別人在外摟摟抱抱，我在公司好的收到。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10-
加完班，陸璟大發慈悲帶我去喫烤肉了。
我勤勤懇懇烤着肉，剛烤熟下一秒，就被他夾了去。
我望着油滋滋噴香的和牛，剛要動筷子。
下一秒又跑到了狗嘴裏。
啊啊啊！
我氣得噸噸噸喝飲料。
「林祕書，少喝點。」
陸璟悠悠提醒我。
「你少管。」
我又灌了幾口。
這小飲料勁還挺大。
「林祕書，那是酒。」
哈？
不就是個小小的強爽雞尾酒。
他嘆了口氣，提醒我：
「上次你喝醉，給自己 QQ 充了 20 年黃鑽。
「上上次，拉着路邊哈士奇拜把子。」
好煩。
我一時上頭，朝他大喊一聲：
「你閉嘴！」
肉都讓你炫了。
可還是個人了？
陸璟愣了愣。
「林祕書，你很囂張啊？」
他靜靜看着我。
「這次醉了我看你要幹什麼？」
我噸噸噸一飲而盡，一拍桌子，指着他。
「你，什麼價位？
「過來跟我親個嘴！」
陸璟傻了。
我癲了。
抱着他就啃了上去。
ẗűṰũ⁺⁾
「啊啊啊，我的肉，我要喫肉。」
……
-11-
深夜，被尿憋醒。
我一睜眼。
媽媽呀，我咋在老闆牀上。
陸璟疲憊地躺在牀上，睡得很沉。
不着寸縷。
已被喫幹抹淨。
想起昨天的所作所爲，頭皮一陣發麻。
拖着痠疼的身子，連夜開溜。
住的房子不安全，怕陸璟殺過來。
我回爸媽家去避避風頭。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手機一堆陸璟的未接來電和微信。
我咬了咬牙，拉黑。
腦子暈乎乎，一摸腦門，竟然發燒了。
昨晚折騰得太狠了……
手機上，釘釘的消息不停地響。
【林思榆，你哪去了？
【爲什麼拉黑我？
【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扣工資警告。
【人呢？
【理理我行不行？
【我就是嚇唬你一下……
【睡都睡了，你能不能負點責？】
我頂着三分熟的腦袋，看着屏幕眼都要花了。
我肢體下意識回覆【1】。
手機又開始瘋狂刷屏：
【1 是什麼意思？
【你就這麼敷衍我？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昨天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得逞！
【哼！
【我懂了，1=yes 就是同意的意思對不對？
【你多回我一個字不行？】
我都要燒迷糊了，這騷擾信息沒完沒了了！
我：【TD。】
【？
【林思榆你什麼意思！
【你人呢？
【你是不是又去酒吧找野男人了？
【你敢去？信不信我開除你！
【別去。
【求你。】
好煩啊。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
【退訂。】
將釘釘頭像換成了「已殉職」。
-12-
在家窩了一整天，燒退了，人活了。
肚子餓得咕咕叫，我打着哈欠去廚房找喫的。
剛一推門，就發現我弟蹲在裏邊。
我一腳朝他屁股上踹了上去。
「小兔崽子，又揹着我喫獨食。」
他一個屁墩坐在了地上，蒙逼緩緩抬頭看向我。
見鬼了。
怎麼是我老闆……
我媽拿着菜刀衝了過來。
「林思榆你幹什麼玩意？你表哥給我好好扒着蒜呢。」
「表……表哥……」
我傻了……
「對呀，你舅媽的侄子，你璟哥哥啊，你倆小時候經常一塊玩，這都忘了？」
我站在那裏，對上陸璟的目光。
感覺一道雷劈了下來。
小時候，我記得確實經常跟舅媽的侄子許璟玩，那小孩長得可好看了，雖然不愛說話，但是蔫壞蔫壞的。
後來他就不見了，我爲此還難受了好長時間。
後來我媽說是他爸媽離了婚，他跟了他媽，姓也改了。
神仙天老爺，老闆變表哥。
我還把自己表哥睡了……
我整個人已經不好了。
我媽一邊扒着蒜，一邊吐槽我：
「小璟沒事吧？這孩子不知道咋了，前兩天像賊一樣天沒亮就跑了回來，跟在外面偷人了似的……」
憋說了，快憋說了……
「累得跟死狗一樣，第二天還發了一整天燒。」
陸璟抬頭看我。
「着涼了？大半夜跑什麼？」
我：……
「你咋知道她半夜回來的？」我媽撓頭。
我搶答：「他猜的……」
飯桌上，我深深埋着頭，食不知味。
「林思榆啊，你好好跟你表哥學學，瞅瞅人家，年紀輕輕就當了老闆，再瞅瞅你。」
我媽懟了我一下，讓我坐好。
「小璟啊，你那公司還招人不？不行讓你妹妹過去。」
我媽給陸璟夾着菜，一臉慈祥。
「你是不知道啊，小魚她們公司那老闆，簡直是個周扒皮，嘴毒心黑人又壞。」
陸璟嘴角噙着笑：「是嗎？」
似有若無的目光飄在我身上。
我腦瓜子嗡嗡的，小聲提醒我媽：
「娘啊，別說了……」
我媽瞥我一眼：「你娘我這不是爲你好……
「那可不，天天讓她加班，還扣工資，還是個人嗎，氣得你妹妹一天天罵他八輩祖宗……」
攔不住，根本攔不住……
我媽跟陸璟嘮得不亦樂乎。
「小璟啊，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還沒。」
「哎呦這麼好的條件，怎麼還單着呢？」
「剛剛被人玩弄感情，騙了色，還不負責。」
「哎呦現在這小女孩怎麼這樣，爹媽怎麼教的？
「林思榆，有沒有合適的女孩，記得給你表哥留意一下。」
謝謝，屍體現在涼涼的。
-13-
我媽讓我送陸璟下樓。
我耷拉着腦袋，像只瘟雞。
陸璟摸了摸我的額頭，聲音低沉。
「不燒了？」
我呆愣愣地搖了搖頭。
「那天的事……」
他剛要開口。
我急忙打斷：
「我……我申請離職……」
陸璟低眉，反駁我：
「我不準，突然離職會增加同事工作量。」
「那我叫同事跟我一起走？」
陸璟：？？？
「那天……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好嘛……」
我低頭，心虛小聲問。
「什麼都沒發生？」
他目光一頓，直直盯着我質問。
「你那天明明說會負責的，果然牀上的話不能信。」
「不是，我怎麼負責……」
「當然是在一起。」
「不是……表哥和表妹不能結婚的啊……」
我整個人都要碎了。
「你要搞骨科啊大哥，怪潮流的……」
這種的我只在小破文裏見過……
陸璟盯着我，像看傻子一樣。
「林思榆，你跟舅媽家的侄子，有半毛錢的血緣關係嗎？」
我可能燒壞了腦子。
掰着手指頭算了算：
「怎麼沒有呢？你不是表哥嗎？」
我腦子又轉了兩圈，才反應過來：
「好像……還真沒有……」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笨？」
我默默低頭，腳趾摳地。
「所以，在一起嗎？」
他直直看着我。
「啊什麼意思？」
我還蒙着。
「你說什麼意思？」
他勾着笑看着我。
我思索了幾分鐘，終於明白了。
「公司要倒閉了，你不想讓我離職，還不想給我發工資。」
白天當祕書，晚上當小蜜，24 小時全天無休。
我多精啊，這還能騙着我？
騙我感情可以，騙我錢絕壁不行。
他咬牙：「誰跟你說公司要倒閉了？我把公司給你還不行？」
我一驚，恨不得離他三丈遠。
「公司出事了，你要拿我頂罪？」
我說這消失多年的表哥咋突然出現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可裝反詐 APP 了。
休想讓我上當。
陸璟深呼一口氣，緩了緩情緒。
拿起手機。
【微信到賬 5201314 元。】
他真的，壕無人性……
「小時候是誰哭着說長大了要嫁給哥哥的？現在又不認賬了？」
他將我堵在角落，半是威脅。
「毀了別人清白，提上褲子就跑，我要不要上樓跟姑媽詳細講講這事？」
他精準拿捏住了我的把柄。
「別別別表哥，有話好好說……」
我一把拉住他，他反手將我抱在了懷裏。
媽的，這男人的懷抱，還怪舒服的……
「你說的不許跟別人談戀愛影響工作……」
他哦了一聲，一臉坦然。
「我不是別人。」
好好好，誰狗得過你啊？
「你嘴太毒了。」
我依舊氣不過。
他委屈巴巴：
「我只是習慣了，以後改還不行……」
-14-
我們稀裏糊塗戀愛了。
陸璟好像瘋了。
只不過打遊戲沒回他消息，就被刷了屏。
【寶寶，你知道嗎？我好像瞎了，看不見你發我的消息。
【聽說你也有手機是嗎，真是奇怪呢，那你爲什麼不回消息呢？
【我是你的小三嗎？怎麼聊幾句就不說話了？是他回來了嗎？
【十分鐘沒理我了，想必已經和他結婚了吧。
【半天都沒理我了，想Ṭŭ̀⁻幹嘛？到手了就不愛了是吧？】
我望着一條條信息，只想着怎麼毒啞了他。
【怎麼還沒來上班？】
【剛醒。】
【又熬夜了Ṱű₃？】
【沒有，只是錯峯睡覺。
【今天不想上班。】
【曠工扣五百。】
【你敢？失去女朋友警告。】
【不敢……[委屈巴巴小貓]
【爲什麼不來上班，我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辦公室好怕……】
【我今天有點舒服，想請假再舒服兩天。】
【寶寶，我可以讓你更舒服。】
我最近喫得有點撐，並不想再寵幸他。
-15-
發工資了。
艾瑞巴蒂嗨起來，我又行了。
小短裙穿起來，小妝化起來～
我的黃月光小男模在臺上扭得歡，我跟閨蜜在底下嗷嗷喊。
「在哪？」
陸璟的查崗電話驀然響起。
「呵，發工資了，和朋友一起喫飯呢……」
這錢掙得明明白白，花得支支吾吾。
「是嗎？」
他聲音陰冷，透着危險。
「你就不能喫點好的？」
我：？？？
下一秒，整個人被他扔進車裏。
「他們有什麼好？有我高嗎？有我帥嗎？有我錢多嗎？」
我喝了酒，腦袋有些暈乎。
「他們給摸腹肌。」
「我腹肌不好看嗎？」
某人語氣裏濃濃的怨氣。
我無情提醒他：
「『林祕書，請端正你的心思，我是正經人』。」
他扯掉了脖頸的領帶，壓了上來，將我的雙手高舉過頭。
「林祕書，我正經起來不是人。」
他低低笑了一聲，目光在我的短裙上流轉。
「上次把我的褲子弄髒了，爲了公平——」
他聲音又撩又欲。
「把你裙子弄髒好不好？」
……
接下來，他單方面輸出，我單方面求饒。
-16-
次日，總裁辦公室。
他一臉饜足，像個開屏的花孔雀。
我腰疼肚子酸, 像條死狗。
某人端着咖啡, 換上討好的嘴臉。
「寶寶, 今天的美式好甜。」
我：「呵……」
「今天泡的茶也格外的香。」
我呵呵一笑，提醒他：
「哦，公司的茶葉沒了, 你喝的是我調理月經的茶。」
他：……
工作時間, 我開擺摸魚。
打開遊戲，排位開黑。
作爲國服噴子, 剛一開始我便和對方罵了起來。
「上單帶輔助，你是腎虛嗎？
「你比美團還能送。
「單挑，你是大糞嗎？還用我挑。
「回家吧，別被小兵拿了五殺。」
這局晉級賽, 場面一度很焦灼。
「啊啊啊，哥哥, 這個藍給我可以嗎？」
我夾着嗓子，和野王隊友剛撒完嬌。
脖頸上，突然多了隻手。
「誰是哥哥？」
聲音冰冷危險。
「呵，當然你是……」
陸璟化身怨夫，開始跟我鬧脾氣了。
【喫了嗎？】
【喫了點愛情的苦。】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沒有，我不和豬生氣。】
【我今天談了個大單。】
【是我的孤單嗎？】
【我這是要分手嗎？】
【微分。】
好好好，真傲嬌啊。
我去和客戶談單了。
一個小時沒看手機，彷彿中了垃圾病毒。
又被陸璟刷屏了, 滑半天都到不了底。
【我生氣了。
【快哄哄我, 不然我真生氣了。
【嗚嗚嗚, 就想讓我生氣是吧？
【我真生氣了, 你滿意了吧？
【我生氣什麼都做得出來！
【真的不哄哄我嗎？
【我懂我都明白，我是 plan B ，我是選項 e，我是五排裏的第六個人，是西裝的備用紐扣，是被雨淋溼的小狗，是被海浪衝在沙灘上的小貓。我是枯萎的玫瑰，是港口吹過的風，是不被在意的真誠。我是過期的牛奶, 是腐爛的橘子, 是斷線的風箏，是隨意丟棄的向日葵, 是沉默寡言的小朋友。我是牆角落灰的布偶熊, 是已經過時的鞋子, 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不被需要的物品。我是凌晨一點的路燈，是混在夜裏的洪流, 是沒用的創可貼。我是暴雨, 是街角爛了的玫瑰，是手上洗不掉的魚腥味。
【寶寶不愛我了嗎？
【哎那我自己哄自己吧……
【（哥哥別生氣了，我是最愛你的。）
【（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嗎？）
【好, 我原諒你了[高冷]。】
狗男人更新了一條動態：
【真不想哄自己了，我想把自己刪了。】
我嘆了口氣，給他評論了個抱抱的表情。
狗男人又更新了一條動態：
【又幸福了家人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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