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了校園惡毒女配的第一天,我在升旗臺上利落的扇了女主兩巴掌。
「不好意思,欺負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我檢討。」
惡毒女配老本行了,反正債多不壓身。
畢竟,忍耐一向不是自己的風格。
-1-
此刻,在文川中學一月一次的大會現場。
升旗臺底下坐着烏泱泱一大片的學生,要檢討的和被表揚的都站在臺上面。
不過,就兩人。
一個是我。
還有一個,是女主蘇佳。
「上週,高三(1)班女生蘇雨琴,在走廊當衆言語霸凌同班同學蘇佳,被校導主任當衆抓到。情節嚴重,特此通報批評,並令其檢討。」
女老師在唸到我名字的時候,絲毫不掩輕蔑之意。
站在臺上的我面色不改,從女老師手裏接過話筒。
「上週我言語欺凌了同班同學蘇佳,對此我……感到萬分欣喜,當然我也希望,她能因此印象深刻記住我說的話。」
聞言,底下激起了千層浪,臺上的老師臉色頓時變青。
我一臉得意看着他們的變化,這才哪到哪啊?
原本站在我身後笑得綺麗的女主蘇佳,此時也是一臉驚恐。
見我乍然回頭向她走去,她不禁往後退了幾步,但還是遲了一點。
「啪……啪。」
我拍了拍手中有些發熱的掌心,看着被我扇到在地的女主臉上瞬間掛着的倆巴掌印,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不好意思,欺負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我檢討。不過這種敢登門入室的私生女,再來幾次,我還是會打。」
我嘴角上揚,譏嘲的聲音通過話筒音響,傳進了底下坐着的每一個學生耳朵裏。
臺上老師見狀,連忙上前奪過我手中話筒,生怕我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我自顧自的走下了臺,當着衆人的面揚長而去。
只留了一堆的爛攤子和一衆喫瓜的學生。
反正女主今天的表揚是要不翼而飛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書裏原主就是在今天,當着衆人的面唸了檢討書,承認了霸凌的言行。
受批評的惡毒女配,和在衆人眼中一直都是優等生的女主形成鮮明對比,隨後的高中生涯全都活在同學們的孤立中。
無論她做什麼事,在別人眼裏都能跟欺負女主掛鉤,哪怕原主並沒有錯。
警告作爲私生女的蘇佳遠離自己的未婚夫有錯嗎?
警告她不要隨意到自己家裏有錯嗎?
不,沒有錯,錯就只錯ťŭ²在原主對她還不夠狠。
作爲惡毒女配還不夠狠,這纔是大忌。
-2-
我順着記憶往校門口走去,掏出手機就撥通了家裏司機的電話,叫他立馬開車來校門口接我。
到校門時,門衛一臉嚴肅的走到我面前將我攔下。
「同學,上課時間不準出校。」
見對方並沒有惡意,我不想爲難他。
眨巴了幾下眼睛後,「叔叔,我父親去世了,我要趕回去。」
嗚咽的抽噎聲配上我那蓄滿眼淚的眼眶,完美演技。
門衛尷尬的抽回了攔着的手,臉上頗爲動容,嘆了幾聲氣後拍了拍我的背,「你父親一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那麼難過的樣子,趕緊走吧。」
直到我走出了校門,門衛都還一臉同情的望着我。
我走出校門後,司機還在路上,估計還要 20 分鐘。
望了望門口琳琅滿目的商店,一眼就相中了個甜品店。
店裏只有閒閒散散的幾個人,我點了杯冰淇淋,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我嗜甜,這是從現世就帶着的習慣,尤其是開心的時候總會給自己獎勵一桶。
我一勺又一勺的挖着杯裏的冰淇淋,爽!
「打人的手法不錯,還挺對稱。」
就在我閉眼享受冰淇淋美味的時候,一道乾淨清冽的少年音在耳邊響起。
我睜眼望去,一個穿着校服的少年矗立於前。
皮膚白皙,五官清秀,優越的頭身比將校服都襯得好看了起來。
我搖晃着手中的勺子,不確定的眼神看向了他,「你在跟我說話?」
「不然呢?」少年黑眸冷冷清清。
我冷淡地轉開頭:「我不認識你。」
對方聽到這話身體一僵,連正欲坐下的動作都停頓了下來。
「嘟嘟嘟…」
這時司機打來電話,我起身就走。
對方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沒空與他玩你想我猜。
-3-
剛進家門,我鞋還沒換完,父親便開始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在學校目無師長,欺凌同學,甚至還將我們家的醜事公之於衆,你想幹什麼?你個孽障。」
我神情平靜,內心沒有太大波瀾,畢竟早已猜到結局了。
將鞋放好後,我眼皮輕輕一抬,才注視起了原主的父親。
一個老了都還有幾分儒雅味道的男人,怪不得當初能將原主母親迷得五迷三道,寧要與外公外婆決裂也要嫁給對方。
只是終究所託非人。
死前都不知道,對方在她懷孕的時候早已在外面有了小三,並生下了比她孩子只小几天的女兒。
我ƭū³越過父親向沙發走去,輕飄飄的反ƭù⁺問一句:「不然呢?讓那私生女踩我頭上?」
暴躁如雷的父親啞下了聲。
「什麼私生女?她是你妹妹,你們是一家人,我只是打算過幾天就將她接回家來住而已,你非要鬧得家門不寧嗎?」
聽這話,好像都是自己的錯了?
「什麼妹妹?我可沒隨便認妹妹的習慣,Ṱŭ₃父親最好也不要有。而且這棟別墅姓傅不姓蘇,我猜要真鬧得家門不寧了,外公外婆自會來教訓我,用不着父親你如此上火。」
我語氣淡薄,字字扎心。
我父蘇家可不是什麼名門望族,能有今日地位,全賴母親孃家傅氏提攜。
他經營的公司早已入不敷出。
這些年,只不過都靠着我在傅氏集團股份的分紅強撐罷了,就連現在住的別墅,也是登記在我名下的房產。
「你…你…個孽女,難道作爲你的父親還說你不得了?」
父親被戳中痛點惱羞成怒,額角青筋隨着呼吸粗氣一鼓一張,倒是唬人的緊。
早已在暗處看了許久的張嫂,見我可能會喫虧,便趕緊出來打圓場。
「老爺,可別氣了,要是氣出好歹了,那豈不是還得打電話通知傅老先生那一邊纔行?」
張嫂是外公那邊安排過來照看我的,說是傅家就我一顆獨苗苗,絕不能被父親給禍害了。
簡單來說就是,打我不行。
「父親還是少氣點纔好,我先回去休息了,教訓人太累了。」
我瞥了瞥怒火正盛的父親,清淡的嗓音裏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跟這種人多說一句話都嫌累。
據後面張嫂說,後來我走後,父親接到了估計是女主蘇佳的電話,原本無處宣泄的怒火全往對方身上撒了。
雖然沒想到,但這發展我很喜歡。
-4-
翌日,我如往常一般進入學校,只是一路上總有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文川中學向來都是貴族中學的佼佼者,裏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像我一樣,將有私生女這事公開來說的,還是第一人。
走進教室的那一霎,全班的眼神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喲,某人還有臉來上課呀?」
「要是我呀,早就自己申請退學了。」
坐在牆角的兩人見我一進來便陰陽怪氣,只是這話在沒人附和的情況下顯得格外尷尬。
我冷眼望去,是蘇佳身邊的兩個舔狗,俗稱冤大頭。
我笑了:「是呀,怎麼蘇佳還有臉來呢?要不你倆轉告一下。」
對方顯然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都傻眼了,理不直氣不壯地回懟:「你說誰呢?」
「沒腦子就不要出來叫了,煩人的很。」
我此話一出,又引起班裏一陣大笑。
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更是大喊道:「李飛,陳良,人家原主都沒出聲,你們在這說啥呢?」
「對呀對呀。」
時不時還傳來幾聲附和。
原本作壁上觀的蘇佳只能在這時走到了我面前,溼漉漉的眼眶微微發紅,一臉純良無害,「雨琴,你要是有氣就衝我來,不要牽扯無辜的人。」
那倆人則一臉感動的望着蘇佳。
我實在不明白他們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多多少少有點大病。
我嘆了口氣,不過既然女主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手臂高抬又順勢落下,「啪…啪…」
又是利落的倆巴掌,剛剛好,打在昨天的痕跡上,分毫不差。
「這下氣往你身上出了,可以安靜回你位置上了吧?」
蘇佳眼睛瞪大,捂住了臉,衆人也看呆了。
這話是那麼理解的嗎?
那原本還打算爲蘇佳聲討的兩人也在這時閉上了嘴,要真動手他們還真不敢,誰知道會給自家公司帶來什麼後果。
蘇佳則跟聽不懂人話似的,一直杵在我位置旁,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姐姐如果可以消氣的話,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是嗎?我冷笑一番,然後作勢又要抬手。
「啊…」
只見我還沒完全抬起手來呢,她便一臉恐慌的往距離我位置不遠的未婚夫那邊躲去。
在他懷裏哭的梨花帶雨。
明眼人經過我昨天那一鬧,也知道蘇佳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而這在場那麼多人,往誰懷裏躲不行,非往自己我那商業聯姻,定下了婚約的未婚夫懷裏躲。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場班裏的女生都用看透的眼神朝蘇佳投出了鄙夷的目光。
可奈何我那一向自持高傲清冷的未婚夫,偏偏喫這梨花帶雨的一招。
「蘇雨琴,得饒人處且饒人。」
顧瑾瑜帶着警告意味看我一眼。
這下,平常與我交好的一些姐妹看不下去了。
拍着桌子就指着顧瑾瑜罵了起來,「誰是你未婚妻你不知道是嗎?腦子被驢踢了你,真不知道雨琴喜歡你什麼,是我早把你給踹了。」
有些話因爲家族原因我不易說出口,但借姐妹的口中說出來那隻能說是剛剛好。
「我告訴你,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那綠茶到底有啥好的,把你們這些男的迷得五迷三道的,左一個爲她出頭,右一個爲她出頭的,回家被你母親知道了都得抽你們倆巴掌。」
我看了看對方還在不斷輸出,適當地給她端了一下杯子,別罵口渴了。
顧瑾瑜什麼時候被別人指着鼻子罵過,臉上像抹了嚴霜似的。
他眼裏閃過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直視着我,「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嗎?」
「不然呢?」,我擺了擺手,一臉坦然的看着他,「當然,我還是希望你能在這段時間思考一下,到底誰是你的未婚妻,想明白了再給我答案。」
顧瑾瑜怔了一下,我沒有再理,而是從容的站在了講臺上。
「有些話我先說爲敬,如果有誰想勸我大方的,請免開尊口,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幫你家也找幾個私生女私生子回去。還有,今天吳萱說的話可能會得罪了某些人,我替她向你道歉。但是…」
我加重音量,眼神向蘇佳和顧瑾瑜那邊看去。
「她我罩着的,誰要是敢給她使絆子,那就走着瞧。」
吳萱也就是剛剛爲我說話的姐妹,我是惡毒女配,她是炮灰女配,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很合得來。
-5-
女主蘇佳自上次過後安分了不少,這一星期都沒再在我面前有過什麼小動作。
星期五下午,我難得休閒的跟吳萱去逛了商場。
因爲明天我要去傅宅,探望一下我家的兩個老活寶。
結果才逛到一半,就接到了家中張嫂的電話,「小姐,出事了,你趕緊回來吧。」
張嬸電話裏的聲音即焦急又氣憤。
我放下手中剛挑選好的手鐲,「張嬸,怎麼了?慢點說。」
「老爺他把那個什麼蘇佳帶家裏來了,手裏還拿着行李吶。」
我有些意外。
這段時間,他們的沉寂,都讓她以爲對方早已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想到現在卻給自己來一出先斬後奏。
「張嬸,其它的不用理,安心等我回家就行。」
張嬸聞言便知我心裏有數,只是在掛電話時又反覆囑咐了我幾句不要難過。
這一點張嬸倒是多慮了,爲渣爹難過,還不如多花點錢買快樂。
一旁的吳萱也聽到電話的內容,氣的跺腳,「怎麼會有那麼厚顏無恥的人呢?」
相比她們,我心態反而就顯得平靜些許。
畢竟與其讓自己不開心,我更傾向於將搞我心態的人弄得不快樂。
「吳萱,彆氣了,姐請你喫冰淇淋,別想那晦氣東西了。」
冰淇淋會使人快樂,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我衝她挑了挑眉,搭着她的肩膀就把她往甜品店拉。
只是沒想到卻在店裏看到了熟人。
是那天我在校門口甜品店遇見的少年,和我那名存實亡的未婚夫顧瑾瑜。
實在不是自己過度關注他們,而是他們倆在甜品店太扎眼了。
倆身高一米八幾的帥哥就坐在那裏,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兩人針尖對麥芒的眼神,讓我起了興趣。
吳萱循着我的視線望去,「那不是剛轉來我們學校的轉校生嗎?他怎麼跟顧瑾瑜那傢伙槓上了。」
轉校生?那傢伙就是最近傳的,學校高價挖過來的轉校生陳星河?
一來就與顧瑾瑜槓上,有點意思啊這人?
我拿着到手的冰淇淋,和吳萱找了個最佳觀賞位置坐下。
雖然聽不清他們說的話,但看着顧瑾瑜被對方氣的一愣一愣的,還挺得勁。
只是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他們好像徹底談崩了。
顧瑾瑜走了,只留下了陳星河一人。
陳星河離開的時候,意味深長的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
但這一茬也很快就被我掀過去了,與其糾結,不如等對方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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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點掐得剛好,遠遠便能瞧見父親正在大門處,與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叔叔周旋。
蘇佳則在一旁臉色漲紅,低垂着頭,一副難堪至極的味道。
周圍鄰居的傭人三三兩兩探頭看這邊情況,我很能理解他們,畢竟幹活的時候可就指着這些八卦聊了。
「蘇佳是我女兒,她怎麼算的上是私闖明宅呢?」
「這是屋主報的警,蘇先生,你這讓我們很難辦啊。」
父親還欲與警察爭論,結果蘇佳遠遠就瞧見了坐在車裏的我,語氣驚訝的喊了聲「姐姐!」
這一聲姐姐可謂是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讓還打算看戲的我不得不從車上下來。
「雨琴,趕緊過來跟警察解釋一下,這可是你妹妹!」
父親語氣嚴肅,對我打電話叫警察的行爲極度不滿。
蘇佳被我凌厲的眼神嚇到,此時倒沒敢往我身邊湊,只能掩面躲在父親後邊哭哭啼啼起來。
我沒搭理父親的話,從容的走到警察面前,言簡意賅的表達了我的想法:「你好,是我報的警,這棟房子在我的名下,蘇佳沒有經過我ṭü₈同意擅自搬入我家,麻煩你們將她帶離這座房子。」
報警處理高效迅速,比自己一個人強。
最主要的是能讓對方丟人,何樂而不爲。
聞言,警察一臉爲難的轉頭看向了正護着蘇佳的父親。
父親蘇行見我是動真格的,吼道:「你在說什麼?你還當我是你父親嗎?她是你妹妹,你到底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我轉過頭,看了對方一眼。
我任性?
之前看他好歹是自己的父親,總歸沒把話說絕。
可現在不會了。
我目光平靜:「父親,我不會讓你難做的。」
聞言,蘇行鬆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松的太早了些。
「既然你那麼想與對方住一起,我當然不會阻止,張嬸,把父親的行李收拾一下,父親想與蘇佳一起離開。」
張嬸這時領命的速度,比以前還要快上幾分。
蘇行這下懵了,一臉難以置信:「……我是你父親……」
「你也是蘇佳父親。」
短短一句,蘇行啞口無言。
這一場鬧劇最終以父親和蘇佳搬出這棟房子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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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蘇佳走時的得意,不禁冷笑,對方總以爲將父親和顧瑾瑜搶到手就能贏我,真是可笑又愚蠢。
好戲纔在後頭。
當晚,我見了吳萱發過來的蘇佳朋友圈截圖。
「和父親在一起的新家」
照片裏的蘇佳一臉嬉笑的靠在蘇行肩膀上,儼然一副父女情深的樣式。
見照片裏房屋的裝潢與想象中的一般無二,我原還懸着的心這下徹底放了下來。
是在那棟房子就好……
不然自己的計劃就難實施了。
-7-
次日,聽聞我做法的外公不停誇讚我做事有傅家風格。
照外公所說,就是要做事自有一套準則,不被一些繁瑣的情感所牽絆。
外婆更是高興的給我張羅了一大桌子菜。
慶祝我擺脫渣爹。
這讓我再次認識到了,外公外婆對蘇行的不喜到底有多深。
這兩日我住在傅宅,聽着外公與我講商場趣事,與外婆一起照料着後院的花花草草。
日子過得平淡充實。
至於女主蘇佳,時不時在朋友圈炫出來父親贈送的各類奢侈品,我就當個笑話看。
甚至飯後與外婆分享,順便打賭,這些奢侈品什麼時候會在她手中得而又失。
週末轉瞬即逝,作爲高三學生的我的大多數時間還是得花在學校裏。
在學校,蘇佳還是如往常一般喜歡往顧瑾瑜身邊湊,穿着她週末剛買的新裙子,美其名曰問問題。
可這次顧瑾瑜卻一反常態,面對在他面前一向柔弱純善的蘇佳,難得保持了幾分疏離。
甚至還刻意想跟我多說幾句話,都被我淡淡避開。
吳萱跟見了鬼似的在我耳邊低語:「顧瑾瑜喫錯藥了?」
我對此笑笑,不置可否,「可能是被你之前的仗義發言震住了。」
吳萱嘴張的老大一個,隱隱帶了些興奮,「真的嗎?真的嗎?那我下次再多罵他些。」
瞅見對方那興奮勁,我識趣的沒有潑她冷水。
其實顧瑾瑜不是瘋了,也不是被罵醒了。
而是危機感讓他不敢再像以前一樣對我。
在傅宅的這兩天,我可沒少聽說外婆說他家的事情。
據說他父親在外頭也領回了一個兒子,按道理來說,外頭領回來的基本都爭不過大家族自小精心培養的。
可萬萬沒想到,對方展現出來的才學性情和言行禮儀,都與顧瑾瑜不相上下。
顧瑾瑜地位危,所以他現在想抓住我這個救命稻草。
只要與我這個傅氏集團唯一接班人聯姻,他的地位才能說是真正的穩固。
可望他現在作爲,這是既捨不得女主蘇佳,又放不下我這個傅氏集團繼承人這個香餑餑。
-8-
我曉得顧瑾瑜這段時間對我態度會有所不同,但我沒想到本來兩人的事莫名的就變成了三人。
一日飯點後,顧瑾瑜手提兩杯奶茶就往我這位置走。
「知道你喜歡甜的,給你和吳萱買的。」
我還沒做出反應,一旁的吳萱看着在他背後亦步亦趨跟着的蘇佳,眉眼緊湊的冷聲拒絕道:「我不要。」
接着又對着我囑咐道:「雨琴你也不許要。」
聞言,蘇佳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異色,連手上捧着的奶茶也不喝了,立馬茶裏茶氣的替顧瑾瑜打抱不平了起來:「這可是瑾瑜哥哥一片好意,特意爲你們買的!」
原本熱鬧的教室瞬間沉默。
顧瑾瑜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的存在,一直都是別人捧着他,本就被拒絕後生出不爽的他聽了蘇佳這話,臉上更是不耐。
「蘇雨琴,你喝不喝?」
他手提奶茶,直直放在我面前。
蘇佳還在一旁拱火,「雨琴姐姐,你肯定會喝的對吧?」
說實話,要是沒有蘇佳在後面得意的喝着奶茶,我可能真的會接過這杯。
好歹是聯姻對象,表面功夫還是要給一點的,關係不好弄太僵。
可自己現在是怎麼看顧瑾瑜都不爽,就憑他放縱蘇佳在我面前辣眼睛這一點,我就懶得給他任何面子了。
我嘆了口氣,從位置上起身與顧瑾瑜平視,準備從對方手裏接過奶茶。
顧瑾瑜此時臉上神色稍緩,蘇佳在後頭也是一臉得逞的壞笑。
結果我東西還沒拿到手,教室門口卻猛然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隱隱還帶着些壓迫感,嚇得我伸出去的手連忙縮了回去。
「她不喝。」
衆人與我聞聲望去,只見陳星河手裏拎着打包的冰淇淋邁着長腿款步而入。
「是轉校生陳星河。」
「他爲什麼會來我們班啊?」
「他好帥!!」
身邊一時議論聲起。
顧瑾瑜見到對方,臉色變得鐵青,手中的奶茶袋子的被他捏緊了幾分。
陳星河無視對方,直接擠開了顧瑾瑜,臉含笑意的將手中東西遞到了我的面前。
「蘇雨琴,請你喫冰淇淋。」,語氣直接又帶着少年的熱烈。
我不禁審視起了對方,我的記憶告訴我,我和陳星河是真的不熟。
無緣無故的好,很難讓我相信他無所圖謀。
吳萱望了望那兩杯奶茶,又望了望那杯冰淇淋,最後一臉迷惑的望了望我。
「陳星河,她是我未婚妻。」顧瑾瑜發飆似的拎着陳星河的衣領警告。
陳星河眼眸含笑的朝着顧瑾瑜戲謔:「這事以後可說不準。」
耐不住火氣的顧瑾瑜一拳揮出,陳星河反應過來後也是不遑多讓,拳拳打在了實處,一旁的桌椅都被他們帶着傾倒歪斜。
高傲貴公子與成績優秀的轉學生打架!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氣。
我沒有阻止,而是神色平靜的拉着吳萱往安全的地段去。
等兩人被拉開的時候,臉上都見了彩,顧瑾瑜猶甚。
我有點無奈。
原本把那奶茶丟進垃圾桶就能解決的事,就因爲他才鬧的這麼不可開交。
早已被嚇壞的女主眼眶含淚的靠近顧瑾瑜,只是狠話不衝着打人的說,反而針對我這個無辜人士。
「蘇雨琴,你怎麼能這樣呢?爲什麼要帶着外人一起欺負瑾瑜哥哥。」她聲淚俱下的控訴着我。
真是好樣的,也是個欠收拾的,這時候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知道什麼纔是欺負嗎?」
話音剛落,我拿着本書就平平的往她身上扔,正中腦門。
「這纔算。」
顧瑾瑜見狀就想幫蘇佳擋,但終究還是反應慢了點。
不過對方那麼積極,書自然也少不了他的。
「看來不止打巴掌手藝了得,扔書的準頭也不差。」
陳星河帶着掛彩的臉還有心情在這開玩笑。
我不禁冷聲開口,「有病!」
以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故意激怒對方,可算不得是明智之舉。
果不其然,兩人後來都被教導主任記過寫檢討。
批鬥大會沒他倆不行。
-9-
至於陳星河爲何三番五次的出現在我面前,還和顧瑾瑜結仇的謎底,終於在我 18 歲成年禮這天揭開。
成年禮是在傅宅舉行的,外公疼我,這場生日宴自然是辦的聲勢浩大,全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都賞臉前來了。
當我正與顧叔叔寒暄的時候,陳星河卻拿着香檳杯對他喊了聲「父親」。
要知道顧叔叔可是顧瑾瑜的父親啊!
我維持着表面的微笑,但看向對方的眼神卻很難保持平靜。
他就是顧家接回來的私生子。
能讓顧叔叔帶他來這個宴會,不得不說對方真的有些手段,至少比顧瑾瑜這個拎不清的強。
在跟着外公走了一圈後,我抽了點閒空在後花園裏休息。
與那羣在商場裏浸染已久的老油條打交道太累了,一不注意就容易被他們帶坑裏。
「爲什麼跟着我?」
身後傳來不斷靠近的腳步聲,讓本就有點疲憊的我語氣都帶了點不悅。
陳星河絲毫沒有打擾到別人的歉意,反而答非所問,一臉玩味:「顧瑾瑜和你那父親,可都沒有來參加你的成年禮。」
「然後呢?」
在宴會開始時,我就已經猜到會是這個結局,無非就是蘇佳突然生病,蘇行和顧瑾瑜都忙着照顧她罷了。
而我自然也不在意就是了。
託外公和傅氏的福,全城有頭有臉的人都賞臉前來爲我慶生,論來頭,哪個比他們差?
宴會少他們兩個不少,多了我反倒還嫌棄他們污染空氣。
「蘇小姐,我對你很感興趣。」,陳星河收回了一開始的玩味,反而是多了一絲試探,手中的香檳往我這邊傾斜。
「可我對你不感興趣。」,我用手指輕移開了眼前的酒杯,「陳星河,你的套路我不喫,少把主意打在我身上,顧家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會管。」
之前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爲了什麼,如果今天過後還不知,那就真是枉費了外公多年的栽培了。
陳星河想拉攏我幫他奪權,指不定還想讓我把婚約對象換成他。
此時他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勉強,「那蘇小姐就這麼打算放過蘇佳還有顧瑾瑜了?」
到現在還不忘給自己上眼藥,可我沒有與他虛與委蛇的心思。
我從花園座椅起身,含笑的眸子瞬間變得平淡,「他們的事我自己能解決,我不需要隊友,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少來招惹我,要是硬要把我拖進你們兄弟的奪權當中,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反手就咬你一口。」
聽了我的警告,陳星河微怔了一會,但很快反應過來,訕笑道:「蘇小姐說笑了。」
被他這麼一打擾,我也沒了再休息的心思。
畢竟自己也是這個宴會的主人公,太久不出現總是不太妥。
我轉身便往宴會大廳走去,至於陳星河,是去是留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12-
成年禮過後,蘇佳裝模做樣的給我發了不少消息。
說什麼對不起我,因爲她蘇行和顧瑾瑜纔沒能及時的趕來我的成年禮,要我把錯都怪她身上好了。
一再強調是因爲她,到底想證明什麼呢?
就衝她這句話,我不在她成年禮送個大禮,都對不起她這份好心。
等她成年禮將近,蘇佳便在班羣裏鄭重邀請了所有同學到她家參加生日宴。
甚至還在教室裏,親暱地問着顧瑾瑜會不會去。
一向依着她的顧瑾瑜怎麼會不去呢,這無非就是說給我聽罷了。
而這段時間,顧瑾瑜見我未對他們的相處做出什麼過激反應,也越發不顧忌了起來。
估計在他心裏,我肯定不會悔掉婚約,因爲我到現在也依然沒在兩家長輩面前說過他的任何不是。
到了蘇佳十八歲生日那天,我看着她朋友圈曬出來的精修照片,也爲她高興極了。
畢竟現在笑得開心了,摔下來的時候才更疼。
第二天,我打開了前一晚被我關機的手機。
上百條的信息電話轟炸過來,有父親的,也有顧瑾瑜的。
還有幾條吳萱發來報喜消息,孤孤單單的淹沒在蘇行和顧瑾瑜的信息轟炸裏,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
我精心打扮了一下自己,坐着車就往學校裏去。
吳萱一見我,便興沖沖的跟我分享起她的八卦,「雨琴,你知道不?昨天蘇佳生日宴上突然來了一羣人高馬大的黑衣人。」
似是嫌不夠詳細,還雙手比劃了起來,「說蘇佳現在住的房子是他們家老闆買的,在場她邀請的所有人都被趕了出去,你是沒有看見當時蘇佳當時的臉色,臭的那叫一個不得了。」
我瞅了瞅坐在位置上面如土色的蘇佳,看來自己的這份禮物送的還是挺成功的。
「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生日伯父和我沒去是意外,有氣你就撒在我身上好了,你這樣子做,怕是丟了風度。」
苦主沒說話,顧瑾瑜這個護花使者倒指責起了我。
聞言,蘇佳眼眶瞬間蓄滿了淚,一臉哀怨的望向我。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挺舒心的。
他們越生氣,我就越興奮。
蘇行和蘇佳現在住的那棟別墅是母親婚前買的,很不幸母親在走後把這棟房子留給了我,而我也只不過是賣了出去。
當然,降了一點價、讓買主在合適時間裏搬進去這點事,不過是順手而爲罷了。
但做歸做,這事我肯定不會當衆承認。
「沒由頭的話可不要亂講,顧少爺,我只是把房子賣出去了而已,別人什麼時候上門收房我怎麼知道?而且我怎麼知ţùₚ道蘇佳竟然住在我的房子裏。」,我眼皮都不帶抬地反駁道。
顧瑾瑜臉色一黑,但又拿我無可奈何。
除了拿那鑑別不出綠茶的眼睛瞪我,也只能灰溜溜的跑去蘇佳位置安慰她。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過段時間,他還能不能如此堅定得站在對方身邊。
-13-
不出一月,我眼睜睜瞧着蘇佳身上戴的首飾越來越少,看着她的衣服從前段時間的奢侈變得越來越樸素。
我就知道離蘇行來找我的日子不遠了。
果不其然。
過了幾天,我一進家門,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父親。
見我回來,他難得的掛上慈祥的笑,一臉溫和的問我的境況。
「最近學習上有沒有什麼問題呀?快高考了,要放平心態纔行啊。」
面對這虛僞的關心,我當然要順着演下去了。
「學習上沒有,但生活上有點問題。自父親走後,我的錢便都交給外公外婆保管了,但父親你也知道,我花錢一向大手大腳,現在身上沒錢了。」
我這話一出,父親還欲說的話瞬間吞了回去。
父親身處高位久了,能力長沒長不知道,但虛榮心和自尊心倒是長了不少。
即使知道我是在說慌,但他也再拉不下臉問我借錢。
蘇氏越來越不行,結果蘇行還在幻想着搞科研弄新技術。
現在公司資金鍊都快斷了,估計已經把蘇佳及自己身上的所有資產都變賣得差不多,才勉強支付了上月工人的工資。
蘇行挫敗而歸,但在我這行不通,他自然會將心思打到別人身上去。
翌日,我看着顧瑾瑜臉上日漸染上的愁色,和整日一臉癡怨的望着顧瑾瑜的蘇佳。
他們關係的變化全班同學都感覺到了,甚至有知情者暗地裏將消息傳得滿校皆知。
顧瑾瑜本性重利,涉及到利益的東西,愛情就得靠邊站,不然當初也不會答應與我們傅氏聯姻。
現在蘇氏有難,蘇行指望不上我這個女兒,自然只能把想法打到另外一個女兒身上去。
可蘇佳能幹什麼呢?也就與顧瑾瑜的感情可以利用了。
蘇行每日旁敲側擊的讓蘇佳向顧瑾瑜借錢,或者讓顧氏拉蘇氏一把。
要是往日,顧瑾瑜倒也不會爲這點小事爲難。
可如今有了陳星河這個對手在一旁虎視眈眈,顧伯父和顧氏上下都在觀望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個時候遞上把柄這種蠢事,顧瑾瑜怎麼可能會做。
兩人的關係現在就像一根繃緊的弦,表面雖還勉強維持原樣,但大家都清楚,這根弦隨時都有可能繃斷。
而作爲惡毒女配的我,自然不會放棄這種機會。
我找準時機,把往日顧瑾瑜與蘇佳膩歪的照片交給了外公。
本就疼我入骨的外公見我受了委屈,立馬就拿着手中照片打算爲我討個公道。
據外公說,顧伯父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氣的臉都綠了,但到底是混跡商場已久的人了,處理這些事來倒不像年輕人一樣拖泥帶水。
顧氏在一次合作裏給傅氏讓了利,到底是要爲顧瑾瑜的問題付出些許代價。
婚約如願解了,但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估計是從蘇行那裏聽聞這消息的蘇佳,第二天神采奕奕,似是將前段日子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路過我身邊時還故作關心的安慰我,「姐姐,你也不用太難過,畢竟結婚這種事還是要你情我願的,你和瑾瑜哥哥沒有感情基礎,婚約解除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嗯,這話我很贊同。
我難得沒有懟她,擺出一副鬱鬱寡歡的狀態。
見顧瑾瑜進教室後,我將頭低的更低了些,只等對方上鉤。
「瑾瑜哥哥…」
蘇佳歡快的走上前拉着顧瑾瑜的手臂,顯然將之前的隔閡拋擲在腦後。
顧瑾瑜眼圈烏黑,望了我許久,見我如今不似往日那般神氣,便一臉疲憊的走到我身邊的低聲問道:「雨琴,爲什麼要上門退婚?」
我沒有言語,只是視線始終落在蘇佳身上。
一切盡在不言中,我此番作態更是給足了顧瑾瑜希望,就差滿臉寫着只要你跟蘇佳斷了婚約就能繼續。
「我不喜歡她,我只是把她當妹妹而已。」,顧瑾瑜不帶猶豫的就說出了這句話。
很明顯,這是顧瑾瑜思考了一晚上的選擇。
在他心裏,權勢和愛情相比,終是權勢更勝一籌。
蘇佳笑意戛然而止,嫁入豪門的夢剛做就要醒了。
她慌張的扯着顧瑾瑜的手就追問了起來:「瑾瑜哥哥,你ţů₁在說什麼呀?你不是說你最喜歡我的嗎?」
我眸帶怨懟的看了顧瑾瑜好幾眼。
顧瑾瑜此時還有什麼不懂,忙就與蘇佳撇清關係,「我怎麼會喜歡你,我一直都是把你當妹妹看的,如果因此讓你有什麼誤解的話,我對你道歉。」
蘇佳眼角滑下了淚水,默不作聲的搖着頭,傷心欲絕的連我都忍不住叫好。
達到目的的我嘴角扯上了笑意,「別哭了,談戀愛這種事還是要你情我願的,你和瑾瑜沒有感情基礎,早說清早好。」
原話送還。
頓時蘇佳眼淚流的更兇了,哭着就跑出了教室。
顧瑾瑜望了對方背影幾眼,但到底還是沒有追出去。
「關於這件誤會,過幾天我會偕同父親親自上傅家解釋清楚,我們的婚約照舊,可以嗎?」對方眸含期待。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婚約還有可能,顧瑾瑜你哪來的臉?」
我漠然的看着對方,裝出來的憂鬱不復存在。
「我蘇雨琴有你沒你都是傅氏大小姐,你憑什麼覺得我就會弔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
話音不大,但讓整個教室的人聽到也是綽綽有餘了。
顧瑾瑜僵在了原地,眼裏的怒意肉眼可見。
如果眼神能殺人,相必現在我已經死了很多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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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後,顧瑾瑜還是去找蘇佳複合了
可所有人都看得見兩人之間的隔閡。
爭吵,無奈,妥協都似乎在消磨着他們之間那本就微薄的感情。
不出預料,他們的高考都考砸了。
蘇佳原本名列前茅的成績如今只能堪堪上個普本。
蘇行經營的公司在高考的暑假時宣告破產,整日的就跑到我別墅裏噓寒問暖的,想借着我東山再起,生活的窘迫讓他把蘇佳的感受徹底拋到了腦後。
顧瑾瑜倒沒比往常差太多,但退步是必然的。
與陳星河這個高考狀元還是遜色了些。
據說顧伯父怒其不爭,將他送往國外。
但誰都知道,他被顧伯父拋棄了,等他回來,顧氏早就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等多年後,我讀完大學,開始學着接管傅氏。
再回頭看,還是很慶幸自己當初夠「惡毒」。
人生的劇本從來都不會是固定的,當你的劇本被定義爲女配時,只顧抬頭前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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