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年,我和宋燃只睡了一次。
結束之後,他冷淡開口:「聯姻而已,你也不用委屈自己。」
後來我想通了,提出離婚。
宋燃果然激動到連簽字的手都在抖。
直到眼前出現一排彈幕:
【不要啊!姐姐!】
【求姐姐疼疼他吧!他都快碎了!】
【哭出來啊哥!拿出來躲被窩裏鬼嚎的勁兒啊!】
【要啊!爭啊!去啊!戰啊!】
【姐妹們,算了吧!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以後連拿姐姐蕾絲褲褲打飛機的機會都沒嘍~】
-1-
向來講究效率的宋燃,籤個名字已經簽了十幾分鍾。
他低垂着頭,手抖得厲害。
我抿脣,挪開視線。
沒想到他對我主動提出離婚這件事,表現得如此激動。
直到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才反應過來,或許他是對離婚協議上的財產分割不滿意。
剛想開口問他,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上面的彈幕。
話被堵在了喉嚨裏。
我張了張嘴,有些不可置信,緩了緩纔開口。
「宋燃?」
「你是……」
話沒說完。
宋燃就把已經簽好字的協議推到我面前,抬屁股走人,連眼神都沒有給我一個。
我鬆口氣。
只以爲剛剛的彈幕是自己的錯覺。
可下一秒,眼前又閃爍起來。
【現在躲衛生間哭有個屁用!】
【哭哭哭!就知道哭!蕾絲內褲都哭壞幾條了!】
【活該沒老婆!】
我愣住。
刻意忽略彈幕上已經提到過好幾次的蕾絲內褲,半信半疑地踏上了三樓的臺階。
婚後,除了那次意外。
我和宋燃在家裏的相處稱得上是涇渭分明。
我在二樓,他在三樓。
三樓只有宋燃的一間套房。
門開着一道縫。
安靜得甚至能聽見衛生間的水流聲。
我站定在門口,敲了敲門,「宋燃?」
水流聲戛然而止。
隔着一道門,只有宋燃的聲音傳出來。
「梁鳶,這是我的三樓。」
「有事情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2-
是的。
宋燃不讓我上三樓。
就和我讓他路過二樓都要目不斜視一樣。
我失笑了一聲。
突然想起前幾天宋燃還帶着小女友出席公衆場合。
ƭű̂ₕ我出現時,又刻意把小女友護在身後。
我沒有去打聽那個小姑娘的身份。
一來,這種事情在圈子裏,見怪不怪。
二來,我懶,懶得把時間精力放在雌競這件事上,尤其是爲了男人。
至於我和宋燃。
是最最正經的商業聯姻的關係。
從相親到訂婚再到結婚,草率到一個月就辦好了。
宋家比起我們梁家,其實差了幾個檔次。
但宋燃比我小。
父母特意給我挑了個年齡小的。
他們說:「年紀小的纔會疼人。」
可能剛開始,我對這段聯姻是抱有一絲期望的。
但婚禮結束的當天晚上。
我臨時出差了。
宋燃也是。
後來因爲工作都忙,接觸得少之又少。
只是在每一次需要共同出席的場合,默契地演着恩愛夫妻的角色。
能撐七年,也算可以交差了。
確認宋燃沒問題之後,我忽略了眼前不斷變化的彈幕。
出門前,我把離婚協議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
拿手機給宋燃發了條消息,約他下週一去民政局辦手續。
宋燃回覆得很快。
就只有一個「好」字。
-3-
梁姒約我。
梁姒是我的妹妹。
和我一樣,逃不掉的聯姻命運。
可她比我強。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連手段都比我強。
酒過三巡。
她突然把話題轉到了我和宋燃的身上。
她說,「我覺得姐夫愛你,是真的愛的那種。」
愛嗎。
我抿了口酒,鬼使神差地問了她一句,「那你呢,愛他嗎?」
梁姒的聯姻對象和一個女明星攪和在了一起。
視頻上了好幾次熱搜都沒壓下去。
梁姒向來愛憎分明。
恐怕江家求來的這場聯姻,要結束了。
梁姒喃喃着視頻下面的那句「高位者低頭」的評論。
我凝着那幾個字,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酒。
勸她。
「什麼低不低頭,玩玩兒而已。」
「實在生氣,要麼你也玩兒一個,我給你兜底。」
梁姒沉默着,大概在考慮可行性。
她向來離經叛道。
都說是我寵出來的。
我彎脣笑了笑,腦海裏卻不知道怎麼就又出現了宋燃和那個小女友在一起的畫面。
胃部火辣辣地燒着。
我把酒杯推開,不知道到底在勸誰。
「算了,新鮮感過了就好了,最多三天。」
直到眼前刷的彈幕越來越多,讓我逐漸怔愣住,有些不可置信。
【剛剛答應離婚多幹脆,現在追出來就有多狼狽!】
【求求了!大女主從不雌競啊!別帶着你從遠房親戚那兒借來的妹妹出來了!】
【哥你這樣要拿什麼讓姐姐相信你愛她啊!】
-4-
梁姒接了通電話就走了。
臨走前,她給我遞了個眼神,目光落在我身後的卡座。
我回頭。
正巧與宋燃的視線相撞。
他淡定地收回視線,從桌子上的果盤隨便挑了個水果,喂到身邊小女友的嘴裏。
小女友皺了皺眉,轉頭吐了出來。
彈幕又一次刷了起來。
【這回姐姐該信了吧!他們真的就是遠房兄妹啊!】
【你看他連表妹芒果過敏都不知道啊!真的就只是想讓姐姐喫醋啊!】
【不張嘴的男人能不能萎啊?】
說實話。
我依舊懷疑彈幕的真實性。
但我還是徑直走到了宋燃面前,「宋總,玩兒得挺花?」
我很少干涉宋燃的私生活。
就像他也從來不過問我一樣。
圈子裏都說宋燃玩兒得花。
連我遠在國外享清福的父母都有所耳聞。
父親氣得吹鬍子瞪眼,半天就只喊出了句,「離婚!離婚!離婚!」
他讓我們離婚那天。
我和宋燃睡了。
閨蜜說,有一種天雷勾地火的架勢。
宋燃的身材很好。
要哪兒有哪兒。
如果沒有在結束之後提醒我「聯姻而已,你也不用委屈自己」的話。
宋燃沒有回應我。
倒是他身邊的小女友坐不住了。
她一會兒撓撓胳膊,一會兒撓撓脖子。
眼淚簌簌地往下落,委屈巴巴地扁着嘴,「嫂子……」
-5-
我打了 120。
宋燃冷着臉跟在我身後。
直到把表妹送回家,他才主動開口解釋,「我不知道她芒果過敏。」
我「嗯」了一聲。
宋燃把車停到了路邊,突然問我,「爲什麼要和我離婚,理由呢?」
我轉過頭,卻發現他正緊張地盯着方向盤,攥着方向盤的手也青筋暴起。
甚至眼神都不敢給我一個。
彈幕罵得起勁。
【廢話!要你有屁用!】
【除了會偷姐姐蕾絲內褲!你還會幹什麼!】
我閉了閉眼。
實在不願意提起蕾絲內褲這件事。
晚上出門前,阿姨把我喊住。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內衣褲還是要經常曬曬消毒的,一直掛在洗手間不好。」
我幾乎是瞬間被臊到臉紅。
阿姨不住家。
每天早晨 6 點到,晚上 6 點回。
家裏的三餐和日常家務都是她負責,連宋燃的三樓也是。
直到現在。
我認命了。
那些衣物真的不是無故消失。
我咬了咬脣,好半天才說出一句,「沒感情。」
宋燃猛地抬頭,看向我,微眯着眼。
他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時,我愣住了。
卻沒想起來推開他。
安全帶的鎖釦被他鬆開。
就連座椅都被他莫名逐漸放平,移到了後面。
他的手託着我的下巴,狠狠啃咬着。
直到我有些喫痛,悶哼出聲。
【不是,都支棱起來了!】
【廢物!狗屎!姐姐享受着呢!怎麼還跑了呢!】
-6-
那天晚上。
宋燃沒有回家。
我躺在副駕上,一邊喘息着,一邊平復自己的心情。
【夠了!我看不下去了!】
【真的有種巴掌扇不進屏幕的無力感,誰懂。】
【踏馬的!姐姐換個男人吧!我不勸了!不中!這個真不中!】
彈幕滾動得飛快。
我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打電話叫了司機。
第二天一早。
喫過早餐後,我主動聯繫了宋燃。
他幾乎是秒接電話,啞着嗓子「喂」了一聲。
彈幕說他推開車門後,一路踉蹌着逃到了附近的酒店,又衝了一夜的冷水澡。
所以把自己凍感冒了。
彈幕都在罵他活該。
閨蜜也這麼說。
宋燃跑了以後,我先是給閨蜜打了電話。
她尖叫着,「可是他看起來很會炒菜啊!」
「我們要離婚了。」
我如實說。
我把離婚的想法也跟父母說了。
他們看過離婚協議,覺得財產分割上還是有些瑕疵需要處理。
所以我約了宋燃,在我的辦公室見面。
宋燃到時,我和朋友的談話已經接近尾聲。
臨走前,朋友給我推了一張名片,還不忘叮囑我。
「很大,很棒。」
「可以試試。」
我沒注意到宋燃逐漸難看的表情。
卻注意到了彈幕。
【笑死,孩子不會連滑雪場的醋都喫吧。】
【別懷疑自己!你的棒!大的!】
我:……
-7-
宋燃坐在沙發上,緊抿着脣。
我進來時,他的目光才從朋友推給我的名片上移開。
我輕咳了聲,把新起草的離婚協議重新拿給了他。
「離婚的事情我和爸媽說了。」
「協議的內容要調整,但你放心,你也……」
也不喫虧。
結婚前,我們都做過財產公證。
按理說,離婚其實只需要去辦個手續就行了。
但結婚前,宋燃非要折騰買了現在住的別墅,寫在了我的名下。
珠寶首飾也送了我不少。
就連賬戶上的錢也都轉給了我。
當然呢。
我知道宋燃是被逼的。
說宋燃玩兒的花,我也是不信的。
結婚前一晚,我和梁姒在酒吧遇到了他。
他抱着酒瓶子,又哭又笑。
我們離得遠,隱隱約約只聽到宋燃說喜歡誰喜歡了好多年。
梁姒嚇得拉着我就跑。
我其實也沒打算衝上去問。
聯姻又能有幾個真心喜歡。
現在既然打算離婚,這些東西我也沒打算留着。
可我話還沒說完,宋燃就打斷了我。
「什麼大?什麼棒?」
「梁鳶,不要什麼東西都去試,危險。」
宋燃一本正經地盯着我看,聲音卻有些不自在。
我:……
彈幕:【……】
滑雪場三個字最終被我嚥了回去。
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就沒必要再節外生枝。
我把筆遞到宋燃面前,「和你沒關係,看看沒問題就簽字吧。」
-8-
宋燃不僅沒簽協議。
還把之前的那份協議扔進了碎紙機。
他轉過身,聲音莫名有些抖,「明天早晨我要出差,離婚的事情回頭再說。」
視線落在他緊握成拳的手上。
我沉默了一會兒,在他拉開門的前一秒,喊住了他。
「宋燃,你不會是……」
「不是,沒有。」
「你想多了,出差結束,我會聯繫你的。」
宋燃的脊背僵直了一瞬,奪門而出。
我乾巴巴地「哦」了一聲,尷尬地坐在沙發上。
手忙腳亂。
半天才反應過來,前幾天宋燃的確和我說過要出差的事情。
【出差?!哥你不是已經把出差行程延後了嗎?】
【不是哥,感覺姐姐都已經知道你喜歡她了啊。】
【犟嘴哥就犟吧,早晚火葬場,嘿嘿嘿……」
哦。
延後了。
還喜歡我。
說真的,我懷疑彈幕把我當傻子。
這兩天宋燃的表現和喜歡我……嗯,南轅北轍。
直到助理敲門,我才壓下被彈幕反覆影響的情緒。
「梁總,下週一臨時有個會,和您的私人行程撞時間了。」
私人行程。
和宋燃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行程取消了,正常開會。」
說這句話時,我只覺得臉上莫名地燙。
-9-
週六,我把閨蜜約了出來。
去滑雪場。
朋友老婆新開的,邀請我去捧場。
我是到了以後才知道的。
滑雪場的特色是一水兒的模子教練。
冰天雪地。
188 肌肉男抱着滑的那種。
閨蜜抱着滑雪板,瞠目結舌,打趣我。
「這位女士,你早說你喜歡這口啊。」
「那宋燃確實不行。」
我……不喜歡。
但我確實不怎麼會滑雪。
而且朋友老婆特意幫我留了最權威(身材最好)的教練。
【禮義?廉恥?地址?】
【滑雪場零下十五度,教練的懷裏 36 度。】
【別說了別說了,咱狗狗祟祟全身武裝的哥又碎了。】
彈幕出現時。
教練已經握住了我的手,教我調整雪杖長度。
明明只是正常的肢體接觸,我卻因爲彈幕的話緊張地往後一縮。
視線也在滑雪場掃了大半圈。
「別怕,姐姐。」
「我扶着你,不會摔的。」
教練只以爲我是第一次滑,不斷鼓勵我。
身側滑過被教練抱在懷裏的閨蜜。
她的尖叫聲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點頭。
暗自心虛,又被彈幕影響了。
直到教練彎腰糾正我的姿勢,指尖快要觸碰到我的腰時。
彈幕說的狗狗祟祟、全副武裝的宋燃突然衝了出來。
他撞開我身側的教練,整個人像座大冰雕,直愣愣杵在我們兩個中間。
滑雪鏡後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我來教她就行。」
-10-
「宋燃?」
「你Ṫŭₖ不是出差了嗎?」
我壓下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上揚起的嘴角。
故意問他。
宋燃一邊嘟囔着,一邊把教練又往邊上擠了擠。
他握着我的手。
隔着厚厚的手套,我似乎都能感受到宋燃掌心的溫度,燙得厲害。
所以根本沒聽清宋燃說什麼。
【狗狗祟祟哥剛剛說什麼了,有沒有姐妹聽清了啊。】
【哈哈哈哈他說他家都快被偷了。】
【不過姐姐好像也沒聽到。】
這回聽到了。
「等等。」
「你會滑雪……的吧?」
我盯着宋燃滑雪鏡上不斷凝成的白霧,張了張嘴。
怕死。
梁家這麼大的攤子,梁姒靠不上。
卻忘了。
雄競,是刻在男人骨子裏的基因。
「當然,簡單。」
宋燃話音剛落。
整個人就以完美立體的大字型,摔進了雪地裏。
示範個犁式剎車,炸起漫天雪花。
滑雪板也咕嚕嚕地滾出去老遠。
彈幕:【……】
我:……
身側的教練失笑一聲。
他帶着我滑到宋燃面前,伸手想要把宋燃扶起來,卻被宋燃一把拍開。
像只炸毛的狗。
摘下滑雪鏡後,紅紅的眼尾。
更像狗了。
「你沒事吧?」
我壓下想笑的衝動,儘可能地放平語氣。
卻沒想到教練見縫插針了一句。
「先生,您要是不行的話,我可以喊同事過來帶您。」
-11-
【哈哈哈哈好慘一男的,沒帥硬耍。】
【哈哈哈哈笑發財了,我怎麼感覺教練在陰陽咱哥不行啊。】
【賭一包辣條,教練有隱藏身份!】
「我怎麼不行!」
「就你行!你棒!你大!」
宋燃有些咬牙切齒。
直到閨蜜滑過來,停在我身側,一臉驚訝。
「宋燃?」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出差嗎?」
閨蜜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着他,然後撲哧笑出聲來。
我發誓。
宋燃那天的臉色比滑雪場的氣溫還要冷。
「梁鳶,我們還沒離婚。」
「你清楚吧。」
這男人。
明明在和我說話,卻狠狠瞪了教練一眼。
想到那天彈幕說宋燃連滑雪場的醋都喫,我憋着笑點頭。
卻聽到他下一句說的是,「行,你清楚就行。」
然後垂頭離開。
和那次睡了以後,他扔下的那句「聯姻而已」,有什麼區別!
【???不是哥你?】
【這就完了?不是你走什麼走!你回來啊!】
滑雪的興致徹底沒了。
教練帶着我回到了場外,一直等到閨蜜玩兒夠了出來。
「宋燃走了?」
閨蜜問我。
彈幕說宋燃還在。
我藉着和教練聊天的機會偷偷掃了好幾圈,沒找到。
所以只能和閨蜜說,「走了。」
「那剛好,我們四個一起去喫飯。」
「四…四個?」
閨蜜眯着眼笑,「你、我、你教練、我教練。」
-12-
閨蜜堅持。
教練主動。
彈幕炸翻天。
好在喫飯的地方就在旁邊,甚至還有溫泉酒店。
去餐廳的路上,我才隱隱約約反應過來彈幕說的教練的隱藏身份。
「江寂!」
「你回國了啊!」
我後知後覺。
江寂出國前可是個 180*180 的胖子啊。
我認不出來很正常吧。
江寂失笑出聲,「大小姐,好歹跟了你好幾年,纔想起來我?」
閨蜜無語地瞥了我一眼。
【跟了姐姐?好幾年?】
【不是,姐妹們,這集我沒聽說啊!】
【完了,咱哥有情敵了。】
彈幕猜得天花亂墜。
我已經無暇顧及,而是漾開笑容。
「誰讓我結婚你都沒回來呢,想不起來你很正常。」
「怪不得你姐夫一定要讓我來捧場呢。」
江寂剛想解釋什麼。
我的手機突然瘋狂響起消息提示音。
我點開。
宋燃的對話框裏,顯示了一排消息撤回。
最後的一句是:「梁鳶,首先你是我的妻子,其次你是我的妻子,最後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有些事情不需要我提醒你。」
我:……
勾了勾脣,關掉手機。
就不回。
【笑死我了!死裝哥!有本事你來啊!】
【姐妹們,快看後視鏡!】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見縫插針地來了!】
跟着彈幕。
我把視線挪到了後視鏡。
宋燃開着我的紅色敞篷,像只瘋狗一樣追在閨蜜車後。
-13-
餐廳門口。
宋燃幾乎是在車停穩的下一秒就衝了過來。
他拉開車門,用手護着我下車。
沒人看到他的手在輕輕顫抖。
當然,我看見了。
但還是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抬頭對上他紅紅的眼,問他:「你怎麼來了?」
宋燃的眼尾泛着紅。
「你就沒發現那個教練有問題嗎?」
「他看你的眼神不正常。」
江寂剛好下車,就聽到這麼一句。
他「嘖」了一聲,故意嗆聲,「姐姐,他誰啊。」
【嘶!這麼快修羅場!刺激!】
【這個江寂有點東西!姐姐姐姐叫得多好聽啊!我都酥了!】
「我是梁鳶的合法丈夫!」
「合法的!」
宋燃把這三個字咬得無比重。
甚至一邊說,一邊悄咪咪地用手攬上我的腰。
我裝作不知道。
江寂愣了一瞬,聳了聳肩,笑得吊兒郎當。
「哦,那咋了?反正也要離。」
這回不止我。
就連宋燃都呼吸一滯。
我震驚地看向江寂,又回頭看向閨蜜。
彈幕早就刷得飛起。
【哈哈哈哈好一個那咋了!好一個要離!】
【不是,咱哥好不容易長嘴一次。】
【我不信,這一定是姐姐閨蜜安排的劇本。】
【對對對!一定是爲了讓咱哥喫醋!誰讓咱哥不長嘴!】
我深吸了口氣,決定解釋。
宋燃攬着我的手卻突然用力,把我帶進了懷裏,下巴重重磕在我頭頂。
「看好了。」
「梁鳶是我老婆,只能我碰。」
-14-
我是被宋燃扛走的。
江寂來來回回圍繞着「Ŧú₅離婚」兩個字,刺激到了宋燃。
他把我扛到肩上,任憑我喊什麼都不聽。
直到進了酒店套房。
他才終於把我鬆開,放倒在牀上。
「你喜歡滑雪的話,我可以學。」
「等我學好了再教你。」
他一邊說,一邊檢查我的膝蓋。
在發現摔紅了以後,冷着臉跑進洗手間,拿了熱毛巾出來。
「你和那個教練很熟?」
他一邊說,一邊氣鼓鼓地用毛巾給我熱敷。
而我。
早已呆愣住。
尤其是看到滾動的彈幕時。
【嘿嘿嘿……咱哥行!咱哥今天晚上行!】
【咱哥能不能矜持點!隔着布料就已經迫不及待支帳篷!】
【咱就是說看這麼久,終於能喫肉了!上桌上桌!】
結婚七年。
我和宋燃的親密接觸,Ŧū₋幾乎可以用蜻蜓點水來形容。
他不主動提,我也不會要求。
大概是被彈幕引導着。
我的視線落在了宋燃的……部位。
所以這些年宋燃和我故意保持距離,是因爲怕忍不住?
「宋燃,你…….」
我想到了結婚前一晚。
宋燃提到的那個他喜歡了很多年的女生。
宋燃仰頭對上我的視線,眸子閃了閃,攥着我腳腕的手突然收緊。
我盯着他滾動的喉結,心尖一顫,突然來了興致。
話到嘴邊,又換了個問題。
「你餓嗎?我餓了。」
他俯身壓上來時,我緊張得不行。
【好姐姐!咱哥都餓死了!】
【給我做!大做特做!】
【天殺的!別打碼啊!我是尊貴的威了批啊!】
我…
說的不是這個餓吧?!
-15-
宋燃睡完就跑。
我和彈幕都萬萬沒有想到。
【咱哥怎麼回事啊?不會真的有其他喜歡的人吧?】
【樓上的點名批評!】
【咱哥書房裏全都是姐姐的照片,咱哥還能喜歡誰。】
我垂眸,想起之前宋燃千叮嚀萬囑咐阿姨。
千萬不要打掃書房。
書房。
我壓下微揚的脣角,揉着痠痛的腰從牀上爬起來。
外面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很神奇。
和從前在家裏喫的味道竟然一模一樣。
我給宋燃發消息,「早餐是你讓阿姨送過來的?」
我從小就挑。
喫的、用的、穿的。
宋燃的名字換成了正在輸入中。
輸入了好半天,回了一個,「嗯。」
我本來想問他去哪兒了,但還是忍住了。
彈幕已經解疑答惑了。
比如。
【咱哥那張嘴,真的,撕了算了。】
【就是啊!我剛睡醒就看到咱哥已經在做早餐了!】
【姐姐不會不知道自己喫了七年的早餐都是咱哥做的吧?】
【哈哈哈嗝~又想到咱哥之前躲在三樓看姐姐喫早餐的一臉花癡樣了。】
【自己哄自己,給自己哄高潮了都~】
手裏的叉子頓了又頓。
流心蛋的黃,流到了盤子裏。
宋燃每天一早鬼鬼祟祟上樓的身影在腦海裏突然閃回。
我以爲他是夜不歸宿。
雖然當時沒生氣。
但。
宋燃這麼能忍。
做什麼事……都會成功的。
-16-
梁姒真的玩兒了一個。
宋燃一天都沒聯繫我,我乾脆把梁姒約了出來。
也讓人把梁姒養的弟弟接了過來。
梁姒抱着胳膊,滿臉寫着不同意。
「不行。」
「他膽子小,你嚇到他怎麼辦?」
我皺眉,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梁姒。
「喜歡了?心疼了?」
「仙女也會動凡心了?」
梁姒搖頭。
她說也沒有,養沈闕就像養了一條小狗。
每次見到她,都會開心地搖着尾巴,怪可愛的。
狗。
我想到了滑雪場那隻紅眼的委屈小狗,和那隻飆車追在後面的醋精小狗。
但我還是出聲提醒。
「退婚要有拒絕不了的理由。」
「養情人甚至有私生子,在我們這個圈子都再正常不過。」
沈闕到時。
梁姒的情緒才稍稍緩好。
沈闕的一聲「姐姐」,哄得梁姒嘴角始終揚着。
她抱着沈闕的胳膊,看不出誰長誰小,誰在撒嬌。
我給沈闕倒了不少酒,一杯接着一杯。
梁姒心疼得要死。
直到沈闕倒在沙發上,梁姒驕傲地踢了踢沈闕的腿,問我:
「劇組撿回來的。」
「帥吧。」
【帥!帥得咱哥醋缸子都打翻了幾個!】
【咱哥怎麼連未來妹夫的醋都喫啊!真的救命!】
【哈哈哈有沒有可能是因爲姐姐說的那句養情人和私生子啊!】
【誰讓他不打招呼睡完就跑,活該!】
【沒見過這麼準備驚喜的哈~】
-17-
宋燃又來了。
狗鼻子,聞着味道來的。
和梁姒打完招呼以後,我偷偷從側門溜出來,讓司機送我回了家。
根本不可能給宋燃來找我的機會。
手機提示音響個不停。
宋燃發的消息。
不看、不回。
直接關機。
我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阿姨在廚房提前保溫了做好的醒酒湯。
我沒喝。
爭分奪秒地上了三樓。
彈幕說,宋燃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但手觸及到宋燃的門時,我還是猶豫了一瞬。
如果宋燃那個喜歡了很久的女生是我,也就算了。
如果不是。
嘖,應該不會不是。
大門外,響起汽車的剎車聲。
我勾了勾脣,推門走了進去。
路過書房時,我停了一下。
沒進去。
轉頭進了宋燃主臥的洗手間。
滿目的白,高高掛着我的黑色……嗯,內褲。
對比鮮明。
有幾條的蕾絲花邊,確實和彈幕裏說的一樣。
勾了絲。
我伸手剛想要拿下來。
宋燃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帶着細微的顫抖、緊張。
「梁鳶,你聽我解釋。」
「要是我說,是我撿到的,你信……嗎。」
宋燃甚至不敢看我。
耳根處泛着淡淡的紅,呼吸都變得急促。
【哈哈哈哈死裝哥我是真的不想再陪你鬧了!】
【你猜姐姐信不信,你好好猜猜呢。】
-18-
我正踮着腳。
轉身時,高跟鞋突然不聽話,讓我整個人往後跌。
當然。
我故意的。
宋燃慌亂地衝過來,把我抱在懷裏。
「扭到了是不是?」
「我看看。」
他緊張地把我抱到洗手檯上,想要把我的高跟鞋脫下來。
只是手在碰到我腳腕時,像是被燙了一下,縮了回去。
我凝着他,想笑又不能笑。
「我去拿藥,你坐好。」
宋燃語速飛快。
他站起來時,眼神閃躲着都不敢看我。
像只……心虛小狗。
「等等。」
「疼。」
我故意哼了一聲。
趁他低頭的功夫,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宋燃。」
「把我抱到牀上去。」
我故意靠近他的脖頸,身上還帶着些淡淡的酒精味兒。
【媽呀,原來姐姐這麼會釣。】
【那什麼,有沒有可能是咱哥本身就是個翹嘴。】
【姐姐稍微勾勾手指,咱哥就屁顛屁顛的。】
宋燃的臉噌地一下紅了。
和昨天晚上把主動權始終握在自己手裏的他,判若兩人。
小狗也不知道爲什麼。
但是小狗聽話。
他把我抱到自己的牀上。
真絲四件套和我用的一模一樣,就連房間裏的薰香都是一樣的。
「宋燃,你抱抱我。」
我故意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往牀上帶。
要面子。
也是刻在男人骨子裏的基因。
我大度地給他遞了個臺階。
我故意把目光落在宋燃的脣瓣上。
再下移到他正上下吞嚥的喉結上。
直到宋燃終於用手扣住我的後腦,吻了上來。
接吻這種事情,當然要男的主動。
-19-
宋燃的驚喜。
他不提,我也不問。
甚至對他早晨的不辭而別,表現得毫不在意。
一直到第二天。
宋燃依舊起得很早。
我穿好衣服下樓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但見不到宋燃的人。
【不是,咱哥又躲書房寫他那個破日記呢?】
【姐姐的脣又紅又腫,都不知道過來親親消消腫嗎!】
【服了,每次睡完就消失,到底會不會追女人啊!】
我忍着笑,喫着宋燃的愛心煎蛋。
依舊流心的黃。
如果會追。
也不至於等到我提離婚。
想到這兒,我給江寂發了條消息,讓他去公司等我。
又給宋燃發了條消息,「在家嗎?」
宋燃回覆得很快。
「在。」
我用毛巾擦了擦手,繼續發,「下樓,聊聊。」
宋燃把「在」撤回了。
發了個,「不在。」
我抬頭,往三樓的方向看了一眼。
拿着包,走到玄關換鞋。
臨出門前。
我又給宋燃發了條消息。
「那下午ṭŭ̀ₚ民政局見。」
「離婚協議我在公司打印好,兩個版本都帶着,隨你籤哪個。」
【哈哈哈哈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姐姐帥氣!用完就扔!就該這樣!逼死他!】
【好好好!姐姐拿咱哥當全自動按摩棒呢,還是一次性的,嘿嘿。】
我垂眸,盯着宋燃的正在輸入中,盯了兩分鐘。
一個字都沒等到。
所以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抓着江寂和我拍了張合照。
難得發了條朋友圈。
配文:【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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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寂跟我炫耀在國外泡到的那些帥哥時。
宋燃闖了進來。
助理尷尬地和我解釋,「梁總,宋總一定要進來。」
我點頭。
示意宋燃坐到我的對面。
當然呢。
江寂挨着我坐。
宋燃坐下來以後,目光幽幽地盯着我。
像個棄夫。
我沒再多給宋燃任何一個眼神,而是認真品鑑江寂展示的腹肌照。
「你看這個。」
「19,190,19,怎麼樣,介紹你認識。」
「這個看着就行。」
我點頭。
金髮碧眼,確實不錯。
「這個也不錯,18,188,18。」
「這個ţū₂這個,這個 20,200,20。」
江寂在欣賞男人這件事上,頗有心得。
我從震驚到平復到接受,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
他姐姐,花了三年。
他父母,花了十年。
到底沒受得了,從國外把人抓了回來。
至於我和江寂。
我倆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看不對眼的那種。
「你有話要說嗎?」
「沒話說我們就出去喫飯了。」
江寂突然把矛頭指向宋燃。
宋燃來之前,江寂勸我離婚,勸了一個小時。
彈幕一邊舔屏,一邊實時反饋宋燃的位置。
【斯哈!死丫頭!喫得真好!】
【姐姐這種細糠你不適合,留給我們。】
【死裝哥還有三秒抵達戰場。】
【嘿嘿來了,姐姐聽我的,晾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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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寂差點捱揍。
Ṫù₍宋燃總是能被江寂惹炸毛。
我橫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給江寂使了個眼神。
「你喜歡哪個?」
「18、19、還是 20?」
「所以你要和我離婚,是因爲我不大,我不行嗎?」
宋燃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離譜。
他紅着眼。
整個人都在顫抖。
像只可憐無助的流浪小狗。
心臟泛起短暫的一陣針扎似的疼。
我嘆了口氣,指了指江寂離開的方向。
「辦公室的門沒關。」
【哈哈哈嗝~我不大嗎~我不行嗎~】
【過不去了,滑雪場的梗在咱哥這兒過不去了。】
【姐姐這招四兩撥千斤,笑死了。】
我抿脣。
走到門口,掃了一眼看熱鬧的祕書辦。
隨口問了一句,「下午的會幾點?」
「梁總,一點。」
我輕「嗯」了一聲,語調愉悅。
門剛關上。
宋燃就衝了過來。
他把我拉進懷裏,心跳如擂鼓,震得我心裏又酸又澀。
「你騙我。」
「你要開會。」
不然呢。
去民政局嗎?
我被他抱得有些緊,喘不過氣。
【嘿嘿嘿訓狗好啊。】
【咱哥終於要長嘴了是不是。】
【接下來該辦公室 doi 了吧,嘿嘿嘿。】
怎麼可能。
比起男人,賺錢更重要啊。
感受到宋燃小帳篷的變化,我扯了扯宋燃的袖子。
「那個,你聽到了吧。」
「我一點要開會,而且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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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
「餓了」這兩個字是宋燃的開關。
開會推遲了 2 個小時。
別問我爲什麼。
-23-
晚上。
宋燃終於把我帶進了他的書房。
這是他的私人領域。
當初裝修時,書房的面積設計得比他的臥室還要大。
我還在心底腹誹,挺會裝的。
有腔有調。
可現在。
鮮花鋪滿了整個空間。
幾個畫架上擺了幾幅我的畫像。
宋燃親手畫的。
「跟梁姒學的?」
梁姒的風格別具一格, 最喜歡畫裸男。
宋燃脊背一僵。
「嗯,給她畫室投了點錢。」
「雖然她不缺錢。」
我失笑一聲。
走到最新的一幅畫面前,旁邊的顏料盤才幹不久。
是我滑雪時的樣子。
彈幕說的照片, 全都被他用相框裱了起來。
掛滿了一整面牆。
大多都是我的單人照。
很多照片,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拍下來的。
也有很多照片,是他從我身邊朋友的朋友圈裏保存下來的。
零星的一些合照。
基本都是我們共同出席時的營業照。
心裏微微有些酸。
但也不內耗。
畢竟我也沒什麼錯。
我轉身, 對上宋燃泛紅的眸子。
「好了,我看完了。」
「然後呢。」
我實在不想自己 cue 流程,但宋燃真的墨跡。
彈幕也很急。
【趕緊啊!禮物呢!快點快點!】
【我們不想看這一趴!我們想看下一集啊!】
【書房 doi, 大 do 特 do,像妹妹妹夫一樣在畫室裏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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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過很多禮物。
卻沒想到宋燃會突然單膝下跪,捧出一枚戒指。
主鑽的周圍鑲嵌了不少碎鑽。
彈幕說戒指是他出國找設計師特意學習, 自己做的。
花了很久的時間。
我們第一次睡的那天晚上。
他連夜出國拜師學藝。
而我以爲他是認錯了才和我睡的, 所以連夜逃跑。
「梁鳶, 如果我說我喜歡了你很多很多年。」
「你信嗎。」
「你同意聯姻那天, 我高興得瘋了。」
可是那天。
我冷冷地掃了一眼宋燃, 扔下了一句, 「你們定就行。」
他以爲我不喜歡他,甚至厭惡。
我抿脣。
不敢看宋燃的眼睛。
厭惡不至於, 但當時的確算不上喜歡。
我不知道宋燃追逐了很多年。
從高中到大學到出國深造。
他比我小。
但一直跟着我的步調。
我沒談過戀愛。
宋燃也是。
外面說的都是我們想傳遞的人設。
我伸手,看着宋燃顫顫巍巍地給我戴上戒指。
「那我們試試。」
「不行的話還是要離婚。」
除了結婚那天。
我從來沒戴過婚戒。
無名指傳來微涼的觸感, 很神奇。
宋燃抬頭,「什麼不行?我怎麼可能不行?」
【哈哈哈你行你最行!】
【好了,我磕的 cp 終於在一起了!】
【先婚後愛太好磕了嗚嗚嗚!所以現在可以做了吧!】
【所以現在可以做了吧!】
【所以現在可以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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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
除了生理期。
我幾乎掛在宋燃的身上, 沒下來過。
他最喜歡問我的是,「大嗎?棒嗎?行嗎?」
我:……
彈幕:【……】
挺破壞氛圍的。
所以我和宋燃陷入了冷戰。
拒絕任何肢體接觸, 只能精神交流的冷戰。
宋燃臉皮變厚了。
他扯着我的睡裙, 「精神交流是哪種交流?深度交流也是精神交流的一種。」
這是我這個星期換的第十條睡裙。
我氣得把他轟回了三樓。
睡到半夜。
賴皮狗又爬了上來。
我父母回國那天。
我早早就醒了,腰痠、嘴疼, 雙腿直打顫。
偏偏宋燃睡得像豬。
我狠狠踹了他一腳,開車去的機場。
連他做的早餐都沒喫。
到機場時, 梁姒的脖子上繫了一條土得掉渣的絲巾。
我也是。
她一邊埋怨沈闕,一邊問我。
「姐夫呢」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沒有姐夫了。
宋燃跑了過來, 伸手把我的手握進了手心裏。
「梁鳶, 你最好說清楚你爲什麼生氣。」
「我可只是抱着你睡覺,是你……」
我一腳踩在他的皮鞋上, 瞪了他一眼, 「閉嘴。」
「我不。」
「老丈人回來țű̂ⁿ, 我找他替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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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梁姒問我。
喜歡宋燃什麼,怎麼感情突然升溫。
「喜歡……嗯, 身體吧。」
「用着還行。」
彈幕說, 【日久生情。】
我抿了口酒,勾着脣,也算是。
彈幕又說, 【姐姐, 要不你回個頭?】
宋燃眼底冒火。
他把我扛在肩上,扔進車裏。
「就喜歡我身體?」
「就只是喜歡我身體?」
「還行?」
「就還行?」
我勾脣看着炸毛小狗,笑出聲。
然後故意氣他, 「有待提高。」
眼前的彈幕逐漸消失,最後一行我記憶猶新。
像宋燃的日記一樣。
【在好多個不爲人知的細節裏,都藏着好多好多的我愛你。】
【那就祝梁鳶女士和宋燃先生相依到白首啦!】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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