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把我當兄弟。
我卻想脫他褲子。
生日會上,我關了燈鼓起勇氣向他表白。
一開燈卻看到他和我閨蜜親得口水拉絲。
他親完發現我站在他身後。
「你剛纔說你要脫誰褲子來着?」
我胡亂指了他室友。
「你室友。」
「哪個室友?我們寢室就一個單身的。」
「嗯嗯,就他。」
結果後來我被染着一頭金髮的混世大魔王堵在教室。
「聽說你想脫我褲子?」
我被嚇得瑟瑟發抖,「其實,這是個誤會。」
他吐了一個菸圈,「乖,自己過來幫我解開皮帶。」
我?
-1-
我跟陸衡從小就認識了。
他一直把我當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我卻想脫他褲子。
於是我開了一個小號,偷偷跟他網戀。
網戀到最上頭的時候,我決心跟他表白了。
他生日這天,我精心打扮,準備給他一點小小的震撼。
「別開燈!」
我衝進包間關了所有的燈,然後深呼吸。
「我喜歡你很久了,從我們認識開始,你一直把我當兄弟。
但這份兄弟情最終變了質,我有時候挺想脫你褲子的……
「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嗎陸……」
我話還沒說完。
啪一聲。
燈亮了。
包間裏,陸衡摟着我閨蜜阮琳親得口水拉絲。
一瞬間,我的腦袋空白了。
他像是也感受到了燈光的刺眼,用手溫柔地爲阮琳擋住光線。
「你剛纔說要脫誰褲子來着?」
哈哈哈哈哈哈。
包間一陣鬨笑。
我才發現包間裏面還坐了一圈他的兄弟。
臥槽怎麼還有其他人!
我感到很難堪,腦子飛速轉動。
「你室友。」
「哪個室友?我們寢室的都在這。」
臥槽,這臉丟大了,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正在我窘迫得不知所措時,有人來了一句。
「不對,江年好像不在。」
「對對對,就他,就他。」我像是找到了救星。
「既然他不在,那我先走了。」
-2-
我一路狂奔回寢室。
然後趴在牀上嗷嗷哭。
我一直在回想,陸衡和阮琳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爲什麼我一點都沒有察覺。
直到阮琳回來,我還是沒想通。
她帶了大包小包的零食分給大家喫,一臉嬌羞地說。
「男朋友買的。」
「誰啊?」室友問她。
「計算機學院的才子陸衡。」
聽到陸衡的名字,我的心都要痛死了。
也不知道是誰來了一句。
「陳蕊不是喜歡陸衡嗎?」
一瞬間,寢室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看向我。
「啊?我怎麼不知道?」阮琳看着我。
「陳蕊不天天跟着他,送奶茶,送早餐,大家都以爲他倆能成呢……」
「唉,你們誤會了,蕊蕊天天往那邊跑其實是喜歡陸衡的室友啦。」
室友們恍然大悟。
原來我去找陸衡其實是爲了他的室友。
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我還是不甘心,故作輕鬆地問她。
「你們什麼時候談的啊?」
阮琳一臉嬌羞。
「說起來,你還是我們的紅娘。」
「紅娘?」
我聽得一臉懵。
「就上次,你想整陸衡,讓我加陸衡,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仔細回想,是有這麼一次。
當時我用小號跟陸衡網戀得熱火朝天,他說他愛慘了我。
我沒有安全感,想讓阮琳側面幫我問問陸衡有沒有喜歡的人,好確定他是愛我的。
阮琳當時幫我問了,陸衡說有。
我興奮地一整晚都沒有睡。
那個人不是我還能有誰。
感覺自己被幸福包圍了。
可是怎麼又變了呢?
「他不是說有嗎?」我問阮琳。
「他是說有啊。」阮琳一臉嬌羞,「我沒好意思跟你說,他說喜歡我。」
好了,我心死了。
死得透透的。
所以在我最喜歡他的時候,他在撩妹。
這個妹還是我親手送上去的。
「蕊蕊,你喜歡陸衡哪個室友啊?」
「她喜歡那個江年。」
「你之前說你網戀了一個男生不會就是江年吧?」
「嗯嗯。」
我想敷衍話題,儘快糊弄過去。
「啊,那個江年不是那個爲了哄前女友,丟下演唱會幾萬粉絲被罵到退網的過氣明星嗎?你怎麼喜歡他啊?」
「聽說他爲了前女友飆車,還弄斷了一條腿,活該。」
「演唱會的錢還沒退給我,恨他一輩子。」
她們一臉嫌棄。
她們說啥我都聽不下去了。
我的心已經血流成河了。
-3-
但我沒想到因爲我一句謊話,事態發展到如此不可控。
全校同學都知道我想脫江年的褲子了。
但我甚至不知道江年是誰。
還有人在數學課上八卦我。
「不可能。」
「她沒那麼膚淺,不會喜歡江年那樣的。」
陸衡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真的,她昨天在寢室哭了一晚上,哭得牀都在抖。」
阮琳拍了他一下。
「聽說江年不是你室友嗎,蕊蕊可是我好朋友,你就不能幫幫她。」
陸衡笑得更猖狂了。
笑夠了纔回過頭問我。
「你昨晚真哭啦?爲了哥?」
「不是。」
「嘴硬,仔細想想,你每天除了我身邊都沒一個男的,你昨天想表白的人不會是我吧?」
我心底一顫。
他也知道嗎,我喜歡他?
我聲音都在抖。
「然後呢?」
「然後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喜歡我,老子要笑你一輩子,哈哈哈哈。」
神經病,我快被他氣瘋了。
我不說話了。
「更好笑的是,她剛纔跟我說你喜歡江年。」
「嗯,怎麼了?」
我反問他。
陸衡忍住不笑。
「怎麼可能呢,她不知道你最討厭男生紋身?江年那小子整條腿紋的醫生都找不到血管。」
「挺有藝術的啊,怎麼了?」
陸衡愣住了。
「你不是最討厭男生抽菸嗎?他一天一包。」
「挺性感的啊,怎麼了?」
「他不僅抽菸,還喝酒,每次回寢室都喝得爛醉。」
「世界上像他這麼深情的男生很少了。」
陸衡有些急了。
「陳蕊,你今天有病吧?」
「他一個五毒俱全的過氣戲子,還斷了一條腿,能動嗎,怎麼你還愛了?」
我搞不懂他明明不喜歡我。
又來因爲一個謠言來跟我鬥什麼嘴。
我也沒了耐心。
「斷一條腿怎麼了?非得讓他動,我就不能自己來嗎?」
陸衡這下是震驚到徹底沒話說了。
看到他被懟得啞口無言的樣子,我總算爽了一下。
但也就只爽了一下。
下一秒,在我旁邊蓋着衣服睡覺的哥們,把衣服一掀,露出一頭金髮——
「行了,能讓我睡一會兒嗎,我不喜歡你。」
我?
陸衡?
-4-
「江年,你什麼時候來上課了?昨晚不是出去喝酒泡妹了,都沒回寢室?」
陸衡看着我身邊的這個男生,故意看着我笑。
聽到江年兩字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就是江年啊。
想到我剛纔大言不慚地說的那些話。
我死了得了。
我悶着不敢說話了。
陸衡更囂張了。
「喂,兄弟,你旁邊這個妹妹說想脫你褲子。」
我真是服了陸衡這個老六了。
他就是篤定我在撒謊,故意整我。
他太瞭解我了。
我整張臉都羞紅了。
江年終於被陸衡煩得抬起頭來,掃了我一眼。
「嗯,沒脫你的,你急了?」
陸衡愣住。
「誰急了?」
氣氛一陣尷尬。
阮琳上完廁所回來,剛好碰到這一幕,顯得很興奮。
「江年你今天怎麼來上課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繼續說:
「陳蕊昨晚因爲你哭了一整晚,你就不能跟她和好嗎?」
江年全程ṱųₘ冷漠。
「陳蕊是誰?」
陸衡聽了拍着桌子爆笑。
我他媽尷尬到腳趾扣出三室一廳了。
阮琳又在試探。
「如果不喜歡她,你就跟她說清楚嘛,好好說行不行?」
「你家住海邊?」江年問她。
「管那麼寬?」
江年毫不客氣懟回去。
阮琳什麼時候被人懟過,臉一下就紅了,眼淚都快出來了。
陸衡見勢不妙,護着阮琳。
「兄弟,你說話不能溫柔點嗎,你看你把我女朋友嚇得。」
「哦,原來有女朋友啊。」
江年看了看我,又看看他。
「那你還急?」
陸衡趕緊打住他。
「兄弟,下課了,出去抽根菸ťûₒ談?」
「光顧着抽菸,忘記抽你了。」
他說完,雙手一撐,把自己挪到輪椅上。
動作乾淨利落。
陸衡還想過來幫忙。
「滾。」
「好。」
我嚇得趕緊讓開。
怕旁邊的桌子擋住他,我直接抱起桌子,挪開,讓他輪椅能順暢地滑出去。
他大概是被我的力大無窮驚訝到了。
輪椅滑出去一截又停住了。
「不是在說你。」
我聽都沒聽清,趕緊道歉。
「對不起,這一切是個誤會。」
「哪一個?」
「就脫褲子那個……」
「哦。」
他徹底不再理我了,滑着輪椅出去了。
留給我一個冷傲的背影。
-5-
下課我去上廁所。
路過樓道間,又撞上陸衡那個死出。
他攔住我。
「哈哈,剛纔人家說不喜歡你,根本不認識你,被打臉的感覺怎樣?」
「陸衡你是不是有病?」
「你纔有病,喜歡誰不好,跑去喜歡這種爛人。」
「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從小看着長大的兄弟被這種人搞,拉低我檔次。」
還兄弟上了。
我真是被他氣得發瘋。
「拉低不了一點,你連他腳指頭都比不上。」
說完我就往樓道跑,剛跑出去,就發現一羣在抽菸的男生。
但來不及剎車,撞了個滿懷。
被我撞的人,也沒料到我的出現,被撞到痛得輕哼。
我一抬頭就看到了江年。
心跳都嚇得漏了半拍。
「對不起。」
他也沒吭聲,就這麼一條腿打着石膏吊着,貼在牆上,煙都被撞掉了。
我慌張地幫他把煙撿起來,放回他手上。
他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殺了我。
「我剛纔煙是在手上?」
「不是,不是嗎?」
我嚇得發抖。
「給老子塞嘴裏。」
「好。」
然後轉頭就跑。
我剛跑了幾步,身後就傳來一陣鬨笑。
「操,這小女生真聽話。」
「老大,這小女生好像愛你愛得走火入魔了。」
「羨慕啊,年哥你是怎麼做到走到哪都有小迷妹投懷送抱啊。」
「你有年哥十分之一帥,你也能。」
哈哈哈哈哈。
我一愣。
完了,他們都聽到了。
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6-
後面的課,我是一節都沒聽進去。
該怎麼跟江年解釋一下,這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
忐忑不安地觀察了他整整一節課。
金黃色的美式前刺,閃亮的脣釘,滿腿的文身。
有一種狗從他這種人身邊路過,都會被他邦邦揍幾拳的感覺。
他依舊在睡覺。
到最後,我還是沒勇氣要他微信。
只好在放學後叫住陸衡。
「喂,你等我一下。」
陸衡和他兄弟走在一起,手裏還牽着阮琳。
看見我叫住他,笑得一臉得意。
「幹什麼,哥今天不能跟你喫飯了,不合適,哥得陪女朋友。」
說着他把牽着阮琳的手朝我晃了晃。
他兄弟都在旁邊看笑話。
要知道以前我跟陸衡天天形影不離,都是一起喫飯的。
阮琳拍了拍陸衡。
「你幹嘛,別這樣,蕊蕊剛失戀。」
她過來拉着我。
「蕊蕊,我們三個一起吧。」
「我不是找你喫飯的,陸衡你有江年的微信嗎,推個給我。」
陸衡神色一變。
「你要他微信幹什麼?」
「蕊蕊,你還是放不下江年嗎,陸衡你有就快給人家。」
阮琳催着陸衡。
「還放不下,陳蕊,你演上癮了吧?」
「給個微信,你急什麼?」
我懶得跟他說。
我不過是想跟江年解除誤會。
他太潮了,我有潮人恐懼症。
「還我急什麼?他不是啥好人,你腦子又不好使,念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好心提醒你,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你說這些,是你對我有別的想法嗎?」
要不然他這一切的行爲,很難讓人理解。
他臉色變了變。
「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我懶得管你,你看別人鳥你嗎?」
說完,陸衡朝着人羣大喊一聲。
「江年,陳蕊要你微信。」
「操!」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過來。
我後悔了。
我還是鬥不過他。
自從我喜歡上陸衡,就註定每一次交鋒我都是失敗者。
人羣被撥開成兩撥,中間露出一張輪椅來,上面坐着江年。
他的目光穿越人海,緊緊地盯着我。
我簡直被陸衡架在火上烤。
我硬着頭皮走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江年身邊站着一個人挺面熟,仔細一看,是校長。
校長!
校長旁邊還站着幾個西裝革領的男人,感覺氣場有點大,我有點不能呼吸。
我拿着手機忐忑不安,站在一米距離的地方,不敢動了。
氣氛就是很尷尬。
其中有一位中年男人側身問校長。
「她是?」
校長看我一眼,面露難色。
「不知道啊。」
身後的阮琳來了一句。
「她說她是江年的女朋友!」
我人沒了啊。
我什麼時候說了?
一瞬間,那個中年男人目光快要把我射穿了。
-7-
我感覺自己站在那就是個小丑。
整個人臉紅得要命。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臉紅的時候就覺得莫名地委屈得想哭。
正在我準備掉頭跑的時候,江年開口了。
「135……」
「6 個 6……」
「88。」
嗯?
他嘆了一口氣。
「要我微信直接問我。」
「他沒有,他也不配。」
「哦哦。」
我才反應過來,假裝記了一下就要跑。
江年又朝中年男人笑。
「我恐怕不能跟你回去了,你也看到了,我得陪女朋友喫飯。」
他說完,中年男人臉色就不好了。
「混賬東西,你老子坐了十個小時飛機專程回來陪你過生日!」
原來是江年的爸爸。
完了,是他爸爸!
「下次吧,今天有約了。」
「送你到這個學校來療傷,你倒好天天玩女人,你這輩子就死在女人手裏吧。」
江年沒理他,冷着臉叫我。
「還不過來,女-朋-友。」
我懷疑他在威脅我,但我沒有證據。
我硬着頭皮走過去,把他推走了。
我想着喫完這一頓就跟他好好和解。
江年的兄弟跟我們一起。
喫飯的時候,氣氛很尷尬。
「年哥,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怎麼都不跟兄弟幾個說啊。」
江年反問我。
「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憋紅了臉不吭聲。
就沒開始過,我怎麼知道。
「誒,新嫂子叫什麼名字啊?」
江年又看我。
「叫什麼名字?」
這一問,他的幾個兄弟都驚呆了。
「陳蕊。」
「哪個蕊?」
「草字頭下面三個愛你的心。」
剛說完,他的兄弟幾個就笑了起來。
「臥槽,小嫂子好會啊。」
「狗糧都是隨地大小撒。」
「小嫂子這麼會哄年哥,也哄哄我們唄。」
我去!
這完全是個巧合。
我還要怎麼解釋?
「嘴巴閉不上就縫上。」
江年一句話,所有人都不敢開腔了。
嚇得我趕緊埋頭扒飯。
「沒說你。」
「膽子怎麼這麼小?」
我剛要解釋,他兄弟又問。
「小嫂子,你們怎麼認識的啊?」
這是個問題。
我還沒回答,阮琳和陸衡不知道什麼時候端着飯過來了。
阮琳跑過來問江年。
「聽蕊蕊說,你們網上戀愛的。」
我真服了,感覺下一秒就要露餡了。
要是被江年知道,我在背後說跟他網戀了一年,他會不會揍我。
我趕緊打斷阮琳。
「對對對,我會上網那會兒就喜歡了,就經常搜他資料啥的。」
江年盯我一眼,沒吭聲。
他應該沒懷疑吧。
爲了轉移話題,我看江年在挑菜裏的蔥,狗腿地幫他把蔥挑出來。
「你也不喜歡喫蔥啊,我也是,我幫你。」
「年哥最喜歡喫蔥了。」胖子又說。
江年盯他一眼,他立馬改口。
「但年哥可以爲你改。」
旁邊的陸衡看到了,冷嘲熱諷道。
「他是腿斷了,手又沒斷,你什麼時候纔會改掉舔狗那一套?」
我本來就不爽。
「我願意舔,你閉嘴。」
今天全因爲他,我纔會如此社死。
爲了氣陸衡,我還故意幫江年夾菜。
結果江年一開口,又冷漠得要死。
「我不喜歡乖的。」
「好巧,我也不喜歡乖的。」
他驚訝地看着我。
「你瞭解我嗎,就喜歡我?」
「瞭解啊,所以才更喜歡你了。」
瞭解個 der 啊。
到現在爲止我對他的瞭解僅限於他叫江年,男的,坐Ṱŭ⁽着身高一米五。
我改變主意了。
與其去解釋這是個誤會,不如將錯就錯,說喜歡他又咋了。
他不是明星嗎,身邊又不缺女的,我只不過是萬千追求者中最不起眼的那個。
這頓飯過後,他連我名字都記不起了。
何必他去解釋,人家又不在意。
這下,他不喫飯了。
他好像沒胃口了。
是因爲被我這樣普通的人喜歡倒胃口了嗎?
-8-
「年哥,小嫂子這麼喜歡你,校長那邊你怎麼辦?」
嗯?
「校長怎麼了?」
我似乎聞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
我的腦海裏面閃現了一下校長剛纔站在他身邊的樣子。
只要不是校長站在他身後,或者壓在他身上,好像都沒啥問題吧。
「你還不知道吧,今天年哥被他爹壓着跟校長女兒見面。」
「校長女兒又怎麼了?」
「你情敵!用他爹來施壓約了我們年哥無數次了,年哥今天終於妥協了。」
「要不是你出現的這一下,我們年哥跟她這會兒寶寶都叫上了。」
他幾個兄弟在笑。
「當然啦,你放心,我們幾個更喜歡你,站你這邊的。」
我?!
「胖子你家住敦煌啊。」江年問他。
「年哥,我家上海的,你忘了。」
「廢話這麼多?」
臥槽。
他好凶。
好會罵人。
「年哥,錯了,我們錯了。」
「走了。」
江年根本不理他們,坐上輪椅就往外面走。
看着他們走,我總算舒了一口氣,結果那個胖子走過來拉住我。
「小嫂子,你怎麼不走?」
「啊?」
「今天是年哥生日,你還不抓住機會表現!笨!」
「啊?生日……其實我爸快生孩子了。」
我在找理由拒絕。
結果容不得拒絕,我就被他們推着塞進了出租車。
江年坐在車上開着窗抽菸。
我反感但不敢吭聲。
「不喜歡我抽菸?」
「沒有。」
這位爺,我哪敢說不啊。
他又吸了幾口,笑着看我。
「不是喜歡我嗎,受着。」
「哦。」
他又抽了一會,罵了一句。
「就不喜歡你這種乖的,沒勁。」
說完趁着紅綠燈的時候把煙彈進了垃圾桶。
我驚訝地看着他這舉動。
「想說什麼?」他問我。
「不會着火嗎?」
「那你要來滅火嗎?」
「沒帶滅火器。」
「也不是非得要滅火器。」
他卻盯着我罵了一句,「說話不帶腦子。」
我又怎麼了爺?
-9-
最後他們帶我去了酒吧。
我直接怕了。
這是我第一次來酒吧。
我長到這麼大,只做兩件出格的事。
第一件事是無意間打開了夸克瀏覽器。
第二件事是用小號跟陸衡網戀了。
現在我要做第三件事了–跟全校出名的混世大魔王酒吧熱舞。
當然這件事是我喝得有點醉的時候乾的。
本來我很警惕地,跟他們說只喝一杯,我沒想到這一杯有 400ml。
我一股腦喝下之後,江年和他兄弟都看呆了。
「姐姐,這是酒,不是果汁。」
「我渴了。」
我看這酒黃黃的,甜甜的我以爲跟橙汁沒區別。
結果越喝越渴,渾身發熱。
後面給江年唱生日歌,切生日蛋糕,我表現得極其亢奮。
我甚至還大膽地往江年臉上摸了把奶油。
「江大帥哥,生日快樂!」
「快許個願,本仙女給你施了魔法,今晚所有的願望都能成真。」
我捧着他的臉又揉又搓。
「你的金毛跟我家的狗好像,真可愛。」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真的好好看。」
「跟那個漫畫裏面走出來的一樣。」
「這脣釘好閃啊,看着真想親一口。」
看,江年高興得不說話了。
「誰給她喝酒的?!」
他這人有個毛病,高興的時候就喜歡罵人。
「年哥,小嫂子自己要喝的。」
「誰讓她喝的,誰負責,把她從我身上弄下去。」
他閉着眼,咬牙切齒。
最後他們找了一個女生帶我去廁所洗把臉,清醒一下。
等我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從廁所出來,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陸哥,我們還以爲你會跟你那個小舔狗在一起呢。」
「結果你的小舔狗又喜歡上那個江年,氣不氣。」
「你說陳蕊?我氣什麼,我又不喜歡她。」
聽到我的名字,我屏住呼吸。
「不喜歡她還吊着。」
「有狗爲什麼不逗?」
哈哈哈哈。
我裂開了。
一羣男生在笑,笑聲再往我這邊走來。
我又難過又無措。
我不敢想他們轉過這個角碰上我會有多難堪。
可是我避讓不及了。
我一轉身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江年。
我也是慌不擇路了,腦子一抽問了他一句:
「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嗯?酒還沒醒?」
「嗯嗯,越來越暈了。」
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我已經來不及解釋了。
我低下頭去吻住了他。
-10-
我那一刻沒想那麼多。
就想着絕對不能被陸衡和他兄弟看笑話。
本來只是想抱一下江年的。
但那個角度,他一抬頭我們倆直接親上了。
「陳蕊?!」
「你在幹什麼!」
陸衡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臥槽!」
「陳蕊,江年你們?」
「真搞上了?」
他的兄弟也在起鬨。
「陳蕊,你過來。」陸衡壓着怒意叫我。
我本來是想反駁陸衡的,但是我高估自己了。
跟江年親上的一瞬間,我的心跳就快爆炸了。
現在完全就是,腿軟。
江年也沒動,他好像也被我親蒙了,沒反應過來。
「陳蕊,我叫你過來,你沒聽見?」
陸衡開始吼我了,眼看就要動手來拉我。
但江年卻搶先一步拉住了我的手。
「你碰她一下試試。」
「我碰她關你什麼事,她是我兄弟,你誰啊?」
陸衡不死心地過來拉我,捏得我手腕發疼。
江年拎起牆邊的一個酒瓶直接朝他頭上砸了過去。
「我是你——爹。」
「放手。」
「江年,你敢打我,我他媽跟你拼了。」
陸衡剛要打過來。
下一秒,酒吧裏出現了十來個黑衣保鏢,把陸衡圍了起來,直接把他摁在地上了。
眼看又要打起來,我拉住江年。
「別打了。」
江年盯我一眼,很是不爽。
陸衡看這陣勢,不敢動了。
「江年,有本事單挑,請這麼多人來幫你算什麼男人?」
「哦,忘了,你腿斷了,站都站不起來,別說單挑,還是不是男人都不一定。」
我從未想過陸衡是這種人。
抓住別人的弱點,這樣羞辱人。
我開始擔心江年。
「我沒本事,我家老爺子有本事,給他們百萬年薪,不讓我親自動手能怎麼辦?」
「至於我是不是男人,你來驗驗?」
陸衡直接暴跳如雷。
「江年,老子是直男!」
「不用跟我解釋,放心,我看不上你。」
「過來。」
江年不再理他,叫我走。
「陳蕊,他是畜生,你不能跟他走。」
「過來,我不說第三遍。」江年看着我。
他的眼神像是有種魔力,讓我不得不聽他的話。
我最終還是乖乖跟着江年走了。
只剩下陸衡在後面狂叫。
回學校的路上,江年一直沒吭聲,我也是。
車廂安靜得詭異。
我打破沉默。
「剛纔,對不起。」
「哪件事?」他反問我。
「因爲我害你打架。」
「心疼他?」
「不是,沒有。」
呵。
他冷哼一聲,明顯不爽。
「對不起。」
我再次道歉。
「又是哪件事?」
「就……我剛纔不小心親到你。」
「哦。」他的臉色依舊冷冰冰,「你確實該道歉,脣釘差點被你咬下來了。」
我?
「對不起,我不會。」
我真的羞死了。
怎麼這麼丟臉。
「沒關係,我教你。」
啊?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抬手扣住我腦袋就親了下來。
「像這樣,張嘴,換氣,舌頭……」
「唔……」
我的聲音淹沒在他炙熱的吻裏。
-11-
我瞬間心跳加速。
世界彷彿只剩下了我和他兩個人。
只能感受到他捧着我臉的冰冷的手,和他溫熱的呼吸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個吻一直持續到下車。
胖子跑過來拉開車門。
「老大,那邊有你最愛的鍋盔,要我給你買一個嗎?」
等他看清楚車廂裏江年親吻我的這一幕,嚇得自動閉麥。
我羞得根本不敢抬頭。
他用手擋住我的臉。
「滾!」
「好。」
胖子默默關上車門,麻溜滾了。
「學會了嗎?」
頭頂傳ţū́₈來他磁性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一個鋼鐵直女怎麼會羞成這樣。
心跳平復了好幾分鐘都無法恢復。
他怎麼問得出這種問題啊。
「沒。」
「沒?」他低下頭來看我,「那再教教你?」
嚇得我小雞點頭。
「會了會了。」
「真會了?」
「我驗驗?」
「啊?」
「怎麼了?」他摸着我的臉,「乖,抬頭,看着我。」
「不要。」
我真服了。
「這麼害羞,初吻?」他繼續逗我。
「不是。」
我也是要面子的。
「江年。」
「是,是是是,可以了吧,你要怎麼才放過我?求你了。」
他就是愛折磨人,我算是明白了。
面子算個蛋。
「求我?那我叫什麼名字?」
「江年。」
「真乖。」他摸了摸我的頭,下一秒掐住我脖子,收緊。
「我這個人佔有慾強,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跟那個姓陸的不清不楚,我他媽先弄死他,再弄死你。」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你少管。」
他直接掐着我的臉,用了用力。
「痛!」
「讓你長記性。」
最後江年和他兄弟送我回了寢室。
在寢室樓下,也不知道是誰在窗口喊了一聲。
「看,樓下那個是江年!」
「臥槽,真是江年!」
「他旁邊還有一個女生誒。」
「真是活久見,江年竟然會送女生回寢室。」
我嚇得咚咚咚地往樓上跑了。
-12-
剛回到寢室,室友就圍了上來。
「聽說是那個江年送你回來的?」
「嗯嗯。」
我根本不想再討論這件事。
我現在腦子嗡嗡的,就想睡一覺。
「喲,你倆真談上了?」
我沒吭聲。
談上了嗎?
親過了,算嗎?
「他一個黃毛,還有脣釘,滿身文身,你不害怕這種人嗎?」
「說實話有點害怕。」
江年無論從哪一點,都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招惹的類型。
他又野又兇。
我確實害怕他。
可是他親我的時候,是因爲害怕嗎,我心跳快得要死了。
「害怕你還談,這不是賤嗎?」
「他那條腿斷了,還不一定能好,你也不怕攤上了。」
額,我確實沒考慮這些問題。
阮琳走過來。
「蕊蕊,你臉這麼紅,你跟他出去喝酒了?」
「喝了一點。」
我心虛地捂住臉降溫。
「臉紅也不一定是喝酒了,說不定是親了。」室友冷嘲熱諷。
親了!
我聽得一陣心虛。
阮琳依舊笑着開玩笑。
「不會吧,他不是說不喜歡你嗎,怎麼會親你?」
「我也不知道啊。」
江年跟我說了好幾次不喜歡我來着。
對呀,他爲什麼親我?
第一次是我不小心親到他。
那在車裏他要親我又是什麼意思?
好爲人師,純教學?
阮琳臉色一下子不好看了。
「真親了?」
「你別問我了。」
我真的不想討論這件事了。
「阮琳,以前咱們當年給江年做數據的時候,你可是最積極,該不會是羨慕了吧?」
「怎麼可能,我只是在擔心蕊蕊。」
「啊?」
聽不懂。
阮琳又說。
「蕊蕊,我聽外界傳他有個愛得死去活來的前女友,你說會不會他把你當替身?」
「啊?」
我陷入沉思。
「我長得這麼醜,他這麼想不開,找我當替身?」
這下她們無語了。
真不至於吧。
能被他愛得死去活來的,肯定漂亮死了。
「他真的可喜歡他前女友了。」阮琳偷偷告訴我。
「他有個微博小號,發的全是關於他前女友的,你要不要看?」
「不要。」
額。
我感覺,我跟江年可能比露水情緣還露水,我真對他前女友不感興趣啊。
「好吧,你想看的時候問我。」
-13-
後面幾天我都兩點一線。
除了上課還是上課。
我幾乎沒碰到過江年,因爲他很少來上課。
但幾乎天天碰到陸衡。
宿舍樓下,食堂門口,課堂上,總是能看到他和阮琳打情罵俏。
「一個人啊?」陸衡在宿舍樓下等阮琳的時候攔住我。
我懶得理他。
「這麼快就分了啊?」
「比我想象中還要快點。」
阮琳好奇地問他。
「江年這幾天真的沒來找蕊蕊,他有新歡了嗎?」
「什麼新歡不新歡的,他一天泡好幾個女的,叫得出來名字嗎?」
我聽到這,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果然,他對我只是一時興起,那個吻什麼都不算的。
上課的時候,我無聊拿出手機登錄和平精英,才發現我和陸衡 10 級的兄弟關係已經被解綁。
王者 32 級的閨蜜關係也解了。
快手一起養了兩千多天的小火人也死了。
我沒想到我和陸衡會走到這步。
「你跟那個混蛋在一起不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了嗎?」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竟然幫着一個外人來打我,你有沒有良心?」
陸衡質問我:
「那你呢,把我當狗耍又是爲什麼?」
「兄弟開個玩笑你還當真。」
「我當真了。」
他不說話了。
「陳蕊,我話放這兒了,你會後悔的。」
「你不會以爲,你在學校亂來,你父母會不知道吧?」
「你什麼意思?」
下課後,我就接到了我爸的電話。
我爸在電話裏劈頭蓋臉地罵了我一頓。
「你從小挺聽話的啊,你現在怎麼跟那種混混在一起了?那個混混還把跟你從小玩到大的陸衡打了,他能是什麼好人啊。搞得他父母本來跟我們關係挺好,現在我們怎麼跟別人父母交代?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有沒有可能是陸衡的錯?」
「陸衡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成績那麼好,能有什麼錯?」
我爸媽都是教師。
他的觀念裏面,江年那種已經跟犯罪分子沒區別。
這件事是陸衡告訴我父母的。
他太懂我害怕什麼。
太懂怎麼拿捏我了。
接Ṭṻ₆完我爸的電話,我委屈到爆炸。
回寢室的路上邊走邊哭。
沒想到就這麼水靈靈地碰到了江年和他兄弟。
他們像是剛從學校外面回來。
我本來想逃,卻被他叫住。
「不認識我了?」
「啊,不是,沒看到。」
他本來想罵我兩句,結果看我哭了。
「你哭什麼?」
「我有那麼兇?」
我悶着不說話。
他兄弟開口:
「老大,你天天不上課,小嫂子多半是太想你,想哭了。」
我?!
江年沉默好一陣。
「女人就是嬌氣。」
「想我不會用微信?」
「我沒你微信。」
江年?
我那天假裝加,真沒有。
「手機拿來!」江年大概是覺得自己語氣太兇了,又換了溫柔的語氣。
「不給我手機,怎麼給你微信啊,姐姐?」
他拿着我手機,加了他自己的好友。
「有事發微信,我沒回就打給我。」
「哦。」
我不想跟他廢話,咚咚咚地跑回寢室了。
結果第二天,江年破天荒地來上課了。
-14-
「沒給我佔座位?」
「啊,沒有。」
我根本不知道江年會來上課,被問蒙了。
「江年,我旁邊座位是空的。」
阮琳笑着說。
「關我屁事。」
江年懟回去。
阮琳被懟得面紅耳赤。
江年一巴掌把我旁邊的一個男生拍醒。
「你到後面去。」
陸衡看不下去,跑來主持公道。
「你真以爲你有錢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江年盯他一眼,掏出手機,「2000。」
那個男生一秒起來,罵了陸衡一句。
「關你屁事。」
然後狗腿地看着江年。
「好的年哥,下次還幫你佔座位。」
氣得陸衡翻白眼。
「就沒有人來管管嗎?」
誰理他啊,我都替他尷尬。
江年來的時候,陣仗很大。
教室外面圍了一圈,要來簽名的他的死忠粉。
一整節課擠在門口,又是拍照,又是發朋友圈。
教授實在受不了那些粉絲髮出的聲音。
「這位同學,你其實可以不來的,我不記曠課行不行?」
「不行,老師我想進步。」
一句他想進步,惹得全班同學瘋狂大笑。
完全不受控制的課堂,讓教授都快瘋了。
我總算知道江年爲什麼不想來上課了。
雖然他在網上被全網罵,但現實中還是很多死忠粉,他走到哪兒那些人追到哪兒,所以他覺得麻煩,乾脆不來上課。
我全程臉紅到不敢抬頭。
「讓我來,又裝不認識我,有意思。」
「別跟我說話,她們在拍。」
「你害怕?」
「嗯。」
結果江年直接抓住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
「那這樣呢?」
嚇得我趕緊把把手拿了下去,剛好放在了我腿上。
他愣住了。
「現在是上課,陳同學你想幹什麼?」
「我雖然不怎麼喜歡在課桌下面,但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改。」
「江年。」
我小聲叫他。
「嗯?」
「閉嘴。」
「閉不上,只能被堵上。」
他好笑地看着我,就是喜歡逗我。
要命了。
一整節課,江年根本不聽,更別說接下來的藝術欣賞課了。
他閒得一直玩我的手。
前面的陸衡和阮琳已經開始在桌子下面玩和平精英了。
阮琳回過頭來問我。
「蕊蕊,你不是也要玩嗎,一起嗎?」
陸衡撇我一眼。
「就她,她玩得明白嗎,玩了好幾年了落地就死,我反正帶不動兩個。」
「不玩,你們玩吧。」
原來,過去幾年跟他玩遊戲,他一直覺得我是累贅啊。
「玩,上號。」
江年拿出他的手機,幫我登號,又給自己上了號。
「你帶不動兩個,但你爹可以帶你三個。」
「吹什麼牛,就你這個黃金?」
「你要我笑死嗎?」
陸衡看到江年的段位笑得前俯後仰。
「那你怎麼沒死?」
江年反問他。
他氣得臉都綠了。
我算是明白了,在懟人這方面,陸衡完全跟江年不是一個量級的。
陸衡本想在遊戲中扳回一局,結果整場遊戲他一直在喊救命。
「江年,我在旁邊 10 米,救我一下?」
「哪裏,我暈頭轉向,方向感不好,找不到你。」
「快點,把那個人機打了,他在打我。」
江年故意等他被人機打死,然後又去最遠的基站救他。
救了他,又開車走了,眼睜睜看着他被刷圈毒死。
然後又去救。
所以江年一直在死,一直在奔跑。
儘管最後我們隊喫了雞,陸衡一個人都沒殺死,我都殺了五個人機。
全是江年打到半死不活,讓我去補槍的。
陸衡覺得面子上過不去,開始發飆。
「江年你就是故意的,那裏有人你爲什麼不殺掉,等他來殺我,我倒下了,在你旁邊也不救你等人機來打死我。你還他媽方向感不好,你殺了 40 個!」
「對,我就是故意的,怎麼了?」
江年的兄弟在旁邊起鬨。
「菜就多練,人家小嫂子都殺了 5 個。」
「她殺的全是人機!」
「人機咋了,你還被人機打死了呢。」
哈哈哈哈哈。
一羣人在瘋笑,陸衡瘋了,朝我發火。
「陳蕊,這就是你喜歡的人?毫無素質,不講道德,身高一米五的混蛋?」
江年冷笑一聲。
「一米五怎麼了,站着,坐着,躺着都比你高,你叫你媽呢?」
陸衡破防了。
「陳蕊,你還想不想跟我做兄弟,你必須做個選擇,今天有他沒我?」
我?
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一隻手伸過來,摁住我後腦勺。
「她有得選嗎?」
江年霸道地吻了下來。
-15-
陸衡罵罵咧咧地走了。
反正等我回過神來,教室裏只剩下我和江年了。
我被他親得整個人都在飄。
我推開他的時候,我腿都站不穩了。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在這種地方……」
我又羞又氣。
「在這種地方幹什麼?」
我咬了咬脣。
「親我。」
「怕他看見了?」
「沒有。」
他有些發毛。
「陳蕊,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準和他再有瓜葛?」
「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我和他什麼都沒有,我們只是以前一起長大,是兄弟。」
他一聽,笑了。
「不想佔便宜,誰跟女生做兄弟?」
「真沒有,我們一直保持距離。」
我該怎麼解釋?
一直以來都是我對陸衡有非分之想,他確實只把我當兄弟。
「什麼距離,負距離?」
「你!江年,你混蛋!」
「我本來就是混蛋,我也不介意對你做點更混蛋的事。」
「你!」
「少廢話,把他刪了。」
他不容分說拿過我手機,盯着我在手機上把陸衡的所有聯繫方式都刪了。
「是你要談的,再敢給我戴綠帽子試試?」
「會怎樣?」
「你不會想知道的。」
「想。」
我也是嘴賤,下一秒就被他拉到坐在他身上。
「現在還想嗎?」
第一次感受到男生的某個部位,還如此清晰。
我整張臉都羞紅了,嚇得差點彈起來。
結果我剛想站起來,又被他拉着坐了下去。
「江年!」
「嘶……」
「別他媽亂動,會死的,姐姐。」
我……
我真不敢動了。
「你有沒有事?」過了好一會兒我問他。
「我倒是沒事,它有點事。」
他盯着我。
我趕緊躲開他的目光。
「算了,你先去喫飯吧,媽的,我緩一會兒。」
「好。要不要叫你兄弟來幫你?」
我以爲是他打着石膏的腿不行了。
「他們幫不了我,但你可以。」
「嗯?」
我順着他眼神看到某個地方,瞬間秒懂。
「我……我先走了。」
我一陣風一般逃了。
-16-
後來的一個月,江年發瘋了,天天來上課。
上課他也不玩遊戲。
他玩我。
「你來都來上課了,要不要試着聽聽課?」
我真誠地給他建議。
「你上課,我上……」
「江年!」
我及時打住他。
我感覺還不到兩個月,我和江年發展得也有點太快了。
他天天撩我,我真的快把持不住了。
跟他談的兩個月,大姨媽每次都提前來。
再這樣我真的忍不住要打開夸克了。
本來說就試着談談,他要是對我膩了,我就跟他分開就行了。
結果,現在,一週沒見,我竟然開始想念他了。
江年平時根本不跟我發微信,我都而給他發,他也不回,只是電話直接打過來。
但我這人,打字可以噼裏啪啦放飛自我。
一打電話就跟啞巴樣老實了。
久而久之,我也不給他發微信了。
這一週他又不知道因爲什麼事,一週都沒來學校。
我躺在牀上捧着手機來回刷他的消息,阮琳早早就回了寢室。
室友在問阮琳。
「你最近回寢室怎麼這麼早,不跟你的陸衡約會了?」
「他說總是累了,想回寢室睡覺。」
阮琳情緒看起來很低落。
「啊,是藉口吧?」
「以前你倆哪天不是在樓下膩歪到宿管關門?」
「他這麼快就對你膩了?」
「他怕不是在跟別的女生聊了吧?」
「不知道啊。」
阮琳突然看向我。
「蕊蕊,你最近在跟陸衡聊天嗎?」
我?
「我早就把他刪了。」
神經。
「什麼時候刪的?」她還不信。
「一個月前,那天打完遊戲就刪了。」
阮琳臉色一下不好了。
「難怪,那天后他就總問我你在幹什麼。」
「什麼情況啊?」
「因爲陳蕊刪了他,他就對你冷淡了?」
阮琳又試探着問我。
「蕊蕊,我一直想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陸衡啊?」
不是,這關我什麼事?
「不喜歡,我和江年還沒準備分,你和他鎖死。」
我真是氣死了。
啥都找到我身上。
「你真的和江年談了嗎?你們都沒用情侶頭像,遊戲也沒綁戀人。你確定他不是想玩玩你?」
「誰說必須用情侶頭像啊,幼不幼稚?」
「蕊蕊,你怎麼生氣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不用你管。」
我不理她了,躺牀上玩手機,結果 QQ 小號收到一條消息。
是陸衡發過來的。
「在嗎?我最近好糾結,能把你當樹洞嗎?」
我沒回他,他又發過來。
「我之前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女兄弟,因爲我有女朋友了,她好像喫醋了,就把我刪了。」
我?
「最關鍵的是,這一月,她不理我,我經常想起她,看到她跟我們學校那個混混在一起,我很擔心她,可能因爲我過於擔心她,我最近都不想跟我女朋友親熱了。」
我?
「我有時候在想,我到底是喜歡我女朋友呢,還是更喜歡跟她當兄弟的感覺,又或者我是不是喜歡她了?」
「我好煩,你說我要不要跟她說我可能喜歡上她了?」
看到這,我兩眼一黑。
回了他兩字。
「傻逼。」
-17-
「你在啊?」
「你怎麼罵人啊?」
「怎麼不理我?」
「怎麼連你也要拋棄我。」
……
我直接把他刪了。
第一次覺得他像是什麼髒東西。
我想不通我以前腦子是抽了嗎,怎麼會喜歡他啊。
心靈受到了重創,我更想江年了。
於是試着給他發了一個表情包。
他沒回我。
早知道不發了。
過了半天他纔回我。
「嗯?」
我趕緊坐起來。
「你在幹嘛?」
「沒幹什麼。你說。」
這麼高冷?
傷心了。
「就是,你想換頭像嗎?」
我試探着問他。
「爲什麼?」
「我們都沒用情侶頭像,也沒用情侶名字,遊戲也沒綁戀人關係,你的快手和抖音甚至沒關注我,我都感覺不到我們戀愛了。」
其實,以前不敢說這些的。
但今天我太想他了,我覺得委屈。
開始無理取鬧了。
「等下換。」
「爲什麼要等下?不能現在?」
男人最喜歡畫餅了。
「等等,忙。」
「忙什麼?忙着跟別的女生約會嗎?」
信息剛發過去,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早知道他會打電話,我就不會放肆地。
「說吧,今天怎麼了?」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思念終於找到了落腳點。
「啊,沒什麼。」
「爲什麼發脾氣,是因爲太想我了嗎?」
「沒有,不是。」
被人戳中心思,隔着手機我都感到緊張。
「可我想你了。」
一句想我,瞬間安撫了我的情緒。
「哦。」
「就哦?」
「你在幹嘛呀?」
我轉移話題。
「在幹……」他笑了笑,「想聽?」
「嗯。」
他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我早就想他了,想知道他每天都在幹嘛。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嗎?
「那你別掛,聽我錄。」
他說這話的時候,寢室有點吵,我剛好沒聽到後面幾個字。
「嗯?」
「叫一聲我名字。」
「爲什麼啊?」
「讓你叫你就叫,你叫得好聽。」
神經。
「江年。」
「嗯,再叫一聲。」
「江年你在幹嘛呀?」
電話那頭不說話了。
我隱約能聽到一些難耐的喘息聲。
「江年,你怎麼不說話?」
「嗯,寶寶,我能求你幫我一個忙嗎?」
寶寶?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叫我。
他一聲寶寶,叫得我心跳加速。
還這麼客氣。
「好啊,什麼忙?」
他壓低了嗓音,「跪下。」
就在我還在想什麼意思的時候,他重重吐了一口氣。
「寶寶,爽了。」
我?
我瞬間猜到他在幹什麼,嚇得手機都掉下鋪去了。
下鋪的阮琳幫我把手機撿起來。
「江年給你發消息。」
「你們幹什麼了啊,他說,寶寶好棒。」
我人沒了。
-18-
那天晚上,我夢到江年了。
夢裏面,他也在重複那句。
「寶寶好棒。」
他一邊說,還一邊拉着我的手。
「摸摸它。」
「對,就這樣,做得很棒。」
……
我是被嚇醒的。
一醒來,感覺黏糊糊的一片。
才發現大姨媽又提前來了。
我快瘋了。
我大概很久都不敢面對江年了。
可是,江年就這麼折磨人,我早上一下樓,他就在宿舍樓下等我。
我就像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嚇得轉身就走。
「又不認識我了?」
還是被他逮到了。
「啊,是你啊,你怎麼回來了?」
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江年不說話,盯着我,盯到我發毛。
「小嫂子,年哥可是今早坐了最早的飛機回來。」
「是啊,剛下飛機,就跑來宿舍樓下等你。」
「我們幾個飯都沒喫,快餓死了。」
他兄弟幾個都在。
「啊?爲什麼啊?」
江年盯着我。
「裝。」
一個裝字,讓我破功。
「你們要喫什麼,我去給你們買?」
我繼續轉移話題。
「真的嗎,我要喫韭菜盒子。」
「我要灌湯小籠包。」
「我要喝牛奶!」
江年終於沒了耐心,罵了回去。
「要喝奶不會回家找你媽?」
幾個人不敢說話了。
「錯了,年哥。」
「我們沒考慮到你們小別勝新歡。」
「滾。」
「好。」
他兄弟幾個一溜煙跑了。
「過來。」
收拾完他幾個兄弟,他要收拾我了。
我只好走過去。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
「見到我不高興?」
「高興,怎麼可能不高興。」
「那爲什麼不看我?」
我真是羞死了,腦子裏面一直是昨晚他說的那些話。
我哪敢看他。
我剛想說點什麼,突然一個聲音叫住我。
陸衡?
「蕊蕊,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江年看看陸衡,又看看我,那眼神似乎要把我殺了。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我就給你說一句話就走。」
很明顯,江年不會讓我過去的。
我也不會過去的。
陸衡在旁邊跳腳。
「我前兩天回老家了,我帶了你最喜歡喫的綠豆糕。」
他把一紙袋硬塞到我手裏。
江年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我拿着綠豆糕,問江年。
「你不是沒喫早飯嗎?你要喫綠豆糕嗎?」
江年瞪我一眼。
「我買給你喫的,你不許給他喫!」
陸衡在旁邊跳腳。
我懶得理他。
「你不喫就扔了。」
說完我就把小籠包扔進了垃圾桶。
「陳蕊,你!」
陸衡快氣瘋了。
江年也沒放過我,直接開着輪椅走了。
他開得太快,我小跑才能追上。
「我沒跟他聯繫,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麼莫名其妙地給我送喫的。」
我跟他解釋。
他臉上沒什麼波瀾。
「喫啊,不是你最喜歡喫的嗎?」
「不喫了,不喜歡了。」
他冷哼一聲。
「現在不喜歡,以前喜歡是吧?」
「不是,沒有。」
「我就不該回來的,我不在,我看你也沒閒着。」
「沒有。」
該怎麼解釋?
「那麼放不下他,你他媽別來招惹我啊!」
「操!」
完了。
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那麼重的話。
「對不起。」
以我的功底,懟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只好不說了,默默跟在他身後。
-19-
他越開越快,最後我跟不上了,乾脆站在原地不追了。
他一定討厭我了吧。
他想跟我分手了吧。
明明昨天他還說想我,還叫我寶寶,我也那麼想見到他。
可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又被我搞砸了。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感覺有點想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在我面前出現。
「還不過來!」
我一抬頭,才發現他在我面前都變得模糊了。
「哭什麼,該哭的不應該是我嗎?」
他冷着臉僵持了一會兒,又過來拉我的手。
「我他媽欠你的。」
「你不過來,我過來,行了吧。」
我擦了眼淚,被他拉着還有點不好意思。
「接下來,怎麼說?」他問我。
我思考了一下,看到懷裏的書,才發現快遲到了。
「我要去上課。」
「上課?!」
「嗯。」
「不能逃課?」
「逃課會跟不上。」
他看起來很煩躁。
「你是說我千里迢迢趕回來,然後你要去上課?」
「要不,你回寢室睡覺,我放學去找你?」
他不喜歡上課,我知道的。
「我千里迢迢趕回來,回寢室睡覺?」
「那你要怎麼辦?」
他徹底沒了脾氣。
「還能怎麼辦,老子陪你上課!」
「上就上,你吼我幹什麼?」
「沒吼你,我吼路邊的狗,黃不垃圾的,早就看它不爽了。」
路邊的小黃狗本來呲個牙在喫瓜,一下子跑得飛快。
他很不高興,大概因爲不喜歡上課,也有可能今早那條狗惹到他了。
一上午的課,他都在睡覺。
他兄弟看他來上課很驚訝。
「年哥,不會吧,你千里迢迢趕回來上課?」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嗯,怎麼了,你以爲我跟你們一樣不學無術?」
「我們寧願相信你是看上這個 58 歲的女數學老師,也不信你想學習。」
他懶得理他兄弟。
他兄弟幾個竊竊私語了幾句,小心翼翼地問他。
「年哥,你們家不會破產了吧,最近經濟有點危機?」
「嘴這麼閒就回去給女朋友用。」
「錯了,哥。」
他兄弟終於閉嘴了。
好不容易上完一整天的課。
下午放學,一言不發的江年終於舒了一口氣。
「陪你上了一天課,現在該解決我們倆的事了吧?」
-20-
「怎麼哄?」
「你惹我的事。」
「老子現在非常不爽,過來哄我。」
嗯?
「怎麼哄?」
他一把扣着我的腦袋,直接低下頭來吻我。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昨晚之後,我怎麼感覺跟他接個吻都這麼色情。
他一開始很急切,到後面感覺到我呼吸困難,才慢下來。
「怎麼還是學不會換氣?」
「看來得多練練。」
「我幫你練。」
他的手指在我的耳後輕輕磨蹭。
看到我滿臉通紅又忍不住發笑。
「寶寶怎麼比夢裏還要乖啊?」
「啊?」
「昨晚我夢到你了。」
「像這樣,又這樣……」
「江年。」
我叫他打住。
「對,夢裏你也這麼叫我。」
我……
「咳咳,同學,目的地到了。」
司機已經看不下去了。
江年才反應過來,終於放過我下車了。
江年帶我去了酒吧。
他特別喜歡去酒吧。
有事沒事都在酒吧泡着。
自從上次我喝醉了,他再也不敢讓我喝酒了。
我一般就來陪着他們,跟他們玩玩遊戲,聽聽酒吧的駐場歌手唱唱歌。
「小嫂子,你喜歡這首歌嗎?」
「喜歡,唱得挺好聽的。」
「這算什麼,這歌還是我們老大寫的,想當年,我們老大唱迷死了多少粉絲啊。」
胖子還想說什麼卻被旁邊的人提醒別再說了。
江年倒是沒啥情緒變化。
他一直很神祕,我在網上查過他,他一年前還是頂流歌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演唱會放了所有人鴿子。
緊接着又喝酒飆車,還摔斷了一條腿。
一副好牌打得稀爛。
最後被全網罵到退網,他們的樂隊也就此解散。
網上都說他是因爲在演唱會當天跟前女友吵架了,他纔會演唱會都不唱了。
挺瘋的。
爲了一個女生,丟下一切。
他前女友該長得多好看啊,才值得讓他如此瘋狂。
我雖然有點好奇,但不敢問他,怕他煩。
「江年,你少喝點酒。」
我看他今晚喝得有點猛,有點擔心他。
「擔心我?」
「嗯。」我想了想,「你的腿還沒好,你少喝一點,好的也快點。」
「好不好都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我還一直期望着跟你出去爬山呢。」
「爬山?」
「嗯,泰山,我一直想去,但我感覺我一個人爬不上去。」
「你想去嗎?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不想。」
他一句話潑了我冷水。
「小嫂子,我們年哥最討厭被別人管了。」
「就是,我們認識這麼久,還沒見誰能管着他。」
「哦,那行吧,我找別人陪我去好了。」
江年一秒不爽。
「說說看,你他媽又想給我戴哪頂綠帽子?」
「你又不陪我去,又不要別人陪我去,沒你這樣的。」
「老子陪你去還不行嗎?」
「行。」
我立馬堆上笑臉。
他兄弟都看傻了。
悄悄對着我豎起大拇指。
「牛。」
「訓狗還得看嫂子。」
-21-
後面江年不喝酒了,換做折磨我了。
他把我拉到樓道間,一直吻我。
吻到動情處,他啞着嗓子在我耳邊道。
「別撩我了,快撩廢了。」
「啊?」
「什麼時候讓我成爲真的男人?」
「嗯?你不是男人?」
「你到底懂不懂?」
我都裝的。
我懂,我當然懂。
我都裝的。
雖然我也想脫他褲子,但來真的我還是害怕。
「能不能再等等?」
「等到什麼時候?」
我不說話了。
「畢業?」
「還有兩年!」
「怎麼了?」
「想要我死,就直說。人還怪好的,還給我判兩年緩期執行?」
我……
他不讓我碰他了。
他說我碰他,就是在勾引犯罪。
我和他在外面吹風,遠處突然走過來一羣人。
我並不認識。
但他們靠近的時候,江年下意識地把我拉到他身後。
「喲,這不是江大少爺嗎?」
「怎麼落魄到坐輪椅了?」
這羣人我從來沒見過。
「你認識的?」
「不認識,走了。」
江年拉着我就走。
那羣人過來攔住他。
「江年你準備躲一輩子嗎?」
「你有個有錢的爹,演唱會你想來就來,樂隊你想解散就解散,你知不知道我們賠了多少錢,公司欠了多少債?」
我大概知道了,這應該是他的前公司負責人。
「關我什麼事?」江年不想理他們。
「好一句不關你的事,我們把你當兄弟,你爲了一個女人,把我們的命都搭進去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我們爛命一條,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重回樂隊,要麼你的女人給我們兄弟玩玩。」
「你動她試試。」
「這麼純,真的試試。」
那個男的一靠近,我就扇了一耳光。
「幹什麼,我報警了!」
那人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江年站起來一拳就揮過去了。
但他腿沒好,站了沒一會兒,就站不住了,直接被人撂倒了。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狼狽過,趴在地上,剛站起來,又被打趴下。
但他仍舊一遍又一遍地站起來。
最後被揍得滿臉是血。
我也在反抗,可那人已經把手伸向我的拉鍊了。
我後悔了,早知道不叫他跟我出來,那樣的話,他兄弟也在,他的保鏢也在,不至於如此孤立無援。
我掙扎不了,哭着祈求上天有人來救我們。
「放開她,你要什麼我答應你。」
「你敢動她,我要你的命。」
江年滿臉都是血,最終還是妥協了。
「哈哈哈哈,好一個深情種,我不要女人,只要錢。」
那人摸出一份合同,讓他籤。
「5 個億,你掙到了,就終止合同,沒掙到你賠 10 億。考慮清楚了嗎,籤合同,還是把她給我們玩玩?」
「一個女人哪值 5 億。」
我雖然不太懂,但聽到這個天文數字,就知道這是坑。
「江年,別籤!」
江年看我一眼,二話不說簽了。
那一羣人看他簽字了,立馬笑起來。
「有種。」
「以後就是合作伙伴了。」
「你早點配合,我們也不至於搞得這麼難堪,是吧。」
「兄弟我也是走投無路了,要不然憑我們以前的交情,我早就自己扛下了。」
「合同也簽了,你們要去哪,我派車送你們去醫院?」
他們把江年從地上扶起來。
「這是新女朋友吧,漂亮的。」
「拿開你的髒手!」
江年過來拉着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22-
走了好一會兒,胖子他們才趕過來。
「老大,你這是……」
他們看到江年滿臉的血,嚇傻了。
「誰啊,不要命了!」
「我們報仇去。」
「報什麼仇?你們再來晚一點可以直接把我埋了的。」
看到他生氣,胖子他們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悄悄問我怎麼回事。
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們說了。
「老大,你真簽了?」
「以前他們刀架你脖子上,你死都不籤,這次怎麼……」
「都怪我,他是爲了保護我。」
我感覺我惹事了,沒有我的話,江年根本不會籤。
五個億,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現在怎麼辦啊?」
江年看我一眼。
「不怎麼辦,帶你去醫院。」
「他們有沒有弄疼你?」
「不疼,我的傷不算什麼,不是大事……」
「放心,死不了。」
江年固執地帶我去醫院。
其實真就是皮外傷。
他的眼睛都被打腫了,他卻一點不關心自己。
還有那 5 個億,我都擔心死了。
醫院出來,他和我在外面吹風,他一直在抽菸。
「抽菸是什麼感覺啊?」我問他。
「你想試試?」
「嗯。」
他把煙遞給我,我吸了一口,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手忙腳亂地拍我背,替我順氣。
「還好不好奇了?」
我咳得難受。
「我喜歡你,對你所有的事都好奇……江年,我可以走進你的心嗎?」
「你!」
他愣在那裏,不說話。
沉默許久,他嘆了一口氣。
「好好好,別好奇了,老子回去什麼都拍給你看。」
我?
「別學這些壞的,你做你自己,不用爲了我改變。」
「可是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我真的想好了。
我是喜歡他的。
看見他被打,還奮不顧身地想來保護我,我的心都快死了。
不管外界怎麼說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他做什麼我都想陪着他。
他愣在那裏。
「你幹什麼,跟我表白啊?」
「是,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嗎,一直陪着你的那種。」
這應該是我此生最勇敢的一次。
他不說話了,罵我傻。
「送你回去。」
「江年,今晚我不想回去。」
「嗯?」
「我想陪着你。」
胖子他們一聽,震驚得手忙腳亂。
「懂懂懂,我們都懂,老大房間已經給你們定好了。」
「那個要我們給你買嗎?」
我……
我感覺我說錯話了,我怎麼說話不過腦子啊。
「滾!」
還好江年把他們罵走了。
-23-
想陪着他是真的。
而且他臉上、頭上都是傷,需要人幫他擦藥。
但我沒想到只剩下我和江年兩個人,氣氛還是尷尬到腳趾抓地。
「想幹什麼啊,好學生?」
酒店裏,剛進房間,他就抬頭盯着我。
「不幹什麼啊。我幫你擦藥。」
我避開他,拿出買好的棉籤和藥,裝作很忙地看說明書。
「大晚上不回寢室,跟我開房,就爲了給我擦藥?」
「嗯,我就只是想照顧你。」
「哦。」
他乖乖地坐在牀上,等我給他擦藥,目光緊緊地盯着我。
盯到我心跳加速。
我就擦Ṫùⁱ個藥,他到底在看什麼啊。
「江年,你別盯着我看。」
「我看到你咽口水了。」
啊啊啊,服了。
我絕對沒有。
我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他最脆弱的時候,對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沒有。你除了頭,還有哪裏受傷了嗎,我幫你塗藥。」
我趕緊轉移話題。
「有啊。」
「哪裏?」
「屁股。」
屁股?!
也是,他被人摁在地上狂揍,屁股受傷也是可以理解。
只是,一來就看他屁股?
我怎麼覺得自己是變態。
「怎麼了,小護士,不幫我了嗎?」
他看着我笑。
我默唸了三遍《大悲咒》,摒除自己內心的邪惡。
「來吧。」
他笑得更厲害了。
「乖,過來,幫我解開皮帶。」
嗯?
「我手不方便,我是傷殘人士。」
我真的羞死了。
嘴上一直說想脫男人褲子,沒想到倒第一步——解開皮帶。
這個皮帶什麼構造啊,緊張到根本解不開。
看到我急得滿頭大汗,他還在笑。
「這麼着急啊?」
他拉過我的手,放在皮帶扣上,耐心地教我。
「在這,像這樣,然後這樣……」
等我終於知道怎麼解開後,他低頭就吻住了我。
他的嘴裏還混着一絲絲血腥味,就那麼炙熱地吻住了我。
比起之前的吻不同,他吻了我沒一會兒,就把我推倒在牀上。
他壓上來的一刻,我明顯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我嚇傻了。
「可以嗎?」
他捏着我的耳垂,徵求我的同意。
「不可以,江年,你還在流血。」
「小問題。」
他的手放在我腰間,開始慢慢往我背上滑。
「江年,不可以。」
「你乖一點。」
乖也不行。
「我大姨媽來了。」
他的身子一下子僵在那裏,半天沒回過神。
「操,我快被你逼瘋了。」
「我說你怎麼突然要跟我來酒店,在這跟我挖坑呢?」
「哪有,我真的想照顧你。」
「弄死我得了。真廢了。」
他翻了下去。
最後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看起來很痛苦。
過了好一會兒,我問他,「好點了嗎?」
他直發毛。
「好不了!」
「哦,你都受傷了,不能老實點嗎?」
「不能!」
他閉了一會兒眼,又過來抱住我。
「讓我抱抱,緩一下。」
我只好老老實實地任由他抱着。
「你吼我幹什麼,我大姨媽來了,是吧,我也不是故意的。還要親嗎?」
看他這個樣子,我特別想逗他。
「陳蕊,你想死是不是?」
不敢逗了。
「你消停點吧。」
「大姨媽來了,又不是不可以……」
「嗯?」
他拉過我的手,「幫我。」
他湊到我耳邊,「摸摸它。」
-24-
第二天,我醒得很晚。
醒來的時候,江年還在睡。
他睡着的時候特別乖。
睫毛長長的,嘴脣紅紅的,跟他平時囂張的模樣,完全是兩個人。
我剛要動,就被他抱住。
「別離開我。」
嗯?
我只好退了回去。
任由他摟着。
他睡眠好輕,一晚上醒了好多次,每一次醒來直接坐起來,看到我在旁邊,又拉着我的手緩緩睡去。
看着他這樣乖的樣子,我差點就被騙了。
他昨晚可沒有這麼乖。
一次次拉着我的手。
我手都酸了,也不放過我。
沒做好,還會發黴。
「嘶,你別那麼急。」
「它遲早是你的,你能不能愛護它一點?」
說的那些話,現在想起來還讓人面紅耳赤。
直到最後他吻住我,顫抖着,將我擁入懷,我們算真正擁有了彼此。
最後他拿着紙一遍又一遍地哄着我。
「好了,不哭了,燙着你了?」
「我們蕊蕊學習這麼好,做啥都這麼棒,一學就會。」
我真想給他兩拳。
讓他閉嘴。
他後來告訴我,他喜歡唱歌,但他有陰影,他沒辦法站上舞臺,一上去就渾身冒冷汗,大腦一片空白。
但是什麼陰影他不說,我也沒問。
大概是關於他前女友的傳聞。
他那麼大的陰影,一定有很痛苦的過去。
我沒有必要揭開他的傷疤,讓他再痛苦裏一次。
可是他已經簽約了,就意味着他必須克服陰影站上舞臺的。
我該怎麼幫他呢?
下午我纔回了學校。
剛到寢室門口,就被陸衡攔住。
「你衣服都沒換,你昨晚沒回寢室?」
我懶得理他就要走。
他又拉住我。
「你跟他出去開房了?」
「關你什麼事?」
他臉都白了。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不自愛?」
我?
「陸衡你有病吧?」
「還說我有病,你跟他好了三個月不到就去開房了,我看你纔是腦子有病,他什麼人,下牀就把你甩了。」
他聲音很大,周圍好多同學都聽到了。
我很難堪。
我正常戀愛,我 21 歲了,早就成年了。
我跟誰出去,跟誰過夜,我自己可以爲我自己負責。
什麼時候,女生一旦和男朋友做了親密的事,就髒了,就十惡不赦了?
「怎麼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吧?」
陸衡還在跳腳。
「陸衡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冷靜地問他。
「怎麼可能。」
我直接走了,他又追上來。
「好吧,我承認,我好像是有點喜歡你了。」
「我一直都喜歡你的,我最近纔看清。」
「你也是喜歡我的吧,因爲跟我賭氣纔去跟那個混蛋攪在一起吧,現在我後悔了,我們要重新開始嗎?」
他說他喜歡我。
這一句話我等了好多年啊。
可是當我終於聽到他親口承認,我卻突然就覺得釋懷了。
「是,我以前是喜歡你。」
陸衡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但我現在發現我以前眼睛瞎了。」
「還有,那個 QQ 小號也是我,你不會才知道吧。」
我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寢室,阮琳在哭。
聽說陸衡今天跟她徹底分手了。
「陳蕊,你說搞不搞笑,陸衡今天跟我說,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然後呢?」
「你也喜歡他對不對,你早說,我就把他讓給你啊。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現在他說喜歡你,那我算什麼,你們 play 的一環嗎?」
「唉,阮琳也太慘了。」
「陳蕊,你這次做得真不夠意思。」
「都是一個寢室的姐妹,還搞這些勾心鬥角。」
她一裝無辜,室友就都在幫她說話。
「阮琳,你有那麼無辜嗎?我天天給陸衡送奶茶,一起喫飯,你不知道我喜歡他?」
「我讓你幫我去試探他喜不喜歡我,你跟他試探到談上了,你真的有把我當過閨蜜嗎?」
「他那天過生日,你也要去的,你早知道我要去,你怎麼沒跟我說,反而在他生日當天跟他接吻,不就是故意給我看的嗎?」
「真的假的?」
「臥槽,堪比甄嬛傳。」
室友又開始兩邊倒。
「蕊蕊,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嗎?」
她還在裝。
「你別裝了,你們也不用裝了,以後就做同學,我沒那麼缺朋友。」
「我不會搬寢室的,看不慣我的,你們自己出去。」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可沒站隊。」
「就是。」
-25-
我懶得理她們了。
終於把一直想說的說出來了,乳腺都通暢了。
從今天起,我不想在乎無關人員了。
在乎真正愛我的就行了,何必那麼累。
「不就是現在泡上過氣明星了,傲起來了。」
「有江年給她撐腰了唄。」
「上趕着跟人家出去開房,用身體留男人。」
「不自愛,江年也不知道能玩她幾天,得意什麼,真以爲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她們又開始說風涼話。
「所以呢,他跟我出去,你們嫉妒了嗎?」
「誰嫉妒了?」
呵……
我冷笑一聲。
「誰破防,誰嫉妒。」
「我怎麼聽江年說,你們幾個天天加他微信,被拉黑了?」
「你!」
「問他要不要看腿的不是嗎?」
「哦,還有人問他要不要胸的。」
「這就是你們嘴裏說的自愛嗎?」
她們幾個氣得不說話了。
最初江年在大庭廣衆唸了他的微信號,就很多人跑去加他。
他一遍又一遍地篩選,都沒找到我。
後來那些人也沒加了,就還有幾個天天堅持加他。
他問我是不是我室友。
我看到了,我說是。
江年纔沒有罵回去。
本以爲室友幾個是擔心我遇人不淑。
結果江年笑我天真。
「真的擔心你,會在添加信息裏面問我要不要看她們腿?」
我聽了之後很震驚。
我沒想到我身邊竟然是這種人。
「看胸的是誰,我可沒發過。」
「我也沒發過。」
她們還在激烈討論。
「阮琳呢,她怎麼不在了?」
「難道是她發的?」
其實江年沒跟我細說有哪些人,發了些什麼。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刻聽到阮琳讓他看胸還是覺得震驚。
她是怎麼做到的,一邊和陸衡談戀愛,又一邊給自己所謂的偶像發那種信息的呢。
愛是什麼,真心又是什麼呢?
她們曾經是我最好的閨蜜,我朝夕相處的室友。
她們成績很好,總是拿獎學金。
老師同學都對她們稱讚有加。
可是撕下她們的僞裝,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人人都說江年是混混,壞到十惡不赦。
可是他會第一時間衝出來保護我,會尊重我,沒有在背後說過他兄弟的壞話。
那麼愛面子的他,因爲我無條件妥協,有什麼痛苦都是自己一個人承受。
所以好人和壞人的界限又在哪裏呢?
是嘴脣上的脣釘,還是滿腿的紋身,還是那一張張獎學金證書呢?
都不是。
是真心。
認清了這些,我更下定決心,要好好陪他走下去。
-26-
江年的簽約公司給他寄了演唱會門票。
時下熱門的說唱歌手,說是讓他去臺下學習,也算是打開復出之路的第一步。
先去以一個觀衆的角色去適應演唱會的氛圍。
然後慢慢地再開始角色轉換。
江年不想去。
他兄弟也知道他有陰影。
「老大經常一個人放自己以前的歌,他是想回到那個舞臺的,但他克服不了,我們也說服不了他。」
「可是老大一直待在陰霾裏面,不做他熱愛的事業,他一輩子都不開心的。」
「人是需要成就感的,他天生屬於舞臺的。」
我聽了,也不知道怎麼辦。
「小嫂子,你陪他去,他肯定就沒那麼害怕了。」
「對對對,老大現在只聽你的,別人的話都沒用。」
他們把希望寄託在我身上,我何嘗又不想江年重回舞臺,做他熱愛的事。
我找了江年。
「你想去?」他問我。
「嗯,其實,我從小到大還沒去過演唱會。」
「當然你實在不想去,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在酒店看演唱會投影。」
「看投影有什麼意思。」
「陪你去。」
江年終於答應要去看演唱會。
我和他兄弟們都鬆了一口氣。
演唱會是我們一羣人一起去的。
江年穿了全身黑,衛衣帽子罩住頭,還帶了黑色面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江年故作輕鬆,其實全程都低着頭。
我摸到他手的時候,他手心全是汗,臉色都有些蒼白。
我只好拉着他的手,安撫他。
「很不舒服嗎,要不然我們出去?」
「沒事。」
他不想擾了我的興致。
後面他才慢慢放鬆下來,但是依舊低着頭玩手機,轉移注意力。
看到他沒那麼緊張了,我總算放下心來。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到了明星互動環節,我們都在玩手機。
結果那個燈光就像是安排好的直直地打到了我們的位置。
但我們並不知道。
直到大屏幕上出現了江年的臉。
臺下的粉絲突然瘋狂地喊江年的名字,我們才抬起頭來。
「江年!是江年!」
「弟弟來看看哥哥的演唱會!」
「天,頂峯相見,這是什麼緣分!」
臺上的歌手也很驚訝。
「真的是江年。」
「江年,來都來了,你不上來唱一首歌嗎?你的粉絲等你很久了。」
於是臺下粉絲又開始瘋狂地喊他。
「唱一首。」
「唱一首。」
演唱會在一陣狂歡中掀起高潮。
江年整個人都懵了,坐在那裏不動了。
我看到他滿臉冒汗,呼吸都不正常了。
然後他跑了。
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演唱會。
我很擔心他,跟着他衝出去,他卻甩都沒甩我。
攔了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晚上,我給他打電話,發短信,他都不回。
很晚的時候,他回了我一條。
「抱歉,還是沒能陪你看完演唱會。」
我打電話過去他沒接。
第二天,《江年去看演唱會》的詞條就衝上了熱搜。
一年前的往事又被人提起,全網都是對江年的謾罵。
有人罵他圈錢,不負責任。
有人罵他戀愛腦,讓他去死。
甚至有人開始給他家人 P 遺照。
鬧得很大,我看到熱搜心都涼了。
最終那個歌手的演唱會因爲江年一個人,變得全網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後來才知道,江年是被坑了。
那個明星是新公司簽約的新歌手,之前不怎麼火,新公司完全是用江年來製造話題,讓那個明星名聲大噪。
這就是吸江年的「人血饅頭」。
我後悔了,我不應該勸他去演唱會的。
我自以爲是在幫他,結果是害了他。
我又搞砸了。
他的電話還是打不通,我擔心死了。
江年的黑熱搜在榜上掛了三天,突然變向了。
不知道誰把大屏幕的截圖發出去,把矛頭指向了坐他旁邊的我。
「那不是江年的新女友嗎?」
「消費降級了啊,怎麼找個這麼醜的?」
「一看就是賣的。」
「聽她一個學校的同學證實,這個女的是個心機婊,把自己好哥們介紹給閨蜜,然後就跟自己的好哥們曖昧,最後那個閨蜜被分手,完全是被兩人耍了一道,太慘了。」
「臥槽,這個女的這麼賤?」
「最煩男生身邊的女兄弟了,說着當兄弟,又曖昧不清,你就談吧,就沒有這種女兄弟攪不黃的愛情。」
「扒扒她父母呢,什麼樣的家庭教育出了這麼一個極品?」
……
從剛開始的外貌攻擊,再到造謠式地顛倒是非,到了最後一步,她們給我父母 P 遺照,我真的扛不住了。
我從剛開始不停地在網上解釋,到最後一看到手機就渾身發抖,然後沒日沒夜地哭。
我才知道,一個人在網曝面前有多麼的無助。
他們罵我就算了,還跑去我父母學校投訴,讓我父母都沒辦法正常上課。
我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
在此期間,江年像是消失了一般,不回信息,不接電話。
這壓垮了我最後一根稻草。
我病了。
每天一睜開眼,就想用刀片劃手腕。
等我清醒過來,我媽抱着我在廁所哭。
-29-
爲了防止我做傻事,我媽讓我休學了。
24 小時跟着我。
我上廁所,我媽都要站在旁邊。
她們控制我用手機,不給我手機。
「他今天也沒給我回消息嗎?」
「都什麼時候了,他就是個混蛋,你還想着他。」
「要不是他,你能走到今天這步?我們家能走到今天這步?」
在這期間,陸衡經常來看我。
我不跟他說話。
只是問他。
「他還好嗎,你有沒有看到過他?」
「他早就不在學校了。」
「忘了他吧。」
我又不說話了。
我覺得自己好可憐,祈求着得到他的消息。
可是沒有一個人會告訴我他的消息。
他也不找我。
我開始相信,他真就對我只是玩玩而已。
從剛開始的每日情緒激動地痛哭,到最後我只是麻木地聽從我媽的話喫飯睡覺,我用了大半年時間。
這大半年時間,我都有點精神恍惚。
我在夢裏隱約聽到江年的聲音。
「讓我見她一面。」
「要不是因爲你,她會變成這個樣子嗎,你還嫌我們家被你害得不夠慘?」
「只要我還活着一天你就休想見到她。」
中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爸在發火。
「你起來,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媽沒教過你嗎,這麼沒素質?」
「我沒媽了。」
後面聽不清了。
我醒了。
醒來後,一直在哭。
我媽問我怎麼突然哭了。
「我好像聽到江年的聲音了。」
我媽震驚地看着我。
「你做噩夢了。」
「起來吧,今天媽給你做愛喫的餃子。」
我媽辭了工作,在家守了我整整一年。
一年後,熱搜上再也沒出現過江年的名字。
一年後我的同學都出去實習了。
學校裏面認識我的人也少之又少。
一年後,我爸恢復了正常教學。
我也重新回到了學校。
一年後,曾經那些網上的鍵盤俠,或者畢業了,或者工作了,或者成爲妻子丈夫,各自都走上了屬於自己的正常軌道。
只剩下曾經被網曝的人,偶爾想起那一段黑暗的時光,還是會控制不住地發抖幾秒。
我還是會偶爾想起江年。
走在和他相遇的樓道,我只要停下腳步,似乎就能看到他靠着牆叼着煙,看向我的樣子。
他看着我笑,又兇我,兇完又哄……
可是當我一眨眼,我就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有點模糊了。
他終究是我的一場春秋大夢。
現在他消失了,大概是去找他前女友了吧。
我也應該回到正常的軌道了。
我也以爲我全忘了。
可是當我走到校門口,看到賣鍋盔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買了一個,嚐了一下。
胖子不是說他最喜歡喫嗎?
我不喜歡。
咬了一口果然難喫。
我拿着咬了一口的鍋盔扔進垃圾桶,一轉身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30-
又過了一年。
我畢業了。
按部就班地找了個工作。
是一個國企。
我媽逢人就誇我,說我是她的驕傲。
親戚朋友也在聽了我的工資之後,說我出息了。
我媽總是在不經意間說一句,「還得是你媽我,關鍵的時候拉你一把,要不然你就廢了。」
他們把江年當做我人生中偏差的一步,全家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這一步錯誤修正過來。
我早就很平淡地看待他們的說辭了。
她們不知道在表面的母慈子孝之下,我每天都在關注江年的微博小號。
江年的微博大號,只有一條動態。
還是在出事的那幾天發的。
他清空了所有微博,然後更新了一條動態。
「閉嘴。」
他的小號也停留在那一天,發了一條。
「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是對誰說的呢?
是在爲什麼感到對不起呢?
是他覺得給我帶來了困擾嗎。
還是他承受不住網絡暴力,逃跑了,要跟我分手,而感到抱歉呢?
我無從得知。
畢竟他小號上所有動態記錄的都只有他前女友。
「你還好嗎,很想你。」
「我還是忘不了你。」
「爲什麼不能多愛我一點呢?」
這些動態都是在認識我之前發的,自然是在控訴他前女友。
他甚至在跟我談了之後,發的動態還是關於他前女友。
「又去偷偷看了你,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所以他跟我談了,還偷偷跑去看他前女友了?
那我又算什麼呢?
我算個小丑。
一個舔狗,一個備胎,一個自以爲被愛了的大傻逼。
他怎麼能這麼渣呢?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他就是純壞。
陸衡還是像往常一樣來我家。
甚至他父母和我父母都在有意無意地撮合我倆在一起。
在我家喫了飯,他非要我送他到樓下。
「蕊蕊,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他笑着問我。
「抱歉,我們太熟了,我不脫兄弟褲子。」
「你有病啊。」
「我本來就有病。」
我跟陸衡的關係就真的純兄弟了。
我看着他也不至於煩,但確實不想看到他。
「我明天準備調去另一個城市工作了,以後你想見我也見不到了。不抱一下?」
「我抱你嘛。」
我剛想走,就被他抱住。
「你信不信我錘死你。」
「不信。」
他抱着我死死不放。
我真煩死了。
脫下鞋子就往他臉上扇。
「快滾,以後別來煩我,這個世界上只剩你一個男人了,我也把你當兄弟,只做兄弟,別想了。」
陸衡被我打跑了。
他就是賤得慌。
我罵罵咧咧地往回走,遠遠地看到一個身影,拼了命跑過去。
哪有什麼人。
我又出現幻覺了。
-31-
最近姐掙了點小錢,愛上了在抖音打賞帥哥,三毛五毛的,意思一下。
要多的,我也沒有。
無意間刷到一個不露臉的唱歌直播間,聽到聲音嚇了一跳。
抖音博主叫 R 先生。
他那聲音真是像極了我死去的前夫哥。
我第一次衝動消費了,給他刷了一個 66 的火箭。
刷完就後悔了,又不能未成年退款。
那個 R 先生很火,火到短短一個月粉絲都幾百萬了。
自從他火了我就不給他刷了。
刷了他也看不見。
他唱歌真的很好聽,我承認我是帶入了江年的臉才衝動消費的。
某天我又進入直播間,再次刷了一個火箭。
結果他立馬關了禮物贈送。
我 66 塊成了他的榜一。
嚇得我立馬設置成私密賬號。
第二天再去他直播間,他唱了一首《榜一》。
歌很好聽,大概就是他喜歡過一個女孩,被吊了,被甩了,那個女孩到處去說他死了。
我?
我的抖音名字就叫,前夫哥死了兩年了。
這應該是巧合吧?
嚇得我退出了直播間。
這首《榜一》迅速在網絡走紅,他的粉絲也快速地漲到一千萬。
我再也不給他刷禮物了。
我幾千的工資,還給他接個廣告幾萬塊的人刷禮物,我心裏不平衡,我仇富。
有一天他直播的時候問大家想要什麼千萬粉絲福利。
我在他評論區留言。
「看看腹肌。」
第二天起來,我以爲我又被網暴了。
因爲消息 99+。
仔細一看,才知道我被作者回復了。
他回覆了一個,「好。」
「姐妹,你真是我們的嘴替。」
「你就寵她吧。」
「臉都不給我們看,先看腹肌,這麼不把我們當外人。」
第二天,他真曬了一張腹肌照。
白白淨淨,線條流暢。
人魚線的地方紋了一個字母,「R」。
我看得直流口水。
腦子裏面在拼命回憶,江年有沒有腹肌,他腹肌長啥樣。
想了半天,突然意識到,我就跟江年出去過一次,還是我來大姨媽。
黑燈瞎火地,他抱着我,拉着我的手伸向他的小腹,我看過哪門子的腹肌。
唉,說好的不想他呢。
他怕是有新女友了吧,搞得快的話,孩子都出來了。
-32-
我媽讓我去相親。
被逼無奈,我去喫了一頓飯。
喫飯的時候無聊打開手機看到熱搜我整個人傻了。
R 先生露臉了。
《R 先生就是江年》
我偷感很重的點開熱搜,看到他那張臉五分鐘都沒回過神。
他真是江年。
他還是那麼帥。
他唱歌還是那麼好聽。
他終究還是火了。
我應該爲他高興的。
這頓飯喫得很一般,相親對象說感覺我的條件一般,他還要再考慮考慮。
我說行,就自己打車回了家。
回到家,我點開抖音,發現江年說要開演唱會了。
演唱會定在兩週後。
演唱會的名字叫《我欠她一場演唱會》。
看到這個名字,我的心還是起了波瀾。
周圍的同事都很喜歡他,都要去看他的演唱會,問我去不去。
我只說到時候看。
我還是去看了。
票價只要 520,但我根本買不到,花了高價買黃牛票,還是遠的一排。
演唱會當天,我坐在黑暗的角落,盯着舞臺上閃閃發光的他,聽着臺下粉絲對他的喜愛,忽然就淚流滿面。
他還是做到了,重回舞臺,重新找回自己的人生。
但我卻找不回以前的自己了。
我跟他也註定此生再無交集了。
演唱會結束,音樂停了,他站在舞臺中央看着觀衆席依舊沒走。
「我其實在找一個女孩,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來看我的演唱會。」
「人太多了,我找不到她了。」
他沉默許久,目光掃到我這邊。
「如果你來了,能不能給我一點提示,我很想你。」
臺下粉絲一下就躁動起來。
「誰啊!」
「江年找的是誰?」
「那個人來了嗎?怎麼還不出來?」
「到底愛得有多深纔會在演唱會公開表白?」
「這個演唱會不會就是爲了那個女孩開的吧。」
「也太浪漫了!」
……
江年站在舞臺上哭了。
粉絲更心疼了,到處問是誰。
我其實都不確定他要找的人是不是我。
但我還是嚇得跑了。
第二天,江年又上了熱搜。
演唱會上提到的女孩也上了熱搜。
全網都在找那個女孩。
江年又開始爆火。
他卻在這個時候直接註銷了微博賬號,並宣佈如果女孩再上熱搜,他將永遠不開演唱會。
我以爲這輩子都不會見到江年,結果三天後他直接堵在了我出租屋的門口。
「又不認識我了?」
-33-
我震驚得半天才回過神來。
「認識啊,大明星。」
我強裝鎮定,其實開門的時候,手在抖。
「我能進去喝杯水嗎?」
「我家沒水。」
「喝完了。」
「哦,有喫的嗎,我好餓。」
「沒喫的,喫完了。」
他不說話了,盯着我。
「你過得好嗎?」
「挺好的啊。」
他徹底沒話說了。
「可我過得不好。」
聽到他說過得不好,我差點信了。
「怎麼不好了,不是重新開始唱歌了,還開演唱會了?」
「你怎麼知道我開演唱會了?」
「聽說的,熱搜上。」
他盯着我,冷哼一聲。
「陳蕊你真以爲我認不出來你嗎?」
「你猜猜你買到的座位號爲什麼是 520 號。」
我!!!
「江年,你!」
「你買票的那個黃牛是胖子,時隔多年你還是那麼笨。」
他一句話擊潰了我所有防線。
「開門,讓老子進去。」
我……
我乖乖開了門,想着該如何跟他說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都開始了新的生活。
結果剛開門,我就被他壓在門板上親。
「江年,我有話要跟你說。」
「嗯,等下說,先讓我親一會。」
我……
一個吻結束,他又纏着要另一個。
我根本不知道他要什麼時候結束。
直到我快要被他親暈了,他才一把把我抱到沙發上,讓我坐他腿上,又親。
「江年,停一下。」
「我有話要說。」
「嗯,你說。」
他摟着我,面對面地看着我。
「我已經開始新生活了。」
「然後呢?」
「我們都要向前看。」
「繼續說,你還有一分鐘。」
「我們不可能了。」
「換一個,老子不想聽。」
我很痛苦,很糾結。
看到他的那一刻,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
他進來就親我,但清醒過後,擺在我們之間的問題太多。
我不想回到過去了。
「我們分手了。」
「什麼時候?」
他還好意思說什麼時候,不是他突然消失的嗎?
現在這樣又是爲什麼?
「兩年前,不是你提出分手的嗎?你消失了,你不回信息,你讓我一個人面對網曝,你現在又回來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去找前女友了嗎?」
「我哪來的前女友?」
「你微博小號。」
「那個是我媽。」他沉默許久,「我媽在我演唱會那天抑鬱症發作,跳樓死了,她只給我發了一條消息說她不想活了,我趕過去,她剛好砸在我面前……」
我很震驚,那個所謂的前女友竟然是他媽媽。
是我誤會他了。
死在他面前,他該有多難受,難怪會有那麼大的陰影。
他眼眶溼潤了。
「我去找了你,你爸不讓我見你。」
「什麼時候?」
我爸沒跟我說過。
「去找了你三次,最後一次,你爸說他活着的一天,我就別想見到你,他說你恨我,我再見你,你會自殺……」
他在哭。
原來之前夢到他來找我根本不是夢?
他真的來找我了?
爲什麼我父母不告訴我?
爲什麼要讓我一個人那麼痛苦以爲被拋棄了?
我很難過。
可是這樣的難過在兩年後聽他這樣說,我終於釋懷了。
不管當年如何,日子都回不去了。
我心疼他,但也只會跟他越來越遠。
「可是,我們就已經分手了。」
「那就複合。」
「怎麼複合?」
「有愛就能複合,你還愛我嗎?」
「我不愛你了。」
他一下子僵住了。
兩年了,還問我愛他嗎。
經歷了那麼多事,現在才知道,愛在人生重大變故里是多麼不起眼的一件事。
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有一個舒適的心情ŧŭ₉哪一樣不比愛重要?
我不想被網暴了。
我想要平靜的生活。
「可是我還愛你。」
他眼眶一下就紅了。
「這兩年,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你,我擔心你討厭我,又怕你有新的喜歡的人了,我甚至後來覺得,你有喜歡的人也行,我遠遠看着你就好。」
「但今天真的見到你的這一刻,我又改變主意了,你有喜歡的我他媽都認了,我等你分手,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
「你什麼三觀?」
我不清楚他現在什麼腦回路。
「我不要三觀,我只要你。」
「江年,我們之間沒有愛了,這個東西不能強求。」
「沒有愛,那就做出來,我點了六盒。」
說完他又吻住了我。
不給我喘息的機會,他快速扒掉了自己的衣服,把我的手拉到了他腹肌上。
「不是要看嗎,都給你。」
我覺得他太瘋了。
後來才知道他說的六盒是什麼意思。
他點了一個六盒的外賣。
在外賣來之前,他就用手幫了我好幾次。
一晚上,我被他折騰得都沒怎麼睡。
只要我拒絕他,他就會懲罰我。
「頂到哪了?不說是吧。」
「受着。」
最後,我拍着他說他是瘋了。
「夠了。」
「你不睡覺嗎?」
他趴在我耳邊輕笑。
「再等我十分鐘。」
「攢了兩年都給你。」
「你別跟我分好不好?」
神經。
-34-
我還是輸了。
慘敗。
我根本不是江年的對手。
他就是個變態,我只要不同意複合,他就一直折磨我,直到我哭着求他,他才肯結束。
「寶寶,舒服了,就不能再說分手了哦。」
我真想拍死他。
第二天大清早就有人敲我的門。
我迷迷糊糊地去開門,結果就看到了陸衡。
「怎麼還沒起?」
「嗯,你幹什麼?大清早?」
「我看到熱搜,就趕回來了,你知道江年那個混蛋又回來了嗎?」
「嗯。」
「你別不耐煩,我就是提醒你,別想他了,我聽說他又有喜歡的人了,在演唱會上還公開表白。」
「這混蛋,見一個愛一個,畜生一個。」
「他當年把你害得多慘,這纔多久,又去禍害下一個了。」
「我怕你看了熱搜傷心,所以趕回來了。」
「他不值得,他跟他的新歡鎖死吧。」
「對了,我週末要回老家,一起嗎?我爸媽叫你過去喫個飯。」
……
他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我聽得只想睡覺。
「陳蕊,我一直想問你,到底還喜不喜歡我啊?」
結果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聲音。
「放心,你到不了底的。」
江年的聲音一出來,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差點忘了,江年昨晚睡在這,我也是睡暈了。
陸衡順着聲音,看到我身後,那個光着身子,圍着浴巾的江年,臉色極爲複雜。
「江年?」
「你們?」
他氣得臉都綠了。
「你個混蛋,你怎麼會在這?」
「怎麼,我不配在這,你配在這?」
「你以前做的混賬事還不夠多嗎,你怎麼還敢回來,還敢來招惹她?」
陸衡衝過去就給江年一拳。
江年沒有躲,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臉上,嘴角立馬出血了。
他還想揍第二拳,江年立馬還手了。
「挨這一拳,是因爲你幫我看着陳蕊兩年,打你這一拳是因爲你對她還有別的想法。」
「我的人。你想都別想。」
陸衡哪裏會服氣,又跟江年打了過去。
兩個人打成一團。
後面他服氣了。
因爲明顯他打不過江年。
陸衡捂着臉,跑到我面前控訴。
「陳蕊,你真是沒腦子到無可救藥了,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轍。」
我沒說話。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
江年到底給我灌了什麼迷魂湯,我自己都不清楚。
時至今日,我還是爲他心動,爲他着迷。
江年擦了擦嘴角的血,瞟了他一眼。
「蝌蚪。」
我?
陸衡?
陸衡徹底破防了。
開始破口大罵。
我腦子嗡嗡的都不知道他罵了什麼,只知道他走的時候門都快被他撞歪了。
「江年,你!」
「收拾一下,去趟民政局。」
「幹什麼?」
「扯證,還能幹什麼?」
「不扯證,你把我當鴨白嫖嗎,然後又跟那些男的不清不楚。」
「我做什麼了?」
陸衡突然來,我確實跟他沒什麼。
他不理我了,一個人在穿褲子,扣皮帶的時候,聲音故意弄得特別響。
「我現在特別不爽,身上還痛,哄我!」
我……
「怎麼哄?」
「像這樣。」
他又親了我。
然後在我腦子發暈的時候,帶我上車,直接開去了民政局。
扯完證,我在車上昏昏欲睡。
他發了一條抖音。
《婚了》
這條抖音立馬上了熱搜。
大家都在扒女孩是誰,他直接回復。
「如果大家喜歡我的歌可以,如果想扒我身邊的人,那我立馬退圈。」
那些粉絲終於慌了。
「祝 99 啊。」
「哥你能不能別退?」
「你退了,我們聽什麼?」
「下一首歌的名字叫《婚了》可以安排上嗎?」
「對,我們還要聽《家庭主夫》《生孩子那件小事》《一晚上都沒睡》可以安排上嗎?」
……
他回覆,「別急,我老婆還在睡。」
在車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裏面江年站在教室走廊衝着我笑。
「陳蕊,你信不信我們兩年後會結婚,我是穿越回來的。」
「不信。」
「是真的,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好煩。」
一醒來,我就躺在車裏,手被江年拉着,副駕駛上還擺着兩個紅色的小本本。
原來,我的春秋大夢,夢想成真了。
(完)
【番外男主視角】
2022.5.20
今天是情人節Ṱůₜ。
看到胖子都有女朋友,我沒有,我很不爽。
不過沒關係。
我會一直錄,直到有人來愛我。
2022.6.1
全校都在傳有個女生要脫我褲子。
現在的女生都這樣了嗎?
動不動禮義廉恥啊?
道德呢,矜持呢,底線呢?
哥很想知道是何方神聖啊。
2022.6.3
看到了,真服了。
長得……還行,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她怎麼能當着全班的面說喜歡我抽菸喝酒紋身啊,有那麼喜歡我嗎?
還要自己動?
她頂着她那張清純的臉怎麼說得出這麼野的話。
下課又撞我懷裏,軟軟的,小小的一隻……爽了。
以爲我看不出來她是故意的嗎?
讓她幫我撿煙,看來是嚇到了。
怕我就對了。
哥不是她能惹的。
我爸要我跟校長的女兒聯姻。
說校長女兒哪都好,我問他爲什麼不自己娶回家, 他還威脅停我的卡。
那個女生也是來得及時, 我不用去相親了。
哦, 她叫陳蕊。
在食堂喫飯的時候,又給我表白了一次。
可是怎麼辦呢, 她太乖了。
不帶勁地談着沒意思, 再喜歡我都不行。
那個陳蕊喝醉了怎麼能那樣對我。
我是她的寵物嗎,又揉又搓,我不要面子的嗎?
氣死了。
要不是我江年不打女人,她早被我揍了。
2022.6.4
被親了!
人生第一次被女生強吻。
沒反應過來, 好軟, 好軟。
我本來要推開她的, 但碰到她軟軟的脣就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心跳好快,絕對不是心動,是被她氣得。
她跟那個所謂的兄弟, 勾三搭四,不清不楚的。
我算什麼?
在車上我越想越氣, 想懲罰她。
親到最後, 我發現懲罰的是自己。
太難受了。
回去就獎勵自己。
可惡, 自己弄怎麼沒反應了, 腦子裏全是她的臉。
2022 年 6 月 6 日。
天天出去花天酒地, 我纔不會等她消息。
她是死了嗎, 一週都沒有一條消息。
我那天是不是對她太兇嚇到她了。
2022 年 6 月 6 日。
見到她了。
她裝不認識我?
走近一看,她哭了。
聽說是太想我,想哭的。
女人就是麻煩, 才談一週就是戀愛腦了。
讓她見見我好了。
2022 年 7 月 5 日。
怎麼牽一下她的手,她都臉紅啊。
有點可愛怎麼回事。
她竟然會打人機, 打死了人機都開心到不行。
額……
那以後人機都留給她打啦。
2022 年 7 月 5 日。
我爹又讓我回家相親。
跟他攤牌了。
我就是剁了手都不跟校長女兒在一起。
愛咋的咋的。
唉, 想我家寶寶了。
但是最近有點頻繁了。
我的戒了, 明天就戒。
剛開始, 寶寶就打電話了,哥正忙着呢,讓她聽着吧,就寵她。
她知道我在幹什麼後被嚇到了吧。
唉, 我的寶寶被我弄髒了。
必須對她負責。
2022.7.6
大清早做了幾個小時飛機趕回來,就看到她跟陸衡那個傻狗拉拉扯扯,是要氣死我嗎?
我再被她耍, 我就不叫江年。
跟她拌了幾句嘴, 她竟然哭了。
她怎麼這麼愛哭。
哎我錯了。
真男人只會讓女孩子在牀上哭。
只有哄她了。
2022.7.8
當舔狗是這種感覺啊。
她稍微朝我笑笑, 我都恨不得搖尾巴。
我的小兄弟也是。
想做她一輩子的狗。
2022 年 7 月 12 日。
啊啊啊啊。
我的寶寶用手幫我做了那種事。
爽死。
2022 年 7 月 12 日。
我感覺我廢了。
自己摸着已經沒感覺了。
我的小兄弟有自己的想法了。
它更喜歡寶寶,不喜歡我的手了。
……
2022.12.10
很久沒寫日記了。
因爲發生了很不好的事。
我又抑鬱了,住院了。
我清醒的時候去找她,找了三次都沒見到。
最後一次,我跪在地上求她爸爸,讓我見見她。
他說想見陳蕊,除非他死。
他罵我爲什麼會這樣沒教養,我媽沒教我嗎?
我媽還真沒教我。
我媽很不喜歡我,總是對我發火,後來才知道她是抑鬱了。
她死在我開演唱會那天。
不想回憶了, 太痛苦了。
2023 年 5 月 20 日。
又是情人節。
我的小情人被我弄丟了。
日記再也不會寫了。
永別吧。
這個沒有希望的世界。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這個世界。
……
2024 年 10 月 20 日。
哥又回來了。
哥結婚了。
操。
最後原諒這個世界一次。
我好愛她啊。
陳蕊同學,哥愛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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