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校花嫁給了眼盲的京圈少爺。
她回來的那天，我查出懷孕。
我慌張地捲鋪蓋走人。
找了個偏僻小鎮預約流產。
回到出租屋。
沙發上坐着那個矜貴的男人，他把玩着手銬。
「小乖，離家出走不用跑這麼遠。」
「過來，自己鎖上。」
-1-
校花宋嬌是我的死黨。
她的男朋友在國外渣了她。
她說好去找渣男算賬結束，回來就替回我。
可都一年過去了。
等我都懷孕了，她還沒回來。
我焦灼得看着驗孕棒上的兩條槓，急壞了。
突然，浴室門被敲響。
「小乖，你在裏面呆很久了，沒事吧？」
「我馬上出來。」
打開門。
陸徹在門口等我。
他五官分明，棱角很鋒利。
即便雙眼不聚焦，也不影響他雋美的面容。
「你還好嗎？」他抬手在空氣中抓了抓。
我主動握住他的手，跟他說自己是泡澡太久，忘了時間。
陸徹彎起嘴角。
漂亮清冷的面龐像是初雪消融。
就是這樣冷豔的一張臉，勾的我假戲真做。
洗完澡，陸徹總喜歡給我擦身體乳。
擦着擦着，就開始不對勁了。
陸徹吻着我，將我按在牀頭。
情到深處，我突然想起肚子裏的生命。
「陸徹，我今天困了，早點休息吧。」
「是嗎，可你明明就有反應。」
他指尖溼漉漉的。
我羞得臉紅，鑽進被子裏。
身後的人貼過來，輕笑伴隨着胸腔震顫，震得我心慌。
「沒關係，你睡你的，我幫你。」
他的手輕輕摸我的頭髮。
我閉上眼睛，根本不睡着啊。
陸徹會彈鋼琴，手指白皙又好看。
而且，很長。
他誘哄着抱緊我。
「別抖，放鬆。」
……
-2-
第二天，我被外面的聲音吵醒。
好像是陸徹的助理來彙報工作。
大概是出了紕漏，陸徹很生氣。
書房裏，文件砸到檯燈，傳來噼裏啪啦的響聲。
「陸總，泄露機密的那個人怎麼處理？」
「扔到公海餵魚。」
陸徹冷聲對保鏢說。
門被打開。
陸徹的盲杖碰到我，臉色瞬間換成溫和的笑容。
我想躲開，他抓住我。
「小乖，跑什麼，是不是嚇到你了？」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我知道，反正你就是陸太太，聽聽公司的事情沒什麼不好。」
「……」我是假太太。
「走吧，帶你去喫早餐。」
陸徹坐在餐桌旁。
我惴惴不安得看着三明治，裏面的肉讓我有些反胃。
「阿徹，如果、如果有人騙了你，你會怎麼辦？」
他捏着勺子，攪動牛奶的手一頓。
「關起來，弄死。」
我喉頭一緊，「要是那個人是我呢？」
陸徹好看的眼睛望向我，無法聚焦，但還是深情無比。
「不會的，小乖對我這麼好，不會騙我的。」
陸徹毫無防備，把所有信任都給了我。
可惜啊陸徹，我從一開始就在騙你。
他溫柔得將牛奶遞給我。
杯子是溫熱的，剛剛好。
可喜歡熱牛奶的是宋嬌，不是我。
我沒胃口喫早餐。
又怕孕吐被他發現。
我忍住噁心，如坐鍼氈得陪他喫完。
-3-
我每天都在給宋嬌發消息。
她一直沒回我。
終於，在我不懈努力之下。
宋嬌在深夜回覆我了。
她說自己在國外出了車禍，最近才甦醒。
她恢復好了，明天回國。
我感激涕零。
當晚，陸徹抱着我。
他額前的汗落在我身上。
「小乖今天心情很好嗎，這麼主動？」
那可不嘛。
這如履薄冰的生活終於要結束了。
我翻身壓住他。
「你不喜歡嗎？」
「喜歡，小乖，動一動。」
陸徹摟緊我的腰。
他雙眼看不到，手指倒是很靈活。
他纏着我，一直讓我叫他名字。
「小乖，喜歡這樣嗎？」
「喜歡。」
「那喜歡我嗎？」
「……」
我咬住脣，清醒了一瞬。
他總是喜歡問這個。
陸家和宋家父母是世交。
宋嬌從來沒跟他告白過。
他卻記得宋嬌喜歡的食物，喜歡的花，還有生活習慣。
宋嬌長得漂亮，從不缺追求者。
果然愛都流向了不缺愛的人。
看着失焦的雙眼，我抱緊他的肩膀。
「怎麼不說話，小乖？」
「我不是小乖。」我聲音艱澀。
「那你是誰？陸太太？寶寶？」他笑着調侃。
都不是。
我只是個你不認識的替身。
陸徹沒得到回答，越發折磨我。
要不是我跟他說自己最近不舒服，他估計又要死命折騰。
睡覺前，陸徹緊緊抱住我。
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
我居然有些捨不得。
可不是我的東西，終究要還回去。
-4-
宋嬌回來了。
我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其實沒什麼行李。
屋內都是陸徹按照宋嬌的喜好置辦的物品，禮物也是她喜歡的牌子。
我只背了個包，帶走自己那套樸素的睡衣。
街頭，紅色跑車內。
我跟宋嬌交接的時候，她臉色有些爲難。
「許佳，你能不能再幫我瞞一段時間？我可以給你加錢。」
「不行，我已經幫了你一年，算是仁至義盡了。」
「可陸徹不是對你挺好的嗎，什麼限量款都能給你買到，你要什麼有什麼。」
倏地，她盯着我脖子上的紅痕，挑眉。
「你把他睡了？許佳，要不你再幫幫我，我國外的事情還沒完。
「我看你跟陸徹相處得挺好的，你不喜歡他嗎？」
心頭隱祕的某處像是被戳中。
我連忙反駁。
「誰喜歡他了，他一個瞎子，每次都要我主動伺候他，又無聊又沒有情調，我腰都快斷了。
「你快點把錢給我，我不想繼續假扮了，我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了。」
假的始終不是真的。
陸徹對我好，是以爲我是漂亮的宋嬌。
他們門當戶對，是般配的聯姻對象。
可我只是個普通的女生，丟進人堆裏都找不到的。
要不是陸徹瞎了，我這輩子都碰不到他。
而且陸徹的眼睛不是一直瞎，醫生說他有幾率恢復。
我可不想他某天眼睛復明，看到牀邊躺着個陌生女人。
到時候一氣之下把我扔去餵魚都是仁慈了。
宋嬌看我堅持。
她嘆氣，如約給我打了八百萬。
我數着後面的零，剛纔沉悶的情緒瞬間消散。
「感謝宋老闆，下次有這種好事，還可以找我。」
我高興得捲鋪蓋走人。
車內，宋嬌敲了敲方向盤。
她拿出兜裏的手機。
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
「都聽到了吧？
「怎麼辦，她好像真的只喜歡錢。」
那邊的人沒吭聲，直接掛了電話。
-5-
我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雖然這裏很舊很破，沒有陸家的別墅那麼大，也沒有傭人照顧。
但我終於可以踏實地睡覺，不用再擔心騙局被戳破。
閒暇時，我也會偷偷關注陸家的新聞。
聽說陸徹打算去做手術。
正好宋嬌也回到他身邊。
一切剛剛好。
等陸徹睜開眼，第一眼就能看到喜歡的人，應該會很高興吧。
我摸着肚子裏還沒長大的小黃豆。
是時候跟它說再見了。
我在中心ťŭₓ醫院預約了流產。
去做檢查時，我在醫院走錯了路。
電梯門打開。
我看到穿着病服的陸徹。
他拿着盲杖，助理不在身邊。
應該也是來醫院做檢查，爲手術做準備的。
陸徹摸索得走出來。
我渾身僵住，側身躲開。
他的盲杖碰到我，匆匆說了句「抱歉」。
我看着他的側臉，心裏有些酸澀。
果然，沒了宋嬌的名頭，我在他身邊就是個普通的路人。
他永遠也認不出我。
我繞開他。
擦肩而過。
倏地，他拉住我的袖子，語調猶疑。
「小乖？」
我一驚，連忙壓低聲線：
「先生，你認錯人了。」
我以前特地模仿過宋嬌的聲音，現在換成自己的聲音，他不會聽不出來。
「抱歉，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妻子很像，我以爲是她。」
他鬆開手，眉頭有些失落。
走廊盡頭出現宋嬌的身影。
我連忙走進電梯，避開他們。
-6-
市中心的手術排到了下個月。
時間太久。
我等不起。
我乾脆去偏遠的小鎮旅遊，在附近私立醫院預約了流產。
這個小鎮有山有水，商家也很樸實。
做完手術，可以在這裏休養一段時間。
我刷到宋嬌的朋友圈。
陸徹已經做完手術。
他好像打算跟宋嬌補個世紀婚禮，還請了她最喜歡的愛豆主持。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喜歡宋嬌，什麼都要給她最好的。
我悶悶得關掉手機。
算了，不想了。
我有八百萬就夠了。
手術後要忌口，我得在術前先好好喫一頓。
我把小鎮上的美食打卡了一遍，還做了攻略發在網上分享。
這天傍晚，我喫了火鍋回民宿。
發小黎黎給我打電話，催我去國外找她玩。
「姐妹，你到時候就只管來，帥哥給你找好了，中餐喫膩了，咱們整點洋人飯。」
「哦？那我要大的。」
「那必須滴，全都是一米九的白皮，隨便你挑。」
「技術好嗎，最好有腹肌和人魚線。」
我傻樂着。
已經開始幻想出國旅遊的美好生活了。
嘖。
八百萬。
不敢想花起來有多爽。
打開公寓門。
我對上沙發上男人陰柔的目光。
霎那間，我渾身僵住。
「啪嗒」一聲，手機掉在地上。
對面的黎黎還在說：
「他們都是排球隊的，個個身材都很好，而且剛成年，很乾淨的，姐妹，就等你來了。」
陸徹目光飄向我，衝我露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像是想殺了我。
我轉頭就跑。
卻瞥見樓下不知什麼時候站滿了保鏢。
糟了。
宋嬌露餡了？
我進退兩難，心臟在顫慄。
陸徹撿起地上的手機，掛斷。
他慢條斯理得將門關上，落鎖。
眼睛恢復之後，他渾身的氣質都變得更加冷冽，帶着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我是不是應該叫你，許佳？」
陸徹一步步逼近我，手裏的手銬叮噹響。
我嚇得跌坐在地毯上。
這是要把我綁起來，扔進公海餵魚了？
「陸、陸總，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跟你道歉。」
我慌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他溫柔得摸了摸我的頭髮，眼底卻是風雨欲來的冷。
「跑這麼遠，很累吧？
「還記得騙我的後果嗎？
「來，自己拷上。」
-7-
我害怕得往後縮成一團。
陸徹用手銬拷住我的雙手。
他拿出一個眼罩。
「要戴嗎？」
「這是幹什麼？」
「你不是嫌我無聊，沒情調嗎？」
「？」
宋嬌怎麼什麼都跟他說？
我還來不及狡辯，眼前一黑。
他將眼罩繫好。
下一秒，我被他抱起來，放在了沙發上。
我的手指忍不住發抖。
樓下那麼多保鏢，真要把我拿ṭù⁺去餵魚嗎？
「陸先生，對不起，我不該騙你，你放了我吧。」
我求饒得雙手四處摸索。
趁手防身的工具沒找到，倒是摸到了一把堅實的胸肌。
熟悉的手感傳來。
現在輪到看不見的人是我。
觸感和聽覺變得清晰起來。
陸徹抓住我的手，壓了過來。
「許佳，一聲不吭就走了，你可真行。
「騙我的代價，你知道的吧？」
？
真要把我弄死不成？
這不是法治社會嗎？
我的八百萬還沒用，我可不甘心。
陸徹的氣息越來越近。
他的目光打量着我，手指捏着我的腰，喉結動了動。
他捏住我的手腕，在手銬上墊了一層紙巾。
「別掙扎了，我儘量輕點，不讓你疼。」
我感覺到冰涼的東西落在我小腹上。
刀嗎？
我慌張得抵住他的肩膀，大喊：
「陸徹，你先別動手，我懷孕了！」
「什麼？」
他愣了一秒。
「許佳，別用這種事情騙我。」
「真的，我有做檢查的記錄，在我包裏。」
窸窸窣窣翻找的聲音傳來。
緊接着是一聲低罵。
我將眼罩掀開，發現陸徹衣服脫了，皮帶解了一半。
冰涼的皮帶搭扣還貼着我的肚子。
陸徹臉色複雜，立刻把衣服穿好。
「起來，跟我去醫院。」
「幹什麼？我已經在小鎮醫院預約流產了，不用再去一趟。」
「閉嘴，懷孕了還跑這麼遠，你要氣死我？」
陸徹咬牙切齒得給我解開手銬。
去醫院的路上，他臉色很不好。
我被他帶去了陸家的私人醫院。
做完全方位的檢查。
陸徹看着單子上的信息，眼底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憂愁。
我不安得絞着雙手。
「陸先生，我就說沒騙你吧。
「不過你放心，只要你放我走，我可以打掉孩子，絕對不給你添麻煩。」
他沒好氣得抬眼。ťū₉
「我讓你打胎了嗎？懷孕了怎麼不跟我說？」
「我又不是你的妻子，這是意外。」
我看了一眼醫院的出口，又瞅了一眼他身後的保鏢。
「陸先生，我可以走了嗎？」ṱü⁷
他盯着我，細細打量着我的眉眼。
我撇開目光，連忙低下頭。
我相貌普通，跟宋嬌那種明豔的大美女比不得。
陸徹朝我走過來，聲音鄭重。
「許佳，這不是意外。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妻子。」
-8-
陸徹說宋嬌跑了。
可婚禮已經籌備好。
他要我跟他進行婚禮，正式成爲他的妻子。
我不解。
「你父母會同意嗎，你們家裏那麼富有，我可高攀不起。」
陸徹掃了一眼我的肚子，笑：
「他們會同意的。」
可我不想同意。
我一臉爲難。
本來都打算訂出國旅遊的機票了。
這下豈不是都泡湯了？
我的洋人飯！
我的體育生！
我的一米九白皮！
「你好像很爲難，是有什麼顧慮嗎？之前宋嬌給了你多少錢，你才願意來陸家的？」
「八百萬。」
「才八百萬？」
他咬牙，「很好。」
「……」
他的眼神像能凍死人。
「這樣吧，你跟我結婚，把孩子生下來，我給你八千萬。」
什麼？
八千萬？
我眼睛一亮。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可是，我還是對豪門有些畏懼。
「陸先生，有沒有第二個選擇啊？」
「有。」
他擺出一副棺材臉。
「要麼結婚，要麼死，你選吧。」
「……」
我這還有的選嗎？
-9-
我和陸徹從民政局出來。
手裏的紅本本讓我覺得很不真實。
陸徹給我看了一眼他的婚禮策劃書。
厚厚一本。
讓我有什麼意見可以提。
我匆匆掃了一眼，發現裏面的鮮花和主題都是我比較喜歡的。
看起來似乎無可挑剔。
陸徹這麼細心的男生，宋嬌到底爲什麼要跑？
我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
她不接。
直到深夜。
她纔回復我：
【許佳，我不報復完那個死渣男，我不瞑目。】
【你就再替我嫁一次吧，比心~】
不是，姐妹，你糊塗啊？
大好的青春不跟愛你的人在一起，跟那個渣男糾纏什麼？
我恨鐵不成鋼得勸說她。
可她都已讀不回。
算了，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
陸家婚宴那天，賓客很多。
陸徹一直護着我，時不時問我累不累。
他牽着我的手，凡是來祝福我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他全都碰杯喝下。
他不要求我認識那些商賈名士。
而是向他們介紹——
「這是我的妻子，許佳。」
「她比較害羞，不怎麼愛說話。」
我以爲陸徹父母會很介意我。
或者像電視劇裏演的，甩給我一千萬，讓我滾蛋。
結果他們看到我的肚子，知道之前是我在照顧眼瞎的陸徹。
他們什麼也沒說，給我包了個大紅包，送了新婚禮物。
陸爸爸給的是市中心一套大平層。
陸媽媽給的是一個傳家冰種玉鐲。
我暈暈乎乎得接過。
腦海裏只剩下四個字——
母憑子貴！
晚上，陸徹喝多了。
我扶他上樓去休息。
他踉踉蹌蹌得將我抵在牆上，語調黏糊。
「小乖，抱抱我。」
他的手搭在我腰間。
炙熱的呼吸落在我耳畔。
我渾身緊張起來。
不會要履行夫妻義務吧？
之前我仗着他看不見，在牀上各種欺負他。
現在我可不敢了。
「陸徹，我扶你去休息吧。」
我的聲音似乎將他的理智揪了回來。
陸徹盯着我的腰，依依不捨的收回手。
「不用了，我還沒醉。」
他站穩身子，按了按眉心。
「我今天睡次臥，你早點休息吧。」
「好。」
我看着他搖搖晃晃的背影。
心底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我之前是用的宋嬌的聲音，他碰我也是因爲她。
現在眼睛明晃晃能看到我跟她的差距，自然就不會有其他想法了。
我摸了摸還未顯懷的肚子。
陸徹只是想要這個孩子。
又不是想要我。
我自嘲得笑了笑。
重新回到熟悉的主臥。
我躺在真絲牀單上。
屋內的一切用品都換上了我的喜歡顏色。
可身邊空蕩蕩的。
總讓我有些睡不着。
-10-
陸徹眼睛恢復之後，工作也變得繁忙起來。
不過他管我很嚴。
不讓我隨便出門，也不讓我在外面亂喫東西。
大概是怕我弄傷孩子吧。
黎黎跟我打完遊戲，突然提起最近的演唱會。
「江昀要開巡迴演唱會了，第一站就在京都。」
江昀？
久違的名字勾起了過去的記憶。
他是我的高中同學。
沒想到以前那個總坐在最後一排不好好聽講的男生，如今成了炙手可熱的大明星。
「許佳，你怎麼沒反應啊，你以前不是還暗戀江昀嗎？」
「我哪有。」
「你給他送情書來着，忘記了？」
我一愣，仔細回憶了一下。
好像確實有這個事情。
但那個情書不是我寫的，我是幫別人送的，爲了賺小費。
黎黎：「反正你在京都，要不去看演唱會唄？聯繫一下江昀，說不定他能給你個 VIP 前排票呢。」
我被她說動了。
我以前一直勤工儉學，從來沒看過演唱會。
現在有錢了，不得體驗一把？
我打開很久沒用的 QQ，給江昀發去消息。
他的票已經被搶完了，我想問問他還有沒有多的票。
我抱着試試的心態。
沒想到江昀很快就回復我了。
他給了我一張內場票。
【江昀：許佳，這麼久不聯繫，你不會是爲了幫別人要的吧？以前你可沒少在我身上賺小費。】
【我：胡說，我自己要去看，我還沒看過你唱歌呢。】
【江昀：那到時候不見不散，正好有話跟你說。】
【我：好。】
-11-
出發去演唱會那天。
爲了不被陸徹發現，早上我表現得很乖。
他給我倒的熱牛奶，我都喝完了。
我主動看着他：「你不是要去上班嗎，領帶怎麼還沒帶，我幫你係吧。」
他疑惑：「你今天怎麼這麼積極？」
「可能昨晚睡得好吧。」
我給他系領帶。
希望他早點收拾完，趕緊出門。
我還要去演唱會那邊買應援燈呢。
我揪住領帶，陸徹被迫低下頭。
他垂眸看着我，目光很專注。
等我抬頭的時候，他離我很近。
脣劃過他的下巴。
我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
「我不是故意的。」
陸徹摸了摸下巴，輕笑。
「領帶系的不錯，看來你這個陸太太已經漸入佳境了。
「晚上我有應酬，不用等我喫飯。」
「好。」
等陸徹一走。
我偷偷從別墅溜了出去。
我第一次看演唱會，心情很激動。
場館裏面很大。
好多江昀的粉絲。
我坐在中心位置，一眼就看到了江昀。
他長得還是跟以前一樣高冷，少年感的清雋臉龐特別惹眼。
粉絲們就喜歡他那股拽拽的勁兒。
我靜靜聽他唱歌。
座位兩旁的粉絲，尖叫聲都快把我耳朵震聾了。
散場時，天空中飄起金色的綵帶。
像是一場燦爛的雨。
讓我想起以前宋嬌發的朋友圈。
剛高中畢業的時候，宋嬌想帶我去看演唱會。
可我家裏只有母親一個人工作，她在工廠打工很辛苦。
我畢業了要去奶茶店做兼職，賺大學的學費。
我沒辦法陪宋嬌去看。
最後只能通過她的朋友圈看看演唱會的場景。
她發的照片裏，有陸徹的半個身影。
他們兩個人似乎總是能夠同頻，在哪都很般配。
現在，我終於能親眼看到演唱會的畫面。
像是爲我貧瘠的學生時代缺少的東西，填補上了句號。
-12-
散場後，江昀在後臺等我。
他還沒卸妝，頭髮上帶着金色的綵帶。
「好久不見啊，大明星，早知道你現在這麼出名，當初就應該多找你要點簽名照，我現在肯定發財了。」
「別打趣我了，一會要不要一起喫飯？」
我很想答應。
可我看了一眼手機。
已經十點了。
再晚點回去，陸徹肯定要說我。
「下次吧，你這幾天不是在京都嗎，我們改天再約。」
「也行。」
他送我到出口。
有工作人員拿着道具經過，差點撞到我。
我下意識護住肚子。
江昀看着我，挑眉：
「你不會是？」
「嗯，我懷孕了。」
「這麼快？你什麼時候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訕訕一笑。
我跟陸徹的婚姻像是一場交易，我哪好意思發朋友圈呢。
走到場館側門。
外面淅淅瀝瀝下着小雨。
微風吹過來，我一陣瑟縮。
江昀脫下外套搭在我肩膀上。
「孕婦不要着涼，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打車就好，對了，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嗎？」
他眉眼不自然得垂下，語調難得沒了往常的拽。
「那個……你有沒有宋嬌的聯繫方式？」
「你們不是有好友嗎？」
宋嬌在高中時就是校花，在我們隔壁班。
我們幾個都認識，還一起逃過課。
江昀抿脣，抓了一把頭髮。
「她把我拉黑了。」
「啊？爲什麼？你惹她生氣了？」
「算是吧，這件事說起來比較複雜。」
「那就長話短說。」
我的八卦之心燃了起來。
這麼說來，宋嬌出國的那段時間，江昀也在國外。
難不成，她說的渣男就是江昀？
倏地，一輛車駛來，鳴笛聲刺耳。
我回頭，看到陸徹面無表情下車。
陸徹打着傘過來，盯着我身邊的人，目光冷冽又鋒利。
完了，他倆是情敵啊。
江昀對上他的視線，問我：「這人好眼熟啊。」
「我是她老公。」
陸徹將我摟進懷裏。
江昀嗤笑一聲：「讓懷孕的妻子一個人來看演唱會？看來你這個老公挺忙的。」
「……」
我感受到身旁冰冷的視線。
求求江昀別說了。
「好了，既然你老公來了，那我就不送你了，記得下次一起喫飯。」
江昀掃了陸徹一眼，叮囑他好好照顧我。
陸徹：「我的妻子，不勞你費心。」
下一秒，他將我肩頭的衣服拿下來扔給江昀。
陸徹摟着我上車。
我回頭跟江昀揮手說再見。
陸徹黑着臉將我的頭扳正。
「別看了。」
-13-
回家的路上，陸徹一聲不吭。
車內壓抑的氣氛快把我憋死了。
我心虛得從偷看他。
他還是那副棺材臉。
我沒想到他會出來找我，還找到了場館這裏。
走進家門口。
我想溜回房間。
他抓住我的衣服後領。
「別跑，喝點薑茶再睡。」
陸徹去給我泡了茶。
剛剛吹了冷風。
熱茶喝下去，瞬間舒服多了。
陸徹幽幽得盯着我。
「你想出去看演唱會，爲什麼不跟我說？」
「你不是忙着工作嗎，我一個人也可以啊。」
「你一聲不吭得出去很危險，而且醫生說了，你現在懷孕不滿三個月，胎不穩，要是……」
不管什麼事情，他總是優先考慮孩子。
我麻木得聽着，突然打斷他。
「陸先生，是不是等我生下孩子，我就可以走了？」
他頓了一下，黑着臉。
「你叫我什麼？你想走去哪？」
「我想出國旅行。」
我還沒出國過。
我也想看看自己沒見過的風景。
陸徹冷哼一聲。
「你是想出去找小鮮肉吧？」
「那是次要的。」
「你別想了，就算你生了孩子，我也不會放你走。」
「憑什麼，你怎麼能限制我的自由？」
「憑我是你丈夫，你今天揹着我去見別的男人，我已經很難受了，你別再惹我了。」
陸徹咬牙切齒，像是氣狠了。
我知道，他就是看到了江昀不高興。
因爲宋嬌當初選了江昀，卻沒選他。
陸徹面無表情準備去浴室給我放熱水。
我拉住他的袖子。
他回頭，眼底隱隱期待。
「幹什麼，別以爲你一臉無辜我就能消氣……」
「陸徹，你生氣歸生氣，那八千萬還是會打給我的吧？」
「……」
陸徹沒好氣得抽回手，語調冷硬。
「再多說一個字，一毛錢都沒有。」
-14-
陸徹嘴上厲害。
第二天還是打錢了。
孩子還沒出生，八千萬已經到賬Ṫŭ̀⁸了。
我看着卡里的餘額。
這是我曾經夢寐以求看到的數字。
可我此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陸徹最近在跟我冷戰。
他沒有應酬時，還是會回家陪我喫飯。
可他就是不講話。
我問他什麼，他就面無表情得敷衍兩句「哦」和「嗯」。
以前他把我當宋嬌時，從來不會這麼冷淡，也不敢給我臉色看。
休息時，陸徹就在書房看書。
他的書房裏多了一堆母嬰書籍。
他比我這個孕婦知道的知識還多。
不過我肚子裏是陸家的第一個孩子，他這麼重視也很正常。
深夜，我出來喫東西。
發現次臥燈還亮着。
陸徹在收拾行李。
我想起來，管家說他第二天要去出差，地點是英國。
宋嬌也在英國。
突然，陸徹抬頭看向我。
我抿脣，主動問他：
「需要幫忙嗎？」
他眼睛一亮，「好。」
我之前也幫他收拾過行李，熟門熟路。
不過，他這次去找宋嬌的話，應該會待很久吧。
我正猶豫着要不要給他多拿點衣服。
身後的人突然抱住我。
「我這次出差時間不定，項目有些棘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下次產檢可能不能陪你了。」
我理解的，他找宋嬌需要點時間。
「沒關係的，我明白。」我作爲名義上的妻子，得通情達理。
「許佳，你怎麼這麼乖順，說什麼都不鬧？」
他嘆了一口氣，彷彿有些失落。
其實我只是習慣了。
小時候我想要櫥窗裏的洋娃娃。
我知道媽媽買不起，我從來沒提過。
哭鬧是小孩子的權利，可我從小就被要求做個懂事的女生。
所以我假裝不介意，假裝不想要。ṱů⁵
這樣生活就會好過點。
「陸徹，我收拾好了。」
我回頭，他深情款款得盯着我。
他緩緩湊近我。
周遭氛圍在發生變化。
我腦海裏卻突然閃過一個問題。
「如果你出國之後沒辦法回來，那我應該怎麼跟你離婚？」
陸徹沉下臉，沒好氣得鬆開我。
「我是出國，又不是死了，爲什麼要離婚。
「許佳，你ṱṻ²再想這種事情，我真的會……」
我不安得眨了眨眼，「怎樣？會弄死我嗎？」
他目光幽幽劃過我的脣。
「對，弄死你。」
-15-
陸徹出差了。
出發前，他叮囑我在家裏休養，等他回來。
前一秒，我乖乖點頭。
後一秒，他一走我就去逛街了。
想限制我的自由？
沒門。
我去市中心逛街，買了以前沒捨得買的飾品。
路過一家母嬰店。
我進去看了一眼。
小孩子的東西都很可愛精緻。
店員問我給幾歲的孩子買。
我愣了愣，還不知道孩子是男孩女孩呢。
倏地，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回頭，看到宋嬌拎着一個香奈兒包包，她戴着帽子東張西望，像是在躲什麼。
她不是在國外嗎？
我上前抓住她。
「宋嬌，你個沒良心的，一直不回我消息，原來是偷偷回國了？」
「哎呦，嚇我一跳！」
她連忙捂住我的嘴巴，「好了，別嚷嚷了，陸徹不是說你懷孕了，你別太激動，對孩子不好。」
好不容易抓到她。
我連忙拉住她的手。
「你跟我回去，陸徹很喜歡你，他正到處找你呢。」
只要宋嬌回去當陸太太，陸徹肯定巴不得我走。
到時候我拿着八千萬，去國外瀟灑。
「不是，你胡說什麼？」宋嬌瞪大眼睛，「你跟陸徹相處這麼久，他還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姓陸的沒長嘴嗎？跟你玩什麼啞謎呢，怎麼這麼多年還是這麼悶騷。」
「什麼意思啊？」
「許佳，你真笨啊……」
宋嬌正準備開口，看到我身後，臉色瞬間變了。
「靠，我先走了，許佳，你好好照顧自己。」
「喂！」
她朝着安全出口跑去。
我不敢劇烈運動，沒追上去。
她剛剛看到誰了，跟見鬼似的？
我回頭，正好碰到江昀。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
要不是那個熟悉的外套，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江昀皺眉，一臉焦急。
「宋嬌呢，她去哪了？剛纔明明是這個方向。」
「你倆到底怎麼回事？她逃你追？」
「先找人，路上跟你說。」
江昀煩躁得環顧四周。
我指了指安全通道。
江昀急匆匆下樓。
我跟了上去。
我實在是太好奇了。
江昀去停車場，正好看到宋嬌坐車擦肩而過。
他連忙開車追了上去。
我坐在副駕駛上，繼續喫瓜。
「你跟宋嬌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大學的時候。」
「你倆最近鬧彆扭嗎？」
「呵，她覺得我劈腿，要跟我分手，我不讓，她就回國找了個很像我的小明星故意氣我。」
說到這裏，江昀忍不住咬牙。
「媽的，昨晚我還看到他倆出入酒店的緋聞。」
這麼刺激？
江昀一路飆車，追着宋嬌到了機場。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宋嬌定了機票出國了。
江昀查她的航班需要花點時間。
我看他喪眉搭眼的，沒想到拽拽的班草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如今也會有這副模樣。
天色不早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明星，要不一起喫個飯吧？上次說好的飯局還沒喫呢。」
「哼，你是想八卦吧。」
他一眼看穿我。
但還是跟我往外走。
我跟江昀剛走出機場，發現外面被圍了。
十幾輛黑色的車包圍。
訓練有素的保鏢站在門口。
我呆呆得看着他：「這是你的狂熱粉嗎？」
江昀盯着那個惹眼的車牌號，冷笑。
「是你的吧。」
下一秒。
陸徹下車走了過來。
他衣着凌亂，眼底帶着紅血絲，像是臨時趕過來的。
我瞪大眼睛。
他不是出差了嗎？
難道也是來抓宋嬌的？
看我氣淡神閒，江昀低頭在我耳邊道：
「這不是你老公嗎？看起來脾氣不太好啊。」
「目前是，以後就說不準了。」
陸徹走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
他臉色陰沉把我拉過去。
「我不是讓你在家等我嗎，你怎麼在這裏？」
「我就是出來買甜品，順便逛逛。」
「跟他？逛到了機場？」
陸徹眼底滿是火藥味。
江昀視而不見，立刻退出戰場。
他朝我揮了揮手。
「看來飯是喫不成了，我有事先走了，老同學。」
-16-
機場門口只剩下我跟陸徹。
我對上他冰冷的眼神，尷尬一笑。
「那個……我剛剛看到宋嬌了，她出國了，你不是總裁嗎，要不查查她的航班信息，說不定能在江昀之前找到她。」
「我找她幹什麼？你出門怎麼不帶手機，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嗎？」
我摸了摸口袋，心虛。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
我最近總是丟三落四的，思維很遲鈍。
今天出門匆忙，手機忘在家裏了。
「許佳，你老實交代，你今天跟他出來做什麼？你主動說出來，我不會生氣。」
「真的就是偶然碰到的。」
陸徹咬牙，「好一個偶然，你出個門都能碰到行程緊張的明星？」
？
不等我解釋，他氣急敗壞得質問我。
「你是不是揹着我偷偷跟他聯繫？除了他還有誰？你就喜歡這種弱不禁風的小白臉嗎？
「許佳，我說過不會放你走，你別想拿着我的錢去找別人。
「就算你要跟別人私奔，你跑去哪裏我都能找到你。
「既然我跟你結婚了，我以後都是你老公，其他人你想都別想。」
陸徹咄咄逼人，眼底的偏執浮現。
我從來沒見過陸徹這副樣子。
周遭氣息陰鷙的讓人有些害怕。
陸徹抬手想牽我。
我瑟縮得退了一步。
他臉色更加難看。
「跟我回家，你要是不聽話，我真的會把你關起來，以後你都別出來了。」
我有些委屈，我又沒做錯什麼。
「憑什麼？我只是跟你結婚了，又不是簽了賣身契，如果你非要這麼對我，那我們就離婚。」
陸徹瞳孔瑟縮，「你再說一遍？」
「那些錢我不要了，你放我走吧。」
這樣的婚姻我不喜歡。
我不奢求陸徹會喜歡我。
但自由是我最後擁有的東西。
我不想連這個都失去。
我轉身離開，想快速逃離他的視野。
周圍的保鏢面面相覷。
-17-
我到路邊準備打車。
身後的腳步聲追過來。
陸徹將我緊緊抱住。
我掙扎了一下，他抱得越發用力。
「陸徹，放開我，這樣糾纏有什麼意思？我不是你的寵物，不想被你關起來。」
「別走，我剛纔說的是氣話。
他低頭埋在我的頸窩。
「對不起，我又讓你討厭了是不是？
「如果用錢都不能留住你，那我到底該怎麼做？
「許佳，你告訴我。」
他的聲音有些脆弱的哽咽。
我愣了一下。
剛纔他那麼兇，我都沒哭，他怎麼要哭了？
「陸徹，你……」
「本來我今天在外面出差，可是管家突然告訴我，說你很久沒回來，我擔心你又像上次那樣再也不回來了，所以連忙回國找你。
「你之前嫌我瞎，可我現在眼睛能看到了，我也學着有情調，你想要多少錢，我都能給你。
「許佳，你能不能不要惦記別人？他們有的我也有。
「拜託你喜歡我試試，就試一次也好。」
沙啞的聲音傳來。
幾滴溫熱的眼淚落在我脖子上。
陸徹從來沒在我面前哭過。
我僵在原地。
腦海空白了一瞬。
「你不是喜歡宋嬌嗎？」
「我不喜歡她，從你進陸家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宋嬌。」
「怎麼可能，你給我的東西都是她喜歡的，就連衣服也是她的尺碼。」
「我不裝的像一點，怎麼把你騙下來？不過，糾正一下……」
他壓低聲音，「貼身衣物，我選的你的尺碼。」
「……」
我臉頓時燥熱起來。
難怪我覺得那麼合身呢。
我遲鈍的大腦轉動起來。
一些蛛絲馬跡開始被我捕捉。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跟宋嬌串通好的？」
「……」
他默認了。
我頓時心情有些複雜。
說自己被騙吧，可我還真撈到錢了。
說沒被騙吧，可就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裏。
-18-
回家的路上，輪到陸徹給我道歉了。
「小乖，你別生氣，我只是不想你跟別人在一起，所以想先下手爲強。」
我看着窗外覆盤這一年，沒理他。
他弱弱得看我臉色。
中途，他還下車了一趟。
再回來，手裏拎着我喜歡的甜品。
差點忘了，我今天出來就是爲了喫這個的。
我接過，往嘴裏塞了一塊。
「別以爲你給我買芒果蛋糕，我就可以不生氣了。」
「那你還要什麼，儘管說。」
我想了想，「你的所有銀行卡密碼？」
「是你的生日。」
「……」
我愣住。
居然這麼簡單？
「陸徹，你認真的嗎？」
「當然，你要是想要我公司的股份，我可以讓人立刻就擬合同。」
陸徹向來說到做到。
在他眼裏，錢只是工具。
他居然爲了追我，繞了這麼大一圈？
從來沒想過，我喜歡的人會爲了我費盡心思。
像是中了頭等獎一樣。
我心情有些飄飄然。
甜膩的奶油在我嘴裏化開。
心頭卻比糖霜還甜。
-19-
回家之後，陸徹一直跟着我。
我走進浴室，轉身擋住他。
「我要洗澡了，你別跟過來。」
「那我在門口等你。」
「你不是很忙嗎，你去工作啊。」
「你不原諒我，我沒心思做別的。」
他鐵了心似的要纏着我。
我不禁想笑。
我早就不生氣了，甚至有些愉悅。
但想到之前他騙我說要殺我的事情。
我故意冷着臉關上門。
我在浴缸裏灑了花瓣，打算泡個澡。
地板上有水。
我沒注意，腳下一滑。
我驚呼一聲，連忙扶住身旁的牆。
沒站穩，我坐在了地上。
外面的陸徹緊張得問我：
「小乖，你怎麼了？
「怎麼不說話？我進來了？」
我現在浴袍都散了。
他怎麼能進來？
「你不準……」
還沒說完，他已經推開了門。
陸徹看到我的姿勢，先是一頓，然後立刻上前扶我起來。
他紅着耳朵：「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還好剛剛扶住了牆。」
我起身，腳踝有些不舒服，像是扭到了。
陸徹揉了揉我的腳，眼睛四處飄忽不定。
「要不我幫你洗吧？」
「不行。」
「我是你老公，有什麼不行的。」
可他之前也沒看過我的身體啊。
我想叫傭人進來。
他卻慢條斯理關上門。
陸徹挽起袖子。
「小乖，放心，我會好好伺候你的。」
？
-20-
從浴室出來，我整個人紅的像是煮熟的蝦。
陸徹把我抱到牀上。
他站在牀邊，不走了。
「老婆，對我剛纔的服務滿意嗎？」
「還行吧。」
「還行？」
他挑眉。
「看來我得繼續努力了，要不然怎麼哄好你。」
「不用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我陪你。」
陸徹洗完澡，也躺在牀上。
又一次同牀共枕，卻是不同的心境。
我背對着他，腦海裏滿是剛纔浴室的場景。
明明一開始的正經的洗澡。
後面就全都變味了。
他怎麼能這麼犯規？
都是在哪學的，怎麼這麼多花樣？
倏地，那隻讓我害羞的手搭上我的腰。
「小乖，還在生氣嗎？」
「不氣了。」
「以後別一聲不吭離開了，我很害怕。」
他輕聲說着，難得露出脆弱的神情。
我心頭一軟，轉身抱住他。
「不用害怕。
「陸徹，我也喜歡你。
「以後我們做真夫妻，形影不離。」
陸徹眼底一亮，激動得吻我。
他很容易被點燃。țųₓ
尤其是一碰到我，他就開始不對勁了。
「陸徹，你……」
我推開他，狠狠地喘了一口氣。
他咬着我的耳垂，手指不停地捏我的腰。
「小乖。」
他眼神幽幽的，像是要喫了我。
以前他看不見，我還能肆無忌憚。
現在他看得見，反而讓我招架不住。
我不自在得找了個藉口。
「放開我，醫生說前三個月不行。」
陸徹彎起嘴角。
「要不要試試，我新學的情調？」
「什麼？」
他掀開被子，俯下身去。
？
不是。
你真學了？
我的眼神很快就失焦，沒力氣再推開他。
……
-21-
我和陸徹成爲真正的夫妻之後。
他始終執着於一件事——
就是證明自己不無聊。
他每天換着花樣跟我玩情調。
休息日。
陸徹的父母來看我。
我正跟陸徹在房間胡鬧。
我拿着頸圈跑下樓。
跟他父母撞了個正着。
「叔叔阿姨好。」
他們對視一眼，滿臉問號。
我連忙改口：「爸媽，太久沒見，我都有些生疏了。」
陳婉笑了起來：「所以說啊，讓你多去找我們，但是阿徹那個臭小子，生怕我們把你喫了似的。」
她拎着補品進來，聽到我手上頸圈的鈴鐺一直在響。
「這是什麼啊？」
「哦, 這個……我準備養狗了。」
「準備養什麼狗啊，阿徹有潔癖，之前很討厭動物來着, 我也挺想養的。」
「嗯……」
我還沒想好怎麼編。
陸徹在樓上換好衣服下來了。
這不, 狗來了。
陸徹的父母留下來陪我們喫了晚飯。
陳婉特地做了很多補身體的湯給我。
我聞着那些葷腥，沒什麼胃口。
我悄悄推給陸徹。
他全喝了。
陳婉離開時，注意到我脖子上有紅痕。
過來人一看就知道是什麼。
她把陸徹拉到一旁叮囑了幾句。
陸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送走他們, 他一扭頭就過來親我。
「早上故意撩我, 把我拷在房間裏, 嗯？
「要不是鑰匙被我勾到了, 差點就出糗了。」
我笑了笑, 「我又不知道他們突然會來。」
陸徹捏了一把我的臉。
「晚上再收拾你。」
「……」
到了晚上, 我故意說自己很困。
身旁的人一直翻來覆去睡不着。
陸徹渾身燥熱。
「小乖, 今天幫你喫了補品, 你是不是也得幫我？」
「不要。」
「要吧要吧, 求你了。」
他耍賴得在我身上蹭來蹭去。
陸徹拿起那個頸圈，主動戴上。
「小狗爲你服務, 好不好？」
他討好得親過來。
屋內氣氛升溫。
鈴鐺聲響個不停。
【番外】
我叫陸徹。
宋嬌是我發小。
她小時候跟着爺爺奶奶在舊城區讀書。
我寒暑假會去找她玩。
高中時，我發現她總是盯着隔壁班那個叫江昀的。
什麼情況, 一目瞭然。
高中後的暑假。
宋嬌爲了跟江昀獨處, 總讓我跟許佳去買東西。
許佳是個很純良的女生。
她總是會在路邊撿瓶子, 然後送給路邊的奶奶。
買東西去的路上, 她害怕尷尬，會跟我講幾句最近看的動漫和小說。
她說的東西我都沒聽過。
我從小到大都接受的正統學習，很少娛樂。
許佳說話時很少看我, 像個小白兔一樣。
她提起喜歡的明星。
那個暑假正好有演唱會。
我故意透露給宋嬌, 想讓她把許佳約出來。
但是許佳說沒空。
後來我通過宋嬌, 要到了許佳的 QQ。
我申請了好友。
直到我出國讀書, 她都沒有通過。
我以爲許佳是不想認識我。
後來發現, 她是以爲我的號是詐騙的。
因爲我的動態都是轉發的我爸的成功學。
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宋嬌說有人在追許佳。
我有些着急。
我回國的路上出了車禍。
失明期間, 家裏人在催婚。
聽說許佳要去洛城工作了, 爲了給她媽媽減輕負擔, 她寧願去偏遠但工資高的公司。
我思來想去，琢磨了一個辦法。
我讓宋嬌想辦法把她騙到我身邊。
作爲交易，我給了宋嬌娛樂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江昀就在那家公司。
許佳來到陸家，總是小心翼翼的。
還是像只小白兔。
我眼睛看不到, 她把我照顧得很好，從來不會嫌麻煩。
她都忘了，宋嬌是大小姐, 纔不會有耐心躬身爲我端茶倒水。
許佳喜歡漂亮的東西。
比如，漂亮的男生，漂亮的身體。
我開始故意忘記拿浴袍, 故意展示出自己的身材。
健身結束, 讓她幫我擦汗。
我陪她看電影，要她講給我聽。
電視上的男女主在接吻。
我故意問她：「他們在做什麼，怎麼沒臺詞了？」
許佳不說話, 臉發燙。
我緩緩湊過去。
「小乖不想告訴我嗎？
「不想說的話，行動表明也可以。」
良久。
就在我想放棄的時候。
我的臉頰被她親了一下。
我知道。
我的引誘開始成功了。
我會慢慢的，讓她走進我的懷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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