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他有三個馬甲

我兼職寫的小說，每一本版權都被一個金主買走。
但我有幾本 po 文賣不出。
聯繫他：【這要不要？可以私藏。】
他回覆：【我看看。】
看完後：【這個叫賀許年的男人，現實生活中有原型嗎？】
我：【就是我跟你吐槽的那個老闆，天天壓榨我。我就在書裏用各種姿勢壓榨他！】
他沉默了一會兒。
發來：【那小奶狗團團、八塊腹肌公狗、無名氏癡男也有原型？】
我：【不，還是他。是他的小名跟綽號。】
一天後，他緩緩發來信息。   
【一百萬。面交。】
爲了版權費，我戴上口罩跟墨鏡去交易。
剛坐下。
老闆也坐下了，他拿着打印出來的文，在我面前翻了起來。
「一夜十次是虛構，我沒這麼快。」
我？？？

-1-
我在網站寫 po 文被舉報下架了。
我扭頭找了固定金主。
試探他：【你只想要甜文嗎？別的要不要？】
我給金主備註了他的真名：【旺財】。
人如其名，他是真的旺財。
自從遇到他後，我發財了。
每一本書的版權他全部照單全收，不用我修改也不用我愁銷路。
短短一年，我生活質量突飛猛進還存了小金庫。
每每想起旺財爽快的簽約，我大着膽子直接把 txt 發給了他：【不能傳播，只能私藏。】
他回了：【我看看。】
他整整一小時沒回我。
我想他大概看得特別入神。
我快等得睡覺了，他終於回了我一句：【這個叫賀許年的男人，在現實中有原型？】
【有啊！我跟你提過的那個老闆。】
我跟旺財一年接觸下來比較熟悉。
偶爾也會聊點私事。
甚至在夜深人靜寂寞難耐的時候，還會勾搭一下他。
起因是他先發了我一張秒撤的八塊腹肌照，算是他先勾引我的。
之後他沒回應也不拒絕，我算他默認了。
他：【那個天天壓榨你，不讓你下班蹲在辦公室算賬的老闆？】
我：【就是他！老闆待我如牛馬，我就把他寫進 po 文裏給我當牛馬。】
微信那頭正在輸入，輸入了很久。
旺財發來一條：【那小奶狗團團、八塊腹肌公狗、無名氏癡男也有原型？】
我Ŧú₎：【都是他！團團是他的小名，上次他ţů³奶奶來集團我聽到的！至於公狗跟癡男，是我給他取的外號。】
旺財：【……他長得像狗？】
我：【那倒不是。看着身材很好，我猜他有公狗腰。不過跟你比起來差遠了。你八塊腹肌，我估摸着他只有六塊。】
旺財又在那頭輸入了很久。
他肯定是害羞了。
我：【要不要啊？你偷偷存着看，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專門寫一本以你的名字命名的 po 文。】
旺財：【我先看完。】
一晚上過去。
旺財都沒有給我回復。
難道是我寫得還不夠撩人？
第二天一早。
我去上班。
恰巧在電梯裏遇到了賀許年。
他今天的狀態看着不是很好，頂着兩個黑眼圈。
倒還是沒能掩蓋住他那張帥得讓我嫉妒的臉。
我默默地收回腿想避開。
卻被他逮住了我：「進來。」
我硬着頭皮走進去，跟他打招呼：「賀總早。」
電梯里人越來越多，我被擠到了賀許年面前。
四目相對間，我想起我在 po 文裏寫的那些內容。
賀許年哪都不好，但這張臉是沒的挑的。
每次寫文的時候想到他這張臉，我行文流暢，壓根停不下來。
「在想什麼？」
賀許年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立馬收回嘴角的笑意：「我在想今天的工作要怎麼安排。」
「哦，這就是你踩我腳的原因？」他挑了挑眉，視線往下移。
「哎呀，對不起老闆。人實在太多了，我不小心的。」
我麻利地收回腳。
卻因爲重心不穩，人朝着賀許年的方向倒去。
我下意識地用手一撐，雙手落在了他的胸肌上，硬邦邦的。
賀許年氣笑了：「江祕書，這裏是公衆區，不是無人區。」
他說完。
電梯裏的人都走光了。
只有我，還僵硬地站在原地。
我嚇得在電梯裏來來回回坐了好幾趟，才冷靜下來。
剛走出電梯，收到了旺財發來的信息：【一百萬，面交。】
我：【！】
我要發財了！
我要辭職！
立刻辭職！

-2-
我剛有這個念頭，就被賀許年叫到了辦公室。
他指了指文件的位置：「收拾一下，有個出差任務。」
「好的領導。」
我承認我很慫，也承認我是狗腿子。
在拿到錢之前，我甘願當個鵪鶉。
整理完行李後，我坐上了賀許年的私人飛機。
賀許年是真的有錢。
據說他本身背靠京圈資源，加上他從小就是學霸，從國內高校畢業後去國外高校進修。
回國後成了三甲醫院的醫生。
但運氣不太好，遇到了醫鬧把他的手給弄傷了，賀許年做不了手術回家繼承了家業。
把搖搖欲墜的賀氏集團重新盤活了。
思及此，我看了身邊的賀許年，再加上他這張臉。
確實挺有魅力的。
只不過他的性格實在是太古怪了，老員工跟新員工都有不少來跟我吐槽的他是無情道。
作爲賀許年的祕書，我不光要安撫老闆的情緒，還要安撫基層員工。
工作量實在太大了！
遲早得離職！
「你臉上有東西？」
也許是我的眼光過分地炙熱。
賀許年偏過頭，皺眉：「還是你在想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怎麼知道的？
我連忙擠出一個笑：「怎麼會呢賀總，我不是這種人。我是覺得你臉上這顆痣特別性感。」
我指了指他的臉頰，誇讚道。
賀許年臉頰這顆痣是我近距離觀察看到的。
特地描寫到了我的小說裏，女主親男主賀許年的時候，每次對着這顆痣就是深吻。
「多性感？」
賀許年偏過頭追問，雙眸微眯：「會讓人有想親吻的衝動嗎？」
我嚇得手一抖。
手裏的咖啡都差點灑了。
賀許年是被上身了嗎？怎麼會問出這種喪心病狂的問題？
他該不會偷偷看過我的 po 文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賀許年是工作狂，眼裏除了工作是沒有人任何娛樂項目的人。
除了工作，他不會對別的東西產生興趣了。
我露出標準式微笑，正想要賣弄一下我的誇誇。
賀許年快我一步，漫不經心地勾了勾脣：「前段時間我看了本書，書裏的男主跟我同名，還長了顆痣。」
我：「……」
「作者描寫，說女主每次都要在上面吻個好幾次，把痣都嘬出包來了。」
我：「！！！」
「江祕書，你怎麼了？人不舒服嗎？」
或許我的臉色過分蒼白，賀許年皺眉掃過我：「你看上去心跳很快。」
他不愧是當過醫生，連這都看得出來。
「我沒事，我去上個衛生間。」
我尿遁了。
在衛生間裏默默拿出手機，關閉了飛行模式，反覆去網站看了好幾眼確定是下架了。
又給旺財發了個信息：【啊啊啊啊，你沒把我的 txt 到處亂宣傳吧？】
旺財秒回：【沒有。】
我：【那就好，嚇死我了。】
旺財：【怎麼了？】
我：
【我老闆好像看過這本書了。可能當時熱度太高了，上過榜單，被他發現了。
【先不說了，我正跟他出差呢。旺財，你等我回來籤版權啊！
【嗚嗚嗚，拿到錢我就要離職！必須離職！被他發現我就死定了！
【所以，什麼時候籤合同？】
一百萬啊。
那是一百萬啊！
旺財：【等你回來再說吧。】
我安心了點，我這個金主，人真是不錯。
從衛生間出來，我默默地坐回了賀許年身邊，好在他拿出筆記本開始幹活了。
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

-3-
飛機降落後。
我被安排在了賀許年的隔壁。
跟他一起見了客戶後，我開始幫他擋酒喝酒了。
當年我大學畢業後找大集團投簡歷都被駁回了，在往下一級公司投簡歷的時候，收到了賀氏集團的面試通知。
當年賀許年只問了我一句：「能喝酒嗎？」
我點頭。
就被錄取了。
後來我才知道賀許年滴酒不沾，酒精過敏，需要找一個非常能喝的祕書。
而我，就是那個千杯不醉。
前期賀氏集團ṭŭ⁸危機重重，我喝得多一點。
但現在的賀氏集團人人都想攀一攀，我壓根不需要喝太多，只要隨便幾杯酒，合同就到手了。
晚上回房間後我正要洗澡。
賀許年發了釘釘過來：【來我房間一趟。】
我過去了，剛坐下他就一臉嚴肅地看向我。
「最近工作壓力大嗎？」
啊？
工作壓力一直都是挺大的，作爲賀許年的祕書我經常需要幫他跑腿幹雜事，加上他不是個好糊弄的老闆。
經常要求我陪着他加班整理資料。
但怎麼回事？
他怎麼突然關心我的工作壓力了？
「賀總，壓力不大。」我笑着說，房間裏瀰漫着一股說不出上來的壓迫感。
「你的合同快到期了。」
賀許年說着疊加起修長的雙腿：「這兩年來跟着我，確實很不容易。」
我心裏一激動。
他要開除我了！
要賠償我 N+1 了！
這樣我又有版權費又要有賠償了，豈不是雙向來財。
「賀總，確實不太容易，不過跟着賀總特別地開心。賀總是想辭退我了嗎？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
我低着頭表示失落，順帶着抹了兩滴眼淚：「我可以改改。」
「不用改。」
賀許年伸手從抽屜拿出一份合同。
「那謝謝賀總這麼多年對我的栽培……」
「這是新合同。」
賀許年打斷我的話：「籤三年，工資提五千，項目績點提高到百分之五。」
我：「！！！」什麼東西？
他要給我提工資了？還是五千？
賀許年晚上沒喝酒啊，怎麼醉成這樣？
「愣着幹什麼？不想籤？」他挑了挑眉，連語氣都陰沉了幾分。

-4-
在酒精作用下。
我壓制住了往上翹的嘴，厲聲道：「賀總，我不是這樣的人！」
「那這樣吧。工資加六千，項目績點已經給你提到最高了，年終獎翻倍。」
他屈指敲了敲桌板，又把他的鋼筆遞過來。
像是篤定了我一定會籤一樣。
我奪過鋼筆。
迅速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百萬的版權費的確很多。
但不能喫一輩子啊！
這可是三年的合同，每個月工資加六千，項目績點提高到百分之五，年終獎翻倍。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薪資水平啊！
以前人事問我理想薪資的時候，我就是這麼回答的。
人事還吐槽了句：「這簡直天方夜譚。賀總是什麼人？他對員工是很大方，但也需要你的價值在線。」
看來在賀許年的心裏，我這個江祕書非常有價值。
回到房間後。
我沒忍住給旺財分享了我的好消息：【旺財，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旺我！自從你買我的版權開始，我的事業直線飛昇！】
加薪加薪再加薪。
版權一個勁地往外賣。
簡直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敢夢的場景！
旺財秒回：【你很高興？】
我：【那當然了！有錢誰不高興啊！】
旺財：【你喜歡錢？】
難道你不喜歡？那你叫旺財幹什麼？
我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但手很誠實：【喜歡喜歡。你買我版權的事，不會反悔吧？】
旺財：【不會。只要你高興。】
我？？？
是我酒喝多了嗎？怎麼覺得旺財的話有些許曖昧呢？
我：【那我看你的腹肌照，才能高興。】
一分鐘後。
旺財的腹肌照來了。
對着全身鏡拍的，下身浴巾，上身八塊腹肌照，一看就是新鮮出爐。
只可惜沒有頭。
我想一定是旺財對他的顏值不滿意。
我細細地品味起來，這腹肌跟胸肌，這修長的雙腿，連腿上的汗毛都很性感。
要是能配上賀許年的那張臉。
嘖嘖嘖。
我越品臉色越紅，腦袋也逐漸清醒了。
不對。
這背景跟身材比例，怎麼跟賀許年這麼像？
我想放大觀看一下，誰知道圖片被撤回了。
旺財：【怎麼樣？更高興了嗎？按照你書裏的男主拍攝角度模仿的。】
我把剛纔的疑慮瞬間拋之腦後。
就旺財說出來的這話，賀許年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我：【看來你對我的書，反覆觀摩了啊。】
旺財：【嗯。學習。】
我：【你滿意就好，要是喜歡，我給你私人訂製。】
旺財：【見面說。】
我關上手機，晚上做了個美夢，夢到旺財跟賀許年不停地給我發錢。
我成功當上了小富婆。
第二天我一清醒，特地檢查了下我的合同。
還有跟旺財的聊天信息。
真好，確實不是做夢。
回公司全程我都是在揚脣微笑的，其間賀許年瞥了我幾眼，扭過頭看窗外去了。
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我去人事那裏簽訂了新合同。
人事默默地豎起了個大拇指，但在我扭頭後又吐槽了句：「不知道又要怎麼給賀總當牛馬了。」
怎麼可能？
賀許年是個扒皮。
但也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
下午。
我整理完文件，賀許年就給我打了電話：「進來一趟。」
我剛踏入總裁辦，就看到賀許年的辦公桌前站着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長相可愛，裝扮精緻，一看就是有錢的家庭富養出來的女孩。
漂亮又美好。
我剛扯起微笑，賀許年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框眼鏡，指向我：「就是她。」
下一秒，女孩氣呼呼地跑到我面前：「原來是你。」
什麼是我？

-5-
「你就是許年哥的女朋友？」
誰？
我是誰的女朋友？
我滿臉問號，還沒張嘴反駁，賀許年先站起來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嫺熟地攬住我的腰。
淡定又大方：「陸媛，你值得更好的。」
嗯？？？
我狐疑地看向賀許年，他這是什麼劇情？
賀許年壓到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合同上籤得清清楚楚，漲工資但是需要幫我處理私人的事。」
「我……不呢？」我咬牙切齒，我有一百萬版權費！
「十倍賠償。」
「！」
人事果然沒說錯，賀許年他喪心病狂！
沒有一分錢在他手裏是好拿的！
我對上女孩正在打量我的雙眼，我重新揚起笑容：「對對對，你長得這麼漂亮，值得更好的！」
這麼單純的姑娘，要是被賀許年這種腹黑老闆拿下，簡直是太罪過了！
賀許年也清了清嗓子：「江絮，介紹一下，這位是我鄰居一個妹妹叫陸媛，剛回國。」
「許年哥！她打扮得這麼土，衣服都破洞了，鞋子都Ṱŭ̀₃是磨花的，這樣的人怎麼能配得上你？」
陸媛雙手叉腰，但完全是個小氣包。
話不好聽。
但她實在太可愛了。
讓人無法生氣。
「晚上怎麼參加晚宴啊？不行，她要當你的女朋友，我這關必須要過。」
陸媛說着握住我的手：「你跟我走。」
不是。
他們有錢人怎麼這麼莫名其妙啊。
誰要參加晚宴了？
誰要給賀許年當真的女朋友了？
我還沒反駁。
人已經被陸媛帶到了最近的商場，她還包場了。
很快，櫃姐們齊刷刷地站在了她面前：「陸小姐好。」
陸媛微微揚起下顎：「給我拿最合適她的衣服，做最適合她的髮型，搭配一套珠寶，全場我買單。」
我：「……」
真是豪門真千金啊。
我做了四五個小時的頭髮，適了上百件衣服，連珠寶都是十幾件十幾件的搭配。
陸媛這才滿意：「這樣看上去漂亮多了，都快超過我了。」
其間收到了賀許年的短信：【她是陸氏集團的人，你別說錯話。我個人出資十萬給你做獎金。】
十萬？
我瞪大了眼睛。
看來這個陸媛，在賀許年心裏的分量特別重，那就別怪我使勁薅了。
去晚宴的路上。
陸媛坐在我身邊，她冷哼了句：「別以爲我花錢給你打扮是接受你了。是看在許年哥的面子上，我不想他丟人而已。」
我連聲應着，迫不及待地拿出剛簽下的電子合同反覆確認。
果不其然上面有一條需要幫忙直屬領導處理家事，不然十倍賠償。
我此時生無可戀。
眼泛淚光，真的快哭出來了。
要是十倍賠償，恐怕那一百萬都不夠！
陸媛見狀微愣，隨即開口哄我：「你，你別哭啊。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只是我跟許年哥本來就是聯姻的，但他非說有了談了五年的女朋友了。還說特別愛你。」Ţù⁹
陸媛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她眼底閃過失落：
「從小到大，我就沒聽過許年哥說愛誰。
「你還是第一個呢。你長得挺漂亮的，我剛纔那麼說你只是不服氣。
「我跟許年哥小時候就認識，我說過我非他不嫁的。
「所以上頭了。我可沒欺負你啊。」
陸媛噘着嘴，肉嘟嘟的臉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所以我絕對不會道歉的！」
多可愛的女孩子啊。
是我應該跟她道歉啊！
要不是因爲十倍賠償……賀許年這個殺千刀的！

-6-
「沒事，我不難過。」
我看着陸媛，忍不住 rua 了下她軟乎乎的手：「你這麼可愛，會遇到更好的。賀許年，他一個老男人不適合你。」
「老男人？」陸媛圓溜溜的眼睛看向我，「許年哥也不大。」
「對，是不大。小得很！」
我氣不打一處來，暗自發誓必須要讓賀許年在我下本 po 文裏當奴隸。
陸媛竟然聽懂了，臉色一紅：「別胡說了！許年哥經常鍛鍊的！」
「很多肌肉男都不大。」我淡定自若。
「啊啊啊，我不想聽了！」
陸媛捂住耳朵。
不是。
我也沒說啥啊。
爲了不再讓陸媛受罪，我閉上嘴沒說話。
車子在帝豪酒店門口緩緩停下來。
陸媛指了指酒店：「這是陸氏的資產，今天大家都在這裏給我辦接風宴。江祕書，這裏免不了有很多人說我跟許年哥的事。」
「你也不用在意。」
她邊說邊下車。
我也實在沒想到。
陸媛這麼平易近人。
進去前，我問了陸媛一句：「你就不恨我嗎？」
「恨啊。但沒辦法，許年哥選的女人，總有她的閃光點。」
好好好。
我還是託了賀許年的福。
晚宴盛大。
賀許年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閃了兩下光，但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幽黑到深不見底。
「過來。」他朝我招了招手。
大庭廣衆之下，我也順勢挽住了他的手，這還是第一次跟賀許年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他的手臂梆梆硬，明顯平常沒少鍛鍊。
他穿了一套深藍色的西裝，襯得他好挺拔。
不知道這挺拔的身材下是不是跟旺財一樣有八塊腹肌。
不對。
我怎麼能有這麼危險的念頭？
「捏這麼用力幹什麼？」賀許年偏過頭，氣息落在我耳邊，「手都被你捏斷了。」
哪有！
我只是緊張而已。
賀許年帶我認識了很多人，都是以往我沒辦法接觸到的圈子裏的名流。
也有不少賀許年的朋友。
宴會中途，我就被他們起鬨帶到包間去了。
圍着我一口一個「嫂子」。
「嫂子，你真的跟賀哥在一起五年了？」
「五年前，我想起來了！賀哥那時候遇到醫鬧，嫂子，你是那時候出現的嗎？」
聽到醫鬧，賀許年的臉色變了變。
「對，那時候他手不是受傷了嗎？我就關心他，各種關心他。你們也知道他遇到那種事內心最薄弱。」
我瞎編的，那時候我還是在校大學生。
爲了畢業而犯愁。
還在努力地寫小說攢錢。
但我一說完，賀許年的目光緊緊地粘在我身上。
我想他一定覺得我編得很好。
我真不愧是寫小說的！
「怎麼關心的啊？」他們一個個都把腦袋伸過來，「賀哥確實心情好了很多，振作起來繼承家業了。」
「這個嘛……就不方便透露了。」
我實在是編不下了。
也實在架不住他們太熱情，我找了個藉口去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包間裏更熱鬧了。
賀許年坐在中間，雙腿疊加氣場全開，修長的手指搖晃着裝着橙汁的高腳杯。
有人提議：「賀哥，跟嫂子接個吻讓我們看看嘛。都沒見過你打啵。」
賀許年冷笑：「你看我們誰像動物園裏的猩猩？」
「哎呀，我們好奇啊。賀哥，你不會連嫂子的小手都沒拉過吧？」
又有人開始起鬨了：「我看嫂子剛纔躲着你來着。」
賀許年沒回答，高腳杯倒是搖得更起勁了。
「哦，我知道了。嫂子是賀哥僱來的，專門來騙我們陸媛乖乖的。」
賀許年的朋友們都是富家子弟，對於某些方面還真是靈敏得很。
有人拉過陸媛：「媛啊，還是你慘。你許年哥寧願僱傭別人，也不願意跟你結婚呢！」
這些人，怎麼能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我正要進去。
陸媛開口了：「江祕書不是這樣的人。她也承認跟許年哥在一起五年了。」
「五年了？怎麼可能，他們倆一看就不熟，你許年哥看着還在禁慾呢。」有人開口有人笑。
直到賀許年的臉色逐漸陰沉。
那幾個吊兒郎當的男人們才收斂點。
我想了想，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還是有必要演得更像一點的。
我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在賀許年的腿上。
雙手鉤住他的脖子，臉朝着他的耳邊貼過去：「小年年。」
賀許年：「……」
他身體一僵，屏住呼吸，緊張得好像下一秒就能暈在這裏。
不是。
就這？他朋友沒說錯啊，賀許年該不會一個女朋友都沒談過吧？
「小年年，我有點喝醉了，什麼時候送我回家？」
說着我伸手就撩了賀許年的襯衣裏，靈活地鑽了進去。
反正是他花錢找我裝的，我不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實在是可惜。
猶豫徘徊就是白來！
我的手指迅速地劃過他的腹肌。
心驚膽戰地數了數。
天！
竟然也有八塊！
緊接着我聽到賀許年倒吸了口涼氣，周圍的那羣朋友們也震驚到鴉雀無聲。
我淡定自若地收回手，伸手托起賀許年的臉。
實際上狠狠地扇了他兩下：「嘻嘻真的喝醉了，好想回家呀。」
「哎喲哎喲，賀哥，你跟嫂子也太甜了吧。看來是我們多慮了啊。」
「是啊賀哥，喝喜酒了跟哥們說。可惜了旺財沒來啊，要不然得笑話我們賀哥了。」
旺財？
誰是旺財？
我一下子警惕地看下四周。
但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就懸空了，我被賀許年抱了起來。
他聲音低沉，探不出任何情緒：「我帶你們嫂子先回家了。她不舒服了。」
他邊說邊往前走，但身體卻仍然緊繃着。
我作勢貼着他的衣服往下，還想數一數幾塊腹肌。
只可惜，西裝挺厚的。
快走到包間門口。
我正要鬆口氣，聽到同樣喝多了的陸媛說了句。
「我就說你們愛胡說吧。江絮姐偷偷跟我說了，她說許年哥挺小的。他們私底下早就很好很好了。」
衆人：「！！！」
我：「……」
賀許年腳步一滯。
完蛋了。
我死定了。

-7-
賀許年的車裏，我安靜如雞。
這期間我一句話都不敢說，連人都坐得闆闆正正的，生怕哪裏惹得賀許年不高興。
順帶着把要離職這件事再次放到了心裏。
我必須要離職！
哪怕賠一百萬也要離職！
他會要我的命的！
「你在外面就是這麼宣傳我的？」
五分鐘後，賀許年終於開口了，他鋒利的下顎線微微揚起：「還說什麼了？」
「沒有，是陸媛自己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呢。」
我夾着聲音，打算夾着尾巴做人：「你看着不小。」
我的話音剛落，司機在紅綠燈前停下了，他接上我的話：「江祕書，這可不能胡說。我們賀總看着挺小的。」
這，這可不是我說的。
司機完全沒意識到，繼續說：「賀總三十了，但看着跟二十歲的小夥子一樣。」
「對對對，師傅，你說得一點都沒錯。」
好心的司機師傅，我記你一輩子恩情！
車子在我家門口停下，我飛快地跟賀許年鞠躬道別，又飛快地跑到房間裏。
拿出手機：【旺財！明天，我們明天就見面吧！】
這破公司！
這賀許年，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旺財：【怎麼突然着急了？】
我：【見面說吧，我急需用錢。非常着急，明天下午一點。】
旺財：【好。】
敲定了這件事後，我總算是能安心地睡覺了。
想到這幾年賀許年雖然天天拿我當Ťù²牛馬，但還是讓我學到很多東西，認識了很多高層的。
以我的簡歷，前些年都有不少公司來挖過我。
但我都因爲賀許年對我還不算差沒有動心。
也藉着賀許年的光，得到了許多便利。
不對啊。
我竟然在捨不得他？
第二天一早，我爲了見旺財特地穿了件新買的衣服。
畢竟見金主，得打扮得乾乾淨淨。
下午去見旺財之前，我把所有能做的行程都給賀許年做得很完美。
他看了一眼。
又看了我一眼：「今天怎麼穿成這樣。工作服呢？」
在賀許年身邊當祕書，就必須按照規定穿工作服，但那幾套工作服真的太醜了。
我都要離職了。
我就要任性一把！
「我就喜歡這麼穿。」我特地穿的黑絲短裙，「賀總，這樣不好看嗎？」
「換了。」他頭也沒抬。
「不要。」我要狠狠拒絕他，在他身邊工作平常都要點頭哈腰，現在我直起了腰板。
我拒絕的時候，人事剛好進來，她震驚地看着我，默默地給我豎起大拇指。
「工作不合適。」
賀許年仍然低着頭，手中的筆不停，不停地處理文件：「私底下可以這麼穿，去換了。」
人事眼睛瞪得像銅鈴，像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放下文件後又放緩了出去的腳步。
「不要，我今天有個特別重要的約會。」
爲了一百萬，我是絕對不會換的。
旺財私底下挺喜歡黑絲的。
沒準一高興給我看看腹肌呢？
賀許年手中的筆一滯，沒再說話。
我也順勢走出了總裁辦。
門口，人事忍不住衝着豎起大拇指：「我說江祕書，你拿捏到了賀總的把柄？」
「沒有啊。」
「那你竟然敢跟賀總用這種語氣說話？」人事驚呆。
「嗯，反正我也快離職了。下午先請假了，假條晚點補。」
即便是我不辭職，賀許年肯定也就記仇要把我開除的！
遲早的事。
下午，我收拾好東西就去了約定好的咖啡廳。
對於要見旺財這件事，我手心都在出汗。
我特地給他點了杯熱牛奶。
但剛點完熱牛奶，我陷入了沉思，旺財的喜好竟然跟賀許年的是一樣的。
賀許年不愛喝咖啡不愛喝茶，只喜歡熱牛奶。
旺財有八塊腹肌。
賀許年也有八塊。
旺財晚上十點以後找不到人，賀許年也是。
不對勁啊。
我越想越不對勁。
拿出手機連忙從截圖庫裏找出了旺財當時給我拍的腹肌照。
他喜歡撤回，我手快截下來的。
這比例。
這身高。
怎麼越看越像是賀許年！
我翻出之前籤的版權合同，上面「旺財」兩個字字跡潦草，跟賀許年的字跡比起來完全不一樣。
我鬆了口氣。
就是想太多，喜歡自己嚇自己。
驀地。
我眼前多了一雙皮鞋。
是我的一百萬來啦！

-8-
「旺財，你——」
我揚起笑容，用最好的姿態去迎接我的金主。
誰知道一抬頭，看到了賀許年闆闆正正地站在我面前。
我嚇得萎了。
瞬間變成垂頭喪氣，連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見到我很失落？」賀許年擅自坐到我面前，他自然地疊加起雙腿。
又自作主張地拿起了我給旺財點的熱牛奶，淺淺抿了一口。
「賀總，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東張西望的。
可偌大的咖啡廳除了賀許年，只有我。
我不死心，拿出手機給旺財發了微信視頻。
賀許年的手機響了。
他慢吞吞地點開接聽。
他的臉出現在了我的手機視頻裏。
賀許年輕笑了聲：「人都來了，還打視頻幹嘛？」
我更萎靡不振了，都快哭出來了。
旺財是賀許年。
賀許年就是旺財。
「發現旺財是我，你這麼激動？」他皺了皺眉，推了下金絲邊框眼鏡。
我心裏怒罵，好一個普信男！
我這是激動？我飽含的是絕望的淚水。
我說他小，被他知道了。
寫他給我當牛馬，被他看到了。
我吐槽他是扒皮，他還句句有回應。
他明明是我的狂熱粉絲，怎麼成了賀許年！
我心中激起千層浪，但我臉上表現得風淡雲輕：「激動啊，實在是想不到我的狂熱粉是你啊，賀總！」
該死！
他在飛機上描述的那些內容，就不像是看過榜就能複述出來的。
只有可能是拿到了我的 TXT，他細細品了下才能說出來的。
「現在知道了，也不晚。」
他勾着脣看向我：「小說寫得不錯，我挺喜歡的。但有件事我必須澄清一下。」
「一夜十次是虛構，我沒這麼快。」
「還有這幾個細節我不太滿意。」他還重點圈出來了幾個姿勢，「不符合常理。」
「最後就是女主的名字我希望換一個。
「別的要求沒了，可以直接簽約。」
不愧是賀許年，對於我寫的內容臉不紅心不跳，還能這麼公事公ŧŭ₁辦地告訴我哪裏需要改？
「換，換成誰的啊？」
我吞嚥了口口水，拿着筆的手抖了抖。
抬起頭就發現賀許年正看着我，我腦子一抽嘴巴一快：「總不能換成我的吧？」
「可以，你改吧。」
他幾乎一秒接上。
我：「……」
這窩囊工作我不做了！
我正要站起來，賀許年勾脣挑眉：「我很滿意，版權費可以兩百萬。」
我默默地又坐下來，拿出電腦在他面前花了十分鐘把女主的名字替換成了我的。
他滿意地瀏覽了兩眼。
拿出了手機：「可以過來了。」
很快，一個男人出現了，他拿起筆就在合同上籤下了兩個字：【旺財。】
我大爲震驚，忍不住問道：「你就是旺財？」
「是啊，我就是旺財啊。」
旺財點頭，打量了我兩眼：「賀哥，這就是你迷戀的小說家啊。」
我：「……」
賀許年：「……」
旺財見我們沉默，更興奮了：
「上次他們說你帶了戀愛五年的女朋友回來，陸媛說叫江絮，我就知道穩了！
「賀哥，不愧是你。真把江絮追到手了！我說，也不枉費你買了她五年的版權。
「我聽陸媛說，嫂子現在還是你的祕書嗎？賀哥，你這是蓄謀已久啊，帶嫂子回來晚了啊！」
我腦子嗡嗡地，對於旺財對我的稱呼感到尷尬。
也對於旺財說的這一切感到震驚。
這麼說來旺財只是被賀許年抓來買版權簽字的。
最重要的是。
他一早知道我就是江絮。
也知道我有兼職。
甚至在我吐槽賀許年的時候，他還一本正經地幫我罵兩句？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9-
「你閉嘴。」賀許年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
「賀哥，別害羞嘛。兄弟我什麼都知道，你放心，我也什麼都沒跟他們說。」
旺財拉開椅子在我旁邊坐下來，對我滿是好奇：「嫂子，你跟我說說，賀哥私底下到底是什麼樣的？肯定不是這麼正經吧？」
的確不正經。
悶騷又腹黑。
愛發腹肌照，發了還撤回。
但我沒說，連笑都笑不出來。
「嫂子，賀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怎麼受得了的？」
旺財邊說邊看着賀許年，又看向我：「不過有一年賀哥因爲沒買到你的小說版權都哭了。」
「啊？」
這我來了興趣。
有一年我在貼吧上寫的書提前被網站編輯看中籤走，就沒把版權賣給他。
旺財拿出手機：「我這有一個五年前的視頻，是賀哥喝醉了酒……」
「我看看。」我湊過去。
「沒什麼好看的。」
賀許年把手伸過來奪走了手機，他沉聲：「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
旺財搖頭：「賀哥，你這都得跟嫂子說啊。嫂子，你記不記得有一個叫言午的小書迷？就是賀哥……」
「你話怎麼這麼多？」
賀許年屈指在桌上敲了敲，不滿意地看着旺財：「話都被你說完了，我說什麼？」
「哦，那我走了。嫂子，有機會我們下次見！」
旺財在賀許年的恐嚇的眼神中嚇退。
周圍一下安靜下來，賀許年輕咳了聲：「你看下合同要是沒問題，我就給你打款了。」
「沒問題。」
我迅速點頭，忍不住問他：「賀總，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賀許年思考了幾秒，凝眉：「沒有，被他說完了。」
我：「……」
拿着合同跟鉅款我回家了。
拿出手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貼吧找到當年我寫的第一本書。
關於治癒向的小說。
言午是我的第一個書迷。
後來也是在他的建議下，我開了一本關於職業醫生的書，他給我提供了很多關於醫學類的知識。
也是那本書被網站籤走後出版。
這之前，我跟言午的聯繫頻繁，也知道他是個醫生遇到了醫鬧，手再也拿不了手術刀了。
醫鬧！
我找回了貼吧賬號，手激動到顫抖。
發現了私聊框裏竟然真的 99+了。
裏面都是言午給我發來的私信，時間大多是在五年前，還有三年前，最近的是一年前。
言午：【怎麼不見你上線了？】
【不更新了嗎？我看你上面寫着被籤走了，是真的嗎？】
【江江，我聽你的重新開始生活了。好好接受治療了。】
【江江，以後我去從商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你。】
【江江，還好我聰明，追到了你的網站，買下了你的書。要到了你的微信。】
這中間他發了好多好多條。
然後是三年前的。
言午：【江江，你來我公司面試了，我一眼就認出你了。】
【江絮，以後要成爲我的祕書了。】
最後是一年前。
言午：【看來你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你有生之年還會登這個貼吧號嗎？】
不是。
他直接問我要微信不行嗎？非得搞這麼多馬甲幹什麼？
我回了過去：【你直接告訴我你是誰不行嗎？】
我只是吐槽。
誰知道賀許年是真的在線，他幾乎是秒回的：【我以爲你討厭我，所以我換了個馬甲成了你的金主。】

-10-
五年前。
我的確是突然不登賬號的，因爲要面臨畢業，又加上我趕稿子，只在貼吧下留了句：【挪地方啦，以後在這裏更：網址***。】
我挺喜歡言午的，但我等過他的。
他也消失了一段時間，現在看來是惡補商業知識去了。
再加上網上來來往往人太多了，我也沒想過網戀。
就確實也沒有再登錄過。
我看着手機想給賀許年打電話，他的電話先打過來了：「江絮，我還是有話要說。」
「那你說吧。」
「你來了公司以後，我看到你的簡歷就知道是你。我不說的原因，是因爲你跟旺財說討厭老闆。」
他的聲音有點不自然：「這三個馬甲裏，你好像只喜歡旺財。」
旺財能旺財啊！
「我不敢說, 怕你跑得更快。」他沙啞着聲音。
「那現在又怎麼敢說了？」我反問。
他沉默了幾秒，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你說你喜歡八塊腹肌，其實我練得挺不錯的。」
「……」這下換我沉默了。
「要不要看看？我看你在包間那次, 還挺想上手的。」聽口氣他好像快咬碎了牙。
「怎麼看？」我又問。
「我就在門口。」
他的聲音都顫抖了。
我一開門, 賀許年果然站在門口，沒等我說話, 他又淺淺開口：「剛纔送你到家，我就沒走。」
他說話一字一頓地，腰板挺得直愣愣的，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鏡框。
我就靜靜地看着他。
他就乖乖地站在門口。
「江絮，你還沒回答我。」他見我不說話，有點急了。
「你沒意見，我有什麼意見？」
我雙手一攤, 他讓我看, 我爲什麼拒絕？
賀許年僵硬地從門口走進來, 一進門就開始脫他的西裝外套。
緊接着骨節分明的手解開了襯衣。
他喉結滾動，像是被我炙熱的眼神盯得臊了：「真看嗎？」
「那不然呢？」
都這樣了, 還有回頭路可以走嗎？
我挑眉：「你該不會是騙人的吧？只有六塊？或者連六塊也沒有, 不敢展示？」
「真八塊。」
他眉頭一皺，手中的動作都更快了，像是迫不及待地證明自己。
襯衣落地。
我第一次見到了實物, 還是不能被撤回的那種。
我倒吸了口涼氣, 腦子有點暈了。
這該死的賀許年。
浪費了我這麼多年, 我明明早日可以擁有八塊腹肌的！
「不滿意？」他又問。
「對啊, 萬一你大樹底下掛辣椒呢？」
我腦子都沒過，嘴一快就把話說了出來。
賀許年：「……」
他怔在了原地。
「被我猜中了吧！」我臉色暴紅, Ṫû₍但還是要保持鎮定。
這個梗當初我跟旺財說過。
賀許年肯定一下就懂了。
「這就是你到處宣傳我小的原因？」他笑出聲, 「江絮，要不要試試？」
「試試就試試, 誰怕誰啊？」
我挺身而出。
是夜。
靜悄悄的。
我的聲音震耳欲聾。
業主羣裏有人發了信息：【誰啊？家裏是在鑿地嗎？】
【這裏晚上能施工嗎？】
中途, 我立馬握住賀許年的手：「我們要被投訴了。」
「那去我的別墅吧。那裏安靜點。你可以隨心所欲, 把你書上寫的都用上。」
「……」
一個小時後, 賀許年扛着我去了他家的別墅。
十幾個小時後。
太陽東昇西落。
等我睡醒又是月亮高懸。
我偏過頭看向身邊睜着兩個大眼睛的賀許年，忍不住問他：「你不會一直沒睡吧？」
「剛纔睡飽了。」
他勾脣，問我：「現在知道自己是虛構了吧？一夜十次，時間上來說根本來不及。」
「嗯，我錯了。但你第一次好像位置都……」
「好了, 別說了。」
他頓時羞紅了臉：「我要睡了。」
他把頭縮到了被窩裏。
我忽然想打趣他：「賀許年, 你看着挺會的。」
他露出一隻眼睛：「那是, 你的書，我鑽研過的。」
我：「……」
我連忙轉了個話題：「賀許年，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是當言午的時候嗎？」
我記得他的手受傷後, 整個人都鬱鬱寡歡的, 因爲對他來說能上手術檯是他的追求。
我的就業壓力也很大, 或許知道一輩子都見不到，所以都是掏心掏肺地聊天。
可他好像什麼都記住了。
「嗯。」他點頭，「喜歡你。」
「那你要一直喜歡。」
我伸手掐了掐他的臉, 其實早就想掐他的臉了。
「那江祕書呢，也喜歡我嗎？」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我。
「喜歡。」
我戳了戳他臉上那顆被我嘬紅了的痣。
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不然寫他幹嘛？
夜晚仍然靜悄悄的。
我們的愛像花一樣朵朵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