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影帝上戀綜吐槽前女友:
「吻技爛,性子急,誰先回頭誰是狗。」
旁邊的小鮮肉嘀咕:「臉這麼黑,吻技得有多差。」
而我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結果當晚,我麥沒關。
全網都聽見了某人邊喘邊當狗。
-1-
拍戲意外走紅後,公司趁熱打鐵,把我打包送進了一檔戀綜。
經紀人擺出一沓照片:「這些是這次一起參加節目的嘉賓,看看有沒有和你結仇的。」
嗯,當時確實沒有。
但誰能告訴我爲什麼江知珩這種級別的大佬會參加這麼一個破爛戀綜啊!
「江老師是我們這次的特邀嘉賓,節目組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他的檔期,大家歡迎!」
衆人鼓着掌,姜靈更是直接上前熟稔打招呼:「不是說沒檔期嗎?這下又突然出現,是要給大家一個驚喜?」
「空出檔期了就來了。」
男人嗓音磁性而熟悉。
我低着頭畏畏縮縮在衆人身後,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都沒敢看他一眼。
姜靈和江知珩剛連着搭過兩部戲,聽媒體說私下也是朋友。
但誰人不知江知珩剛斬獲影帝不久,春風得意,又屈尊降貴來拍攝戀綜,多的是想來攀關係的。
以至於姜靈竟然一個一個向他介紹在場人員。
想混臉熟的人有福氣。
想當背景板的人瘋狂退退退。
也許是姜靈眼神不好,還真就沒有看見我。
我心下鬆了口氣,轉頭就打算開溜。
「等等。」
那聲音清晰,指向性極其明確。
江知珩的目光越過眼前的衆人,直直盯住了我。
「她,」他淡淡問道,「是誰?」
-2-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興許是因爲江知珩平時太過漠然,以至於突然問我的名字,讓姜靈沒反應過來。
「她?」
「她叫南婉,最近很火的那部仙俠劇的女主嘛。」
我終於硬着頭皮抬了頭。
那張清冷,皎潔如月的面孔便躍入眼簾。
稍長的眼型,左眼眼尾一顆小痣。
再往下,挺鼻薄脣,喉結鎖骨……無一不是,我熟悉的樣子。
腦子裏剎那就跳出來,當年我在他喉結上又親又咬,被他拎起來往牀上丟的畫面。
那會兒的江知珩青澀一些,耐性也差,耳根子紅透,咬牙切齒:
「不會親就別咬。」
「哦,是她啊。」
江知珩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
他已經轉過頭,彷彿就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切。
我也轉開頭,心下泛起異樣。
當年親疼了就要報仇,現在親不了了還要裝不認識。
江知珩,還是這麼小心眼。
-3-
戀綜的拍攝地點在沿海民宿。
節目組爲了追求刺激,開拍前一天抽籤決定搭檔。
但是因爲姜靈和江知珩連着搭了兩部戲,衆人都默認了他們是一組。
我也默認了他們。
抽籤開拍前,大傢伙聚在一起喫了個飯。
我挑了個離江知珩最遠的、對角線的距離,埋頭喫飯。
我已經躲了他三天了。
走廊碰見,我轉身;廚房接水,我埋頭;就連姜靈 cue 到我,我都能在她叫完我的名字前打斷她,「抱歉,我還有事。」
江知珩看沒看出來我不知道,反正節目組是看出來了。
因爲他們給我安排的人設是美貌社恐。
我的搭檔是最近火起來的一個懟天懟地不服就乾的 rapper,陸馳。
話說回來,他火起來是因爲直播打王者,追着對面法師虐,完事兒發現對方是自己前女友。
還因爲這事兒火上熱搜。
「幸會,」陸馳吊兒郎當的,「咱們這期戀綜,魚龍混雜,前面一個影帝后面一個 rapper,嘖嘖。」
……魚龍混雜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
喫飯時我和陸馳坐在一起,聽他吹牛逼,他說他被前任甩的原因是他只有六塊腹肌,而她喜歡八塊腹肌的男人。
見我不信,這人還把這事兒當得多光榮似的,當場就要撩衣襬。
我扶額,罵他傷風敗俗。
他切一聲,說我自作多情,玷污了我們好好的兄弟情。
在場的算我熟人的就江知珩一個。
導演在說話,姜靈就坐在他身邊,兩人低頭也在說着什麼。
江知珩聽人說話的時候一貫很專注,就好像對方無論在說什麼廢話,他都會認真思考。
那雙眼在這時變得柔和許多。
但都不及從前他聽我說話時的眼神,溫柔得像要讓人溺死進去。
就在我怔愣時,江知珩抬頭了。
四目相對。
他沒什麼表情,舉起杯子喝了口酒。
「我……我去下洗手間。」
我連忙轉頭,起身跑了。
-4-
江知珩酒量差,我一直都知道。
他第一次喝酒,還是在高中時,我使壞給他灌的啤酒。
沒喝兩罐,他整個人就開始飄飄然。
他喝酒上臉,眼尾連着耳根紅,面頰泛起淺淺的粉。
「不喝了……」
他把杯子丟回去,可架不住我想做壞事,又把它拿起來:「再喝一點嘛。」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壞ṱųₖ事。」
我眨眨眼:「你都知道,還不準。」
江知珩眼神迷離,悶哼一聲:「你別……」
他喝醉的時候真的很乖。
接吻都變得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放哪兒。
我好像也醉了一樣,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放:「怎麼這麼笨啊……」
……
冷水洗了把臉,我意識稍微清醒了些。
明明沒喝酒,鏡子裏自己的臉卻比喝酒了還燙。
我拍拍臉,把腦子裏和江知珩的回憶都拍了出去。
一直想他幹嗎,小心眼。
明明都留學了,怎麼還回來進娛樂圈?
我嘆了口氣,轉身出了洗手間。
這裏挺大的,走廊很長,沒走幾步我就迷路了。
莫名其妙地,我走到了露臺。
抱着吹吹風的心思,卻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江知珩。
他坐在藤椅上,雙手揉着太陽穴,腦袋低垂。
背後打過來的光讓我清楚地看見了他紅透的耳根。
我暗歎一聲。
我就說嘛,他本來就不愛喝酒,酒量怎麼可能突然變好?
於是我秉持着人道主義,在一旁的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罐冰橙汁,走過去,放到了他手邊的藤桌上。
既然裝不認識我,那我也裝不認識他吧。
可下一秒,手腕上傳來滾燙的熱度。
江知珩拽住了我:
「……你裝什麼裝?」
-5-
?
我皺眉,這人怎麼雙標啊?
哦,就準他裝不認識我,不准我裝不認識他啊?
「你管我。」
我把他手甩開,他卻再次抓住:
「你想幹什麼?」
我這才認真地看向他:「你不是不認識我嗎?大影帝。」
江知珩的眼尾很紅,面頰都泛起了粉,一雙眼也溼漉漉的。
我沒出息地吞了吞口水。
好可口。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洞察了我的心思:「不給親。」
「……」
是,以前每次他喝醉,我都喜歡逮着他親。
親得毫無章法,青澀蠻橫,一點技巧都沒有,還總把他咬疼。
「誰說要親你了,真以爲自己魅力這麼大,分手了還能勾引到我,」我沒好氣,「別自作多情,鬆開。」
江知珩悶哼了聲,沒鬆手。
我繼續刺激他:「抓着我幹什麼?不是不認識我嗎?你和姜靈多熟的,幹嗎抓着我不放?」
「哐——」
桌椅碰撞出巨響。
我被一股強硬的力道拽了下去。
再反應過來,我已經被江知珩拽進了懷裏,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再次悶哼一聲。
手捉住了我的,帶着往其他地方走。
下一秒,我的指尖就觸碰到一片滾燙堅硬的肌膚。
「不給親……給摸,行不行?」
喝醉的江知珩意識不清,聲音莫名委屈:「我有八塊腹肌,他沒有。」
-6-
第二天是節目正式開始前的預熱,各位嘉賓錄製一期閒談,發在網上。
我穿了件襯衫,把脖子遮得嚴實。
江知珩和我之間隔了兩個人,他衣着休閒隨意,整個人透着股還未散去的倦。
我知道他有點斷片的習慣,但不多。
而且昨晚也沒發生什麼。
也就……多親了幾下,你親我,我親你的那種。
只是某人喜歡一邊裝慘賣乖,一邊理直氣壯佔便宜的習慣還真是沒變。
就比如現在。
江知珩狀似無意地撩了撩他的領口。
在場人的目光有多少不是在他身上的?
我嗓子眼一緊,盯着他的手,生怕他再往下多撩一點,就會露出我昨晚不小心留下的痕跡。
「早。」
他突然抬頭,眼神像不經意地掠過我,又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早。
姜靈一怔,接着欣喜回道:「早安早安,看來你昨晚休息得不錯。」
「一般,」江知珩一手揉了揉脖子,意有所指道,「有點累?」
「累什麼?」
他沒回答姜靈的問題了。
反而,直直地看了我一眼。
我連忙低頭,戰術性地咳了咳。
看來他還記得昨晚親的事。
「呦,今天淑女風。」
坐在我旁邊的是陸馳。
他這張嘴一天到晚賤得慌:「我還以爲你走社恐風呢,社交恐怖分子。」
我翻了個白眼:「那是你的形容詞吧。」
好巧不巧,隔在我和江知珩之間的,就是陸馳和姜靈。
此時她正在向他說些什麼。
某人看起來挺精神的,也全然看不出昨晚的迷離。
錄製很快開始了。
衆人抽籤回答問題。
戀綜嘛,肯定都是些引人深思、意味深長的問題。
我只希望我和江知珩能完美避開任何有關於「前任」的問題。
但偏偏天不遂人願,第一個就是我。
主持人念出了我抽到的問題:
「上一段戀愛中,誰是主動方?」
這個「主動方」,解釋起來,就很意味深長了。
「這……」
我壓根不敢抬頭。
我能感覺到,江知珩,在看我。
主持人笑了:「看來南婉是真社恐啊,那肯定是被動方吧?」
「咳咳。」
江知珩突然咳嗽了兩聲。
姜靈連忙問:「怎麼了?是感冒了嗎?」
他只是搖了搖頭,脣邊的手指掩住了笑意:「沒有。」
「啊?真的嗎?」
「想到了開心的事而已。」
還不等姜靈疑惑爲什麼想到了開心的事會咳嗽時,我已經視死如歸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沒有……我,纔是主動方。」
-7-
衆人都一愣,只有江知珩不緊不慢地倒了杯水喝,碰出聲響。
看起來頗有些事不關己的樣子。
主持人反應過來,調笑道:「沒想到南婉還有兩副面孔……」
陸馳也嘖嘖兩聲,低聲道:「姐們,看來私下很野嘛。」
只是剛說完,他就抬頭,捂了捂手臂:「嘶,怎麼有點兒冷?」
我麻木地看他一眼:「我勸你,反派死於話多。」
很快到了下一輪。
每個人都會來一次。
我只能祈禱,江知珩抽不到關於「前任」的問題。
偏偏,上天再次跟我對着幹。
「哇,輪到我們江影帝了,」主持人笑道,「來,讓我們抽一張卡……」
我低着頭像鴕鳥,瘋狂祈禱。
還是聽見了我最不想聽見的問題。
「——如何評價你的前任?」
「咦,你怎麼臉這麼紅?」陸馳狐疑地看我一眼,「我覺得冷,你覺得熱,咱們這對還挺配。」
只是剛說完,他又打了個噴嚏:「……到底誰在罵我?」
……哥們,你長點心吧。
你前女友跟你分手,不一定是因爲你沒有八塊腹肌。
但一定是因爲你沒有腦子。
「評價前任?」
江知珩輕飄飄地問了句。
霎時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機位也都對準了他。
我也不自覺直起了身子,莫名緊張了起來。
氣氛沉默了三秒鐘,一聲帶着嫌棄……或者是別的什麼的哼笑傳來。
只見江知珩往後挪了挪身子,姿態輕鬆,脣角勾了抹冷笑:
「吻技爛,性子急,誰先回頭誰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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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陸馳。
他拍掌叫好:「md!押韻啊!有點東西。」
「……」
我頭都不抬,反手給了他一個爆慄。
在場人開始議論:
「沒看出來江影帝還真有前女友?」
「對啊,我以爲他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那種類型呢。」
「得了吧,人家這麼優秀,肯定多少人追着的,有前任很正常吧。」
「額,就是,我有個問題,」姜靈皺了皺眉,「咳,爲什麼我感覺,你對你前女友的觀感不太好?是……被分手了?」
她甚至還很委婉地用了個「被分手」。
我更加大氣不敢出一聲。
江知珩沒說話,喝了口水。
主持人連忙打圓場道:「人生在世,情情愛愛都是經歷,哪管什麼誰欠誰,這個不重要嘛。」
「啪——」
江知珩把杯子往桌上一磕,臉肉眼可見變黑了,但話語還算平靜:
「我看起來,很像被甩的?」
姜靈不敢說話,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也不敢說話,頭低得跟鴕鳥似的。
只有陸馳這個傻缺,沒心眼地接了句:「那可不,看着跟慾求不滿的深閨怨男似的……」
江知珩一記眼神刀了過去。
陸馳閉嘴了,雙手作了一個賠罪的動作。
遊戲進行到了下一輪,這個小插曲終於過去。
但是這段預熱發出去後,帶來的效果可想而知。
畢竟這還是江知珩第一次透露有關感情方面的問題。
「誒,」陸馳突然戳了戳我,「你看他,臉是不是更黑了?」
我抬頭,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江知珩。
果然一臉不爽。
我恨不得再給他一個爆慄:「你看看你,是不是要長腦子了,這麼欠揍。」
陸馳哼了聲:「我就是感慨,他臉色這麼臭,前任的吻技得有多爛……靠!」
我面無表情地給他的腦袋又來了一個爆慄:「關你屁事,八塊腹肌都沒有的傢伙。」
-9-
錄製會在第二天晚上播出,而下一個是抽籤環節。
早已內定好的結果,走個形式,錄製一些花絮就好。
陸馳拍了拍我的肩:「好兄弟,走起!」
我面無表情:「有你真是我的福氣。」
恰好江知珩從我們面前走過。
我抬頭,冷不丁和他對上視線。
……我也有點冷。
幸好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陸馳搭着我的肩若有所思:「我怎麼感覺他又在回憶那個技術爛的前女友了?臉好黑。」
「……」
明天才正式開拍,今晚大家去了一棟新民居,重新分好了房間。
我的房間在二樓,坐北朝南,位置很好。
但是二樓只有兩個臥室,兩個大臥室。
還不等我納悶旁邊是誰,門就開了。
——是黑着臉的江知珩。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也沒有監控,我只得硬着頭皮打招呼:「……好久不見?」
誰知他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什麼好久不見?我們不是在節目拍攝Ṭů₇前才認識?」
「哦,也對,南小姐自來熟的本領一直很棒,和誰都能親密無間。我怕是做不到了。」
說完,江知珩摔上了門,徒留我一人在走廊凌亂。
……這人又在瞎發什麼瘋?
戀綜是直播制。
晚上開播,開播前預熱已經被放出來了,剛好趁熱打鐵。
第一天其實沒什麼好錄的,無非就是嘉賓們熟悉熟悉,玩玩遊戲。
江知珩和姜靈不出所料是官方 CP。
而我和陸馳是披着 CP 皮的好兄弟。
爲了戀綜拍攝,嘉賓們都沒有手機,開拍前才知道,江知珩上熱搜了。
就這麼一段半小時的預熱,上熱搜了。
#江知珩
#江知珩前任吻技爛
#江知珩誰先回頭誰是狗
陸馳捂着麥向我幸災樂禍:「哎喲,這下全國人民都知道他那位前任的爛吻技了……靠,你又打我。」
我也甩甩手,把麥捂住,面無表情:「抱歉,我不是社交恐怖分子,就是恐怖分子,天生厭蠢症。」
只是我剛別開眼,就和江知珩的對上了。
他移開視線,表情看着還是不太好。
小心眼。
脖子被他喝醉啃了,吻技爛也被他罵了,現在還讓全國人民知道了。
到底誰是大冤種啊!
我也氣鼓鼓地移開了視線。
說好了,誰先回頭誰是狗!
-10-
拉開窗簾,我才發現自己房間的陽臺,和江知珩的是連通的。
兩個房間有一片共同的小露臺,放了把藤椅和茶几。
現在還在直播,但我感覺我的戲份差不多了。
左右節目組主要捧的是江知珩和姜靈,攝像機就沒從他們身上移開過。
我和陸馳索性一拍即合,偷偷溜走,他回去打遊戲,我回去休息。
好累。
江知珩的房間黑着,現在還早,估計還要一會兒他纔回來。
我去陽臺透氣,索性就坐在了藤椅上。
一不小心……睡着了。
全然也沒發現,自己睡着後沒多久,江知珩就回來了。
他眉目煩躁地推開陽臺門,隨手扯了麥一扔,走了過來。
接着,在看見熟睡的我時就愣住了。
「……怎麼還是在哪兒都能睡着?」
江知珩在我身邊坐下。
「嘖,前一秒跟人打情罵俏後一秒就故意在這兒睡着,你心裏沒鬼?」
【???什麼聲音?】
【不知道啊,不是黑屏了嗎?】
【等會兒,這好像是江知珩的聲音。】
彈幕在瘋狂刷屏。
而江知珩全然不知。
雖然此刻設備出了問題,直播被迫中斷,黑屏了。
但麥沒壞,還好用得很,說什麼都能讓觀衆那邊聽得清清楚楚。
我那會兒睡得正香。
江知珩臉色稍微好了些。
椅子腿摩擦地板,發出一聲響,是被拉近了。
彈幕繼續刷屏:【這啥啊,彩蛋?】
【不是吧,不是說了設備出問題中斷了麼?】
「啾。」
直播間彈幕沉默兩秒。
又是一聲,更清晰的「啾」。
很輕的親吻聲。
接着,是江知珩的悶哼:
「……這是在夢裏喫什麼了?咬得還挺重。」
【???】
「嘖,還是說,夢裏吻技都那麼差?」
【???】
「算了,差就差吧,反正還是那麼軟。」
【?!】
彈幕炸了。
網友 A:【臥槽臥槽臥槽信息量略大啊誰來給哀家解釋解釋!!!】
網友 B:【沒聽見嗎吻技爛吻技爛吻技爛啊啊啊啊啊!】
網友 C:【不是,樓上兩位復讀機,你們都沒聽出來在親嗎?在偷親啊臥槽!】
江知珩還沒發現。
節目組此刻正在外邊兒哐哐敲門,這人聽不見。
某人滿心滿眼都是要悄悄當狗,驚豔所有人。
戴在衣襟處小小的麥不顯眼,卻發揮了重大作用。
就比如這段讓人臉紅心跳的親吻聲。
而我只覺得在夢裏有些呼吸不暢,嚶嚀出聲。
江知珩這才停下。
他低低地喘了聲,接着,輕輕地「汪」了一聲。
「……算了,狗就狗吧。」
-11-
第二天一早,我從自己房間的牀上醒來。
身上衣服妥帖,就連麥都還戴着。
我把它扯下,才發現它沒電了。
……昨晚一晚上沒關麼?
我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要是打呼被錄進去了可怎麼辦啊?!
我憂心忡忡地起牀,在鏡子前遲疑了片刻。
看着自己比平常腫了一些的脣,心道綠化好的地方蚊子就是多。
洗漱完畢,推開門出去,打算去問問節目組我昨晚有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
但一路上,我遇見的工作人員都怪怪的。
攝影大叔看見我就咳嗽得臉紅。
助理姑娘們看見我就春心蕩漾地竊竊私語:「好配好配好配……」
我問她們在說什麼,她們又一臉春心地跑開。
最後遇見的是導演。
只有他一臉有心事的模樣,又在看見我時艱難微笑:「早。」
我慌了:「導演,難道昨晚我……」
「沒有!」
他似乎比我更慌:「什麼都沒有發生,好得很!好得很!你表現棒棒的!」
「……」
總覺得有什麼怪怪的。
這種感覺在我碰見陸馳時達到了頂峯。
他像做賊一樣,一看見我就把手機藏了起來:「誒……早啊,好兄弟。」
我狐疑:「爲什麼你有手機,我沒有?」
陸馳一拍我的肩,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把手猛地收了回來,打着哈哈道:「啊……當然是因爲我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的唄。開玩笑,備用的而已。」
我皺着眉看他。
他一拍腦門:「誒,江知珩,早上好啊。」
我回頭,江知珩就站在幾步遠,眸子清清冷冷的。
而他的脣……也被蚊子咬了?
而下一秒,他狀似無意地用手撫過脣,樣子瞧起來比昨天春風得意了不止一點半點:
「早。」
-12-
「這事兒絕對不能讓他倆知道,尤其是江知珩!惹不起惹不起。」
「聽見沒,別讓我發現你們誰誰誰吐露了『塑料袋影帝』『江南 CP』『爲愛當狗』之類的詞。不然……」
「還好昨晚的事情逢凶化吉了,現在全網都在磕他們,所有人!臨時調整戰略!你,助攻一號,你,助攻二號……」
陸馳捂了把臉,痛心疾首:「導演,你讓我一個剛被甩沒多久的人來拍戀綜也就算了,還要我給我的 CP 打助攻,怎麼,心碎單身狗的命就不是命?!」
姜靈一臉幽怨:「導演,你欠我的用什麼還?」
「對啊,而且我覺得江知珩這個『塑料袋影帝』的外號,多貼切啊,人前人後,裝得人模……」
「導演——」
門被猛地推開。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
我滿臉疑惑地看着他們:「……你們,在開小會?」
「沒有,」首先反應過來的依舊是慣會胡說八道的陸馳,「在討論開心的事情。」
我:「?」
他繼續一本正經:「就比如我那個堂妹的男朋友喝醉了凌晨睡在大街上身上蓋了兩輛共享單車怕肚臍受涼的事情。」
我:「6。」
「好了,那個,咱們也商量得差不多了,」導演清了清嗓,「走,咱們開始今天的錄製吧。」
今天的拍攝地點在室外。
幾對 CP 兩兩結伴,幾乎都有說有笑。
……除了我這邊和江知珩那邊。
我狐疑地看了陸馳一眼:「……你今天轉性了?」
陸馳戴了個墨鏡。
換下了一貫花裏胡哨作風的衣服,襯衫長褲,捂得嚴嚴實實。
但一開口,還是熟悉的調調:「怎麼,被哥偶爾的沉默迷倒了?」
「……」
「那大可不必,畢竟哥只是個傳說,哥恪守男德,哥有幾塊腹肌再也不會跟你說。」
「……」
「別愛哥,沒結果。」
我皮笑肉不笑:「我突然覺得你前女友真的很有同情心。」
陸馳推了推他的墨鏡,冷酷道:「怎麼?」
「因爲她願意消耗自己拯救 sb,爲提高人類質量作出了卓越貢獻。」
再看江知珩那邊。
姜靈也穿得規規矩矩,雙手放在身前,踩着小高跟和江知珩拉開了足足兩米遠,臉上掛着營業性微笑。
……就差再配一句「歡迎光臨」。
兩人之間氣氛詭異。
一個不愛說話,一個像被迫按了不準說話的按鈕。
不過江知珩的臉色沒那麼差。ṱű⁷
好像從那天過後就變得挺好的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導演那邊就開拍了。
但是,我不知道,全場沒有手機,沒看過熱搜的就只有我和江知珩。
以至於我也不知道,直播間一開,立馬覆蓋了滿滿的彈幕——
【江南夫婦 yyds】
【我今天就要看看塑料袋影帝有多能裝。】
【塑料袋の追妻劇本。】
-13-
我又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因爲直播一開始,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開始頻繁看手機。
並且還都帶着難以言喻的微笑。
……罷了。
今晚的第一個任務是採購。
這裏的夜市挺大的,有趣的小玩意總是很多,所以第一個任務就是各自給自己的搭檔挑選小禮物。
沒什麼難度。
但是,衆所周知,我是個路癡。
和陸馳分開後,我就迷茫了,站在原地思考了會兒人生。
以至於這時候的彈幕來了。
【塑料袋呢塑料袋呢塑料袋呢?】
【呼叫塑料袋,呼叫塑料袋,這裏有一個給老婆裝 13 的好機會,好機會。】
【嗶——樓上禁止復讀機,讓我來:某人老婆再不來認領就歸我了×99999】
周圍人來人往。
我決定擺爛,蹲下發呆。
然後沒過一會兒,攝影師大叔叫我了:「別擺了,江知珩來了。」
我一個激靈,站起身來。
江知珩貌似是跑過來的,一邊走一邊平復呼吸:「又迷路了?」
我「啊」了一聲,又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嗯。」
此時的彈幕又開始滿屏粉紅色泡泡。
【這個『又』字,嘿嘿嘿嘿嘿……】
【這個『嗯』字,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
我和江知珩同時轉頭。
剛剛還在癡笑的攝影師大叔連忙把手機一收,正經道:「繼續拍攝吧。」
不對勁,大家真的都不對勁。
-14-
我和江知珩之間的畫風也挺詭異的。
那天晚上他喝醉,我們親了那麼久,還是很有記憶的。
因爲第二天我再看見他,都有些腿軟。
……不知道該說什麼。
尤其是,前任在戀綜碰頭,此刻還在一個木雕攤位前給自己的搭檔挑禮物。
「你喜歡這個?」
江知珩倒是挺自然,指着我手裏的木雕小狐狸問:「還挺可愛。」
「嗯,陸馳喜歡可愛的。」我脫口而出。
「……」
他沒接話。
我反應過來,連忙把腦袋垂了下去,不敢看他。
沉默半晌後,我拿了一個木雕小狗遞過去:「那你覺得它可愛嗎?」
「我不喜歡可愛的。」江知珩語氣冷淡。
「哦。」
莫名有些……委屈。
於是我接着說:「可它是小狗誒。」
「……」
江知珩偏了偏頭,露出的耳根清晰地浮上了一層薄紅。
我狐疑地看着他:「怎麼了?」
「沒怎麼,」他側臉神情冷淡,「原來你就喜歡這種東西。」
此刻攝影師大叔的鏡頭都快懟上臉了。
直播間那頭已經磕瘋了。
【江知珩:她喜歡小狗,她喜歡我,不行,我要裝一裝。】
【江知珩:這個狗,再當幾次也無妨!】
【江知珩:當狗一次親一次,讓我算算還可以再親幾次。】
而此時的江知珩面色稍緩。
我以爲他不喜歡,於是打算把木雕放回去:「好吧,那我們去別處……」
「不用。」
下一秒,手裏的木雕小狗被搶走。
江知珩臉上同樣沒什麼表情:「不可愛,但我勉強喜歡。」
買了一個木雕後,江知珩領着我去其他地方逛。
走着走着,我忽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陸馳。
他正低頭偷偷摸摸地在自己的備用機上搗鼓着什麼。
正要叫他,我手腕卻被猛地一拽,一下子就掉了個頭走。
我人蒙了:「江知珩,你幹嗎?」
「不想去那邊了。」
「但是陸馳在那邊,」我皺眉,「我順便可以問問他喜歡什麼,好順利完成任務。」
江知珩臉又黑了。
抓着我的手勁兒重了幾分,讓我沒來由地有點慌,口不擇言問道:
「爲什麼一直跟着我,你沒有自己的搭檔嗎?」
「有又怎樣,」他面無表情,「我爲愛當三不行?」
「……」你贏了。
此刻的彈幕,又是一個世紀大爆炸。
滿屏的【嘖嘖嘖嘖嘖】。
但有一個最不起眼的,ID 叫「馳騁天下」。
馳騁天下:【沒人爲我發聲嗎?】
-15-
一晚上拍攝完,我回了房間,躺在牀上發呆。
今天江知珩牽了我的手腕。
這讓我無可避免地又想起了以前,他拗不過我被欺負得耳根脖子都紅透時,就會惱羞成怒地捉住我兩隻手腕。
「錯了沒?」
他這樣問,我不僅不惱,還衝他笑:「錯了錯了,罰我唄。」
然後他就真的「罰」了。
「罰」得我們最後都面紅耳赤,喘息連連。
我盯着他的臉,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是誰罰誰。
心跳忽地加起速來。
我腦子裏冒出了一個想法。
我想,重新和江知珩在一起。
……
當初是我甩的他。
其實也不準確,但是我們確實是因爲大吵了一架才分手的。
可我沒告訴過他,當年和他談戀愛的時候,我碰見過他媽媽。
「我們阿珩除了自己的優秀,一無所有,不適合參加你們大小姐的遊戲。」
她嘆息一聲:「前些日子他贏得了出國進修的機會,偏偏來告訴我,不願意去了……你,我希望你知道是爲什麼。」
還能是爲什麼?
我,仗着家裏有錢混喫等死了十幾年,混成了個一事無成的散財千金。
而江知珩,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獎學金拿到手軟,年年都是三好學生。
我常常感慨自己得到他是天大的福氣。
可也是當時我才知道,江知珩爲了我,選擇了一所比第一志願稍微差一點的大學。
只因爲離我近一點。
而他又打算爲了我放棄出國進修的機會。
明明,我又不是不可以陪他去更遠的地方。
於是抱着講清楚,不當不長嘴的人的態度,我去找了江知珩。
然後,一不小心……吵了起來。
他覺得我在趕他走。
我覺得他在規劃未來時一直在遷就我,卻不考慮我的感受。
分手時我放狠話:「你最好趕緊走!你不走,我明天就請你喝我的喜酒!」
江知珩也氣得咬牙:「走就走!我回來的時候你最好還有別人要!」
總之……就那麼莫名其妙地分手了。
以至於現在,我剛打聽到,江知珩結束學業後進了娛樂圈,是爲了掙錢給母親治病時,我心裏是多麼愧疚。
爲什麼那麼艱難的時刻,我沒有在他的身邊?
-16-
我趴在陽臺上拿着錄音筆記日記。
一邊記,一邊罵他。
一邊罵,一邊心疼,在想怎麼重新追他。
……好難。
追人好難。
追人帥嘴賤死傲嬌的江知珩更難。
我氣得踹了一腳陽臺圍欄。
一旁的毛巾掉了下去。
我依稀聽見似乎砸到了人。
最好是砸到江知珩,死傲嬌。我嘀咕了兩句,轉身回了房間。
……而剛剛砸到的,還真就是江知珩。
他站在原地,拿着毛巾,「嘖」了一聲。
「罵得還挺兇。」
……
戀綜拍攝已經進入了快收尾的時候。
我總覺得,這次戀綜,怎麼越到後面江知珩和姜靈的同框就越少了呢。
還有我和陸馳,同框也少了。
甚至我覺得,我和江知珩的同框多了不止一點半點。
……難不成導演這麼寵他,說爲愛當三就真拍爲愛當三?
我推門進去時陸馳正在閉目養神,思考人生。
我隨口一問:「你在做什麼?」
他回答得神祕莫測:「編書。」
「?」
「《被爲愛當三的原配的自我修養》。」
「……」
「還有,《工具人助攻的自我修養》。」
好吧,我承認,你確實挺工具人的。
但是,助攻是什麼鬼?
「你助攻誰了?」
陸馳話語一滯。
我皺着眉,繼續狐疑地看他:「我怎麼沒看出有哪一對需要助攻?」
「那是你沒有善於發現 CP 的眼睛,」陸馳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經道,「那我就悄悄告訴你。」
我眯着眼:「你說。」
「你最近是不是發現導演和攝影大叔都總是喜歡看着手機笑得盪漾?」
「嗯。」
「還有助理姑娘們也喜歡對着手機笑?」
「嗯哼。」
「那就對了,」陸馳一臉神祕莫測,「那是因爲導演和攝影師大叔網戀了,大家都在磕 CP。」
……大可不必如此荒謬地來敷衍我。
-17-
終於到了最後一天晚上的拍攝。
節目組要求所有嘉賓對自己心儀的人寫信。
所以,這個心儀的人,是不限的。
就比如攝影師大叔甚至可以給導演寫情書(bushi)。
但信需要提前寫好,在直播的時候交換。
而秉持着人道主義,以及戀綜拍攝這麼Ṭůⁿ久陸馳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可憐。
於是我公事公辦地給陸馳寫了一封。
交換信開始前,還要繼續拍攝。
今天的遊戲有點類似於真心話,爲的是嘉賓們來一波真心實意的煽情。
只是……我覺得場上的氣氛依舊詭異。
姜靈對江知珩避之不及,陸馳對我「相敬如賓」。
這次的遊戲比較簡單,一人向另一人提問一個問題,不想回答的話就必須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遊戲開始前,江知珩心情頗好,脣角一直勾着抹若有若無的笑。
我不懂是怎麼回事兒。
但是彈幕都懂。
【我賭一包辣條江影帝又要開始裝了。】
【笑死,我賭兩包辣條江影帝已經想好了接吻的一百零八式。】
【樓上的,一百零八式也不止接吻吧……嘿嘿嘿。】
我抬頭環視了一圈周圍,果不其然,攝影大叔又在偷偷摸魚看手機,一臉癡笑。
而導演也低着頭做賊似的笑。
……其實網戀,也不是特別荒謬,是吧?
遊戲很快開始。
前幾個都還好,就是姜靈,問了陸馳一個問題:
「你前女友跟你分手,真的只是因爲她喜歡八塊腹肌而你只有六塊嗎?」
陸馳模樣不屑:「當然不是。」
「還因爲我有出衆的外表、優秀的內涵、美好的身體,她自愧不如,覺得配不上我,所以找了一個如此卑劣的藉口,哼。」
姜靈:「6。」
大哥,你別丟人了。
丟臉都丟到全國人民面前了。
彈幕:【陸馳:果然在場只有我在認真當氣氛組,其他人都在磕 CP。】
【陸馳:衆人皆醉哥獨醒不屑.jpg。】
【哈哈哈哈哈很想知道他前女友有沒有在看。】
只是剛剛嘲笑陸馳到一半,我就樂極生悲了。
導演點了江知珩的名字:「那我們下一個就江影帝來吧。」
「咳咳咳——」
我又想退退退。
彈幕又開始啊啊啊。
而全場最淡定的江知珩,姿態看起來頗有些屈尊降貴的意思。
他脣角勾了勾,指骨在膝上打着節拍。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南婉小姐,我正好有個問題問你。」
-18-
我就知道江知珩這條狗不會輕易放過我。
我咬牙切齒還要裝出微笑:「當然……請問。」
彈幕:【哈哈哈哈哈救命現在輪到南婉臉黑了哈哈。】
【南婉:討厭沒有邊界感的塑料袋影帝。】
【看着塑料袋一臉春風得意和南婉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終於感覺出來了他們其實是前任哈哈哈哈哈。】
江知珩脣角笑意更深。
假如他長了條尾巴,這會兒都該翹上天了。
「那就,第一個問題,」他清了清嗓,「假如你想追回你的前任,你會怎麼做?」
【!!!】
【他 A 上去了 A 上去了 A 上去了!!!】
【你小子,要不是咱們都知道你偷偷當過狗,就又要被你裝到了。】
【你們別說,這節目組能處,他有事兒真瞞着,真不讓他倆知道,真讓江影帝當塑料袋哈哈哈。】
我心頭一梗。
他不會是看出來我想複合了吧?
見我沒說話,江知珩又敲了敲桌子,淡淡道:「不回答,心虛了?」
「……」裝死你得了!!!
我強撐出一抹笑意:Ṫü₊「怎麼可能……我只是在思考該怎麼答覆你。」
「哦?」
江知珩若有所思道:「哦,還需要思考思考,那看來準備得應該很充分,有心了。」
「……」
彈幕: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也太能裝了!!】
【我宣佈,江知珩的影帝是實至名歸!!】
【南婉的臉好黑啊哈哈哈我都替她臉黑哈哈哈。】
最終,我只能繼續擠出一抹笑,隨口亂編矇混過關道:
「其實也沒什麼很多需要準備的。」
「就……想辦法跟他把誤會解釋清楚,比如寫信啊什麼的,然後再表白吧。」
-19-
終於到了送信的環節。
我只求趕緊結束戀綜,追江知珩這狗的事兒可以再放放,但是我很確信,再跟他待下去,我就危險了。
「好了,今天是我們的最後一天直播,明天咱們的節目就告一ƭųₜ段落了,」主持人說道,「相信今晚的大家都對此很有感觸,節目組還提前告訴了大家可以以寫信的方式傾訴,那麼現在,大家就可以交換信了。」
我鬆了一口氣,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一封淡粉色的信。
昨晚寫得倉促,名字都沒署。
左右陸馳那個詞也不在乎。
這次加上我們兩對,一共有五對 CP。
大家都很正常地和自己的搭檔交換信件,然後當面打開看,場面一度很溫馨。
我站起身,正要叫陸馳的名字,手中卻忽地一空。
「給男人送信用淡粉色?」
江知珩捻着那封薄薄的信,表情有些嫌棄,脣邊又帶着些不易察覺的笑意:「嘖,不怕引起誤會?」
我連忙伸手去搶:「誤會什麼誤會,反正又不是……」
「嘶啦——」
下一秒,江知珩把信打開了。
「嗯,反正又不是沒有過誤會。」
他的指尖,緩緩地將信件打開,驚得我嘴裏那句沒說完的「又不是給你的」都給嚥了下去。
「確實,用寫信來解開誤會是個好法子,讓我看看你能給我寫些什麼。」
江知珩的眼神落到了信上,得意的樣子就好像背後長了條搖搖擺擺的尾巴似的。
「展信佳,糾結過很久該對你寫什麼,不過最後只決定寫這麼一句話……」
他不自覺念出了信的內容。
我還在瘋狂去搶信卻夠不着。
「江知珩你等會啊,這個信它不是……」
「這句話就是,你真是個舉世無雙……大傻缺,親愛的……陸馳?」
沉默。
氣氛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連吵吵鬧鬧的直播間都瞬間鴉雀無聲。
這次,最先反應過來的依舊是幾步遠、目睹了全程的陸馳。
他氣得把手裏正用來磕 CP 磕得正香的手機一摔:
「南婉,你特喵的纔是傻缺!」
-20-
不出意外,當晚直播間又炸了。
直播間炸了過後,熱搜也炸了。
塑料袋影帝再次衝上熱搜。
隨之一起衝上熱搜的還有江知珩念出信前後的表情包和配文。
念出來前,春風得意,裝裏裝氣。
念出來後,面無表情,懷疑自己。
網友配文:【塑料袋の破防。】
再配文:【塑料袋の下場。】
總結:【別當塑料袋,太裝沒有好下場。】
當然,這些梗都是節目結束後我們才知道的。
因爲此時,炸了的除了直播間和熱搜,還有某人。
「你玩我?」
直播結束後,我被黑着臉的江知珩推進了角落的房間。
「沒啊……」
我努力辯解:「不是我的錯啊,你看,信是你自己搶走的,信紙也是你自己打開的,信上的字還是你自己念出來的……我就是想搶回來,沒搶到而已……」
江知珩臉色大約更黑了。
我大氣不敢出一聲。
房間裏沒開燈,只有窗外院子的夜燈灑進來些許,映進了房間。
我這才驚覺,我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那怎麼辦?」
江知珩突然問。
我唯唯諾諾:「不知道……」
他Ŧṻ₃沉默兩秒。
而就在我想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的下一秒,脣上忽地多了一抹溫熱柔軟的觸感。
「算了。」
江知珩的吻猶如蜻蜓點水,偏偏又夾了些許剋制。
他用指尖將我側臉的髮絲撩到耳後,低聲問:
「我裝不下去了,一句話,還談不談?」
-21-
我和江知珩兩人手牽手一出來,就面對上了一羣人的目光。
「哇哇哇——」
陸馳恨不Ţų⁻得敲鑼打鼓:「我就說嘛!他們再不成真的!我就是假的!」
攝影師大叔和導演欣慰地笑着。
助理姑娘們也星星眼地看着我們。
在江知珩將我攬在懷裏帶我離開衆人時,我還有空思索。
……果然,攝影師大叔和導演也是真的。
戀綜結束,大家各自離開前,我和江知珩終於拿到了自己的手機。
……也知道了被節目組坑得有多慘。
江知珩已經從高高在上的清冷影帝變成了嘴賤死傲嬌的塑料袋影帝,被譽爲「內娛最能裝的男人」。
全網都在等着看江影帝看見熱搜後的反應。
就連我也很好奇。
偏偏這人一直不着急:「偷偷親你的事情被全國人民都知道了,我纔不想這麼快讓他們得逞。」
去療養院看望完了他的媽媽後,我就跟江知珩扯清楚了當年的事。
江媽媽生了一場大病,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的人生大事。
再次見到我時,她笑得無奈又欣慰:
「那小子,這輩子還真就賴上你咯。」
我牽着江知珩的手,只覺得內心無比幸福。
當天晚上,江知珩本人終於回覆了。
他發了一條微博。
江知珩:【圖片。】
——一雙十指相扣的手,無名指上,是惹眼的訂婚戒指。
他的配文很簡單。
江知珩:【塑料袋怎麼了,還不是被我裝到手了?】
當晚網友們又炸了。
我一邊刷着手機一邊衝他笑:「我覺得塑料袋這個名號,你真的值得。」
他也笑,湊過來,低聲在我耳邊:「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是不是該看一看,分開這麼久,你那爛透的吻技有沒有長進?」
我笑着去抱他:「你看看唄。」
分開的人總會再重逢。
只因你是我的欲蓋彌彰,我的念念不能忘。
——是我藏在驕傲下的慾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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