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欲丈夫火辣辣

我嫌聯姻丈夫性子冷淡,夫妻生活不和諧。
閨蜜給我出主意:「要不你給他點綠色看看呢?」
於是,我每天出門開始精心打扮。
生日聚會故意不叫他,合照設置爲僅他不可見。
酒醉回家又故意跌倒在他懷裏,露出脖子上的草莓印。
在他用了我的水杯後,不着痕跡地擦掉。
我天天用其他男人送的口紅,問他好不好看。
可我使出渾身解數,他都平淡如水,甚至笑着幫我塗口紅,好像對我沒有一點興趣。
我終於服了,準備收拾行李和閨蜜去旅行散心。
回頭卻發現,丈夫微笑着站在臥室門口。
他手上拿着小羊皮手銬。
「我的妻子年紀小,玩心大,身爲丈夫我可以理解,但和你的小情人在外面度蜜月不回家,這可不乖。」

-1-
又一次激情過後。
我抓着牀單,還沒反應過來,岑見青就已經抽身離開。
他幫我蓋好被子。
「你剛出了不少汗,蓋好肚子彆着涼。
「我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等洗澡水放好,我抱你去泡澡休息休息。」
我撐起上半身,疑惑地看向他的小腹。
「啊?就這麼結束了?可是你還沒有……」
岑見青笑得溫和:「不必遷就我,這種事還是以你的體驗爲主。」
我欲言又止。
怎麼就是遷就了!看不起誰呢!
雖然剛纔的體驗非常不錯,但一次怎麼能夠?
看不出我是在委婉邀請嗎?
岑見青並不知我心中所想。
「好了,先喝點水,補充一下水分。」
說完,他就把水杯遞到我脣邊。
我只好張口喝水,把想要說的話咽回肚子裏。
再抬頭,岑見青已經去了浴室。
我躺在寬敞的牀上,聽着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內心越發空虛。
有時,我真不知道我這是找了個聯姻對象,還是找了個全能男媽媽。
說到底,我和岑見青是聯姻,毫無感情基礎。
年初時,父母一直催婚。
我被催煩了,直接複製了網友熱評的擇偶要求發給父母。
比如什麼身材賽男模,性格要溫和,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不沾菸酒不嫖不賭,月入百萬,能文善武……
所有條件加在一起長達 1000 字,幾乎不可能有雄性碳基生物能符合。
邪門的是,父母啥話沒說,只給我回復了一個【齜牙】的小黃臉表情。
岑見青就帶着一堆禮品來我家拜訪了。
我沒料到條件這麼苛刻,居然真有完美符合的聯姻對象。
這回算是躲不過去了,我和岑見青就這麼閃婚了。
婚後,岑見青的確非常體恤人,我挑不出Ţŭₚ他一點錯來。
在衣食住行方面,完全不需要我動腦子。
他非常照顧我,就連在牀上也是如此。
不過,時間長了我有點無力。
岑見青體貼得有點過頭了,像是把我當作易碎品。
就像網友們調侃的那句話一樣,我是他在牀上都捨不得用力的女人。
丈夫太過溫暾,可身爲妻子的我,實際上卻喜歡瘋狂一些。
我的人生信條便是及時行樂,趁着年輕就要揮霍,玩樂。
不然等老了再想瘋狂,身體可不允許。

-2-
浴室的水聲停下。
岑見青叫我去洗澡。
我嘆了口氣,故意不穿衣服,慢悠悠地從他面前晃過去。
岑見青目不斜視,看起來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低頭鬆了鬆睡袍的腰帶。
他甚至還往我的肩頭搭了條浴巾,之後又刻意和我拉開了距離。
「小心着涼。」
我無語:「謝謝你哈。」
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防我防得這麼緊,好像我會撲過去喫了他似的。
我順手把浴室的推拉門關上,頭都沒抬。
而浴室外。
岑見青望着緊閉的磨砂門上透出的一抹肉色,垂眸掩去遺憾的情緒。
他抿脣,轉身,飛快地吞下一杯冰水。
正要去隔壁房間的浴室時,岑見青想了想,又拿起散落在牀上的幾件衣服。
他喉頭滾動,清了清嗓子,說:「小江,你的衣服我先拿去洗乾淨。
「吹風機和麪膜我都放在梳妝檯上了,一會兒你泡完澡先敷面膜,我幫你吹頭髮。」
我懨懨地回答:「哦,謝謝你啊,你人真是太好了。」
過了幾秒,我聽到了關門聲,估計是岑見青出去了。
我氣得牙癢癢,給閨蜜發消息時,手機屏幕被我敲得啪啪響。
【我恨他是個木頭ťůₓ啊啊啊啊,哪有丈夫稱呼自己妻子小 X 的?不知道我還以爲自己在上班呢!
【還有,事後他不應該抓住時機和我溫存一下,升溫一下感情嗎!
【就非得洗那破衣服,我也髒了啊,怎麼不進來洗洗我!】
閨蜜被我逗得直樂:【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慾求不滿的妻子,無能的丈夫。
【不過,你怎麼確定他是給你洗衣服去了呢?萬一是在隔壁偷偷用你的衣服幹壞事呢?】
我哼了一聲:【大白天的做什麼夢,我站他面前他都沒反應,還用我衣服呢。
【再說了,他也不是那種人,人家正經得很,純君子,不會做這種事,你別把他想得那麼壞。】
閨蜜:【喲喲喲,正人君子,咱們江嫵大小姐這麼快就開始護夫啦?】
我:【你怎麼知道?他還貼心地幫我把面膜準備好,讓我護膚呢。】
閨蜜:【好笑嗎?好冷的諧音梗。
【那你打算怎麼辦?一週一次,生理期減一次,生理期前減一次,一個月兩次,咱們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這和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要不要姐們給你點 31 個男模?】
我秒回:【婉拒了哈,我的道德和人品不允許我在婚姻期間做出真背叛丈夫的事。】
閨蜜又提議:【那真背叛不行,假背叛總行吧?】
我來了興趣:【展開講講?】
閨蜜:【就比如給他點綠色看看呢。
【再冷漠的男人染上綠色都會變成瘋狂的野獸。】
我有點心動,閨蜜開始說出她的完整計劃。
【下週剛好你的生日,到時候我給你辦個生日聚會,我叫幾個好看的男模,咱們站在一起拍兩張照片。】
【一張不帶男模的合照僅岑見青可見,另一張帶男模的照片僅他不可見。】
我提問:【那萬一岑見青壓根沒注意到我把他屏蔽了呢?】
閨蜜發了個【齜牙】的表情包:【所以到時候我也會發朋友圈呀,就專門髮帶男模的那張。
【然後我到時候送你一套新品口紅,你發朋友圈就說是最愛的人送的,記得內容模糊一點,讓他認爲是在場其中一個男模送的。
【要是當晚能以醉酒的狀態回家更好,但是你不能喝酒,我到時候往你袖口領口噴點酒液,再噴點男式香水。
【我就不信這一套操作下來,他發現自己頭頂綠油油後,還能無動於衷!】
聽她說完,我直呼妙哉。
【可以啊,不愧是我的軍師,那我這幾天也不能閒着,先讓他對我產生懷疑。】
我心裏想着,開始更換手機密碼,佈置手機分身第二空間的內容。
今晚不僅要護膚,還得來個全身護理,明天全副武裝地出門。
就在我雄心壯志展望不久後的夫妻生活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3-
我嚇得手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掉進浴缸。
「幹嘛?」
岑見青溫聲道:「小江,快半個小時了,別泡太久,對心臟不太好。」
「好好好,我馬上就出來啦。」
我連忙擦乾身上的水,打開浴室門。
因爲太着急,差點撞到岑見青身上。
他伸手扶了一下我的腰,等我站穩後,又飛快地把手縮回去。
我笑道:「不好意思,沒注意到你還站在外面。」
岑見青眼神有些飄忽,好半晌纔回道:「沒事,怪我嚇到你了。
「剛泡完澡,是不是口渴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我拉住他的袖子:「我不渴呀……」
岑見青背對着我,不爲所動。
他輕輕打開我的手,往飲水機那邊走:「還是喝點吧。」
我沉默地盯着他的背影。
喝喝喝,就知道喝水,當我是水牛嗎!
可岑見青說是去給我倒水,自己卻猛喝了兩大杯涼水。
哦,原來他纔是水牛。
想喝就喝,找那麼多理由幹嘛。
真是的。

-4-
經過一場大戰的牀上已經換了新的牀上用品,就連散落一地的衣服都被收拾乾淨了。
等等!
岑見青剛纔說要給我洗衣服,不會把我的內衣什麼的也放進洗衣機裏了吧?
我抬頭問他:「我的內衣什麼的,你也放進洗衣機了嗎?」
「沒有,我手洗的。」
他還補充了一句:「放心吧,我力氣大,洗衣服很乾淨,以後我都可以給你洗。」
我:「……」
太客氣了,倒也不必如此……
可轉念想到接下來的計劃,我眸中多了幾分笑意。
「老公,你太好了,那之後就辛苦你了,我愛你~」
岑見青輕笑:「怎麼會辛苦?我很喜歡,這是身爲丈夫我該做的事情。」
我轉頭撇撇嘴。
真是冷漠。
寧願說喜歡洗衣服,也不願意回一句「我也愛你」來哄哄我。
吹完頭髮後,我坐在牀邊塗身體乳。
「老公,可以幫我塗一下後背嗎?我夠不到。」
「好。」
岑見青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過來幫我塗身體乳。
我趴在牀上,露出光潔的後背。
溫熱的大手在我背上一寸寸移動。
岑見青不僅是在給我塗身體乳,還順帶給我按摩了一番。
我被按得昏昏欲睡,想到綠色健康計劃又強撐着睜開眼睛。
「老公,你明早可以幫我卷個頭發嗎?有個很重要的朋友要見。」
岑見青從來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要求。
「當然可以。」
他很自然地問道:「哪個重要的朋友?你的那個閨蜜嗎?
「需不需要我給你們提前預約餐廳之類的?」
我搖搖頭:「不用啦,我這個朋友你不認識的,他剛回國,準備請我喫飯,老朋友見面可能玩得會晚一些,明晚不用等我一起喫飯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暗中觀察岑見青的表情。
然而,他臉上依舊掛着和煦的笑容。
「晚上也不用去接你回家嗎?」
「哎呀,不用,我又不是不會打車。」
我裝作被他問得不耐煩的樣子,揮揮手裹住被子:「好了好了,我要睡覺了,你明天該幹什麼幹什麼,不用管我。」
岑見青「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他關掉牀頭的小燈,平躺在牀的另一邊。
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幾乎可以再躺下一個人。
婚後的每一晚都是如此。
我們從不會像戀人那般相擁而眠,而是各睡各的,就差一人蓋一牀被子了。
不過,估計是因爲我從小睡相不好。
不管晚上我和岑見青離得有多遠,第二天早上,我都會在他懷裏醒來。
岑見青卻只是脾氣很好地揉着發麻的胳膊,從不會指責我一句。
好得讓我有些愧疚。

-5-
一大早,我就從衣櫃裏翻出了一堆衣服,讓岑見青幫我選。
我換了件酒紅色長裙,問:「老公,你看我穿這件好不好看?」
岑見青點頭:「好看,紅色襯得你皮膚很白。」
我笑着拉着裙角轉了一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嘀咕道:「算了,他不太喜歡我穿紅色。」
岑見青眨了下眼睛,沉聲道:「看來,真的是很重要的朋友呢。」
「當然啦。」
我笑眯眯地胡謅:「我和他認識好多年了,算是鄰家弟弟?
「就比我小兩歲,個子卻比我高多了,發育得真好。」
我故意轉身,對着岑見青比畫。
「嗯……他好像和你差不多高。
「而且他還是模特,身材管理非常嚴格,上個月剛拿到國際賽的獎盃,所以回國請我喫飯慶祝慶祝。」
岑見青垂眸看我:「弟弟?」
不等他反應,我換了件墨綠色裙子。
「就這件吧,他挺喜歡綠色的。」
換好衣服,我又在岑見青面前轉了一圈。
「老公,你覺得我穿這件好看嗎?」
我緊盯着岑見青的臉,簡直要化身微表情專家,生怕錯過他一絲的表情變化。
令人遺憾的是,岑見青似乎並未聽出我的言外之意。
「小江長得漂亮,穿什麼都好看,夏天的確很適合穿綠色,很清新。」
他回答得非常完美,完美到我只想呵呵。

-6-
鄰家弟弟什麼的只是個幌子,我壓根沒有。
從家裏出來後,我直接去了閨蜜名下的一家 KTV。
林灼月一屁股坐在我旁邊:「嘖,來都來了,要不要找點樂子,比如點幾個男模?
「我這正好剛招聘了一批新人。」
我搖搖頭,拿起手機:「點男模能有上分快樂?
「來,上號,姐帶你勇闖大峽谷!」
林灼月嘴角一抽:「我真服了你了,喊我出來玩,結果就是打遊戲?能不能有點追求?」
我晃晃手機:「你就說來不來了,今天包帶你上王者的。」
林灼月嘴上嘀嘀咕咕,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她的遊戲賬號有毒,贏一局輸兩局。
雖然是鉑金局,但五排都帶不動。
所以,今天也不例外,打了二十幾局,和沒打沒什麼區別。
正好天黑了,我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林灼月把我拉住,神神祕祕地從兜裏掏出一瓶香水。
「別急着走,噴點這個男式香水回去給岑見青聞聞。
「這香水名叫暗夜魅魔,我們店頭牌最喜歡用這個了。」
她按了足足六下,我連忙往後躲:「停停停,再噴就醃入味了。」
林灼月不知從哪翻出了一件男式外套,她笑道:「夜裏風大,溫度低,還是穿個外套回家比較好,小心着涼哦。」
我嘖了一聲,朝她豎了個大拇指:「還是你想得周全。」
林灼月這香水不愧叫暗夜魅魔。
前調微苦,帶有柑橘和茶的氣味,後面雪松和香根草的酸澀味道漸漸滲透出來,聞起來像一位沉穩又魅惑的男性。
不過,我身上的香水味是不是濃得有點過頭了?
這得是和別人幹了什麼才能沾到這麼多香水味……

-7-
我躡手躡腳回到家,屋裏一片漆黑。
岑見青該不會是睡了吧?
我有點遺憾地脫下高跟鞋,打開客廳燈。
餘光卻掃到沙發上的人影,我嚇得差點尖叫。
岑見青就這麼一聲不響地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我。
活像個男鬼。
我輕拍胸口,朝他靠近:「你怎麼也不開燈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睡着了呢。」
岑見青說:「快 12 點了,你還沒回家,我很擔心你。」
「擔心什麼,我都這麼大人了,又不會丟。
「不早了,趕緊洗洗睡吧。」
我打了個哈欠,隨手把外套丟在沙發上。
衣物落在沙發上,掀起一陣香風。
岑見青皺眉,視線凝在外套上,又慢慢轉移到我臉上。
我期待地等着他問我。
果然,岑見青問出口了:「這外套是你那個鄰家弟弟的?」
我說:「嗯,晚上有點冷,他怕我被風吹感冒,就把外套給我穿了。」
我正要說「別誤會」之類的經典臺詞時,岑見青卻說:「好,那我順手把他的衣服也洗了。」
我差點被他這句話噎死。
不是,這對嗎?
妻子穿着別的男人的衣服回家,而丈夫不僅不喫醋,還要幫小三洗衣服。
噴不了,他這是真愛洗衣服。
我揉了揉眉心:「不用,明天我給他送回去就行。」
正要上樓洗澡,我放在外套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岑見青離得更近,他習慣性地伸手幫我去拿。
我卻一個箭步衝過去,擦着他的胳膊搶走了手機。
岑見青的手停在空中,他看向我的眼睛。
我裝作慌張地掛掉電話,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騷擾電話,這段時間經常有,我擔心你被騙。」
岑見青頷首:「嗯,你也是,要小心詐騙,注意安全。」
我連連點頭:「對對對,那我先上去洗澡了,今天太累了。」
「好。」
我知道岑見青還在看我。
所以,我故意邊走路邊玩手機,假裝在給其他人發消息。
直到進了浴室,我才放鬆下來。

-8-
臨睡前,我照例和岑見青互道晚安。
岑見青卻沒有回話。
這是他第一次沒給我說晚安,我等了將近半小時,枕邊人依舊毫無動靜,像是睡着了。
我有點憋不住了,睜開眼悄悄地看他。
不承想,岑見青也在看我。
他不知注視了我多久,沉寂的冷眸如一潭死水。
我被他嚇得一身冷汗。
「你……你怎麼還沒睡?」
岑見青沒回答我,而是輕聲問道:「今天玩得開心嗎?」
我打了個哈欠,反問他:「當然開心啊,難道我出去玩你不開心嗎?」
岑見青不說話,他呼吸很輕,慢慢轉過身閉上眼睛。
「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
「小江,晚安。」
我沒搭理他,翻過身背對着他睡了。

-9-
第二天早上,我依舊是從岑見青懷裏醒來。
我迷迷糊糊地伸了個懶腰。
岑見青眼神清明,看起來早就醒了。
他黑眼圈有點重,我心虛地把搭在他腰上的腿收回來。
「不好意思啊,我睡覺不老實,是不是鬧得你沒睡好?
「要不,咱倆分牀睡吧?」
岑見青支起上半身,胳膊上還有我壓出來的紅痕。
他緩慢地重複着我的話。
「你說,你要和我分牀?」
我點頭:「對呀,不行嗎?我擔心咱倆一直睡在一起,影響你第二天的工作。」
岑見青幾乎沒有思考,飛快回絕:「不影響。」
他強調:「小江,我們是夫妻,就應該睡在一起,睡在同一張牀上。」
我哼哼笑了一聲。
沒見過哪對夫妻,稱呼自己妻子爲小 X 的。
「哦,那行吧,先暫時不分牀。」
早餐一向喫得比較簡單,岑見青給我熱了一大杯牛奶。
我喝了一多半就有些撐得慌,隨手放在餐桌上。
岑見青像往常一樣拿起杯子,準備幫我解決掉。
我卻反常地搶了回來,甚至有幾滴牛奶濺到了桌上。
「那個……這杯子我用過了,你就別喝了吧。」
他說:「可是之前都是我幫你喝掉剩下的,不然就浪費了。」
我抽了張紙巾,開始擦杯子上他碰過的地方。
「哎呀,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嘛。
「再說了,人家外國都是分餐制,咱們分杯子使用也是爲了健康和衛生嘛。
「而且,我只是現在喝不下,我溜達一會兒再回來,消耗點體力不就能把剩下的喝完了?」
我笑着問他:「你說對吧,老公?」
岑見青似乎被我氣笑了。
他扯了下嘴角,語氣聽起來卻依舊很平靜:「小江說得有道理。」
好一個忍者神龜。
我笑嘻嘻地站起身:「對了,他今天要請我一起去打高爾夫,我要和他一決高下,你就別打電話或者發信息打擾我們了哦。」
岑見青坐在餐椅上,他抬頭望着我。
「小江,我也很擅長高爾夫這項運動,不打算帶我去認識認識你這位很重要的朋友嗎?」
我不悅:「你又不認識他,到時候沒話說多尷尬。
「而且我們都約好了,熟人局,我招呼都不打就帶你一起去,多不好看。」
岑見青也不生氣,他好脾氣地問:「那下一次見面可以帶我一起嗎?你提前打聲招呼。」
我不耐煩地擺擺手:「哎呀,下次再說下次的,我先去換衣服,再晚就要遲到了。」
說着,我就上樓,卻把手機留在了餐桌上。
按照計劃,再過幾分鐘,閨蜜就會用她的新手機號,假裝男模弟弟給我發消息。
果然,等我換好衣服,就聽到放在樓下的手機不斷響起提示音。
我整理着衣領,大聲問:「老公,我手機響了,誰給我發的消息?」
岑見青說:「是你那個朋友。」
「哦,他和我說什麼?」
岑見青半天不回話,他上樓,遞給我手機。
「抱歉,小江,我沒睡好,眼睛有點疼,所以沒看。」
我「嘖」了一聲Ṱůⁿ:「哦,那你在家好好休息,多喝熱水,他催我了,我先走啦。」
岑見青從衣櫃裏找出一件奶藍色外套。
「帶上這件外套吧,晚上溫度低。」
我笑着撲進他懷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老公,你真好,我愛你。
「對了,晚上不用等我回家,如果玩得晚,說不定就住在他家了。」
不等岑見青說話,我直接開溜。

-10-
也許是有了前一晚的經驗,岑見青這次看到我將近深夜 12 點纔回家,並沒有說什麼。
只是告訴我洗澡水放好了,冰箱裏有夜宵,想喫的話,他去幫我熱。
我沒心沒肺地回答:「不用了,我在外面喫飽了。」
身上依舊噴了男士香水。
岑見青眸光掠過我光潔的肩頭,他漫不經意地問:「小江,你的外套呢?」
我表現得有些慌亂,支支吾吾拽了下領口。
「哦,你說外套啊,那個……可能是落在高爾夫球場上了吧。」
爲了防止他繼續問,我飛快堵住他的嘴:「哎呀,一件外套而已,丟了再買就是,好了好了,快睡覺吧,今天可是把我累壞了,腿痠死了。」
岑見青眉頭微蹙。
打高爾夫球,會腿痠?
晚上睡覺時,岑見青問我:「明天還出去玩嗎?」
我知道他也許是想讓我帶他一起。
「不出去,他說接下來的時間要給我準備一個非常神祕的生日禮物,等我過生日的時候再和他見面。」
岑見青眸中帶着笑意,溫聲道:「這樣啊。
「小江,我也給你準備好了一個非常厲害的生日禮物,到時候在生日會上和他們一起送給你好不好?
「餐廳應該還沒定吧?我幫你……」
我打斷他:「那個,餐廳已經訂好了,但是你的生日禮物到時候還是單獨送給我吧,我的生日țū₋聚會你就別來了。」
「爲什麼?」他呼吸聲更輕了,「小江是不想讓他們見到我嗎?」
我哄他:「不是啦。
「我知道你喜歡安靜,生日聚會那麼多人,亂糟糟的,你肯定不適應。
「再說了,那個弟弟送完禮物就走,不會留下和我們一起喫飯,都是女孩子,你一個男人過來,我們姐妹之間多不自在。
「而且,生日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想和你單獨過,我晚上早點回家不就好啦?」
在我一通哄騙下,岑見青同意了。

-11-
我生日那天。
林灼月給我準備了七個頂級男模,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
但我覺得,都比不上岑見青。
參加聚會的人都到齊後,我按照計劃拍了兩張照片。
一張只有女孩子的合照。
另一張,是我作爲壽星,被男模們簇擁在中間的合照。
照片拍完,我就讓男模們領錢走人了。
發完朋友圈後,我緊張地不斷ṱůₓ刷着手機。
「你說岑見青上班那麼忙,會不會壓根沒注意到我這條朋友圈?」
林灼月喝了口香檳:「那要不然我重新把男模合照發一遍,這回@他?」
「倒也不用那麼刻意……」
又過了半小時,我根本無心拆禮物。
我坐在沙發上,拿着林灼月和我的手機來回刷新。
忽然,林灼月的朋友圈出現了小紅點。
岑見青點讚了林灼月的朋友圈。
我急忙招呼道:「快看快看,我老公點贊你朋友圈了。」
可當林灼月過來再一刷新頁面,點贊列表中,那個熟悉的風景頭像消失了。
我一愣:「什麼情況,我剛看錯了?」
但歷史消息通知裏,確實顯示岑見青點過贊。
林灼月嘿嘿一笑:「這還不懂?他打算自欺欺人,假裝沒看到,說不定已經把我朋友圈給屏蔽了。
「他現在說不定在家裏默默流淚,覺得你只要肯花心思騙他就夠Ṫü₎了~」
我輕輕拍了她一下:「喂,你別說得我好像真出軌了一樣。」
又過了半小時,馬上要五點了,岑見青依舊沒給我點贊,也沒給我發信息。
我等得有些焦急。
一咬牙,決定把林灼月送我的口紅套裝拍照發朋友圈。
配文:【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送的生日禮物,好喜歡,我要天天塗,快看看這個色號顯不顯白~】
這次,岑見青終於有動靜了。
他先點讚了我合照那條朋友圈。
評論:【老婆,生日快樂(玫瑰)(蛋糕)。】
接着又評論了口紅那條:【老婆,你本來就膚白貌美,塗上這支口紅更漂亮了(愛心)。】
看着似乎都沒什麼問題。
唯一讓我驚訝的是,岑見青居然不喊我小江了。
「怎麼回事?」
林灼月說:「這都不懂?急了唄,喊你老婆宣示主權呢。
「不過,看他這語氣,可真能忍,頭頂都變成青青草原了,還從這送玫瑰送愛心。」
我有些失落:「這是不是說明,他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純聯姻夫婦,只在乎利益關係,並不關心我在外面有沒有人?」
林灼月咳嗽一聲:「哎呀,別這麼想,說不定,他就是能忍呢?
「至少,他現在願意叫你老婆了不是嗎?」
我看了眼時間,馬上快六點了。
昨晚我就和岑見青約好,早點回家和他一起過生日。
按照計劃,我應該失約。
可我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這樣吧,你用吸管在我身上吸幾個草莓印,我就不信他這都沒反應。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

-12-
我帶着一身草莓印回家,衣服沾染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
門鈴被我按響。
我演技大爆發,進入醉酒狀態。
岑見青一開門,我就跌到他懷裏,超級不經意地露出鎖骨處的紅痕。
他呼吸明顯變重,目光艱難轉移,扶着我坐在沙發上。
「怎麼喝這麼多?」
我笑得甜甜的,伸手摟住他的腰身蹭了蹭:「老公,我好愛你呀。」
妻子酒醉後,帶着吻痕回家,像偷腥的貓兒。
突然說「我愛你」,是因爲愧疚心作祟嗎?
岑見青不懂,又或是裝不懂。
他憐愛地摸摸我的腦袋:「乖,我也愛你。
「先在沙發上躺會兒,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我黏在他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幾乎要將他淹沒。
「不要嘛,我就要和老公待在一起。
「老公,你真好,還會做醒酒湯,他就不會。」
岑見青攪動着手中的勺子,棕紅色湯水在鍋裏沸騰。
白色水蒸氣讓他的面容變得模糊扭曲。
他問我:「你說的他,是誰?」
我身子一僵,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酒醒了一半。
「啊,我說我閨蜜呀,哈哈哈。
「你看你,怎麼還亂懷疑人呢,今晚來參加我生日聚會的都是女孩子哦。」
我特意強調:「一個男人都沒有,真的,你相信我。」
人在慌亂的時候,就會不停地扯出一個又一個的話題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對了,你說給我準備了一個非常厲害的生日禮物,在哪裏呢?我現在可以看看嗎?
「老公?」
咔嗒一聲,岑見青關掉爐火。
他不緊不慢地洗淨雙手:「我怎麼會懷疑你呢,老婆。
「即便是有男生在,肯定也是他們走錯房間不小心進來的吧。」
我糊弄道:「是是是。」
他給我盛了一碗醒酒湯。
我慢吞吞地喝着。
家裏被岑見青佈置得非常漂亮,掛着星星燈,還購置了新的玩偶擺放在各個角落裏。
他帶着我上樓。
「禮物放在臥室了,我去給你拿,不過也許你會不喜歡。」
我疑惑:「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你怎麼就覺得我不喜歡呢?」
他說:「因爲我送的也是口紅呢,老婆。」
我反應很快:「那我當然更喜歡老公送的口紅啦。」
「那明天塗我送的口紅可以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邊拆禮物邊說,「朋友送的隨便拿來塗都不心疼,但是你給我送的,我當然要留着收藏。
「這樣每次看到你送我的口紅,都會想起你送我禮物的場景,心情都變好了。」
我說的這一通鬼話,我自己一個字都信不了。
可岑見青偏偏信了。
甚至第二天還能心平氣和地幫我塗口紅。
而我特意整出來的草莓印,岑見青提都沒提過。
我連着讓他幫我搓了五天的背,在草莓印徹底消失的那天,我服氣了。
我憤憤不平地給林灼月發信息:【在?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如何?】
林灼月秒答應。
於是我開始收拾行李。
我手機放着音樂,從衣櫃裏翻找要帶的換洗衣服。
更換歌曲的間歇,我忽然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
我頓時毛骨悚然。
岑見青在上班,家裏除了我沒別人。
那這腳步聲是誰的?
我隨手抓起離我最近的檯燈,精神緊繃。
腳步聲卻消失了。
我手心漸漸變得溼潤,猛地ṭù⁰回過頭。
岑見青微笑着站在臥室門口。
他手上拿着小羊皮手銬。
「老婆,你年紀小,玩心大,身爲丈夫我可以理解。
「但和你的小情人在外面度蜜月不回家,這可不乖。」

-13-
我警鈴大作,直覺告訴我,他現在的狀態不太對勁。
可內心又隱約有些興奮。
「你怎麼知道我要出去旅遊的?」
岑見青輕描淡寫地指了指玩偶。
「當然是它們告訴我的。」
我頭皮一緊,隱約記得這些新增的玩偶是在我生日那天放置的。
不止臥室有。
家裏各個角落幾乎都存在着玩偶。
我拿手機往玩偶的眼睛一照。
紅色的小燈閃爍着。
我不可思議地質問他:「你在家裏安監控?」
岑見青說:「老婆,你該慶幸我只在家裏安裝了監控。
「而不是在你身上。」
我冷笑:「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他笑而不語,甚至眸中夾雜着痛苦的情緒。
「老婆,我們之間本可以不鬧到這種地步的。」
岑見青拿着手銬朝我走來,我一步步往後退。
他說:「其實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所以你出軌在外面找小三小四小五什麼的,我能理解。
「畢竟這場聯姻是我強求來的。
「可是老婆,對不起。」
岑見青眼眶發紅:「我本來已經把自己哄好了。
「只要你不鬧到家裏,在外面不管做什麼我都可以裝作不知道。
「但我實在忍不住了。
「我太愛你了,老婆。
「只要一想到你在外面和其他男人說說笑笑,甚至還允許他在你身上留下痕跡。
「不,我不能這麼說……
「應該說是那些髒男人哄騙了你,你年紀小,心思單純,我原諒你。
「是他們在故意挑釁我,在挑撥你我之間的感情。
「但我不會受騙的,都是他們的錯,不怪你。
「是我沒保護好你。」
岑見青強硬地抓住我的手腕,想要給我戴上手銬。
「老婆乖,只要你待在我身邊就好了。
「一切都交給我,別害怕,我會處理好外面的事情,讓你我,重回正軌。」
我假裝掙扎,實際上就差主動把自己鎖起來了。
岑見青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哽咽,他把我抱在懷裏。
他說其實上初中的時候就喜歡上我了,不過我沒有見過他。
那時我在臺上表演《小兔子乖乖不開門》,我穿着一身大灰狼玩偶服,生動可愛。
與他這種自小就沉悶陰暗的人完全不同。
再加上大我五歲,學生時代幾乎完全沒機會和我接觸。
直到我大學畢業,他才鼓起勇氣出現在我面前。
得知我的擇偶標準後,他花了幾個月將自己調整成我喜歡的樣子。
我說喜歡男媽媽,他就去練了胸肌。
我說喜歡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他直接報名了新東方烹飪學校,苦練顛勺兩個月……
岑見青說是他太心機了。
他在我耳邊輕嘆:「老婆,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我早該明白的,我戴上虛假的面具出現在你面前,就不該奢求會得到你的真心。」
我清清嗓子,說:「其實……」
岑見青滿臉痛苦地捂住我的嘴。
「老婆,別說了,我知道你不愛我。
「沒關係,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
他望着我,眼神憔悴,黑眼圈又重了些。
「老婆,告訴我他的名字好嗎?
「在你身上留下吻痕的是誰?
「那七個男模你是不是都喜歡……」
我想解釋,可他捂得太用力,我根本發不出聲。
情急之下,我用舌尖舔了下他的手心,示意我有話要講。
岑見青感受到掌心的濡溼,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老婆,你竟然爲了保護那幾個髒男人,做到這種地步?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名字,你就肯做出這樣的犧牲來討好我,我要是……」
他眼神崩潰又帶着心疼,而我則有點疑惑。
不就舔了一口嗎?怎麼就犧牲上了?
是不是反應有點太大了點?
岑見青抓着我的手從他的衣服下襬探入。
「老婆,我身材也很好的,不比那些男模差。
「你摸摸。」
他近乎是用卑微的態度,小心翼翼道:「如果你喜歡外面那些男模攬客的技巧……
「我也可以學的。」
說着,岑見青捂住我的眼睛,吻了上來。
細密潮溼的吻逐漸下移。
他扯下領帶遮住了我的眼睛。
視覺被剝奪,其他感官就變得格外敏感。
我被抱到牀上,腰後墊着軟枕。
他說:「你們那天都做了什麼?
「他是這樣給你留下吻痕的嗎?
「他有這樣服務過你嗎?」
岑見青的頭髮有些扎腿,我咬着脣發抖。
他開始翻舊賬:「老婆,你那天不讓我喝你杯裏的水。
「現在呢?你現在看起來很想讓我喝呢。」
這些從未體驗過的感受讓我覺得既陌生又刺激。
早知道逼他一把就能爽,那我素了快一年算怎麼回事。
不過,玩歸玩,那些沒做過的事還是得澄清一下。
「老公,其實我沒出軌。
「我說的那些擇偶標準都是從網上覆制的,用來應付我爸媽的催婚。
「至於吻痕,口紅、微信消息還有合照,全都是我讓閨蜜幫我僞造的。
「我做這些只是想試探你到底愛不愛我,到底在不在乎我。
「結婚這麼久,你總是稱呼我爲小江,讓我覺得很生疏,就連在牀上都只是淺嘗輒止,讓我覺得你好像根本對我沒興趣。」
……
我說得口乾舌燥,幾乎把所有做過的事全都解釋了一通。
而岑見青只是抬頭,聲線低沉沙啞。
「老婆,我知道了,是我還不夠努力,居然在這種時候都能讓ťű̂₂你分心來騙我。」
「我這次真的沒騙你,其實我挺喜歡你現在這樣的,真的……」
我還想說些什麼,岑見青根本不給我機會。
他經常用的香水是雨後森林,如蜿蜒在潮溼石頭上的青苔。
可現在,我恍惚覺得他纔是暗夜魅魔。

-14-
足足廝混了六個多小時。
岑見青才勉強讓我休息一會兒,他去廚房給我做飯。
我眼神迷離地躺在牀上,渾身痠軟。
剛纔,求饒了幾次來着?
有點忘了。
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玩脫了,麻木了。
但解釋了好幾次,他都不信。
當岑見青端着飯進來時,我下意識往被子裏縮。
「老婆,喫飯了。」
我不是很想喫:「沒胃口。」
他溫柔地扶我倚靠在牀頭,好像又變成了那個溫和又斯文的丈夫。
「多少喫點,不然一會兒沒力氣。」
我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完事了嗎?怎麼一會兒還來?」
岑見青慢條斯理地回答:「老婆不是點了七個男模嗎?我把你鎖在家裏,只能看見我一個人,到底是委屈了你。
「不過,我現在還年輕,體力充沛,一個人代替七個男模還是可以的。」
我腦子裏瞬間劃過一個詞。
一夜七次郎。
這纔是岑見青的真實水準嗎?
會壞吧……
我突然覺得岑見青之前很好,他做得沒錯。
我更適合之前的模式。
於是我掙扎着坐起來,指着剛纔掉進行李箱的手機。
「老公,你聽我解釋。
「你相信我,我手機就在那裏,那個什麼鄰家弟弟的微信真的是我閨蜜的新號,不信你打過去聽聽是不是她。」
岑見青親了親我的手指。
「難爲老婆費心思哄我了。
「來,不想喫飯的話,先喝口湯吧。」
我欲哭無淚,他這擺明了是不相信我。
「真的不是在哄你,我沒出軌,出軌是假的。」
岑見青神色落寞:「不哄我也沒關係的。
「我會自己哄自己。
「只要你還在我身邊,還願意陪我說說話就好。」
我一時語塞,他這是油鹽不進。
可轉念一想,這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對。
換位思考,如果是他做了這些事情,事後再解釋是故意騙我的,其實根本沒出軌。
我會信嗎?
當然不信。
想明白後,我乖乖喫飯。
岑見青摸摸我的腦袋:「老婆,真乖。」
我拉住他的手,說:「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我發誓我剛纔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出軌。
「要是出軌了,我……」
岑見青用手指抵住我的脣:「好了,老婆。我相信你,別說這些惡毒的話詛咒自己。
「喫完飯休息會兒吧,我去把碗筷放進洗碗機。」
等他再回來時,我以爲要開始了。
可岑見青卻什麼都沒做。
他抱着我:「老婆,其實我還有一件事騙了你很久。」
「什麼?」
他說:「你每晚睡着後,我都會偷偷把你抱在懷裏,讓你枕着我胳膊睡。
「之前你說過不喜歡太黏人的,所以我只能偷偷地抱你,親親你。
「現在不一樣了。
「我忍不了了,即便你想推開我,覺得我噁心,我也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我絕不會放你走。」
岑見青貼在我耳邊說話,清冷的氣息鋪灑在我的皮膚上。
他呢喃着:「老婆,晚安。」
我確實折騰得有點累,沒說幾句話就睡着了。
隱約感到摟在我腰間的手正在收緊,像是要將我融進他的血肉。
「我會一直纏着你的,纏到你也愛我爲止。
「生生世世,都要和你在一起。」

-15-
岑見青說是在囚禁我。
實際上我的人身自由一點都沒被限制。
那副小羊皮手銬早就在昨晚廝混時,因爲礙事被取下來了。
趁着岑見青去煮飯的工夫,我趕緊拿過手機。
昨天還約了林灼月出去旅遊,但我最後沒出去,她可別一直在機場等我啊。
開機後,果然看到了來自她的 99+問候。
我直接發了個道歉三連,向她解釋昨天的情況。
林灼月收了我的紅包後,笑嘻嘻表示:【其實我發現打不通你電話之後,我就沒去,也沒等多久啦。】
我無語:【你也不怕我是不是出了事。】
她說:【哎呀,你能出什麼事,不是在家呢嗎?】
我懶得說這些,直接跳轉話題誇她:【你這招還真管用,好消息是他真的不冷淡了,壞消息是,我有點受不住熱情版的岑見青。
【更壞的消息是,岑見青不信我是假出軌!我感覺我越描越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在這邊唉聲嘆氣,林灼月卻疑惑道:【嗯?他不信你?
【岑見青怎麼可能不信你啊?】
我一聽就覺得她似乎知道點我不知道的東西。
示意她展開說說。
林灼月直接發了一長串語音過來,我挨個點轉文字。
【草啊,他昨晚舉報我們店涉黃,讓人來查我們,幸好我家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沒什麼事。
【我還給他發了那天店裏的監控,他怎麼可能不信你呢?】
我猶豫:【也許是因爲我身上的吻痕?】
林灼月呵呵一笑:【你聽他胡說!我用吸管給你弄的吻痕,一個個小紅圓點,半徑都不超過 1 釐米,什麼男人能給你嘬出這樣的草莓印?
【蚊子精嗎?嗯??】
我愣住。
岑見青之前從不會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擔心萬一被別人看到,會議論我。
至於草莓印,我只在電視劇裏見過,還以爲每個人的嘴法不一樣。
所以,他爲什麼不相信我呢?
林灼月說:【真相只有一個!
【他騙你噠~
【不過,你不就喜歡他這樣嗎?角色扮演當被發現出軌的妻子,無可奈何又捨不得懲罰你的丈夫,多刺激。
【陰溼男鬼,得償所願,可把你給爽壞了吧。】
我:【……
【那確實很壞了。】
差點下不了牀。

-16-
岑見青端着餐盤進來時,我還在玩手機。
「怎麼,想找人來救你?」
他強行拿走我的手機:「真是不乖,是不是隻有把你鎖起來才肯老老實實地待在我身邊?」
我默默打量着岑見青。
摘掉之前完美丈夫的面具,他恢復了本來的性格。
那雙總是帶着溫和笑意的眼睛,此刻裝滿了愛慾,濃得要溢出來。
怎麼辦,好喜歡。
有被爽到。
既然岑見青早就發現我是裝出軌了,那我配合他表演一下不過分吧?
我瞪着他:「你憑什麼干涉我的自由,我只是想和閨蜜聊幾句,畢竟你昨天害得我放了她鴿子!」
岑見青抿脣,再次拿起那副小羊皮手銬。
「老婆,你乖一點。」
我裝作抗拒:「你走開,我不要!」
嘴上說着不要不要,但行動上還是很配合的。
因爲這小羊皮手銬的鎖釦有點難卡。
岑見青餵我喫飯。
飯後,我故意又開始向他解釋我沒出軌男模。
果不其然,又是一頓酣暢淋漓的交流。

-17-
配合老公強制愛的第七天。
我覺得自己營養有點跟不上了,腰疼。
岑見青這幾天肉眼可見地心情變好了,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不再是之前那種模板一樣的和煦微笑。
他正在給我吹頭髮,和之前不變的是,依舊很愛照顧我。
我聽着吹風機嗡嗡的聲音。
看着鏡中陰鬱小狗似的丈夫,又起了壞心思。
「老公,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沒出軌了吧?」
岑見青動作一頓,默默裝作聽不到,把風量調高一檔。
我繼續點他:「老公,你這幾天是在故意懲罰我嗎?」
他沉默不語,甚至有點慌亂。
我直接伸手拔掉吹風機的電源,盯着他。
「老公,你說句話啊老公。」
岑見青低着頭,眼睛不敢看我。
「嗯,我知道你沒出軌。
「對不起。」
這次該輪到我沉默了。
我耐心用梳子理順頭髮,又開始對着鏡子護膚。
岑見青主動道:「老婆,我幫你把頭髮紮起來吧。」
我瞥了他一眼:「你想扎就扎,只要你開心就好,我哪有什麼人身自由。」
他急了:「有的老婆,有的!
「對不起老婆,我不是故意假裝不相信你的。
「我一開始真的信了,我很害怕,我怕你和我離婚。
「在沒有那個奇怪的吻痕前,我以爲你真的在外面有了新歡。
「可你後來若即若離的態度,和一個個藉口,又讓我覺得,你說不定是在暗示我,讓我主動和你提離婚。」
「我怎麼會和你提離婚?我好不容易纔嫁給你。」
他說着說着,眼眶又紅了。
「對不起老婆,這些日子是我太過分了。
「但我控制不住,我太愛你了,我很害怕失去你。」
岑見青苦笑:「畢竟,我比你大了五歲,我現在還年輕,即便你現在覺得這沒什麼,可等我到了 30 歲,35 歲,我永遠都會比你大五歲。
「這五歲是一條不可跨過的鴻溝。
「可外面卻永遠會有鮮活又年輕的男人,我又有什麼優勢留住你呢?」
他半跪在我身旁, 小心翼翼地把臉貼近我的掌心。
像擔心被拋棄的小狗。
「老婆, 我愛你,真的愛你。
「但現在看來,我好像搞砸了一切。
「像我這樣不討喜的性格,不會嘴甜哄人, 沒人會喜歡我的。
「我好像一無是處,什麼優點都沒有,這樣的我怎麼配得上你?」
岑見青閉了閉眼睛:「算了。
「老婆,讓我再叫你最後一聲老婆。
「感謝你給我機會,讓我貪圖享受了那麼久和你親密相處的日子。」
他哽咽:「等你寫好離婚協議書,我就簽了。
「我不會再糾纏你的,我會淨身出戶。
「你不願意接受我這個人, 但我還是希望,你至少可以接受我的錢。」
我把剛纔放在桌上的手銬拿起來。
「好了, 說完了嗎?」
岑見青點頭:「說完了,你是要趕我走了嗎?」
我輕笑,主動把兩隻手並在一起,伸到他面前。
「說完了就給我鎖上。
「我還挺喜歡你這樣的。
「而且, 誰說要和你離婚了,我從來都沒想過和你離婚好嗎?
「至於當初的聯姻, 我要是真討厭你, 也不會選擇和你結婚。」
岑見青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在說什麼, 我沒往你水杯裏下藥啊……」
我抓着他的領子,親了他一口。
「我說, 咱倆絕配,我就喜歡你真實的性格。」
「真的嗎?」
「當然啦。」
我皺眉:「不過, 誰說你沒有優點了?你身上優點一大堆!
「比如約會守時, 認真負責, 做出的承諾從不會失約, 又非常細心, 而且還很有愛心,愛護小動物。」
岑見青笑了:「好了, 我知道你說這些是在哄我開心, 謝謝老婆。」
「我不是在哄你呀,我說真的。」
他說:「你似乎從沒見過我和小動物相處吧, 怎麼會覺得我會愛護小動物呢?」
我從手機裏翻出了一張照片。
是小學表演《小兔子乖乖不開門》的合照。
「你之前說見過我,所以我特意翻了下之前的照片, 這才發現我也不是沒見過你,我早就注意到你了。
「那時候表演場地裏有很多真的小兔子,老師們說等表演結束要把它們送到食堂殺了喫肉,一個十幾歲的男生花錢把它們買下來了, 說要帶回去自己養着。
「如果我沒記錯, 這個男生就是你吧?」
我指着照片角落,一個穿着黑色短袖抱着兔子的清瘦少年。
岑見青看上去很開心,他點頭:「嗯,是我。」
我說:「當時我擔心你也把兔子買回去喫掉,還叫人悄悄跟了你一段時間,後來發現你真的在好好養兔子,就沒再繼續找人跟你了。」
岑見青脣角微翹。
「原來那時候你就找人跟蹤過我。」
我倒在他懷裏:「所以, 童年的事情已經聊完了,是不是該聊點成人的事情。」
岑見青親了親我的發頂,低聲道:「比如?」
我耳朵有點紅。
「比如我想看你一邊哭一邊……」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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