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吧,姐妹!

在訂婚宴敬酒時我叫了準婆婆一聲「媽」。
她冷臉說:「叫阿姨,還不知道能不能改口呢?」
我低頭邪魅一笑,轉身打了男友一巴掌:「大喜的日子不喊你親媽來。」
接着又打了她一巴掌:「不要臉的老三,給我滾出去。」

-1-
晚上我醒來的時候手機裏的消息都要爆了。
上午我發瘋大鬧了自己的訂婚宴。
我忍江塵他媽不是一天兩天了。
自我和江塵交往後,他媽便一個勁地從中作梗。
第一次見面就對着我說:「當初追我兒子的人可多了,光我見過的就好幾個,家裏幾億的也有,也不知道我兒子抽啥風,怎麼看上你了?」
聞言我只低頭笑了笑,彎腰摟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小傻瓜,你以爲我愛的是你兒子嗎?」
她當時嚇得雞飛狗跳。
自那之後,消停了幾天。
可背地裏一直對着江塵說我有精神病。
一開始江塵還會和他媽溝通,據理力爭說我的好。
可後來他直接不管了。
好幾次他媽難爲我,江塵都沒出聲。
我可咽不下這氣。
本來我已經想好了分手。
但江塵跪下來求我說他已經和他媽談好了。
他媽不會再難爲我了。
而且他買了距離他爸媽家很遠的房子。
婚後我們和他爸媽也不會有過多接觸。
我一時腦子犯迷糊,信了他。
訂婚宴上,我彎着腰給他媽遞上茶。
她媽當衆一臉不情願地說「叫阿姨」。
那態度,明顯是想讓我難堪。
我看向身邊的江塵。
他低着頭,一個屁都不敢放。
好吧,我再不發瘋,我就會瘋。

-2-
我揉了揉眼睛,翻看着那些消息。
有我爸媽的,也有江塵的。
我點開家族羣裏的消息。
「女兒,幹得漂亮,你放心,我和你媽永遠是你的後盾。」
「不愧是我許意安的女兒,就是還稍微差點意思,我看江塵他爸也不是個東西,應該連帶着再給他爸來一巴掌。」
「我們知道你現在想一個人待會,但是休息好了要記得給爸爸媽媽回個消息。」
「我們愛你,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
他們倆人在我們三個人的羣裏你一言我一語。
我心底泛着暖意,打開了視頻通話。

-3-
一通電話打完,我感覺渾身充滿了幹勁。
爸媽說已經把彩禮一分不少地退了回去。
想想也真是可笑。
我體諒着他家境不好,就象徵性地讓他們家出一點就可以。
就這他還和我磨了好幾天。
他說愛情怎麼能用金錢衡量,他天天給我熬白粥的心意怎麼算,他天天在家門口等我下班的守候怎麼算。
呵呵,真是笑死。
愛情?我呸。
去他媽的愛情,愛你媽的麻花情。
幾碗白粥就想糊弄我一輩子。
誰信誰就是個大傻逼。

-4-
我正打算搖人去喫大餐。
江塵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我按下接聽鍵。
「宋希,你是瘋了嗎?你怎麼敢打我媽?」
「你就那麼一走了之,你把我們家置於何地?」
「還有你爸媽,下午帶了幾個社會上的人來我家,把彩禮都送了回來。」
「你是什麼意思?」
他像個炮仗似的說個不停。
我撓了撓耳朵,厲聲說:「說夠了嗎?傻逼。」
對面明顯愣住了。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拉黑了他。

-5-
我起身找了件小吊帶穿上,然後化了個精緻的妝,出門和朋友去喫燒烤。
「宋希,還得是你,真是勇啊。」
「這種婆婆就得治。」
「別傷心,姐妹,我再給你介紹個更好的。」
「怎麼着?和你一樣找Ṭṻ⁵個順丈母孃家蠔油的,還是找個喜歡看自己寫真集的。」
「哈哈哈,姐妹,格局打開,男人不是用來愛的,是用來調節荷爾蒙的。」
她們笑着調侃着。
「宋希,你怎麼不說話,蔫巴了?」
「尿急。」我仰頭喝了杯酒,站起身去了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一隻手攔住了我。
我順着看了過去,差點沒 yue 出來。
那人長得像一隻兩眼放光的下水道老鼠。
他笑得猥瑣:「裙子穿這麼短,是要給誰看?」
我不耐煩地說道:「給你爹看,當你小媽。」
他突然靠近我,拉開了褲子拉鍊:「嘴還挺毒,要不要看看哥哥的寶貝?」
我打眼瞟了一下,撇撇嘴,然後摸了把右臉,邪魅一笑:「寶貝兒,兩腿裏怎麼卡了個牙籤呀?要不要我幫你拿掉?」
我從口袋裏拿出個小刀,皺眉思索道:「第二十個。」
他慌張地護住:「什麼第二十個?」
「第二十個小啊,張醫生說了,我殺人不犯法的。」我歪起脖子,瞪着眼睛,一把拽下他的褲子,「好可愛啊,也不知道給狗崽燉湯好不好喝?」
「神經病啊。」他大叫着往後退,被褲子絆倒後爬了出去。
我作勢要追:「別跑啊,小寶貝兒。」
等我望過去時,早已沒了人影。

-6-
昨晚喝得太多,早上醒來發現已經過了上班點。
我開始在牀上打滾尖叫。
收拾妥當後,我慢吞吞地進了電梯。
裏面有個熊孩子把所有樓層數按了一遍。
我死Ṭű̂₀死地盯着他,控制住自己想要掐人的手。
他媽摸了摸他的頭:「我們家寶貝就是聰明,你看一個數都沒少。」
我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張醫生,我感覺我的精神病控制不住了,電梯裏有個小孩好煩,我好想殺人。」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那人拉着那小孩小心翼翼地移到角落。
電梯門剛打開,也不知是不是他們要去的樓層,她直接抱起孩子,瘋了般地跑了出去。
我扯出一抹詭異的笑,自從得了精神病,整個人的精神都好多了。

-7-
地鐵上,我坐得四平八穩。
有一個老奶奶走了進來,我看她頭髮花白,便起身讓座。
她慌忙坐在我的位置,笑說:「小姑娘長得不漂亮,心還是蠻善良的。」
什麼?現在人都這麼說話了嗎?
我學着她的口吻:「老太太年頭不長了,舌頭還蠻長的。」
她當即變了臉色:「你怎麼說話的?一點素質都沒有,一看就是外地窮打工的。」
她話音剛落,我直接躺在了地上,手胡亂地拍打着,大聲喊道:「哎喲,不想活了,現在的老太太啊,怎麼這麼壞?張口閉口就是錢喲,看不起我們年輕人,我好心讓個座,還罵我是窮打工的,我直接吊死在你家門口好了,下輩子好去你家做看門狗喲。」
我哭得撕心裂肺,周圍有好心的人把我拉起來。
「你這個老太太,好心當作驢肝肺啊,現在年輕人壓力這麼大,多不容易,你還罵人小姑娘,真是壞透了。」
「對啊,我們打工人招你惹你了,你看不上我們就坐私家車啊,和我們擠什麼地鐵啊。」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老太太臉色發青,不敢說話。
我抹了把眼淚,嚐了嚐,嗯,鹹的。

-8-
到了公司,我拉開椅子,打開並不想工作的電腦,隨手撕了包薯片,開了瓶奶。
隔壁探出個頭,賤兮兮的:「宋希,你都這麼大了,還喝牛奶啊。」
我咕咚一口下肚:「你那麼老也沒見你去死啊。」
他不服氣地冷哼一聲:「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材,這麼胖還喫零食。」
我直接把薯片撒在了他頭上:「那不喫了,留着給你當貢品。」
他氣急敗壞地叫起來,像只被閹割了的驢。
他朝我揮舞着小短胳膊:「宋希,你別逼我打女人。」
我站起身,身子顫抖地跪在他面前,開始扭曲、變形、嘶吼,然後陰暗地爬行到他身前狂摳他肚臍眼:「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打女人,我錯了,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會在你面前喫零食了,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他手停在半空中,石化在原地。

-9-
下午公司司機請假不在,老闆要我送他去機場。
我低聲咒罵了一句,本來上班就煩,還要給人當司機。
老闆坐在後座閉着眼,我一邊開車一邊聊着天。
新加的遊戲好友給我發了張遊戲贏了的圖片:「終於贏了,你看我吊嗎?」
我瞬間興奮起來,單手回了個「還有這好事?看」。
半晌,一個「?」發了過來。
身後的老闆打起了呼嚕,我連忙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對方拒絕。
我扯了扯嘴:「又是個欲擒故縱的傢伙。」
我剛要把他拉黑刪除,車「哐當」一聲撞在了樹上。
老闆瞬間驚醒,他摸着脖子,花容失色:「怎麼了,怎麼了?」
我大聲埋怨道:「不知道哪個孫子突然把樹放前邊了。」
我惡狠狠地倒着車,加速後退。
身後的老闆緊緊抓住安全帶,楚楚可憐。

-10-
這件事過了兩三天後,我的工資突然漲了。
難道老闆良心被我撞出來了?
我正沉浸在喜悅中,那個賤兮兮的同事又湊了過來。
他大聲喊道:「宋希,漲工資了呀,請大家喝個下午茶唄。」
我神祕一笑:「我尿酸也高,你要不要喝?」
許是經歷了上次的教訓,他只沒好氣地哼了聲,身子又縮了回去。

-11-
晚上我媽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前兩天我姑家的小孩去她那玩,撕碎了我放在家裏的周邊,而且拒不賠償,我姑的態度還極其囂張。
當時我正拔着腿毛,氣血瞬間上湧,我放下鑷子拿起掃帚便要衝過去。
我媽淡定地說道:「別急,我今天去了你姑家,把那小孩的奧特曼全都摔了個稀巴爛。」
哦,幹得漂亮,我的媽媽。
我默默地把掃帚歸還給簸箕。
果然有其母便有其女,我這有仇必報的性格全遺傳於您吶。

-12-
週末,路邊的花都比平常好看了不少。
下班路上我走進了一家咖啡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生活真是美好啊!
我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不由得感嘆道。
朋友微信消息彈出來:「在哪呢?」
我拍了張照片給她發了過去。
路過的店員小聲說:「真沒見過世面,喝個咖啡都要拍照。」
我手抖了抖,咖啡掉在了地上。
我慌忙喊住她:「服務員,抱歉,我不小心灑了,麻煩打掃一下。」
她拉着個臉走了過來,彎着腰擦着。
我站起身,輕聲說:「真是一輩子掃地的賤命。」
她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着我,臉漲得通紅。
我聳了聳肩,微笑道:「我拍照是爲了記錄生活,而你端咖啡是爲了生活。」
說完我一個華麗轉身,推門而出。

-13-
朋友的電話打進來:「還喝咖啡吶,我這有幾個雙開門冰箱,來不來?」
「靠不靠譜?別又是五五分還得穿增高鞋墊的油膩男。」我吐槽道。
「這次絕對靠譜,我給你發位置,穿上你最辣的衣服哈。」
我彷彿聽見她「嘶哈嘶哈」的聲音。
掛掉電話,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寬大衛衣,掉頭去了本市最豪華的商場。

-14-
我手指撫過一件華麗的連衣裙,拿了起來。
旁邊的店員連忙走了過來,冷聲說:「這件衣服很貴,你確定要試試嗎?」
她語氣裏滿含輕蔑。
我抬起手在下巴處摩挲着,然後猛地一把摟過她的腰:「那我試試便宜的。」
她失聲尖叫,眼神變爲驚恐。
她越掙扎,我越興奮。
玩夠了,我一個撒手,她跌坐在地上。
我拿起那件連衣裙走進了試衣間。

-15-
酒吧裏音樂嘈雜,人頭攢動。
我費勁地擠到前面,看見林棠正和人起着衝突。
對方都要打她了,她還在挑釁。
「你知不知道我姐妹是誰?等她來了要你們好看。」
我蒙了,我是誰?
我看着對方五大三粗的模樣。Ŧŭₙ
對不起了,姐妹。
我悄悄地轉身,作勢要溜。
「宋希。」她驚喜地叫住我。
我轉過頭,扯出了一抹微笑。
她拉着我走到那些人面前:「哼,讓你們欺負我,我姐妹來了。」
我看着她自信得意的神情,真想鑽個洞扎進去。
天吶,誰來救救這個二貨?
我不過是大學裏掃把蘸屎救過她一回。
她就記住了我的英勇。
我掃了一眼周圍的人,都在看着熱鬧,大概率不會有人出手。
我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都是一條道上的,不必動手吧。」
林棠扯了扯我的衣服:「說什麼呢?宋希,直接幹他們。」
我緊攥住她的手,恨不能掐斷它。
對方最前面的那個人看着我,眼底閃過驚豔:「一條道上的?你哪條道?」
我挺直了腰板:「我堅定地走社會主義道路,難道你們不是嗎?」
此話一出,周圍人的視線唰的一下匯聚到了他那裏。
他咬咬牙道:「我們也是,那今天就算了。」
我雙手抱拳,拉着林棠快速走了出去。
「宋希,你今天怎麼了?武力值暴減啊。」林棠歪在卡座上。
「你怕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拿起杯酒,眼神掃過舞池。
她從上到下掃描着我,聲音啞了一半:「不過你今天穿得真是太辣了,我要是男人,命根子都給你。」
「你留着自己玩吧。」我不屑一顧地說道,回過頭看她,「嗓子怎麼了?」
「可能剛罵太激烈了,嗓子有點癢。」 她咳了兩聲。
我招手叫了一下服務員:「來盤無骨雞爪。」
她疑惑地看着我:「你平日不是不喜歡這個嗎?」
我身體有節奏地搖晃着:「嗯,給你點的,你不嗓子癢嗎?讓它進去給你撓撓。」
她打了我屁股一下:「宋希,你正經點。」
然後她指了指東北方向:「看那,保準你喜歡。」
我順着她手的視線看過去。
極品,確實極品,就是都穿得有點多。
看那身材,不敢想抱起來有多爽。
我直勾勾地盯着那羣人。
他們也注意到了我,眼神肆無忌憚地飄過來。
我勾了勾嘴角。
有人走了過來:「美女,有男ŧú²朋友嗎?」
我抬頭漫不經心道:「你是要一個答案還是要一個機會?」
他俯身湊近我,屁股的弧度翹出了天際:「機會。」
我看着他完美的下頜線,撇嘴說道:「機會是沒有的。」
「爲什麼?」他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我挑眉笑道:「會扭腰嗎?」
他狐疑地看着我。
或許是我變態的目光太過明顯,他低頭退了回去。
「宋希,這都是男大,你也太直接了,把人都嚇着了。」林棠湊了過來。
「就這?」我鄙夷地說道,「明顯就是參天大樹掛小米辣。」
她往後退了幾步:「宋希,你怎麼……這麼髒?」
我不置可否地拿起杯酒晃了晃。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柔弱的聲音:「姐姐,我會扭。」
我轉頭看了眼,白 T 加灰褲,皮膚白得好像我一摸便能化了。
裝備不錯。
我站起身,直球出擊:「要和姐姐回家嗎?」
他搖搖頭,目光灼灼:「我想追姐姐。」
我看着他清澈愚蠢的眼睛,有些疑惑。
他是真純情還是扮豬喫老虎?

-16-
自那天季楚要了我的聯繫方式後,他便開啓了小狗乞憐模式。
每日開着顯眼的大 G 來我公司ẗű¹樓下接我下班。
奢侈禮物更是一個接着一個地送。
公司裏有人紅眼起來,特意和我前後腳走出大樓,搔首弄姿地衝着我說:「宋希,這是你的新男友啊,好帥啊,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看向她,她眼神看着遠處的季楚。
我冷笑一聲:「開個價吧,合適就給你。」
她回過神,笑道:「你在講什麼?我沒有那個意思,再說感情怎麼可以買賣呢?」
我冷哼一聲,真是又當又立。
「是嗎?不能買賣嗎?」我站在她面前,擋住她的視線,「那就擦擦你的哈喇子,別跟個哈巴狗似的,知道的以爲你在誇我男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想當小三呢。」
她臉上染上怒意:「宋希,你得意什麼?成天和有病一樣,人不過也是玩玩你,你等着,我遲早會把他搶過來的。」
她的嘴一張一合,我想咬她。
想法化爲了行動,我俯身張口咬住了她耳垂。
她驚愕一秒後,大喊着往後退。
季楚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擋住了她的退路,伸手控制住了她拍打我的雙手。
「你們有病啊。」她聲音帶了哭腔。
我鬆了口:「有點容貌你是心高氣傲,在我面前撒野你生死難料。」
她畏畏縮縮地看了我一眼,轉頭淚眼矇矓地看向季楚:「你看見了嗎?她有病,你和她在一起是沒有好下場的。」
季楚厭惡地甩開她的手,快速走到我身邊,拿出紙巾替我擦着嘴:「這狗不乾淨,下次不要用嘴了,我們直接拿棍子打,好不好?」
她渾身顫抖着,好像世界在地震。
我乖巧地「嗯」了聲,他直接一個公主抱,帶我來到了車邊。

-17-
車行到半路,天上下起了大雨。
我半躺在副駕上,看着專心開車的季楚。
方向盤上的手骨節分明,順着往上看上去喉結挺立。
這一刻,我的毀壞欲到達了巔峯。
「季楚,我們出去淋雨吧。」
他轉頭看向我,眼底浸着笑:「好。」

-18-
雨下得很大,路上的行人飛快地跑着。
好多人躲在公交站牌下。
季楚牽着我的手,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我們不慌不忙Ţů⁺,踩着水窩。
雨點濺在水面,像一朵微型的煙花。
這感覺暢快極了。
我們靜靜地並排躺在一個無人的馬路邊上,任憑雨水澆透身體。

-19-
送我到家後,季楚轉身想要走。
我看着他溼淋淋的衣服,拉住了他:「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甘心。」
昏暗的路燈下,他眼亮得像星辰。

-20-
浴室裏的水嘩嘩地響着,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衝進去的衝動。
我不斷地告誡自己,我不是變態,我不能暴露本性。
當然,這句話在他出來後被衝擊得蕩然無存。
我手摸着他鬼斧神工般的腹肌,嘴不自覺地就湊了上去。
他伸手擋住了我,眼角帶着霧氣:「姐姐,我是你的什麼人?」
我心裏像有根羽毛劃過。
這是和我在要名分?
我扯開嘴道:「怎麼,不是對象就不能親嘴了?」
他手順着我的嘴脣向下,停在了我的鎖骨處,溫柔地說道:「不可以。」
好吧,是時候祭出我的絕招了。
我皺眉看向他,聲音低沉:「真要硬碰硬,扒掉你一層皮。」
他悅耳地笑了兩聲,鬆開我躺在了沙發上。
這一夜,我硬是沒有得逞。
我在心裏暗暗許願:「我得不到的男人通通送給炎某綸。」

-21-
早晨我慾求不滿地刷着牙。
有種棺材板被掀開的憤怒。
但凡身上有條腿壓着,何至於起這麼早?
我越想越氣,牙花子都快被我刷出火星來。
季楚倚在門口笑着看我。
上班路上我都沒怎麼和他說話。

-22-
晚上我賭氣沒有上他的車,誰知道他從身後叫了我聲:「小心肝。」
我大喜過望,回頭想親他一口。
然後……然後我就撞上了升起的車庫杆。
小心肝,小心杆。
他媽的,真心忍不了,真心想一拳把地球幹爆。
季楚看着我紅起來的額頭,想要帶我去醫院看看。
我覺着沒什麼大不了的,堅持要等喫完小龍蝦再去。
他一臉擔憂卻又無可奈何。

-23-
喫飯間我們遇到了季楚認識的人。
她一開口我便知道是老綠茶了。
「季楚哥哥,好久不見呀。」
季楚冷眼看了她一眼,沒應聲,轉頭對着我說了聲:「這是我媽朋友的女兒,我和她不熟。」
那女生徑直坐了過來:「我正好在這裏等朋友,一個人怪孤單的,季楚哥哥應該不介意我在你們這裏待會吧。」
「介意。」季楚頭都未抬,話先出了口。
她臉色變了變,轉頭看向了我。
「這是哥哥的女朋友吧,真漂亮,不像我只會素面朝天。」
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一隻剝好的蝦遞到了我面前。
季楚聲音滿含嘲諷:「土鱉,一會我女朋友跳起來把你臉上粉扇沒了,我可不負責。」
我伸手推了推他。
這個人,怎麼知道我要跳起來?

-24-
喫完飯後季楚不由分說地把我帶到醫院。
醫生看着我頭上的包:「你怎麼這個時候纔來?」
我一臉無所謂:「怎麼,有痊癒的風險嗎?」
他搖了搖頭:「不是,我要下班了。」
我瞬間彈跳起來,原地開大:「以雷霆擊碎黑暗。」
醫生看着季楚,沉思道:「可能得需要做個腦 CT。」

-25-
從醫院出來後,我們剛到家門口的電梯,便看見了江塵。
他鬍子拉碴,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他看見我,先是驚喜,待看見季楚時,又轉成憤怒。
「宋希,他是誰?」
我漫不經心道:「你是誰?」
「宋希,別鬧了,我知道錯了,我保證……」
「好吵啊。」我打斷他。
季楚適時地遞給我一副耳機。
我拿在手上。
江塵瘋了一般地走過來:「你是不是早就和這個人好了?訂婚宴上你故意胡鬧的,對不對?你就是想和我分手,宋希,我那麼愛你,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好吧,有人不識抬舉。
我剛要出手,季楚向前一步,擋在了我的前面。
「請你好好說話。」
江塵踮起腳尖,努力與他平視:「我和宋希說話你插什麼嘴,你算個什麼東西?毛都沒長齊就在這……」
話沒說完,他就被季楚摔在了地上。
聽聲音,應該是骨折了。
江塵躺在地上,齜牙咧嘴:「我要告你。」
我腦袋轉了轉,又上前踢了他一腳,把他鞋裏的增高鞋墊都踹得飛了出去。
既然他要告,就告得狠點吧。

-26-
晚上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詩句。
有知識的人可能都是這樣吧。
十年生死兩茫茫,喜羊羊與灰太狼。
我彷彿能聽見隔壁客房裏季楚的呼吸聲。
算了,不忍了。
我走下牀,像只貓似的躡手躡腳地闖進了隔壁。
臥室的小夜燈亮着。
他柔和的側顏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我的面前。
我掀開被子,大失所望。
他怎麼不裸睡啊,穿這麼多不熱嗎?
我手探了過去。
「姐姐在幹什麼?」頭頂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我半眯着眼,胡亂地摸着。
「baby,今晚打老虎,跳起愛的恰恰舞,香檳噴得像瀑布。」
他低沉地笑了聲,長臂一揮把我攬在了懷裏:「裝夢遊可不是個好辦法。」
好吧,被識破了。
我睜開眼,直視着他:「聽說看帥哥能延年益壽,所以我來看看。」
他手撫上我的脖子:「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讓姐姐更加長命,姐姐要不要試試?」
我看着他發紅的耳尖,手伸進了他的睡衣裏:「試試。」
他一個轉身把我抱了起來。
「姐姐等一下。」他走進了浴室。
我咧嘴笑着,會玩。
正當我期冀着純欲猛男ṭũ̂ₜ時,他端了盆熱水過來,然後彎腰,溫柔地把我的雙腳放進了盆裏。
「常泡腳可以緩解疲勞、改善睡眠,且延年益壽。」他抬起頭說道。
我的笑還掛在臉上,卻沒了生機。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
他是不是不行啊?

-27-
林棠約我出去喝酒,我心不在焉。
「怎麼了?宋希,魂不守舍的,被人勾了魂了。」
我有氣無力道:「需要點陽氣。」
她色眯眯地湊近我:「季楚不行嗎?」
「嗯。」我雙手扶額。
「怎麼個不行法?」她眼神逐漸變態。
我剛要細說,卻聽見後面傳來一聲軟酥酥的「姐姐好」。
我轉頭一看,這不那天的素顏女孩嗎?
我無心理會她,只淡淡地「嗯」了聲。
她卻自來熟地坐到了我和林棠這裏。
「姐姐今天這身打扮有些土啊。Ṱú⁼」
好吧,有些人天生就喜歡犯賤。
我嘴邊堆起笑:「是嗎?那這點土夠埋妹妹你嗎?」
她眼底閃過一絲怒色,轉而又壓了下去。
「姐姐不知道吧,我和季楚哥哥早就定下了娃娃親。」
話音剛落, 林棠躥到她身邊:「真可憐,你不知道季楚不行嗎?」
「你胡說什麼?」她氣說。
我轉過身,嘆了口氣,和她額頭抵着額頭, 手摸上了她的腿:「妹妹, 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其實你喜歡的不是季楚吧,你的目標是我, 對不對?想玩欲擒故縱,是嗎?好吧,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我承認你已經引起了我的注意, 並且成功地勾起了我的興趣, 就讓我們在一起吧。」
她瘋狂地想要掙脫掉我的束縛。
我舔了舔嘴脣, 湊近了她。
「神經病啊。」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我。
我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一臉可惜。
林棠在我面前揮了揮手:「還進入情景了。」

-28-
季楚給了我一張黑卡,百夫長黑卡。
我知道他有錢,但沒想到他這麼有錢。
我眼睛閃着光問:「你這麼有錢嗎?」
他低頭引誘着我:「姐姐, 做我女朋友, 我的就是你的。」
這……不好吧。
我沒說出來。
因爲我的腦袋在瘋狂點頭。
他不行沒關係啊, 有錢就行啊。

-29-
我本以爲我和季楚不過是見色起意。
沒想到我們是同病相憐,而且在病友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朋友聚會上, 有人起鬨我說:「以後至少要給季楚生一男一女, 湊一個『好』字。」
季楚當場黑了臉:「你咋不去吊死,湊一個『屌』字?」
自那以後, 朋友聚會我再沒看見那人的身影。

-30-
因爲他長得帥的原因,我們出去喫飯總能遇見大膽的女生問他聯繫方式。
他總會口眼歪斜,身體抽搐地在地上爬行。
有次有個女生問他藉手上的小皮筋用用。
他直接掐着嗓子說:「啊,不好意思, 姐妹, 這是我結紮用的,借不了。」
出門在外,他的身份和經歷都是自己給的。
我們就這樣度過了春夏秋冬。
他帶我去見了他的家人。
他媽激動地抱住我:「真是個好孩子。」
他爸老淚縱橫。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我什麼也沒做啊。

-31-
我和季楚訂婚的前一晚, 江塵找到了我, 並且給了我一張他的結婚請帖。
我接了過來,聲音哀傷:「終於要離開我了嗎?」
他眼底閃過一絲歡喜:「怎麼,後悔了吧?你要是現在回到我身邊,我可以考慮不結這個婚。」
我撲哧一笑:「沒有,我只是想和你說, 磕個頭再走。」
他氣急敗壞。
我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錄下來啦, 再滾來騷擾我,就發給新娘哦。」

-32-
訂婚後的季楚有些不一樣了, 尤其是看我的眼神。
以前是溫柔有愛的,現在多了些侵略和佔有。
終於在一個電閃雷鳴的深夜, 他委屈巴巴地說「害怕」, 跑到了我的房間。
那一夜, 我深刻理解了什麼叫作「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什麼叫作「俏冤家, 癲狂忒甚,揉碎鬢邊花。」
季楚,很行!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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