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男寢給生病的男友送湯,發現他在和系花視頻。
男友一臉不耐,「夠了令婉,你要不要每天都來查崗?」
我一愣,嘴角在笑,眼眶卻紅了。
他的校草室友瞥向我,眼裏掠過一抹同情。
他不知道的是,我擁有透視眼,可以看到他室友的內褲。
白皮薄肌,精悍的公狗腰,以及尺寸傲人的……
我每天顛顛地跑過來,就是爲了喫這一口肉。
-1-
莊敘感冒了,取消了和我的約會。
我拿着煲好的參雞湯,出現他們寢室門外。
莊敘正在和系花視頻。
看見我,他臉色微僵,不耐,「夠了令婉,你有完沒完?要不要每天都來查崗?」
手機裏傳來女孩譏諷的笑聲,「姐妹,想留住男人不能靠管,管是管不住的。」
我抿抿脣,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
視線卻越過莊敘,看向他背後的校草室友。
時樾穿着普通的無袖背心和牛仔褲,此刻在我眼裏卻恍若透明薄膜。
厚實的胸肌,壁壘分明的腹肌。
窄瘦柔韌的公狗腰,還有兩條修長有力的大腿。
蜜色肌膚泛着健康的光澤。
看得我心尖微顫,面紅耳赤。
我每天顛顛地跑過來,就是爲了喫這一口肉。
我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莊敘挑脣,意有所指的對視頻中的系花說,「我身體好不好,你應該最清楚。」
系花捂嘴輕笑。
時樾眼裏掠過一抹同情。
我放下餐盒,默默轉身離開。
走出沒幾步,就聽見莊敘把保溫桶丟給一旁的時樾,「嘖,你幫我喝了吧。」
-2-
我在男生宿舍樓下等了很久。
終於等到了時樾。
他穿着籃球服,滿頭大汗,散發着這個年紀男孩特有的朝氣,和躁動的荷爾蒙。
隨着他逐漸向我靠近,男孩的褲子越發透明,白色內褲包裹着分量極佳的……
心跳陡然加快,我不敢再看下去。
時樾的腳步慢了下來。
我叫住他,拿出自己做的果茶,「剛打完球嗎?」
他接過果茶,瞭然,「在等莊敘?」
我點點頭,
他沉默了半晌,像是不忍心瞞我,「他和孫蔓一起出去了。」
我苦澀地笑了笑,「是這樣啊,怪不得不回我消息。」
我和莊敘是半年前在一起的。
彼時我身處嘈雜的酒吧,桌上放着一本《電子技術基礎》,心無旁騖地邊看邊做筆記。
室友爲了湊人頭,硬拉上我來參加和男生宿舍的聯誼。
我自知以我的姿色,很難引起男人的注意,果然在場的四個男生都圍着最漂亮的那個打轉。
左右無事,不如抓緊時間準備一下即將到來的考試。
就在這時,一個男生站在了我面前。
我抬起頭。
男生帥的很客觀,他穿着簡單的黑 T 牛仔褲,耳朵上戴着一枚銀色耳釘,目光清亮略帶拘謹,「你好,這條手鍊是你掉的嗎?」
我瞥了一眼,「不是。」
「好吧。」他笑了笑,「我在舞池裏撿的,問了一圈都沒找到主人。」
餘光掃到我夾在書頁裏的校園卡,他微愣,「你也是 A 大的學生?」
我點點頭,繼續埋頭啃書。
過了片刻,才發覺男孩還站在原地沒動。
我疑惑地抬起頭,「還有什麼事嗎?」
他盯了我幾ťü₊秒,像是有些受挫,「好吧,我其實是在和你搭訕,手鍊是朋友借我的。」
聞言,我的表情更加奇怪,「搭訕?跟我?」
室友激動地把我拉到一邊,對我耳語了幾句。
我這才知道面前的男生叫莊敘,是籃球校隊的隊長,在學校里人氣很高。
男生朝我伸出手,嘴角噙笑,「可以認識一下嗎?我是工管系的莊敘。」
臨走的時候,他要了我的微信。
室友三臉豔羨,紛紛後悔沒帶幾本書來酒吧學習。
也許就是我這種特立獨行,才吸引到了莊敘這種高富帥。
那之後,莊敘開始頻頻給我發消息。
我通常回的並不及時而且很簡短,依然沒有擊退他的熱情。
有一次他打球扭傷了手腕,喫飯都困難。
爲此還特地打了一通視頻給我,演示自己的手如何握不住筷子。
背景是他室友的起鬨聲。
「讓學妹餵你唄。」
「別是爲了博取妹子同情,故意弄傷的吧。」
「閉嘴。」他不耐煩地阻止室友,眼睛卻略帶期盼的看着我,
我臉頰微紅,點了點頭。
莊敘歡呼了一聲,手腕磕在桌子上,他痛得眉毛扭成一團。
我忍不住笑了。
看見我笑,他明明痛得滿頭大汗,卻也咧起了嘴。
如果不是後來,聽見他和朋友的賭約。
我差點就要相信他真是什麼純情大男孩。
-3-
在一起一個月後。
莊敘大致是覺得無趣,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怎麼找我。
說起來,就是在忙。
直到某個週末,莊敘帶我去挑衣服,特意拿了一件低胸短裙,眼裏都是壞笑,「要不試試?想看看你和平常不一樣的風格。」
我臉頰發燙,連連搖頭,「太露了,我不合適……」
他把我推進試衣間,眼神央求,「就一次嘛,只穿給我一個人看。」
幾分鐘後,我不自在地用手遮擋在胸前,小步挪了出來。
原本不抱希望的莊敘驀地眼前一亮。
他驚喜的發現,原來我的身材這麼爆炸。
蜂腰翹臀,渾圓飽滿的上圍,瑩潤筆直的雙腿,修長玲瓏的骨架上每一寸皮肉都纖濃有度。
一張賢妻良母的臉,卻有着這樣撩人的身材。
平常我都穿着寬鬆的衛衣長褲,根本看不出這麼有ẗûₘ料。
莊敘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炙熱。
他讓我脫下了那件凸顯曲線的裙子。
出於男人的獨佔欲,他不願別人發現他的私藏,更不想其他男人的目光侵佔我的身體。
我們的第二次接吻,就發生在那個時候。
不同於之前的蜻蜓點水,敷衍了事,莊敘明顯有了佔有慾。
他的手撩撥着我的敏感部位,脣與舌,鼻尖相抵,輕柔蹭觸。
「小婉,我想要你……」
說真心話,莊敘的長相比男明星都要精緻,淪陷在情慾中的模樣,可口又勾人。
但我還是守住了底線。
幾次之後,莊敘被我吊足了胃口。
他額角青筋鼓突,滿頭大汗,忍得幾乎爆炸。
可礙於人設,還要維持僞裝,耐着性子哄我不要緊張,他不會強迫我。
每次聽到他這麼說,我都很想笑。
我不是看不出莊敘的心思。
作爲教師子女,我被嚴禁早戀。
我的生活除了學習就是學習,青春期的女生追星、打扮,聚在一起討論誰家愛豆線下最帥實力最好的時候,我被父母砸壞了門鎖,沒收了偷藏起來的口紅。
我不止一次羨慕過同齡人或甜蜜懵懂、或酸楚青澀的校園戀情。
而我即使畢了業,大概率只能接受父母的安排,找個和我同樣刻板無趣的人毫無激情地進入婚姻。
莊敘恰好符合我對校霸男主的想象。
俊美,放蕩,痞氣十足。
連抽菸的姿勢都又撩又欲。
有機會體驗一下也不錯。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
莊敘本性難移。
眼見遲遲沒辦法攻下我,他失去耐心,轉而開始勾搭其他女孩。
他故意當着我的面和系花曖昧,就是爲了刺激我,逼我爲了留住他主動獻身。
也是這時,有個陌生號碼發了一段視頻給我。
視頻內容是莊敘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在酒吧聊天。
「這種文文靜靜的老實女孩,來酒吧都不忘學習,十之八九還是處女。」
「摘了眼鏡好像也不錯?白白淨淨的。」
「敘哥還沒試過這種類型吧?要不要換換口味?」
「我賭敘哥三個月內就能拿下一血。」
「這種貨色哪需要三個月?我賭一個月。」
莊敘語調很淡,「就怕到時候不一定有胃口。」
有人提醒他,像我這種一根筋的乖乖女,沾上了可就麻煩了,別到時候甩都甩不掉。
莊敘喝了口酒,隨意把玩着手裏的寶格麗手鍊,輕嗤了一聲。
手鍊很眼熟。
正是那晚用來搭訕我的那條。
看完視頻,我挑了挑眉,沒多在意。
的確像是莊敘會做出來的事情。
夠渣。
正好,我還怕他不肯陪我繼續裝下去。
畢竟不久前,我剛剛發現自己喜歡上ŧũₘ了他的室友。
-3-
夕陽西下,時樾的臉彷彿被鍍上一層溫柔的金輝。
我猶豫着開口,「那個,我可以加你微信嗎?以後莊敘有什麼情況你告知我一聲,至少……我就不會被矇在鼓裏了。」
他抿脣,「想讓我當情報員?」
「你不願意的話……」
他打斷我,「可以。」
時樾晃了晃手裏的果茶,「你的便當味道不錯,就當是交換。」
我笑了,「嗯!」
知道是時樾要喫,我做的更用心了。
聽到他喜歡喫魚,我變着花樣做了好幾天。
在男寢樓下把便當交給時樾,我留戀的掃了一眼他襯衫下的腹肌,微笑着擺了擺手。
回到寢室,我給他發消息。
我:今天的便當好喫嗎?
時樾:糖醋魚不錯。
我:那我明天繼續給你做。
時樾:好。
我:莊敘一天都沒回我消息了……他在做什麼?
時樾:在和孫蔓聊天。
孫蔓是新聞系的系花,也是那天提醒我「男人管不住的」的女孩。
時樾很快又補充了一句:視頻。
我強顏歡笑:他們聊的很開心吧。
時樾:似乎是。
我在打字框裏刪刪減減,最後發了一句:謝謝你的情報,晚安。
時樾:晚安。
隔了一會兒,時樾又發來了一條消息: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看着這句話,我嘴角勾起微笑。
得知時樾每晚都會夜跑,我專程和他挑了同樣的時間,果然成功在操場上偶遇。
時樾有些意外,「很少見你晚上出來散步。」
「馬上就要體測了,我怕我八百米又不及格。」我尷尬的說。
他點點頭,「八百米都跑不下來的話,身體確實太弱了。」
「剛好莊敘說我有點胖。」我捏捏自己的胳膊,「你覺得我瘦個五斤會不會好一點?」
時樾的目光掃過我的身體。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視線在我胸口停頓了半秒,喉頭微鼓,撇過頭,「不用減,剛好。」
這是誇我身材好嗎?
不等我沾沾自喜,時樾已經邁開腿跑了起來。
我連忙追了上去。
操場旁的梧桐樹在夜風裏簌簌作響。
我看着時樾,恍惚間想起兩個月前。
那時剛下早課,我暈暈乎乎地跟着人羣走出教室,一心奔向食堂。
沒走幾步,就感覺頭重腳輕,心跳加快,人快不行了。
恰好這時面前有個男生拿着一罐可樂。
我顫抖着手伸向他,眼睛發直,嘴脣蠕動,「同學……可樂給我喝一口……」
也許是我當時的表現太像喪屍,男生本能地抬高手臂,後退了半步。
我腳下一軟,直愣愣地撲進他懷裏,腦門正好磕在他的腦門上。
他爹的。
好硬的頭。
我被撞暈了。
男生慌忙把可樂塞進我懷裏,見我沒動靜,抱起我衝向醫務室。
醒來後,我才發現好巧不巧,救我的人是時樾。
莊敘那個顏值巨帥的室友。
沒想到身材也這麼好,白皮薄肌,精悍的公狗腰,還有兩腿之間尺寸可觀的……
但是,他爲什麼不穿衣服呢ƭű³?
我抬頭看向時樾。
他愣愣得看着我,呼吸粗重,也許是跑的太急,從臉到脖子根都是一片緋紅。
察覺到我的視線,他猛地撇過頭,喉頭不斷聳動。
連拳頭都攥了起來。
我發現一件尷尬的事情。
我好像有了透視眼。
可以看見時樾的內褲。
這是老天爺爲了滿足我前半生關於男色的缺失嗎?
-4-
自從解鎖了這個超能力。
我開始情不自禁地觀察起了時樾。
爲了增加相處機會,我每天堅持回公寓做好菜,再假借給莊敘送便當的名義,堂而皇之地進了男寢。
由於我每次都會帶一些零食或水果給其他人,他的室友都很歡迎我。
隨着的推移,我發覺時樾有很多外表之外的優點。
謙遜,自律,尊重女性,家庭和睦,父母恩愛。
是的,父母恩愛對於男性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加分項。
父愛則母靜,母靜則子安。
直接影響到了他的感情觀和對女性的態度。
聽說他外公外婆都是大學教授,書香門第,家風清朗,骨子透着正派。
跟莊敘完全是相反的存在。
連續做了一個月有關他的葷夢後。
我發現自己喜歡了男朋友的室友。
所以在得知莊敘和我在一起,不過是因爲一個多久能拿下我初夜的賭約時。
我內心早有預感,並沒起多少波瀾。
時樾有個原則,絕不碰兄弟的女人。
曾經有個女孩苦追了他三年,用盡心思,百般示好。
但時樾還是拒絕了。
問及原因,他只說了一句話,「我對朋友的女朋友沒興趣。」
女孩不甘心,「可我已經不是他女朋友了。」
「前任也一樣。」
聽完這些,我沮喪了很久。
既然分手也沒辦法改變他的決定,那不如趁現在把他拉到我的陣營裏。
我要把受害者的人設拿捏到位。
讓他心疼,讓他站在我的角度去體諒我的感受。
情不自禁救我於水火。
更何況,我還有一個念頭有待認證。
如果那次意外後我能看見他的身體……
那他呢?
-5-
胸大的煩惱。
跑起步來像個兩個鉛球,在胸前晃來晃去,巨沉無比。
我跑了幾步就累的不行,只能放慢速度。
時樾回頭看了我一眼。
原本平靜的表情忽然變了。
擔心他覺得我太肥宅,我對他擺了擺手,「你先走吧,我慢慢跑。」
緊接着,我就看到。
時樾神情呆愣,鼻子裏淌出一股熱流。
我驚慌地指着他的臉,「時樾,你流鼻血了……」
他抹了把臉,呆呆地看着手上的血,臉色突然由紅轉青,扶着痙攣的右腿滑倒在了塑膠跑道上。
肌肉纖維在皮膚下扭結成團,時樾眉頭緊鎖,額際冒出陣陣冷汗。
「怎麼還抽筋了……」
我手忙腳亂,一面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給他擦鼻血,一面半跪在他面前,脫了他的鞋子,學着體育老師教的辦法將他的腳往小腿前部掰。
隨着我彎腰的動作,時樾鼻端又是一股激流湧出,出血量暴增。
「要不我們去醫院吧,鼻血好像越流越多了……」我擔憂的說。
時樾捂住鼻子,搖了搖頭。
他往後仰去,索性躺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怎麼感覺自己越來越猥瑣了……」
他口中喃喃自語說着什麼。
我沒聽清,往他面前湊了湊,「你說什麼?」
時樾沒有睜眼,「……沒事,你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就好。」
「可是你這樣……」
我話還沒說完,時樾猛地坐起身,捂着嘴不停咳嗽。
他被迴流的鼻血嗆到了。
我傾身靠近,想替他拍拍背。
時樾嗓音發緊,出聲呵斥,「別過來。」
我委屈地往後退了退。
真是的,兇我幹嘛嘛。
抽筋怪我嘍?
時樾保持着一個怪異的姿勢,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迴避着我的目光,臉上有幾分尷尬,「抱歉,剛剛語氣不好。」
我善解人意地搖搖頭,「好點了嗎?要不要我買個冰袋回來替你冷敷一下?」
「不用了,已經好多了。」他輕咳一聲,「如果你擔心體測通不過,我可以教你怎麼科學跑步,養成鍛鍊的習慣。」
我眨眨眼,笑了,「好啊。」
嗯,雖然過程曲折了點,好歹關係又更近一步了。
回宿舍前,我拿起地上的帆布包,從裏面掏出親手做的巧克力。
「莊敘還在生氣,不肯見我。」我低聲說,「你能幫我轉交給他嗎?看他能不能消氣。」
時樾盯着巧克力看了一會兒,收進口袋裏,「好。」
-6-
莊敘又單方面開啓了新一輪冷戰。
以往我都會主動服軟。
在電話裏哄了又哄,小作文一篇篇的發。
雖然都是我找 ai 寫的。
但是最近實在沒空,大一的時候我被導師選中參與了重要醫學項目,接下來的一個月恐怕都要熬夜修正實驗數據。
教授要求必須在下週重現核心成果,我整天泡在實驗室調整培養參數,連喫飯都在記錄細胞變化。
一天夜裏,我從實驗室出來。
看着自己微微發抖的手,我不由苦笑。
不知道宿舍還有沒有喫的。
一支葡萄糖飲料突然被遞到了我手裏。
「別再昏倒了。」
我抬起頭,只看時樾逐漸遠去的背影。
「他怎麼在這?」就在我忍不住意淫時樾是不是太久沒看到我,所以專程在這裏等我的時候。
一旁的學姐開口了,「他上週剛接下實驗樓安保系統升級的兼職,晚上來調試程序。」
「哦……是這樣啊。」
學姐摟住我的肩膀,語氣諂媚,「你跟時樾很熟?幫我撮合下?」
我:「……」
抱歉,這口肉我自己都還沒喫上呢。
項目告一段落後。
就在我糾結怎麼跟時樾搭話的時候。
時樾主動發來了語音:「莊敘和孫蔓去了密室逃脫。」
我心裏一喜,表面還要裝作疑惑受傷的樣子:就他們兩個人?
時樾:對。
我:你知道他們去了哪一家嗎?
時樾:你想跟去?
我: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算跟蹤嗎?
時樾:算捉姦。
我:……
有點直接了哥們。
時樾:如果他們之間有什麼,那就不算跟蹤。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那算偶遇。
我:……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好緊張。
時樾沉默了幾秒:我陪你去,
我一面開心,一面忍不住感嘆。
時樾他,真的好善良。
但如果就這樣結束,還達不到我要的效果。
我給他打了通語音。
「謝謝你,地點在哪……咳咳……」
「你生病了?」
「好像有點發燒。」我喘了口氣,平復下嗓子裏的癢意,「問題不是很大……啊!」
時樾聲音一緊,「怎麼了?」
「沒事,貓把玻璃杯打碎了,我收拾的時候割破了手指。」
「你身邊沒有其他人嗎?」
「爲了方便做飯,我在校外租了套公寓,剛好還可以養貓。」
時樾沉默了幾秒ťŭ⁰,「有想喫的東西嗎?我給你帶過去。」
我笑了,「想喫海鮮粥。」
十五分鐘後。
時樾拎着海鮮出現在了門口。
我裹着毯子,打了一連串的噴嚏。
時樾愣了一下,臉色微冷,「就這樣還想跟蹤?」
他走進廚房,繫上圍裙。
「時樾你……」
他偏過頭,「粥煮好大概要半小時,你先回牀上躺一下。」
坐在餐桌上,喝着時樾親手煲的海鮮粥,我幸福的冒泡。
「我還以爲你說的是外賣……」
「外賣的粥太髒了。」
有點熱,我解開了毯子。
時樾猛地別過臉。
他似乎很緊張,好像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睡衣從上到下扣的嚴嚴實實,並沒有走光。
有個大膽的念頭在我腦海中越發清晰……
他會不會,也能看見?
回到房間。
我故意沒穿內衣。
找了件厚實的外套,包裹着走了出來。
時樾看到我的一瞬,眼睛發直,呼吸微窒,愣了幾秒才僵硬遲緩地撇開了頭。
他的鼻血又流了出來,極不自在地換了個坐姿。
我紅着臉躲在門後。
心臟怦怦跳着,擂鼓一般擊打着耳膜。
媽的。
他真的能看見。
我忽然有了一些更刺激的想法。
穿好內衣,我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時樾坐在沙發上擼貓,神色鎮定,看不出什麼痕跡。
只是通紅的耳根暴露了他的心緒。
我將手伸向他腿間……
摸了摸貓頭。
時樾身體微顫,
「其實……」我嗓音有些啞,朝他露出一個笑容,「今天是我生日。」
「原本和莊敘約好,要一起去迪士尼的,但我不是感冒了嗎?燒的起不來牀,就沒辦法去了。」我看向牆上的掛鐘,目光恍惚了一瞬,「他說,晚一點會來照顧我。」
「晚一點?」時樾看了一眼時間,嗤笑,「再晚就到門禁時間了。」
「他剛剛給我發了生日快樂,也道了歉。」我似乎也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語氣有些尷尬,「孫蔓失戀了,鬧着要割腕,他放心不下,只能先陪她了。」
我笑了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嘛。」
時樾眸色難辨,「到底爲什麼這麼喜歡他?就因爲是初戀?」
我呆了呆,沉默許久,「……我也說不清。」
時樾站起身,語氣略顯生硬,「你……是個很好的姑娘,但是莊敘對待感情並不像你那麼認真。」
我低下頭,掩飾臉上的難堪,「如果他也能這麼想就好了。」
時樾走了。
半小時後,門被敲響了。
我走出去。
發現門外空無一人,鞋櫃坐凳上放着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
卡片上字跡清雋:生日快樂,早日痊癒。
-7-
體育館內。
全市高校籃球聯賽今年在我們學校舉辦。
時樾和莊敘所在的校隊也在其中。
莊敘給了我一張票,處於最佳觀賽位置。
他桀驁地揚起脣,「看你老公表現。」
隨着 G 大隊員入場,全場爆發出一陣足以掀翻屋頂的尖叫聲,尤其以女生的聲音最爲嘹亮。
沒辦法,誰讓全校最公認的兩個顏霸都在隊裏。
我抬起頭,視線恰好和走在隊尾的時樾四目相對。
他先是一愣,緊接着瞳孔驟縮,耳根迅速染上緋紅。
爲了激勵他,我裏面特意穿了件酒紅色的蕾絲透視連體裙。
有多透呢?
是連我自己看了都害羞的程度。
一開場,時樾就拿下了一個三分球。
場上觀衆驚呼,我身邊的女孩更是跳了起來。
「臥槽!樾哥太他媽帥了——」
「叫什麼樾哥,叫樾神!」
「樾神今天猛的過分啊!眼睛裏都是殺氣,好像誰惹着他了似的。」
「他平常還會跟隊長打打配合,剛剛隊長示意他好幾次了,人壓根不帶理他的。」
之後的整場比賽,幾乎淪爲了時樾的主場。
連對手學校的人都在喊他的名字。
隨着裁判的哨聲響起,第二節比賽結束。
莊敘拿下了最後一個球。
全場都在歡呼。
孫蔓穿着志願者的紅馬甲,第一個衝上前給他遞水。
她燙着栗色捲髮,漂亮精緻,笑意盈盈。Ṭŭ̀₄
一羣人裏,莊敘唯獨接過了她的水。
他抬頭在觀衆席上找到我的身影,正想看看我有沒有大喫飛醋。
再過一週就是情人節,到時候我應該不會拒絕……
他脣角勾起笑。
卻發現我正望着時樾發呆。
他的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時樾的訓練服在我眼裏幾近透明。
他是標準的倒三角身材,肩寬腰窄,比例絕佳,運動後充血的肌肉賁張着,散發着健康瑩潤的光澤。
汗珠順着他硬朗的下頜線淌過喉結、鎖骨,又經由緊繃的八塊腹肌隱沒進下方的人魚線……
如果能把腿纏上去的話,畫面一定很澀氣……
我正看的忘乎所以。
視線就被擋住了。
抬起頭,是陰沉着臉的莊敘。
我連忙站起身,擠出一個笑容,「你們贏了,好厲害!」
「你剛剛在看什麼?」
「……發了會兒呆。」
「發呆?」
「嗯。」我絞盡腦汁,「本來想給你送水的,但是……」
莊敘眼裏閃過一絲了悟。
他牽起我的手,往懷裏帶了帶,「蔓蔓跟我是一起長大的,跟兄弟沒什麼兩樣,沒必要喫她的醋。」
好一個女兄弟。
我忍住罵人的衝動,不在意的哦了一聲。
「莊敘。」
是時樾的聲音。
他的視線落在我和莊敘交握的手上,額角青筋微鼓,語氣卻是平靜的,「去洗個澡,晚上去夜星慶功。」
-8-
夜星是我和莊敘初識的酒吧。
我換上了他逛街時爲我挑的那條抹胸短裙。
畢竟我在某書上發照片求穿搭意見時,評論區的小姐妹都說有我這身材洗澡都不關門。
我深以爲然。
和莊敘碰面時,他的隊員們齊齊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嫂子的身材什麼時候這麼辣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嫂子嗎?」
「難怪隊長平常不讓嫂子穿裙子,這腰,這腿誰看了不迷糊?」
莊敘的臉色卻冷了下來。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沒有說話。
孫蔓掀了掀脣,「你們可別再盯着人家女朋友不放了,沒看你們隊長醋罈子都打翻了嗎?」
她用手肘頂了頂莊敘,語調譏諷,「喂,怕人看就藏起來啊,省得被人惦記。」
時樾突然開口,「進去吧。」
進入包廂後,莊敘一屁股坐在了孫蔓旁邊,攬過她的肩膀,「來,陪我喝瓶酒。」
孫蔓掙了掙,「不喝,滾。」
莊敘笑了,將嘴巴湊在她耳邊,語氣曖昧,「到底是誰醋罈子打翻了?嗯?」
孫蔓瞪了他一眼。
從我進入包廂後,莊敘始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更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
反而當着我的面和孫蔓姿態親密。
渣男慣用伎倆。
冷暴力,三角測量。
我在心裏呵呵兩聲。
表面依舊維持着老實人的設定,失魂落魄地望着手裏的杯子發呆。
很快。
時樾抽走了我掌心中的酒杯,換上了一杯氣泡水。
「胃痛不要喝酒。」
語氣裏透着關切。
旁邊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熱吻!熱吻!熱吻!」
「隊長自己選的大冒險,必須認罰啊!」
「隊長,你不會不敢吧?」
「是男人你就上!」
孫蔓插着腰,微微抬頜,「莊敘,你敢不敢?」
「別慫啊隊長。」
「蔓姐都沒慫,你更不能慫。」
他們剛剛在玩轉酒瓶,莊敘轉到了孫蔓,在真心話和大冒險之間選擇了大冒險。
而孫蔓抽中的懲罰是。
熱吻三分鐘。
莊敘凝視着她,微微挑眉。
他沒說話。
衆人的起鬨聲漸漸小了,似乎纔想起我還在場。
莊敘站起身。
「遊戲而已,有什麼不敢的。」
他語調散漫,摟住孫蔓的腰,慢慢貼近她的臉。
我能感受到,他在用餘光留意我的反應。
下一秒,時樾傾身拿酒,恰好擋住我的視線。
等他直起腰,莊敘和孫蔓已經分開了。
-9-
孫蔓的臉有些紅。
她嗔怪地瞪着莊敘,眼裏卻浮現出得意。
這種情形,再窩囊的女人也忍不下去了。
我深吸了口氣,往起一竄。
正想用行動告訴他們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冷臉ẗũ₄摔門。
莊敘的一個隊友卻捉住了我的手腕。
沒記錯的話,他似乎叫周衡,既是莊敘的隊友,也是室友。
平常我給莊敘送便當的時候,沒少順帶投餵他們。
周衡直勾勾的盯着我,聲音低而堅定,「莊敘沒那麼喜歡你,但是我喜歡你。
「跟他在一起,你只會受傷。
「你這麼好的女孩子,值得一個懂得珍惜你的人。」
我愣了一下。
還沒反應過來,莊敘的拳頭就打到了周衡臉上。
莊敘目眥欲裂,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撕成兩半,「心思動到我女人身上去了,周衡,你夠可以的。」
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茶几上滿滿當當的酒瓶被撞碎在了地上,場面一下變得十分混亂。
其他人趕忙拉架。
我沒說話。
拿起包包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既沒跟莊敘聯繫,也沒有跟時樾聯繫。
莊敘給我打了一堆電話,發了一堆消息,又在我宿舍樓下等了幾天。
他跟我解釋了很多,也保證以後會和孫蔓保持距離。
我從頭到尾只說了一句話,「我還要上課,麻煩讓一下。」
莊敘的耐心就這麼點。
他鐵青着臉,「不就親了一下嗎?孫蔓小時候穿着尿不溼到處跑的樣子我都見過,她在我面前甚至都不能算個女人。
「我和她認識這麼久,真要有什麼早就有了,你有必要這麼上綱上線嗎?
「說白了就是一個遊戲而已,你鬧夠了沒有?」
我氣笑了。
這張臉,這個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垃圾。
我懶得和他廢話,直接繞開他進了教室。
-10-
莊敘沒再來找過我。
從他的角度看,他那麼驕傲的人,爲了我低頭低到這種地步,我卻還不肯順坡下驢,實在是太不識抬舉了。
他要等着我熬不住了,自己去求他。
時樾依然三不五時的給我提供情報。
4 月 3 日。
時樾:莊敘今天去了酒吧。
4 月 6 日。
時樾:莊敘昨晚沒回宿舍。
4 月 8 日。
時樾:莊敘連續兩天夜不歸宿了,你說他去了哪裏?
4 月 14 日。
時樾:莊敘最近常常陪新歡散步,考慮分手嗎?那晚周衡說的對,他不適合你。
???
我看着不遠處替教授遛狗的莊敘。
他這算不算……抹黑?
我很清楚。
時樾現在,已經是司馬昭之心了。
我和他的關係只差一張窗戶紙。
我要逼他邁出那一步。
4 月 15 日
時樾再一次給我發來消息。
時樾:莊敘買了束花,哄好了孫蔓。
時樾:兩個人正在打遊戲。
我裝出不死心的樣子:我問問他,看他怎麼回答。
我打了一通語音給莊敘。
片刻後,他接了起來,語氣透出瞭然,「忍不住了?」
「你剛剛在幹嘛……怎麼沒回我消息。」
他沉默了兩秒,「抱歉,在打遊戲,沒看到。」
「……和誰?女生嗎?」
莊敘笑了,聲音冷了幾度,「現在連我和誰打遊戲都要管了嗎?令婉,跟你談個戀愛未免太窒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深吸了口氣,「還有兩天就是七夕了,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過嗎?」
莊敘的興致被勾了起來,「當然可以,七夕不跟女朋友過跟誰過?」
「就是,不跟女朋友過跟誰過?」
「學校周邊的酒店都快訂滿了,老大得抓緊了。」
「嫂子都這麼主動了,老大必須支棱起來。」
那頭響起莊敘室友的起鬨聲。
唯獨時樾沒有說話。
-11-
七夕那晚。
我又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
照片裏莊敘坐在沙發上,她只有一半的身體入鏡,身着浴袍黑絲,做着精緻美甲的手裏拿着一枚岡本。
附文:抱歉,先替你試用一下我家竹馬。
所以,孫蔓匿名的意義是?
她怎麼不把身份證貼照片上呢?
短暫的無語過後,我沒再理會。
畢竟,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莊敘。
出發前,我特意在裏面穿了身戰袍。
制服誘惑之免脫女僕裝。
很好地將我的身材包裹成了視覺衝擊力極強的肉彈。
毫無意外。
時樾在酒店外拉住了我。
他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沉。
目光陰鷙,焦躁。
他大概很早之前就等在這裏了。
所以才能在我出現的一瞬間,一把抓住我的手。
時樾的視線掃過我,瞳孔驟然收縮。
體溫升高,呼吸發緊,心臟的頻率不可抑制地加快。
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紅溫了。
他甚至下意識地撇開了頭,不敢多看。
緊接着,是更爲難看的臉色。
男人的嫉妒,是最好的催情藥。
「你確定要穿成這樣去找他?」他幾乎是在磨牙。
我佯裝無辜,「我穿得很正常啊。」
時樾閉了閉眼,沉沉的喘了口氣,「我說的是內衣。」
「你怎麼知道我內衣什麼樣子?」我得逞地揚起脣,「難道你有透視眼?」
時樾僵住了。
我湊近,盯着他的臉,「怎麼不說話?」
時樾後退了一步。
我繼續湊近,看着他的眼睛,「難道你真能看見?」
時樾的下頜線繃緊了。
他臉上第一次浮現了心虛的神色。
看我的眼神也染上了慌亂和不安。
我心裏忽然有股癢意。
好可愛。
好想按在牀上欺負。
他避開我的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沒有。」
這是……
不敢承認嗎?
我轉身,邁上臺階,進入了酒店大堂。
時樾緊跟在我身後。
就連我刷卡上樓,他也一同鑽進了電梯。
時樾的身體繃得很緊,他的眼神一直緊鎖着我,欲言又止。
我沒理會他,拿起房卡就要開門。
時樾終於按捺不住,捉住了我的手腕。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咬着牙,破釜沉舟一般的說,「是,我能看見。」
他的骨節用力至泛白,眼底蔓延開羞恥。
「抱歉,一直以來,我都能看見。」
我的手微微一動,刷開了房門。
裏面是空的。
沒有別人,更沒有莊敘。
時樾微微一怔。
我走進去,坐在牀上,「你剛剛說什麼?」
他遲疑着,「我……」
「把門關上。」
時樾聽話地關上了門,「大概三個月前,你低血糖撞到我身上,我送你去醫務室……」
和我猜想的一樣。
都是從那時候起,意外有了透視能力。
我的臉一點點漲紅起來,聲音裏有緊張,也有怒意,「你是說……你一直都能看見我的身體?」
時樾抿着脣,點了點頭。
「現在也能?」
他的視線從我胸前掃過,臉上的溫度瞬間升高,閉着眼點了點頭。
我躲進被子裏,將臉埋進膝蓋裏。
時樾的聲音裏都是不安,「……對不起。」
我捂着臉,沒說話。
見他一直和我保持距離,我悶悶的開口,「你過來。」
時樾走向我。
我能感覺到他動作裏的小心。
我抬頭看向他,眼睛紅紅的,臉上都是淚。
時樾喉頭微動,眼底的愧疚更重了。
我拉住他的手臂,猛地下拉。
猝不及防,讓他倒在了我身體上。
然後翻身,騎跨在他腰間,把人壓在了身下。
時樾神色愕然。
我彎下腰,兩隻被蕾絲包裹的雪兔微微顫動。
「一直窺視兄弟女友的身體,時樾,你原來是這樣的人嗎?
「在我不知情的時候,你用那樣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多久?
「腦子裏想的……又是怎樣齷齪的念頭?」
時樾的呼吸亂了。
他的神情不斷變化,臉色忽紅忽白。
我壓低聲音,「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如果莊敘知道……他會不會很生氣?」
巧的是,手機在此時嗡嗡震動。
是莊敘的電話。
我剛撇過一眼,眼前的世界倏地天旋地轉,時樾將我狠狠摁在了身下。
他炙熱的氣息襲來,吻在了我的脣上,口舌交融,脣齒生津。
我雙頰酡紅,遍體酥軟。
手裏震了多久,他就親了多久。
時樾禁錮着我的雙手,額角青筋鼓突,「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他音色沙啞,透着極深的壓抑。
「好巧。」我的視線落在他的下腹,微一打轉,「自從那次意外之後,我也一樣。」
時樾一滯,像是明白了什麼,驟然看向我。
緊接着,是愈發炙熱的呼吸。
-12-
事後過了很多天。
我還是沒辦法回憶那晚發生的一切。
實在是太……限制級。
一直以爲時樾爲人正直,沒想到只是悶騷。
他不許我關燈,說這樣看得更清楚。
後來,還把我抱進浴室,放在了鏡子面前……
他說,要把之前想做卻不能做的,都做一遍。
下牀的時候,我腿肚子都是軟的。
第二天我才知道,莊敘進了醫院。
據說是被人打斷了一根肋骨。
我有些意外。
那晚他給我發了很多消息。
莊敘:有人說看到你和時樾進了酒店,怎麼回事?
莊敘:你在哪?房間號。
莊敘:爲什麼不接電話?你和他做了什麼?
莊敘:今天情人節,你和我室友開房是什麼意思?
莊敘:接電話。
莊敘:令婉,你出來。
……
前臺出於客戶隱私不肯告訴他房間號,他就一間間地敲開門詢問,終於碰到個脾氣火爆的壯漢,誤以爲他是前來和老婆赴約的姦夫,狠狠揍了他一頓。
後來,還是好心保安打的 120,送他去的醫院。
我爲他默哀了三秒。
發去了分手信息。
大概三天後。
深夜,有人敲響了公寓門。
透過貓眼,我看到鼻青臉腫的莊敘。
說清楚也好,免得之後再糾纏。
我打開了門。
莊敘眼中血絲密佈,下巴上冒着泛青的胡茬,像是接連幾天都沒休息好,他執拗地盯着我,「那一晚,你到底有沒有……」
他的聲音,在看到我頸側的吻痕時,戛然而止。
我不解的是。
有一瞬,莊敘眼裏竟然浮現出了水光。
他很快忍了下去,聲音一瞬間嘶啞的可怕,「爲什麼?就爲了報復我和孫蔓在情人節私會?
「那晚孫蔓讓我在你和她之間二選一,以往她要我分手,我都不會拒絕,但是這一次,我想認認真真談下去……
「我知道我和她的關係很畸形,很病態,也是時候結束了。
「如果你在意的是這個,我可以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她影響到我們的關係。」
「我們的關係?」我笑了一下,「你是指,和朋友打賭三個月內拿下我的初夜嗎?」
莊敘的臉霎時蒼白無比。
我眨眨眼,「抱歉,讓你賭輸了。」
時樾從我身後走了出來。
他剛洗完澡,頭髮被毛巾擦至半乾,睡衣領口Ŧṻ₈沒有完全扣好,袒露出健壯的麥色胸膛。
剛剛的話,他應該都聽到了。
莊敘的臉青青白白,眼神兇戾陰冷。
他推開我,一拳打向了時樾。
時樾任由他打了一拳,也不再客氣,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莊敘捱了兩拳剛要還手,我往他臉上潑了杯冷水,「鬧夠了沒有?一個遊戲而已,這麼玩不起嗎?」
莊敘愣住了。
我拉過時樾,賢惠地替他扣好被扯開的睡衣紐扣。
「你以爲時樾就是什麼好人嗎?」莊敘冷冷的道,「他分明早就對你圖謀不軌。他說我深夜泡吧夜不歸宿,那是我在爲朋友新開業的酒吧幫忙。他說我每天陪新歡散步,我他媽是在幫導師遛狗!他添油加醋告訴你這些,你覺得他在想什麼?」
我若有所思,「原來他這麼喜歡我。」
莊敘的臉裂了。
我略帶悵然, 「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只要他肯爲我花心思就好。」
莊敘無話可說, 黑着臉離開了公寓。
-13-
時樾在一旁撓了撓頭,輕咳一聲, 「其實打賭的視頻是我發給你的。」
我扭頭看向他。
這我倒是真的有點驚訝了。
時樾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室友不小心把視頻發到了宿舍羣,我保存了。」
「爲什麼?不忍心看我慘遭渣男的毒手?」
他點點頭,「一開始,確實是抱着這種念頭。
「但到後來我才發現自己在暗自欣喜,就彷彿他不是好人,我趁虛而入的時候纔沒有心理負擔。」
我忍不住開口,「可是時樾, 你爲什麼會喜歡我呢?」
他嘴角牽起笑容, 揉了揉我的頭。
「還記得嗎?開學典禮上你作爲新生代表發言,有個男生在下面問,是不是理科好的女生顏值都很低?
「一片鬨笑聲中, 不乏惡意。
「你卻沒有生氣, 反而鎮定地用吳健雄女士舉例,說她的實驗推翻了「宇稱不守恆」,穿着旗袍優雅地暴打了物理學界的性別偏見。
「我仍然記得你說那句話的表情,平靜又溫和,不像是在反駁,更多的是對先賢智慧的景仰。」
我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記憶在腦中浮現。
「當你說「理科女丑」時, 你真正恐懼的是, 她們不需要你的認可,就能改寫世界規則。」
時樾看着我, 他的目光柔和清亮,像是天邊永不墜落的星星, 「你當時的樣子, 和我姥姥很相像。
「我姥姥年輕的時候, 也看上過黃毛, 後來也是我姥爺捨身取義才迷途知返。」
我聽得一愣一愣,「所以你這是效仿你姥爺?」
「算是吧。」
「……」
得了。
這種事也有家族遺傳?
「那你呢?又爲什麼喜歡我?難道真的是見色起意?」時樾不滿地掐了掐我的臉。
他大概已經忘了。
小學的時候我營養過剩, 長得白胖白胖, 五官都擠變形了。
有一次我因爲值日的事情和班花打架,明明是她聯合其他人欺負我,命令我包攬所有髒活累活。
我不肯,他們就推我打我,害我扭傷了腳。
我只是反抗的時候推了她一把, 讓她磕到了桌子, 大家就都偏幫她。
只有時樾站出來, 跟老師如實說明了情況。
他遞了紙巾給我擦鼻涕,又揹着我去找校醫。
男孩很瘦,揹着我顯得有些喫力。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 更沒有喊重。
他後頸有顆褐色的小痣,像是愛心的形狀。
直到那天我低血糖昏迷,時樾揹着我去醫務室……
他後頸那顆形狀獨特的小痣, 勾起了我模糊的記憶……
我抱住時樾的腰,把臉埋進他懷裏。
「當然是看到你人帥心善,覺得這纔是戀愛真正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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