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心動

凌晨十二點，收到男朋友和異性「兄弟」的親密照。
漢子茶用我男朋友水杯，抱我男朋友，變着法的噁心我。
忍無可忍，我甩了渣男,暴打小綠茶。
渣男跪求我複合。
我看了眼身邊的校草，嗯？新男人不香嘛！

-1-
我跟林尚是大一的時候開始在一起的，據他說開學典禮對我一見鍾情。
後來的進展跟電視劇很像。
他堅持不懈的追，而我避無可避。
在一起之後我們的感情很好，我一向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
直到他所謂的「兄弟」出現……
搜索詞條上對紅茶女的解釋是，厚臉皮的女生，喜歡明目張膽地跟有女朋友的男生走的很近。
而蔣婧充分的詮釋了這個詞。
她跟林尚同是校籃球隊的成員，我們學校一向男女生混練，所以他們之前不經意就拉進了距離。
據說她跟所有男生走的都很近。
林尚曾經也事無鉅細的跟我彙報過，可我見到的卻不是那樣。
訓練的時候蔣婧幾乎全程粘着林尚，她身上穿着的球衣，看似寬鬆，可無形間裏邊白色的裹胸若隱若現。
我見過幾次，也跟林尚表達過不滿，可每次都被林尚搪塞過去，「漫漫，我的心都在你這，你還擔心什麼？」
因爲長達三年的感情，我一次又一次的選擇相信林尚，直到收到了這張照片。
我很慌，瘋了一樣的打電話給林尚，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打了多少通電話，但他一直都沒有接聽。
寂靜的深夜，我半身溼透，手腳冰涼到絕望。
那是我朝夕相處了三年的男朋友，我不懂我們之間的感情到底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瞪着外邊的雨，我一遍又一遍地聽着手機裏嘟嘟沒有回應的聲音。
我知道不能繼續坐以待斃。
把那張照片保存到手機上，我又把那個陌生的號碼保存，靜靜地等待着天明。

-2-
每週五是校隊集訓的日子，我不懂籃球又不喜歡看到蔣婧，所以很少會去。
我特意挑了條漂亮的裙子，如我所料，我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訓練已經開始，林尚遠遠看見我特意跑了過來，「漫漫，我昨天手機忘在了別人那，所以你打的電話我沒聽見……」
似乎是害怕我誤會，他迫切地解釋。
我淡淡地點了點頭，但餘光卻看到蔣婧看我的時候，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
我沒有爲難林尚，他又回去訓練，在場邊的我時不時地能夠感受到兩道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林尚看我不意外，但蔣婧也在偷偷地打量我。
我冷笑着看着他們一起訓練又休息，蔣婧十分自然地拿起角落那個藍色的水杯。
很巧，那是我跟林尚的情侶杯。
「蔣婧，那是林尚的杯子吧！」有人打趣，沒發現我的靠近。
而蔣婧似乎也不怎麼在意，吐了吐舌頭，絲毫不害羞的回懟，「林尚是我的好兄弟，你們別鬧！」
可她的解釋沒有起到作用，場內的鬨鬧聲一道又一道地迭起。
「我還不知道，原來兄弟可以不分你我。」我的出現讓現場氣氛有些冷。
蔣婧見我這麼直白，瞬間換上無辜，「陸漫，你別誤會，我們就是兄弟，早就不在意性別了。」
她耐心的解釋，周圍人也跟着勸我。
林尚也感覺有些尷尬，伸手攬住我的胳膊，「大家都是兄弟，你別介意。」
看着他的維護，我滿目冰涼，甩開他的手，「林尚，即便是兄弟，蔣婧是女生。」
在一起多年，我對林尚還抱有幻想，我以爲他會意正言辭的跟蔣婧保持距離，可他沒有。
「她哪算得上女生？假小子一個。」看着大家都好奇的聚過來，林尚語氣輕快，甚至沒有一點愧疚。
我冷笑了一聲，翻出昨天的照片，「林尚，你覺得蔣婧不是女生，那你們爲什麼會抱在一起？」
我甩出手機，說出的話讓所有人提起興趣，湊上來圍觀，那張照片是有人特意發給我的，上邊是睡着的林尚，一旁是蔣婧的側顏。
「陸漫，這張照片是鬧着玩的！」蔣婧急了，可她眼裏的笑意掩蓋不住。
林尚看着我的咄咄逼人，面子上也有些過不去，「陸漫，你懂事一點，昨天大家都在一起，就是個誤會。」
爲了維護蔣婧，林尚對我的稱呼都變了，我冷笑了兩聲，心徹底涼了下來。
「誤會？」我跟林尚拉開距離，撥出提前保存好的電話，很快蔣婧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既然是誤會，那蔣婧你費盡心思把照片發給我是什麼意思？」我往蔣婧的方向靠近了一步，還沒繼續問，林尚便擋在了她的面前。
我看到蔣婧笑了，周圍也漸漸多了幾分幸災樂禍的聲音。
我終於笑出聲，「林尚，你以後守着自己的好兄弟過吧，我們分手！」
再沒有任何留戀，我轉身就走，不知道是哪邊飛來一個籃球，很碰巧撞在我的腦袋上，一個沒站穩，我重重摔在地上。

-3-
林尚追了過來，但我隱約聽到了有人幸災樂禍的聲音，咬緊了牙沒哭。
我知道身後有很多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話。
只是天不遂人願，剛爬起來，我就被趕來「救」場的蔣婧一腳絆倒。
身子沒意識的往前撲，有些尷尬，我胡亂間好像抓住了什麼，一把扯碎了前邊人的球衣。
身後的鬨堂大笑讓我幾乎崩潰。
而前邊的人回眸，冰涼的眼神讓我徹底絕望。
很不巧，我撕了的衣服的對象是校隊隊長，何旭的。
操場邊開始有人圍觀，甚至好熱鬧的已經把這戲劇性的一幕拍下來，林尚的臉色實在不好看，我卻不打算在他面前繼續獻醜。
我用力揪着何旭的球服，咬着牙開口，「幫幫我。」
被無視其實很正常，全校都知道我跟何旭曾經角逐保送名額，一向不合。
而我卻不打算放過他，手指微微用力，他球衣的褲子就往下滑了一分。
何旭的臉色越來越黑，終究受不住威脅。
他扶起我，甚至有些貼心地幫我扯了扯掀上來的裙角。
我頭也不回地準備離開，林尚還想挽留，「陸漫，你什麼意思？」
差點忘了，林尚跟何旭也不合，因爲同爲校隊，何旭憑藉一張漫畫臉更受歡迎。
心裏突然就痛快了幾分，我扯着嘴角回頭，「林尚，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跟誰抱在一起，還是我跟誰走都不再相干，但你記住，是我甩了你！」
扯着何旭，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只是遠離了人羣，眼淚卻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除去蔣婧，林尚一直待我極好，還沒確定關係的時候，他會義無反顧地維護我，在一起之後會因爲我生病，穿過整個城市只爲見我一面、。
但他卻看不透一個蔣婧。
「不是你甩了他？哭什麼。」何旭遞給我一條手帕，依舊一臉嫌棄，待我接過去，又立刻遠離我。
似乎我是個只會扒人衣服的變態。

-4-
我默默地挪了挪，獨自哭的難過。
本來以爲何旭會離開，但卻看到他坐在我身旁，笑得冷淡，「爲一個分不清紅茶綠茶的男人，值得？」
哭的暈暈乎乎，我甚至分不行何旭臉上到底是對我的嫌棄，還是有那麼一分的擔憂。
我吸了吸鼻子，聲音已經沙啞，「連你都看得清楚，林尚是真的糊塗還是裝着不明白。」
見我傷感，何旭突然起身，語氣也多了一分嘲諷，「陸漫，你不會是還捨不得他吧？」
雖然難過，但我卻沒感覺後悔。
若林尚真的愛我，不會讓我如此難堪。
我一直沒接話，何旭大約以爲我默認，他冷笑了一聲，又徒然靠近，一雙眸子清明澄澈，「陸漫，記住，你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我有些懵，本以爲何旭會拼命嘲諷我一番。
卻有些看不懂，他突如其來地變化，愣愣的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又拉開了距離，當我如洪水猛獸一般。
我哭的差不多，何旭也準備離開，只是走前他仍舊看我有些不順眼，「陸漫，你眼光真不怎麼樣。」

-5-
沒了林尚，我的生活突然有些不適應，我強撐着沒跟任何人說。
爲了轉移注意力，我報名了友校交流的項目，暫時消磨了我的傷感。
但是卻忘了天意弄人，交流的時候正巧撞上了校隊的友誼賽。
失眠讓我的精神狀態受到影響，下臺階的時候踩了個空，往前撲倒的時候，十分悲催的趕上前邊有人。
我牢記沒讓自己伸手亂抓，怕再毀了誰的衣服。
卻沒想到意外跌進個溫暖的懷抱。
「好端端的也能摔倒？」何旭帶着幾分冰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遇見，我連忙起身，可扭了的腳踝讓我又重重跌回他懷裏。
好巧不巧，臉撞在他的胸口。
我專門爲了提氣色的 888 色號正正的留在他白色的球衣上。
「陸漫，林尚爲了你茶飯不思，你……你竟然……」還沒來得及跟何旭道歉，蔣婧的聲音就不合時宜地響起。
我緊緊攥着拳頭，儘量不讓自己受她的影響。
但蔣婧似乎沒打算放過我，「你迫不及待的甩了林尚，是不是因爲你出軌喜歡上了別人？」
我能感受到何旭抓着我的手陡然收緊。
明眼人都知道她在暗示誰。
我扯扯脣角，還未轉身，便聽到一陣嘲諷，「你跟有女朋友的男生不清不楚，怎麼有臉指責別人？」
何旭一向毒舌，向來不分男生女生。
蔣婧反應過來，臉色有些難看，「我們是兄弟，一切都是誤會！」
他們總是用這個藉口來減輕自己的罪惡感，可卻讓我感覺無比噁心。
原本就沒喫飯，此刻湧上一陣反胃， 我徹底不想看見蔣婧的臉。
「誤會？林尚是啞巴麼？自己不能來解釋，你憑什麼代勞？」何旭咄咄逼人，不給蔣婧任何逃避的機會。
周遭的人樂得看熱鬧，讓蔣婧的臉一寸白一寸紅。
我心底痛快，甚至想爲何旭加油，還沒開口就看到林尚急匆匆趕來。
分開幾天，他確實臉色不好，但還沒跟我解釋，他就擋在蔣婧的身前，「漫漫，那天的事的確是誤會，是蔣婧的朋友鬧着玩發給你的。」
拙劣的藉口讓我發笑，可乾嘔讓我無法開口。
何旭看了林尚一眼，笑得更涼，只是在開口之前就被林尚意正言辭的打斷，「陸漫，這是咱們之間的事情，跟別人無關，有事你衝我來。」
看似他是在爲蔣婧撇清，何嘗又不是想讓我失去了何旭的幫忙。
此刻我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何旭聽不下去，轉身就要離開，看我還賴在他懷裏，似乎有些不滿，「我要走了，你呢？」
看了一眼蔣婧跟林尚的臉，我沒任何留戀，「一起走。」

-6-
遠離了人羣，我蹲在地上生悶氣，反胃好不容易纔壓了下去。
何旭到底沒把我獨自丟下，但看我提不起精神，有些嘲弄，「捨不得走？要不我再送你去找林尚？」
我憋了半天沒說話，心裏卻氣的不行。
「好氣……」我控制不住猛地站起來，聲音也拔高了不少，「蔣婧那麼說我，我爲什麼沒有立刻懟回去！」
我氣的不行，抓了抓頭髮，「勾引別人男朋友的又不是我！」
越想越氣，何旭卻直接笑了，伸手幫我揉亂了頭髮，「陸漫，你傻不傻。」
我看着何旭笑得燦爛，心底裏有些慌。
曾經我對他的印象不差，只是因爲陰差陽錯見過他上了一輛豪車。
那時候學校流傳着一系列的傳說，據說附近的有錢人格外看得上大學生，經常會在車上擺着各種各樣的飲料瓶，其實是在進行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
我不知道爲什麼高傲的何旭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但之後心底還是對他有了改觀，覺得他跟傳聞中差的很多。
我的眼神讓何旭有些發毛，他不着痕跡的挪了兩步，但似乎還是不怎麼放心扔下我，「我還有比賽，要不要去看？」
我能感受到他的好意，這種狀態我屬實不適合一個人。
可想到蔣婧的臉跟林尚的維護，我實在提不起興趣。
「謝謝你幫我，我還是回學校吧……」扭傷的腳踝好受了不少，可剛邁出去一步，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歪了歪。
何旭離我很遠，但還是迅速抱住我，纔沒讓我從臺階上滾下去。
靠的太近，我能清楚的看到何旭好看的眉眼，和眼底一閃而過的擔憂。
我有些懵，不懂自己突然心跳加快的原因。
後知後覺的纔想起，見過何旭上豪車之前，我好像也悄悄愛慕過他，只是曾經的喜歡一瞬即逝。
見我一直沒動，何旭似乎也不着急，甚至十分好心的架着我，沒讓我受傷的腳再受力，「陸漫，最好的回擊就是你要比他想象的過得要好。」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仔細想想何旭的話屬實沒錯，然後就跟他同時出現在了球場。
即便不是在自己的學校，可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是相同的，尤其是何旭這種禁慾系的男神，跟我這種純欲校花的搭配。
球場內口哨聲層層迭起，期間夾雜着些許議論。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中格外暢快，坐在觀衆席上看着場內幾方眼神廝殺。
我知道林尚跟何旭一直不對眼，心中竟然有一絲絲解氣，只是沒痛快多久，蔣婧就坐在了我的身邊。
看着我心情不錯，她唉聲嘆氣地委屈，「陸漫，你這麼對林尚是不公平的。」
沒有別人在場，她也懶得再裝，一雙眼睛放着得逞的光，小人得志的樣子演繹的淋漓盡致，「你跟何旭早就勾搭上了吧，所以纔要甩了林尚。」
不光是林尚，就連蔣婧都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看着她明顯替林尚打抱不平，我居然壞心眼地笑了，「蔣婧，你不會是看到何旭動了凡心，突然覺得林尚不香了吧？」
作爲校隊的一員，林尚的確有魅力，但前提是沒有何旭的對比，我放眼場上不斷來回奔跑的男生，何旭輕而易舉脫穎而出。
是個女生都會做選擇。
大約是看出我的嘲弄，蔣婧臉有些黑，音調不由自主的拔高，「陸漫，別做白日夢了，何旭不會看上你，林尚當初喜歡你，也不過是因爲你長得好看，所以你們的感情出問題，怨不得別人。」
蔣婧很得意，甚至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神，我不由的冷笑了兩聲，突然也十分好奇，「是麼？」
我低頭看着場上廝殺的林尚，腦海裏閃過曾經的過往，竟然差點就相信了蔣婧的說辭，用餘光看了兩眼蔣婧的洋洋得意，我心底突然就有些釋懷。
不論林尚屬不屬於我，早點發現他的問題，總好過以後被拋棄的痛徹心扉。
「陸漫，你敢跟我賭麼？賭林尚到底喜不喜歡你。」蔣婧迫不及待想確立自己的位置。

-7-
我看了她兩眼，實在提不起興趣，不管結果如何，林尚此人我都不會再碰，所以結果於我沒有什麼用處。
只是蔣婧沒給我拒絕的機會，很快就扯着我從座位上起身，我腳踝還腫着，身子還沒站穩，蔣婧已經從一旁的臺階上滾了下去。
看着她實打實地從臺階上下去，我都替她感覺疼。
又不得不佩服蔣婧的勇氣，如果林尚對她沒有多餘的想法，她不是白捱了這一遭。
但事實證明，屬實是我想多了。
看臺上的鬧劇很快就影響了比賽，林尚是第一個衝過來的，他直奔我而來，路過臺階下的時候，蔣婧的痛呼讓他硬生生止住了步子。
「我送你去醫院！」林尚咬着牙沒有跟我說話，就跟我猜想的一樣，只要我不開口，他不會坐視不管受傷的蔣婧。
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喫。
比賽終止，因爲林尚的缺席。
很快觀衆席也散了，只留下腳腕疼的動不了得我。
「陸漫，你傻不傻。」
我以爲球場已經沒人，卻沒想到，何旭竟然還沒走，只能扯着嘴角，只是終究沒笑出來。
林尚會選擇蔣婧，我還是覺得有些心涼。
但也僅此而已。
抹了一把額頭，我疼的冷汗直流，「大概是傻吧，不過這個問題能晚點問麼……我有點疼……」
實在有些忍不住，我揉了揉徹底腫起來的腳踝。
蔣婧扯我起來，一個沒站穩，扭傷的腳，傷上加傷。
見我眼眶裏帶着淚，何旭原本緊促的眉頭擰的更深，三步邁到我身邊，手指捏着我在腳踝上作亂的手，看着更腫的皮膚，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臉有些黑，「陸漫，你可以不用強裝堅強。」
沒給我解釋的機會，何旭直接把我抱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校醫院。
好在雖然我人傻，但運氣屬實不錯，沒傷到骨頭，只是扭到筋骨，需要好好休養幾天。
不算太熱的初秋，何旭跑了滿頭大汗，全程黑臉帶我看病，直到醫生說我傷的不重，他才徹底退了冷冰冰的表情。
「小夥子，你女朋友運氣好，有你抱着她跑上跑下，要不腳早不知道腫成什麼樣了！」看着何旭緊張地模樣，醫生也跟着打趣。
我被何旭強制性抱在懷裏，一路上一直被他無視反抗，這個時候竟然忘了害羞，滿眼都是何旭額角汗溼的碎髮。
記憶裏，每次我們都是針鋒相對，不知道爲什麼，失戀以後，何旭好像開了會關心別人的掛。
剛好，這個別人就是我。
恍惚間，我忘了否認醫生的話，而何旭全程都沒有開口。
從鄰校離開，何旭充分發揮了開掛的優勢，不顧一路上周圍人們探究的眼神，一直把我送到了宿舍樓下。
「謝謝你，今天麻煩你這麼久，下次請你喫飯。」我實在不好意思，只能硬着頭皮開口。
可何旭又回到面無表情的樣子，沒接受也沒拒絕，一言不發讓我有些尷尬。
場面有些冷，我自知理虧，只能先往宿舍樓裏走，只是剛轉身，何旭就冷冷的教訓我，「陸漫，以後眼睛擦亮點，別總是傻乎乎的。」
我有些不解，怎麼想這個詞都跟我不怎麼沾邊，還想否認，剛回過頭，何旭就已經瀟灑的走開。
距離蔣婧的試探過去三天，我元氣滿滿，整天泡在圖書館，閨蜜見我不傷春悲秋，格外開心，「你這麼學習不是辦法，總要勞逸結合。」
等被拖着到一家清吧，我才懂她口中的勞逸結合是什麼意思。
蘇清說酒能解憂，直到她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爲藉口把我拉進一場大聚會，我都沒想明白，我到底有什麼憂。
但已經到場，不好掃興，只能陪着蘇清坐在角落裏，我興致不高，捧着飲料漫無目的地打量這個地方。
沒想到，意外撞進一個冷冰冰的視線裏。

-8-
何旭依舊是生人勿進的狀態，連周邊的位置都空着，在場的男生恨不得離他遠遠地，而女生實在沒膽子坐在他身邊。
「陸漫，你看何旭居然參加聯誼，你說你出場能不能拿下他？」蘇清激動的不得了，我後知後覺的翻了個白眼，突然明白了她興致高漲的原因。
剛分手一個星期，她就迫不及待的帶我聯誼，是怕別人不知道我頭頂一片草原麼？
已經坐在這裏，後悔已經晚了，我只能祈禱這場聯誼快點結束，可老天爺偏偏不讓我如意。
嚇跑了衆多女生的何旭，被蘇清強制安排到了我的對面。
「要不我請你喫飯吧。」我沒忘還欠着何旭人情，場面尷尬到極點的時候，我實在控制不住主動開口。
只是對面的何旭非但沒有同意，反而一雙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陸漫，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找下家了？」
我臉有點熱，怎麼看都像是我主動來參加聯誼，但我遇到渣男就不能尋找自己的真愛了？
「犯法的嗎？」我語氣不怎麼好，臉上好不容易擠出的笑有點僵，知道他故意針對我，下意識就要離開。
偏偏時運不濟，剛起身就看到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清吧門口。
蔣婧像是個害羞的孩子，挽着林尚的手臂，兩人過分親密的動作，十分明顯的昭示了他們現在的關係。
林尚依舊平穩發揮，主動給蔣婧開門，還不忘幫她理好被風吹亂了的頭髮。
僵在原地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承認看到他們在一起，心底有些不痛快，但也僅限於覺得他們礙了我的眼。
爲了避免眼睛被污染，我只能重新坐在何旭對面。

-9-
何旭也看到了蔣婧跟林尚的出現，脣角的笑意帶了幾分涼，「蔣婧看到你了。」
我抓了抓頭髮，知道他們在一起後，蔣婧必然迫不及待地要向我示威，果然還沒想好怎麼應付，蔣婧已經施施然地走來。
「陸漫，我真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拋棄了林尚，我也不會找到這麼好的男朋友。」蔣婧依舊演的一手好戲。
我冷漠的抬頭，看了一眼他們挽着對方的手臂，表情也有些涼。
「恭喜恭喜。」我語氣不怎麼好，蔣婧卻絲毫不受影響，看了一眼對面的何旭，面上閃過幾分了然。
她十分湊巧的讓林尚看清楚我對面坐的何旭，又裝作驚訝，「上次你還說跟何旭沒關係，這次……」
顯然，學院組織的大型聯誼，只有我這種泡圖書館的傻瓜不知道。
但是我沒否認，看着林尚跟蔣婧恩愛的站在我面前，心底竟然湧上幾分不痛快。
三年感情，我讓自己儘量不去傷感，但在有些時候，難免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卻沒想到林尚恢復的快，甚至這麼快就跟蔣婧確定了關係。
「大概以前是眼瞎，是人是狗分不清，以後不會了。」說完我就要離開，路過何旭身邊的時候，不知道處於什麼心理，我一把扯過他，緊緊拉着他的手。
面對蔣婧的炫耀，我不羨慕，但卻不高興，迫切的想要讓林尚覺得離開他之後，我會更好。
何旭卻不願意配合，微涼的手指從我的手掌掙脫出來。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明明上次開掛一樣的人是他，這次卻表現的太過冷淡。
蔣婧的眼睛掃過我們的手，眼底的笑意更深，往林尚的方向靠了靠，林尚默契的攬着她的腰，好不親密的模樣。
何旭要走，我卻不讓他如願，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幫我個忙。」
可惜他卻沒理會我的要求，看着我在蔣婧的刺激下有些失控的表情，冷笑了一聲就準備離開。
何旭的表現讓蔣婧笑得更深，十分高興看我丟臉。
我腦子麻了，眼疾手快的拉住何旭，聲音壓得很低，「何旭，你應該不想你的祕密被人知道吧？」

-10-
見我明目張膽地威脅，何旭有些不解，我卻在蔣婧的刺激下徹底失控，「你說你背地裏跟富婆做見不得人的交易，被人知道你還能在學校混下去麼？」
我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何旭的身上，無賴的靠在他懷裏，聲音極低地威脅。
看着我的樣子，何旭的眼神有些僵硬，不知道爲什麼看我的視線變得深沉，但還是伸手攬住了我的腰。
他冷笑了兩聲，「沒想到你想象力還不錯。」
見他配合，我心裏有了幾分希望，用力捏緊了手機，「我有你上富婆豪車的照片。」
我徹底豁出去，何旭也有些驚訝，但還是勾了勾脣角，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只能看到他陡然靠近的臉。
「陸漫，這次是你招惹我的！」何旭的聲音很沉，我腦子徹底木了，只能看着何旭的薄脣靠近。
衆目睽睽之下，何旭把我按在了牆角，薄脣不由分說的落在我還保持驚訝的脣上，甚至還伸了舌頭。

-11-
我從不知道接吻還能如此美妙。
整個人只能感受到目眩神迷，滿眼都是何旭的碎髮掃過我的額角，誘惑的動作喚起我對他的喜歡。
「陸漫，你要不要臉！」蔣婧的聲音突然拔高，毫不客氣的諷刺。
我還沒從何旭的舉動中回過神來，心跳還在失控，根本不記得要反擊。
「單身男女，接吻需要你同意？」何旭冷冷地看着蔣婧，還有面色一言難盡的林尚，聲音更涼。
說完他好像又開了掛，伸手把我拉進懷裏，宣誓主權一樣把我往懷裏按了按。
蔣婧被懟的無話可說，但林尚卻始終緊緊地盯着一臉嬌羞的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他好像有些生氣。
甚至忘了身邊還有蔣婧，掙脫了她的胳膊往我的方向走了兩步，「陸漫，你是不是早就喜歡上他了！」
林尚的動作太快，語氣又不怎麼好，何旭迅速擋在我面前，冷笑了聲就要反擊。
我扯了扯嘴角，「林尚，是不是隻有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你才能心安理得地跟她在一起。」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平靜，林尚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們當初明明那麼好……」他似乎有些惋惜。
可我卻連連後退要躲，「林尚，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清楚。」
面對這段感情我問心無愧，對林尚也大約是失望大於痛苦。
我可以接受他不愛我，但卻厭惡他明明對別人動了心思，還吊着我。
「林尚，如果你還有良知，以後請別再打擾我。」我實在討厭蔣婧的嘴臉，只願以後他們別再污染我的眼睛。

-12-
在全場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我扯着何旭從清吧離開。
一直積鬱在心頭的陰霾終於發泄出去，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痛快。
也許在發現林尚背叛我之後，我對他的感情就消磨殆盡了。
走在無人的街頭，我第一次覺得失戀也很好，總好過我繼續在林尚面前獻醜。
燈光下，我感覺到身後的身影一直在跟着我，似乎是對我不放心，始終保持着兩步的距離。
看着何旭的身影，我的心頭有些暖。
我猛地回頭，果然何旭沒反應過來，我一頭撞在他的胸口，忍不住偷笑了兩聲，才仰着頭望着他，「何旭，這次我懟他們懟的怎麼樣？」
一想到曾經因爲種種原因，我沒能把蔣婧懟到啞口無言就十分慪氣。
何旭有些愣，看着我沒半點傷感，甚至脣角帶笑，他的薄脣才微微揚了揚，「陸漫，你做的很好。」
我開心地笑，很滿意自己這次的表現。
只是我太過得意，竟然忘了要收回視線。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何旭的眼神已經褪去了平時的冰涼，甚至讓我拼湊出了幾分溫柔，他的手掌落在我的頭頂，像表揚一樣的拍了拍。
四目相對，我看着他緩緩勾起的脣角，滿腦子都是他剛剛問我的觸感。
我耳根有些發燙，下意識的錯開視線。
不知道怎麼緩解尷尬，我只能悄悄打量何旭的反應，好在他似乎沒怎麼在意，我才緩緩地鬆了口氣，「我請你喫飯吧。」
我還記着自己欠他頗多人情，再次回頭何旭卻僵了僵。
彷彿我只會佔他便宜。
我無辜地舉着手，表情誠懇，「剛剛是形勢所迫，你別記仇。」
想到清吧那個吻，我滿腦子都是發燙的回憶，剛巧我抬起頭，就看到何旭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紅了耳尖。

-13-
心底不知道劃過一絲什麼情緒，我的心情持續愉悅。
大約是我的確有誠意，何旭勉爲其難的接受我的邀請。
只是，他始終跟我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只要我一不小心靠近，他的呼吸就會不自覺的加重。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他跟平時好像不太一樣，但他眸子裏的深沉我又看不太懂。
我沒深究，只想着跟何旭好好填飽肚子，但是天意弄人，林尚跟蔣婧的存在似乎就是爲了讓我不痛快。
剛落座，林尚跟蔣婧的身影就出現在飯店門口。
我能看出，林尚對我還是有幾分愧疚的，他拉着蔣婧想要離開。
但蔣婧依舊沒臉，大搖大擺地靠近，「林尚，我們又沒做虧心事，跑什麼？」
蔣婧的臉皮我實在佩服，她似乎沒感覺到林尚的良心發現，以爲她的手段一直高超。
「如果勾引別人男朋友不算虧心事，那你的確沒做什麼。」我不打算再給蔣婧留面子。
見我應付自如，何旭很滿意地看熱鬧，他的視線更給我增加了底氣。
大約不知道我爲什麼會變得伶牙俐齒，蔣婧有些爲難。
看着林尚，她的眼淚就湧了上來，扯着林尚抹眼淚，「林尚，你就由着你的前女友這麼侮辱我？」
我覺得這不算侮辱，畢竟這些事是她自己做出來的。
可林尚不得不管，他攬着蔣婧安撫，又無奈的看我一眼，「漫漫，我們是分手後纔在一起的。」
只是這種解釋過於蒼白。
林尚哄不住蔣婧，又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何旭，「陸漫，你不是也跟何旭在一起了？我們半斤八兩。」
林尚對蔣婧的維護我不在意，但卻接受不了他這麼說我跟何旭。
我攥緊了拳頭，下意識的要懟回去，下一秒何旭就覆住了我的手掌。
「林尚，你自己瞎，不代表陸漫也會一直瞎。」何旭的聲音帶了幾分嘲諷，一句話諷刺了林尚他們兩個人。
這種形容讓林尚接受不了，他猛地揪住何旭的領口。
而何旭卻不爲所動，手指用力一扯，一拳打在林尚的臉上，「林尚，她不欠你，是你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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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觸即發，我不心疼林尚捱打，但周圍有很多看熱鬧的人在，我怕這事傳出去，會耽誤了何旭考研。
「別打了。」我攔住何旭，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尚，聲音冰涼，「林尚，以後我們做陌生人吧。」
我緊緊地拉着何旭的手，他整個人都緊繃着，似乎在忍着滔天的怒火。
被我阻攔，他雖然不高興，但顧忌我在一邊沒再繼續動手。
林尚卻不肯喫虧，「我們分手是陸漫甩了我，憑什麼是我欠她的。」
何旭被我拉着，林尚不好上前，但拳頭已經蓄勢待發，面對這樣的情形，何旭卻冷冷地勾了勾脣角，「林尚，你是怎麼跟陸漫在一起的，以爲我不知道麼？」
我有些不解，抬頭望着何旭。
而林尚頓時鬆開了手指，很快就灰溜溜的跑了。
我站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我跟林尚的故事並不是很多人知道，而何旭似乎瞭解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看着林尚的背影，他好像也很在意何旭說的事情。
「何旭，你剛剛跟林尚說的什麼意思？」我還抱着何旭的手臂，對上何旭，我的反應一向遲鈍。
可何旭切沒回答，看我緊緊抱着他，臉色迅速冷了下來，不怎麼溫柔地甩開我的手臂，「陸漫，你裝夠了嗎？林尚走了，我傷不到他了。」
何旭的聲音冰冷，彷彿回到曾經與我針鋒相對的樣子。
我有些傻了，知道他誤會了我的意思，心裏慌得很，下意識的想要解釋。
可何旭卻沒有給我機會，很快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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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我回到宿舍，很奇怪自己突然又失眠，我輾轉反側想不通何旭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初林尚追我的時候，攻勢很強，我雖然拒絕過很多次，但他依舊堅持不懈。
我猛地想起曾經在一起的契機，爬起來去翻學校以前的帖子。
那是大一的時候，我被邀請去參加學生會的活動，邀請我參加的學長不是什麼好人，表面上主動幫我，私下裏卻對我動手動腳。
我雖然脾氣好，但卻忍不了。
那天的活動沒正常進行，因爲我暴揍了學長，然後又發帖曝光了他的行爲。
我不知道爲什麼，除了幾個熟悉的人在帖子下邊維護我，其餘一水的水軍跑來罵我，說我穿着短裙，看起來就不是什麼正經的人。
甚至有人說我是故意勾引學長，大約是沒能跟學長確定關係，所以才檸檬精一樣的誣衊學長。
只有那麼一個匿名的人，他言辭激烈的挨個樓層懟了那些罵我的人。
我記得那天活動被打斷，林尚跑去救我，差點跟學長打起來，自動把他認爲了那個匿名維護我的正義使者。
之後，我們在一起也變得順理成章。
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我記得何旭也是學生會的成員，那天的活動他也在場，連忙跑下牀，把睡得安慰的蘇清搖醒，「清清，當初學生會的章程爲什麼會退學？」
章程就是對我動手動腳的學長，我跟林尚在一起之後不久他就退學了，那時得我忙着戀愛，沒怎麼在意。
蘇清已經習慣了我最近的不正常，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他對小學妹鹹豬手，被何旭拍下來了，鬧到了校長那，後來扯出他對不少人都動過手，原本是要被記大過的，後來莫名其妙捱了頓打，就退學了。」
我傻了。
蘇清提及何旭，我心裏隱隱已經開始有些猜想。
當初我跟何旭一直不合，所以從未想過，何旭會不會是那個暗中幫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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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睡不着，天剛亮我就跑去體育場。
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何旭跟那個一再維護我的匿名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天剛剛亮，所以我來的很早，但體育館裏已經擠滿了人。
裏邊似乎很熱鬧，不斷有人起鬨的聲音傳來，我有些擔心，快步跑過去，就發現被人羣圍在中間的是何旭跟林尚撕打在一起。
「陸漫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原本一直在動手的兩人才停了下來。
何旭先停了手，看見我走過來，臉色有些涼，眼神避開了我的打量，不知道是沒看到林尚出手，還是爲什麼，硬生生捱了他一拳。
「何旭！」我有些慌了，趕快跑過去，剛蹲下就看到他嘴角帶血，鼻骨也有些發青。
我的手指有些發抖，不敢碰他，眼皮子酸澀，「我送你去醫務室。」
大約見我全程都沒看林尚一眼，何旭倒是很配合。
何旭傷的不輕，他跟林尚都是校隊出身，下手都沒輕重，醫生處理的時候，他沒吭聲，可我看到他的拳頭有些發抖。
眼眶發酸，我吸吸鼻子，不知道心頭什麼情緒閃過，只覺得很心疼。
處理好傷口，醫生很有眼力的把空間留給我們兩個，何旭的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但好在沒冷着我，「我沒事，你別哭。」
見我低頭不說話，何旭的聲音竟然帶了幾分溫柔。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問他，只能低頭看着腳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應該關心關心他，才起身看了看他臉上的傷，「你疼不疼？」
話音剛落，醫務室的門就被打開，蔣婧扶着林尚走進來。
我沒看他們一眼，只當做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但林尚的出現，給了我幾分勇氣，我抓着何旭的手，「就算疼在我面前你也不用忍着，我又不會嫌棄你。」
我的語氣有些曖昧，林尚跟蔣婧有些待不下去，很快就離開了醫務室。
留下我們兩個獨處，何旭冷冰冰的臉色讓我有些害怕，下意識的鬆開了手，而何旭看見我的動作，冷笑了兩聲，「陸漫，你是不是裝的分不清真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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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在說我剛剛關心他的話，但我有些委屈，這次我真的沒裝。
「你跟林尚打架因我而起，我沒裝。」看着他這種樣子，我甚至感覺自己是不是猜錯了，他時而關心我時而又冷着我的態度，讓我徹底沒底。
可我的解釋，何旭並不滿意，「林尚已經走了，所以你不必再裝假好心。」
他一直這樣冷冰冰的模樣，讓我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有些消退。
原本組織好的語言也徹底亂套，只能抬頭看着他明明想要看我，又裝作不在意別開視線的模樣，「何旭，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信麼？」
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把要問他的問題說成了這個樣子，但心底裏卻鬆了一口氣。
我喜歡他，好像很早就喜歡。
看着我盯着他的樣子，何旭有些反應不過來，良久他才笑了一聲，「陸漫，你分得清楚我是誰麼？」
見他不相信，我有些急了，「何旭，我沒開玩笑。」
想到自己一夜沒睡，我有些委屈，顧不得自己臉皮薄，湊過去，吻住了他，「何旭，我可以追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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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沒推開我，沒拒絕也沒接受，只是用很深沉的視線望着我，似乎在試探我的真假。
我沒給何旭拒絕的機會，那天我送他回到了宿舍樓下，第二天又帶着早餐出現在他上課的路上。
很巧，開始追何旭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們很多課是重疊的，他經常跟我出現在同樣的教室。
這爲我追何旭提供了很有利的幫助。
我厚臉皮的賴在他身邊上課，又堵在他下課的路上一起去圖書館。
雖然何旭又恢復了曾經對我冷冰冰的狀態，但似乎又是不一樣的。
他隔壁的桌子上經常會放着一瓶我喜歡的橙汁，甚至在我不舒服的那幾天，橙汁會變成熱的牛奶。
他似乎默認了我的追求，可依舊沒拒絕也沒接受。
這種情形讓我頗受打擊，在沒課的週末趴在牀上傷感，蘇清見我懨懨的，十分好心的提議，「你這麼追着何旭，怎麼不去他訓練的時候關心一下？」
我不是不懂蘇清的意思。
對何旭厚臉皮的追求我堅持不懈，可唯獨從不出現在球場。
不是我不想要去看他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模樣，只是實在不想讓林尚跟蔣婧污了我的眼睛。
聽說，上次球場打架的事情之後，林尚跟蔣婧的關係越來越好，甚至天天在訓練的時候撒狗糧。
我思考了許久，有些傷感的發現，何旭難道以爲我還介意林尚跟蔣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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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清的慫恿下，我特意打扮了一番，手裏捏着煮了好久的水果茶。
校隊的人對我很熟悉，只是如今林尚跟蔣婧在一起，看到我難免有些尷尬，「陸漫，你是？」
見我手裏捧着保溫瓶，幾個人面面相覷，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問我找誰。
我倒是沒怎麼在意，「何旭在嗎？」
這些隊員跟我不是一個專業，所以還不知道我對何旭猛烈的追求。
在我問了之後，他們似乎更懵了，好不容易纔有個人反應過來，指指體育館裏邊，「在裏邊。」
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看我的眼神變了，雖然有些尷尬，但我不在意，直接跑進去找何旭。
「林尚當初被甩，是不是真的……」身後傳來有人發問，我看見有人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
但也有人發表意見，「看來林尚跟蔣婧真的是無辜的。」
我聽見了，但沒解釋。
跑到體育館裏邊，才發現何旭在的地方好像是更衣室。
我後知後覺的有些害羞，可現在跑出去，難免還有人在外邊嚼舌根，只能硬着頭皮往裏走。
還沒找到何旭，迎面就撞上林尚，上次醫務室見過一面之後，他就再也沒出現在我的視線裏，這個時候看見我精心打扮，手裏又捧着保溫杯，臉色有些難看。
我沒打算理他，剛剛經過他身邊，林尚忽然抓住我的手臂，「陸漫，我們三年感情分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找上何旭，你們早就勾搭上了吧。」
林尚話裏的指責讓我覺得可笑，只覺得他這個時候變得無比噁心。
「林尚，你跟蔣婧不清不楚自己心裏明白，不是所有人跟你一樣都是會出軌的垃圾。」我早就從別人口中知道，收到照片的那天， 林尚送蔣婧回去就再沒回宿舍，之後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只有他們清楚。
我下意識的甩手，但林尚的力氣實在太大，我還沒甩開，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陸漫，你不是已經跟何旭在一起了？爲什麼還要糾纏林尚？」蔣婧的聲音很高，很快就一羣人被吸引了過來。
原本我在他們眼裏就是拋棄了林尚，又勾搭何旭的壞女人。
這個時候更是議論紛紛。
我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徹底甩開林尚的手，「你們兩個這麼噁心，還真的是絕配！」
「我跟林尚還沒分手的時候，校隊聚會結束後你們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清楚！」我能感受到一道熟悉的力量攬住了我的手臂，何旭的出現讓我徹底鼓起勇氣，「你們去開房的記錄不是查不到，林尚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
見我說的條理清晰，林尚也有些慌了，「我們什麼都沒做。」
可他的解釋顯得格外荒唐，「林尚，肉體沒出軌，並不代表你無辜。」
有女朋友還跟別的女生去開房，我相信所有女人都無法理解。
很快周圍的議論就漸漸變了方向。
聽着他們對林尚還有蔣婧的議論，我下意識的準備離開，倒是何旭依舊攬着我，先一步開口，「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一句話落地，很快圍觀的人也散了，林尚跟蔣婧也待不下去，最終更衣室只剩下我跟何旭兩個人。
站在原地沒動，我仰頭看着何旭對我的維護，心底有些激動，「何旭，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笑得燦爛，讓何旭有些反應不過來，良久他才用手指推了推我的額頭，「陸漫，你是不是被懟傻了。」
只剩下我們，他又拿出曾經略冷的態度，可我卻不打算放過他，「你不喜歡我，大一的時候在貼吧裏維護我，還把章程踢出學校？」
我一字一句的擊破他的防線，看着何旭耳尖微紅，我往他的方向靠了靠，貼近他的胸膛，「何旭，我不嫌棄你以前誤入歧途，你也別嫌棄我曾經眼瞎，以後我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話音落下，何旭的身子明顯僵了僵，但很快他就挑起我的下頜，一臉壞笑的看着我，「誤入歧途？」
我腦海裏閃過曾經見過他上豪車的樣子，甚至能回憶起他跟年紀很大的富婆抱在一起，咬了咬牙，「我不嫌棄你。」
見我豁得出去，何旭徹底笑了，伸手把我精心打扮的髮型揉亂，「陸漫，我不覺得上我媽的車有什麼不好。」
我眨眨眼，整張臉都爆紅，好像誤會鬧大了。
下意識的我就要跑，卻被何旭揪着衣領拎了回來，「你怎麼不早說？」
我害羞的全身發燙，十分後悔怎麼會誤信了當初蘇清對何旭事件的推測，眼神躲閃。
可何旭卻不打算放過我，他把我按在牆角，一臉得逞的壞笑，「早點告訴你，那你還怎麼繼續招惹我？」
沒給我說話的機會，何旭把我堵在牆角，薄脣覆住我的，聲音讓我神魂顛倒，「陸漫，記住這次招惹我的代價就是一輩子！」
（全文完）